今年是伍荔兒大學生涯的最後一學期。
抬頭望望已近昏暗的天色,她打算移師至觀光夜市,繼續為了養飽荷包而努力奮斗。
「差點忘了今天是星期三,我得動作快些,去晚了可搶不到好攤位。」把東西拋進後車廂,她利落地坐上駕駛座,發動引擎,箭速駛向夜市。
為了做生意方便,她去年忍痛花錢買下一部二手車,為此還曾在銀行櫃台小姐前掉淚呢!結果把人家給嚇了一大跳,現在想想還真有點丟臉!
「喲?今天是啥好日子,逛夜市的人這麼多?黑壓壓的一片,整條街擠得水泄不通的?」害她剛才差點就擠不進來。
她好奇地向隔壁賣唱片的大叔詢問︰
「李叔,今晚怎麼那麼熱鬧?」
李叔邊整理唱片邊應話︰「待會兒八點的時候,錢克平要來貴賓大飯店辦慶功酒會,這些歌迷們是專程來一睹巨星豐采的。」他指了指街尾的豪華建築物道。
「你是說那位當紅炸子雞--錢克平?!」她興奮尖叫。
「對啊,拜他所賜,今晚光是他的個人專輯,就已經賣了五萬多塊錢。」李叔笑得合不攏嘴。
「哇靠,真羨慕你。」語畢,她忽然靈機一動。「李叔,你那兒還有沒有他的最新專輯?」
他瞧了瞧車上的庫存。「不多,只剩十來張。」
「好,我全包了。」伍荔兒臉上立刻堆起討喜的笑容。「但是,麻煩你算便宜一點唷!」
斌賓大飯店的宴會廳里,此刻鎂光燈四起。
所有興奮的記者媒體團團包圍住一位俊美高姚的男子,竭盡所能地想要挖掘出更多的內幕消息。
「錢先生,今年是你連續第五年獲得觀眾票選出的最佳男主角獎,你心里有何感想?」某台娛樂主播搶先發問。
「還有昨晚陪你出席影展的名模--江凱璃,是否就是你傳聞中的最新女友?」某八卦雜志記者亦不落人後。「錢先生,听說你開價一億元,接下王導演的新戲,是否屬實?」某影劇版記者緊接在後。
錢克平但笑不語,這種場面他早已司空見慣。
一旁忙著控制秩序的經紀人--左祈安,趕緊挺身代答︰
「各位媒體工作同仁,歡迎你們今晚蒞臨本酒會。關于方才你們所提到的問題,明天一早將由我們經紀事務所,以書面的完整答復提供你們作報導。」
左祈安清了清喉嚨。
「至于江小姐,純粹是我們克平即將合拍廣告的女主角,請大家不必多做無謂的猜測,以免造成兩位當事人的困擾,謝謝。」
「可是今天早上,江小姐已做出正面的響應,證實她目前正和錢克平交往中。」某周刊編輯質疑地問。
這條八卦新聞已經令左祈安頭疼了一天,那個殺千刀的花痴女人!
左祈安看了一眼在旁邊落得輕松自在,正愜意飲酒的元凶。
又來了,一遇著麻煩事就只會丟給他!左祈安暗咒道。
「各位記者朋友請安靜一下。」現場鬧烘烘的,左祈安只好提高聲調︰「針對今早江小姐個人的說辭,本人謹代表克平鄭重的予以否認。」此言一出,鎂光燈又閃個不停。「而且,本人必須轉告她四個字。」
左祈安深深吸了口氣,眾人皆摒息以待。
「早睡早起。」意思是請她趁早醒來,別作夢了。
語畢,現場一片嘩然。
丙然是演藝圈內的王牌經紀人,言語夠犀利的。
「小左,還是你罩得住。」錢克平遞了杯酒給他。
「你這惹禍精,總要我幫你擦。」他低聲抱怨。
「都怪她自作多情,拿我來炒新聞。」錢克平嘆道。
左祈安看了俊帥的錢克平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
現在的錢克平聲勢如日中天,當紅乍紫,誰不妄想與他攀上關系、制造花邊徘聞,好提高知名度。
縱橫影、歌壇的他,目前可稱得上是家喻戶曉,除非是瞎子,否則電視、電影、報章雜志都有他的新聞,除非是聾子,要不然大街小巷皆傳遍他的歌聲。而且他的魅力可是男女通殺、老少咸宜呀!
他就是紅,紅得無孔不入,紅得無所不在,紅得不可思議,紅得沒有道理,紅得……令人眼紅啊!
他的深情演技教人不自禁地掬一把熱淚,他的歌聲使人聞而難忘;他是天生的巨星,舉手投足間,自有渾然天成的魅力。
總而言之,當今演藝圈中,錢克平這三個字幾乎是無敵了。
伍荔兒躡手躡腳地由飯店後門溜了進去,小心翼翼地怕被警衛發現。今晚宴會除了工作人員和記者媒體,閑雜人等一概不予進去。
罷剛她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突破聚集在外的眾多影歌迷,她用手背抹去額頭上的汗水,這才松了口氣。
「天啊,總統出巡也不過如此。」
沒時間在這里嘆為觀止了,她得趕緊找到目標才行。
「事不宜遲,辦正經事要緊。」循著嘈雜聲,她悄悄來到宴會廳。目光直鎖住閃閃發亮的天王巨星。
就在距離錢克平十步遠時,她忽然機警地停下腳步。
「慢著,如此貿然接近他,萬一上了明天的頭條新聞可就不妙了。嗯……我應該另外想其它法子。」
正當她搔頭苦思之際,錢克平突然只身往里邊走去。
眼見機不可失,伍荔兒不聲不響地尾隨在後。
原來是咱們天王巨星內急,上洗手間去了。
左顧右盼發現四下無人,她不禁壯起膽子跟進男廁。
錢克平此時猶不知不覺,還邊吹口哨邊方便。
「對不起,打擾了。」
她驀地出聲,嚇得錢克平當場愣住。
只見呆若木雞的錢大明星正一手「持槍」目瞪口呆地轉身望著伍荔兒;後者則瞠目結舌,頓時忘了呼吸……
半晌,她才遲鈍地雙手摀臉,尖叫著轉過身去。
「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故意……要……要偷窺你……上廁所。」我的老天爺啊,這下子真糗大啦!
他趕忙將「武器」收妥,臉色遽然慘白。
「妳是誰?為何跟蹤我到這兒來?」他聲音微顫,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男人的「貞操」亦是很重要的呀!
「抱歉,我……我並沒有任何惡意,我只是……只想找你簽名而已,絕非存心冒犯。」她所受的驚嚇不比他少。
他不禁哭笑不得。難道人太紅也有錯?連上廁所這種隱私也要被剝奪,這究竟是什麼世界?!
然而歌迷是他的衣食父母,再怎樣他也不能就此拂袖而去,萬一傳了出去,人家會嫌他錢克平小心眼。
「就為了要簽名,妳連男廁都敢闖,未免太大膽了吧!」
這哪算大膽呀?根本是神經大條。她暗暗自責。
「都怪我一時心急,才會……還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的冒犯。」她怕他惱羞成怒,趕緊低聲下氣地賠不是。
就怕他生氣了不願簽名,那可就前功盡棄了。
「幫妳簽名倒是沒問題,但是……」他欲言又止。
「請你放心,剛才的意外,我絕對會守口如瓶!」如此的糗事,她也不希望讓其它人知曉。尤其是她的表妹--凌,怕不被嘲笑死才怪。
「那最好。」他吁了口氣。「妳希望我簽名簽在哪兒?」他立刻恢復回招牌的陽光笑顏。
「你先等等。」伍荔兒急忙由背包里拿出十二張原封不動的新唱片。「就簽在上面吧!」
他接過她遞過來的筆,一一簽上大名。
「妳是我的忠實歌迷嗎?不然怎會一次買這麼多張?」令他頗為感動。
「那是當然!」她偷偷做了個鬼臉,心虛地扯謊道︰「我的表姊、表妹、姑姑、阿姨們都很喜歡你耶!你本人比電視上帥多了。」她不忘趁機拍拍馬屁,正好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也好讓之前的不愉快煙消雲散。
她滿心歡喜地捧著他的簽名唱片,笑得好不開心。
一想到明天一早把這些「鍍金」後的唱片,拿回學校去轉賣,鐵定能夠撈到不少錢。
也許她該順應潮流,改變一下她的搶錢方式。搞不好只要跟著「錢」克平走,就能賺到許許多多的錢喔!
低價買進,高價賣出,從中謀求暴利--這正是貿易之道的精髓。
「運氣真好,搶到頭一位。」
錢克平的演唱會門票後天一早即將發售,有鑒于向來一票難求,于是伍荔兒提前趕來排隊卡位。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到的人兒有錢賺……先壟斷部份票源再高價拋售。
消息靈通的她,甚至也向售票服務處登記妥演唱會幕後工作人員的報名,準備當臨時工讀生,據說待遇頗優喔!
認識伍荔兒的人都曉得,她是個嗜錢如命,十分「食人間煙火」,可謂標準的見錢眼開型的人物。
打從懂事起,當別的小女孩還抱著洋女圭女圭玩辦家家酒時,她便開始了她的賺錢生涯。
「看來是需要長期抗戰了,幸虧已有萬全準備。」
舉凡帳棚、睡袋、干糧、飲料、手電筒,乃至于打發時間用的小說,通通一應俱全。而且,如此貨色齊全的配備,她總共帶了六套來,好趁火打劫高價賣給其它排隊等待的歌迷們。
此時,一部銀色的廂型車遠遠停在對面的馬路旁。
「克平,你無緣無故叫司機停車干嘛?」左祈安不耐煩地催促道︰「別忘了我們還有七、八個通告要趕。」
「不急,讓他們稍等一會兒無妨。」錢克平正專注地凝視著馬路對面的伍荔兒。
又是那位女孩,自從那回在男廁的意外初見,至今已三個多月。其實他的影迷、歌迷不知凡幾,按道理來說他不太可能對某一個人留下深刻印象,之所以會注意到她,完全是因為她的舉動大大異于其它人。
最近,幾乎他每一次辦活動,她都會在場。只是……她或許太害羞了吧,總會以不同的偽裝出現。
一會兒在拍外景的場地旁賣茶葉蛋和底片,一會兒又在握手簽名會上賣冷飲,甚至烤章魚丸、爆米花、雞蛋糕……有時又是後台臨時工、片場里的跑腿小妹。
總而言之,她清靈月兌俗的倩影已深深印在他的腦海,他被她「死忠」的痴心給感動了,更為她所表現出來的用心良苦感到窩心不已。
「克平,是什麼讓你看得那麼入迷?」左祈安的視線由手中的行事歷移開,只見錢克平目不轉楮地看向窗外。
「沒什麼,開車吧!」
臨行前,錢克平又轉頭望了一眼,卻見她不知為了什麼,正綻放著絢爛可人的笑容,教他一時看傻了。
原來彼端的伍荔兒,正因大把的鈔票入袋而雀躍著,真是乘興而來,滿載而歸啊!
「如果能持續這樣的投資報酬率,那就太美妙了。」她眉開眼笑地吻著手里的千元大鈔,「錢克平呀錢克平,我真是愛死你了!」
晴朗悶熱的夜晚,月明而星稀。
今晚是錢克平一年一度年終演唱會的最後一場,群眾氣氛顯得特別狂熱。
台上明星正賣力演出,台下則尖叫呼喊不絕于耳。
「克平,克平!我愛你!」女歌迷們齊聲喊道。
伍荔兒用力摀住耳朵,簡直要被現場失控的噪音給震昏了頭。一連七天這樣跟著錢克平的演唱會,北、中、南全省巡回,她著實有些吃不消。
偏偏昨晚又不慎著涼了,今天一整天都過得渾渾噩噩,勉強撐到現在,已覺得體力逐漸透支。
五彩繽紛的燈光下停的閃爍,再加上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還有周圍過份擁擠的人潮,以及教人快窒息的悶熱空氣,伍荔兒突地感到一陣暈眩。
她的工作是在舞台下面維持秩序,以防有些熱情過了頭的歌迷沖上舞台,妨礙台上的演出。
「對不起,請妳們退到白線後面。」身穿工作人員制服的伍荔兒,臉色泛白,有氣無力地出言制止。
而一心想和錢克平握手親近的女歌迷們,哪里會將她的警告听入耳,依舊使盡全力,不顧一切地往舞台擠去。
「麻煩妳們別再向前了!」使盡全身的力量,她聲嘶力竭地喊道。
天啊,她感覺虛軟的雙腿幾乎要站不住了。
「克平……」一名體型較壯碩的女歌迷忽然竄前,一把撞倒伍荔兒。
突如其來的猛力撞擊,讓體力不支的伍荔兒隨即不省人事地倒在舞台下。
這一幕在台上的錢克平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等他自己意識到,他已在眾人的驚呼聲中跳下舞台……
他匆匆的將她打橫抱起,疾步走回休息室,並吩咐隨行的醫護人員照顧她,壓根忘了演唱會尚在進行中。
「克平瘋了不成,居然做出如此魯莽的事?」左祈安在舞台邊急得直跳腳。「明天肯定又要鬧上頭條了。」
緊閉的休息室大門,將所有歌迷的喧鬧聲杜絕在外。伍荔兒正靜靜躺在休息室里的沙發上,美麗的大眼楮緊閉著,只見到墨濃的長睫毛覆蓋其上。
錢克平一瞬也不瞬地凝視著她略顯蒼白的臉蛋,心中突然產生莫名的悸動,一種名為「心疼」的感觸。
想必這七天緊迫的巡回行程已累壞了她。
「她可真有心啊!」他不禁一廂情願又徑自會錯意。
他相信她該是迷戀他的,否則怎肯不辭千里、不畏艱苦地緊跟著他的腳步走呢?她真是死忠得教人感動啊!
哪像葛秋苓--他已故恩師,名導演葛天洪的女兒,光會無理取鬧,甚至故意制造花邊緋聞,好生出既定事實的假象。
一旦讓她知道有哪個女星暗戀他,或者是他比較欣賞誰,她鐵定二話不說,立刻給人家難看。
例如︰先前那位自稱與他交往中的名模--江凱璃,在緋聞見報的第二天,一出門便遭到不明人士潑以糞尿攻擊,雖然始終查不出凶手是誰,但根據以往的經驗,十之八九是那葛大小姐的杰作。
那女人簡直是以他的女友自居,也不管是否會造成他的困擾,反正只要她喜歡,恐怕就連天王老子也管不著,真是教他一個頭兩個大呀!
「伍荔兒,醒醒……」
隱約問,她似乎听見一個低沉卻富有磁性的嗓音,正溫柔地頻頻呼喚著她。
頭還疼著呢,她微蹙雙眉……
驀地,一只溫暖的手輕輕揉撫她緊皺的眉峰,似要化解她的痛苦般,修長的指尖小心翼翼地按摩著她的額畔。
終于舒服了點,她微揚起唇角。
錢克平不禁露出淺笑,低頭俯視懷中貪眠的睡美人。
此刻,伍荔兒正以錢克平的雙腿為枕,猶自酣睡夢鄉。偌大的休息室內只剩他們倆,其余閑雜人等,全讓他不耐煩地轟了出去。特別是喋喋不休、呼天搶地的左祈安,尤其礙他的眼。
避他新聞媒體又要如何渲染,反正他錢克平常常登上影藝版的頭條,再多一次也無所謂。
他很久沒任性了,偶而為之應該不過份吧!
發現她臉上再無不適的表情,他好奇的指尖便開始淘氣了起來。先是靈巧地游走她無瑕的輪廓,接著再輕輕滑過輕掩秋水的羽扇長睫,然後是小而挺的秀鼻,最後停留在紅潤的菱角嘴上,久久流連忘返。
雖然演藝圈內不乏有比她更美麗的女子,但是她那自然純真的美,是那些撲粉如砌牆的女星們遠比不上的。
特別是那些女明星們身上濃郁的香水味,常常讓他過敏、呼吸困難,更是教他退避三舍。
但是伍荔兒的身上卻有著與眾不同的淡淡清香,甜甜的像是隻果牛女乃的味道……呵,她想必很愛喝隻果牛女乃吧。
「伍荔兒。」他又輕嘆一聲,她依然不見反應。
于是他不假思索地,俯身輕吻了她引人采擷的芳唇。
嗯……果然有隻果牛女乃的香甜。他像只偷腥得逞的壞貓,賊賊地笑著,一副心滿意足的愉悅模樣。
而睡夢中的她彷佛觸電了般,輕顫了下嬌軀,似乎受到,干擾……她緩緩張開美眸,毫無預警地被眼前那張俊顏嚇得忘記呼吸。
天啊,他的臉怎麼靠得如此近,她幾乎可以感覺到他的呼吸,難怪害她剛剛作了那個夢。
她情不自禁地羞紅了俏臉,她居然夢見……錢克平吻了她,幸好只是個夢。可未免也太真實了些……
伍荔兒尷尬地偷覷著錢克平的俊容,這是她頭一次這麼仔細又這麼靠近地觀察他,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一雙會釋放電力的星眸,莫怪有那麼多女孩對他痴迷不已。
愣愣地迎視他飽含笑意的眼眸,連向來少根筋的她,亦怦然心動。破天荒的,她首次對「錢」以外的東西,產生類似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血液直沖腦門的興奮情緒。
「妳總算醒了。」他放心地吁了口氣。
他溫柔的聲音像是有魔力般,催眠著她。伍荔兒一時移不回視線,就這麼呆望他好一會兒。
「嘿,有人在嗎?」她傻傻的反應教他莞爾。他故意伸手在她眼前揮了揮,提醒她該回魂了。
懊死,真是見鬼了。伍荔兒猛一回神,為自己宛如花痴的行為感到羞惱。
半晌,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竟然枕在他的腿上,這下子連耳根子都紅了。噢……實在羞死人啦!她曾幾何時和異性有如此親昵的接觸過,更遑論是陌生如他。
「對……對不起。」她急忙跳開他的懷抱。
頓時間,他似乎若有所失。頃刻,又展顏而笑。
「妳好像每次見到我就先開口道歉。」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思及與他初識的情景,她那好不容易退燒的臉蛋,立即又紅雲滿布。
真是丟臉丟到太平洋!那完全是場無心的意外,她絕不是存心害他「失身」于她的。而且事後……好死不死的,她竟莫名其妙長了針眼,著實疼了好多天。
「我怎麼會在這兒?」她聰明的轉移話題。「演唱會結束了嗎?」
聞言,他聳了聳肩,「我也不曉得算不算結束。」
「什麼意思?」
「因為妳剛才突然昏倒,我為了救妳,一時把演唱會給忘記了。」他據實稟告。
「是我害你……中斷了演唱會?!」她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
「沒錯。」他倒是應得輕松。
她困難地咽了口口水,有絲絕望地盯著休息室的大門,隱約听到門外似乎亂哄哄的。
慘、慘、慘,連三慘啊!伍荔兒苦笑著,她向來遲鈍的第六感,這一次卻一反常態的靈光。她光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此刻門外正等著一大群急欲宰了她的瘋狂歌迷。
「我愛昏倒是我的自由,干你何事?你干嘛這麼雞婆來救我,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慘我啊?」她無力地申吟。
「為什麼?」他不自覺地伸手撫著她的小腦袋瓜,笑看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的她。她真是表情豐富耶!
「你害我莫名其妙得罪了數以萬計的眾多女性同胞,我怕只要一走出這個大門,就再也沒機會見到明天的太陽。」她誠惶誠恐道。
「嗯,說得有道理。」他點頭附和。
「你還幸災樂禍!」她沮喪的指控。虧她剛剛還對他產生莫名的好感,才一會兒工夫便煙消雲散。
「冤枉呀,我只是單純的贊同妳的顧慮,別無惡意。」才怪!他突然覺得作弄她挺好玩的。
「請問一下,這兒有沒有後門或密道?」但見他面不改色地搖頭,她心一涼。「那……天窗也行?」
「妳想太多了,那扇大門是唯一的出路。」他殘忍的往休息室大門一指,斷了她所有的異想天開。
「你休想置身事外。」她失去理智地揪住他的衣襟。「我可不想被你的那些女歌迷們『踐踏』而過,光是她們的口水就足以淹死我了。」
「有那麼嚴重嗎?」
話雖如此,但他也心知千萬別小看歌迷們--團結就是力量。
他有許多緋聞戀情都還來不及發芽,便宣告無疾而終,最主要的因素,即是歌迷們大力反對;當然還得再加上葛秋苓的居中作梗。
誰說偶像不能談戀愛?他錢克平偏不信邪。
又不是傀儡女圭女圭,何必甘願任人搓圓捏扁。
他笑吟吟地凝睇著她,看得她不禁頭皮發麻。
「我有辦法幫妳安然月兌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