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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君宰割 第三章

壯大、嘹亮的號角聲傳遍了整個赤焰城,烈火所引領的出巡隊伍正浩浩蕩蕩地隨他步入他傲人的王國。

前往探視移居月眉行宮的母親之後,他順道巡視了北邊的領地,他傲視統馭下的領土,永遠是滿意、自豪的;就像這座火焰般赤紅的赤焰城,在豐腴的無炎月彎上,它就宛如一顆狂燒耀目的紅寶石。

揮退所有出迎的大臣,烈火帶著自信滿滿的倦意直接回到寢宮。

「王,歡迎您回宮。」

一道細而輕柔的聲音像風一般地在這空氣中飄蕩著。

這並不是預期內的聲音,烈火找到了那個屈膝伏下的身軀,並未立即示意要女孩起身。

「從今天起,我就是王的女奴。王有什麼吩咐嗎?」

不知為什麼,這輕柔的語音在烈火听來卻十分得刺耳。

「是誰這麼大膽讓你進入我的寢宮?」

烈火早就忘了這個風族女孩,而此刻的她應該在洛特城,怎麼還會在他的赤焰城里出現?

「是塞恩大人。」

「該死!好一個喜歡擅作主張的塞恩。」

烈火暴跳著,他以嫌惡的目光睇向伏在地上的女孩。

「還有你,你立刻給我滾到洛特城去;否則我真會要了你的命。」

「我的命早就是王的。」女孩仰起純真的紫眸。「是我自己願意來服侍您的,請王千萬不要責怪塞恩大人,至少……至少為了您賜給我的族人安身的地方,我要感謝您。」

「哼!」烈火向前跨了兩步,粗暴地撈起女孩的下巴。

當她的紫瞳和他的目光交會,那股似曾相識的眩惑竟再度向他襲來,這讓盛怒的烈火更加暴跳如雷。

「我不需要任何一個風族人的感謝。」

「也許您覺得不屑一顧,但我認為我和族人仍要謝謝你。」

「你不怕我?你是惟一敢頂撞我的女人。」

烈火的手勁不覺地加重了,幾乎要捏碎那尊玉雕般的下巴。

在他狂怒下,女孩屏住氣息,以為自己就要被那烈焰融化了。

然而,就在下一秒,烈火的嘴角卻泛起一抹狂肆的邪笑。他深深地望進那對被一層純真的氤氳所迷蒙的紫眸,他那似魔的心底突然興起一種想要好好懲罰這個擁有這世上最偽善的紫瞳的主人。

「你叫什麼名字?」烈火並未松緩自己的手勁。

「馥……柔兒。」

馥柔兒忍住從男人手掌下引發的疼痛感。其實,此刻她內心的恐懼要比這股痛感更教她心慌與不安。

她怕極了這個男人。

「馥柔兒——」

烈火嘴邊重復著紫瞳主人的名字,粗暴地甩開引己的手之後,他決定要好好地奴役這個自願獻身的風族女奴。

「好,我累了,要沐浴,你去準備吧!」

烈火揚揚手,回身在一張鋪有獸皮的躺椅上坐下。

「是,王。」

馥柔兒恭順地從寢宮的主室退下,塞恩早把有關王的作息和習慣都告知了,並教導她如何做好這一切。

她迅速地在寬敞的浴間準備一切,並將一桶桶熱水注入純金打造的浴池。

「王,準備好了,您可以沐浴了。」

馥柔兒轉進主室,望著假寐中的烈火。

烈火緩緩地睜開雙眼,不發一語地徑自步入浴室。

看著那壯碩的背影,馥柔兒小心翼翼地立在隔著浴室的長鏡前等侯著。

「你進來。」烈火的命令再度下達。

馥柔兒不敢稍遲,立即奔入浴室;

「王,您還有什麼吩咐?」

「幫我寬衣。」

烈火的一對火眼直燒著馥柔兒的雙頰,嘴角掛著一抹躁怒的邪笑。

「我——」馥柔兒雙唇微啟,在那雙燃著慍火的眼神逼視下,她發現自己的雙腿正在發抖。

為什麼這個男人的雙瞳總是燃著怒火?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他就像有生不完的氣似的。

「身為一個女奴,不懂得如何替主人寬衣嗎?」

馥柔兒的思緒被男人極度陽剛的聲音所打斷,她抿著雙唇,舉起微顫的雙手,笨拙而吃力地解下烈火的披風,然後,她的手指移往男人胸前的襟扣。

男人的身體竟是如此地灼燙,而那混雜在其中的濃烈氣息滲入她的呼吸,讓她無法順暢地思考。

當她的手月復踫觸到烈火黝黑結實的肌膚時,她以為自己的手是一團冰,而王的身體是一把火,這教她更是抖得厲害。

在艱難地褪下烈火的上衣後,她開始扯弄緊貼著他腿上的長褲那熾人的體溫經由她的指尖延燒到她的全身,她的臉頰早巳熱辣滾燙,就連耳朵都像有火在燒似的。

一顆心不斷地在胸口劇烈地狂跳著,馥柔兒始終無法將目光凝視在正前方。

「不敢看著我嗎?不看著我,怎麼替我洗澡?」

烈火充滿著怒焰的指令一直都讓馥柔兒無法迅速地反應,她的手只能機械地執行主人所下達的命令,混亂的思緒卻在耳畔嗡嗡作響。

塞恩大人根本沒有提過這一項職務的環節,尤其這是她第一次面對一個全身赤果果的男人軀體,又是這麼近的距離,而這副軀體卻有著一種幾乎教人無法逼視的完美;古銅的膚色上暈著一層紅焰般地光澤,結實健碩的肌肉散發著陽剛的氣息,仿若一尊雕像。

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進行,甚至完成整個伺候主人沐浴的工作,只知道腦中的暴烈聲音愈來愈大,一顆心幾乎躍出胸口。

直到烈火從浴池中起身,馥柔兒遲鈍的神經還來不及替主人遞上長袍。

而烈火索性直接伸手將長袍撈起往身上套去。

「你也洗一洗吧。洗完了到我的睡房來。」

馥柔兒仍處在持續喪失思考能力中,而主人的命令像一道魔咒強塞進她的腦中,直到那像火一般濃烈的氣息消失在這浴室間,那股魔力才慢慢地退去。

★★★

一個簡單的洗澡工作就把馥柔兒弄得精疲力竭,整個身體浸泡在剛才男人浸泡過的熱水中,那股倦意更濃,只是熱水的刺激讓她的精神慢慢恢復清明。

水流滑過她白女敕透明的雪膚,剔透的白皙中凝著一種桃紅的粉色。馥柔兒用水輕拍雙頰,離開水池後,迅速罩上原先那一襲曳地的白。

她舉步有些艱難,不敢出聲,像一抹輕煙似的逸入烈火所在的主室。

不知王在睡前還有什麼吩咐,馥柔兒暗下決心,對于烈火的下一道指令她一定要全力以赴,她必須振作精神,一定要做到王滿意為止。

可是,當她走進華麗堂皇的寢室,視線馬上被側躺在大床上那個乍看之下像一只蟄伏伺機吃人的巨獸的身體給震住了。

烈火單手支著左頰,凌亂狂散的紅發散落在前額,一副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樣子,半眯的雙眼還直勾勾地盯住馥柔兒。

馥柔兒的雙腳像被人固定在地上似的無法動彈,體內的新鮮空氣瞬時全被抽離殆盡。

「過來!」烈火的聲音沙啞而混濁,像是一頭野獸所發生的低嚎,而非一個男人。

馥柔兒下意識地讓自己的身體向前跨了兩步,但一種危險的氣息,又迫使她再度停了下來。

「你說過叫你做什麼,你都願意?」

「是的,王,我願意。」馥柔兒幾乎听不見自己的聲音。

「好!我的女奴,月兌去你的衣服。」烈火仍未改變姿勢。

「我——」

馥柔兒下意識地用手掩住襟口,她不知道烈火為什麼要求一名女奴解下衣衫,她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只有烈火愈來愈熾熱的雙眸讓她感到害怕而不安。

「月兌!你不會是想做一個為違抗主人命令的女奴吧!」

她遲疑的動作惹惱了他,沐浴後的她任由著細柔微卷的長發濕漉漉地由腦後傾瀉而下,仿佛暈著水氣的肌膚散發著一股致命的魅惑。

一股越發想要強佔她身體的在烈火緊繃的下月復竄起。

馥柔兒驚懼地喘息著,她是他的女奴,她必須順從他的命令。

快速地褪上所有的衣物,一股突如其來的沁涼空氣教馥柔兒全身引起一陣狂顫。

「到我的床上來。」烈火的聲音越加地粗啞了。

馥柔兒像只貓兒般地柔順,她爬上那張巨大得幾乎可以將人吞噬的床上,益加不敢正視男人赤果的身軀。

「看著我,一個女奴應該懂得如何取悅她的主人。」

烈火攬住馥柔兒的縴腰,用幾乎要吃人的眼神瞅著她的紫瞳。

烈火感到極度不悅,只因為女孩在出現的第一刻便引起他下月復那股瘋狂的騷動,如今她的凝膚與他的掌心才輕微踫觸,那股躁動竟然更加猛烈。

懊死,他要懲罰她!

「我……不懂。」

馥柔兒感受到腰際的壓力,那道壓力使得她的身體愈來愈貼近那團烈火。

「你應該懂的……」

烈火僅僅用一個狂肆的熱吻就讓馥柔兒整個人癱軟在他懷中,在她意識逐漸變得模糊之前,仍不斷想著塞恩……塞恩大人也沒教她這項工作啊……

「抱緊我!吻我!」

馥柔兒的身體已經不知何時早與男人的緊緊相疊,昏亂迷眩的神志讓她只能依照腦中接收到的指令動作。

她的雙手扣住烈火結實壯碩的身體,而她的柔軟也在瞬間毫無隱藏地倚上那團火熱的堅實,她的唇抵著男人頸項間隆起的喉結——

烈火突然發出一串低吼,他的欲火完完全全被挑起,更在剎那間化成一股忿怒,女孩的嬌柔和她輕吐在他喉間的陣陣氣息已不可饒恕地觸動了他。

他的唇再度找上她的,粗暴縱情地汲取所有的氣息。

馥柔兒以為自己就快被揉碎了,可是那熾熱的唇卻將一種莫名的激情傳人她的口中。

「啊!」她驚呼,昏亂中只感受到一種危險的訊息。

就在這恐懼中,她的意識回來了。

她想逃,除了逃避像狂獸般需索無度的男人,更想逃離自己體內那股陌生的躁動、不安和不耐;那種不耐是一股內心深處莫名而危險的渴望啊!」啊!不要——」完全不懂得男女歡愛的她極力地抗拒著即將發生的一切。

「別忘了,你是我的女奴。」

已經來不及了——

「痛——」身下那種噬人般撕裂的疼痛讓馥柔兒驚呼出聲。

她不知道他究竟對她做了什麼,只覺得仿佛有把利刀無情地貫穿她的身體,難過的痛楚逼出了她眼眶中的淚水,雙手只能虛軟無力地推擋像山一般巨大的身軀。

烈火似乎也感受到馥柔兒的抗拒,他用唇舌含住她無助的呼喊。失去控制的他只能狂怒地在馥柔兒身上烙印下如雨點般地印記,更加瘋狂而猛烈地需索著……

誰都不知道這樣的激狂持續了多久。

而馥柔兒在男人無情地掠奪下陷入一種無邊無際、前所來有的疼痛;甚至在他最後的攻擊下,她終于癱軟地昏了過去。

看著在自己身下虛月兌昏厥的馥柔兒,胸口竟掠過一絲疼惜與不舍。

「該死!」

沙啞的低咒聲從他嘴角逸出,眼底馥柔兒沉靜卻眉心微皺的面容讓他幾乎快要分不清自己是在咒罵自己對她的殘酷攻掠,還是剛才心中泛起的那一絲不該存在的憐惜。

透著和馥柔兒交疊的膚觸,兩人的汗水仍水乳交融地結合在一起。烈火的眼神不經意地望向那對沉睡嬌挺的雙峰,體內的欲念竟又蠢蠢欲動。

數度失控的他忿怒地躍下床來。

他已經如願狠狠地懲罰她了,不是嗎?

然而,這還是他生平頭一遭讓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女奴留宿在他的床上。

★★★

換了一身騎裝,烈火駕馭著愛駒——火焰騁馳出城。

今晚的他實在太過瘋狂了。

悶熱的夜晚似乎也代表著某種魔魅的氣息,風吹掠著他的亂發,直到他穿越過街市,登上聳立在月光下寂靜的小丘,耳邊呼嘯的風速總算才平息下來。

潔淨的月光下,他所統御赤焰城和城外的街市都靜靜地沉睡著。

輕扯韁繩,火焰仰起雙蹄,扭過身朝頂峰奔去。

背對赤焰城,一眼望去是浩瀚無垠的沙漠,在肉眼望不見的沙丘的盡頭是傳說中風的起源——風之谷。

一顆曾經被重重刺傷的心還隱隱作痛著。

「啊——」烈火狂吼一聲。

火焰似乎亦能感受到主人呼喊聲中的心念,它快速地朝沙丘邊緣奔馳而去。

★★★

路凡斯實在是太好奇了,尤其是他完全無法將自己的好奇心壓抑下來。

忙完公務的他一個人行色匆匆地直奔城堡北端專供奴役們居住、活動的居處而去。

才一踏進這窄小的院落,路凡斯便被眼前所見的景物給嚇呆了。

有一對男女被捆綁在中庭的一根木樁上,管理僕役的司長手執長鞭正毫不留情地鞭笞著他們,而一個再熟悉不過的景像就在此刻上演了。

一抹嬌弱的身影急撲在受鞭打的男女的身上,以她的背接下從天而降的長鞭。

「別打了,求您別再打了,您饒了他們吧,他們並—沒有犯錯……」

天啊!其實,路凡斯並不是被這鞭笞的場面嚇到,他是火族人,鞭笞是火族常見的一種刑罰,根本不值得他大驚小敝。

只是,那個替別人擋下鞭打的正是引起他今日好奇心大發的馥柔兒,而她……她似乎有種毛病——天生喜歡替別人挨鞭子似的。

「喂!你讓開,他們觸犯了赤焰城的律法,我這可是在執行他們所應接受的懲罰,你快點讓開。」

司長不耐地停下揮鞭的動作,盯著趴在受刑人身上那個來歷不明的風族女子。她是由塞恩大人特別引薦安排在王寢宮服侍王的女奴,要不是她這種有點微妙的身份,他這個堂堂的司役之長才不管是誰擋在他前面哩!

「可是,他們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看著早已滿身鞭痕的男女,馥柔兒以求救的眼光環視站在四周圍觀的人,希望有人能夠站出來聲援她……但是,除了此起彼落的議論聲外,竟沒有一個人肯挺身而出。

被愈來愈大的議論聲惹惱的司長,再也按撩不下手中的長鞭,執法是他的職責,也是他管理眾多僕役的惟一法則。

他的手揚起,眼看鞭子即將再度朝那個嬌弱的身子落下。

「住手!」

路凡斯真恨自己干嗎要多管閑事,更恨自己為什麼被無聊的好奇心驅使到這鬼地方,看到這種令人頭痛的場面。

「路凡斯大人!」

看見大臣前來,司長恭敬地行禮,揮鞭的動作也收住了。

「瓦格,這兩個人是犯了什麼罪?」

路凡斯問著,人已經走向木樁。木樁上受縛的兩人,看來已經是被鞭掉了半條命。

「稟大人,赤焰城內一向不準男女僕奴逾越禮法,但這兩個人竟然私下發生男女的情感,甚至做出超越、婬穢宮庭的舉動。所以,依城內的律法,他們必須接受綁在木樁上,一連三日,每日鞭笞一百下的刑罰。」

瓦格掌理僕役之司超過十年,對僕奴的管理一絲不苟、井井有條,是個忠直嚴謹的長官。

「嗯!你做得很好,不過,我有要緊事交代馥柔兒,你和其他人先下去吧,鞭笞之刑明天再繼續。」

路凡斯先隨便編派個理由撤退所有人。他知道如果不暫時中止行刑,那愛替別人受鞭的笨女孩一定不肯罷休,到時候說不定被打死的人會是她呢!

「是!」

瓦格領命,帶著其他奴役退下,只留下被打得不省人事的男女和一副見到救星般的馥柔兒。

「路凡斯大人,真是謝謝你!」

雖然背上還傳來麻辣的疼痛感,但至少那對男女暫時不會再被打了。

「謝我什麼?他們犯了錯理應受罰。我要提醒你,以後別再多管閑事了,否則遲早有一天你會被打死的。」

火族是一個貫徹嚴刑峻法的種族,為了強化軍隊的紀律,也為了方便治理領地內的百姓,賞罰分明是赤焰城上下一致推崇的制度。

就拿剛剛司役之長瓦格口中一連三日,每日鞭笞一百下的刑責來說,很少有人能熬過第三天的,這就是典型嚴刑峻法的代表。

「可是,他們並沒有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大錯啊。」

馥柔兒不平,男女相戀本來就是再自然不過的事,而且是這世上最美妙、最教人快樂的事,這根本就不該被禁止,更別提還得受罰了。

「你不懂,你才剛到無炎月彎,在赤焰城也不過才生活幾天,你是沒有立場多管這些閑事的,你自己的言行更要小心謹慎。」

路凡斯搖頭,他不知道馥柔兒是否會把他的話听進去。也許王說的沒錯,風族人是被他們自己可笑的浪漫和無用的善良給害了。

「是!」

馥柔兒也知道自己做了逾矩的事。在這座城里,她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女奴,以她的能力根本就救不了身後這兩個人;不過,剛才她就是忍不住要沖出來護衛他們,因為他們實在太可憐了。

「你還好吧?有沒有被打傷?」

路凡斯年紀略長,善良的馥柔兒總教他有種想把她當成小女兒好好疼愛一番的感覺。

瓦格鞭打的工夫是累積十幾年的時間所練就而成的,往往有人讓他打了五下便昏死過去,而馥柔兒少說也挨了他三鞭,肯定傷勢不輕。

「沒事,我沒事。路凡斯大人,您不是有要緊事同我說嗎?」

背上的傷的確很痛,但馥柔兒不想好心的路凡斯大人為她擔心。

「也沒什麼要緊的,只是過來提醒你,服侍王得處處小心,凡事少言多行,以免替自己招來麻煩。」

其實,路凡斯只是想來看看這昨天被塞恩留在寢宮的馥柔兒是否完好無恙。現在見到她之後,他發覺也許是自己多慮了,也可能王並不像他所以為的那麼痛恨風族女子。

反正一時的好奇心也滿足了,這個地方他真是不應該來!尤其不可多待,宜速速離去才是。

「是的,路凡斯大人。」

路凡斯的關心對馥柔兒來說也算是她在赤焰城內所獲得的一份珍貴的友誼,心中漾著幸福的充滿感,仿佛背也不那麼疼了。

「好吧!你要好好地記住我的話。」

路凡斯手一揮,把馥柔兒留在原地,自己一個人即快步離去。

★★★

烈火從洛特城听取奧菲爾的報告回到赤焰城後,天色已晚不早了。昨夜沒帶隨從單騎離城的烈火把火焰交給小廝,揮退前來恭迎的僕役後,直接朝寢宮走去。

無意間,腳下的步子比起平日顯得有些急切。當他跨進自己的寢宮,整個寢宮在昏黃燈火的照映下竟安靜得沒有任何一絲聲響。

兩道冷眉微蹙,烈火穿過外室步人內室,他的目光被一抹伏在長椅獸皮上的身影給吸引住。

竟有如此大膽的女奴,沒有好好地候著他回宮,還敢伏在他慣常休憩的躺椅上睡覺!

沒來由得一股怒火由心中竄起。烈火走近睡得正甜的馥柔兒,一雙火跟直瞅著她沉靜無擾的睡容;然而,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點燃著熊熊火焰的雙眸竟轉變成專注而綿長的目光。

從午後便守在王的寢宮內候著烈火的馥柔兒,一邊整理著室內的雜物一邊還得忍著背上的刺痛。

也不知為什麼,下午挨鞭子的時候並不覺得那麼疼,但隨著時間過得愈久,從鞭痕處擴散開來的刺痛感覺卻愈來愈強烈。

也許是因為沒事做才教自己的注意力全集中到背上去了,所以,她努力擦拭著潔淨得不能在潔淨的室內擺設打發時間,但馥柔兒還是遲遲等不到主人回宮。

有些倦意的她不經意地走向那張看起來好舒服、好柔軟的獸皮,一開始她只是輕輕地用手心在上頭撫模著;久而久之,她就忘情地把身子倚上去,用自己的臉頰輕觸那柔順的皮毛。

一股濃烈帶著麝香的男性氣息醺醉了她的神經,背上的麻辣感竟神奇地漸漸退去。

不曉得過了多久,在夢里仿佛有個巨高的黑影向她罩來,似有一頭狂獸的火眼在她全身上下逡巡。

「啊——」

馥柔兒低呼,迷蒙間睜開雙眼,她立即被眼前出現的人物給震傻了。「王……」她急忙起身,聲音輕顫著,局促不安地說︰「王,歡迎您……回宮,我……去準備……給您沐浴!」

不曉得自己就這麼在王的寢宮里睡覺了是不是有暈,馥柔兒不由自主地只想立刻在那噬人的注視下消失。

不等任何回答,馥柔兒已轉身沒入浴室,胸口強烈起伏的心跳一直還無法平息。

她快速地將熱水注滿水池,只是她沒有任何可以喘息的機會,烈火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她眼前了。

「王……」馥柔兒比昨日更加慌亂。

「誰教你杵在那里?過來替我寬衣。」

和馥柔兒的慌張比起來,烈火的冷然益加顯得深沉而玩味。

「寬……衣……」

馥柔兒喃喃地重復著烈火的指令。對!她得先幫王把衣服月兌掉,還要幫他……洗澡。

她迅速地為烈火解上的衣物,那剮傲人的體魄比記憶中還要熾熱。

烈火已經把身子浸入水中,沮熱的水波在霎間洗去身上的疲累,反而突顯出隱藏在官感神經下的躁動。

女孩在他背上有一下沒一下雜亂無力地雄洗,莫名地引起烈火的不耐。

下來陪我一起洗。」烈火沉聲道。

馥柔兒根本沒來得及意會,仍呆杵著沒有任何動作。

這時烈火更加顯出不耐,一個轉身便扯下馥柔兒身上的單衣,並直接把她扯進溫熱的水池里。

「啊——」

就在入水的那一剎那,馥柔兒因背上的鞭傷被熱水侵入而忍不住痛呼出聲,那突如其手的刺痛感更讓她下意識地弓起身子,緊咬住下唇。

「你——該死!」

原本還弄不懂馥柔兒為何會有這樣的反射動作,但在瞧見她凝脂的背上那三道明顯的鞭痕時,他狂怒地低咒,仿佛就像自己擁有的物品遭人破壞般地暴怒。

「是誰?這究竟是誰弄的?」

他的巨掌仍扯著她,只是馥柔兒因他突然暴發的怒火而害怕地蜷縮著身子。

「該死!」

他再次咒罵出聲。這該死的女孩真笨,他可不是在罵她,她的身子干嗎抖得那麼厲害。

雙臂一撈,烈火已經從水里將馥柔兒抱起,隨手扯來一條絲毯把她濕濡的身子裹住。

跨過長鏡,烈火將馥柔兒放在自己的床上,馥柔兒完全猜不透烈火究竟要做什麼,只知道他好像又在生氣了。

沉默中,烈火從一旁取來一只小瓷瓶,將馥柔兒的背轉向自己,然後他把瓷瓶內黏稠的液體倒在她背部的傷痕上,並以指月復輕輕推勻。

一種沁涼止痛的感覺穿透鞭痕滲入馥柔兒的肌膚。

「嗯……」她不自覺地輕吟出聲。

說!這是誰弄的?」

烈火愈看那三道血痕愈是火氣直冒,這絕不是平常人打的,這鞭子顯然是下得既狠又深。

「是……是我——」馥柔兒不知道要怎麼解釋。

你?」烈火不敢置信地斜挑著眉。「你是說是你自己在背上鞭下這三條血痕?」

打死他他都不信,這該死的騙子!

「不,不是我,是……」

馥柔兒轉念尋思著,其實她的傷根本就不重要,難得有這個機會,王正問她有關她背上鞭痕的事,她是不是應該……

避他的!管他赤焰城有多少嚴格的律令,她必須想辦法救救那兩個人。

才想到這里,馥柔兒馬上起身下床,伏跪在烈火腳下。

「王,我……我有個請求,可不可以求您答應?」

「請求?」

是誰給的權利,讓這個膽大妄為的女奴一再地向他提起「請求」這兩個字。

上一次她以性命交換,讓他應允了洛特城。

這一次呢?她又想做什麼?

「是……是的。」

馥柔兒抿了抿干澀的嘴唇,深吸一口氣後,用一種十分堅定的口吻把下午發生在城北的那對男女受到司長鞭笞的事情告訴烈火。最後她鼓起勇氣作下結論,進而提出她的請求。

「王,他們相愛是出對于彼此的愛慕,沒有人有權利去阻止他們,因為相愛而必須接受殘酷的鞭刑,’這更加不合情理。王,今天他們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如果再繼續受刑,他們恐怕連活命的機會都沒有了。所以,王,我請求您放了他們吧,寬赦他們,他們一定會感激您的。」

「寬赦?自古以來火族一向擁有它傲人的律法為榮,也因為火族人嚴守律法才得以讓國家族群興旺,觸法者受到懲戒是天經地義的,我不必為了博取任何人的感激而赦免任何人。」

烈火本身就是個貫徹嚴刑峻法的君王;不過,自他登基至今,也曾數度修改火族律法中較不合理和過于嚴苛的部分。

「王,他們彼此相愛並沒有罪啊!我懇求王能成全他們,赦免他們!」

馥柔兒實在無法認同這樣的律法,這世上怎麼可能有人會因相愛而獲罪。

「哼!」烈火冷哼,嘴角泛起一絲嘲弄的笑。「相愛?什麼是愛?那種無稽、虛假的東西或許就是你們風族人自己編造出來的。」慢

「不。」馥柔兒抬起頭,水漾的紫瞳誠摯深切地凝著烈火,腦中出現的是那雙男女被捆綁在木樁上的畫面;既使被打得滿身傷痕,他們仍緊握著對方的手,不時地深情對望著,臉上還露出願和對方共赴天國的幸福笑容。

「王,他們真的深愛著彼此,如果只是因為愛,他們就不該被剝奪生命,他們是有權活下來創造屬于他們的生活。」

馥柔兒的視線仍然沒有從那張充滿著嘲諷的臉上移開,只見他邪謔的笑意一層層地加深,俊逸的臉龐慢慢地向她靠了過來。

「你知不知道你所說的話听起來有多麼可笑、多麼無知嗎?」

烈火寬厚的手掌緊捏著馥柔兒的下顎,將她天真無邪的臉蛋懲戒性地置于自己的眼下,兩人的鼻息在咫尺間糾纏……

「男人和女人之間並沒有你口中所謂的愛存在,有的只是上的,就像昨天我們身體交疊,我對你所做的一切一樣,充其量只有肉欲關系而已。你只是男人身下一具發泄欲火的工具,你的身體已經成為我的禁臠,擁有這樣一個失去純貞身子的你竟然還敢大言不慚地談論愛!」

烈火冰冷殘酷的話像一把利刀毫不留情地刺向她的心口,他的手掌牢牢地扣著她的臉頰。

不——馥柔兒在心底狂呼,雖然她的身體已經不再純潔無瑕,更無法抵抗自己的成為他身體下禁臠的命運;但,她仍然擁有一顆心,她的心還活著,她的心還可以去愛、去包容。

「如果我的卑微身體還有那麼一點點小小的用處,王,我願意一生一世,心甘情願成為你的禁臠,我願用我的身體來交換他們的自由,求您允諾!」

「哈……哈……」

邪肆的狂笑聲中,烈火霸情而激狂的唇已然找到它最想要的位置,在馥柔兒完全來不及防備的情形下封住她所有的氣息。

「我會讓你知道這世上只有,而沒有你口中高貴的情愛。」

烈火在馥柔兒的耳邊撤下的宜告,整個人更是身體力行,一心只想教身下的女人臣服。

而馥柔兒卻咬著唇,雙手緊緊抓著床上的絲毯,她的身體正被一波激狂的情潮襲攪著……啊——若不咬著唇,她真怕自己會不小心喊出屈服的迎合之聲。

不!她還有一顆心,絕對不會成為的奴隸,壓抑下如電流般狂竄的酥麻感,她將自己的心封閉起來,任由烈火的激狂灼燒她的全身。

她冷絕地別開臉,僵直的身子忍著欲火焚燒的疼痛,即使自己的身體背叛了她,她的心也不允許她就此沉淪。

「該死!看著我。」

烈火忿怒地扳過馥柔兒教情火焚燒得通紅的臉頰,她竟還如此頑強地抵抗,原本粉女敕的唇已咬出一道深紅的血痕。

「叫出聲來,我命令你,你的身體比你的頑固誠實得多了。」

馥柔兒就是不肯松開自己的咬噬,她的神志已經飄向昏亂的邊緣,就要化成灰燼了。

瞅著粉唇上那道越加深紅的血痕,烈火的心口劃過一絲不忍,強烈的征服欲像被澆了冷水似的完全喪失了興致。

「哼!」

他憤而從馥柔兒身上退開。該死的!他怎麼可能對一個卑下的風族女奴心生不忍呢,這只不過是場沒有回應的眾愛和這尊失去靈魂的女體讓他性興缺缺罷了,掃興極了。

然而,被使勁拋下的馥柔兒完全松了口氣似的,殊不知再過一秒連她都沒有把握能抵抗得了烈火致命地,她的身體連同心靈都快要決堤般地無法再堅持下去。

就在這被怒潮充塞的寢宮內,烈火根本不屑再瞧橫陳在床上那具依舊惹火的嬌軀一眼。

何況他必須找個替代的對象紓解他體內燃燒的火苗。

眼看他就要轉身離去,馥柔兒卻一把揪住他的臂膀。

「王,等一下,您還不能走。」

彼不了自己和烈火還是赤果著身體,也管不了適才遺下的情火正在兩人的體內暗潮洶涌著;她甚至忘了這是誰的地盤,馥柔兒仍不忘她最初的目的。

「你——

一對火眼冷然地掃向馥柔兒,他怎麼會任由一個女奴如此惹惱自己?!

「王,您是不是已經答應放了他們?」,

「他們?」

懊死!在他欲火難消的此際,這愚蠢的女孩竟還記著這種事。

「求求您……我願意……」

馥柔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好像除了性命,她就只剩下這個身體;但,瞧住烈火那雙不屑的眼光,她失去再說下去的勇氣。

這女孩的行徑對烈火來說儼然是種挑釁。

「哈,哈……」

這天真愚蠢的女孩竟還以為自己的身體可以抵兩個人的自由!她不過是個女奴罷了,她的命、她的身體早就完全屬于他了。

「你的全身上下每一寸早就都是我的,我不以為我必須拿東西和你交換。」

烈火嗤之以鼻,他隨時可以證明這個身子是完完全全屬于他的,何來交換條件的說法。

馥柔兒並沒有被烈火的話擊退,她的紫瞳散發出一種連烈火都不知道是什麼的火光,唇線更勾起一抹輕柔卻堅定的淺笑。

「王,如果您要的就只是一具供您泄欲的軀殼,我想昨夜您顯然已經得到了,那樣的身子是無權同您談任何條件的;不過,如果那麼一具沒有回應、沒有靈魂,宛如死尸般的身體就是您所要的,那麼被您壓在身子底下的是什麼根本就沒有任何差別,您說是不是?」

馥柔兒眼中的堅定更加牢不可破。

「哈!哈……」

烈火仰頭大笑,同時甩開馥柔兒鎖住自己的手掌,整個人以最舒服的姿勢坐回臥床,他慵懶地倚在床沿。他心底深處的好奇混雜著體內的火焰,這種危險的因子已經被馥柔兒完全地激發出來了。

「好,我給你一個機會,證明看看你的身體究竟能為我提供什麼不一樣的服務,我要你全心全意地取悅我、滿足我。」

馥柔兒感受到烈火嘲弄卻灼熱的目光,她緩緩地爬起身。

舌忝著干澀咸腥的嘴唇,她根本不太清楚自己該怎麼做。

「過來,現在就由你來告訴我你能做什麼。」既然這女奴喜歡玩火,那他就陪她一起玩玩。

粗戛低啞的語意宛如一種催眠術引領著馥柔兒走向烈火,她深深地喘息著,大膽地欺坐上烈火的大腿,腦中拼命回想前夜和適才他對她做的每一個動作。

在他的注視下,馥柔兒只能低頭避開令她無措的眼神,她緩緩地吻上那雙火熱的唇吸吮著……

她生澀的動作卻引起烈火激烈的回應,四片唇瓣在剎那間交纏、吸吮,引燃兩人體內最深處的火焰——在瞬間足以燎原的烈焰。

當馥柔兒的唇開始往下探尋,她的鼻息也跟著在烈火的身上游走。忽地,她的目光被他胸口一處極深的傷疤吸引;教人怵目驚心的傷疤猙獰地烙印在烈火的心口,馥柔兒不知不覺流下淚來,而她惟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唇去撫平那曾經發生的傷痛。

她吻上那道有點丑陋的傷痕,輕輕地、柔柔地撫弄著,她的淚不斷地滴落在他的胸口上。

烈火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震住了,她該死的眼淚竟還流個不停!他並不需要任何女人為這曾經幾乎要了他的命的傷疤流下矯情的淚水;但,他心底的那股悸動卻又一波波地翻騰不已。

「該死!」一個深沉的悶哼,烈火整個身體翻轉過來。「你知不知道你的動作有夠笨、有夠蠢,你到底懂不懂得伺候男人?」

烈火用他一貫的怒火來掩飾自己情緒上的驛動,他狂肆地用唇舌封住那雙任意撩撥他情緒的粉唇。

而在他狂烈的攻掠下,馥柔兒早巳敞開身心,準備好好地為這個主人綻放她的身體……

一切似乎在瞬間爆裂開了。馥柔兒的身體在烈火的引領下陷入一種迷亂的暈眩,依著他的節奏,她的身體逐漸在一波接著一波的狂潮中慢慢融化。

「王……」

從未體驗過男女歡愛的馥柔兒在被一波波激情淹沒的同時,身心也被帶領到一個令她既懵懂又期待的國度……

★★★

枕著柔軟嬌軀的烈火仍兀自為剛才那場激狂的歡愛感到驚異。

從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如此牽動他的感官和——從來沒有,

一連兩個夜晚,他幾乎喪失長久以來他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完全淪陷在對這個女孩身體的渴求中不能自拔。

不可能!

對一個奉獻身體供他玩弄的女奴,他實在不該想太多,他只是沒嘗夠這種滋味,等到他玩夠她之後,她必定會跟其他女人一樣教他不屑一顧。

只是現在,對他來說,她仍是一個甜美的尤物。

既是尤物,他就應該盡情地品嘗,之前那些愚蠢的想法就顯得多余而且可笑了。

「啊——王……您……」

經過剛才的交纏,馥柔兒感到前所未有的虛月兌和疲倦,又因為對剛剛所發生的一切覺得羞赧無措,以至于被烈火壓著的身子一直都不敢輕舉妄動,連呼吸也小心翼翼。

「是你自願用身體來跟我談條件的,這是你必須付出的代價。」

烈火沙啞的聲音才落下,另一波的狂潮再度向兩人席卷而來。

夜愈深,歡愛愈熾……仿佛沒有人可以阻止,直到火紅的晨光穿透赤焰城高聳的光塔,這一場的激狂才漸漸平息,化作沉睡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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