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古紋 第四章

一如往常,唐蜜將采訪稿寫完交差後,天色也晚了,她步出辦公室,竟發現丹野站在門口,似乎在等人。

「嗨!」丹野朝唐蜜打了聲招呼。

「你怎麼會在這里?」

「我在等你。」

「等我?」

「嗯,我們先離開再說吧。」

上了車,丹野並沒有馬上開口,只是平穩地開著車。

「你今天找我有什麼事?」心里有一堆疑問,唐蜜忍不住問道。

「感覺上你似乎對古哥有種特別的感情……」他也直言不諱,依他的觀察,唐蜜對古哥好像有種又愛又恨的感覺。

「什麼?」他突然的問話讓她震了一下,隨即又恢復一貫的笑容道︰「一定是你想錯了啦!我怎麼可能對他存有……感情呢!」

「是嗎?」兩個字道出他的不信與疑問。「那為什麼你每次見到古哥時總會特別激動?這樣的不尋常,你又該怎麼解釋?」

「我……」她一時語塞,面對丹野的質問,她只好以胡謅來應對。「我那天恰巧心情不好啊,他剛好就比較倒楣,平白無故被我罵。」

「我想你應該不是那種會將情緒發泄在他人身上的人,肯定是對方得罪了你,才會讓你如此激動。」擺明唐蜜在隨便應付他,見她一個字也不肯透露,他只好繼續追問,「不能告訴我嗎?」

「他沒有得罪我什麼,純粹是我心情不好,他剛好成了我的出氣筒。」

「古哥一直很在意你那天激烈的舉動,他想要明白其中的原委。」

「是他叫你來的?」

「不,今天是我特地來找你的,你那天的淚水給了我很深的印象,當然,我也想知道原因。」

「原因我都說了,只是心情不好罷了,那天有得罪之處,改天找個機會我會親自跟他道歉的。」

「我相信古哥並不是要你的道歉,他只是想知道為什麼,希望大家能解開心結而已。」

「算了,我不想說了,你不相信我的話就算了,我想回家了,麻煩你送我回家好嗎?」她怕自己會不小心露出馬腳,于是只好選擇逃避。

「唐蜜,就算古哥曾經得罪你,你也可以明白說出來,不要壓抑在心里。」這個女人的個性還真倔,不管如何,她就是不肯透露其中原委。

「沒什麼好說的,送我回家!」她也不想這樣,但一提及古子林,她的心里就紛亂不已。

「你這麼堅持不說出原因,到底是為什麼?」

「你不送我回家是不是?那麼我自己回家!」說完,唐蜜不由得準備打開車門,做出想跳車的動作。

「等等!」丹野見狀,趕忙一手拉住她,「好吧!算我服了你了,我送你回去吧。」

唉,沒想到他竟會向一個女人認輸,第一次體會到這種滋味還真奇怪呢,他笑了笑。

開了數十分鐘的車,在接近唐家時,唐蜜卻突然朝丹野喊道︰「停車!」

「什麼?!」

「我說停車!」

丹野不明白的將車停在路旁,不解地望向唐蜜,只見她睜著大眼正視著前方,他也順勢看了過去,這才明白她為什麼會突然喊停。

家門口,古子林和唐媛擁吻的畫面在他們面前上演,兩人忘我的相擁,絲毫不避諱正在馬路邊。

唐蜜刻意壓抑自己內心的激動,雙手不由自主地緊抓右胸口,照理說看到這種場面她該為姊姊感到高興,但是她的心卻痛得讓她喘下過氣。

原來他們的感情早已經這麼好了,說好讓秘密永遠是秘密,但是她的心卻又不誠實地隱隱作痛,她真恨自己,無法控制自己的心,老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讓古子林影響她的心情,她好痛苦,只要見到他跟姊姊越好,她就越痛苦。

「你還好吧?」唐蜜的痛苦,丹野全看在眼里。

「走吧,我們離開這里,現在過去時機也不對,不是嗎?」她突然苦笑道。

「嗯。」他不置可否。「那你想到哪去?」

「PUB!」

「你來這種地方干嘛?」拗不過唐蜜的要求,他們來到一問很有名的PUB。

「當然是喝酒啊!」她說得理所當然,逕自往吧台走去,

「回去吧,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丹野勸說,他不懂,只覺得唐蜜此時似乎蘊含萬千怒氣無處發泄。

難怪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真是千變萬化,模也模不清!

「麻煩給我一杯BlueMartini!」

「你會喝醉的。」

「才不會呢!」

丹野無奈地看了她一眼,她倔強起來,真是無人能敵,連他也拿她沒轍。

「怎麼會突然想喝酒?」

「我想喝的時候就喝!」

「你常來這里喝?」

「不,我是第一次。」

「那你還點這麼烈的酒!」他的口氣帶點責怪。

「我是故意的!」她賭氣地說。

「為什麼故意?」

這時酒保將一杯BlueMartini推到她面前,她毫不猶豫地拿起酒杯,就往嘴里送,想要一口氣喝完它。

「喂!你……」丹野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她已經將酒全喝光了。「你知不知道這樣喝酒很傷身的,像你這樣喝,很快就會醉的。」

「呵呵……這樣最好啊……呵呵……」她笑道,因為酒的關系,她的臉頰瞬間暈紅一片,身體也開始感到燥熱。

「你在折磨自己,如果我猜得沒錯,是因為古哥吧?」從他們見到古哥與唐媛親密的畫面後,她就開始不對勁。

「再來一杯酒!」唐蜜朝酒保喊道,接著對丹野說︰「你猜錯了!我才不是因為他的關系呢!」

「你的心事全寫在臉上了。」八成跟古哥月兌不了關系。

又飲了一杯酒,她雙眼迷蒙地喃喃︰「那家伙有什麼好的啊……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他呢……呃嗯……」

丹野示意酒保別再拿酒給她,因為她已經醉了。

「我可沒說你愛古哥喲。」從她的話中,看來已經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她喜歡古哥,她無意間透露了事實。

「誰會喜歡那種自私的人……」她否認。

「古哥自私?」

「對啊,外表裝得一副君子的模樣,行為卻令人感到可恨!」

「你怎麼可以這樣說古哥!」

「我說的又沒錯,他如果不自私,為什麼擅自在一個小女孩身上紋字?」說到這里,她不禁激動起來。

「這……」他也一時無言以對,當初古哥要他這樣做時,他也不明白,不過,十年後,他漸漸也明白古哥的心情。

「說不出來了吧?」

「也許那時的古哥自私了點,但那是他表現愛的一種方式,他喜歡唐媛,想念了她十年,現在他們也如願在一起了,這樣不是很好嗎?你又為何要這麼激動?」

「難道他就沒想過那女孩的感受嗎?突然被人在胸口上刻了一個字,十年了,那個烙印苞了她十年,他這樣做對嗎?對那個女孩太不公平了吧!」語氣越是激動,越難平撫她心中對他的恨意。

「你在替唐媛抱不平嗎?怎麼我覺得你說話的語氣好像你就是當事人?」也許是錯覺,但唐蜜說得如此激動,卻又為何?

「不,我是為我自己!」

「你?什麼意思?」

「總之……古子林是大笨蛋!嗚嗚……姊姊又不是當年救他的小女孩……」

話已出口難收回,唐蜜絲毫不知道在酒精的侵蝕之下,她竟將秘密說了出來。

「什麼?!」

「古子林是笨蛋!是笨蛋!嗚……」雖然心中充滿對他的不滿,但相對的對他的愛還是毫無遞減,反而在日積月累之下,根深柢固。

「救古哥的不是唐媛?那是誰?」他追問。

「嗚嗚嗯……呃……古子林是笨蛋……」終于敵不住酒精的威力,她醉倒在丹野的懷里。

「唐蜜!版訴我是誰!」任憑他怎麼叫她、搖她,她都沒反應,因為她已經睡著了。

真是的,就快知道答案了。

但話說回來,如果女主角真的不是唐媛,那又會是誰?

看著醉倒在他懷里的唐蜜,又想想她剛才曾說過的話︰我是為我自己,難道唐蜜才是當年的小女孩?

他略微沉思了一下。如果她才是正主,那麼她之前怪異的神情和行為就不難理解了,既然造成了誤會,她為何不明講,?該不會是因為唐媛的關系吧?

也許……

想到這里,他不禁為她成全姊姊的心感到一陣欣賞,但是她壓抑感情的後果,只是讓自己越加的痛苦。

「真是個傻女孩……」他喃喃。

「……笨……蛋……」懷中的她突然發出囈語。

他笑了笑,抱著她走出PUB。

晚餐時間,唐媛決定親自下廚,以彌補上次的晚餐之憾。

迸子林無聊地翻著雜志,沒一會兒走到廚房門口采頭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了啦,你到客廳等著。」她甜蜜地說,雙手仍不停忙著。

他並沒有因此離開,反而凝望著她忙碌的賢慧模樣。

幾分鐘後,唐媛才發現他還站在門口,而且還緊盯著她,怪不自在的。

「怎麼了?」她問。

「沒有,我只是覺得你跟小時候給我的感覺差很多。」

「會嗎?我小時候給你的印象如何?」

他們雖然認識不久,但是平常他們總是聊聊生活瑣事以及現在的事情,都沒再提及過往的記憶,她也很想知道她小時候在他心中的印象。

「你嘛……很可愛,跟一般的女孩不同,尤其當年的那一聲尖叫,最令我印象深刻,呵呵……」提及那時的事,他笑得燦爛。

「尖叫?有嗎?」她不記得這一回事。

見她沒什麼印象,他心里陡然有股失落,他多希望她跟同樣記憶深刻,那表示她也是在乎他的。

「也許你忘了。」

「嗯……也許吧。」她微微一笑,不當一回事。「好啦,你先到客廳坐一下,馬上就好。」

算了,時間都過了這麼久,她不記得小時候的事,這也沒什麼嘛。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

「現在我也沒什麼事,就讓我幫忙吧。」

「那怎麼行,我要補償你上次的晚餐,所以你什麼忙都別幫。」她笑笑地拒絕。

「那好吧,我等就是。」說完,他一個使勁,將她擁入懷里,給她一記熱吻。

「你好壞喔!」她雙頰紼紅地嬌嗔道。

「你不喜歡我的壞嗎?」他邪肆地反問。

「討厭啦你……」

在愛情的滋潤下,唐媛完全一副小女人姿態,古子林的幽默體貼,更加深了她對他的愛。

叮咚!

這時門鈴聲響起,見唐媛正在忙,古子林于是代替她前去開門,

「丹野?」

站在門外的正是送唐蜜回來的丹野。

「古哥!」

「這怎麼回事?」古子林看著在他懷里的唐蜜,不明白地問道。

「她喝醉了。」

「先進來再說。」

「嗯。」

他們一同走了進來,唐媛也在這時完成了晚餐走了出來,一見丹野懷里的唐蜜,不禁訝然道︰「蜜兒!怎麼了?」

「她只是喝醉了。」

「怎麼會這樣?」

「讓她休息吧。」丹野道。

「好,這邊。」她領著丹野來到唐蜜的房里。

安置好唐蜜後,他們一同步出房間。

「丹野,她怎麼會喝酒?你沒阻止她嗎?」來到客廳坐下後,古子林馬上問道,不知怎麼搞的,唐蜜醉得不省人事,給了他不小的震撼。

從認識這小妮子開始,她老是不斷發生事情,而且似乎都跟他有關系,但這次她喝酒又是為什麼?

「我有阻止她,但是她不听,而且她是因為……」

「因為什麼?」古子林亟欲知道答案。

「心情不好啦!」他道,差點要說出唐蜜隱藏的秘密。

「難怪……」唐媛突然開口。

「難怪什麼?」古子林不明白地問。

「最近我也覺得蜜兒變了好多,我曾經問她是否有心事,但是她都說沒有,要不然就是扯些別的事情來搪塞我,今天她竟然跑去喝酒,而我這個做姊姊的卻完全不知情,也幫不上忙……」

「唐媛……」古子林憐惜地將她擁入懷里。「你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

「可是我發現我越來越不了解蜜兒了,以前她有心事總會毫無保留地告訴我,跟我分享,現在就算她滿月復心事,盡避我再怎麼問她,她也不說,我們之間好像漸漸的疏遠了。」

「別想太多,也許唐蜜只是一時心煩,過陣子就好了。」他只能這麼安慰她,對于唐蜜,他心里也充滿許多問號有待解決。「丹野,有沒有問出是什麼原因?」

「沒有。」搖著頭,但他的心里卻十分掙扎,他從來沒對古哥說過謊,現在卻因為唐蜜的關系,他竟也跟著隱藏秘密,他為何會如此做,他也不明白。

「算了,反正現在也猜不出什麼原因,別想這些了,飯菜都涼了,我們吃飯吧。」唐媛扯開話題微笑道。

不知道怎麼搞的,也許是恰巧,這是第二次她要請子林吃晚飯,但總是在無形之中就讓唐蜜給破壞了,也許……真的是巧合。

即使唐媛煮了一桌的佳肴,然而,此時飯桌旁的三個人卻都各懷心事,三人心系的全是那醉得不省人事的唐蜜。

「丹野,你最好老實跟我說!」回家的路上,古子林突然進出這句話。

「說什麼啊?古哥。」他繼續裝傻。

「我還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嗎?剛才你並沒有說實話!」跟他多年的兄弟感情,哪會不明了他的想法。

「古哥,你真厲害耶!」他嘻笑道。

「少捧了!還不快招出來。」

「事情是這樣的,我今天找她本來想打探那天她會跟你起爭執的原因,結果還是一樣,她一個字也不肯說,大概是被我問煩了,她突然說想要喝酒,沒想到喝一杯就醉了。」

「就這樣?」

「對啊,她是我見過最倔的女人。」他說得極為自然,眼神還閃耀著光彩,見古子林沒有回話,又接續道︰「但是她卻是一個有情有義的女孩,若不論之前她曾對古哥做的失禮行為,其實她心地很善良的,還有……」

「丹野!」古子林突然打斷了他的話。

「嗯?」

「你是不是喜歡上唐蜜了?」瞧他說得滔滔不絕,不難猜測他的心被唐蜜給攻佔了,意識到這點,他竟莫名地感到不是滋味。

「呃……」被他這麼一問,他一時啞口,然後連忙說道︰「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

不知怎麼搞的,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他們之間頓時一陣沉默,誰也沒先開口打破這僵局。

要不是古哥提醒,丹野從沒想過他會喜歡唐蜜這個問題,他應該只是欣賞而已……只是欣賞而已嗎?他開始反覆的問著自己。

瞧丹野剛才提及唐蜜的神采,古子林心里明白十之八九不會錯了,他的兄弟找到喜歡的人,這應該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是為什麼他的心里卻沒有絲毫替他喜悅的感覺?

由于唐蜜身上似乎有許多秘密,也許是他亟欲探求個中緣由的秘密,才讓他這樣在乎她,也才會有這樣不是滋味的感覺吧!找了許多理由,只為了舒解心中那一份失落戚。

「丹野,如果真的喜歡,就不要錯過,知道嗎?」

「古哥,不是你想的那樣!」丹野解釋。

「好啦,不要管我的想法,我有個提議,找個時間,大家一起出去玩,我們四個人好好放松一下。」

「嗯。」他點頭答應。

藍天度假山莊,在南部是有名的旅游休閑勝地。

山莊遠離塵囂,面臨海洋,海天一色的景致美不勝收,除了山莊內有豪華的裝潢設備,山莊外還有一片廣大的白色沙灘,可以從事各類海上活動,供旅客游玩。

普通人實在很難付得起這里昂貴的食宿費用,話雖如此,還是有不少人前來度假,不過,來這里的人大多是達官貴人,要不就是有名的商業鉅子小開,此地的清靜涼爽,實在很適合放松心情。

此時,山莊內的櫃齘前出現了他們四人的身影。

「哇!這里感覺好棒喔!」唐媛不禁露出欣喜的表情,興奮地往窗前跑去,因為那里可以看到海。

長久在都市里忙碌工作,真的很難得能有時間出來玩一下,從小她就喜歡海,讓她感覺很是舒坦,心情也能跟著放松。

「說得也是,這地方的確不錯。」丹野也被漂亮的景色吸引過去。

看他們高興的模樣,古子林也受到他們的感染心情很好,但他卻發現了唐蜜的不快,好像從他們驅車來到這里之前,她都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呢!

「你怎麼了?不喜歡這里嗎?」他問道。

那還用說嗎?她本來不願意來的,奈何在姊姊極力的游說下,不得已只好跟著他們來到這里進行三天兩夜的度假之旅。

其實她很害怕,害怕看到唐媛跟古子林的親密畫面,早知道她還是應該堅決不來的,因為現在的她還是無法坦然面對姊姊和他。

「不,這里很漂亮。」她實話實說,這里的景色的確美得無話可說。

「可是你看起來不快樂……」見她老是眉頭深鎖,他很想知道為什麼。

「沒有啊,我不是在笑嗎?」隨即她擠出笑臉。

「你在敷衍我。」

「隨你怎麼想,我先回房了。」她冷淡地回應,隨即往房間走去。

「我真的弄不懂你……你到底是個怎樣的女人……」唐蜜走後,只留下一臉疑惑的古子林納悶地想著。

「子林,怎麼了?」唐媛不知何時來到他身旁。

「沒事。」他回過神,微笑地回應,

「唐蜜呢?」丹野發現她不在這里。

「她先回房去了,我們也去準備一下,待會兒先去泡溫泉,听說這里的溫泉很不錯喔!」

「嗯。」

一旁的丹野卻很明白唐蜜的心情,喜歡的人跟姊姊是一對,這樣難以抉擇的處境,換作是他也不知該如何,肯定也和唐蜜一樣痛苦,因為不能傷害自己最親的人,那麼最後也只能選擇傷害自己。

迸哥啊迸哥,你知不知道有個女人正深愛著你啊!對于目前的局面,他不禁苦笑地搖頭。

如果古哥沒有認錯人,那麼現在他們該是很相愛的一對戀人,他指的當然是古哥與唐蜜。

「丹野!你發什麼愣啊!」古子林見他出了神,拍了拍他的肩。

「抱歉!走吧。」

連丹野也失常了?以前的他沒有什麼煩惱,總是嘻嘻哈哈的,最近的他似乎多了點成熟與穩重,他何時改變的?從他們來到台灣後遇上了她們,一堆疑問、變化似乎就開始圍繞著他。

深夜泡個溫泉,可以讓人舒展筋骨,放松心情,當然他們也沒錯過這個好機會。

由于唐蜜佯裝身體不適,唐媛為了照顧她也沒一同前往,因此並沒有與他們一同泡湯。唐蜜是伯自己身上的烙印會被人發現,當然,她也得替唐媛隱藏秘密,絕不能讓古子林發現唐媛沒有那個烙印。

好不容易唐媛先睡了,她這才獨自一人在黑夜的陪伴下來到那片白色沙灘。

夜晚的景色真的美得動人,海面平靜無波,有別于白天的蔚藍,此時呈現著藍黑色的顏色,仿佛暗藏著神秘。

現在已接近凌晨兩點,所以沙灘上沒有半個人跡,她獨自坐在沙灘上,望著那未知的廣大海域。

她跟唐媛一樣喜歡海,不管看多久也不會膩,此時的她目光已被那片海給深深吸引,心里頓時涌出無法言喻的感覺。

「要是就這樣走進海里……那一定很美……」她有感而發地道。

「那一點也不美……」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傳來,並且順勢在她身邊坐下。

「是你!」正訝異誰這麼晚還沒睡,沒想到是古子林,他們不是還在泡溫泉嗎?怎會跑來這里?

「如果就這樣走進海里,世界上就少了一個漂亮的女人羅!真是可惜啊!」他正視著她,故作輕松地道。

罷才他跟丹野泡完溫泉,各自回房休息,恰巧他的房間臨近海邊,讓他見到了她孤單的背影,她的身影令他動容,不自覺地就悄然來到她身邊。

「那也不關你的事吧!」她沒好氣地道。討厭的家伙!還消遣她。

「既然都出來玩了,何不拋開煩惱,好好放松一下呢!」

只要有你在,我根本無法放松!原本想這樣說,但是她還是吞了回去。

「我有在放松心情玩啊,用不著你提醒!」

「少自欺欺人!一整天你都把自己關在房里不出來!」

「你在注意我?」

「是大家都很擔心你。」他改口,他怎會這麼在意她?既已有了唐媛,那為何他的心卻無法漠視唐蜜的存在?

「是嗎?謝謝關心。」她知道她最近的反常,已經在無形中讓很多人為她擔心。

「這里天冷、風大,你早點回去休息吧。」見她衣衫單薄,他忍不住必心地道。

「我想留在這里。」

「好吧。」他作勢站了起來,卻笑笑地說道︰「既然你想留在這里,那麼我留下來陪你吧!」

「你別開玩笑了!」

原以為他就要走了,沒想到……她心里有一絲感動,但她卻沒有表現出來。

「我沒在開玩笑!我留下來陪你。」他重復。

「但是我並不需要任何人陪!」她仍嘴硬。

「我不知道你為何會這樣厭惡我,有時對我又一副若即若離的態度,之前我真的被你弄得一頭霧水,但是就算我現在間你原因,你肯定也不會告訴我,對不對?」

他說得沒錯,她絕不能說!

「的確沒有什麼原因。」

「既然沒有什麼原因,那麼我們何不當一晚的朋友呢!」

「什麼意思?」

「你別只是枯坐在這里!與其在這里坐著浪費時間,不如把握時光好好痛快玩一下。」他突然微笑地道。

「你想干什麼?」

「當然是下水去玩啊!我還沒試過晚上游泳呢!一定很刺激,走吧,一起去玩!」

「你瘋了不成!這麼暗,會有危險的。」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你別擔心,不會有問題的,還是……」他欲言又止。

「還是什麼?」

「你是旱鴨子?」他猜測,「就算你不會游泳也沒關系,玩玩水也可以啊,我會保護你的。」

「誰要你保護?!我可是很會游泳的。」怎能被人看不起!很少人知道她會游泳,因為她都私下練習,一切都只是為了隱藏右胸口的烙印。

「那還猶豫什麼!快走吧!」激將法果然有用,他在心里輕笑,隨即拉著她的手就往海里走,不容她拒絕。

「喂!你!」被他直往海里拉去,她這才猛然明了她上當了。

不過,想想也算了,就如他所說,當一晚的朋友吧。

對不起,姊姊,就給我一次機會吧,因為他也是我喜歡的男人。

「嘿!」他趁她不注意狠狠潑了她一身水。

「啊!」來不及防備,她全身濕透,隨即不甘示弱地潑回去。「你竟然敢潑我!看我的!哼!」

「哈哈哈……來呀!來呀!」他挑釁意味濃厚,雙手忙不迭地回敬她。

「哈哈哈……啊,可惡!我才不怕你呢!」這家伙一點都不留情,她可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給她一記,她就還給他十記,看誰厲害!

「盡避來啊!」他開始跑給她追,還不時轉頭朝她扮鬼臉。「你追得到我嗎?來啊!」

「等著瞧!站住!」唐蜜假裝憤怒地追在後頭,臉上卻滿是笑意。

自從在機場遇見他之後,她好像好久沒笑過了,今天卻又因為他重拾笑容,愛情的魔力真的很奇怪,有苦有甜。

追逐了好一陣子,唐蜜終于抓到了他,將他撲倒在地,此時的她正得意的笑著。

「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是是,甘拜下風!」他順勢回應著,卻不知他們此時正呈現一種曖昧的姿勢,唐蜜的嬌軀正壓在古子林之上,任誰看到這種畫面,都會產生其他的遐想。

「你現在的笑容很像當時的笑容……」看著他不禁讓她回想起十年前相遇的情景。

「當時?」他不明白。

「呃……沒有啦!」她趕緊否認,滿臉通紅地站起身。

她差點因為他那炫惑的笑容而失態,真是的,她又情不自禁了。

「你怎麼了?」他走到她身旁問道。

「沒事……哈啾!」才剛說完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全身濕透加上海風吹拂的關系,她已感到有些冷意。

「你看你!我們還是趕快回去,要是感冒了可不好。」他關心地道,很自然地就拉起她的手往山莊走去。

「噢……」她不置可否,手掌心傳來他的溫暖,早已暖和了她的心,哪管天冷衣濕呢!

今天,她有種戀愛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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