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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龍奪香 第十章

陽玡第一次睡得那麼沉,他的心也從不曾如此刻般感到滿足,這大概是他十幾年來首次知道何謂幸福吧!

可是……當他從睡眠中醒來,下意識地伸展手臂想抱住身旁的人兒時,卻撲了個空。

理應在他身旁的昔心妍不知到哪兒去了,陽玡覺得事情不對勁,匆匆穿了衣服沖出去後,就見到一名宮女守候在門外。

「陽公子,皇上要見你。」听到她這麼說,陽玡不由得皺了皺眉,原來他的一切行動都在皇帝的監視之下,看來皇帝並不如他想像中的笨嘛!無奈之下,他只好跟著她去見皇上。

「陽玡,昨晚睡得可好?」皇帝劈頭就道。

陽玡嘲諷似的拱手回答︰「多謝皇上關心,我睡得好不好,皇上應該很明白,不是嗎?」

皇帝聞言大笑︰「在宮內發生了什麼事朕的確是很清楚,所以朕就直接說了,陽玡,朕要你迎娶朕的女兒。」

「辦不到!」陽玡想也不想的回絕。

「如果你想見到你的心上人的話,你必須辦到不可。」皇帝說得輕松,但這種話听在陽玡的耳里,卻格外的刺耳。

「你想威脅我嗎?」陽玡問。

「可以這麼說。」皇帝這麼說分明隱含有挑釁的意思,陽玡憤怒地向前揪住皇帝的衣領,門外的一干侍衛馬上沖了進來。

皇帝揚著嘴角對陽玡笑說︰「你不敢對朕怎麼樣的,除非你不打算再見到你心愛的人兒了。」

聞言,陽玡咬著牙只得放開皇帝的衣領。

「你為什麼非要我娶公主不可?」

必于這一點,皇帝如此回答他道︰「當然是因為朕很欣賞你,讓你迎娶公主可以確保你對朕的忠心。」以婚姻來確保一個人的忠心,這種方法大概只有皇帝才想得出來。

「我不知你有多少位公主,但你就不怕我懷恨在心,藉機虐待公主嗎?」

沒有愛的婚姻,陽玡一定無法忍受,然而,皇帝卻自信滿滿地道︰「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上你的公主新娘。」

對于皇帝的自信,陽玡卻明顯嗤之以鼻︰「是不是只要我要了公主,你就會放了妍妍?」

「沒錯。」皇帝道。

「我何時可以見到妍妍?」陽玡又問。

「只要確定你要了公主,朕就會讓你和她見面。」皇帝提出了交換條件。

陽玡知道自己沒有其他選擇,他道︰「好,我會如你所願迎娶公主,這樣你滿意了吧?」

「陽玡,你不想知道朕將哪位公主下嫁于你嗎?朕的這位公主可不比你的心上人差喲!」皇上似乎話中有話,只是陽玡已不耐地打斷他。

「我不想知道那位公主的事。」陽玡道。對他來說,除了昔心妍,他根本不想知道其他女人的事。「我只要確認妍妍的安全,至于其他的事,全部都交由皇上你全權處置。」

「好,果然夠爽快,朕可以保證,只要你乖乖迎娶公主,昔心妍絕對安全無虞。」陽玡要的只是皇帝的保證,若要他乖乖的听任皇帝安排,那可是一點兒也不符合他的個性。

他會乖乖的迎娶公主,但之後的事,就連皇帝也無法控制。

他將會讓皇帝知道,他陽玡不是那麼容易就受人擺布的。

在皇帝的一手安排之下,陽玡迎娶公主的事很快地進行著。

必于這整件事卻有個人顯得相當激憤,那個人就是昔夫人。她原本非常確信陽玡將會迎娶昔心妍,然而卻在昔心妍進宮後不久,即傳出陽玡欲迎娶公主之事,這令她心中充滿不解與恐慌;而她也曾就此事問過陽玡,而陽玡卻只是叫人傳話給她道︰

「伯母,請放心,陽玡一定不會辜負妍妍。」就只是這麼一句話,教昔夫人怎麼能放心?

其實,陽玡的確是自有打算,他打算等皇帝一放了昔心妍,他就立刻帶著她遠走高飛。

雖然這麼做極對不起即將嫁給他的公主,但為了不使他和昔心妍及公主都痛苦一輩子,他相信這是最好的辦法,所以他表面平靜的等待著婚禮到來。

可以想見的是,婚禮那天一定有好戲可看。

而婚禮轉眼間就到了,由于陽玡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婚禮簡單一點,因此皇帝也如他所要求的,盡量辦得簡單而不失禮。

而在結婚之前,陽玡一次也沒見過他的新娘子。

***

婚禮很快的結束,緊接著來臨的就是新婚之夜,但和許多新郎倌不同的是,他急著去見的不是新娘子,而是皇帝。

「皇上,我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娶了公主,現在可以告訴我,妍妍在哪里了吧?」

「別急。」皇帝道。「你現在馬上去見你的新娘子,她會告訴你想要的答案。」

陽玡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他半信半疑的回到新房,就見新娘子正端坐在床頭。

他沒有急著去掀開蓋頭,反而坐在椅子上喝酒,過了一會兒後,他才嘆了一口氣道︰「今天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但是我必須告訴你,我們無法成為真正的夫妻,因為我心里只有一個女人,我不能背叛她。」

想听听新娘子的反應,但陽玡卻等不到她的回答,她甚至像個木女圭女圭似的,一動也不動。

「雖然這麼說對你或許很不公平,但只要皇上放了我的意中人,我就會向皇上說清楚,這次的婚姻不算數。」陽玡又道。

然而,他依然沒有得到任何回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陽玡帶著一絲納悶繼續說道︰「我絕對沒有兒戲婚姻的意思,若非萬不得已,我也不會這麼做,所以,如果你也同意我的意思,請告訴我昔心妍的下落。」

直到這樣了,那新娘子仍然沒有任何反應,陽玡此時心里不免怪異的想著,難不成這個公主竟是個啞巴或聾子?

陽玡走向她,又問了一次︰「皇上說你知道昔心妍的下落,你能告訴我嗎?」

他還是沒有听到任何回答,陽玡再也忍不住的去掀開新娘的蓋頭。

結果……陽玡簡直不敢相信,在他眼前的竟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妍妍,怎麼會……」見昔心妍睜著一雙眼看著他,卻什麼話也不說,陽玡這才發現她被人點了啞穴,于是先幫她解了穴道。

「陽玡,是我。」昔心妍似乎有許多話要對陽玡說。

陽玡也同樣有許多百思不解的事想問昔心妍。

「妍妍,怎麼會是你?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他聞到了某些陰謀的味道。

這其中的確有些陰謀,昔心妍娓娓道出那天她的遭遇,原來,那天她和陽玡在皇宮中度過一夜後,隔天,她先醒了過來,就發現房外有兩名宮女,她們告訴她,皇上有話要對她說。

原來皇帝一直監視著昔心妍的一舉一動,他也覺悟到陽玡不可能娶昔心妍以外的女人,而他又非得留住陽玡不可,于是他異想天開的想了個兩全其美的方法,那個方法就是收昔心妍為養女。

讓昔心妍成為皇帝的養女,然後,讓這位妍妍公主下嫁給陽玡。

「這個老狐狸!」陽玡咬牙切齒地道,皇帝清醒以後似乎變得更狡猾,竟然連他和昔心妍都被耍了!「他直到最後一刻還瞞著我,讓我以為……」

其實陽玡若仔細去想,大概多少能明白皇帝的「陰謀」。只是他一直以為昔心妍被皇帝囚禁了,所以才沒心情去問那位公主的事。

如果他早一點問明那位公主的事,也就用不著為了娶昔心妍以外的女人而懊惱不已了。

不過,話說回來,雖然陽玡到頭來還是娶了他心愛的女人,但他仍然無法原諒皇帝的存心欺騙。

「因為你對皇上的態度一直不是很好,所以他才故意隱瞞你,想稍微給你一些教訓。」昔心妍道。

老實說,這些天皇帝對昔心妍極好,他待她就像是他的親生女兒般,生活起居都和真正的公主一樣。

陽玡聞言沒好氣地道︰「總之,這樣戲弄人就是皇上不對,要不是看在他促成你嫁給我的份上,就算他是皇上,我也照樣和他沒完沒了。」

昔心妍很明白陽玡的脾氣,他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因此她問︰「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陽玡凝視著昔心妍的眼眸中充滿柔情,如果他是個無牽無掛的人,他大可以照著自己的意思做,但他現在已是有「妻室」的人了。

「我想先問問你的意見,妍妍,你希望我怎麼做?」陽玡問。

「我……」昔心妍沒想到陽玡會反過來問她,不過她並沒有考慮很久。「皇上要我勸你,留在朝中助他處理政事,但我知道你並無意仕途,所以你用不著顧慮我,就照著你所想的去做,我支持你。」昔心妍含笑說出她的決定。

輕輕地,陽玡吻了吻她的額,吻里充滿了他對昔心妍的憐惜。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讓你成為最高貴的夫人,讓你享盡一切榮耀。但是……老實說,我父親的事對我的影響很大,伴君如伴虎,所以我早就發誓,我這一生都不會做一官半職。」

「我了解。」昔心妍點點頭,她依偎在他的懷里道︰「那我們就離開京城吧!」能得昔心妍的諒解及全心全意的支持,陽玡覺得很欣慰。

「我發誓,我一生一世都不會悖離你。」

「這我早就知道了。」昔心妍綻著一抹燦笑。「所以我才會跟著你呀!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

「我覺得……」陽玡回答道,「還是不要辜負皇上的安排,先度過我們的新婚之夜,至于其他的事,等以後再說。」

「嗯。」昔心妍嬌羞的點頭,她差點忘了,今天是他們的新婚之夜。

陽玡將酒倒入酒杯,和昔心妍共飲了交杯酒後,正式成為真正的夫妻。

***

皇帝滿心以為陽玡娶得美嬌娘後會心甘情願的留在朝廷,誰知,結果和他料想的完全不一樣。

婚禮的第二天,皇帝一早從睡夢中醒來,就得知昔心妍和陽玡留下一封書信離開,兩人不知去向。

陽玡在信里表明,他感謝皇帝讓他娶了昔心妍,但他無心仕途,只想和他的夫人做一對神仙眷侶,所以希望皇帝別再找他了。

皇帝難以置信結果竟是如此,他處心積慮的想將陽玡留下,卻仍然是功敗垂成。

不過,慶幸的是,陽玡對他已沒有敵意,所以應該不至于和朝廷作對才是。

皇帝看向外頭的藍天,心里想著︰不告而別的他們會在哪里呢?

***

陽玡和昔心妍離開京城後所前往的地方並不難猜出,他們又回到了屠龍寨。

屠龍寨里的一干人已經在那兒等待他們的寨主和寨主夫人回來。

歷經這許多的事情之後,屠龍寨也有了某些改變,譬如以前他們都是針對朝廷而搶奪,至于現在,他們則趨向于行俠仗義,劫富濟貧。

失去魏虎這個得力助手的陽玡,現在什麼事情都得要自己來,忙得不得了,但他並沒有因此冷落了他那得來不易的嬌妻。

陽玡為了怕昔心妍思念母親,特地將昔夫人接來了屠龍寨。

但是,這位曾經是將軍夫人的丈母娘,對于陽玡拋棄高官厚祿,選擇當個「土匪頭子」頗有微詞,而且也對于自己住在「土匪窩」里覺得很不習慣。不過,看到寨里的人對陽玡的敬重,昔夫人也慢慢的開始以她的女婿為傲。

現在的生活和昔心妍曾經有過的夢想差距頗大,然而,昔心妍一點也不後悔,反而很感謝老天爺讓她遇見了陽玡,讓她的生活變得豐富而甜蜜。

所以,某一日,當陽玡問她,可曾後悔和他一同回屠龍寨時,昔心妍堅定的回答他︰

「後悔?我根本就沒有後悔的理由,我的親人都在我身邊,有個疼我、愛我的夫婿,我們的孩子也即將出世,一個女人所渴望擁有的一切我都擁有了,我實在沒道理後悔。」

「可是……」陽玡始終覺得,像昔心妍這樣好的女孩應該過更好的生活。

昔心妍不等陽玡說完,又接著說道︰「別再可是了,我現在覺得很滿足,而且我發覺其實當個押寨夫人也挺不錯的。」

「是嗎?」見昔心妍那滿足的笑容,陽玡也釋然了,如果昔心妍只是養在深閨里的嬌貴花兒,他大概就不會愛她到如此痴狂的地步了吧!

「那麼,我這個寨主可以驗收你有多喜歡押寨夫人的身分嗎?」

「有何不可?寨主大人。」昔心妍的笑容甜美得令人心醉,屠龍寨里滿是春意,看來,陽玡將會很滿意自己所驗收到的成果。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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