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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牌狂夫 第十章

彼曠待在揚州,挨家挨戶搜查祈傲音與季緋薰的蹤跡,到處都貼有緝拿祈傲音的圖像,而揚州城每天更是不斷有官差來來回回的在街上搜尋著。

彼曠在知道自己也被祈傲音設計了,感到非常憤怒,但又奈何不了祈傲音。

這天,揚州城里飄著雨,有對神情狼狽的男女走在街道邊。

「傲音,下雨了,怎麼辦?」

「這樣才好啊!」

祈傲音拉低草帽的帽檐,將季緋薰納入自己的長衫內。

「小扮,來十個包子,帶走。」

「好,馬上來!」

「掌櫃的!你知道牆上貼著的那個人是誰嗎。」

季緋薰試探性的詢問,百姓究竟如何看待祈傲音這個人。

「想必你們二位是外地來的吧,說到這個祈公子,可說是我們揚州人的大恩人,要不是他把司家毀了,我們揚州城的百姓恐怕也沒什麼好日子過。」

「真的啊?」季緋薰笑顏逐開。

「不妨再跟你們多說一點,以前那個王太守可是個大貪官,搞的揚州民不聊生。

不過現在可好了,他被砍頭了,他斬首那一天,听說還有人特別跑到京城去看呢!」掌櫃的越說越高興。

「真是這樣啊!」

「可是欽差大人不是要捉拿這位祈公子嗎?」

「就是說啊,大家都覺得欽差大人怎麼連好人都要促,如果更讓我遇到了,我馬上把這籠包子送他,讓他趕快離開揚州城!」

「真的嗎?」季緋薰睜大雙眸。

「我為什麼要騙你,大家都想幫幫這位司公子呢,听說他就是十八年前祈家的遺孤,好可憐呢!」

「掌櫃的,你說的包子是真的嗎?」

如果掌櫃的肯把那籠包子給他們,他們就可以吃好多天了……

季緋薰越想越高興,渾然不覺有人正在瞪看著她。

「緋兒,別過了火。」

「一籠的包子呢!」季緋薰企圖用撒嬌戰術。

「客倌,十個包子。」

「掌櫃的,你看這是誰啊?」

季緋薰掀開祈傲音的草帽,祈傲音因事發突然,來不及阻止,早已見了光。

「他是……」

「沒錯!傍我們一籠包子吧!你說過要幫我們的。」

「緋兒!別玩了,小心玩出命來。」

祈傲音趕緊將草帽給戴上。又不是沒銀兩可以過活,她干什麼要買那籠包子?

「送包子吧!」季緋薰兩手伸得長長地跟掌櫃的討包子。

「是!是!」

掌櫃的趕緊將一籠包子全包了起來,一句話也不敢說,惶恐的看著祈傲音,生怕祈傲音會突然發怒。

「謝噦!」

季緋薰抱著一大堆包子,開心不已。

「傲音,你看吧,大家都很感謝你,怎麼可能會有人想殺你,就算我們住在揚州,也會很安全的。」

正當季緋薰開開心心的啃著包子,身後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緋兒,快過來!」

「我的包子……」

祈傲音將季緋薰一把拖進巷子里,于是一大袋的包子就這樣落在街上,看在季緋薰的眼里,實在是心痛不已。

兩人屏氣凝神,不敢發出一點聲響。季緋薰將剩下的半個包子全塞在嘴里,小嘴鼓鼓的,活像是在生悶氣般。

只見剛剛送他們包子的掌櫃後頭領著一群官兵,直往他們剛剛離去的方向奔去。

「怎麼會……是他?」口中的包子讓季緋薰很難說出完整的字句。

眼看官兵走遠了,兩人這才松了一口氣,還見掌櫃的把落在街上的一袋包子帶走。

「不是說他人很好?你看吧,馬上就有人殺過來了。」

「可是,他說你是揚州城的英雄啊!」

「不是英雄,是值不少錢。」

「這次還好,過去我為了讓司紹生相信我,殺了不少人,下次若真遇到他們,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擺月兌的。」

「他們到底什麼時候才肯放了你?你是被逼的,又不是有心這麼做的。」季緋薰嚶嚶咽咽的哭起來。

「或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了吧!」

「他怎麼可以這樣,說話出爾反爾,說要送我們包子的,還偷拿回去……」

「你還在惦記那些包子啊?差點連命都沒了!」

祈傲音簡直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該怎麼讓季緋薰對外頭人有點提防,老是那麼容易相信別人。

並不是自己多疑,而是人心往往是令人失望的。

「緋兒,這就是我們以後要過的生活。如果別人沒認出來,那我們還可以繼續過日子;如果讓人認出來了,可能免不了一死……這樣,你還要繼續跟著我嗎?」祈傲音望著季緋薰,她真能受得了嗎?

等會兒他們就要離開揚州了,這一離開,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回來,說不定一輩子都不會回來了。

「我要!既然已經緣定今生,我當然要跟你一輩子,就算天涯海角,我也要跟。」

季緋薰堅毅的點點頭,要祈傲音相信自己真的可以辦得到。

「要吃苦,說不定還要不停的搬家、躲藏,這樣的生活,你是過不慣的。」

祈傲音不敢奢望,像季緋薰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姑娘家,能忍受長途跋涉的辛苦。

「相信我!」

季緋薰踮起腳尖,雙手扣住祈傲音的頸項,不等祈傲音反應,隨即將自己的唇瓣覆上祈傲音的薄唇。

祈傲音起先詫異季緋薰的主動,不過,他一下子就反應過來,隨即摟住季緋薰的縴腰,跟著沉醉在她的香甜里。

季緋薰的唇瓣在祈傲音深情的吻下,猶如一朵盛開的玫瑰。

季緋薰兩頰酡紅,雖然兩人已有了親密接觸,可是每次的親吻都會讓季緋薰臉紅心跳一番。

祈傲音緊緊將季緋薰擁在懷中,生怕季緋薰真會棄他而去。

說什麼讓她走,全是言不由衷的話,這一世,他是不可能讓緋兒離開他身邊的。

「緋兒!」

「嗯?」

季緋薰看見祈傲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抿嘴淺笑,拉下祈傲音的身軀,好讓自己能親到他。

現在什麼都不用說,用吻的就可以了。

☆☆☆

三個月後,祈家血案的真相才公,揚州城百姓一听到是司家人所為,不勝欷吁。

揚州城太守早已以草營人命、收受司家賄賂、枉縱員凶逍遙法外的罪名,斬首示眾。

而司紹生雖死,不過罪行甚大,雖死亦難以服眾,顧曠命司紹生之墓碑不得刻上其名,使其成為孤墳一座,無人奉祀。

司龐全也因教唆殺人、逼婚民女、魚肉鄉民,判處邊疆充軍一生,不得返鄉。

據說在牢里,司龐全不斷的重復「不是我做的」這句話,時而大笑,時而大哭,吵得獄卒們受不了,偏偏又奈何不了他。到了邊疆不到幾天,就病死了。

司妃受司家之累,亦被送人冷宮,孤老一生。

司家大院也被顧曠所查封,遣散了所有的僕役。

不到幾個月的時間,風光一時的司家成了一座廢墟。

這樣的結果,揚州百姓是人人叫好。

至于官銀被盜一事,顧曠懷疑是祈傲音所為,為求公正,亦發告示,通令各州務必將此人緝拿歸案。

祈傲音的圖像被張貼在各城牆上,官府投入了相當的人力,但這件事一拖就是兩年,依然毫無所獲。

☆☆☆

揚州城近郊有兩座孤墳,墳前雜草叢生,墓碑上無任何的字樣。

「傲音,這是誰的墓啊?」

「我爹和我娘的,現在總算可以刻上碑名了。」

祈傲音在碑上刻上祈家父母的名字,在一旁亦刻上「不孝子祈傲音」的名字,當然不忘將季緋薰的名字刻在自己的旁邊,告之爹娘,他兩人已正式成為夫妻了。

「傲音,真高興祈家的血案終于能真相大白。」

「緋兒,要不是你的出現,我恐怕大仇得報後,便會在爹娘的墓前自殺。」

「我沒做什麼。」

「你做了很多,至少我的人生將為你而重新活過。家仇已報,我已經沒什麼好掛念了,現在惟一要掛念的是……」

「是什麼?」季緋薰好奇的仰著小臉詢問。

「看我心愛的緋兒,能不能幫我生個小壯丁噦!」

祈傲音摟住季緋薰的縴腰,不讓懷中的人兒有月兌逃的機會,低頭封住季緋薰柔軟的唇瓣。

季緋薰在祈傲音舌尖的挑逗下,身子一軟,順從的依在祈傲音的懷中。

「緋兒……」

祈傲音一面沉浸在季緋薰的甜蜜里,一面則是望著讓夕陽灑滿金光的兩座墳。

誰知道里頭正藏著大筆的金銀財寶呢?

等過了一段時間,風聲平息後,他就可以將墓中的大批黃金挖出,利用那筆錢重建祈家的威名。

☆☆☆

炊煙裊裊,紅霞滿天,倦鳥歸巢,黃昏的景色里,一座小草屋坐落在一片茂密的桃花林里,院子里豢養著許多家禽。

「傲音,你嘗嘗我今天煮的這道菜味道如何?」

「緋兒!」

祈傲音一把攬住季緋薰略微隆起的月復部,親吻著季緋薰誘人的白女敕頸項。

「別親了啦,我的身上都是你的口水。」

「這樣才好啊!!」

「誰說的!髒死了!」

季緋薰追著祈傲音滿屋子跑,兩人就在屋子里玩得不亦樂乎。

「緋兒!別鬧了,你現在可是有身孕的人。」

「誰叫你老是要欺負我!」

「緋兒,謝謝你,願意跟著我過這樣的生活。」

「這沒什麼,我才覺得你的犧牲比我還大,若不是你當年手下留情,司家早被滿門抄斬了,你只針對司紹生父子,給他們一個報應,而不牽連其他人,真是太好了。」

「我本來打算讓司家滿門抄斬的,可是想一想,我為了報這個仇,已經殺了不少無辜的人,他們跟我的家仇一點關系都沒有,卻讓我給利用犧牲了。」

「嗯,這樣才對。」季緋薰滿意的點點頭。

「緋兒,自從跟你在一起的這些日子,我才覺得我這輩子有活過。」

祈傲音帶著季緋薰走出屋外,看著天邊的夕陽,雖然這個地方相當偏僻,但至少是個安靜的地方,沒有人會認出他就是官府懸賞五千兩的祈傲音。

在這里,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女人過著幸福的日子,這種平靜的生活才是他所想要的。

祈傲音坐在屋外的搖椅上,將季緋薰擁在懷中。

「傲音,你猜我肚里的孩子是男的,還是女的?」

季緋薰看著自己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心里的感覺越來越踏實。這是她和傲音的孩子。

「都好!只要是我們的孩子我都疼。」

祈傲音知道無父無母的日子是怎樣的孤苦,他要他的孩子在關愛中成長。

「嗯!如果是男的,這個龍形玉就讓他戴;如果是女的,這個鳳紋玉就讓她戴!如果沒這兩塊玉,或許我們真的會擦身而過吧。」

季緋薰格外珍惜這對玉,當初若不是有這兩塊玉,自己和傲音怎麼能坐在這里,看著滿天的雲彩呢?

「一切都听緋兒的!」

祈傲音再度偷吻季緋薰的頸項,直到季緋薰求饒為止。

夕陽余暉將兩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雖然過得不是富貴的生活,但只要相愛的兩人在一起,其余的都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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