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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人莫逞強 第六章

「曼萍,你有什麼事要跟我說嗎?」廖妗潔雙手撐著下巴,期待地看著蘇曼萍。

「沒有。」蘇曼萍語氣淡然。

「真的沒有?」

「嗯。」

「你想隱瞞我嗎?」

「隱瞞你什麼?」蘇曼萍反問。

「跟藍耀日的事啊!」廖妗潔的眼神閃耀著異樣的光芒。

「我跟他會有什麼事?」蘇曼萍不願提起這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別裝了啦!我都听翊皓說了,耀日帶你去參加餐會。」廖妗潔大刺刺地拍著蘇曼萍的肩頭,暖昧詭譎地瞅著她。

「那有什麼嗎?」蘇曼萍不以為然地說︰「跟他參加餐會,也不表示我跟他會有什麼事發生。」

「天啊!你不知道喔?耀日出席任何場合都不攜帶女伴耶!」廖妗潔訝異于蘇曼萍的無知。

「我怎麼會知道?」蘇曼萍的心漏跳了一拍。

廖妗潔的話讓她的腦海內又浮起一連串的臆測,但她立即慌亂地推翻不該有的思緒。

因為就算他真的破例帶她出席,相信對他而言也不具任何意義。

「曼萍,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耀日對你的感覺絕對有別于其他女人。」

「然後呢?」蘇曼萍極力壓抑胡亂飛舞的脈動。

「然後呢?你不覺得很興奮嗎?耀日也許喜歡你,只不過借著無理的舉動來遮掩自己的感情。」

「這只是你的猜測。」

「你對他難道沒有特別的感覺嗎?」廖妗潔納悶地問。

直覺告訴她,這兩人間絕對有可疑之處,而可疑之處在哪兒,她又無法具體說清楚。

俗話不是說旁觀者清嗎?但身為旁觀者的她,實在猜不透他們在演什麼戲碼,嘴巴緊得讓人套不到話。

蘇曼萍猶疑了一會兒才說道︰「沒有。」

「真的嗎?」廖妗潔不信地微眯著眼,想采個明白。

「妗繃,我有事要忙,沒時間跟你閑聊。」

蘇曼萍制止了廖妗潔無止盡的探詢,抱起桌上整理好的文件離開座位。在前往主管辦公室的一小段路上,腦子里全是藍耀日那張帥邪的臉龐。

她知道自己再也無法將他從心頭上徹底拔除,因為他緊緊扎根在她的心園中,讓她腦中盡是他猖狂的笑臉。

從醫院回來的蘇曼萍,在踏上最後一階樓梯時,瞥到一抹高挺的身體,輕松自在地倚在門邊。

再往上瞧,促狹的笑意掛在他的臉上,她努力抑制跳得厲害的胸臆,嘗試忘卻他所輕易撩撥起的澎湃悸動。

可是難就難在她已忘懷不了,只得視若無睹地掏出鑰匙,插入洞口。

蘇曼萍的漠視令藍耀日十分生氣,蠻橫地扣住她的手腕。

「很痛耶!放開我……」無法轉動門把的蘇曼萍側頭命令。

「你覺得我該放嗎?」藍耀日布滿寒霜的瞳眸凝視著她,好似她犯了天大的罪過。

「你到底什麼意思?老是找我麻煩。」蘇曼萍雖懾于藍耀日的盯視,但依然傲然地與他對峙。

「若你識抬舉,我又怎會找你麻煩?」藍耀日理所當然地指控。

「明明就愛找我麻煩,不用把話說得那麼好听。」蘇曼萍鄙夷地看著藍耀日。

話講得頭頭是道,怎不想想是誰一再欺負她,處處與她作對?

她都已經做到盡可能別與他踫面,但自父親病危開始,他們就像被牽上紅線般,三天兩頭就踫面。

「你要是尊重一下我站在你家門口那麼久,就該跟我打聲招呼。」藍耀日將蘇曼萍困在他的手臂間。

「沒人叫你在這兒等。」蘇曼萍一點也不領情。

「你……對!是沒人叫我在這兒等……」藍耀日突如其來的大吼讓蘇曼萍怪異地望著他,她的注視讓他頓時驚覺自己的失態,于是清了清喉嚨,恢復冷靜的語氣。「你想站在門口讓鄰居議論嗎?」

「有什麼好議論的?」蘇曼萍不以為意。

瞧著他瞬間的表情變化,她有點納悶。從不曾見他怒吼,他一向都是冷嘲熱諷、冷漠傲慢,此刻竟意外看到不同風貌的他︰還以為他是冷血動物,想不到他也會有激動的時候。

「這樣……也沒什麼好非議?」藍耀日含住蘇曼萍的耳垂,舌尖調皮地舌忝吮。

「不要……」蘇曼萍抗拒。

一道震撼全身的戰栗從耳垂竄燒,他的挑逗輕而易舉勾燒起她的熱火,下再排斥他的踫觸,身體反應泄盡了心情,道盡了渴望他抱她的情愫。

「你喜歡我踫你吧?」藍耀日開始耳鬢廝磨。

「才沒有……」蘇曼萍反駁。

就算有,她也不想承認,她怎能告訴一個男人她的感受?那無疑是種激勵。

「不管有沒有,你的身體是騙不了人的。」藍耀日得意地揚著嘴角,移到她腰際的手一縮,將她的嬌軀與他毫無縫隙地貼緊,然後伸手轉動她手中的鑰匙。

「喀啦!」一聲,門把轉動,兩團逐漸燃燒的欲火隱入門板之後。

×××

客廳內,高漲的熾烈濃郁,頻率不一的低喘散布于充斥旖旎氣息的空間。

蘇曼萍睜著迷蒙的水眸,凝睇著眼前撩動她激情的危險男人。

她知道自己該逃開,但想偷嘗禁果的沖動縉緇著她,讓她墜人不可自拔的禁地。

也許……因為對象是他的關系,自己才會毫無抗拒地沉淪放縱。

藍耀日見懷中的人兒毫無抵抗的跡象,讓他更無所阻礙地磨蹭著她微熱的身體,輕緩疼惜地將她放躺于沙發。

望進她彌漫著熾烈情潮的烏眸,就像催情劑般,燎燒著他急速膨脹的強碩,渴迫與她共享心靈的美妙境界。

掌心迫切渴求著撫盡她輕顫的線條,隔著一道衣料的觸感遠不及他攀升的火熱,難耐地扯出她衣服的下擺,滑進她細柔的肌膚。

熾熱的舌舌忝刷她的粉唇而過,游移至她細致的脖頸,印上點點深情的吻痕,刺刺麻麻的輕痛喚回她飄浮艨朧的思緒。

她掄起拳頭推拒著他堅硬的胸膛。「不……」

「噓!」藍耀日封住蘇曼萍的口,攫奪她的芳香,纏繞她小巧的舌辦,在她恍神之際,逐一卸去她的束縛,撤掉兩人的阻擋,熨燙的火苗燃燒著相貼的軀體,點燃熾烈激竄的焰火。

戲弄挑逗的指尖四處游走,燙熱的溫度挑戰著她極力欲拉回的思路,但他狡猾的捻弄觸模卻驅趕走她剩余的思考。

一聲聲壓抑的羞怯低吟,像篇動人心弦的樂符,激揚他早已按捺不住的陽剛。

巡禮至她甜美的私密處,他的指尖按揉著敏感的小核,讓初經人事的她收縮著身體,下意識地拒絕他的探人。

「放輕松,別緊張……」藍耀日沙啞而富磁性的嗓音在蘇曼萍耳畔呢喃,雙手依然旋弄著她微微滲出蜜汁的。

「不!我不要了……」蘇曼萍想要逃離這折磨人的激情。

「來不及了,你看!」藍耀日拉著蘇曼萍的手覆住他灼熱的硬挺,她燙手似地猛然抽走,不相信地盯著發生變化的男性象征。

「為什麼……」蘇曼萍于澀地細語。

「這全是你造成的反應,要由你來撫平。」藍耀日趁著說話,手滑進她緊窒的甬道,突然一道痙攣席卷著她的四肢百駭,讓她禁不住杯起身。

難以抑制的低喘從她唇角泄溢,雙手扣緊他赤果的肩頭,借此消減他的抽動所引燃的洶涌波瀾,魅惑般的快感帶領著她沖破禁忌的柵欄,跌陷進愈攀愈猛的潮浪。

尋覓著接納他的碩挺的深幽,緩慢的、試探的……逐漸搖擺著臀,送人能紆解他腫大的禁谷,但她的狹隘卻令他動彈不得。

「好痛……」天!早知道這麼痛,她就不要放任自己沉迷在他的挑撥之下。

凝睇著她泛著淚光的盈眸,他的心抽痛了一下,為了讓她的痛苦快速熬過,他旋弄著幽谷的壁緣,刺激她的濡濕滑潤。

傾身吻住她緊咬著的唇瓣,一個沖刺,劃破細薄且頑強的隔閡,相黏的雙唇分擔了她的痛楚。

剎那間,陣陣愉悅的音符響繞在耳畔,誘惑著她一層層翻越重重險境,直抵一局潮的巔蜂……

他沙啞地吼出宣泄的滿足,伴隨著她柔美煽動的呢喃,兩個身心結合的靈魂飄浮在雲際天邊,水乳交融。

×××

從窗口照射進來的淡黃光線,讓室內蒙上微微細細的亮珠,藍耀日側著身,盯望著懷中甜美的睡顏。

她的美、她的野,使他拒絕任何人侵入的冰冷心房破了個洞,卻也帶給他前所未有的不安,他擔憂之前的情況再發生,在自己奉獻心意的同時,卻換來對方的背叛。

為免于此,他決定采取強硬的手段,將她緊緊綁在身旁,讓她沒有逃月兌的機會,因為他不願歷經再一次的煎熬。

不動聲色地探出長手,撈起地上的西裝外套,取出紅色盒子里的銀色戒指,黑眸中溢滿寵愛地套入她的無名指。

哀弄著她細長的手指,貼近他的唇前,含吮著她的指尖,細微的搔癢喚醒了睡夢中的她,不解地瞅著他的舉動。

「你,今生無法逃離我,你是屬于我的。」藍耀日的唇角彎起一抹寵溺憐愛的弧度,滿意地磨蹭著戒指,霸道地宣示。

「你……」蘇曼萍難以置信地看著不知何時套入的戒指,頓時啞然無語。

她的腦海里只有一片空白,轟隆隆的聲響籠罩著她,盤旋的全是他的用意及昨夜璀燦煽惑的激情。

「我不會讓你有反悔的機會。」藍耀日摟在蘇曼萍腰月復的手驀然一縮,透露著濃厚的獨佔意味,暗示著她是他的女人,別想要輕易甩掉他。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蘇曼萍下意識地想拔掉戒指,卻惹來藍耀日的不悅。

「我不準你拔掉,只有我才配擁有你。」藍耀日一臉寒霜地扣住蘇曼萍的下顎,黑眸狂烈不羈地凝視著她,蠻橫地低吼。

「我不是你的!不是……」蘇曼萍因藍耀日自私的宣告而顯得激動。

「不管你說什麼,也無法改變既定的事實。」藍耀日邪魅地舌忝著冰滑的戒指,掌心游走在她的腰線。

「什麼既定的事實?不過是你的自以為是。」蘇曼萍想扯回自己的手。

「是啊!我是自以為是,所以現在……你是屬于我的!」藍耀日霸氣冷冽的嗓音悠游在蘇曼萍耳鬢,溫熱的鼻息撫模著她漲紅的臉。

「我不要!為什麼你要強迫我?為什麼你不詢問我的意思?」

「不需要!」藍耀日面無表情地應聲。

「你以為這樣就能贏得我的人嗎?」蘇曼萍忿然地譏諷。

「沒錯!你不是已經是我的人了嗎?」藍耀日揚著眉反問。

前幾次踫觸她時,就在他心底深刻烙印著飄然欲仙的快悅,無法漠視,也逃避不了,她的甜膩是這般芬芳醉人,像杯沉澱許久的美酒,勾惑他心臆。

所以昨晚積壓已久的欲海,一觸即發的全然澎湃激昂,波波浪濤愈攀愈猛,如同狂風暴雨降臨侵蝕,激發起無限的縫繕悸動。

一擦槍走火,非達高峰誓不罷休。

「我……」蘇曼萍語拙。

他的提醒就像針刺般戳人她紛擾不堪的心里,她沒想到自己真的沉淪在他技巧熟練的挑逗中,失了身,也失了心。

而此刻,他狂妄的霸道言語刺傷了她,雖然她有點欣喜他說她是他的女人,但她真正期盼的不是如此頑劣的態度與方式。

浪漫情懷依然是她所期待奢求,對他,大概是不用妄想了,只是……他的言語是否名實相符?她能借此揣測他的心也是在乎她的嗎?

「事實就是事實,永遠改變不了。」

拋下話,藍耀日穿戴整齊後,依戀不舍地撫觸著蘇曼萍的瓷頸,在她唇上柔情地輕點,汲取她甜美的芳香後才轉身離去。

蘇曼萍盯著藍耀日挺拔的背影,剎那問恍然了……

他,原來也有溫柔的一面。

醫院內,蘇哲鴻喋喋不休,但坐在床邊的蘇曼萍卻一個字也听不進去。

「小萍,你有沒有听到我說的話?」蘇哲鴻見蘇曼萍心神不寧,拍了拍她置于大腿上的手。

「我……嗯。」蘇曼萍隨意點頭。

「你還‘嗯’?我剛才所講的話,你根本一個字也沒昕進去。」

「爸,我……」

「有心事吧?發生什麼事了?」蘇哲鴻心疼地揉著蘇曼萍的手心。

「沒什麼事。」蘇曼萍雲淡風輕地說,卻下意識地覆住戴著戒指的手指。

眼尖的蘇哲鴻察覺蘇曼萍的行徑,瞥著纏上紗布的無名指。「你的手受傷了?」

「削東西不小心削到的。」蘇曼萍撒謊。

為了遮掩顯眼又拔不掉的銀白戒指,她試圖將它藏在紗布內,以免外人多加揣測。

「真的嗎?」蘇哲鴻的語氣分明不信。

「真的!爸,你的身體好得差不多了,想不想出去走走,透透氣?」蘇曼萍急忙答腔,飛快地轉移話題,不讓父親的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經你一提,真的覺得骨頭都硬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院?」蘇哲鴻見她不願多談,便也打消采究的念頭,但他心底卻清楚明白,事有蹊蹺,絕非如她所言的「沒事」?

「就算不用出院,我們現在也能到醫院外頭的庭院欣賞夜景啊!」

「不要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回家休息。」蘇哲鴻心疼女兒。

「爸,我不累,我想多陪陪你。」蘇曼萍撒著嬌。

「你不累,我累了。」蘇哲鴻一個翻身,假意休息。

蘇曼萍看著父親的舉動,無奈地輕聲嘆氣。

她希望能多與父親相處一會兒,好縮短藍耀日在她心臆纏繞的時間。但她的如意算盤似乎打錯了,就算待在父親身旁,她的心也已飛得老遠。

如此……她還要否認心聲嗎?

×××

抱著矛盾復雜心情的蘇曼萍回到家門口,瞧見藍耀日朝上微勾的嘴角時,她停止了腳步,與他保持著安全距離。

四目相接,沒人主動打破靜默,任憑時光一點一點地流逝,好似在考驗誰的耐力夠。.終于,蘇曼萍忍受不了沉澱在彼此間漫長而又情動的涓涓細流,主動開了口。「有事嗎?」

「沒有。」藍耀日簡短地說。

「沒事就不要站在人家家門口,你擋到我的路了。」蘇曼萍淡然地望著他。

藍耀日微微側身,讓出了空間,蘇曼萍見狀,遲疑了一下,依然伸手開門。

在她伸出手臂的瞬間,他強勁的手力緊抓著她,寒漠的氣流從他的嘴角溢泄。「你什麼意思?」

「啊?」蘇曼萍驚懼于他的語氣,惶恐不解地盯著他。

「這個……為什麼你要將它藏起來?」藍耀日扯掉紗布質問。

「我不想讓認識的人做無謂的猜測。」

「有什麼好猜測的?你是我的人,就是我的人!」藍耀日猖狂地宣稱。

看著她遮掩戒指的行徑,一股無名的怒火頓時燃燒著他。這就像在否認他的存在,否認他對她的心意。

「你想要女人,都用如此霸道的手段嗎?」蘇曼萍穩住驚慌的情緒,倨然地望著藍耀日。

「要看是誰!」藍耀日避重就輕。

「你這話是想要我胡思亂想,臆測我對你而言比其他女人更重要嗎?」蘇曼萍對上藍耀日冷漠的黑眸。

他的無語讓空氣驟然凝結,沉重的冷流飄蕩在他們周圍,令人窒息難受。

如果這就是你的回答,請你拿回戒指,將它送給你在乎的女人。」蘇曼萍忍著心痛,一字一字地吐露。

「不!」藍耀日堅決地大吼。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不在乎我、不喜歡我,為何還要用這只戒指綁住我、綁住我的心?你覺得這樣戲弄我很好玩嗎?」蘇曼萍悲切地吶喊。

「如果用一只戒指就能將你永遠綁住,不讓你逃離我,我寧可選擇強硬的方式讓你戴上戒指。」藍耀日瞅著蘇曼萍眼底受傷的霧光,憐惜地撫著她的臉頰,松口道出內心翻滾洶涌的情愫波濤。

她的這席話鎮定了他飄蕩不定的心,原來她也是在乎他的,並非只有他單方面的付出,因而讓他主動泄漏沉浮在胸臆的脈動,澄清她對他霸道行為的指責。

乍听之際,蘇曼萍的腦袋轟隆轟隆作響,一時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

盯著她納悶又懷疑的眼神,他沖動地將她摟進懷中,只為了抹去她眼底的不安。

听著他撲通撲通的心跳,蘇曼萍的腦海里愈加混亂,她覺得自己分不清他所言是真是假,何以他非得用偏激的手段來得到她?

這些讓她思下透也模不著頭緒,但他猖狂的言詞卻隱約透露著某種訊息,一個她想胡亂猜測卻又怕自作多情的訊息。

唯一清楚的是,他溫暖的胸膛扎扎實實地沉澱了她心湖的雜亂無章,深厚地敘訴他的真心。

「你的話我能相信嗎?」蘇曼萍抓著藍耀日的衣服,緩緩詢問。

「為何不能相信?」藍耀日不露絲毫感情。

「因為你老是讓我覺得自己得罪了你,跟你犯沖。」

「沒有。」藍耀日否認蘇曼萍的指控。

「如果沒有,你為什麼找我麻煩?」

「你沒必要知道。」藍耀日手勁一縮,將她緊緊擁著,但語氣依然冷漠,只有舉動傳達熱火澎湃的內心。

「至少可以解釋一下剛才那段話的意思。」從他的口吻,蘇曼萍知道問不出什麼,只好改由其他管道。

「沒什麼意思。」藍耀日依舊不說。

「你……」

原想責怪他氣煞人的言語,全融化在他柔和縫蜷的深情之吻下。

蘇曼萍翻了個身,偎進一座極富安全感的胸膛,那是她傾心的場所。

眨著鬈翹的睫毛,凝睇著藍耀日不再緊蹦冰冷的睡顏,她想起她昨夜宣泄的霸道言語。

雖不動听,卻穩住了她日夜思維的不安,卸去了她輾轉反側的失眠,讓她頓時明了,他的嘴再壞、他的臉再冷,狂妄的言詞舉止也只為了傳遞他不擅表達的情緒。

所以……如他所言,她該相信他強迫她戴上戒指,是要求她的受伴左右。

思及此,她的臉不覺染上一抹羞澀的淡淡粉紅。

「不要一早就誘惑我。」不知何時清醒的藍耀日,在瞧見蘇曼萍羞赧的嬌女敕容顏時,長手一勾將她更拉近他,柔情的鼻息徘徊在她耳際,指尖不安分地按揉她柔軟的肌膚。

「誰誘惑你?沒人叫你一早起床就滿腦子。」蘇曼萍嗔道。

「我‘色’是你的福氣。」

「胡扯!」

「是不是胡扯,我願意以行動表示,只有‘誰’才能贏得我這番的對待。」

藍耀日一邊說著,手已流連在她腰側,挑逗似地劃著圈圈。

「不要……」

「真的不要?我听見你的身體在跟你唱反調。」藍耀日嘴角微揚,邪魅的手不斷撫搓著她羞怯的蓓蕾,直至為他綻放。

「嗚……」蘇曼萍禁不住火熱的煽動,身體逐漸點燃火焰。

藍耀日按捺不住她醉人的輕喃,一個側身,沉淪在迷惑般的旖旎纏綿……

一台轎車輕巧地滑進路邊的停車位,藍耀日手握方向盤,瞥著蘇曼萍緊緊握住的雙手,不容拒絕地說︰「手伸過來。」

蘇曼萍顧左右而言他。「我要遲到了。」

「我還沒準你離開。」藍耀日拉過蘇曼萍的手,盯著她手指上的紗布,眼神盡是要她解釋的意味。

纏繞在她手指的紗布實在礙眼,時時刻刻在提醒他,他們的關系見不得人,無形中一抹莫名怒火在胸口燃燒。

「我……」蘇曼萍欲言又止。

「我說過這只戒指代表了‘你是我的’,我不準你將它拿下來。」藍耀日冷冷瞅著窘迫的蘇曼萍,使勁把紗布扯掉。

「我擔心妗潔會問……」蘇曼萍囁嚅地說。

這麼葫道的作為,她實在無法適應,但卻有股暖流在心坎蔓延,這是不是表示,對他而言,她有著舉足輕重的分量?

這種被喜歡的人在意的感覺,就像巧克力融化般,香甜而不膩。

「問?莫非你在意她說的話?」藍耀日漠然地問。

听她這麼說,似乎怕他們之間的關系被廖妗潔知曉,這個認知令他十分不悅。

「不是……」蘇曼萍不知如何解釋。

「如果不是,那你說,你在擔心什麼?」藍耀日將蘇曼萍擁入懷中,寒峻的語氣表明著她一定要給他一個足以說服他的理由。

「我擔心你會在意。」蘇曼萍低垂下頭。

「看著我!我干嘛去在意妗潔講了什麼?」藍耀日抬高蘇曼萍的下顎,直視她的眼神,逼得她的眸光閃爍不定。

「難道你不介意她隨便把我們湊成對?」蘇曼萍聲若細蚊。

「有什麼好介意的?」

「你真的這麼想?」蘇曼萍張大眼,難以置信地問。

這席話已泄漏太多他真正的心意,一個她想知道卻問不出來的答案,而這個答案,讓她揣測不安的心注入了一劑強心劑。

「對!」藍耀日嚴峻地低哼,道盡了他的堅決。

「如果妗潔問起我們的事,可以照我所認知的去回答嗎?」蘇曼萍試探地問。

「隨你!」

「叩叩叩——」驟然響起的敲擊玻璃聲,打斷了他們難得一見的平靜交談,雙雙朝聲音來向望去,兩人的表情因瞧見廖妗潔熟悉的面孔而呈不同的變化。

蘇曼萍的容顏染上淡淡的紅彩,急著推開車門的她顯得局促不安,反倒是隨著她下車的藍耀日,仍維持著一貫的冰冷氣息。

「你們……」廖妗潔微眯著眼打量他們,隨後意有所指地說︰「看你們這樣子,應該是解決了。」

「呃?」蘇曼萍疑惑地盯著廖妗潔。

「你不要告訴我,你們之間沒什麼。」廖妗潔大刺刺地搭上蘇曼萍的肩,眼眸卻有意無意地瞟向藍耀日,暗喻他的口是心非。

明明對蘇曼萍的愛,明眼人都察覺得到,偏偏自己硬是不願承認,老是用冷漠的態度與蘇曼萍相處。這下,被她逮到他送蘇曼萍上班,可沒理由再否認了吧?

「你這樣問,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蘇曼萍一時慌了手腳。

「你不用講,只要點個頭,我就會明白了。」廖妗潔挑著眉笑稱。

「我……嗯。」蘇曼萍沒猶豫太久,便點頭了。

「很好。」廖妗潔見狀,轉頭看著藍耀日。「親愛的表弟,你是不是該說點什麼,讓我知道你對曼萍的感覺啊?」

「你沒必要知道。」藍耀日硬生生地拒絕廖妗潔。

「我都親眼目睹,你還不願松口?」

「我們之間的事,容不上旁人過問。」一席話宣泄他不允人探究的意圖。

「你還真是令人生氣。」廖妗潔雖如此講,但並沒生藍耀日的氣,因為她早已習慣他冷淡的作風,于是她拍著他的手臂,「如果你惹曼萍傷心難過,休想我會放過你。」

「你永遠不會有這個機會。」藍耀日肯定地允諾。

蘇曼萍听著藍耀日的應允,胸臆漲滿了對他的愛,熱流不停歇地滾涌在心湖,淚霧禁不住安蓋她的眼瞳。

那並非悲傷,而是欣喜,原來喜極而泣是這麼一回事。

糾結著她的憂心全都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兩情相悅的滿足。

望見她弦然欲滴的淚水,他一攬將她擁進懷中,無語地讓她緊靠著他。

廖妗潔見狀,只覺自己多余,會心一笑便悄然離去,將時間留給好不容易心靈尋得契合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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