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只要你能放過我 第6章(1)

盡避早已明白自己再次清醒會遇到什麼,但是卻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痛,好痛!

她想求他放過她,她不要這樣沒有選擇地被佔有。

可是卻沒有絲毫的用處,他像是要把她嵌入骨髓一般,讓她逃不月兌,掙不開。

她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卻又在清醒中昏過去。

她的身上沾染著他的氣息,白皙的皮膚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吻痕。他如同食髓之味的野獸,不斷地在她身上留下了更多的痕跡。

掀起沉重的眼皮,冷思月慢慢看清自己所處的環境。這是一間很大的臥室,精致的歐式吊燈,黑色的家具,暗紅色的牆壁和地板,可是床卻是一片的潔白。

潔白的床,卻更加清晰地顯出了一夜放縱的證據。

「醒了?」清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起床時的沙啞,溫熱的唇踫觸上了冷思月的額頭。

抬眼一看,她無意外地看到昨夜令她不斷討饒的男人,「這里是哪里?」她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嗓子沙啞得可以。

想想也是,昨天晚上不斷地嘶喊,不斷地乞求,嗓子哪能不啞。

「你不會忘記這里是我的臥室吧。嗓子不舒服?」他皺眉,抬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一下溫度。

她點頭。彼此間的溫度,借由著掌心和額頭的接觸而傳遞著。這個時候的他,仿佛又變成了在攝影棚里任她拍攝的少年。

心跳竟然開始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冷思月在心中不斷地告誡自己,拜托,你難道還喜歡著這個人嗎?你難道忘記了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嗎?難道忘了兩個人根本屬于不同的世界。一個要把一切都掌控在手心,而另一個卻一心向往自由!

「一會兒梳洗好了,我讓廚子給你炖點潤喉的補品。」紀羽冰輕柔地道,用毯子裹住冷思月的身體,打橫把她抱入了浴室。

「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她掙扎著要從他的懷中下來。

「你確定?」他劍眉一挑。

「確定!」她很肯定地答道。

他大方地把她放下,哪知腳一接觸地毯,冷思月才發覺自己的雙腿又多無力。一個踉蹌,又跌回到了身邊人的懷中。

「我可不想看到你是爬進浴室的。」他笑著再一次抱起了她。

浴室內的大浴白里,已經放滿了溫水,紀羽冰小心地把冷思月放入水中。

「我……我自己可以洗了,你出去。」她臉上突然冒著紅暈,頗不自在地說道。盡避身體已經被佔有了,但是她卻還是不習慣在他的面前身體。

她的嬌羞,讓他有一瞬間怔忡了。她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表情,卻可以讓他沉迷。許多女人辦不到的事情,她卻可以輕易地辦到。

「月,你到底用了什麼魔法,讓我對你這樣的著迷?」他的拇指來回地按在她柔滑的面頰上,舍不得放手。

「我要洗澡了,你、你先出去。」她臉紅得更厲害了,再下去整個人都要沸騰了。

這一次他倒是合作地走出了浴室。

冷思月把整個身子沉浸在溫水中,身體上的疲憊與疼痛,在溫水下一點一點地消失,而身體上的那些青紫的吻痕,似乎在宣告著她的純真年代已經結束了。

等到冷思月梳洗好了,才想起她今天上午還有課。

「現在幾點了?」一踏出浴室,她便忙不迭地問著還留在臥室里的紀羽冰。

「九點三十。」他低頭看了下手腕上的表,「怎麼了?」

「慘了,我今天上午十點還有課,這里有沒有到學校的公車?我得趕緊走了。」她急急忙忙地準備打開門,手還沒按上門把,已經被另一只手截住了。

「忘記我說過的話了嗎,你的自由,就是在我的身邊。」他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身邊。

「上課和這個並不矛盾啊!」她扭動著手腕。

「可是我卻覺得很矛盾。以後你不必再去學校上課了。想學什麼,我會請最專業的老師來這里教你。」

「紀羽冰,我都已經是你的人了,你為什麼還要這樣逼我?」

「我逼你?」他俯子,視線和她平行,「我寵你都來不及,你難道感覺不出來嗎?月。」

「是,我說過我愛你,也說過你想讓我怎麼樣都可以。但是我求你,不要剝奪我現在的生活好嗎?我不想成為一件單純的擺設物,我想和父母經常見面聊天,我想和朋友說笑,我想和同學們在一起學習。」

「那麼我呢,你又想和我怎麼樣?」她提到了那麼多,卻唯獨沒有提到他。

「我……我可以和你在一起。」她垂下眼眸,「可是在一起,和其他並不矛盾啊。求求你,答應我吧。」

以前,她從來不用這個求字,可是這幾天,她卻用了如此之多,多到這個字從她口中吐出來都變得廉價了。

鼻子好酸,她就仿佛掉進了囚牢之中,看不到光亮的地方在那里。順著眼眶,淚水就這樣自然地流了出來。不想哭啊,不想在他的面前變得更加柔弱,不想連自己最後的那一點點自我安慰的尊嚴都在他的面前喪失。

想要眼淚掉得慢一些,想要把眼淚抹去,但是他的舌尖卻先一步地輕舌忝著她的臉。

他一點一點地舌忝舐著,像是要把她所有的淚水都吞噬一般。看到她的淚水,他的心莫名地開始抽痛著。

包痛了,比上一次他把手機掐破的時候更痛。

她的臉紅,可以輕易地讓他著迷,她的淚水,可以輕易地讓他心痛。

她總是不經意地牽動著他的情緒,讓他不知所措。貓捉耗子的游戲嗎?誰又是貓,誰又是耗子呢?

獵人總是容易被獵物所捕,而他愛她,又深到了什麼程度呢?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沒有辦法再看到她落淚了。不想讓心那麼的痛,痛得像是喘不過氣來。

「我答應。」他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瞼上,一聲嘆息,「月,只要是你的願望,我都會為你實現。我可以把你寵到無法無天,只寵你一個人。可是什麼時候,你才能愛我,像我愛你愛得那麼深呢?」

那種深,如同不見底的深淵,沒有盡頭……

冷思月沒有想過,紀羽冰會說出那樣一番話來。

如果他在一個月之前說這話,她可以肯定,自己很開心地接受。也許他真的是愛她的吧。只是這種愛,太霸道,太專制,太束縛,讓她情不自禁地想要掙扎,想要反抗。

她對家里撒謊,說要住校。

她對小美撒謊,說這段時間沒空陪她逛街是因為忙著打工。

唯一沒有撒謊的對象是莊賢,因為莊賢明白一切。她忘不了那天當莊賢知道她呆在了紀羽冰身邊時,臉上那憤怒卻無可奈何的表情。

最後,所有的情緒只化為了一句話︰「思月,要我怎麼幫你,你說。」

而她的要求只有一個,「那麼就請你偷偷地幫我收集關于催眠的書籍。」

莊賢沒有多問,照辦了。

每次,她都借口去圖書館,在約定好的書架上取書。

心理學的專業,冷思月第一次覺得當初的選擇是無比的正確。當初,接觸到催眠中的「催眠遺忘」,她只覺得好玩。可是現在,她卻把這個當成了救命稻草。

如果說,能夠利用深度催眠,使被催眠者擁有錯誤印象的話,那麼在理論上可以做到令得紀羽冰把她遺忘,只要將來沒有什麼特殊的事情去刺激到他的記憶,那麼他甚至可能一輩子想不起她。

一輩子的忘記嗎?

冷思月的目光不自覺地盯著正坐在辦公桌前,批示著文件的紀羽冰。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握著鋼筆流暢地寫著字。他的神情,是一種工作時候的專注,完全不像平時的那種漫不經心。他的脖頸,有著近乎完美的線條,從略尖的下頜一直聯系到性感的鎖骨。

一想到這樣的他,可能會把她遺忘一輩子,她的心,竟然在隱隱地作痛。

他愛她,他寵她。

知道她喜歡吃冰淇淋,他總是會在宅子的冰箱里準備好足夠的冰淇淋;她帶過來的衣服並不多,他幾乎把名牌專賣店搜刮了個遍;她只隨口贊美了一下電視節目上拍賣的珍珠,三天後,他親自把這顆珍珠放進了她的手中。

「在發呆想什麼?」紀羽冰放下手中的鋼筆,笑看著坐在沙發上,直愣愣地盯著他手瞧的冷思月。

「不要對我太好。」她神經反射性地答道,卻看到他面色一變。

「為什麼不能對你太好?」

「我、我怕我愛你根本不夠深。」只要再過幾天,只要給她機會,也許她就有可能完全地離開他!

他卻突然笑了,「這麼說,你承認你是真的愛我了?」

她臉色一黯,「我早就說過我愛你了。」當她徹底對他認輸的時候,當她在電話亭中渾身發顫,給他打著電話的時候,她就說了。

「但是我更希望是你心甘情願地說出來的。」他起身,走到沙發邊,彎下腰兩手撐在沙發上,把她禁錮在他的面前,「月,我變得貪心了。我想讓你心甘情願地愛我。」

心甘情願嗎?她望著他的眼,清澈與融合著的雙眸,矛盾卻也奇異地協調。在當初,她只是攝影師,他只是模特兒的時候,她便曾經心甘情願地愛上過他。

「月,愛我嗎?」細膩溫柔的話語中有著讓人無法忽視的獨佔欲。

「是的,我愛你。」閉上眼眸,她輕輕地前傾身體,吻上那開啟的雙唇,就讓她稍微地放縱一下吧。

當以後他把她遺忘時,她也要學著去遺忘他了。

「思月,這是神經松弛的藥劑,你拿這個要用來做什麼?」莊賢把手中的東西遞給了冷思月,卻還是不放心地問道。

「給紀羽冰注射。」她答道。

「你當初讓我幫你找的那些催眠書,難道你是打算對紀羽冰進行催眠?」莊賢一想,便想通了其中的緣故。

她點頭。

「太危險了,催眠的幾率並不是百分百,如果沒有成功的話,你會很慘。」

「不管怎麼樣,我都要試一下。」

她顧不得莊賢的勸告,她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去嘗試一下,如果連試都不試的話,她會後悔一輩子。

那天,紀羽冰工作到很晚才回家,臉上有著難得的疲憊。

他的警覺性太高,她不敢在他清醒的時候給他注射這種藥劑,只能在疲憊得沒有防備的時候下手。

她特意點燃了薰衣草的精油,又遞給了他熱牛女乃,一切都是為了讓他能夠放松情緒。

然後她看到他坐在沙發上小憩。

「冰?」她站在他身邊,輕輕地喚道。

他並沒有回答,看來是小睡了。

「冰?」她不放心地再次喊道,在看到他沒有任何回答的時候,裝著藥劑的針尖,終于準確地打到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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