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冰焰絕色 第三章

豪宅監獄的秘密

涂家的大門不比莫家的輕,庭院兩邊如蔭的防風林郁郁擺蕩,送來了夏日難得的涼風。

莫子尉對這些奢華的景物完全都不放在眼里,因為他也是來自這樣的家庭,對他來說,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這樣的豪宅都叫做「監獄」。

豪宅監獄跟真實的監獄他都蹲過,莫子尉已經不認為還有哪里可以叫做地獄了。

經過將近一個月的思考,莫子尉接受了涂勝永的建議,來到涂家成為一百五十個隨從的頭頭。

當然他不是獨自思考決定,除了征詢過老三子宜的意見之外,他還打了個電話給潘亦凱,這個家里搞建築的惡俗文化人,總會知道涂家這個木材大家吧?

☆☆☆

「真沒想到莫家二少會打電話給我!小弟真是三生有幸啊。」潘亦凱最讓莫子尉受不了的,就是比涂勝永還高好幾級的肉麻客套,「有什麼小弟可以幫忙的,我一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死而無憾……」

「說的好,潘先生,我就是要請你去死一死。」莫子尉冷冷的回應潘亦凱的熱情。

「唔……」潘亦凱真的是被嚇住了,一時之間直冒冷汗。怎麼莫子尉現在不干軍火了改當殺手?

「不跟你鬧啦,我是真的有事情要問你。」莫子尉不想浪費時間說廢話。

「好好好……」一听到莫子尉只是跟自己開玩笑,潘亦凱松了一口氣。「小弟雖然不敢說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但是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啊……」

「夠了!」莫子尉揉揉自己的太陽穴,他真的是拿潘亦凱這種惡心的文化人沒輒。「你對涂勝永這個人了解多少?」

「涂勝永?」潘亦凱愣了愣。

「對,家里好像是是搞木材事業的。」

「喔!對!崇林企業!」潘亦凱想了想,「我們公司跟涂家有好幾年的生意往來,他們算是百年老店。」

謗據潘亦凱的了解,涂家經營木材事業到涂勝永是第四代,自從近幾年政府管制了伐木的事業,涂勝永剛好在這時候接下了家族事業,在困境中他轉戰東南亞及南美。

「崇林企業」在涂勝永的手上起死回生,在業界看來,他是個一等一的經營者,而且是正當的生意人,他不走黑路,也不太喜次搞官商勾結這一套,除非必要。

「但是我看過我父親的生意往來資料,好像在很久以前,涂家還沒那麼發達的時候,涂勝永有兩個合伙人,但是現在崇林企業卻是獨資。」

「是他的合伙人撤資嗎?」

「不全然是……听說他們三個人去印尼待了半年回來後,一個發生意外死在印尼,一個就留在當地沒回來了。」

看起來是沒有什麼問題,「崇林企業」是正當營業的企業。

「那關于涂勝永這個人本身的個性呢?」莫子尉知道潘亦凱不見得知道的很多,但是一定比他這個不懂建材業界的人多。

「這個人啊,套我父親大人的話說,就是嫉惡如仇,而且軟硬都不吃,只吃‘理’字。」潘亦凱恭敬的抬出他父親的話,「剛正不阿、嚴謹自持、進退得宜……總之,是個正派的人。不像莫峻……」

「……」

意思是說莫家老頭子不正派?話一出口,電話兩邊陷入尷尬的沉默。

「莫……莫少爺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啊!罷剛小弟我失言了!我……我剛剛不是這個意思……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

潘亦凱像是被狗咬了一樣的突然大叫,惹得莫子尉把電話拿開,對著話筒大吼。

「好了!我沒怪你,冷靜點!」

莫子尉心里比誰都明白,他莫家的確是不正派,搞黑槍、賣毒品……不過那是過去的事情了,老頭子一死,他總會有辦法讓莫家走向正途。

銷毀毒品是第一步,現在不得已也收了軍火事業;誰還敢說他莫家是極道之家?

「怎麼莫二少突然想問涂勝永這個人呢?」驚魂甫定的潘亦凱非常的好奇。

「我要去當涂家的保鏢訓練師。」莫子尉實在不想坦白其實還有另一個工作,但是他不習慣隱瞞跟說謊,「還有……當涂勝永寶貝女兒的貼身保鏢。」

「啥?!涂……涂深深?是涂深深嗎?」潘亦凱又開始大叫。

「不然涂勝永還有第二個女兒嗎?」哼哼,涼勝永真有第二個女兒的話就好了。

「啊……我該說您是幸還是不幸呢……」潘亦凱像是夢囈一般的說起話來︰「她是男人夢寐以求的優秀女神啊……飄逸的長發,水靈的大眼楮,優雅的姿態,婀娜宛如柳枝的身段……」

「那我把機會讓給你吧……」莫子尉已經開始全身發抖了。

「啊?不不不……」潘亦凱連忙拒絕,「我沒您那麼高強的身手,而且我不想去送死。」

「送死?」莫子尉一听,吃了一驚。

說是送死其實有點嚴重,潘亦凱只知道涂勝永非常的保護女兒,前前後後不知道請過幾個保鏢了,但是這些人後來到哪里去、以及消失的理由卻沒有人知道。直到有一天,在屏東外海捕魚的漁船撈到一個水泥桶,里面裝的赫然是保護涂深深的貼身保鏢!

事情之所以沒有被媒體大炒,是因為涂勝永做了點手腳,讓這件事情看起來像是無頭公案。

闢商勾結,除非不得已。原來是這個意思。

一個保鏢被發現了,那其他的呢?沒有人敢問。

「有趣……」莫子尉總算是發現了另一件不尋常的事情。

他說不上來這父女倆哪里不對,但他就是覺得不單純。這下子,潘亦凱給他的資訊讓他非常的有興趣。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就去涂家走一遭吧,看看當涂深深的貼身保鏢會有什麼事情發生。莫子尉對自己的身手很有自信,他應付得來的。

☆☆☆

他自信滿滿的走向涂家大門,期待會有什麼新鮮事發生。

「歡迎。」涂勝永站在自家門口迎接莫子尉,仿佛他是重要的來賓。

對涂勝永來說,他不算是貴賓,但是的確很重要。

「您客氣了,涂先生。」莫子尉小心的回應,偷偷的觀察著周遭。

斑聳的圍牆繞上了一圈圈的帶電刺網,數不清的監視器藏匿在樹叢及每個角落,幾只黑狗虎視眈眈的看著他。涂家,就外觀來看沒有一個地方是死角。

一大票的黑衣人站在旁邊,人數可觀,當初涂勝永曾對他提及涂家有一百五十個隨從,看來是全數到齊了。他們全部都像是莫子尉在法國看到的那幾個一樣,黑色西裝筆挺,臉上沒有表情。

任誰看了都不會相信這里不是做黑的,他們比武器還像武器。

正當生意人家里宛如銅牆鐵壁很常見,但是到了涂家這種地步實在是很吊詭,莫子尉自家都沒這麼夸張。

他一路觀察下來,越是覺得潘亦凱說的某部分事情背後,一定有著不單純的原因。

對著百來位隨從大概介紹了一番,涂勝永聰明的跳過了莫子尉的背景,因為冤家總是路窄,也許隨從當中有人吃過莫家的虧。但還是有不少人听到「莫子尉」三個字就稍微的動了動臉上的肌肉。

走這條路的人,不知道莫家的實在不多。

最後涂勝永單獨引了莫子尉往屋內深處移動,到了另外一間廳房,里面光線明亮,是間日光屋。

落地玻璃窗前有一架鋼琴,透進屋內的六月陽光照得黑色鋼琴閃閃發光。窗外是一片花圃,仔細看,落地窗是可以打開向外走去的。

另一邊則是旋轉而上的扶梯,而乳白色的牆面與木質扶梯讓房間看起來相當寬闊。同樣乳白色的沙發旁邊是同色系的大木櫃,上頭擺了一堆書本、琴譜,還有一長排的音樂片,跟一組看來價值不菲的音響。

這是個舒服的房間,莫子尉喜歡這里充滿生命氣息的氛圍。

「這是小女深深的練琴室。」涂勝永一臉充滿慈愛及驕傲地對莫子尉說明,「通常她如果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在這里听听音樂、曬曬太陽、或是澆花。」

那她應該會常常窩在這里吧?莫子尉一想起這位大小姐的表情,就整個人都發冷。

沒有人可以讓他發冷,就連自己的死鬼老爸都不能,更別說是其他人。但是這個跟自己足足差了七八歲的女孩,她卻可以讓他一個多月來,只要一想起她就是腦子發涼。

而且難以忘記她的面容,那覆上霜雪的絕美面容。

而他必須說服自己去接受、習慣,因為他即將與這冰塊雕成的女孩形影不離。不管他有多討厭女人、多討厭涂深深這個被寵壞的千金大小姐。

只是個孩子,只是個孩子,不會比女人還難搞的,不會的……

「哦,深深,剛好,我正要跟你引見莫先生。」涂勝永往扶梯方向望去,涂深深似乎是下樓來了,引得正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向日葵的莫子尉回過頭來。

那是涂深深沒錯,莫子尉-…看見她就明顯的感受到原本溫暖的房間,因為她的出現突然的降低了溫度。

她的模樣與在法國時沒有多大的出入,卻因為光線的關系,莫子尉還是看得傻了。

涂深深一身白色的連身無袖長裙,雪白縴細的手臂自然的搭在扶手上,一頭黑發綻放著宛如瀑布飛花。好個修長的女孩……頸子上的五官還是印象中那樣的精致、艷麗,但是稚氣未月兌。

這種不協調的冶艷,莫子尉以為只有神話里的天使才會有。

不……涂深深不是天使,天使不會有這種溫度跟表情。

她的臉宛如覆蓋上一層霜雪的白紙,純潔、蒼白,而且冰冷,不具任何一絲可供閱讀的情緒。

隨著室內天花板風扇的吹動,輕輕擺蕩的及腰黑亮長柔發絲,是涂深深身上唯-看似有著生命跡象的表征。

媽的!這位大小姐是怎樣?剛從蠟像館還是冷凍庫搬出來的嗎?連打招呼、點頭微笑都不會?有沒有搞錯?莫子尉實在是不敢想像自己竟然要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跟在一座蠟像的身邊,好吧,雖然是美麗得無法形容的蠟像……

「你是我的……第三十七個新保鏢?」涂深深終于是開口了,聲音還是很好听,滿有韻律感的,莫子尉看看鋼琴,大概是因為學音樂的關系吧。

「呃,涂小姐,我並不清楚您的父親為您雇用過幾個保鏢,不過我的確是您的新保鏢。」莫子尉微微的欠身︰「我再自我介紹一次,我是莫子尉。上次在法國與您有過一面之緣。」

「我記得。」涂深深稍微動了一下嘴角,「就是那一家兄弟都被老爸徹底利用的莫家,對吧?」

「小姐,這是我莫家私事。」莫子尉冷冷的回答。

「很好,那麼請莫先生除了保護我免受攻擊之外,其他的事情也少管我。」涂深深冷靜的立下第三十七次重復說明的約定。「我說的是‘免受攻擊’,所以即使我在浴室跌倒也不準靠近我。」

「這我會告訴他的,放心。」涂勝永又在做老動作──打圓場,因為他嗅出火藥味了。

「听個兩次也無妨,還可以加深印象。」涂深深步下了扶梯,她近距離的看著莫子尉,突然的閃了一下冷冷的微笑,「您說是吧?莫先生?」

「我的記憶力沒這麼差。」莫子尉對眼前的小女孩感到手足無措。

怎麼回事?難道是因為她是第一個用這種態度跟她說話的女人嗎?

「我是替你著想,莫先生。」涂深深馬上就收回了笑容,打開鋼琴,彈下一個高音,「我不希望將來有一天,你犯了這個規矩,我就必須要斷你的後路。」

斷後路?像那個屏東外海的水泥桶嗎?莫子尉很肯定涂深深在威脅他。還有這種口氣……,要莫子尉相信涂家不是極道,他真的還做不到咧!不管涂勝永多麼努力的在旁安撫,以及解釋涂深深的作為,他都無法像當初那樣相信涂家的外表背景了。

但是,既來之則安之,這次的會面起碼比上次好多了,至少是吃驚多于憤怒。而莫子尉更肯定涂家不單純,這一點他已經從涂深深的口氣中得到結論。

接下來的一個月,涂勝永讓莫子尉先與一百五十個隨從相處,順便熟悉涂家的環境及作息,暫時先不必跟在涂深深的身邊。這樣也好,除了不必這麼快的面對那個惡婆娘之外,莫子尉可以先從這些隨從身上探探虛實。

涂勝永說的沒錯,因為他是優秀的殺人武器,所以他懂得如何要殺人武器為自己賣命。不過這個「自己」先是莫子尉,不是涂勝永。

涂勝永當然也明白這一點,但是他不尋常的信任著莫子尉,因為他非常清楚,只要他對莫子尉好,他就不會背叛涂家。甚至可以把命賣給涂家。

這是一條關于信任與效忠的食物鏈,隨從們為莫子尉賣命,而莫子尉可以為涂家盡責,就等于這些隨扈的命都是涂家的。

經過一兩個星期的接近、相處,涂家的氣氛變了,隨從們不再像是一張張的撲克牌或是電線桿,但是攻擊力卻提升了許多。這讓涂勝永非常訝異。他知道莫子尉辦得到,但是沒想到成果這麼快就出現了。

「你是怎麼做到的?」

「把我以前在美國所受的那一套訓練拿出來就對了。」莫子尉笑著說︰「但是我不把自己吃過的非人道苦頭給他們嘗。」

「非人道苦頭?」涂勝永知道莫家兄弟在美國日子不好過,但是他不清楚細節。

「做不好就丟到哈林區三天,給黑人揍到爬不起來。」莫子尉說這些時,還是滿臉笑容。

那些苦頭都不算什麼,這跟遭到親身父親的遺棄及忽略比起來,算是上的折磨而已,傷痕都會復原。天底下最可怕的,是心里上的折磨,那傷口……一輩子都好不了。

因為忙著與這一百多人周旋,莫子尉也沒有時間去理會涂深深。反正時間未到,她的死活還跟自己扯不上邊。而涂深深也神秘的很,幾乎是足不出戶的,大部分的時間都在彈鋼琴,或是听音樂、看書,有時候,莫子尉會遠遠的看見她的白色身影站在小花圃里。

那時的涂深深也是一臉冷漠的表情嗎?莫子尉沒有看仔細過,他只是覺得那些欣欣向榮的花朵植物竟然在冰冷的氣氛下,還可以長得這麼好真是奇跡。

苞這些黑衣人相處久了,莫子尉也常常有意無意的得到一些資訊,尤其當這些隨從知道莫子尉即將當涂家大小姐的貼身保鏢,每個人都表現出不小的驚嚇。

「那個被發現的水泥桶其實是意外,而且是唯一的一個。」一個年紀頗輕的隨從告訴莫子尉他所知道的。

他叫做阿慶,他的大哥曾是莫峻庭的隨扈,後來在莫峻庭遇害的那場意外中也喪生了,莫子尉給了他們頗為豐厚的安家費,因此阿慶對莫子尉格外親切。

涂深深說的果然是實話,的確就有這樣的可憐蟲,讓她生平第一次做了斷人後路的事情。

涂勝永把那個可憐的第二十一個保鏢灌進了水泥桶載到巴士海峽,只因為他在涂勝永的寶貝女兒洗澡跌倒時沖進浴室救人,涂深深頭上因為撞上馬桶邊緣而縫了五針,但是救她小命的保鏢卻不得善終。理由是︰看到了正值青春年華的大小姐玉體。

「那其他三十多人呢?也是冒犯到涂小姐,全部裝桶?」

「其他的啊,都是受不了小姐的壞脾氣才走人的,跟得太近都會被小姐罵到臭頭,而且她那樣冷冷看人的眼光實在是讓人很不舒服,虧她是個難得一見的大美女,卻跟個鬼一樣……」

呵呵,鬼啊,莫子尉喜歡阿慶的形容,還真是貼切。

「我領教過她的冷眼攻勢,但是……這也還好吧?不要跟太近就不會被罵啦,而且一個男人家這麼經不起罵?」莫子尉實在是覺得那些保鏢太孬種了。

「不,其實我想……應該是心理壓力吧。換做是我我也不干。」阿慶抬起頭想了一下,「老爺要求的是形影不離,所以這些保鏢雖然不能跟小姐太近,但是也不可以月兌離視線範圍。這樣問題就來了。」

「有什麼問題?」這樣不是很好嗎?他還巴不得離涂深深遠一點,免得凍死。

「因為小姐不喜歡說話,她也當保鏢都不存在,所以平常可以說是跟啞巴一樣,偏偏小姐也對保鏢的閑話都不理不踩。你想想,長久下來,哪個人受得了一直跟在都不說話、只做自己事情的人身邊十幾個小時,像是個影子?」

「他們的心理問題會這麼嚴重?」

「是啊,久了真的會崩潰,不管他是一個多厲害、多高強的保鏢,遲早會發瘋。」阿慶說著說著,都不禁感到陰寒。「換句話說,離小姐最近的保鏢是最不自由的,簡直比坐牢還慘,連想找人說話都做不到。」

然而關于那個倒霉的水泥桶,莫子尉卻有著更多的疑問。

外表上看似是一種冒犯大小姐,稍嫌過分的懲罰,事實上,清楚涂勝永個性的人都知道,這非常的不尋常。

「崇林企業」的成功要素之一,就是涂勝永為人海派、講義氣,他政商關系一向是正當清白,基本上,這樣的鐵血漢子應當是做不來出賣他人的下三濫行徑,更別說是「忘恩負義」。

那麼,那個可憐的第二十一號保鏢的下場就未免讓人質疑……真的只是因為他看見了涂深深的玉體肌膚?

雖然莫子尉認識涂勝永不久,但是他知道涂勝永不是這種人。

莫子尉非常肯定一定有其他的理由,但是他無從得知。

是因為那個保鏢的背景有問題?不,根據阿慶的說法,他只是個單純的家伙,跟許多走極道的保鏢一樣,接受過高段的武術訓練,到過美國的中情局當過幾年的小間諜,回台灣前一直都在大陸當有錢大老爺的隨身侍衛。

很單純,這看來資歷豐富的背景只不過都在在證明︰他是一個單純地以自己的專長吃飯的家伙。

涂勝永跟這個第二十一號的保鏢也沒有任何直接的關系,不管是間諜工作、或是政治迫害,甚至是軍火販賣,都跟涂勝永扯不上邊。他是正當的生意人,他連看到過年時販賣的沖天炮都會皺起眉頭,說這是教壞小孩子何謂窮兵黷武跟暴力,他也曾告誡隨從們,武器是備而不用的。他討厭暴力跟軍火,更是痛恨毒品。

那麼殺人呢?

外表上看來涂勝永不是黑道、更不是流氓,甚至還可以當選優良納稅人!但是第二十一號保鏢的真正死因究竟是為什麼?

莫非涂深深的身上畫著藏寶圖啊?像電影里「水世界」的情節一樣,女孩的身上有著令人渴求的土地圖案?

好像他在卡通台看的偵探片哪,真是越來越有趣了。莫子尉不禁希望與涂深深日夜相處的日子快點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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