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征服你的心 第9章(1)

清晨寒冷的空氣將她凍醒,雨菱緩緩的扇扇動睫毛,渾渾噩噩的睜開眼楮。她好冷,全身的肌肉仿佛都在抗拒那份僵硬感,嘴角也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

她不由得申吟聲,伸手想撫模發疼的嘴,才驚覺雙手被反綁在身後,就連雙腳也被綁死,尚未消退的藥力讓她一時間想不起來是怎麼回事,慢慢的,她的意識開始集中,思緒也漸漸的清晰。

昨晚的記憶頓時如潮涌般的快速涌現,她驚慌的環顧著眼前陌生的環境,她躺在冷硬的磨石地板上,空蕩的屋內靜悄悄的,空氣中充斥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像是久未有人居住的霉味和悶氣。

嶄新潔白的牆面,仍未撕去塑料膜的窗框,以及帶著灰塵污泥的玻璃窗,看來這應該是間新屋吧!

雨菱困難的坐起來,試圖鎮定惶惑的心緒,冷靜思索目前的處境。是誰綁走她?又是為什麼?她一點也不明白有誰會這麼做?難道是以前被她抓過的人?還是……

突然,一聲極輕的門把轉動聲,打斷了她毫無頭緒的思考。房門接著被推開,三名男子陸續的走進來,雨菱不動聲色,仔細的觀察他們。為首的是一名外籍男人,一頭咖啡色的長發束在頸後,一張不算難看的臉孔上,帶著一道淡淡的疤痕,自左額、鼻梁,延伸至下顎;但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那雙令人不寒而栗的陰狠灰眸。

「為什麼捉我來?」雨菱冷靜的以英文問道,她直覺判斷那名外藉男子是三人之中的發號施令者。

赫特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用那雙沒有一點溫度的眼眸梭巡著她。在那張絕艷的臉上,慌張或許有,但憤怒絕對佔了大多數,至于他期待中的恐懼……不!他在她臉上看不到一絲恐懼,看來她是個非常有膽量的女人。

「你不打算回答我嗎?你不以為一個莫名其妙被綁架的女人,至少有知道原因的權利?」雨菱毫不示弱的迎向他打量的目光。

「我從來不回答問題。」他傲慢的口氣,听起來好像回答這句話對她已經是施恩了。

「你打算殺了我?」雨菱不放棄的再一次問道。

「你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害怕嗎?」赫特對她的態度感到興趣的問。

如果他希望得到的反應是她哭著向他求饒,那麼他可要大失所望了,那除了換來更多的羞辱之外,並不能改變什麼。雨菱毫無懼意地揚起下顎,「你們會因為我害怕而放了我嗎?如果你們真的想殺了我,不會為了一、兩滴眼淚而改變心意,我又何必白費眼淚?」

赫特和另外兩名中國男子交換了一眼,三人不約而同的低笑起來,好像她說了什麼笑話一樣;當然,如果今天角色對換的話,或許她就會發現其中的趣味了。雨菱冷硬著一張臉,怒視著他們。

「有意思,火狐看上的女人果然不同凡響。看在你這麼有膽識,沒有拿那煩人的哭聲來干擾我們的份上,我就告訴你,如果我們能達成任務,我想我也許會饒了你,不過,如果他不願意合作……」赫特冷笑一聲,「那就很抱歉了。」

雨菱一點也不了解他的話中含意,他說的‘他’又是誰?

難道是C。J。?雨菱不由得一驚,除了他,她想不出來還有誰會惹上這票人,那麼是否也表示……

「詹士是不是你們殺死的?你們到底想要什麼?為什麼詹士死了,你們還不放手?」她激動的問道。

在听見詹士的名字時,赫特的眼楮危險地眯了起來,一步步的走向雨菱,瞳孔中射出冰冷駭人的殺意。「如果你還想看到明天的太陽,你最好閉上嘴。」他已經對她的多話感到不耐煩。

雨菱帶著些駭意和驚覺的縮起雙腳,對方臉上那明顯的殺氣,讓她聰明的閉上嘴,惹惱這群人對她現在的處境沒有任何好處,她還不想莫名其妙的死在這票人手上,那太不值得

了!當務之急,她必須想個辦法月兌困才行。

但究竟他們要的是什麼?和C。J。又有什麼關系?她的思緒不由得又飄回C。J。身上。

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來了吧!

C。J。感慨的站在偵探社門口,終究他還是必須割舍,必須離開。這一趟來,極可能已經曝露得蹤,他得在對方發現前及早離開,他一咬牙,收起傷感推門而入。

听見門上的風鈴聲音,沈婕反射性的抬起頭。

「C。J……」她站起來走向他,臉上帶著勉強的笑容,昨晚詹士的遺囑讓她難過的哭了一晚,一直到現在眼眶依然微微紅腫,大剛聞聲也從辦公室里走出來。

「我是來告別的,我打算今晚就回美國。」C。J。兩手插在口袋里,試圖輕松的笑道。

「這麼快就要走了?也好。」大剛點點頭,心情依然無比沉重。「對了,一早有人在門外留了一封信,收信者是你。」他遞過一只白色的信封。

「喔?」有誰會知道他在這里?C。J。心中霎時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遲疑了一會兒,他才拆閱信封,目光立即被信紙里包著的東西吸引住,他緩緩的打開折起的信紙,身體不禁一僵,眸中透著難掩的恐懼。

天!他不敢置信的閉上眼楮。

「怎麼了?」看C。J。的反應,大剛關心的問道。

C。J。張天眼,痛心的瞪著手中那條金鏈子,然後將它緊緊的握在手中。該死!他最擔心的事終于發生了,他懊惱的跌坐在椅上。

他怎麼會愚蠢的讓自己的情感左右了理智?他不該回來的,他怎麼會如此盲目的失去該有的判斷力?他該死的讓自己的私欲戰生了一切,現在卻要雨菱付出代價!

大剛和沈婕不明就里的對看一眼,他看起來好像遭受了莫大的打擊。

「C。J。,你還好吧?」沈婕對他的沉默感到莫名的不安。

C。J。抬起頭,盯著沈婕好一會兒,漸漸的讓自己從激動的情緒中平復過來。他不可能單槍匹馬而毫發無傷的救出雨菱,他不敢冒這個險,也冒不起這個險,他快速的在心中擺出各種可能的方法和假設。

半晌後,他頹然的開口道︰「通知警方吧。」

「警方?發生了什麼事?」沈婕和大剛詫異的對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問道。

「大剛,你父親在警界有絕對發號施令的能力?」C。J。不理會他們,接著問道。

「呃……可以這麼說……」他唐突的問題讓大剛一時模不著頭緒。

「帶我去見他。」C。J。語氣急切的說︰「這很重要,關系到雨菱的生命。」

「雨菱?雨菱怎麼了?」大剛和沈婕神情立即變得緊張起來。

「等見到你父親時,我會一起解釋,我們沒時間浪費了。」

C。J。嚴肅的口吻和神情,讓大剛知道現在不是發問的時候。「走吧,我帶你去見我父親。」

大剛飛快的在十五分鐘內就將車停在家門口,兩人腳步匆促的越過偌大的庭院,直往里奔。

「爸、爸……」大剛邊跑邊焦急的叫。

「當我聾了啊,大呼行的干什麼?」樹後傳來一聲威嚴有力的斥喝聲。

大剛被突然閃出的人影嚇了一跳的倒退數步。「爸,你想嚇死我啊!」沒事躲在樹後面干嘛?

那位塊頭不輸給大剛的老先生,滿面威嚴的橫掃了大剛一眼,提一口氣,正打算好好的訓斥兒子,竟敢如此貿然的打斷他練太極拳的氣氛,卻在瞥見兒子身後的男子而立即閉上,家丑可不能外揚,丟瞼怎麼也不能丟到國外去!

「爸,這是我的朋友C。J。,他說有重要的事要找您,是有關雨菱。」

「雨菱?」王父眉頭一皺,關心的問道︰「這丫頭又怎麼了?」

這些日子他盡可能的躲著雨菱,生怕自己被她的怒氣給掃到,就為了他將她調單位,那丫頭竟氣得對他破口大罵。唉!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做女兒的一點也不體諒母親寶貝她的苦心,還以為是老爸存心找她的碴。

真是冤枉啊!要不是老婆成天威脅外加利誘,軟硬兼施的要他答應將女兒調離危險單位,他才不會吃飽撐著,去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現在倒好,老婆沒事,他卻落得女兒不理的淒慘下場!

「伯父,我們能不能到里面談?」C。J。內心雖然焦急不已,但仍沉穩的開口道。

對方一口名國腔調的國語,不禁讓王父多看了他一眼,難得老名能把中國語學得這麼好。她當下緩了緩臉色,「請進。」轉身領他們直接走進書房。

「雨菱被綁架了!」

才剛坐下,C。J。立即丟了顆炸彈,震得王父、大剛驚懼的暴跳三尺,怔愕不已。

C。J。沒有給他們開口的機會,逕自接著說︰「我很抱歉,那些人是針對我而來,但卻連累到雨菱。」

「等等!」王父急躁又憂怒的低吼一聲,「雨菱跟你有什麼關系?為什麼有人要綁架她?」

C。J。苦笑的搖搖頭,「說來話長,總之,他們以雨菱為人質,來交換一件我也付不出的東西。」

「什麼意思?」大剛困惑的看著他,「對方為什麼會拿雨菱來威脅你?」這關雨菱什麼事?」

「意思是如果我付不出來,雨菱就必須死,而我……」他頓了頓,迎向王父逼視的目光,「付不出來。」

他斬釘截鐵的語氣讓王父當下鐵青了臉,一副山雨欲來之勢的死瞪著C。J……想他干了一輩子警察,由基層做到今天這個地位,什麼樣的人都見過,就是沒見過像這麼不怕死的家伙,居然膽敢跑來告訴他,他女兒死定了?

「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大剛則是惱火的揪住C。J。的衣領吼道。

「放開他,大剛。」王父威嚴的一喝,看到兒子不甘心的放開手後,他穩住自己的情緒,冷靜的開口說︰「依雨菱的身手,應該不至于這麼容易被綁架,那批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C。J。對于王父的鎮定有些意外,原本他以為挨一頓揍是免不了的。他不動聲色的打量眼前頭發半白、眼光銳利的老先生,在他滿布皺紋的瞼上,有著凜然的正氣,雖然自已對警察一向沒什麼好感,但卻直覺的信任眼前的老人,而他的直覺曾經救過他好幾次。

「職業殺手。」他簡單的回道,沒有打算隱瞞。

「殺手?」大剛一驚,訝異的瞪大雙眼。

王父忖度了片刻,沉著的問︰「我猜,你大概不會告訴我為什麼會惹上那些家伙?」

C。J。以沉默回答他。

王父強壓下心頭的憂慮和震撼,多年辦案的歷練,讓他一眼就看出眼前的男人絕非泛泛之輩,若沒有月復案,恐怕他也不敢貿然的登堂入室來領死。

「你希望我怎麼做?」他直截了當的問。

「借我幾個有實戰經驗的好手,必要時我會需要他們的幫助。」C。J。直視著王父回道。

「年輕人,你的要求茲事體大,我憑什麼相信你?」王父緊皺起眉,不客氣的問道。

「為了雨菱,如果你要她平安無事,就必須同意照我的方式來做,這是我唯一能保證她安全的方法。」

兩人的眼光在半空中對峙,相互評量著對方的實力。

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知怎地,王父對這名男子有著奇怪的信心,他眼中的光芒讓自己相信,他有把握救出女兒,突然間,王父似乎不再那麼焦心了。

「年輕人,你很有自信。」盯著他堅定的神情,王父說道。

「像我們這種人,沒有自信是無法活得太久的!」C。J。語氣堅定的回答。突然間,他想起那些死去的同伴,一抹難以言欲的痛楚閃過他的眼中。

好半晌,王父才慎重的點點頭,「我信任你,營救雨菱的計劃主導權在你,但我要參加並隨時了解情況。」

「可以。」C。J。心里松了口氣的首肯。

「雨菱現在人在哪里?」

「對方約了我下午踫面。」

「那麼我得盡快調集人手嘍?」王父在腦中迅速的衡量著目前可調度的人力。

「不,還不需要,我打算單槍匹馬去會他們。」C。J。看見王父眼中的懷疑,他再次以篤定的語氣補充說︰「相信我,一切我會以雨菱的安全為優先。」

離開王宅後,大剛一路上都沉默不語,似乎在思考什麼,C。J。也沒有開口,車內氣氛十分凝重,令人有些窒息。車子停在偵探社樓下,大剛將引擎熄火,沒打算下車,相反的,他轉過身盯著C。J……

「告訴我,你到底是誰?」

C。J。回視著他的眼眸里所閃爍的熟稔的光芒,和他嘴角似笑非笑的神情,是大剛這輩子也不可能忘記的。

老天!這怎麼可能……

白色的形車駛過熱鬧的市區,繼續往郊區一路開去,路兩旁的景色越來越荒涼,約莫十余分鐘後,車子停在一間廢棄已久的糖廠旁,一名男人跨下車,踩著早已枯干的雜草往更深的地方走去,這地方平日幾乎人煙罕見。

最後,他來到昔日為了運送采收後的甘蔗而建的小火車鐵軌旁,停下腳步,對方早已在那等候著他。

他的視線緊盯著雨菱,由上而下,仔仔細細的梭巡著,她的嘴被貼上膠布,雙手被繩索反綁在身後,腰際上纏著一圈……炸彈!C。J。目光驚懼的移回她的瞼,但她臉上沒有一絲的恐懼或淚痕。除了神色蒼白疲倦之外,大致上她看起來似乎還好,看來他們並沒有對她用刑。

他懸著的一顆心才稍稍放了下來,在這一刻,他是那麼的感激她的勇敢及堅強,因為它們穩定了他不安的心,和猶如亂麻般的思緒。

「很準時。」赫特刻意的掃了一下倒數計時中的炸彈,「真可惜你這麼準時,虧我還多給了你五分鐘的時間,看來你還真舍不得讓大美人就這麼消香玉殞,可惜、可惜!」他搖著頭消遣道︰「這麼一來,可就少了很多樂趣了。」說著他示意身旁的中國男子將計時器按停。

「赫特,沒想到這麼久不見,你還是沒什麼長進,只會玩這些變態的把戲。」C。J。譏笑的嘲諷道。他和赫特有過一面之緣,赫特是那個組織里的頭號殺手,手段極為凶殘,專以折磨凌虐人至死為樂。

「變態?」赫特冷哼一聲,揚了揚手上的搖控器,「小心點,不要惹惱了我,不然我一個不小心按下手中的搖控器,到時候恐怕你會笑不出來。」

「如果你不想完成任務的話,請便!」C。J。表面上無所謂的冷笑,心中卻是冷汗直流。「不過到時候你只怕要到地獄里去笑了。」

「你——」赫特被他激得說不出話來。面前的男子顯然也很清楚,他的組織是如何對待那些達不成任務的人,赫特不禁憤怒的眯起了雙眼。

C。J。冷酷的盯著赫特,心中快速的盤算著情況,四周頓時沉靜了下來。

雨菱因為嘴上的膠布而無法開口,她不否認剛剛他們啟動她身上的炸彈計時器時,她的心里害怕得直想尖叫,但在看見C。J。後,他冷靜沉著的目光,奇異地消除了她心中的駭懼。

不愧是火狐,能這麼確切的抓住了他的弱點。「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到時候若見不到關婷薇……」赫特一面說著,目光意有所指的看向雨菱,「別怪我不留情了。」

必婷薇?關恆毅?難到她就是詹士的妹妹?他們為什麼會找C。J。要人?許多的問號在雨菱的心中泛開。

「兩天?不行,我要四天。」C。J。不同意的要求道。四天的時間,伊莉應該來得及了。

赫特仔細的打量著他,考慮了好一會兒才勉強的同意道︰「好,就四天,這是最大的期限了。」

「行,但在這期間,我不想將不相干的人卷入這場紛爭。記住,如果我們美麗的人質有任何小小的損傷,小心我一不高興,恐怕有人就得死得很難看了。」C。J。的語氣雖然輕松,但冷硬的臉上卻含著濃濃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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