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偽裝 第十章

華童話嘆了口氣,她不該回來的,這一回國讓冰封許久的心再度熱血沸騰起來,深埋在心底的許多往事,仿佛被觸動般,一下子全浮現在腦海中。艷陽高照的天氣,讓她不由得眯起了雙眼,坐在火車上的她,思緒已飛離當下,回到了離開任家的那晚。

離開任宅的那天,她心不在焉的開著老爺車,漫無目的地閑晃,開著車的她多半時間都在出神,有時在流淚,這些舉動都險些讓她出車禍,甚至引起其他車主的叫囂,在她終于累到停下車時,竟發現自己竟不知不覺來到小時候住餅的別墅。

人會不會在兜了一圈後,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原點?回到那個令她最眷戀的地方,並企圖找回當時最初的自己?華童話就是如此,多少個夜里,這幢別墅總是出現在她的夢中,這里有她與媽咪的回憶,有媽咪的等待、媽咪的傷悲,這里才是她真正的家。

「啊!沒油了。」華童話輕嘆了一口氣,看來今天要在這里過夜了,她從後車廂拿出手電筒,搬出行李,藉著微弱的光芒,推開庭院的柵欄走了進去,她迅速找到了腐朽的木制信箱,手往底部一探,拿起黏在上頭的備用鑰匙,輕而易舉的打開大門,憑著依稀的記憶,來到小時候住餅的房間。

她知道華剛一直沒賣掉這幢別墅,所以這幢別墅的所有人一直以來都是她,而她之所以沒回來住,除了怕觸景傷情外,最主要的就是這里離學校遠,對那時常要在學校與飛翔兩頭跑的她來說,真的很不方便,于是這幢別墅一直空到現在,但以後不同了,她決定在這里住下。

拉開家具上的防塵布,她將整個人摔進床鋪中,明明很疲累,卻怎麼也無法成眠,任飛跟薇薇現在一定打得正火熱吧!想起兩人相擁在一起的畫面,華童話難過得嚎啕大哭,事情為什麼會發展成這樣?她這麼真心的喜歡任飛,結果換來的卻是虛偽二字,這教她情何以堪?這夜她哭到天亮。

五天後,別墅終于又恢復媽咪在世時的模樣,她終究跟媽咪一樣,愛上了不該愛的人,看著懷中的天使女圭女圭,她不由得悲從中來,傳說畢竟是傳說,現實中的地久,根本不可能會戀上天長,就在淚水又要奪眶而出時,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連余若若都不知道她搬來這里,門外的到底會是誰?懷著忐忑不安的心,華童話打開庭院的大燈,映入眼簾的竟是法蘭克的身影,為什麼他會在三更半夜的時候,出現在這里?難道是任翔剛好有事,所以叫法蘭克來找她嗎?以任家的能力,的確能輕而易舉的找到她,何媽他們一定很擔心她吧!她應該早點跟任翔聯絡的。

「法蘭克大哥!」她打開庭院前的大門。

「童話,你為什麼會在這里?」法蘭克一臉訝異。

看來法蘭克不是來找她的!那他到底來這里做什麼?

「我現在住這里。」

「我听管理員說,這幢十幾年沒人住的屋子,突然搬進了新訪客,而且是前任屋主的女兒,難道就是你?」法蘭克激動的看著華童話,難掩興奮。

「對呀!這幢房子是我媽咪留給我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為什麼法蘭克的表情那麼驚訝?

「我一接到管理員的電話,就馬上從南部趕飛機回來,上帝保佑!終于讓我找到你了!」法蘭克激動得流下了淚水。

「法蘭克大哥,找我有事嗚?」華童話小心謹慎的問。

「難怪我一直覺得你似曾相識,原來就是這個緣故。」

「法蘭克大哥,你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都听不懂?」法蘭克說的那些話,實在讓她模不著頭緒。

「華童話,不!我應該叫你楚童話才對,我是你的哥哥!」

「你是說……你是駱天韶的兒子?」華童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會在有生之年,見到自己的親生哥哥,可是為什麼法蘭克不是姓駱?

「我知道你心里的疑惑,貝格登是我的母姓。」

「駱天韶他……」那個背棄母親的男人,還活著嗎?

「在你一歲之前,父親一直都與你們住在一起的吧!」

「嗯!」她對父親的長相沒什麼印象,畢竟那時她年紀還小,在她一歲那年,父親說要回美國,與妻子辦理離婚手續,結果卻一去不回。

「父親與母親的婚姻是因為利益而結合,盡避母親很愛父親,但父親的心里始終只有你媽咪一個人,當母親知道自己無法生育,但父親卻極愛小孩時,她便領養了我。」

「可是你與駱天韶是如此的相像。」她曾經看過媽咪床頭的照片,父親的眼神與風采,跟法蘭克是這麼的相像。

「我的親生父親是駱天韶的親弟弟,他與我的親生母親因飛機失事,而意外身亡。」

這麼說來,法蘭克算是她的堂哥!「既然駱天韶並不愛你母親,為什麼他到現在還不回來?我媽咪一直到臨死前,仍舊企盼著他歸來。」

「不是父親不回來台灣,而是他無法回來,他那時剛回到美國,因身體突然不適就醫,才發現是癌癥末期,沒多久便去世了,他臨死前還掛念著你們。」

「這幾年你一直在找我?」人生總是有太多的錯過與遺憾。

「我十八歲那年母親逝世,我才得以來台灣,依著父親給的地址來到這里,沒想到卻早已人去樓空,我問了管理員才知道,你的母親已經過世,而你卻不知去向。」

听完法蘭克的一席話,華童話感慨的嘆了口氣,原來父親不曾忘記過媽咪,他並沒有背棄過她,想必在地府的他們,也已經盡釋前嫌。

「媽咪在死前,還是深愛著父親。」

「我知道你已離開任家,往後有什麼打算?」法蘭克關心的問。

「再找份兼差的工作!」

「你要不要來我的工作室工作?」

「你的工作室?」

「嗯!我雖然是在故鄉美國起家,但我的工作室卻設在溫哥華,你如果願意的話,可以一邊念碩士一邊工作。」法蘭克誠懇地道。

也許距離的阻隔能早日讓她忘卻傷痛,只要她留在台灣的一天,隨時都會得知任飛的消息,看到他與別的女人卿卿我我,只會讓她更心痛。

「好!我去,你哪時回溫哥華?」華童話心一橫,下定決心到異鄉從新開始。

「等你辦完一切手續,我們就走!」

「我希望你不要讓任家的人知道這件事。」華童話語重心長地道。

「你真舍得放掉任飛?」童話一定是為了任飛,才變得如此蒼白憔悴吧!

「我不能讓自己一直沉浸在悲傷中,更何況我早就想出國念書,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留在這里,只會讓她更加無法自拔,只會讓她更加絕望悲傷。

「既然你都這麼說,那這是我的手機號碼,等你處理完一切,撥個電話給我。」法蘭克將手機號碼,寫在自己的燙金名片背面,並遞給華童話。

「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處理掉手邊的事。」

「我等你!」法蘭克坐進車子,並向門口的華童話揮手道別。

「媽咪、媽咪,我們到了!」天使拼命的搖了搖華童話的手。

華童話回過神來,慈祥的對天使道︰「我們走吧!」

「嗯!」天使高興的跳下座椅,以前她總是透過數位畫面,才能看得見華剛夫婦,如今能真正的看到他們,心底有說不出的歡喜。

她們才剛走出月台,便看到華剛與林香荷夫婦,早已站在出口不住地眺望,眼尖的天使飛奔到林香荷面前,甜甜的叫起女乃女乃來了。

「天使長這麼大啦!來!女乃女乃瞧瞧。」年近四十的林香荷,看起來比同年齡的女子年輕許多。

「天使心里只有女乃女乃而已呀!那爺爺呢?」華剛居然吃起醋來了。

「爺爺!」天使扯著華剛的手撒嬌道。

「真希望我們也能生個像天使這樣的女兒。」華剛對林香荷道。

「唉!兒子就是沒女兒貼心。」林香荷看向兀自喝著可樂的兒子,華天穎。

「華叔、香姨!」華童話拉著小行李箱,走向華剛夫婦。

「終于舍得回來啦!這次要住多久?」五年前,童話只是簡略的說明與法蘭克的關系,並告知華剛夫婦決定出國讀書,他們覺得沒什麼不妥,便應了她的要求,後來天使在溫哥華出生,童話對天使的生父只字未提,他們也就一直沒有過問。

「三天吧!法蘭克在美國還有場服裝發表會。」

「天穎,快過來叫姐姐呀!」林香荷催促道。

「姐姐。」華天穎放下手中喝完的可樂,口里雖叫著華童話,一雙澄淨的眸子卻盯著天使不放。

「天使,叫舅舅!」

「舅舅!」

天使軟軟的童音,听在華天穎的耳中非常的悅耳,年僅六歲的他卻比同齡的孩子成熟許多,他深知眼前的天使,與他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這麼說來……呵呵呵!他的唇邊漾起詭譎的笑意。

華童話難得能與女兒朝夕相處,來到台南的第二天,她向華剛借了一輛機車,載著天使四處閑晃,累了就找家咖啡館休息,一邊喝咖啡一邊看太陽西沉,然後才踏上回家的路,當她如往常一般騎著小綿羊回家時,卻在華家門口,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任飛,華童話並沒有打算理睬他,她視而不見的繞過任飛,打開大門。

「不打算跟我打招呼嗎?」任飛擋在她的前面,不讓她進門。

「沒必要吧!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她冷笑的撇清關系。

「你變美了,一定有更多的男人想征服你吧!」他抬高華童話的下顎,讓她不得不正視他的存在。

「天使,你把禮物拿進去給舅舅。」

「可是……」天使不放心的看著華童話。

「媽咪不會有事的,乖哦!苞舅舅一起去拆禮物。」天使雖然走進門,可還是不時回頭看向他們。

「看到我就想躲,原來你這麼討厭我。」他松手放開華童話。

「我的想法好像跟你沒任何關系。」她瞪著任飛,面無表情的道。

「你對每個男人都這般無情嗎?還是只對我如此?」

他就是見不得她好,華童話嘴角噙著一抹詭笑,眼神柔中帶媚,完全一副煙視媚行的模樣。「你說呢?」

一雙素手探進任飛的衣襟撫弄,任飛低吼一聲,吻住華童話的雙唇。

「這五年來,你倒是進步不少,懂得挑逗男人了,原來你就是用這招,讓所有男人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

「即使我是人盡可夫的女人,也絕對不會找上你這種無恥之徒。」華童話使勁地推開他,大掌一揮,任飛的臉上登時出現五指印。

任飛手一使勁,將華童話揪回懷中。「你是在害怕嗎?害怕會再度愛上我,你說我無恥,究竟是誰懷著我的孩子潛逃出境,一個勁地把法蘭克扯進來,你這種行為才是真正的無恥。」

「我說過了,天使不是……」

「你別想騙我,她的手上明明就戴著天使女圭女圭的項鏈。」那條刻著天長的項鏈。

「你究竟想怎樣?」對!她是利用了法蘭克,但這一切也是為了保護天使,她不能讓天使落入眼前這個蛇蠍心腸的男人手中。

「你別想再瞞我了,駱童話!」這幾天他不惜一切代價,甚至將全世界的飛翔全賭了上去,終于查出華童話與法蘭克的關系。

「你……你……」他是怎麼知道的?

「你們的演技可真是高明,我差一點就被你們給耍了,你以為能輕易的從我手中再度溜走嗎?你想都別想!明天我們就去公證,如果你敢再逃走,我不會放過你身邊所有人的。」任飛撂下狠話。

「你不需要為了五年前,留在我體內的東西負責,我也不會接受你的任何威脅。」華童話不服輸的回瞪任飛。

「你不再是當年那個默默看著我的小女孩了。」任飛用力扣住華童話的手。

「當然,我不再是那個愚蠢至極的華童話。」她用力地掙月兌任飛的箝制,不顧是否會弄疼自己。

「如果能撫平你心中的傷痕,我願意被烈火吞噬。」

他真誠的話差點又讓華童話陷了下去,但她隨即想起五年前在醫院里,他前後不一的態度,害怕二度傷害的她,硬逼自己從他的深情中跳出來。她看向窗口,因為擔心而一直望著她的天使。

「你走吧!我不會再相信你的話,你的口蜜月復劍用錯地方了。」這麼惡心的話,不可一世的任飛居然說得出口,看來這五年來他也變了很多。

「我就那麼不值得你信任嗎?我承認剛開始我的確不能接受你的說辭,你說跟我在一起的女人,是你的另一部分,你完全不記得我們相處的所有時光,後來在醫院,你又說你已經回想起來,我才會以為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所以才發那麼大的脾氣。」

「從頭到尾被玩弄的不就是我嗎?」華童話自嘲的說。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該一味指責你的不是,而不去探究原因,直到後來你失蹤了,我找遍了所有人,就連你的養父母也不知道你到哪去了,我在華家看過你小時候的照片,並詢問過華剛,才曉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是我的錯,我不該這麼傷害你。」

「我跟我媽咪的約定,華叔是怎麼知道的?」

「他只說你們搬來台南後,你的性情就跟以前不一樣了,我想起在天使選拔會上,你對我說過的話,你說你並不完整,所以無法答應我的求婚,我一直沒有深思這件事,被嫉妒沖昏了頭,認為你另結新歡,我……你能原諒我嗎?」任飛哀怨的看著華童話,每次法蘭克對她有所請求時,總會擺出這種表情,讓她無法拒絕,難道……

「你確定你要娶我?你不怕我明天又對你說,完全不記得這回事,跟你訂下約定的,是體內另一個我!」華童話對任飛求婚的話,嗤之以鼻。

「你們不是合而為一了嗎?」華童話的雙重性格早就消失了,這是法蘭克親口對他說的。

「你找過法蘭克?」

「我老早就想找他問清楚一切,可是他回國後,一直避不見面,最後我拜托尚諾,才查清整件事情的經過,法蘭克知道以後,才主動和我聯絡的。」

「所以他告訴你我在這里?」法蘭克-貝格登,你給我記住了!

「嗯!童話我……」

「我會原諒你,畢竟我們以後還有很多合作的機會,我不想彼此有心結。」華童話大方的伸出右手。

「除了這個我們就不能……」有什麼辦法可以挽回她的心嗎?

華童話打斷任飛的話,「我希望我們除了工作外,不談任何的私事,我跟天使的生活一直很平靜,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來打擾我們。」她以渴求的眼神望著任飛,「求求你,走吧!」

「好!我走!」但他不會放棄的。

任飛陰鷙的眼神盯得華童話快喘不過氣來,看來任飛不會就此罷手,她目送著任飛的轎車離開,才走入屋內。

「媽咪,我們回家吧!」天使跑了過來,撲進華童話的懷抱。

「回家?」華童話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為什麼事情會發展成這樣?為什麼?

「逃避不能解決問題。」華天穎從角落閃了出來,聲音鏗鏘有力。

「天穎,你才六歲。」未免太老成了吧!

「處理事情的態度,無分年齡。」

「可是我還有什麼辦法?」華童話並不想讓任飛介入她的生活。

「你還愛著他,要不然不會這麼困擾。」一語命中她最真實的心情。

「胡說!我才沒有。」怎麼可能在他如此狠心的傷害她後,她還能死心塌地的愛著他?可是為什麼午夜夢回醒來,她的枕頭總是濕濕的?難道真如天穎說的?

「那好吧!看得出來,他很愛你。」華天穎攤了攤手。

「他只是想要回天使。」華童話理直氣壯地道。

「如你所說,有很多女人傾慕著他,想必那些女人都願意為他生兒育女,他如果想要孩子的話,大可找那些女人生,可是他並沒有。這五年來他甚至沒跟任何女人鬧過緋聞,如果他不是深愛著你,那他要天使干嘛?」

「這……」

「媽咪如果不回家,那我們回爹地那里好不好?」天使有些恐懼的看向華天穎,眼看淚水就要盈眶。

「好!我們回溫哥華,媽咪去訂機票哦!」華童話下定決心離開這個是非地。

「天使跟媽咪去。」天使一看華童話就要離開,心慌的也想跟上去。

「怎麼那麼愛黏你媽咪,她又不會丟下你,過來!」華天穎拎起天使的衣領。

「不要、不要!舅舅好可怕,媽咪、媽……」

天使的小嘴倏地被華天穎的吻封住,天使淚水滑落臉頰。

「別哭,嗯?」華天穎溫柔的拭干天使臉上的淚。

天使怯生生的望著眼前的華天穎,「舅……」

「叫我天穎,我們沒有血緣關系的,不是嗎?」華天穎誘哄著。

「天……天穎。」天使艱深的念著華天穎的名字。

「對!天穎,你要記住我的名字,等你長大後,我會去找你。」等到那時候,天使就是他一個人的,誰也搶不走。

天使懵懵懂懂的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華天穎要等她長大後才去找她?

「還有,不準你跟不認識的男生單獨出去玩,懂嗎?」華天穎霸氣的命令著。

「那爹地呢?」她記得媽咪說過,爹地是男生,而她是女生。

「親人不算,而且你很快就會有一個新爹地了。」華天穎霸道的摟著天使。

而天使則靜靜的偎在他的懷中,听著華天穎的心跳聲。

「可惡!」華童話盯著站在機場入口的任飛,心里不知道咒了幾千幾百萬次。

「你又想逃了嗎?親愛的老婆。」任飛猿臂圈住華童話,不讓她離開。

「誰是你老婆?你少臭美了。」華童話不滿的想掙開任飛的箝制。

「不管你逃到哪,我就追到哪,就算你死了,我也會追到地府去找你。」

「誰告訴你我在這的?」華童話怒火攻心,直想找出那個罪魁禍首。

「是我!」華天穎手里拿著可樂,走向華童話。

「天穎,你一個人來這里,華叔他們知道嗎?台北不比台南,很危險的你知不知道?」天呀!一個六歲的小孩,單槍匹馬從台南來到台北,他是怎麼做到的?

「我騙他們說要到同學家玩電動。」哼!他怎麼可能跟那些笨同學玩在一塊兒。

「華叔他們相信了?」

「當然!」這也只能說他平常的表現太好了。

「他比你想像的聰明。」任飛打斷又想訓斥的華童話。

是呀!能在華家對她講出那一番話,她早就該知道,華天穎跟一般的小孩有多大的不同。

「他給你什麼好處,讓你這麼幫他?」

「飛翔加拿大分公司的總裁。」當然還有一些附屬條件,華天穎嘴角上揚。

天呀!一個六歲的小孩就想當總裁了,那等他長大以後,不就更恐怖,搞不好美國總統也會被他解決掉。

「任飛,別以為你這樣做,我就會嫁給你。」

華童話才剛說完,一堆媒體記者突然蜂擁而上,爭先恐後想擠到華童話與任飛的面前,鎂光燈快速的閃個不停。

「童話小姐,你與任總裁愛情長跑五年,為何遲遲不肯結婚?」

「是呀、是呀!童話小姐,你都為任總裁生了孩子,為什麼還不肯嫁給他呢?」

「童話小姐,任總裁辛苦追了你五年,你們何時會步入禮堂?」

「童話小姐,你目前事業如日中天,你會願意放棄設計師的工作,嫁入豪門嗎?」

「對于這件事,令兄法蘭克有什麼反應,可以詳細說明嗎?」

華童話還來不及做出任何解釋,記者們的問題便排山倒海而來,看著一旁滿臉笑意的任飛,她有股想掐死他的沖動,這該死的男人,竟濫用特權以媒體逼她就範。

「關于這點,只要童話一點頭,我們就會馬上成婚。」任飛親密的環住華童話的腰不放。

記者們更把握這次機會,拼了命的按下快門。

「華小姐,你的意思呢?」記者追問著一臉鐵青的華童話。

「嫁給我好嗎?童話。」任飛拿出口袋中,刻著地久的項鏈,溫柔的替華童話戴上。

「這是……」天使女圭女圭的項鏈!

「你和天使都是我的天長地久,我們注定今生今世糾纏在一塊兒。」任飛彎腰抱起天使,而天使這次竟沒排斥他!

怎麼可能就這麼便宜任飛!「天使喜歡哪個爹地?」華童話抹掉眼角的淚珠,接過天使小小的身子後,輕聲的問道。

「法蘭克爹地!」天使天真的笑道。

「那我們回去等爹地好不好?」母女兩個親密的相擁在一起。

「好!」天使乖巧的點頭。

她們高興的手牽著手,擠開圍觀的人群與呆愣的記者們,大搖大擺的走向登機口,把身後逼婚的那一群人,完全拋在後頭。

任飛知道華童話不會這麼輕易就饒過他,他拿出預先準備好的機票,追了過去。

「加油呀!任總裁,我們精神上支持你!」記者群中有人大聲高喊。

「快點把華小姐娶進門呀!」又有人高聲道。

「謝謝大家!」任飛揮一揮手,快步跑向華童話母女,反正童話再怎麼跑,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堅信總有一天會讓她點頭應允,成為他今生的新娘。

「媽咪,新爹地追過來了!」天使回頭看向飛奔而至的任飛。

「你叫他新爹地?」天使是從哪里學來這名詞的?華童話訝異的看著女兒。

「天穎說的呀!他還說媽咪會嫁給新爹地,這是真的嗎?」感覺起來好像不壞,多一個新爹地疼她,而且天穎說媽咪只要嫁給新爹地,就不會常常莫名其妙的大哭。

「天使想要新爹地嗎?」

「很想。」天穎說新爹地會買很多的薯條、雞塊給她吃。

「那就看你新爹地的表現!」華童話神秘的笑了下,拉著天使走向頭等艙。

夕陽余暉下,飛機緩緩的升空了,五年前帶著一顆破碎的心離開台灣,原以為她的感情世界,從此將一片空白,想不到五年後,任飛再度出現在她的生命中,不僅填補了那顆破碎的心,也讓她的情感不再有缺口。

「法蘭克設計的那件結婚禮服,我一直保留著。」任飛深情的望著華童話,突然開口道。

「那場天使選拔會的獲選者,听說是名中日混血兒。」華童話道。

「如果你沒離開的話,獲選的人將會是你。」那位名叫神樣吹雪的日本女圭女圭,是法蘭克極力推薦的最佳人選,但在拍了幾出廣告後,就消失無蹤了。

「我不在意那些的,我只是在想,也許我們可以跟法蘭克一起舉辦婚禮。」

「你是說,你願意嫁給我了?」任飛高興得想手舞足蹈。

「那得等法蘭克追到他未來的妻子再談。」就是不能讓他太得意!華童話看著任飛垮下來的臉笑道。

「那要等到哪時候?一定要等他嗎?難道就不能先……」

華童話用紅唇封住任飛想說的話,她拍拍任飛的臉頰,像哄小孩般道︰「乖!影片要開始了。」華童話拿起耳機,專心地看著影片。

一旁的任飛莫可奈何的看著華童話,唉!誰教他深愛著她呢?反正他有一輩子的時間等她點頭,在這之前,他得想辦法幫幫法蘭克,否則呀!他任飛可能永遠也娶不到美嬌娘!

看著一臉苦惱的任飛,天使抿著嘴偷笑,看來華天穎說的沒錯,她就快要有新爹地了,也許過不了多久,又會有一個新弟弟哩!

本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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