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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狼共舞 第十一章

「寶貝,在想些什麼?」程慕嵐的聲音在病房內響起。

舒碧舲猛地抬起頭。安琪兒何時出去,她怎都沒有察覺?

「你……」一時之間,倒也不知從何說起。「相信她都已經解釋清楚了吧!還懷疑我嗎?我對你可是真心真意,你再不相信,我就……」程慕嵐沮喪地嘆一口氣。

「我再不相信,你就不要我了,是不是?」舒碧舲嘟著嘴道。他難道要放棄她了嗎?

「你說呢?」斜著眼瞟著她信以為真的臉。真是個傻丫頭!

「隨你!反正我也不怕沒人要!」舒碧舲氣憤地嘟著嘴。

「哦!除了我,還有誰敢要你?你這麼凶,動不動就威脅我……你說,除了我,還有誰敢要你呢?」程慕嵐一副「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模樣,氣得舒碧舲柳眉倒豎、咬牙切齒。

「多著呢!像韓偉杰就是一個。」不甘示弱地,她將她的哥兒們搬上台面。

「韓偉杰?」程慕嵐眉頭一皺。應該是早上和他們共同乘坐轎車的男孩子--那個乳臭未干的小毛頭!

「嗯。」她得意地點點頭。

「那簡單,我叫黑熊盡量做得漂亮點。」他毫不在意地聳聳肩道。

「漂亮點……什麼意思呀?」舒碧舲听得有點迷糊。

「放心,我會留他個全尸。」程慕嵐微微一笑。

「全尸?」舒碧舲嚇呆了。「你是說……」她不敢確定自己所想像的。難道他要派黑熊殺了韓偉杰?

「沒錯,誰敢追我白狼的女人,我就一槍送他上西天。你還有多少的男朋友,一次說完吧,省得我浪費太多的時間,嗯!就做一次解決吧!」程慕嵐冷冷一笑,並滿意地看著舒碧舲驚慌失措的模樣。偶爾也該嚇唬她一次,否則,她真的爬到他頭上來了。

「你瘋了!」看他認真的表情,絕非虛言恫喝。

「韓偉杰是吧!」程慕嵐作勢欲起身住門外步去。

舒碧舲心中一急,忘了手上正滴著點滴,一把抓往程慕嵐的手臂,點滴上的針因她手腕彎曲而往皮膚刺入數吋。「啊!」她痛呼出聲。

「怎麼了?有什麼不舒服嗎?」程慕嵐焦急地望著她。該死,要逗她反而忘了她仍然是個病人呢!若她有個閃失……「我沒事,你別殺他,他不是我男朋友!真的,他只是我的同事,請你相信我!」若因她的一時沖動,害韓偉杰命喪黃泉,那就慘了!舒碧舲緊張地解釋。

「好,我相信你。你先躺下來,乖。」程慕嵐擔心地說。

「答應我,你不可以殺韓偉杰。」舒碧舲依然不放心。

「我不會殺他。」程慕嵐急著讓她躺下來。韓偉杰他壓根也不會殺他,更何況他現在可是正正當當的生意人,不做「大哥」已經很久了。

「真的?你發誓!」

「我發誓!你快躺下來吧!」

「那我們的婚禮……」

「婚禮會如期舉行,所以你得盡快把傷養好。」多話的小丫頭!擔心這、擔心那,小女孩就是這麼麻煩!他開始懷念那些成熟、世故的女人了,起碼她們懂得何時該閉口。

「我不想這麼早結婚耶!」舒碧舲蹦出一句。

程慕嵐神色頓時一變。不想這麼早結婚?她還這麼年輕,才二十三歲嘛,但他已經三十二歲了,好不容易愛上一個女孩,苦不趁早替她冠上「程太太」的名餃,她的身邊一定會不斷地出現追求者……他可不能讓她溜走。

「你死了這條心吧!婚禮會如期舉行。」他不悅地向她保證。結了婚,再立刻讓她大肚子,嘿嘿!誰會對一個大月復便便的女人有興趣?

「要結婚也可以,不過,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舒碧舲眼珠子滴溜溜一轉。

程慕嵐自大、專橫又跋扈,自己若嫁給他,往後的生活可以預料是籠中的金絲雀一只,她必須為自己爭取一些權益。

「三個條件?」瞧她晶亮的眼眸,這三個條件必不簡單,他有種和客戶簽合約的感覺。結婚還要談條件,又不是在做買賣!「你說吧!」

「第一、婚後,我要有絕對的白主權,你不能代我作任何的決定。」舒碧舲宣布第一條,然後打量著程慕嵐。嗯!面無表情。

「可以。」欣然同意。他也希望她有獨立的人格,如果老是唯唯諾諾的,就不是他所喜愛的她了。

「第二、婚後你不能限制我的自由。」黑熊老是跟前跟後的,幾乎快令她發瘋。「不行,這點我不能答應。」程慕嵐一口回絕,早上的事件猶歷歷在目。黑熊才離開她不到五分鐘,她就出事了。自由?太危險了!他可不想再經歷一次那膽戰心驚的過程。

「為什麼?」

「你還問我為什麼?倘若黑熊能隨時在你身邊保護,現在的你就不會躺在這里吊著那該死的點滴!」他低聲詛咒。

「那不一樣,更何況我今天會躺在這里是誰造成的,完全是拜你所賜!就連我肚子里的孩子……嗚……」愈想愈傷心,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

這下子,程慕嵐頓時慌了手腳,他最不擅長處理女人的眼淚,更別提心愛的人的淚水,連忙又哄又賠不是。

「好、好、好!你別哭,我答應就是了!可是,我會派他在暗中保護你,這是我最後的讓步。」程慕嵐束手投降,心里卻喑自嘆氣,想他白狼竟然會淪落到這種地步,往日雄風兮不復返,真是嗚呼哀哉!

「可是……」看那冷硬的臉龐,舒碧舲不得不知足,否則,怕是什麼條件也談不成,而婚禮依然如期舉行。「好!那第三、你得接受我的采訪……」

「不行。」連考慮都不考慮。要他上報,門都沒有!這點,他是絕不妥協的。

「拜托啦!這可是我最大的心願。我當記者五個多月了,從來沒有采訪到獨家新聞,我求求你!求求你嘛!」舒碧舲撒嬌地懇求,猛搖著程慕嵐的手臂。采訪獨家新聞可是身為記者的榮耀,尤其是她這種小記者,要讓大家對她刮目相看,就必須交出一張好成績;而他無疑是最佳人選。

「不行。」他可是吃了秤鉈鐵了心。

「拜托啦……嗚……你還說你愛我,連我這一點小小的心願你都不答應,你分明不愛我。安琪兒的心願你都答應,我的心願你卻不答應,我就知道……嗚……」

女人最後的法寶--一哭、二鬧、三上吊。

「小小的心願……」這句話他真不敢苟同,但她哭得如此驚天動地,而且病房外面還有一大群的听眾正豎耳傾听,她的指控真令他招架不住。女人若是無理取鬧起來,簡直要人命哪!「好好好!我答應你就是了!」他輸得徹徹底底。唉!幸好安琪兒的事已經解決,當初堅持不曝光,有一半是為了防她的不死心,現在倒沒有那層顧慮了。

「真的?」哭聲立刻停止。

女人哪!真是水做的,淚水收放自如,就像個水龍頭。

「當然,不過……」

「不過什麼?」

「采訪的時間、地點由我來挑。」

「可是你若挑在好幾年後,那采訪你根本就失去意義了嘛!」那她仍然是名不見經傳的小記者。

「傻瓜,就在我們的婚禮上吧!」他好心地告訴她。既然上報,當然是兩人一起同甘苦、共患難嘛!還有一點,光明正大地昭告世人--舒碧舲已經死會了!既可以達成她的心願,又可滿足他的私心,一舉兩得。

「婚禮……我是新娘……那我怎麼采訪嘛!」舒碧舲大聲抗議。白狼,真是狡猾的動物!唉!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嫁給這種老公……「三個條件我都答應你了,你也該躺下來好好休息了。」程慕嵐憐惜地扶著舒碧舲躺回病床。瞧她一臉倦容,他真是心疼極了!

「喔。」她順從地躺好,確實已經覺得滿疲倦的了,一接觸到柔軟的枕頭,眼皮頓時沉重了起來。

恍惚中,看見程慕嵐悄悄地往門外走去。

「慕嵐……」不由自主喚住了他,她尚有一件事還未告訴他。

「怎麼了?寶貝。」程慕嵐柔聲地走向她。

舒碧舲示意他附耳過來,然後輕聲呢喃道︰「我愛你。」語畢,即沉入夢鄉。

程慕嵐激動得無以復加,緩緩在她額上印下此情不渝的一吻,靜靜地凝望著她酣睡的臉龐,柔情溢滿整個心胸,他依依不舍地轉身離去。唉!還有很多事等著他去處理呢!

尾聲道是一場很盛大的婚禮,觀禮人士逾上千人,幾乎台北市有身分、有地位的名流大亨、政界知名人士,甚至連黑社會大哥級的人物也出現在這場婚禮中。

悠揚浪漫的旋律流泄整個會場,空氣中彌漫著濃郁的花香,自助式的筵席擺設在逸園近千坪的花園草地上。

程慕嵐穿梭于川流不息的賓客中,一雙犀利卻帶著幸福光采的眼眸焦急地尋找著他的新娘。才一轉眼的工天,舒碧舲就像只滑溜的魚兒般失去蹤影。

「黑熊,夫人呢?」好不容易找到新娘身邊的保鑣。

「喔!她回新房去了,說要換禮服呢!」黑熊據實以告。

程慕嵐連忙喚來秋維哲,請他先幫忙招呼客人,然後往他的新房步去。換禮服?她才剛換過,這分明有問題!

來到新房,他躡手躡腳、不發出一絲聲響地輕輕旋開門把走了進去,只見舒碧舲盤腿坐在大床上,忙碌地正在點鈔票。

「寶貝!」他狐疑地叫了一聲,並走到大床旁。

聚精會神的她,被突如其來的聲響給嚇了好大一跳,手上的錢因驚慌而丟了出去,千元大鈔散了一地。

「你在做什麼?」她無緣無故跑回新房數鈔票,實在令他費解!還有,她手中的錢從何而來?他記得他只給她金融卡和信用卡,這些錢的來歷實在可疑?

「啊……我……」她驚慌地做藏起鈔票。這可是華生雜志社給她的獎金呢!

「這錢從哪里來的?」她心虛的眼神更加令他懷疑,程慕嵐大步一跨坐在床上,一雙火眼金楮煞是恐怖。

「這……這里是十萬塊。」不敢直視他的眼眸,舒碧舲囁囁地說。

「我不是問錢的數目,這錢是從哪里來的?」對她的答非所問,他有點生氣。

這小妮子分明心里有鬼!

「這……好嘛!我告訴你,但是你要先答應我,不能生氣喔!」她小心翼翼地觀察程慕嵐的臉部表情。看起來實在有點嚇人耶!

「說吧!」他等著她的回答。

「你知道嗎?你的獨家新聞好值錢哦!總編給了我十萬塊獎金耶,太棒了!」

舒碧舲開心地撿著錢。

「你是說,這些錢是……」無法相信自己的身價竟然只值十萬元,老公被賣了,老婆卻躲在新房數錢?不能生氣?他簡直快氣得吐血!

「嗯!想不到會有這麼多錢耶!比黑熊的還多耶!」

「黑熊?難道你……」莫非她利用她受傷而流產的原因來威脅黑熊?

舒碧舲終于注意到她老公難看至極的表情。糟糕!一個得意忘形,居然月兌口而出,虧她還吩咐佣人將報紙隱藏……「你……」程慕嵐火大地摟往她。他得給她的小來點教訓不可,采訪他也就算了,腦筋竟還動到他的手下……而他竟然被蒙在鼓里,若非她一時大意……他太疏忽了。

大事不妙!瞧他冒火的雙眼,老天!她必須給他降溫才行!在他大手揚起之際,她趕緊環住他的頸項,猛烈地吻住他的嘴唇……狂野地、熱情地……吻去他所有的思想……明知道她的企圖,程慕嵐卻無力抗拒,今生他是栽了,栽在這個小魔女的手中,無法翻身!但他樂此不疲,心甘情願被她套牢……而且,他已經禁欲達一個多月……「客……人……」感覺到身上的禮服被褪至腰際,舒碧舲驀然想起一大群的賓客。這新郎、新娘好像有點不務正業,怠忽職守!

「放心,有維哲在。」他還欠他一個大人情呢!

可憐的秋維哲,就這麼被犧牲了。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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