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江湖歪傳 第六章

一大早,龍昱頊的行蹤就比霧氣還縹緲,連影子也不見,愛妮追尋不著後,猜想他也許又到繆想容房門口站衛兵去了,不禁可憐他天天要以踫壁為一天生活的開始,信心指數不知降了多少點,見了他準備好好為他打氣,免得降到0點,更追不上人家。

至于雅彥,八成去找哪位姊姊妹妹「拉咧」去了,真是有夠……算了算了!愛妮搖頭,她的目標是徐寧,雅彥只要不打隋紛飛主意,妄想泡她,要做什麼是他家的事,只要不誤正事就好。

那天……

雅彥說︰「‘同性相斥,異性相吸’是天性,徐寧和隋紛飛顯然很正常,我自己也很正常,而你呢……」雅彥眯著眼楮,仔細地「斟酌」愛妮許久,才道︰「不太肯定是不是正常。」

「這是什麼話!」愛妮當然踹了他一腳。

雅彥邊揉揉腳邊發表計劃,「我們應該兵分兩路,你朝徐寧下手,我向隋紛飛游說,分別進行洗腦計劃,幫他倆拉紅線。先忙完這一對,再去忙另一對,也說不定拉完了一對就可以過關了。怎麼看,男女主角都像是徐寧和隋紛飛——武林盟主配江湖第一美女,還有比他們更炫的一對嗎?」

而現在……雅彥不知去哪鬼混了,她卻不能浪費時間。

徐寧呢?愛妮的雙眼如雷達般四處搜尋。

哦,有了!愛妮瞪著獨坐獨酌的徐寧——

一大早就一個人喝酒,不是說沒銀兩了嗎?難道只是隨便說說?真是不像話!那種酒精濃度起碼超過40%的酒,點火都能燃燒,還空月復喝!?遲早胃穿孔!要是不幸翹辮子,說不定到時飛翔天地又另派個難題給她——幫隋紛飛物色改嫁對象……

我咧——愛妮越想越糟糕、太歲降了!徐寧你可別這麼早死啊!你死了我還得捐銀兩,要死也得等我們過關之後,拜托拜托!

愛妮咕噥著走上前去。

「來一杯吧!秦‘小兄弟’?」徐寧看著坐下的愛妮,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愛妮隨口道︰「不了,謝謝!我不喜歡喝酒。看到龍昱頊沒?」

不喜歡喝酒,那天還找他喝酒?除了微笑︰「沒有。‘小兄弟’找他有事?」

原來他還有情敵哦?徐寧為這個發現而有些醋意。

「那個龍小弟弟也不知跑哪兒去了,繆小妹妹也不見人影。唉!」

其實,愛妮的年紀比龍昱頊還大上兩歲,只是表面上看起來實在太幼齒了,稱呼龍昱頊為龍小弟弟雖然也沒什麼不當,不過,徐寧實在看不出愛妮有這個資格叫人家小弟弟。

徐寧目光炯炯盯著她,「‘秦小兄弟’?龍兄弟比你……還年少?」

愛妮听他刻意加重了語氣,干笑著,順口承認,「別叫我小兄弟啦!還是叫我愛妮好了,叫小妹也可以。既然你早知道,我也省得解釋那麼多。不過……」愛妮偷偷靠近徐寧,低聲道︰「你可不可以告訴我,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我哪里有破綻?」

被雅彥說成荷包蛋般的身材,徐寧怎能看出她是女的?可見雅彥全是胡說,她看起來還是很偉大的——呢,有點心虛,快換個理由;再不,一定也是她淑女氣質出眾,天生麗質難自棄,呵呵呵……愛妮傻笑了起來。

徐寧啞然失笑︰「聲音。你的聲音雖不是黃鶯出谷般的絕美,卻有乳燕歸巢般的佳妙,大哥又不是聾子,怎會听不出?」既然稱她為小妹,他就干脆以大哥自居了。

這馬屁拍的挺不錯的,想不到這徐寧嘴巴真甜,呵呵呵……愛妮心花怒放。(唉!乳燕者,幼齒小燕子是也,說她聲音幼齒還這麼高興?!)

「小妹今年幾歲了?」徐寧還是有疑問。

「二十……啦!我之前不是說過嗎?」

很難相信她年紀巳有二十,看來不過十五。徐寧笑問︰「實歲?」

愛妮誤以為短報年齡被拆穿了,干笑道︰「實歲……」看到徐寧詫異的表情,又加了句,「比實歲還要再‘實’一歲嘛!不要算這麼清楚好不好?」

徐寧大笑,又問道︰「落籍何處?」

怎麼好像在調查戶口?愛妮不解回道︰「算是閩南吧!」在這個時代的台灣叫什麼名字?夷州?琉球?福爾摩沙?還是凱達格蘭?這好像是路的名字……

不會就叫台灣吧!避他的,台灣跟閩南地理位置差不多啦!

由此可知愛妮的史、地有多爛了。

徐寧又追問道︰「那麼林兄弟和龍兄弟與你是何關系?哪位是我未來的妹婿?」

愛妮遲疑了十秒才懂得他的意思。

「我咧——那兩個……」愛妮大叫,「雅彥那個大?……拜托!」愛妮的臉如同火山岩漿,沸騰得冒泡泡,火得很。「誰跟那個‘膨肚短命’的夭壽死回仔有關系啊?」

(她也不怕一語成激。)

雅彥要是在場,大概也會回她一句︰誰跟你這個「油煎荷包蛋」的竹竿小胸弟有關系!哼!

「那龍兄弟……」徐寧不放心地再追問。

「他哦,整天心里只有繆大美人,沒空理我啦!」

徐寧的眼里閃著光,「這麼說,小妹尚未婚配?」

「那當然!我發昏了才這麼早就‘昏呸’!」

愛妮呸出聲道︰「沒玩夠本之前,當然能混就混。」

她才二十耶(四舍五入?)!現代女性平均第一次頭昏(初婚)年齡可是二十八還要多,且正年年升高指數當中,呈偏態的不對稱分配,誤差是正負三個百分點……更要感謝林青霞四十才結婚,堪稱現代女性典範,雖然仍落在信賴區間之外,是被舍棄的樣本,但這表示她秦愛妮至少可以混到四十再說!炳哈哈……

(唉…•,•作者代表缺席的雅彥為愛妮一嘆)

看著愛妮沒來由的笑,如同陽光揮灑大地,熱力四散,令徐寧快意楊然。從來,他以為女人是個羅嗦的包袱,沒想到身邊如今多了張永遠看不膩的笑臉,是件多麼賞心悅目的事。(唉!如果他听懂愛妮說的話,大概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

然而,要是愛妮知道她這麼露牙齒、吐舌頭、噴口水、拍桌子,配上魔音穿腦的笑聲,大剌剌跟著古代男人「牽拖拉咧」,會引發Gameover危機的話,她一定會大喊︰「Idon’twant!」然後恨不得立刻戴上媚X峰面具,再順便把嘴巴給縫起來。

沒錯!世紀大的危機!徐寧對她有意思。

「隋小姐,小心!」

雅彥一聲驚呼,順手扶起經過身旁時不慎滑倒的隋紛飛。觸手處傳來的溫熱,加上飄來的隱隱幽香,令雅彥心里直暗爽。

「是哪個缺德鬼在地上倒了油?」雅彥朝地上一瞧,很假仙地開口罵道。

奇怪,只看一眼就能判定那是油?除非……

「謝謝你,林公子。」隋紛飛紅著臉微微掙月兌。

這位古典美女實在夠「古意」,沒懷疑雅彥神準的判斷是何原因。如果她那個精明的婢女繆想容在一旁,哪能任由雅彥胡說八道?當然,就因她湊巧不在,雅彥才能趁虛而入。

雅彥見她忸怩,差點忘了古代的女人是不能亂「踫」的,跟恰查某愛妮一天到晚對他動手動腳,不是吃豆腐就是扁他,大異其趣。他尷尬地提醒自己千萬不要亂來。誰讓自己太帥了,要是不小心偷走了美人心,那徐寧怎麼辦?要注意!要注意!

見美人身邊沒有閑雜人等在一旁污染空氣,雅彥雖然高興,還是勉強自己裝的酷一點,不要和她大接近,免得誤傷少女心。

不過,要是很不幸地,人家姑娘剛好喜歡酷哥,那就不太妙,也怪不得他了。雅彥很無奈的搖頭,」這真是帥哥共有的煩惱啊!

天啊!唉……(這是雅彥的嘆氣聲)

天啊!惡…••,(這是作者代缺席的愛妮的嘔吐聲)

隋紛飛見他神色連續幾個轉換,末了再一個嘆氣,奇道︰「林公子有何煩惱之事嗎?」

雅彥回神道︰「沒事,沒事,只是臉帥得發癢罷了!真想打自己幾耳刮子。」

臉帥會發癢?隋紛飛噗嗤一笑,隨即怯怯問道︰

「林公子已經和那徐幫主見過面了吧?不知對他……有何評價?」她不敢直接面對徐寧,只好問問雅彥的觀感。

「不錯不錯!原先是我誤會他了,他這個人道貌岸然……啞……」這好像是罵人的話,快換!「他這個人英雄蓋世、光明磊落又英俊瀟灑,唉,我雖然是個少見的帥哥,還是被他比下去了。」雅彥搖頭自嘆弗如。為了能讓隋大美人愛上徐寧,只好委屈一下自己,說一下謊了。

豈料,這種自貶身價的話听在隋紛飛耳里,成了君子自謙之詞。

「是林公子太客氣了」。像林公子這樣謙沖的君子,無需自認不如人,紛飛心里,當林公子是和徐幫主一樣的英雄。」

「呃哈哈哈……還是隋小姐有眼光,哈哈!」被人夸獎的雅彥,客氣了沒幾秒就抖了起來,現形了。「隋小姐,吃過早飯沒啊?我請客。」

甲級貧戶愛妮不在場,才由得雅彥充凱子。

「方才吃過了,正要回房呢!」

「嗯……我那里還有些糕點,你想不想吃?你等會,我去拿來。」雅彥涎著臉道。他要看後續發展,嘿嘿!

隋紛飛不疑有他,微笑著點頭入內等候。

沒多久,雅彥捧著一盤子糕點來敲門,隋紛飛開了門後,頭垂得低低的,連正眼也不敢瞧他一眼。雅彥將盤子放在桌上,見到了桌上那束意料中的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而花上的信……不見了!

很好,想必隋紛飛看過了。

雅彥注意到隋紛飛頰生紅雲、眉眼生輝。

他實在無法相信,那種二十世紀的爛肥皂劇中,隨便抓個幾句肉麻話所寫成的情書,什麼「你的過去我來不及參與,你的未來一定不能沒有我」之類听到爛了的戲話,竟然可以得到隋紛飛這種飽讀詩書的古典美女這樣的反應?沒錯!花是他剛剛趁隋紛飛去吃飯時溜進來放的,油也是那時倒的,情書是他和愛妮東拼西湊匿名寫出來的,原本還想找龍昱頊捉刀,又怕龍書呆一見了繆想容就全招了,只得胡亂寫個幾句,似乎效果還挺不錯的樣子。

這個主意是雅彥提議的。在策略養成的Game——「明星X願」中,身為經紀人的玩家,如果常常送花給明星女主角,等愛慕指數到達某一高點,就可以娶她當老婆。雅彥打算代徐寧如法炮制。

「謝謝你……」隋紛飛的聲音幾乎比空氣還輕。

「嗯?」雅彥沒听清楚。

「花很漂亮……」隋紛飛垂下粉頸,接著默默無語。

「那當然!這種花難得一見,送者真是有心。」雅彥為徐寧預鋪情路。

(人家都還沒懷疑是誰送的,他就這樣提出來了?)

他承認了!「我還沒收過這麼可愛的禮物。」隋紛飛臉上紅暈更深了。

愛妮不準他花錢買,還說那種「植物的生殖器官」滿坑滿谷到處都是!天啊!哪有女人會這麼稱呼可愛的花的?害他將花拿在手上都覺得怪怪的。可憐的他只好四處尋花,不敢問柳,爬了許久的山,千辛萬苦地才找到這麼漂亮的一把生殖……啞……花,自己都覺得感動,更何況是隋紛飛。

愛妮曾經反對這麼做,理由是︰白痴才會照著Game的方法來追女人!話是不錯,所有的「把馬子Game」不管是不是H級的,女主角一個比一個「」,卻一個比一個好騙,現實中,如果照著同樣的方法追女人,不管對方是不是,鐵定完蛋!不過嘛……偏偏他們正是處于Game中,照著做應該也有點用吧?雖然隋紛飛不會很「」。(他是怎麼知道的?)

況且,古代的女人八輩子沒收過一束花,效果正如雅彥所料,令他很有成就感。若換了是愛妮,房間里莫名其妙冒出一束花,她一定會緊張的檢查包袱,看是不是有什麼錢或貴重東西被偷,或者多了什麼像是竊听器、定時炸彈一類的吧?

「你很喜歡這些花?」雅老笑問。

「嗯。」隋紛飛低頭著。

「送你花的人要是听到,一定也很高興。」雅彥旋即用神秘的口吻問道︰「你想可能是誰送的?」那封信匿名是為了增加神秘度,這樣等以後公布答案時,效果會更好。而且他剛剛說了徐寧那麼多好話,看這情形,再加點油,水到渠成的日子不遠了。

隋紛飛羞道︰「天知地知,不用多說。」這位林公子人真的不錯,既謙虛又溫柔。隋紛飛的一顆心跳躍不已。

雅彥睜圓了眼,「你知道?」她還真是聰明啊!(根本是他太笨了!)

隋紛飛點點低得不能再低的頭。

那就好辦了,雅彥浮起笑容。撩動了隋紛飛芳心,再事後「嫁禍」徐寧,增加她對徐寧的愛慕指數……真完美啊!會不會穿幫?……嘿!那也是幾百年後的事,說不定屆時他倆連女圭女圭都有了。誰教這些古人那麼「閉俗」,雅彥才不信隋紛飛好意思去問徐寧,或者向徐寧道謝。

(隋紛飛當然不會去問徐寧,她以為是雅彥送的。)

☆☆☆☆☆☆☆

「這一定是BUG!」

「這一定是BUG!」

愛妮和雅彥同聲一叫,又互瞪對方一眼。

「他怎麼可能喜歡上你?」

「她怎麼可能喜歡上你?」

兩人又是異口同聲,火眼金楮射出極光,在空中探撞爆出火星。

這幾天的發展似乎不在控制範圍內,他們覺得事有蹊蹺,趕忙一對質——才曉得目標物各自喜歡上他們!簡直不敢相信,彼此眼前這沒氣質、沒水準的家伙,竟然會讓絕世出眾的武林盟主/江湖第一美女喜歡上?真是破壞他/她的形象!雅彥和愛妮各自為徐寧/隋紛飛抱不平。

「你白痴啊?送了花就趕快閃,還跟去看熱鬧?這下可好,隋大美女竟然發神經喜歡上你!」愛妮不可置信地搖頭。

這幾天,雅彥仍三不五時的送花和匿名情書給隋紛飛,而隋紛飛沒去正眼看過徐寧一眼,反倒三不五時送些點心、縫些衣物和小玩意給雅彥,剩下的才有她秦愛妮的份,夭壽哦!

愛妮突然有所領悟,用鄙夷的表情看他,「你是不是已經把人家怎麼了?」她像是痛下決心般,深深吸口氣,用壯士斷腕的口吻道︰「沒關系!我會帶她去‘晚情協會’做心理復健,搜證驗傷,說服她出庭作證,然後你等著收法院傳票,絕不讓你白佔便宜!」

雅彥翻白眼,「那是離婚婦女咨詢協會。」她好像忘了Game里頭沒這種官司可打,也沒這種婦運組織。

「那就‘勵馨基金會’!」愛妮不甘心道。

雅彥懶懶回道︰‘那是援救雛妓、防治兒童性侵害的基金會。」祈禱愛妮的將來不會有什麼不幸發生,否則她大概求助無門。唉!怎麼他比她還清楚?可惜他不是女人,也沒有被人欺負。(這是什麼話!)

「‘婦女新知’總可以吧?」她就不相信沒一個記對的。

雅彥鼓勵似地點頭,「這還差不多!」不一會又突然叫道︰「喂!你不要真當我做了什麼好不好?我剛剛什麼也沒承認……」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

「嗯?」愛妮的鼻子發出了聲音。

跋緊補救!「不是!我是說……我絕對不會承認……」越撈越黑。

「啥?」愛妮吊吊眼楮。

再補救!「也不對!我是說…,……我死也不會承認……」完了!

「哦!」愛妮一副了然的模樣。

亡羊補牢!「不是!我不是說我死不承認……」那就是承認了?

「哼!」愛妮用鼻子瞧他。

慘了!「不對不對!我沒有承認!…我在說什麼啊?」一向言辭鋒利的雅彥,此刻巳瀕臨瘋狂邊緣,慌亂叫道。「應該說——我真的沒有做!沒得承認!」終于說對了!他吁口氣。

「是哦!我听龜在‘號’!」愛妮斜眼瞪他。

「說來說去,你還敢說我?」雅彥一恢復,趕緊對愛妮開火,「你才對徐寧下了不知什麼開機型病毒!這幾天他一睜開眼楮就想見你,還朝我問些有的沒的,關于你的事。哼!你又把人家怎麼了?」現在換他質問了,好不威風得意。

愛妮這個紅娘,猛向徐寧打探心上人條件,搞得徐寧對隋紛飛這個江湖第一美女從沒正眼瞧過,卻對愛妮大感興趣,接近他林雅彥都是別有目的了哦!

「我可不像你那麼沒品,打人家的歪主意。如果不幸他真的喜歡我,那就真的是本姑娘太過美好,天生麗質難自棄!……你——你那是什麼表情?」

雅彥重組臉部肌肉後,鄭重道︰「我要把他的腦袋format(格式化)掉!這樣就什麼病毒都沒了,然後寫個‘我愛隋紛飛’戀愛程式灌進他腦袋,讓他們直接上床算了,過關更容易。嘿嘿!」

寫H—Game程式?胡扯!愛妮兩眼道︰「正經一點好不好?徐寧我是不會踫的!除非…他跑來踫我,那又另當別論。」想想徐寧這麼帥,尤其還是個武林盟主級的人物,跟他來一段Game的戀曲好像也不錯……愛妮有點飄飄然。

言下之意,可能他已經跑去讓她踫了?雅彥的臉黑了!可憐的徐寧……雅彥兀自為他惋惜,一代英雄大俠就這樣毀在一個超暴力恰查某手上,真是太糟蹋了!他神情嚴肅地瞧著愛妮,搜尋記憶中可有幫助受暴男性復健的單位……奇怪,怎麼想不起來?

「你怎麼了?我可沒對你怎樣哦!」愛妮瞧他眉頭緊皺、神情痛苦,不知在想些什麼,趕忙撇清。

太沮喪了,真的沒有!雅彥真想大叫︰不公平!女男不平等!竟然沒有幫助男性的類似組織協會!遇上這個恰查某愛妮,遲早有一天他會需要這類幫助,到時怎麼辦?

愛妮吼他,「喂!我們扯太遠了,你回神過來,討論一下接下來怎麼RUN吧!」

「對啊!討論一下該帶徐寧上哪做心理、生理復健,幫助他走出受虐陰影。萬一他從此對女人胃口全無,含恨而終,這個Game就不必玩了。」「生命線」好像勉強可以吧?

哼!兩雙火眼金楮再度于空中迸出焦味。

閉了九百八十彎,羅哩巴嗦一堆有的沒的,不平歸不平,還是得商量一下接著該怎麼辦。總不能叫他們倆干脆留下來,各自和Game中人物相愛?這麼下去,離Gameover之日亦不遠矣。

愛妮和雅彥的結論是︰飛翔天地的程式設計師太遜,這個Game的BUG太多,徐寧和隋紛飛才會這麼意志不堅,喜歡上沒格調的人。

(飛翔天地程式設計師的結論是︰作者太遜,這本書的BUG太多,才會害他們被罵。)

(作者的結論是︰你們統統閉嘴!書有人看就不錯了,大家湊合著,不要羅嗦!)

(編輯的結論是︰不要吵,給我重寫)

★★★★★★

河洛江邊大會,群丐聚集,個個衣衫襤樓,身負破布袋。愛妮見著他們,幾乎愴然而淚下。

「你怎麼了?」雅彥奇道。

愛妮嗚咽道︰「嗚嗚……這麼多甲級貧戶,個個比我還要慘………」

雅彥頗為感動,「不要難過,這些人都不是真人,只是Game的人物啦!」難得愛妮這麼有同情心,他要好好安慰一下。

只听愛妮繼續嗚咽,「可見丐幫的福利政策做得太爛了……」

雅彥不禁肅然起敬。原來愛妮還是個憂心社稷民生的好國民,以前真是太小看她了。

愛妮模模口袋,「所以,希望這幫人對列寧和馬克斯主義沒興趣,否則我的荷包有危險!嗚嗚……」她雖然討厭資產階級,卻更痛恨共產主義。誰跟她的荷包作對,誰就是她的敵人!

雅彥上揚的嘴角一垮。他才奇怪愛妮怎會突然這麼有愛心,果然是錯覺!真是浪費他的安慰!

徐寧今日主持的年度丐幫大會,討論的是一年一度的幫務狀況,以及江湖上一年來的大事。在徐寧眼里是例行公事般的無趣會議。可是對愛妮和雅彥來說,可新鮮的不得了。他們眼巴巴的跟來看熱鬧,又順便大嘴巴地四處宣傳。隋紛飛一听說雅彥參與,便跟了來;繆想容又因著隋紛飛,也跟了來;然而有繆想容的地方,當然有龍昱頊這個仰慕者死跟著,就這麼一大票人馬浩浩蕩蕩來到河洛江邊。

(丐幫大會,這些閑雜人等湊什麼熱鬧?)

為了拉皮條,靠愛妮保了一干人等,終于獲得了徐寧這張免費入場券的首肯。

小妹說話,焉有不從?

「就算這樣,徐寧也未免太好講話了吧?」雅彥皺眉道。他越來越懷疑徐寧的IQ了;雖然如今是EQ當道。

繼愛上愛妮這個智障前科之後,徐寧又犯了一個沒水準的錯誤,改天要問他幾個腦筋急轉彎的問題,測驗一下。

「原諒他吧!誰讓他是沉迷愛中的男人呢?」愛妮的心里激然。她真有罪惡感啊!

惡……不管是黑白郎君、史艷文還是藏鏡人,拜托你們,隨便一個,快點滾出來殺了我吧!雅彥心里狂呼。

「中原天下,物富地饒,我世居京城,原本也這麼以為,今日一見,才曉得朝廷該做的事情太多了。」

龍昱頊方才隱約听見愛妮關于「福利政策」的言論,插口道︰「話說回來,有國有家者,不患富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蓋均無貧,和無寡,安無傾……既然徐幫主手下幫眾均貧,但相處和樂又安寧,小妹大可不必為這些人擔心。」他如今和徐寧一樣,也稱呼愛妮為小妹,只是他根本不曉得愛妮年紀比他大,愛妮也樂得裝小。

龍書呆有美在前,忙不迭發表起政見,以期博得佳人注意。可惜繆想容壓根沒注意他的話。

「是哦!」愛妮鄭重聲明,「‘有飯大家吃’跟‘大家有飯吃’是差很多的,我是私有財產制的擁護者,著他們均貧到了兄弟也要平分銀兩的地步,你不擔心大哥手下來跟你‘均貧’?」

「願車馬輕裘與朋友共,蔽之而無憾。」龍昱頊無怨無悔道。

「我的媽啊!」愛妮搖頭嘆氣,徹底服氣。

「小妹之母,亦是為兄之母,他日有緣,自當拜訪。不過為兄亦有母親,這‘媽’倒不必‘共’了!」龍昱頊有模有樣地續道。

「天啊!」

「地啊!」

雅彥和愛妮都受不了了。

龍昱頊不慌不忙道︰「中庸有言︰今夫‘天’,斯昭昭之多,極其無窮也,日月星辰系焉,萬物覆焉。今夫‘地’,一攝土之多,極其廣厚,載華岳而不重,振河海而不泄,萬物載焉……」

意思就是,天地覆蓋和負載萬物,原本就是大家共有的;言下之意,也不必共了。

了不起!如果龍昱頊是個程式設計師,一定專寫些shareware和freeware,專門制造台灣經濟奇跡,不介意人隨便copy,收不到錢也沒關系,這等情操真是大偉大了!可惜他不是程式設計師。

雅彥和愛妮嘴巴閉的緊緊,再也不敢開口,他們擔心一開口,這龍書呆便不知又要扯到哪里去了。跟這書呆說話實在是件辛苦的事!

當瞥見一旁幾位姑娘時,雅彥靈機一動,問道︰「那麼……繆大美人呢?」

「什麼?」龍昱頊一時不解。

雅彥流口水道︰「他日有幸,繆大美人成了你老婆,不知龍兄可有這等胸襟,願與在下共用?……哎喲!」

愛妮狠狠踢了雅彥脛骨。

「朋友妻,不可戲。」龍昱頊氣悶道。

八字還沒一撇,老婆還沒娶回家呢,就開始窮緊張了,還說他對繆想容沒「肖想」過?

嘿!「騙肖」!雅彥抓著了龍昱頊的小辮子,很高興地看見龍昱頊臉色陰沉起來,令他有小人得志的快感。他一直看不慣龍昱頊的君子胸襟,這下終于得逞,不由得暗爽,大唱哈雷路亞。

他仗著一張嘴,至今「唬爛天下無敵口」,踫上這個龍昱頊,竟然「唬落到底被人」,有夠難看,說什麼他也不甘心,非贏不可。

「你這麼在乎繆大美人?」雅彥鄭重地問。

龍昱頊的臉脹成豬肝紅。

雅彥曖昧地笑道︰「二十一世紀不得不為民生主義之壇場時代,老婆照顧你各方面的‘民生問題’,你的選擇沒錯啦!」他假意地拍拍龍昱頊︰「柏林圍牆垮了,蘇聯瓦解了,現在連鄧小平都嗝屁了,共產主義必敗是真的。識時務者為俊杰,快快投奔我三民主義大有為政府的懷抱吧!」

有點過分哦!不過愛妮沒阻止雅彥胡說。她從不跟人共產,這點她和雅彥同一陣線,自然不阻止雅彥對龍昱頊洗腦。

龍昱頊听著雅度的胡言亂語,心情也不爽起來,沒去注意他又在唬爛什麼。否則,光是以上一缸子「民生主義」、「三民主義」、「共產主義」、「柏林」、「蘇聯」……等等鬼問題,就夠雅彥回答一天了。他只是在想,妻不可共有,車、馬、輕裝卻可與朋友共有,有違聖人之道嗎?……他苦苦思索記憶資料庫。

是了!中庸亦雲︰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可見親愛親族要分遠近,尊重賢人要按等級。妻與朋友都可算是與自己相當親近的,但和車、馬、輕裘這類身外之物相比,卻重要多了,所以,將妻比做身外之物同朋友共享,的確有違聖人之道!

龍昱頊找到了理論根據,心里也高興起來。

但……「大家有飯吃」跟「有飯大家吃」又是什麼理論?怎地四書五經、正史野史從未提及?听小妹之言,似乎亦是一門學問……

龍昱頊深陷于不知多少年後的「國共大戰」當中,連繆大美人在一旁也忘了看。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