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獵男A計劃 第一章

四年前T大校園

燦爛的陽光穿過厚厚的雲層,映得湖面波光粼粼,湖畔上的楊柳隨風輕輕搖曳,仿佛正吟唱著春之頌,翠綠的草地上有幾抹身影坐在石椅上聊天或用餐。

身為大學新鮮人的錢米米攤開手中的賬本,縴縴手指快速的按著計算機,每多按一個數字,她的眉頭就皺得越緊,如櫻桃般誘人的紅唇不斷逸出嘆息聲。

「唉……唉……唉……」她已經連嘆三十八口氣了。

「米米,你怎麼了?」她的高中死黨葉欣歡看她頻頻皺眉,擔憂的問道。

「你看看,我大姐居然買了一雙兩萬多元的高跟鞋,還有我媽也買了一件貂皮大衣,台灣的天氣又冷不到哪去,真是太奢侈了!」

「米米,你家那麼有錢,花那麼一點錢又算不了什麼,再說,賺錢的是你老爸,,又不是你,你干嘛那麼在意?」

葉欣歡打開手中熱騰騰的關東煮,頓時香氣四溢。

「話不是這麼說,你沒看到她們花錢的那副德行,就算是金山、銀山也遲早會被她們敗光,而且俗話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我們本來就該未雨綢繆……」話匣子一開,她滔滔不絕的講著持家之道。

「米米,你會不會煩惱太多了?」葉欣歡遞了一瓶礦泉水給她,「講這麼多話,口一定渴了吧?」

「是有一點。」她灌了一口水,又繼續道︰「俗話說︰富不過三代,守成不易,創業維艱。我更怕我們家會敗在她們三人手里。」

「米米,我覺得你想太多了,我們現在是學生,該盡的本分就是念好書,大人的事你不用操心啦!」葉欣歡好心地勸她。

「話不是這麼說……」米米想反駁,低頭看到礦泉水瓶子上的標價,立刻激動的由椅子上彈跳而起,「有沒有搞錯?!這瓶水不知含了多少雜質,居然要二十二元,簡直是坑人嘛!」

「米米,礦泉水本來就是這個價錢——」葉欣歡尷尬的說。

激動的她根本听不進任何話,「那喝一口豈不就要○-五元?這些廠商根本是在坑人,政府怎麼能容許這種壓榨百姓的企業立足于社會呢?」

「米米,那瓶礦泉水是花我的錢……」葉欣歡感覺額頭上多了好幾條黑線,冷汗涔涔。

「說得也是。我先講清楚,我才喝了你兩口水,頂多只能給你一塊錢,可是,我不希望你為了這一塊錢而讓我們的友誼面臨考驗。」言下之意就是——要錢免談!

「我才不會跟你計較這麼多,就算整瓶送你也無所謂。中午了,你不去買便當嗎?」葉欣歡覷了她一眼。米米什麼都好,就是小氣了點。

「不了,我那個敗家姐姐花了那麼多錢,得由我這兒省回來。」她皺著眉心,撫著干扁的肚子委屈地道。

「米米,一個五十元的便當和兩萬元的LV高跟鞋相比,省不了什麼的。」

「對ㄏㄡ!那等于是四百個排骨便當,也就是說,接下來的一年又三十五天我都不能吃午餐了。」清秀的臉龐浮現愁苦之色,為自己可憐的命運哀號不已。

「學妹,我這兒有多一個雞腿便當,你要不要吃?」坐在她們身後的經濟研究所的研究生靳熙,無意間听到這段對話,他撫著笑疼的肚子,大方的送上手中多余的便當。

米米緩緩抬起清麗的小臉,水汪汪的雙眸盈滿錯愕與感動,濃密的睫毛像小扇子般不停的眨動,紅潤的小嘴漾著驚喜的笑意。

「學長,你……你真的要把便當送給我嗎?」黑白分明的美眸映著「恩人」的俊臉。

「是的。」靳熙點點頭,薄唇勾起一抹善意的笑痕。

天啊!這個叫米米的女孩不僅個性十分特別,那甜美的嬌顏更是令人印象深刻,再過幾年肯定會讓許多男人為之心折。

「學長,你真是個大好人,我活了十九歲,還沒見過像你這麼帥又這麼好心的人……」她感激得差點沒跪下來朝他磕頭。在她眼里,願意花錢請她吃飯的人都是俊男&美女。

「只是一個便當而已。」只不過是一個便當,有必要這麼感動呢?他心疼的看著晶瑩燦亮的淚珠在她的眼眶里滾動著。

「不!學長,這個便當對我的意義絕對不僅于此,你雪中送炭的偉大精神讓我沒齒難忘!」她如迎聖旨般伸出雙手,恭恭敬敬地接過他手中的便當。

「你叫米米?」她不只個性特別,連名字也很有趣。

「是的,我是經濟系一年級錢米米,以後學長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會記在心里。」她拍著胸脯保證道。

「我叫靳熙,算是你的直系學長。」他燦爛的笑靨足以媲美太陽。

「學長,以後你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盡避到經濟系來找我,不管是上刀山或下油鍋,為了學長你,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她的噪音甜軟,口吻卻充滿義氣。

「真的嗎?」靳熙懷疑的挑動黑眉。區區一個便當就能讓她如此感激涕零,那如果真的送她四百個便當,她豈不是要以身相許了?

「真的啊!不信你問欣歡。」她用手肘頂著身旁的死黨。

「對啊!」葉欣歡早已迷醉在靳熙俊逸非凡的外表下,痴痴地笑著點頭。

「嗯!有事我一定會找你幫忙的。」她燦爛的笑靨和豪氣干雲的承諾,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版上。

「沒問題。」她給了他一個最溫柔的笑容,然後心滿意足地將注意力轉向便當。她打開便當,香味撲鼻的雞腿令人食指大動。

「你……真的不會忘記我?」她也未免太好收買了吧?

「真的!我發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你,會永遠記得你……」她在心里加上一句——你的便當!

不久後,靳熙拿到碩士學位後便赴美深造,沒機會試煉米米的承諾是否會實現,但她迷人的笑靨以及小氣的個性卻深烙在他腦海中,久久不去,直到……

◎◎◎

四年後靳氏企業大樓

辦公室里的氣氛顯得有些凝重,米米黑白分明的大眼不解地瞅著坐在皮椅上的頂頭上司——總經理靳熙。

她進公司半年多來一直擔任總經理秘書的職務,從沒犯過什麼錯,個性嚴謹的她也從沒遲到或早退的紀錄,因此,她不懂為什麼甫由美國返台接任靳氏企業總經理的靳熙會將她叫進辦公室,而且一語不發,和她大跟瞪小眼的對峙十幾分鐘。

懊是有人打破沉默的時候……

「咳……」靳熙輕咳幾聲,修長的指尖交疊在檀木辦公桌上。

「總經理,你喉嚨不舒服嗎?還是感冒了?」她知道這樣問很不專業也很白痴,但總比被盯得四肢動彈不得來得好吧!

「沒有。」他闃黑的眸光盯著她充滿疑惑的小臉,深知這小妮子八成將他給忘記了。

「那總經理還有什麼吩咐?需不需要我帶你參觀各個部門,熟悉整個環境?」她小心翼翼地提議道。

「不用,稍早我听了一周會報,對部門工作內容和作業流程已經相當熟悉了。」否則他怎麼掌控整個靳氏企業的脈動?

「說得也對。」米米點點頭,「那總經理還有什麼其他的吩咐嗎?」

「你不覺得我有幾分眼熟嗎?你不覺得好像在哪兒見過我嗎?」靳熙終于按捺不住地提醒她。

「眼熟?」她偏著頭在腦海中搜尋跟他有關的一切,好一會兒才眼楮發亮的道︰「我想起來了,總經理上過這個月的Money雜志封面,而且被譽為二○○二年最具潛力的企業接班人,身價上億。」

「還有呢?」靳熙嘴角抽搐。難道他暗示得不夠清楚嗎?

「還有……對了,總經理也上了男x幫雜志的封面,你被數百位時尚名人票選為本世紀最性感、聰穎的男人。據可靠消息指出,你掌控整個靳氏企業,個人握有百分之三十的股權,年收入超過三億元,且不含未上市股以及私人產業,也就是說,總經理你一天平均賺進八十二萬一千七百一十九元,這也表示剛才我們對看的那幾分鐘,你浪費了一萬七千一百二十元——」

「夠了!」他豎起白旗,撫著發疼的額角,「你對我的印象就只有這些而已嗎?」

「當然不只,我私底下做過評估,依靳氏現在的股價,還有你手上持有的未上市股票、債券、基金、不動產,其實你真正的身價遠超過男x幫雜志所預估的數倍,也就是你——」一提到錢,她一雙盈盈秋眸閃著燦爛的光彩,精神也為之一振。

「停……停,」他舉手喊停。四年不見,她從清麗佳人搖身一變成為美艷動人的女人,玲瓏窈窕的身材曲線引人遐思,但那性情絲毫沒變,仍舊是滿口的「錢經」。

「總經理,你認為我剛才的評估有錯嗎?還是我算錯了你的年收入?」她的心算程度不錯,對錢的靈敏度也高于常人,應該不會出錯才對啊!

「不是,你沒評估錯誤,而且算得絲毫不差。」

「對嘛!我天天在算,沒道理會算錯,不信的話,總經理可以拿計算機核對一下……」她非常熱心地自動湊到他身邊,拿起計算機要他核對數字,「我算給你看……」

一縷幽香縈繞在他的鼻間,不似人工香水那般濃郁,她身上那獨特芳甜的馨香引起他胸臆間一陣騷動。奇怪,以她對錢如此敏感的個性,全身上下應該散發著一股銅臭味,而不是如此誘人、清香如茉莉的味道才是啊!

「你看,我沒算錯吧!」她得意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發現他正瞅著她,她下意識的模上自己的粉頰,「怎麼了?我臉上有髒東西嗎?」

「沒有。」他搖搖頭,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

「那麼總經理還有什麼不了解、需要我解說的地方嗎?」

「你對我的印象真的只有這樣嗎?」他依然不死心的再問。

「總經理,你覺得不夠嗎?如果你覺得我對你的了解還不夠透徹,我可以再去做更詳盡的搜集與調查。」米米認真嚴肅的表情顯得十分專業。

「除了身價和跟錢有關的事……」靳熙不悅的皺起眉。老天,怎麼跟她對談不到十分鐘,他就覺得自己好像當鋪里的典當品正待價而沽?

「對了!總經理跟我都是同一所大學的經濟系畢業的,算起來也是我的學長。」她想起來了。

「學長這個稱謂有沒有讓你想起什麼?!」一顆心陡地從谷底竄升至天堂,他心底有一絲竊喜,這回他暗示得夠清楚了吧?

米米微笑道︰「原來我跟總經理不只是上司和下屬的關系,我們還是學妹和學長呢!」她俏皮的對他眨眨眼,「學長,以後諸多多指教,若有什麼發財的消息,還請學長多多關照。」

米米笑得極為噯昧,為了「錢途」著想,她迫不及待想跟他攀關系。

「我會的。」他的臉頓時黑了一大半,從齒縫里進出這幾個字。看樣子,這小妮子分明忘了他的「雞腿便當之恩」,虧他當時還傻傻的相信她,還因此對她留下深刻的印象。

「那還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沒有。只是……」他玄黑的眸子掠過一道凜光,快得教人來不及捕捉。

「只是什麼?」

「只是我這個人有個原則,我是個很重承諾的人,若是有人背叛或忘記和我之間的約定,我絕不寬貸。」

「放心。我的記性很好,答應過的事絕對不會忘記,所以,總經理盡避放一百二十個心。」

米米露出信心十足的微笑,外加拍胸脯保證。

「真的?」他饒富興味的掀了掀黑眉。

「真的。」她看了看手表,提醒道︰「總經理,用餐時間到了,要不要我替你訂個便當,或者——」若提供免費的服務可以讓自己的「錢途」發光發亮,她絕對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話聲未落,會計部的陳沅芬已魯莽的闖了進來,拔尖嗓音喊道︰「米米,我買了——呃!總經理你……好。」

中午休息時間一到,陳沅芬就不迫及待地帶了「貢品」來孝敬米米,想掌握有關夢中情人靳熙的第一手消息。

「現在是休息時間,你們不必忌諱我的存在。」靳熙道。

「對不起,總經理,我不曉得你在這兒,我以為你去巡視部門了。」陳沅芬胖胖的圓臉露出靦腆的笑容,眼中泛著愛慕之意。

「沅芬,找我有什麼事嗎?」米米繞過高大的靳熙,走到她身邊。

「我多買了一份巧克力蛋糕要請你吃。」她眼角的余光不斷瞄向靳熙。天啊!總經理本人比雜志上的照片帥上好幾百倍……

「沅芬,你真是我見過最漂亮心地最好的女人,像你這種大好人一定會有好報,老天爺一定會踢給你一個又高又帥又有錢的白馬王子……」感動的淚珠在她的眼眶里滾動,具有職業水準的感謝詞一連串的逸出口中。

靳熙一听到這番耳熟的感謝詞,心里頗不是滋味,他一直以為自己在米米心中應該是與眾不同的,原來……一切都只是他想太多了。

其名的氣惱涌上心頭,他的眼神黯淡下來。

「米米,你真的覺得我會……會嫁給一個又高又帥又有錢的白馬王子嗎?」陳沅芬的語調放柔了許多,愛戀的目光偷偷瞄著靳熙。

「真的。」米米用力的點點頭,習慣性的拍著胸脯保證。

聞言,靳熙俊逸的臉龐罩上一層陰霾,不期然對上陳沅芬的媚眼,他冷不防打了個哆嗦。

看來他將來的上班生活應該不會太無聊,起碼他可以逗逗米米,順遭報一下他牽掛了四年的小仇……

◎◎◎

嚴肅的氣氛籠罩著錢家,四個女人正襟危坐地聆听吳律師的宣布。

幾個月前,錢氏夫婦赴美國雙子星大樓參加全球經濟會議,不料恰好發生震驚全球的恐怖劫機自殺事件,錢家夫婦雙雙葬身火窟。

當四個女人還沉浸在痛失親人的哀傷中時,另一個更教她們難以接受的訊息正從吳律師的口中說出——

「根據我這段時間的整理,錢家的房貸、股票、有價債券、基金,以及積欠信用卡的賬款算下來,你們的負債總額是一千兩百萬元。」

「怎麼可能?」曾經叱吒風雲的過氣王文明星陸霓霓,難以置信的由沙發椅上彈跳起來,「我們錢家怎麼可能會負債呢!」

「小阿姨,你先別激動,先听吳律師怎麼說嘛!」錢家大女兒——錢寧寧,曾是紅極一時的國際名模,她輕柔地將陸霓霓拉回沙發椅上坐下。

「錢先生當年買下這幢豪宅時貸款三千萬,還有……」吳律師捧著財務報表一一解說錢家這些年與銀行間的金錢往來。

「哼哼!」米米冷笑幾聲,長腿懶洋洋的跨上茶幾,「俗話說︰富不過三代,果真沒錯,我們錢家果然就敗在你們三個女人的手上。」

「米米,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她們的小泵姑錢蔚蔚不滿地起身抗議。

「要不然我要怎麼說呢?看看這本存摺,是誰在米蘭花了兩百多萬元買了一堆沒用的奢侈品?是誰每回走秀就順便把當季的流行時裝帶回家……」米米氣勢凌人的拿著賬單數落姐姐錢寧寧。

錢寧寧一臉無辜,秋眸含著兩泡眼淚,「人家……人家……想穿新衣服嘛!」

「你上台走秀不就穿過了,干嘛非得把那些衣服買回家,這兩百萬元你自己想辦法補回來!」她氣急敗壞的將帳單丟擲在錢寧寧的身上。

「錢小姐,有話好說,你不要對她這麼凶嘛!」吳律師一看到錢寧寧那我見猶憐的模樣,心都揪緊了,趕忙出聲勸道。

「我們不僅要直告破產,還負債一千兩百萬,還有什麼好說的!」米米仍是氣呼呼的。

「這……錢只要賺回來就好,不一定要宣告破產啊!」吳律師像母雞護著小雞似的,站在錢寧寧身前,不讓她被死要錢的米米給吞了。

「問題是誰要賺回來?誰來填補這個大洞?」以她目前一個月四萬元的薪水來算,她要不吃不喝的賺個二十五年才能還清債務耶!

「大家一起分工合作嘛!我相信你們一定能度過這個難關的。」吳律師陪著笑臉。天啊!這錢家的小女兒簡直比辣椒還嗆、還辣。

「說得容易,問題是這里誰有工作能力?」她收起長腿,犀利的目光掃過在場的其他人。

「她們都是成年人了,應該有足夠的能力照顧自己,慢慢地還清債務吧!」迫于米米的婬威,吳律師遣詞用字格外小心。

米米由沙發上站起來,雙手環胸,紅潤的櫻唇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意,「吳律師,你真的覺得這三個白痴會有能力照顧自己嗎?」

白痴……刺耳的形容詞讓在場的三名女性大發嬌嗔——

「米米,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

「對啊!你這麼說實在太傷人了!」

「再怎麼說,我們也是你的長輩,你怎麼這麼沒大沒小,連最起碼的敬老尊賢都不懂!」

「請問三位大小姐,你們哪里有半點做人家長輩的樣子?你們有為這個家貢獻過半毛錢嗎?」米米尖聲反問。

聞言,三人紛紛慚愧的低下頭,眼觀鼻、鼻觀心,沒人敢迎視她犀利的眼神。

這冷肅的場面讓吳律師頗為尷尬,頻頻拭著額角滲出的冷汗。

「也許你們可以推派貴府的戶長召開家庭會議,商討一下貴府的財務危機。」吳律師提出建議,他可不想再承受錢家小女兒的咄咄逼人了。

米米旋過身,冷聲道︰「很不幸的,我就是錢家的戶長,這兒就屬我最大,所有的決策權都掌控在我手中,大至每個人的終身大事,小至修理水龍頭、通馬桶,全都由我包辦。」

「噢!」吳律師踢到鐵板,只能悶聲回應。

「吳律師,你以前只和我爸媽接洽過,所以不了解我們的經濟結構,我先來介紹一下……」

米米陰沉的拉長臉,淡淡的開口,「首先這位叫陸霓霓,芳齡二十七,是個過氣的玉女明星,是我的小阿姨,算是跟我媽陪嫁過來吃閑飯的。偶爾你轉到電影頻道還可以看到她當年搔首弄姿的風韻——」

「米米,你怎麼可以這樣說我呢!」陸霓霓艷麗的容顏上淨是不滿。

「我說錯了嗎?你想想看你幾年沒接戲了?」她單手擦腰,「五根手指頭都不夠數啊!」

「那是因為沒有好的劇本上門,現在經濟這麼不景氣,國片又沒落,連續劇又全都是那些小伙子的天下——」陸霓霓還想反駁。

「沒有經濟能力、沒有錢進口袋就給我閉嘴!」米米厲聲喝道。

吳律師難以置信的瞠大眼楮。這小妮子明明聲音嗲嗲柔柔的,十分悅耳,怎麼說出來的話卻句句帶刺?

「中間這位是我的小泵姑錢蔚蔚,芳齡也是二十七,她是年度最不暢銷的兩性作家,寫稿至今沒賺過幾毛錢。」

「抗議!那不是我的錯,都怪經濟不景氣,出版社才會倒閉——」錢蔚蔚開口為自己爭辯。

「抗議無效!除非有鈔票進賬,否則不得申訴!」米米威嚴地厲聲喝道。

錢蔚蔚萬般委屈的扁著嘴,不敢再吭聲。

「還有,這位是我的姐姐錢寧寧,曾是紅極一時的國際模特兒,只是每回出國人家忙著走秀,她大小姐則是忙著血拼,敗家成性,揮金如土——」

「米米,我知道錯了!你就別再說了。」錢寧寧眼中噙著淚水,可憐兮兮地拉著她的衣角央求道。

「吳律師,依你個人的見解,我們這一票老弱婦孺要如何渡過這次的難關呢?」米米挑眉問。

四個女人、八只眼楮直勾勾的盯著吳律師,全都十分期待他的答案。

第一次,吳律師覺得讓美人瞅著是一件痛不欲生的事,他的背脊直冒冷汗,說話也開始結巴起來,「依我……個人的……淺見……就是……」

「就是什麼?」急性子的米米等不及地問道。

「就是……嫁給有錢人……」靈機一動的吳律師道︰「對!找個有錢人嫁了,你們都長得這麼漂亮,又有才華!要嫁入豪門應該不難才對。」

米米沉吟了下,問道︰「問題是要嫁給誰?」

「他啊!」陸霓霓眼角的余光瞄到茶幾上的雜志,興奮的攤開來,「年度最性感、聰穎的企業接班人——靳熙。」

「他?」米米錯愕的瞠大水眸,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著,「他是我的老板耶!」

這樣更好,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米米,這可是咱們錢家翻身的太好機會,靳熙的身價逾億,可是頭肥滋滋的待宰綿羊啊!「錢蔚蔚拍著她的肩頭道。

米米猛搖頭,「他是我的上司,這種事我做不來。」

「米米,你再看仔細一點,他不但英俊得不得了,而且風度翩翩,簡直比電影明星還帥上好幾百倍,這種男人不要真的太可惜了。」錢寧寧扳正米米的小臉,要她注視雜志上的照片,試圖「誘之以色」。

「我是那種注重外表的膚淺女人嗎?」米米直覺就想拒絕眾人瘋狂的念頭,可近看之下,才發現總經理笑起來真的很迷人,帥勁中帶著幾分邪氣,深邃的目光既憂郁又深情,教人忍不住想多看幾眼。

「米米,我們當然知道你是個既有內涵又有深度、負責任、重義氣的女孩,絕對不會以貌取人,但你看看他的家世背景,他可是所有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呢!」錢蔚蔚立即「曉以大義」米米開始有些動搖。也對,他就代表了——,而且是很多很多的$$……

「米米,他可是擁有上億的身價,要是你嫁給他,不僅可以與他分享所有的財產,還有股票、現金、豪宅……你想想,三億耶!扁是放在銀行的利息就很可觀了。」陸需霓攬著她的肩頭「誘之以利」。

「每個月的利息最少有七十五萬元……」地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

「米米,為了我們錢家著想,你就犧牲小我,完成大我;再說,你嫁給他的好處可多了,白花花的鈔票數都數不完。」錢蔚蔚苦口婆心的勸著。

米米堅定的意志在眾人的勸誘下頹軟了幾分,腦海中漸漸浮現自己身處在一幢豪宅中,以及坐擁大把大把鈔票的畫面,口水差點沒流下來。

「好吧!為了重振我們錢家昔日的風光,我就犧牲自己的幸福,成就大家。但我丑話先說在前頭,我可不保證自己能嫁人豪門。」米米輕咳一下,假惺惺地道。

「放心。我們三個一個是演員,一個是兩性專家,一個是模特兒,絕對會把你教成靳熙心目中的最佳女主角。」陸霓霓信心十足的道。

「教?」米米驚愕的瞠大水眸。

「賺錢你有經驗,但釣金龜婿可就沒試過了吧?走!」錢寧寧熱情的拉著她的手,「從現在起,你不能再穿得這麼隨便,要經過我們的精心打扮才能出門。

「我不要!」米米掙扎著,但三個女人已經將她架上樓,絲毫不容許她中途放棄。

「米米,數十億的鈔票在眼前等著你,還有億萬豪宅、股票,你真的不想要嗎?」見她仍有一絲疑慮,錢蔚蔚直接切入重點。

「想!」想得要命啊!

「想就乖乖跟我們上樓!」三個女人就這樣半哄半勸的將米米拉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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