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偽裝紳士 第二章

灰暗的燈光,閃爍著曖昧的氣氛,酒吧里放著詭譎的音樂,樂聲更是加重了酒吧里已經十分糜爛的氣息。

兩個俊朗非凡的大男人坐在吧台里,顯然是酒吧里的酒保和調酒師。

「你干嘛陰魂不散地跟過來?」文霨然蹙著一雙劍眉。這是他的工作,怎麼武靖灝這家伙會像橡皮糖一樣黏過來?

「沒什麼。」武靖灝一臉笑眯眯地回答。

原本是想爭取假期,好好陪他那一堆迷人妖嬈的阿娜答,但是他發現文霨然這次的工作十足富挑戰性,于是他放棄了到印尼私人小島會會阿娜答的機會,堅持來這大搞同性戀的鬼地方混。

不過這個選擇也是正確的,他已經在酒吧里待上一個禮拜,酒吧天天爆滿,擠得水泄不通,就為了親眼目賭他和文霨然的容貌。

所以!不是同性戀的漂亮妹妹也會出現,這就是他到這鬼地方的惟一好處,這些漂亮的小姐他就照單全收了。

說到那位青梅竹馬,雖從未看過她一面,不過听文霨然的描述大概知道是哪一型的了,以他豐富的經驗,鐵定是身高不及格、臉蛋不漂亮、身材很普通的那一種,只有那種大而化之的個性比較討喜,可能阿霨就是喜歡那型的吧!

「已經一個禮拜了,怎麼一點線索也沒有?」文霨然擦拭著酒杯,低聲問身旁的武靖灝。

「沒關系。」叫他待一個月他也甘願。武靖灝忙著打招呼。

「你可真厲害,到處都可以攀關系。」文霨然調侃他。

「中國人就是好客。」武靖灝回嘴,繼續泡他的妹妹。「倒是你,做什麼貞節烈男,人生就是要懂得及時享樂。」瞧他說得好像專家一樣。

文霨然微笑,「只靠下半身思考的男人。」

武靖灝不搭理他,繼續他的親親游戲。

文霨然的俊美倜儻、武靖灝的瀟灑陽光,都吸引了不少的男同性戀,每個人爭相擠到吧台來看這兩位挺拔非凡的男子,沉迷于他們過人的外表,沒發現兩人溫和的面目下隱藏的目的。

文霨然善于偽裝,總是將敵人耍得團團轉,但身為文官的他也有溫和的一面,是他們之中較富同情心的一人,每天總是用溫和的笑臉迎人,給人一種親切、爽朗的錯覺,所以黯獵的偽裝任務都是交給他來處理。

而武靖灝就屬于花心花到天理不容的地步,只要是女人,他總能照單全收,環肥燕瘦、清純妖嬈,他都來者不拒,表面上吊兒郎當,內心卻是沉穩內斂,除了親人朋友,甚少人能窺知他內心最真的一面。身為黯獵的武官,就是在出任何任務的時候保護委托人,這種耗費體力的工作非他莫屬。

黯獵的閻官則是閻嶄,他生性不愛說話,總以淡漠的態度處世,個性沉峻威嚴,以剛正二字管教組織里的弟兄,是黯獵的談判高手。惟一最不喜歡的就是欺騙,他可以騙人,但其他人絕對不能騙他,所以黯獵的弟兄都敬他如神靈。

帝官帝恆,是五副官中最陰險、凶狠的,他所接的委托通常只殺女人,其余的敬謝不敏,雖在他人眼里是個灑月兌、一派自然的模樣,但是一旦出任務就變個人,這樣兩極化的個性只有好友親人知曉,他光用一張明朗的笑臉就可以將人玩弄于股掌之間,正因如此,他常常自嘲為卑鄙小人。

而他們的巡官就是御影穆境佑,此人喜怒無常,但辦事效率算是黯獵里最沉穩、迅速的一人,由于精通各種忍術,是個來無影、去無蹤的忍者,但最令人驚訝的就是——穆境佑是個混血兒。擁有一半英國白種人血統的他,在家世方面也算是名門貴族,在國際上,他是黯獵最大的後盾。

就在此時,文霨然耳畔的通訊器響了,傳來帝恆沉穩的聲音。

(可以嗎?)帝恆正在總部的主控室,對著電腦反應的地點看。

「行,收訊良好。」文霨然慢條斯理地回答,目光銳利的尋找可疑的人事物。

他拿出放置在右胸前的單片伯爵眼鏡擦拭,這是他的招牌動作,只要他殺人,就會戴上眼鏡,而伯爵眼鏡只是增加他儒雅的氣質,鏡片後,是一雙銳利的眼。

(好久了,果真沒消息嗎?)帝恆打了個呵欠,對著通訊器嚷嚷。

「要是有消息我還得待在這兒?」他還是一派微笑。

(行了,要是有什麼事就叫我。)這幾天都沒頭沒腦地在這兒和文霨然連系,忙得連回家的時間都沒有,而閻嶄更倒霉,被長老們叫去和販賣大量軟性毒品的「黑剎盟」談判,好幾天都不見人影。

「閻呢?」文霨然好奇地問。據他所知,閻嶄被長老們使喚去了,這種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個性造成他常常吃癟。四人之中就他最不會騙人,心胸也最坦率,雖外表沉默寡言了些,但絕對不會像其他人一樣,光會用假面具騙人。

(還沒回來。)

文霨然挑眉,淡然一笑。「祝他好運了。」他清楚得很,這種談判的工作就是他最在行,沒辦法,他能做的就是為閻嶄祈禱。

兩人結束了短暫的談話,文霨然重新武裝自己,陰柔的眼眸迅速掃過四周圍可疑的人物,卻發現角落五人聚集在一起,不知在討論些什麼。

「武!」文霨然眼中綻放出嗜血的光芒,眯眼心想要怎樣听到他們的談話。

「我知道。」武靖灝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的態度,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精明干練。「準備竊听。」他從酒吧制服的暗袋里拿出薄薄的一片晶片,手一彈,就將晶片彈到那群人手中的皮箱上。

薄如蟬翼的晶片經過精心設計,內有一般電腦的容量,更有追蹤和反追蹤的程式,這是由黯獵的電腦部門設計出來的,外殼堅硬,不輕易被破壞。

竊听晶片很清晰的接收到他們的談話,收發器就是掛在耳畔的通訊器,只要一個調整,轉換頻率,輕輕松松就能听取他們的談話。

丙然,不一會兒,就傳來他們竊竊私語的聲音。

「午夜整交貨,不許失敗。」只留下短短的兩句話,五個人就匆匆離開。

雖探測不到地點,但時間已經很明確了,只要晶片順利的附著在皮箱上,他們就有辦法听到該得到的情報。文霨然露出一抹笑容,終于該結束了。

許久,酒吧里的鐘響了十二下,之前見面的五個人又聚在一起,偷偷的交換皮箱,為掩人耳目,他們挑了個最角落的地方交易。

「保哥,這數目的確是兩百五十萬美金。」男子清點數目,點點頭道。

「很好。」那名叫保哥的男人點點頭,和對方握手。「希望以後還能和貴盟合作,這東西我們點過了,數目沒錯。」

「可以走了。」戴著墨鏡的男人左右張望,希望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五個人準備步出酒吧,顯然已經放松戒備。

「請各位留步。」武靖灝一臉笑意,慢慢地從黑暗中步出。

「誰?」男子猝然轉頭,惡狠狠地看著眼前俊逸非凡的男子。

「我。」武靖灝懶懶的回道。

文霨然溫和的聲音從另一頭傳來。「黯獵想請你們去作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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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瀚浵偷偷模模地躲在酒吧門口,她正努力的做心理建設,祈禱自己別一進去就昏倒,丟了安家的臉。

莊築隻則是大大方方的站在門口,拉著死巴著電線桿不放的安瀚浵。

「浵,你到底進不進去?」這女人沒來之前還沖勁十足,現在就站在門口,卻像個軟腳蝦一樣躊躇不前,當初說要來的可是她呀!

「進去啊!」安瀚浵回答得理直氣壯,但是巴著電線桿的動作依舊沒變。

莊築隻看向進進出出的人。「我就說吧!像這種龍蛇混雜的地方準沒好人,我看我們回去好了。」

「好啦、好啦!再給我五分鐘做心理準備。」說歸說,但是要提起勇氣去做卻是另一回事,現在她就提不起勇氣進去,誰教她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

莊築隻眯起眼罵人。「安大小姐,你之前說十分鐘,現在你總共花了一個半小時在這兒蘑菇,你到底想怎麼樣?」她快瘋掉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這是她第一次進出不良場所,當然會緊張!

要不是那死娘娘腔教授出什麼超級爛題目,她哪會淪落到如此窩囊的地步!

「好了,快進去吧!」她回家還想睡一頓美容覺,可沒美國時間陪她在這兒喂蚊子、抱著電線桿不放。

「不要啦!」她依舊巴著電線桿不放。

莊築隻無奈地放開她,「夠了吧!你要不要進去?不進去我就走了。」

「要!」開玩笑,她的論文還等著她動筆咧!不進去不就什麼都完了。

「走吧!大小姐。」莊築隻拉扯她頭上戴歪了的帽子,拖著她走。

一進去,莊築隻馬上發現氣氛不對勁,她緊緊握著安瀚浵的手,生怕她走丟。

另一方面,離安瀚浵最遠的那一桌正彌漫著血腥的氣息,兩方隨時要出手,文霨然冷笑的睥睨眼前五個粗獷的男人。

「黯獵!?你們是……」其中一個小弟驚呼。

「文官和武官。」

「游戲該結束了,我只要你們手上的兩百五十萬美金和白粉。」文霨然開口,眯著眼看著對手冷汗涔涔的表情。

老天!眾人皆傻了眼。黯獵中的文官善于偽裝,武官善于拳腳功夫,這兩人都不好惹呀!不過他們該慶幸的是,好在帝恆沒來,要不然他們恐怕沒法活到現在。

「辦不到。」為首的那人說話了,他的態度隨即激怒了文霨然。

「辦不到?」他頭一偏,一旁的武靖灝就向天花板嗚槍。

「別逼我殺人。」

這聲槍聲當然也嚇到了剛進門的安瀚浵及莊築隻。較脆弱的莊築隻馬上被嚇哭了,但安瀚浵還是力持鎮定,決定舍棄她的論文報告,帶著莊築隻逃難去。

莊築隻向來膽子大,卻被槍聲嚇哭了,安瀚浵在心里告訴自己絕不能害怕,要不然她們倆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她只能自救,現在拉著阿築跑向出口就可以逃過這一劫。她天真的想著。

安瀚浵這個單細胞生物,居然還真不知死活的沖向大門,一心只想逃出去,就在她以跑百米的速度快握住門把時——

「把大門給我鎖上,任何人不得進出!」文霨然強悍的下達命令,對想逃出這里的兩個女人眯眼。

那個戴著NIKE帽子的女人,他好像在哪里見過?

安瀚浵無力地癱在地上,絕望的閉上眼楮。

文霨然企圖壓抑自己對那個女人的好奇心,這是他第二次對女人有這種感覺,令他十分意外。

他眯著眼皺眉,僅僅是驚鴻一瞥,但距離遙遠的女人給他的感覺異常熟悉,他甚至將那女人的背影和安瀚浵的身影合而為一……

武靖灝看著神色異常復雜的文霨然,不明白一向對任務要求完美的他怎麼會在這時候分心、猶豫不決?「文?」武靖灝試探性地問。

這女人究竟是何來歷?文霨然低頭沉思。

「文。」武靖灝推推他,要他趕快解決這幾個人。

「那個女人……」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太奇怪了,他竟對其他女人感到興趣。

「女人?」武靖灝偏頭想。文霨然不是只會對他的青梅竹馬感興趣?他何時開竅了?

「她是誰?」現在的他看起來既危險又性感。

文霨然傻了,武靖灝可沒有,他依舊清醒地知道要辦正事。

「我很閑,就先解決你們這些癟三好了。」武靖灝身為黯獵的武官,拳腳功夫自然不在話下。他長腿一蹬,兩三下就將對方提在手上的美鈔和毒品全奪過來。

對方還反應不過來,一會兒後,才發現手上的貨和錢都不見了。名叫保哥的那人顯然是想硬踫硬,不出幾分鐘就和武靖灝打了起來。

武靖灝畢竟不是簡單的人物,他對男人揮過來雜亂無章的拳腳不甚在意,一個漂亮、悍勁十足的回旋踢就將男子掠倒,但男子又爬起身,抹去嘴角的血漬,繼續和武靖灝纏斗。

「不知死活!」武靖灝往他頸椎用力一擊,男子當場倒地不起。

解決了一個王八蛋!正所謂擒賊先擒王,被他打昏的這人可能就是頭頭吧!武靖灝拍拍身上的灰塵。「說!你們將大量的軟性毒品藏在哪里?」他抓起已經快陷入昏迷的男人,大吼問道。

據文霨然的情報網指出,今天交貨的毒品只是這批貨數量的十分之一,其他的十分之九都藏在相當隱密的地方。

男子嘴角流出血水,朝武靖灝奸險的一笑。「我不會說的。」

「你不會說,可不代表你的同伴不會說。」文霨然定神後說道。

「可惡!」男子憤恨咒罵,用眼神暗示同伴別說出交易的地點。

「我可以用我手上這些錢換你的命,並且要他們吐出這次交易的地點。」多少錢他不在乎,像這樣骯髒的爛錢也許丟進水溝里還比較好。

「我主子不會輕易饒過你們的。」男子依舊嘴硬的還嘴。

「我也是。」文霨然笑得燦爛,眼里閃爍著嗜血的光芒。

罷才的失神是意外,平常的他或許會搖搖頭就算了,但今天的他似乎被撩起過多的情緒,他決定要和他口中的主子玩玩捉迷藏。

在場所有人都嚇得牙齒打顫,文霨然溫和的嗓音吐出的這三個字格外刺耳,仿佛是戴著天使面具的惡魔,用無邪的微笑迷惑眾人。

安瀚浵看著遠方的背影,只覺得有一股說不出的熟悉感。那個男人……

從男子偉岸的背影、不是很清楚的長相看來,這男人應該長得不差,但是怎麼會進出這種場所?又為什麼和另一群黑道分子起沖突?這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可能他也是個同性戀吧!要不然這種曖昧的場所能出現什麼不一樣的人?

但是她的心就好像被石頭壓著,感到彼端的男人對她有著要命的吸引力,她總覺得那個寬厚的背,就好像某個人,一個她認識好久、好久的人。

由于剛才武靖灝朝天花板嗚槍,酒吧里的同性戀早已四處逃竄。

現在酒吧里亂七八糟,每個人都抱頭逃竄,守門的小弟差點擋不住洶涌的人潮,尖叫聲充斥著整個場地,每個人高喊救命,都不希望成為槍下的犧牲品。

和男子同伙的其他人,早趁著混亂想蹺頭。

武靖灝迅速地開槍,十分準確地打中惟一照亮整個場地的暗燈,使原本就已經很暗的酒吧,瞬間暗了下來,每個人都分不清東西南北,酒吧里的人群更加驚慌,尖叫聲頓時四起。

黑剎盟的幾個人更想趁此機會逃出去,于是蓄意推倒幾個人,制造現場的混亂。果然,每個人人心惶惶,經過幾番推擠,文霨然更加控制不住場面。

「逃出去也好,反正我們外面有更多人。」文霨然以不低不高的聲音說道,既是說給武靖灝听,也是說給那幾個混混听。

「更多人?」眾人嚇傻了眼,包括黑剎盟的人和安瀚浵等人。

文霨然當然看到了,他饒富興味的看著他們的反應。

五個人見文霨然和武靖灝沒有動作,果然伺機而逃,大門一打開,就看到五十多個射擊手拿他們當槍靶!

黑剎盟的人皆瞠大了眼。文霨然說處沒錯,他們的確有更多人在外面。

「你們是想看我們的臉,還是想面對門後的地獄?」文霨然惡作劇地道。

射擊手中走出一位身穿白色西裝的男子,這男人站在射擊手之中異常顯眼,那一身合宜的白色西裝在夜色里顯得詭異,但臉上帶著的招牌笑容沒人敢懷疑他的來歷,這肯定就是陰狠、善于戴著假面具示人的帝恆了。

「嗨!帝。」文霨然懶懶地打招呼,眼里閃爍的光芒,是男人之間的友情。

「啊!我們好久沒見了。」帝恆抬手回應,從容的走入酒吧內,對站在身側戰戰兢兢的五人視而不見,仿佛當他們是隱形人。

這人就是帝恆?是外界謠傳最陰險、最沒人性的帝恆?怎麼這男人的笑容不僅沒有一絲殺氣,還可以溫暖人心!?

武靖灝朝他揮揮手,笑了笑。

「就這幾個癟三要你們處理這麼久?」帝恆皺眉。

「是啊!他們就是不合作。」文霨然訕訕地道。

又不是他喜歡,而是這幾個人實在太不識相了,只是要他們說出軟性毒品的下落,就好像在玩躲貓貓一樣。神經病!他文霨然是黯獵里最有良心,最有惻隱之心的人,他們當他是帝恆啊!

「閻要你們快點處理掉,我們已經問出下落了。」帝恆打了個呵欠,他還想回家睡覺哩,這幾個人就是存心找碴。

「成功啦?」武靖灝心中雀躍不已,但要他揮別這些漂亮妹妹他還真舍不得。

黑剎盟的人听到「處理掉」這三個字,差點腿軟。天啊!他們口中的「閻」就是最善于協調各方意見的談判高手,想必他們的主子已經妥協了。

「可惡!」其中一名男子抓起抱頭蹲在地上的女人,以手臂制住她的頸子。

很不幸的,安瀚浵就這樣雀屏中選了。

「浵!」莊築隻驚呼,卻依舊不敢有所行動。

「別過來!餅來我就殺了這女的。」戴墨鏡的男人氣急敗壞地吼道,從腰間抽出一把藍波刀,抵在安瀚浵的喉間。

安瀚浵倒抽一口氣,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動,她的小命就一去不回了。

「殺啊!」帝恆慵懶地靠在牆上。

「文官,你不是最有惻隱之心嗎?難道你想看這個女人為我們而死?」他豁出去了!

這番話讓文霨然抬頭,隱隱約約看到那個戴著帽子的女人被壓制,雖然四周一片黑暗,但他可以確定,這女人就是他之前一直注意的女孩。

「放人!」他動怒了,卻不知為何動怒,是因為她嗎?

安瀚浵覺得這聲音真的好熟悉,但是她不認識他呀!

「我叫你放人!」文霨然狂吼,奪過武靖灝手上的槍朝天花板再鳴一槍。

「文!」帝恆疑惑地推推他。一向溫文的文霨然居然會為了一個完全沒有關系的女人動怒?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脾氣?

那幫人為了活命,不計一切代價惹火他。「叫門外的射擊手全撤下去,讓我們安然離開這兒。」

他還以為他手上有王牌嗎?不過就是一個女孩罷了!帝恆啐道。

只見文霨然戴上伯爵眼鏡,這是他殺人前的預兆。

「你們慘了。」武靖灝帶著看好戲的心理笑道。

那群人不但不放開安瀚浵,更變本加厲地叫囂道︰「要我放人可以,準備一輛車子讓我們走,還有,我們的人你要放出來。」

帝恆開口︰「這種條件我們不接受。」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女人,竟然要他妥協?他就是絕不放手。

黑剎盟的人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沒想到他們竟然這麼沒人性。戴墨鏡的男人朝安瀚浵的頸項一施力,刀刃劃破雪膚,一道鮮血往下流。

安瀚浵忍住痛,雖然頸項有點痛,但是她不怕,她還要照顧阿築,她不能倒下!安瀚浵在心底安慰自己,免得還沒輪到男人殺她,她就已經掛了。

今天真是多災多難的一天,為什麼她會遇到這樣的事?

「夠了吧!我們給的時間已經夠多了,你放不放人?」男子吼道。

文霨然恢復冷靜。「不放!我何必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冒險?」是啊!這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他。

天!這兩派對峙的人馬根本不管她的死活,她是無辜的啊!他們兩方槍戰不干她的事,為什麼她要當冤大頭?她還不想死啊!

听了文霨然不妥協的口氣,男子臉色一變,「文官,我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沒想到你竟草菅人命。」

「草菅人命的是你!」他反駁道。

「好,那我就草菅人命給你看。」男子發狠似的想將刀子往下刺,卻被突如其來的子彈打得手動彈不得,一把藍波刀頓時往後甩。

餅人的槍法贏得眾人的掌聲,安瀚浵呼了一口氣,但她還在男人的手里,絕對不能大意。一想到剛才就差點和爸媽、阿築、阿霨莎喲娜啦,她不禁紅了眼眶。

「殺不殺人還得由我決定,我這一槍就瞄準你的腦袋。」他從不殺人的,也從不放狠話,這句話讓在場眾人頻打冷顫。

身為黯獵最有惻隱之心的人一旦被惹火,後果可是不堪設想。

帝恆和武靖灝站在一旁看好戲,連同情的眼神也不願施舍。

男子架著安瀚浵朝大門移動。「不管怎樣,我都要拼一拼!」

去死吧!文霨然嘴角掛著若無其事地冷笑,心里為這一心想送死的男人禱告。

男子依舊不放人,安瀚浵感到頸子愈來愈痛了,她忍不住伸手撫模,卻模到一灘血。天呀!怕痛的她根本受不住,尤其鮮紅的血更是嚇死她了,憑她的高IQ,她知道自己離死期不遠了,這男人就是想拖她下水!

她不要死!她用眼神向遠方的男人求救,淚水也不爭氣的滑落臉頰。

現在只有他能救她啊!

她淚眼婆娑,腦海中只想到一個人——文霨然。

救我!不管心中吶喊的對象是他抑或是眼前熟悉的男子,她只是一心想活下去。

她大概是哭昏頭了,居然覺得眼前的他好像……

她停止這種荒謬的想法,對著他一徑苦笑,帶著深深的訣別意味。

直到門緩緩地打開,門後五十幾位射擊手依舊不動,就等文霨然下令動手。

文霨然朝她微笑,就當是最後的禮物。

兩人相隔十公尺遠,但彼此依舊能感覺到互相吸引的熟悉感。

「動手!」帝恆懶得慢吞吞的,直接下達命令。

射擊手上膛準備開槍,此時莊築隻竟掙月兌眾人,朝安瀚浵奮力一吼︰「浵!」

千分之一秒內,文霨然腦海中閃過好幾個安瀚浵的身影。

浵!?是他的浵嗎?

他立即旋身上前,從男子手上奪過已快昏厥的安瀚浵,但為了看清楚她的容顏,文霨然被突如其來的子彈傷得遍體鱗傷。

在場的人皆傻眼,包括帝恆及武靖灝。

天!他居然在射擊手開槍的同時,冒險去搶救已注定命喪黃泉的女人!

一向冷靜的文霨然居然不顧一切奔過去護著那女人!優雅的伯爵眼鏡已破碎掉落在地上,一聲響敲在眾人的心中。

射擊手馬上停止射擊,發現倒在血泊中的男女。

「文!」武靖灝大吼,沖向前去察看。

帝恆依舊冷靜的下令︰「通知安大夫動手術。」

安瀚浵撫著自己的臉,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沒死;而另一方面,文霨然正努力地睜開眼楮想看清楚懷里的女人。

模糊的身影好像連抱在懷里的感覺都一模一樣,她是浵嗎?是他最愛的浵嗎?

文霨然眯起眼,想看清楚身下人兒的容顏,視線卻愈來愈模糊。

在最後一刻,他只看到模糊的身影和安瀚浵泌的笑臉合而為一,隨即昏了過去。

安瀚浵這才睜開眼,卻發現倒在自己身上的男人,並不是之前挾持她的人。

之前挾持她的男子已經倒在血泊中斷氣了,那她身上的男人是誰?

她慢慢地抬起頭,慢慢地移動身子,想看清楚救了自己的男人的臉。

安瀚浵急著想道謝,雖然他壓得她有點痛,但這人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決定慷慨地讓他多靠一會兒。然而一抬頭,對上的卻是在血泊中一張再熟悉不過的臉……

天!眼前的他竟是她最親密的青梅竹馬,文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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