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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打正著 第四章

「睡美人,天亮了,該起床了!」「亞洛迪」用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敲擊夏欣的房門。他很盡職地充當她的「MORNINGCALL」的角色,每天早上按時叫她起床。

「唔……我的頭好痛,你讓我再睡一會兒。」「亞洛迪」敲了老半天,夏欣才申吟著擠出一句話。

「小欣,你怎麼了,讓我進來看看你。」

「別管我,忙你的去吧,我再睡一會兒就起來。」夏欣的聲音比平日沙啞很多,鼻音還挺重。

「亞洛迪」沒那麼好打發,看不到夏欣現在是什麼狀況,讓他怎麼放心得下。

「你到底怎麼了,讓我進來看看。我要進來了!」知道夏欣肯定是裹得嚴嚴實實地躺在床上,他徑自推開她的房門走進去,站在床沿俯身察看夏欣,「你怎麼了?」

夏欣的臉上散布一片異于平日的潮紅,嘴唇龜裂,有幾處隱約帶點血絲。「我沒事。」夏欣勉強睜開惺忪的眼楮,無精打采地應答。

她的喉嚨就像被誰放在太陽底下曝曬過,干得連半滴水分都沒有,就算一聲不吭都很辛苦,更別提說話了。她實在懶得跟「亞洛迪」解釋太多。敷衍地答了他一句,夏欣合上雙眼,不再理「亞洛迪」。

「亞洛迪」伸手模模夏欣的額頭——很燙!她果然感冒了!輕輕推推夏欣,「小欣,起來換件衣服,我跟你去醫院看醫生。」

「我沒事。你先讓我睡一會。」夏欣翻過身去,背對著「亞洛迪」,擺明不想再理會他。她只想大睡一覺。

「小欣,你這樣還叫沒事?生病不看醫生怎麼行。我們去看完醫生,你再睡個天昏地暗我也不管你。」

夏欣這才又再清醒一點。唉,這個男人有時候很好說話,有時候卻固執得像頭牛。看來不跟他說清楚,他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無可奈何地跟「亞洛迪」解釋︰「有些人平時不生病,生起病來就轟裹烈烈。有些人一年到頭都生病,不過都是小毛病,病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屬于不生大病生小病的那種人,平均兩星期感冒一次。只要多喝水,睡上一覺就沒事了。我要睡了,別吵我。」

夏欣拉過被子蒙住頭,管她這種行徑有沒有禮貌!她全身軟綿綿的,像被催眠了,身上各個器官已經進入睡眠狀態,實在不想管別的。

「唉,其實感冒也不算什麼大問題,你不看也罷了。只是我這兩天嗓子癢癢的.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本來想趁這個機會看一看醫生的……」「亞洛迪」自言自語,聲音大得即使夏欣捂住耳朵也能听得清清楚楚。說完,他還用力咳嗽兩下。

不出他所料,夏欣消化完他的話,還不到一分鐘,馬上從被窩里探出頭來,睜開雙眼上下巡視他。「你的嗓子不舒服?你說的是真的嗎?」

「你不會以為我有沒病裝病的愛好吧?」「亞洛迪」端著一臉不容別人冤枉他的嚴肅表情。

「先前不見你提過呀?」夏欣在努力思考他說的話的可信度。對于即將要參加歌劇演出的男士角來講,嗓子就是第二生命,不可不注重。可是,「亞洛迪」現在未免咳得太突兀了吧。她平時成天和他混在一起,都沒有听到他的咳嗽聲。

「亞洛迪」「滿不在乎」地聳聳肩,「可能因為唱得太多的關系,聲帶有點磨損吧!我覺得應該可以撐到上演那天,不想小題大做。再說,我在這里人生地不熟,不知道醫院在哪里,想看醫生也看不了。」

夏欣在心里暗暗嘆了一口氣。不管「亞洛迪」說的是真還是假,自己還是跟他去一趟醫院比較放心。沒事給他的嗓子做做健康檢查也好。

唉,醫院可是她最討厭去的地方。

睡神斯拉芙一定又在拉她的眼皮,她睜不開眼楮。讓她再睡一下下,哪怕是兩秒鐘也好……不行,不能睡,「亞洛迪」在等她呢……

「我出去讓你換衣服,不要又睡了!」「亞洛迪」實在不放心她,她的睡品不是普通的糟糕,更別提她現在滿臉睡意。

「亞洛迪」轉身向門口走去,又警告地丟下一句話,「三十秒以後你還出不來,我就進去幫你換衣服!」

罷坐起來的夏欣聞言,抱起枕頭朝「亞洛迪」砸過去。「亞洛迪」早有防備,在枕頭就要吻到他的背脊時,敏捷地閃到門外,帶上房門。

他早就熟悉夏欣的伎倆,夏欣想賴床也不行。

「Ready?go——」「亞洛迪」在門外一板一眼地大聲數起來,「一,二,三,四,五……」

他居然來真的!

夏欣連忙跳下床找衣服穿。真是的,他以為是新兵的訓練啊?幾十秒內怎麼可能穿好衣服嘛?天哪,他剛才說給她多少秒來著?

夏欣邊手忙腳亂地套衣服邊大聲嚷嚷︰「我真的起來了,不要數這麼快啦——」

「亞洛迪」充耳未聞,繼續按原有的節拍數數,「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糟糕!她才把上衣套進脖子。怎麼袖子仿佛突然變窄了?那麼難穿進去!

「吁——」夏欣好不容易把一只手鑽進袖子里,輪到另一只手了。咦,另外一只袖子在哪里?夏欣把衣服轉來轉去都找不到平空消失的袖子,急得大喊救命。

「亞洛迪」在門外听到她忙不迭地大聲抗議,幾乎要笑出聲來。用這種方法近乎無賴,卻是讓小欣起床的最好的方法。平時小欣非要他叫上好幾次才肯起床。

「二十九過一,二十九過二,二十九過三……」「亞洛迪」還算有點良心,不至于立刻破門而入!

夏欣長舒了口氣,放慢速度,不再拿著衣服亂套一氣。

奇怪!另一只袖子到底跑到哪里去了,昨天晚上穿的時候還在呀。她確定自己沒有夢游的習慣,不可能半夜起來把袖子給剪了的。

無計可施之余,夏欣只好把上衣月兌下來重新穿上。月兌下來以後夏欣才發現,原來她要找的袖子跑到衣領外面,變成領帶了,難怪她遍尋不著。

害她忙的!

夏欣連忙將衣袖拉出來,重新套回身上。等她穿好衣服,「亞洛迪」已經在門外數到二十九過一百九十。

哪有人會這樣子數數的!「亞洛迪」分明在嚇唬她!夏欣干脆對著鏡子整理好儀容,才開門走出去。不過,她也不敢在室內逗留太久。

「我再听你數數才是傻瓜呢!」她對門外的「亞洛迪」做了個鬼臉。

*-*-*

「亞洛迪」和夏欣去到醫院大廳掛了號,「亞洛迪」堅持讓夏欣先看醫生。

「我太久沒進過醫院,很不習慣。我需要點時間做心理準備。」「亞洛迪」說出他的理由。

「沒有人喜歡來醫院。」「亞洛迪」說得似乎合情合理。夏欣也就由他去了。

他們沿途問了幾個醫護人員,兜兜轉轉好不容易才在另外一幢大樓四樓找到診室。診室很大,里面只有一位二十來歲的女醫生在坐診。給病人休息的長椅上有七八個病人模樣的人坐著。他們兩人坐在長椅後面排隊。

坐了一會兒,夏欣想到「亞洛迪」該做的心理準備理應做完了。再坐下去就有陪她的嫌疑。他又不是感冒,陪她呆在這個診室于嗎?反正,他不懂醫理,在旁邊也幫不上忙,無謂浪費他的時間呀。

她附在他的耳邊低聲讓他走,「你先去咽喉科看醫生吧!你看完可能我也看完了,剛好一塊取藥回家。」

「還沒有輪到你,你陪我一塊去吧。」「亞洛迪」走出去,立在走廊等她。

他該不會像小男孩一樣,看到大白褂就害怕吧?夏欣心中為這個認知暗笑,還是跟著「亞洛迪」躡手躡腳地走出診室。對了,得跟醫生打個招呼!不然,隨意進出太沒禮貌了。夏欣回頭想跟醫生說一聲,不料,醫生正忙著給病人看病,根本沒空理會她,跟醫生打招呼反而會干擾到醫生看病。反正他們的位置恰好靠近大門,出去也不會有人留意到。夏欣出來以後,「亞洛迪」竟朝隔壁的診室走去。

「怎麼了?不是去看咽喉科嗎?隔壁不是咽喉科啊。」夏欣疑惑不解。

「亞洛迪」解釋自己的意圖給她听,「我不放心讓那個醫生給你看病,另外再找個醫生吧。」

不用他解釋,夏欣也明白他為什麼說剛才那個醫生不好。剛才在診室里也看到了,那個醫生根本不仔細看病人,只問病人有什麼癥狀。古代的名醫還講究「望聞問切」呢!有時候病人才講了一半病情,醫生已經鬼畫符地寫好藥方了。夏欣真懷疑醫生知不知道病人是男是女。她以為她是神醫再世啊?如果光是听就能夠治病,還要醫生大老遠地跑來上班干什麼,在家听電話就可以為病人解除病痛之苦了。要不,用電腦看病也行。電腦打出的藥方整整齊齊的,比醫生手寫的好看多了。

謗據有關方面統計,醫生最可能成為書法家。調查顯示,大部分醫生的字都寫得龍飛風舞,充滿個性,欣賞功能大于識別功能,極可能獨立成一個流派。剛才那個醫生的字草成那樣子,天知道抓藥時藥房的人會不會看錯字,抓錯藥咧?

「亞洛迪」和夏欣再三權衡,最終找到一個比較能信賴的醫生為夏欣看病。而「亞洛迪」在夏欣的催促下,答應出去看「咽喉科」。

出了診室,「亞洛迪」徑自走到販報機前,投入兩枚硬幣,拿了一份報紙,走到無人的小陽台上瀏覽。

還好,報紙上只有亞洛迪主演的新片介紹和大幅劇照,沒有提到他別的活動。雖然報紙上的小道消息多如牛毛,如果亞洛迪剛好在他們演出的同一時間有活動,必將會對劇團的演出造成影響。

「亞洛迪」回到診室,看到夏欣正端坐在醫生的辦公桌前,等醫生開藥單。

夏欣見他走過來,顧不得場合不對,迫不及待地問「亞洛迪」看病的結果。「醫生怎麼說?」

「他說我有點上火,只要多喝白開水,注意吃點涼性的東西,沒什麼大問題。」

夏欣的目光從「亞洛迪」的左手移到右手,又從他的右手移到左手。「沒開藥方嗎」?」

「沒有。他讓我回去時在街邊喝兩杯涼茶就好。」剛才夏欣掛號時,念念不忘要給他掛張咽喉科的。他趁夏欣不注意,轉手將掛號單送給一位扁桃腺發炎的患者了。

「連潤喉片也沒開?太不符合醫院的作風了。」夏欣月兌口而出,忘了自己是站在誰的地頭上。她曾經看過報道醫院收費的電視節目,至今還記憶尤新。

幾間大醫院的負責人接受節目主持人采訪時,坦言藥費是醫院主要收入來源,所以醫院藥費一直居高不下。節目主持人在采訪調查中發現,有多家醫院的醫生開藥不但可以拿到廠方的回扣,醫生的工資及獎金的高低也全賴病人交的藥費——醫生的收入按病人交納藥費的百分之幾折算。

在這種環境下,有些無德的醫生會多開些用不上的藥給病人,即使是用得上的藥,也挑貴的開——如果有兩種藥,療效幾乎相同,價格相差很遠,醫生開的往往是貴的那種藥。

節目中還報道了一位病人狀告醫生害他蒙受經濟損失的事件︰他懷疑自己感染了艾滋病,特意來醫院檢查。化驗結果還沒出來,醫生給他開了六七百塊錢的藥。他得知自己沒有患上艾滋病,也不是病毒攜帶者後,非常氣憤,要向醫院「討個說法」。可笑的是,開藥的醫生在電視台的攝像機面前還振振有辭地說他開的藥吃下去不會對身體造成傷害,沒病吃了也沒關系。

來醫院看病,你不開點藥,病人會說醫生沒本事,下次不來看病。夏欣感到非常慶幸︰幸好!他們來的這間醫院沒這種壞風氣!

她看到給自己看病的醫生寫好藥方,拿起來準備遞給她,她趕緊伸手去拿。

不料,那醫生听了她和「亞洛迪」的談話後,手在空中劃了個圓弧,迅速收回遞出去的處方單。她把處方單放在辦公桌上,用比剛才寫的字小幾號的字執筆在下方空白處一口氣添了好幾種藥名。

……不是吧?夏欣暗暗叫苦,懊惱得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老頑童周伯通講得沒錯,真的是「東西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講」。不知道醫生後來添加的這些藥要多花她多少錢咧?!

她真的有點懷疑——這位醫生的耳力有那麼好嗎?剛才有位患者取了藥後折了回來,詢問服用時間、次數和有什麼東西是不該吃的時,走到醫生跟前,一連問了好幾次醫生才听到,還不緊不慢地回答。況且現在診室里比較吵,有夾雜笑聲的交談聲,有小孩的哭鬧聲,有食品袋的響聲(小孩子在吃零食),有咳嗽聲……她和「亞洛迪」用近乎唇語的音量講,醫生怎麼還能听得清清楚楚的?

唉,或者醫生是忘了開那幾種藥,後來突然想起來才又加上去。就當是這樣了,這樣想能讓人舒服點兒。

可是多吃藥能夠代替運動嗎?醫生說她是因為缺乏運動,抵抗能力下降才會感冒連連,讓她注意多加鍛煉。

雪上加霜的是,「亞洛迪」听到醫生讓她多加鍛煉的話,出了診室後,不容置辯地丟下一句︰「我們明天早上去跑步。」

難道「亞洛迪」不覺得他自己太雞婆了嗎?醫生讓她去跑步又不是要他跑,和他有什麼關系呢!要不是路上只有她和他兩個人,夏欣還以為「亞洛迪」在和別人說話呢。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最討厭運動。讓她下定決心天天去跑步,還不如讓她從十樓跳下來算了。

「是你去,不是我們去。」夏欣馬上表明態度,矯正「亞洛迪」錯誤的語法。

「沒錯,是我去,你也去,我們都去。」

「亞洛迪」跟她打哈哈。

如果她那麼容易被蒙混過去,就不叫夏欣了!

「你不要擅自替我作主張哦,我是說什麼都不會去的。我以前胖得像個豬頭三似的,和曉暢逛街時,我看中好幾件衣服想試穿,店主都說要是曉暢想試穿,可以,要是我要試穿,免了。那些店主在我身上打量的目光使我大受刺激,我下定決心跑步減肥。跑了一個星期,實在受不了,放棄了。女人都是愛漂亮的,可以漂亮點吶,誰不願意?跑步可以讓我變漂亮我都懶得跑,現在你居然讓我去跑步?清楚夏欣的名言嗎?與其痛苦地活著,不如快樂地死去。」

她是絕對不會妥協的。她不去跑步,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如果你真的那麼堅持的話,我們就不跑了。雖然醫生跟我講,我得多加鍛煉,增強體質,喉嚨才不會常常發炎。」

「鬼扯!你不是說醫生說你上火嗎?和鍛煉有什麼聯系?」

「怎麼沒聯系?人的身體不會永遠處于最佳狀態,鍛煉能夠增強體質,喉嚨不是不會輕易發炎嗎?」他說得不是沒道理。

「那你應該听從醫生的建議,天天去跑步呀!你干嗎向我看齊呀,我死你也跟著死哦?這麼大的人,難道還需要陪跑嗎?」夏欣粗聲打斷他的話。

他喉嚨發炎登不了台她都沒那麼氣。她是氣他怎麼好的不學,倒學壞的。他自己的身體他不愛惜,誰來愛惜他?他自己願意鍛煉,他去跑不就成了嗎?因為她不去,他就不去了?什麼鬼道理嘛?

「一個人跑步太沒意思。」他無視她的氣急敗壞。

「跑步不是看電影,要人陪有什麼意思。即使我陪你去,不能邊跑邊說話,去了和沒去也沒什麼不同。你自己去就好了。」

「經你這麼說,我覺得跑步更沒意思。我們還是不去的好。」

「反正,你要我陪你去就是了。如果有不出汗、不累人的運動我就去。」夏欣沒好氣地說。

她這樣講好像很奇怪,會給人運動過量導致恐懼的心理的感覺。實際上,無論是打乒乓球、羽毛球、慢跑、打太極拳、做健美操……不停地重復差不多的動作,即使不是劇烈的運動,久了身體同樣會發熱出汗。

她討厭出汗,全身粘乎乎的,皮膚還有刺痛的感覺。

「因為沒有不出汗、不累人的運動,所以我們都不去運動了。」他近乎無賴地說。

「別太分哦!反正,你是一定要把我拖下水是不是?」夏欣雙手叉腰,氣呼呼地說,氣自己被他盯得死死的。

他伸出食指對她搖了搖,「不,我不會強行拖你下水,因為你不會游泳。我很民主,你不想跑步我絕對不勉強。」

「是,我願意!我非常想去跑步,你是知道的……」她瞪著他,加重「願意」兩個字的讀音。「如果你確定明天早上跑步的話,勞駕你叫醒我同去,OK?」

「沒問題。」他的嘴角揚了起來。

見鬼了,怎麼在這種情形下,她仍然覺得他的笑容可以攝人心魂?

*-*-*

次日早上,夏欣的感冒在「亞洛迪」雞婆式的照料下已經好了七八成了。她乖乖地遵守約定,換上運動裝束,和「亞洛迪」出門去跑步。

「先做準備運動。」「亞洛迪」說。

「跑步就跑步,干嗎弄得那麼復雜,慢慢跑開自然會放松。」夏欣持反對意見。她想早點跑完好回去。

她真有經濟頭腦!連多動一下都不肯!「亞洛迪」心想,不做準備運動容易受傷,他不會答應。

「你不做準備運動我不和你跑。」「亞洛迪」徑自舒展身體做準備運動。

什麼嘛!他簡直是在炫耀他的運動員體魄!他怎麼有辦法把準備運動做得這麼優美!充滿力度和陽剛之氣。夏欣沒好氣地瞪著眼前這個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男人。

可恨的是,只要是他堅持的事,最後必定會如他的願。他在做準備運動,她難道扔下他就跑。與其立在旁邊看他做,不如自己也做點準備運動吧。

做完準備運動,兩人開始跑了。「亞洛迪」故意放慢腳步,保持落後她一步的距離,觀察她跑步的速度,以調整自己的步伐,配合她的速度。

她頭一天跑步,運動量不適宜太大,循序漸進比較好。跑了一小段路後,他稍微加快步伐,和她並排小跑。

她知道他人高腳長,要他以這種蝸牛爬行的速度跑肯定如同隔靴搔癢——不痛不癢。她不想拖累他,見他加快步伐,她跟著加速前進。他見她忽然跑快了,以為她起初是熱身運動,現在才以她可以接受的速度跑。他隨即邁開步子提升速度。

他怎麼又跑快一點了!夏欣不想變成被人拖著走的尾巴,只好努力再跑快一點兒。

「亞洛迪」思忖︰大概因為她越跑越輕松,所以才加快速度吧。看來他還要把步伐邁寬一點!

「亞洛迪」的速度稍微提高。夏欣以為他受不了這個速度。也難怪,讓兔子用烏龜的速度跑,能不辛苦嗎?她咬緊牙關,抬高腳步,用力擺臂,盡力加快速度。

不料,他隨之又提速!

兩人互相「遷就」的結果是,夏欣見「亞洛迪」加快速度,她跟著提速;「亞洛迪」見夏欣加速,他又隨之加快速度。兩人越跑越快。

夏欣支持不住.最後干脆氣喘吁吁地停下來。「我沒氣了,今天也跑夠了。不如我在這兒等你,你自己再去跑一圈,我們倆今天的任務算完成了。」

「運動不在于運動時間的長短,在于次數的多少。我們只要有做運動就好。不如回去,明天再跑。」「亞洛迪」也停下來,體貼地為夏欣擦汗。她的臉本來白里透紅,現在運動使紅暈在她的臉上蕩漾開來,使她看上去更加亮麗動人。

呀,他的動作太親密了!她不好意思讓他擦汗,偏過頭自己動手。幸好,她每次跑完步臉蛋都是紅通通的,他應該看不出她因為他的動作而臉紅吧?哦,她的呼吸是因為運動才變得紊亂,不是因為他自然而然的舉止!

「明天你可以跑慢一點,我用什麼速度跑都無所謂。」

「先生,我還不是見你跑快了我才跟著跑快的。」

「而我以為你想跑快一點,所以跟著提速!」

語畢,兩人相視而笑。

「我們散步回去吧。明天再慢慢跑。」夏欣說。

原來早上出來走動感覺真的很不錯!空氣清新濕潤,沒有漫天的塵囂充斥你的感觀。樹葉經過晨霧的擦拭,變得綠油油的,賞心悅目,有些葉子上還流動著晶瑩的露珠。偶爾听到幾聲細碎而悅耳的鳥語,夏欣才想起自己已經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听過鳥鳴了。

置身其中,誰的心情都會不由自主地輕松起來。

夏欣有點慶幸自己當初肯出來跑步了。

應該感謝偶爾會很「鴨霸」的「亞洛迪」,沒有他的堅持,她不會做出晨練的決定。

「亞洛迪」放慢了腳步,「聞到什麼氣味沒有?」

「有,很特別的香味。」夏欣忍不住再深深吸了幾口氣。

她循香而行,發現香氣是從不遠處的兩棵大樹上發出來的。它們的外表平凡無奇,但卻有獨一無二讓人難以忘懷的香味。香氣乍濃猶淡,如細水長流,在空氣中自由播灑著令人心曠神怡的種子。

「太棒了!如果不是親身體會,很難想象世界上居然有這麼美妙的香味!如果能有廠家用它制成香水多好,這就是幸福的味道啊!雖然我從來不使用香水,真有這種香水問世,縮衣節食我也要買一瓶。」

「會有這麼一天的。」他篤定地告訴她。

「你怎麼知道?」

「你不是說它是幸福的味道嗎?既然是幸福的味道,當然會有很多人追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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