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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軍師 第二章

「好了,應該夠遠了!」

弦月嬌喘吁吁,不斷回頭探看有無追兵,待確認後面確實不見人影後,才敢放心的停下腳步,稍作休息。

「好險,沒有半個人追上來。」弦月舉起衣袖輕輕拭干額頭上的香汗。

「請問……你……你是不是可以放手一下?」不斷大口喘氣、斷斷續續又帶點膽怯的聲音從弦月背後傳來。

此時的弦月才發現那盜賊將她攬在懷中,並且緊緊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

弦月的眼楮睜大。

「不要臉!」

男子的臉上火辣辣的印著一巴掌。

「好痛好痛!」他一會兒撫著自己的臉,一會兒揉著自己的手。

「混賬東西,你能天借的膽子!竟然敢偷模我的手!」她的食指直戳向他的鼻頭。

「慢點、慢點,別太沖動,有話好好說!」面對弦月咄咄逼人的氣勢,他只能快步後退,腦袋拼命往後仰,以保護自己英挺的美鼻。

「誰準許你模我的手!也不秤秤自己的斤兩,不知天高地厚!」想到自己尊貴的玉手被一名無恥的盜賊握住,她心頭的怒氣開始翻滾。

「到底是誰捉誰的手啊!」男子揉著被她捉痛的手,心中百般委屈卻不敢當場抗議。

「你在喃咕什麼!有事情想說,不會說大聲一點!」想想理虧的人似乎是自己,然而弦月一向不會認錯。

「沒有、沒有!一點事也沒有!」想到她的「鐵掌」,他還是乖乖換上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弦月一股氣提到喉頭,小嘴向上嘟得老高。

「我什麼也沒說……」他慌慌張張雙手亂揮亂搖。

「哎喲!」弦月突然叫了一聲。

「現在是什麼情況?」她一下子生氣,一下子哭喪著臉,變化多端的表情讓他一方面看得津津有味,一方面又深怕惹惱她。

「跟我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樣,我根本被騙了嘛。」此刻的弦月顯得百般委屈。

「喂喂喂,你把我捉走,又抱怨被騙,到底誰才是受害者啊!」

他無奈的說,然而,他不抱怨還好,才略有不滿就引爆弦月的怒氣。

「你還敢講!」

「我——」

「你實在太差勁了,堂堂一個大頭目原來是癟三,連綁架都綁不到人,居然敢出來闖江湖!」理想與現實差距太大讓弦月氣怒。

「首先,我不是頭目。」對方舉起食指。

「推拖之辭!我明明看到你在發號施令。」

「錯,我只是幫他們出出主意而已。」男子聳聳肩。

「出主意?」

「答對了。」

「哦,原來你是‘軍師’。」

「嗯,可以這麼說。」

「哼,沒用的軍師!」弦月同樣不屑。

「喂喂喂,翻遍古今律法,哪一條規定軍師一定要懂得如何綁架?」

「可是……綁架是基本功,莫非你不知道?」乍見軟豆腐變硬如石板,她變得有點退縮。

「真稀奇,我倒是頭一回听到。」他聳聳肩,嘴角似笑非笑的上揚一下。

「只能怪你自己孤陋寡聞,怨得了誰。」

「算了、算了,懶得跟你吵,我走啦!」男子見弦月的火氣一打就熄,不忍心再逼迫她,擺擺手便往林中走去。

「等等!」她驚慌的追上前。

「有事嗎?無辜的受害者。」他好整以暇的盯若弦月看,不忘調侃她一下。

「你要去哪里?「對方從容的態度再度勾出她的怒意。

「怎麼才轉眼間,你又生氣了?」他滿頭霧水。

「我只是想知道你下一步的行動。」乍見他要離開,弦月心中產生一種失落感,好強的她選擇以發怒取代心慌。

「你管不著!」

「問一下沒關系吧。」

「當然無所謂,你可以盡量問,但我不想說。」

「小氣盜賊軍師!」

「懶得理你。」他持續前進.無意斗嘴。

「等等,是英雄好漢,就報上名號!」她索性端出江湖口吻。

他彎著腰幾乎要笑岔氣,直捶著自己的胸膛,他看弦月涉世未深的模樣,卻硬是要裝出老江湖的口吻,實在很不協調。

「快報上名號,日後大家或許能互相照應。」絕不示弱是弦月的鐵則。

「互相照應?」

他非常努力想忍住狂笑,嘴角直抽搐著。

「對……對啊,以後行走江湖或許派得上用場。」話既然說出口,不論對錯,就是要堅持到底,是她的另一條鐵則。

「哈哈哈……」他終于忍不住一手抱住骯部,一手扶著樹干,不顧一切的狂笑。

「你……大膽!住口!你笑什麼!」

「天啊!我簡直不敢相信居然會遇上這種荒唐事!」

「只是問名字而已,有必要笑得那麼夸張嗎?」

「哈,老天爺啊,你在懲罰我荒廢‘正事’嗎?」

「我……只是……」一股挫敗感狠狠擊中弦月的胸口,她眼眶一紅,淚水隱隱浮現。

「嗯,別哭,是我自己太大驚小敝。」弦月逞強的可憐模樣,讓他心里騷動著,察覺自己似乎笑得太過火了。

「我才沒有哭呢!」弦月擦掉眼角的淚珠,吸吸鼻子回復鎮定。

「江湖上的基本規矩是問別人名號前,得先報上自己的名號。」他將口氣放軟,很配合的「玩」起江湖游戲。

「我……我叫弦月。」

「我姓吳,名子規。」

「吳……子規?」

「對。」

「子……規?」她疑惑的眯起眼楮,想再確認一遍。

「沒錯!」若不是這個名字跟隨他近三十年,瞧她懷疑的眼神,他差點也懷疑起來。

「子……規……」

弦月張大雙眼直勾勾的盯著他,眸中反映出他的臉孔,如此專注的視線似乎要將他穿透。

吳子規被瞧得不知所措,心里那肢騷動再度不安分起來。

莫非她對他……

「哈哈哈……」

突然,弦月爆笑出聲,抱著肚子蹲到地上。

風水輪流轉,轉得還真快,剛才吳子規笑得前俯後仰,現在換她笑他了。

「好怪哦,什麼樣的怪人會叫自己杜鵑?杜鵑鳥?哈……」

「我叫子規。」

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沒料到會被恥笑。

「子規明明就是杜鵑嘛!」

她笑得眼淚滾落細女敕的臉頰。

「你……」他的怒氣快速攀升。

「等等!」她突然舉手止住笑,表情變得嚴肅。

「怎麼,你想到什麼了嗎?」他警覺自己的秘密有被拆穿的危機。

「你叫吳子規。」她的腦袋開始動起來。

「是啊……」糟糕!早知道就編一個假名。

「子規是杜鵑,又叫吳杜鵑。」弦月眼中浮起一抹惡意。

「這是哪門子的推論法?」他的臉上青白交錯。

「杜鵑又是一種鳥,所以你也可以稱做‘吳鳥’。」

「吳……鳥……」他的臉色更難看了。

「吳鳥?無鳥!炳哈哈,無鳥,沒有……」她再度狂笑起來。

「無……」

依書中解釋,子規確實為杜鵑,然而,因為他「地位」特殊,從來沒人敢在他面前嚼舌根,久而久之,他便忽略了這件糗事,沒料到,現在居然被一個乳臭未干的小丫頭拿來取笑。

「真是受不了,我的肚子笑得好痛,你父母實在有趣到極點,什麼名字不好取,偏偏選中一個‘鳥’名,哈哈哈……」她愈笑愈無法自制。

「好男不與女斗,我不想做無意義的口舌之爭,我走了!」他不想再理她,轉身就走。

「喂,等等!」

吳子規自顧自的往前走,沒理會弦月,他走兩步,弦月也跟著走兩步,他左轉,她跟著左轉,他快、她快,他慢、她慢,反正弦月就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吳子規後面,像影子纏住他。

「你干嘛跟著我!」被譏笑自己的人跟著,絕不是件愉悅的事。

「臭美,我才沒有跟著你呢!踫巧同路而已。」弦月眼神左右飄忽,裝作無辜。

當初臨時起意,只策劃逃走,至于逃走之後的打算,自己毫無頭緒,看到這只杜鵑一副識途老「鳥」的樣子,自然而然想先跟在後頭,再思考下一步,但她表面上依舊要擺好架子。

「是嗎?」吳子規把弦月上上下下瞧個透,心里明白她是無所適從。

「那當然。」

「難不成你不知道走出樹林的路?」

吳子規自以為體貼,不料踫著弦月的痛處,她生平最怕別人瞧不起她。

「我當然知道走出去的方法,我們只是剛好走同一條路而已。」

「哦……」

「話又說回來,你是軍師,理所當然是你提主意,不是嗎?」她腦袋一轉,想到一個推拖之辭。

「可惜啊,有個人一直在嫌我,卻又要我提主意。」

「原來你這麼小心眼,不然我先走。」心事被說中,她拉不下臉來繼續跟,只好賭氣自己亂走。

吳子規無奈的搖搖頭,想不理她,卻又覺得她是自己的責任。

等等,為什麼她會變成自己的責任,這種情緒有點似曾相識,他曾在何時有過這種感覺,好像是一個很遙遠的記憶,明明自己是受害者……可是,卻感覺責任在自己身上……

看她在交叉路口,無助地四下張望,一副拿不定主意的模樣,他實在感到不忍心。

丟下她?不行,辦不到!

思前想後,吳子規決定至少先帶她走出樹林,便朝右手邊的路走過去。

「往這邊走……」

「不準走在我前面!我自己知道要走哪一條。」她小跑兩步,沖到前面。

「你知道嗎?」

「知道什麼?」

「在樹林里,常有獵人放置捕捉野獸的獸夾……」他故意慢慢的說,提高話里的懸疑性。

「獸夾……」

弦月的步伐隨著警語慢下來。

「是啊,我曾經在樹林里看過,獸夾很大一個,大概這麼大!」他張開雙手,比畫一下。

模清弦月死鴨子嘴硬的個性後,吳子規逐漸找到和她應對的方法,正面沖突討不了好,他選擇以柔克剛。

「多大……」

她壓不下好奇心,偷偷回頭看一下。

吳子規正巧迎向弦月的臉,好一雙清澈透明的眼楮,總是流露著惹人憐愛的稚女敕,有點似曾相識。

弦月在他的注視下,不知所措,連忙轉回頭。

「真是有夠小,我看過的獸夾有洗澡桶大呢!」她的心跳加速,臉頰發燙。

「你知道為什麼我會發現那個獸夾嗎?」他回過神繼續編故事。

「我才沒興趣知道呢!」她嘴巴說不,耳朵卻專心听著。

「說來真巧,那天我走進樹林,才走沒兩步,就听到熊的吼聲,我循著聲音走啊走,終于被我發現了。」

「發現什麼?」她的情緒不自覺被帶動,急急轉頭追問。

「我以為你沒興趣听呢!」

「我本來就不屑知道!」心事再被說中,她感到很不是滋味。

「後來我找到那只熊,原來它的腳被獸夾夾住,發出淒厲的吼叫聲。」

或許是吳子規猙獰的表情及聲音過于生動,弦月听得臉色發白。

「那只熊啊,足足有三個人高,熊腳就像大樹一樣粗。你看,就像那一棵!」

「啊!」

吳子規突如其來的大叫一聲,弦月一驚,尖叫著沖進他懷里。

「別怕,只是一棵樹而已。」吳子規心疼的拍拍她的肩膀,考虎著不再嚇她。

「我只是開心亂叫,翻遍古今律法,哪一條規定開心不能吼叫?」她推開吳子規,不只迅速否認,而且反應靈敏的搬出他之前的話砸他的腳。

「尖銳的獸夾刺入熊腳,那只熊拼命哀號,肉被撕掉一大塊,白色的骨頭露出一大截,紅色的血水流滿地……」見她不領情,他索性再繪聲繪影。

「我……我才不怕呢!」

「前面的樹葉很多,很適合做獸夾的隱藏處。」他指著前方不遠處。

尾音未結束,弦月利落的一個後空翻,輕巧越過吳子規,落在他身後。

「真是好身手,請請請,你先走吧!」他鼓掌,恭敬的讓出路,彎腰示意弦月走在前面。

「不……必,你走在前面。」她雙手負在身後,裝得一派悠閑。

「為什麼?」

他假意好心關切。

「你是軍師,當然你走前面。」

「有這種規矩嗎?」

「听清楚,我現在命令你走在前面,不準有任何疑問!不然我打爆你的杜鵑頭!」弦月惱羞成怒的喊道。

「遵命、遵命!」

識時務者為俊杰,當真惹怒她,自己也不好過,反正目的達成,就要適時收手。

吳子規走到前方,弦月跟在後頭。

「你要知道,我是相信你身為軍師的判斷,才願意走這一條的。」

「多謝信任。」

「你要明白,我身懷十八般武藝,我可不是怕獸夾,只是不想走在前面而已……」

兩人一前一後,弦月怕被吳子規看輕,驕傲的抬高下巴,補充說明。

「是的,我很清楚。」

他逸出一聲輕笑。

「以我的武功,來十個人個獸夾都沒問題。」

「那當然,你有十八般武藝。」第十九個就不行了。吳子規在心里說著,笑容加大。

「所以我一點也不怕。」她拼命抬頭挺胸往前走,只是仍然走在吳子規身後。

「我了解。」

「了解就了解,笑什麼!」

她終于忍不住發出怒吼。

「好,我不笑,我不笑。」

「騙人,你明明還在笑!」她從側邊一瞧,發現他的臉頰在抖動,而且動得很夸張。

「不笑了、不笑了。」

「臭杜鵑、爛杜鵑!」火氣一來,她握起小拳頭朝吳子規頭上一陣亂打。

「謀殺啊!」吳子規抱頭亂竄。

「窩囊廢!」

「別打我的頭,會變笨的!」

「你本來就是笨盜賊!還是個笨軍師!」弦月繼續追打。

「救命啊!」

「不準喊救命!」

「饒過我吧!」

「不準討饒!」

吳子規抱著頭左逃右閃,弦月舉起粉拳跟在後面喊打,追來跑去就像在嬉鬧,兩人臉上都不自覺的掛著笑意。

「小兩口打情罵俏,該結束了吧?」一陣陰冷的聲音從樹林中傳來。

「誰!」弦月警覺的迅速回頭,注意到樹叢里有道逼人的寒光正直直的對準她。

吳子規的表情跟著沉下來,同樣看向冰冷聲音的出處。

「哼!」樹叢里傳出不屑的聲音,樹枝窸窸窣窣,好似有道黑影在移動。

「鬼鬼祟祟做什麼?快出來!」她擺好招式等待來人。

一個身著青色長袍,手持長劍的人從樹叢里緩緩走出來。

「躲什麼躲?見不得人嗎?」對方陰惻惻的模樣,弦月一見便沒好感。

「哼!」他仍以哼聲回應。

「這個人……」吳子規盯著對方直瞧,愈看心中愈不安,「他會是‘他’嗎?」

「是誰啊?」弦月听吳子規在喃喃自語,忍不住靠近他。

「識相的話,乖乖交出項上人頭。」冷冰冰的聲音,配合冷冰冰的眼神,跟前的人除了嘴巴在動之外,渾身上下感覺不到一絲生氣。

「你以為你是誰啊?」他的回答激起弦月的不滿,想她公主的身份,誰敢威脅她。

「段絕!」男人簡潔冰冷的回應。

「糟糕,果真是他!」吳子規原本的擔心得到印證。

「到底是誰?」弦月不耐煩的跺著腳。

「他是有名的殺手,段絕並非本名。」吳子規雖然鎮定的解釋,但心中已慌亂無比。

「本名是什麼?為什麼會改名段絕?」

「他的本名已經無人知曉,段絕是江湖中人給他起的名字,取其‘恩斷義絕’的含意。」

「恩斷義絕?」

「嗯,只要付錢,不論是誰,他都會殺,而且從未失手過。」

「真的?假的?」

「是真的。」弦月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樣讓吳子規著急。

「真的就真的,干嘛怕到發抖?」弦月從未接觸過殺手,心里的興奮大于害怕。

「他的名字等于死亡。」

「算你有點見識。」

段絕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未戰先敗,真沒出息。」弦月搖搖頭,對吳子規的印象跌落谷底。

「他真的很厲害,非常不好對付。」

「既然你是軍師,有沒有想到什麼好主意,可以對付他?」

「有。」吳子規反應極快。

「快說!」弦月感到無比興奮。

「跑!」

「什麼!」心中的興奮被錯愕取代。

「快點跑,就是我的主意。」

「原來你是個沒出息的軍師,難怪叫吳‘鳥’。」

「你快點走。」非常時刻,吳子規無暇理會弦月的嘲笑,只擔心她的安危。

「走?我不要。」弦月嘟起嘴巴,像個賭氣的小孩,不肯先離開。

「你快走,我先擋一陣。」

吳子規站到弦月前頭,握起拳頭對準段絕,但段絕只是冷笑一聲。

「拜托,你不過幾兩重,沒兩三下就會被解決得一干二淨。」她嘆口氣,搖搖頭,吳子規的斤兩她再清楚不過。

「這……」這句實話完全不給吳子規留任何顏面。

「要走,你自己走!未戰先敗不是我的作風。」」性命要緊,管什麼作風不作風。」

「我偏要留下來會一會他,如果你害怕,就自己先走。」

「不行,我不能丟下你一個人!听我的話快點走,段絕真的是個危險分子!」吳子規激動的捉起弦月的手。

「他當真很厲害嗎?」他緊張的情緒終于透過雙手傳達給弦月,弦月感動之余,不禁想到自己的手是第二次被他握住。

「我知道你武功高強,但是段絕不是好惹的人物,否則我不會拼命催你走。」他愈說愈著急,手也愈握愈緊。

他在關心她!弦月仔細盯著眼前的男人。

他雖然武功不濟,但緊要關頭,卻把她的安危擺在第一位,好,就這樣辦!

「你快走!」弦月突然伸手拉住吳子規的腰帶,手上運勁一拉一推,把他丟向半安中,幫助他月兌離危險地帶。

「弦月,不……」吳子規在空中手腳胡亂揮舞,做出抗議。

「別想逃!」段絕迅速跟著往上跳,抽出長劍刺向吳子規。

「糟糕!」

弦月見情勢危急,身形移動也迅速往上跳,在半空中,伸出左手急忙拉開吳子規,右掌順勢拍出,擊中對方的劍柄,化解他的攻勢,接著三人同時回到地面。

「化雷掌!」段絕驚訝的瞪大眼楮。

「土包子,算你有點見識!」語氣雖然輕松,但是就剛才短暫的交手,弦月心里相當清楚,她是出其不意才僥幸得手,發麻的右掌提醒她,倘若兩人當真交手,一番苦斗勢必在所難免。

「傳說,化雷掌的原名不叫化雷掌。」段絕的眼神閃爍著詭譎的光芒。

「怎麼又一個被改名的東西?」吳子規方才在鬼門關前逛一圈,緊張的在一旁喃喃自語。

「因為它的威力無窮,據聞即使是天上的雷電,遇到此掌都會被化為無形,後來江湖中人便稱呼它為化雷掌。」段絕的語調依舊冰冷,但看弦月的眼神已起變化。

「既然知道厲害,就快點閃開!」弦月豎起柳眉,嬌媚的容貌多添幾分英氣。

「化雷掌分十二個階段,你學到哪個階段?」段絕難得出現冰冷之外的表情,卻是很不屑的神情。

「對付像你這類跑龍套的小角色,只要使出最低階的掌勢,就能把你打得落花流水。」雖然心中不是非常有把握,她硬是表現的自信滿滿。

「好大的口氣。」段絕冷笑一聲。

「我家向來習慣享受大魚大肉,不知道什麼叫‘小氣’!」比口才、論尖酸,她弦月絕不會輸!

「你學過化雷掌,想必也該知道‘劈雷劍’吧!」段絕緩緩舞動長劍,似乎對口舌之爭並不在意。

「你怎麼會知道劈雷劍?」弦月心頭震動了一下。

「劈雷劍是什麼?」弦月糾結的眉心讓吳子規跟著緊張。

「那是我師門失傳已久的絕學之一。」

「他為什麼會知道?」吳子規心中的疑惑加深,對弦月的想法也逐漸轉變,這位新娘子似乎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難不成……」弦月猛地想到一件事。

「他是你同門師兄弟!」吳子規驚叫。

「不,不可能……」弦月無法置信,她不相信師門會教出一個職業殺手。

段絕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見手有任何動作,卻見到劍身抖動,閃出一道道寒光,發出悶雷般的聲響。

弦月心頭一驚。

沒錯,的確是「天鶴門」的劈雷劍,它與化雷掌,並稱為天鶴門的兩大絕學,劈雷劍可以偷走,但是,舞動劈雷劍的聲響,不是天鶴門的弟子根本不可能學到。

「現在,你相信這是劈雷劍了吧!」段絕冷哼一聲。

「你到底是誰?」弦月大聲喝斥,心里更驚慌。難不成他真是天鶴門的弟子?

「段絕。」

「曾有一位大師兄盡得祖師爺的真傳,祖師爺仙逝後,大師兄、劈雷劍以及劍譜全部消失無縱,你和他有什麼關系?」

「一點關系也沒有!」

有關劈雷劍的事,當初她拜白荷為師時,白荷曾給予指導,然而,即便是白荷本身也只懂得一點皮毛,耍劍時劍身雖然會發出聲響,但是和段絕不動如山,卻使出如悶吼的聲音相比,實在差太多了。

「你的劈雷劍是在哪里學的?是誰教你的?」弦月眉蹙緊問。

「化雷掌遇上劈雷劍,不知誰輸誰贏?」段絕擺動劍身,沒有正面回答弦月的問題。

「試試看就知道!」

「不!弦月這大冒險了!」眼見情勢不利,吳子規急急出聲阻止。

「沒辦法,遇上也只好拼一拼。」即使成功機會不大,弦月對于測試自己實力倒是興致勃勃。

「你們可能會兩敗俱傷!」

「原來你一直都不相信我的能力。」弦月誤解吳子規低估她的武功,反倒更想與段絕一較長短。

「你就只會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你誤會我一番好意,我只是……難道你不擔心會造成同門相殘的慘況嗎?」吳子規連忙換個說法,以免刺激弦月。

「我……」是不是同門,她無法確認。

「況且,這很可能會落入江湖中人的笑柄。」吳子規提起她在意的江湖事。

「真的嗎?」她有點受到動搖。

「哼,小子,人頭先寄放在你頭上,我改天再來拿。」段絕見兩人在瞎扯,不想加入攪局,突然失去殺意,往上一竄不知所蹤。

「等等!」弦月追上兩步,想問個清楚。

「別追。」吳子規立刻拉住弦月。

「我有事情要問他,放手,別拉我!」

「不可以,他是個危險人物!」

「我不怕,你讓我去!」

「不行,我不準你去冒險!」吳子規的口氣出現難得的霸道。

「你憑什麼?」她掙月兌不開他,心中一急,突然失控大叫。

「憑我關心你!」他同樣一急就說出心中的話。

頓時,兩人陷入短暫的尷尬,弦月不敢直視他的臉,連忙垂下頭,吳子規正巧看見她耳後慢慢染上粉紅,他心跳不斷加速。

「放手吧,我不追了,反正現在追也來不及。」她態度一變,一臉的嬌羞。

「對不起!」他則有如大夢初醒,觸電般迅速放手。

「對了,他說‘小子’,所以段絕是來殺你的嗎?」她回想起段絕臨走時放的話,感到事有玄機。

「是……嗎?」

他眼神閃爍,支吾其辭。

「他為什麼要殺你?」

「這……你確定他是來殺我的嗎?」

他試圖轉移注意力。

「不是嗎?」

她愣了愣,沒料到會被反問。

「你怎麼知道他的對象不是你?」

「我!」

「你為什麼會引來追殺?」

他矛頭反過來指向弦月。

「嗯……」弦月當真很努力的想著。會不會有人想阻止兩國聯姻,所以來殺她,但是……「不對吧,段絕的招式是對準你耶!」

「是嗎?」

他聳聳肩,不以為意繼續往前走。

「他到底要殺誰?」

她追著吳子規猛問。

「只能問他!」

他嘻皮笑臉的說著。

「到底是誰?」

「哈哈哈,你說呢?」

「你說清楚嘛!」

她直繞在他身旁,受到吳子規嘻皮笑臉所影響,心情跟著放松許多。

兩人漫步在樹林中,方才生死交關的緊張氣氛在此刻消失殆盡。

吳子規邊笑,心情卻愈來愈沉重,只是他努力掩藏避免讓弦月察覺。

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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