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宿命小情人 第六章

見邵景燁將眼光移開,季諾諾恢復臉色,看著他發愣的樣子。

他在想什麼?發現她的心思了嗎?

季諾諾盯著他,竟看得出神,他想事情的樣子真讓人著迷,鏡片後那明亮剔透的雙眸,閃爍著炫目的光芒,讓她久久無法移開眼神,第一次對男人有這種怦然心動的感覺,以往不確定的心思,如今更確定了,但不知他如何看待自己,像妹妹嗎?還是和她有一樣的感覺?而他對那次在「竹林傳奇」里,他們之間的不悅,是否還存有芥蒂呢?

他們像雕像一樣,站在停車場有十分鐘之久,相互想著自己心里的事,直到一個聲音響起,打斷他們各自的思緒。

「這里風景很好嗎?怎麼你們都這麼陶醉在其中。」看他們各自向遠方飄著不定的眼光,若有所思地站在停車場良久,古隆才突然冒出來調侃道。

邵景燁收回眼光,模著頭不好意思地微笑道︰「沒有,只是想些事情,老板,我正要帶諾諾去吃飯,有事嗎?」

季諾諾睜大眼楮盯著古隆,他不是剛才代替小茹站在櫃台的先生嗎?原來他就是老板,在邵景燁口中那位還在上課的特別老板。來公司上班將近兩個月了,如今才見到這位令人敬佩的老板,還不算太遲。

「沒什麼事,這位是企劃部新來的勤務助理吧!如果我記得沒錯,她應該叫季諾諾,是嗎?」古隆轉向她,咧嘴一笑。

季諾諾也跟著微微一笑,看不出來這位略瘦的中年男人有這番的能力,成立一家特別的廣播公司。看他滿臉的細紋,和藹的笑容,嘴角旁的小小酒窩加上三層的雙眼皮、大大的眼楮,不難看出來他年輕的時候,一定是意氣風發、英俊挺拔的男人,不過歲月之于每個人都是公平的。

「老板記得她,她才來不到二個月。」邵景燁訝異地看著他。

「記得,她的名字很特別,最近又沒請什麼新員工,而我又沒見過她,想必她一定是季諾諾嘍!」古隆向她伸出手來,和氣地道︰「你好,我叫古隆,是這家廣播公司的老板。」

「古龍?寫小說那個?不對,他早‘不在’了。」季諾諾好奇地研究他的名字,完全沒見到他伸出來的手。

「諾諾。」邵景燁推她一下,她才回過神和他伸手一握。

「相信您是和古龍同名同姓吧!我很欣賞您那一套管理公司的運作方法,我很佩服您哦!」季諾諾露出一抹敬佩的笑容。

「哈!炳!炳!」古隆一陣呵呵大笑後,客氣道︰「哪有,小小成就,不足掛齒。好了,你們要去吃飯,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他走向公司大門而去。

「走吧!諾諾,記得你還欠我一次晚餐呢!今天補回來吧!」邵景燁不自覺摟著她,向車子走去。

季諾諾也未反抗,隨著他身體的靠近,她聞到邵景燁身上傳來的淡淡煙草味,她不禁又醉了。

***

「原來老板的‘龍’是這個‘隆’啊!我還以為他和那位有名的小說家是同名同姓呢!」季諾諾看著邵景燁在紙上寫的字,驚叫道。

「同音不同字,諾諾。耶!我們到那看看,好多人圍在那。」邵景燁拉起她離開小吃攤販,向人群走去。

在人潮洶涌的夜市里,邵景燁拉著季諾諾,吃過一攤又一攤的小吃,玩著一攤又一攤的游戲。

「你好笨,又沒圈中。」季諾諾輕打了他一下。「我來圈。」她搶走他手中的小圈圈,向前丟去。

「你還不是都沒圈中。」邵景燁不以為然地瞟了她一眼,拉著她的手,將她帶離那圈中物品便能帶走之游戲的地方。

「討厭,人家好想要那只維尼熊女圭女圭,怎麼都圈不中!」季諾諾嘟著嘴,沒有異議地任由邵景燁帶著她走,不過夜市中人群實在太多了,她幾乎是緊緊貼著邵景燁的身軀,一抹男性氣息涌上鼻息,惹得她一陣臉紅心跳。

「什麼是維尼熊女圭女圭?」邵景燁圈抱著她,為她擋開人群,在她的身邊似似呢喃地輕問,又引發她耳畔燥熱莫名。

「就是……剛剛擺……在最上面的那個……女圭女圭,好可愛哦!」季諾諾臉頰紅得似隻果般,指指背後那離他們很遠的套圈圈游戲,最上面的那只熊寶寶。

邵景燁很高興自己帶給她如此大的反應,滿足地往後看了一眼道︰「那都是仿的,我帶你去買真的。」

「真的嗎?那剛剛那家精品店就有,我們去看看。」季諾諾聞言一陣歡喜,忘了自己的羞怯不安,忘了他對自己的撩撥,本性一起,只記得「維尼熊女圭女圭」,忙不迭地反抓住他的手往回走。

邵景燁見她如此,一臉哭笑不得,原來自己的魅力還比不上一只熊?

抱了一只特大的維尼熊女圭女圭,季諾諾滿足地親親女圭女圭的臉。「好可愛哦!」

邵景燁的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一只女圭女圭花了他將近一萬塊,真是貴得嚇人,真不知道和她出來是她花錢還是他花錢,原本想和她去餐廳吃晚餐,順便把在南部的相思之情全告訴她,問她願不願意與他有更進一步的交往;沒想到她一听,直搖頭說她沒帶那麼多錢,只能帶他去夜市,他只好乖乖跟著她來;更沒想到的是,她所謂沒帶那麼多錢,竟只夠付兩碗甜不辣的錢,其他的,他只有自己掏腰包了,又加上那只貴得嚇人的女圭女圭……哎呀,也罷!為了博取佳人歡心,除了一笑置之,他又能如何?

「喂!諾諾,你親得那女圭女圭滿臉口水了,怎麼不親親買給你的人呢?」他見諾諾對那只女圭女圭愛不釋手,竟有些吃起醋來了。

季諾諾努努嘴。「親你做什麼?這女圭女圭比較可愛。」

「我也很可愛啊!」邵景燁嘻皮笑臉地摟著她,揶揄道︰「不過,你比女圭女圭可愛,我恨不能親你像你親女圭女圭一樣。」「什麼?」季諾諾打掉他肩上的手,正經八百地說︰「不可以,我們又沒有什麼關系,只有我能親女圭女圭,你不能親我,知道嗎?」

「哦!為什麼?不公平。」他模著被她打紅的手,扁起嘴來,方才她明明很溫馴,很嬌柔地順著他的呀!

「扁嘴,你以為你這樣很可愛嗎?」季諾諾對他皺皺小鼻子,低頭又親了女圭女圭一下。「走吧!很晚了,再不回去,明天爬不起來上班了。」

「明天休假,你忘了?」邵景燁的口氣仍是飽含委屈。

「對哦!明天是雙十節,但是能放假嗎?我們公司不是假日也不能休嗎?不然,錄音工作怎麼辦?」季諾諾睜著一雙疑惑的眼楮,抬頭望著他。

「那是節目部的事,我保證,明天我們兩個都可以放假。」他揉揉她的頭,掬起她細致的下巴,深情款款地道。

誰知這小妮子不領情,大剌剌地又拍掉他的毛手,大叫︰「我們兩個?干麼!我們兩個都可以放假是什麼意思?」她在腦海里轉了幾道念頭,想他也許是想約自己出去玩,不過為掩飾自己的欣喜,只得又裝成凶惡婆娘樣。

「明天帶你出去玩,好不好?地點由你決定。」他再接再勵地將手搭上她的肩,暗自慶幸這一次她沒有打掉自己的手。

賓果,他果然要帶她出去玩。「好吧!既然你這麼有誠意,我就答應你,明天早上十點來接我,要準時哦!現在載我回家吧!我想睡了。」她打了個呵欠,抱著女圭女圭成睡容。

邵景燁微笑地摟著她,而她摟著女圭女圭,同樣幸福地向停車方向走去。

***

奇怪,每回到了假日總要睡到日上三竿,季諾諾才會起床,怎麼今天才八點多就見到她在餐桌前晃,有點不太對哦!蘇姨在玄關處月兌了鞋,走到餐桌前。

「早啊!諾諾,今天不是不用上班,怎麼這麼早起床?」她放下手上的菜,拉出椅子坐下。

「起床吃早餐啊!有什麼不對嗎?」季諾諾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在床上翻來翻去睡不成眠,只好起床了,她想她是太興奮了吧!

「沒有什麼不對,只是覺得奇怪,今天有要去哪里嗎?」蘇姨問。

「和邵景燁出去,他等會來接我。」說得很自然,不過,她向別人說出他時,心中還是會怦怦作響。

「有進展了嗎?加油哦!對了,昨天你抱回來的女圭女圭是他送的嗎?」

「是啊!可愛吧!」諾諾頗為驕傲地道。

蘇姨點點頭。「看來他對你真不錯。」

「我也是這麼覺得,也許他對我根本不像妹妹一樣。」希望是如此。

「好好把握,現在的好男人太少了。」蘇姨提起菜,走到廚房去。

季諾諾拉開椅子,跟了上去。「我知道了,阿姨。對了,姊姊還沒回來啊!都第三天了耶!還有沒有再登報?」

「登了,還是不見人影,你爸爸昨天才又發脾氣,把酒櫃都翻倒了,要我別再登報了,說他要和吟吟斷絕父女關系。」

「酒櫃又翻倒了,這回爸爸沒把酒拿起來了吧!」季諾諾想起她念大學時,有一夜沒回家忘了報備要住在同學家,父親氣得把酒櫃翻倒,不過,他還很聰明,把里面貴重的酒全拿起來,才把酒櫃翻倒,這讓她听了,不但不怕父親的大怒,反而還笑岔了氣。

蘇姨翻了翻白眼。「你想他有可能沒拿起來嗎?那可是他的寶貝耶!」

「真的。」季諾諾大笑了起來,她父親還真可愛,都氣得翻櫃子了,還有空考慮到里面的東西。男人真是奇怪的動物;不知邵景燁生起氣來,又是如何的光景?

「你還笑,等會讓你爸爸听見,你就等著挨罵。」蘇姨放好菜在冰箱里,和諾諾走到客廳。

「我想爸爸是說氣話吧!他怎麼可能真的要和姊姊斷絕父女關系?」坐在沙發上,諾諾不文雅地蹺起腳來。

「再等幾天看看,也許吟吟就會回來了。」

「但願如此。」季諾諾起身走回房間,準備好好打扮一下,等邵景燁的到來。

姊姊的事她不想再煩了,情字太傷人,況且她自己也在進行一場尚未確定的情事呢!

***

坐上邵景燁的車,季諾諾看見他一身西裝,正式得很,不由得笑了出來。

「笑什麼?怎麼了?」邵景燁莫名其妙地看著她。她今天月兌卻平日上班的套裝打扮,白色短衫配上黑色的短外套,黑色牛仔褲,穿著一雙大球鞋,年輕的臉龐在輕松穿著的打扮下更顯得青春。

「你出門一定要穿西裝嗎?在公司那也就算了,出來玩還穿西裝,太拘束了吧!」季諾諾雙手環胸,好笑地看著他。

「我沒什麼休閑的衣服,只好穿西裝了。」他雙手一攤無奈道。

「不會啊!上回我們去‘竹林傳奇’時,你穿得就很休閑啊!我還比較喜歡你穿輕便服裝的樣子。」季諾諾說出她的看法,同時也考慮到這段話會不會影響到他想起他們在「竹林傳奇」中,最後的不歡而散。

「說實在的,那是我唯一的一套休閑服裝,今天也不好意思再穿出來,因為上回已經穿過了。」將車子駛到路上,他專心開著車。

「哦!對了,上回在‘竹林傳奇’里,你是不是很不高興?我想確定一下是否是我說錯或做錯了什麼。」季諾諾囁嚅地說,眼神不定地瞄著專心開車的他。

「不是,是我自己在鬧別扭!可是諾諾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意有所指地吐出話來,斜睨著她的反應。

「嗯!那你想怎麼?」乍听他說出此話時,她差點忍俊不禁爆笑出聲,隨即配合度頗高地接下話來,沒想到他也這麼老套學電視廣告中的男主角的話,但他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呢?莫非……不知為何,她一顆忑忑不安的心漸漸地提了上來。

邵景燁熟練地轉了方面盤,駛到大馬路上,一雙黑瞳分心地注視著佳人一張苦惱萬分的臉,不覺得心生不忍起來,瞧她緊抿著唇,一副想笑又極力忍住的模樣,真是為難她了。他輕吁了一口氣,許是時間還未到吧!也許他該挑個更好的時機表白才是。心念一轉,他換話題地道︰「不趕快決定去哪?我該如何開車呢?」

哦!原來他說的是這個。季諾諾的表情明顯地松了一口氣。「那……去新明路,我們先去買衣服,換下你的這身西裝。」季諾諾決定為他挑選幾件輕便一點的衣服。

話畢,兩個人便不再有任何言語,一路沉默。

季諾諾帶他到一家頗有名氣的服裝店,店里分成二部分,一邊是男裝,一邊是女裝。季諾諾為他挑選了幾件衣服和幾件褲子,還有二件背心。

「小姐,我們這一季有推出情侶裝,你要不要看看?」女店員熱心地為他們介紹,希望他們能多買一點,為她多賺點業績。

季諾諾一听,紅暈馬上泛上頰畔,忙不迭地搖頭否決︰「不用了,我們——」

「拿出來看看吧!」邵景燁打斷諾諾想說的話,大方地向女店員道。

「你做什麼?邵景燁,我們又不是情侶……」季諾諾低聲道,因為女店員的出現又閉了口。

女店員拿出二套休閑服,都是長褲,看起來似乎沒什麼特別,但仔細一看才知道,它是由衣服到褲子全連在一起的,從前面上衣的拉鏈拉上。

「這是這一季最新的情侶裝,有白色、黑色二種顏色,將前面的拉鏈拉開,先穿褲子,再套上衣服,再把拉鏈拉上,很好看喲!這女孩子的還有做腰身,穿起來挺不錯的,你們可以試試看。」女店員卯足了勁強力解說,希望博取他們的歡喜。

「可以試穿嗎?」邵景燁拿起衣服看著,覺得很特別。

「可以,里面請。」女店員帶他們到里面的試衣間。

季諾諾心不甘情不願地走進試衣間,忿忿將那可笑的連身情侶裝穿上。

什麼嘛!也不問問她的意見,她是想幫他多買幾件好看的輕便服裝,怎麼買到自己身上來了。

走出試衣間,邵景燁已經站在外面照鏡子;說實在的,這套連身情侶裝一點也不可笑,穿起來滿好看的,尤其看到邵景燁穿上它的模樣,好似年輕了好幾歲,器宇軒昂的氣質又多加了幾分。

回顧自己的衣服,長褲拖著地不說,哪有什麼腰身,簡直寬得像孕婦裝一樣,看起來真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悶!

女店員一看也輕笑了起來。「小姐,你太嬌小了,不過我們可以馬上為你改,十分鐘就好。」

季諾諾嘟起嘴,忿忿瞪一眼邵景燁,不吭一聲又走回試衣間。

邵景燁無辜地對女店員聳聳肩,他既沒說話也不敢笑出聲,深怕待會諾諾會沖出來狂扁自己一頓。

從試衣間走出來,季諾諾換上原來的衣服,將那套連身情侶裝丟在一旁,翹著嘴、沉著一張臉,無語地向門口走出去。

「小姐,麻煩你立刻幫我改,我們會在這等。」匆匆交代好女店員,邵景燁在服裝店門口拉住了季諾諾。

「放開我,做什麼啦!」季諾諾甩開他的手,又向前走了一步。雖然她很希望和邵景燁一起穿上情侶裝,但是她很氣他對她的不尊重,也不詢問一下她的意思如何,就擅自為她做決定,好像她已經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一樣,卻又明明不是,她就這樣愛自己鑽牛角尖,卻也不妥協。

「你做什麼?諾諾,別這樣,我希望你能穿上,我不是每次都會這麼霸道的,相信我好嗎?」真摯的眼神望著她,邵景燁希望她能明白他的心。

「小姐,麻煩你進來量身。」女店員在里面喊著。

「諾諾,別破壞今天的好興致,至少別在今天。」邵景燁拉起她環胸的手,將她帶進服裝店。

「給我一個解釋。」季諾諾見他重重點頭,才听話地走進服裝店,讓女店員量身。

一個解釋,我看你想說什麼?季諾諾斜瞄了邵景燁一眼,不知道他心里到底打著什麼主意?拭目以待羅!

***

一下了車,邵景燁當場傻了眼。這是什麼地方,游樂園,他八百年沒來過游樂園,看那美景在前,遠方的連結雲霄飛車在空中飛舞,讓他怎麼也提不起興致去欣賞眼前的美景。

「這很漂亮吧!我很早就想來了,只是沒人能載我來。」季諾諾回頭對他笑笑,身上那件量身改過的連身情侶裝,貼身地將她曼妙的身材展露出來,看起來使人都會忍不住回頭多看她一眼。

「是啊!我也‘很久’沒有到這種地方游玩了。」將近十幾年吧!印象中他只有帶呂嵐芬去過一次,當時還是騎了一個多小時的摩托車到達的。

「那我們好好回味一下吧!」季諾諾主動地挽住他的手臂,向門口走去。

一套顯眼的情侶裝,又加上是白色的,嬌小的女子挽著一位高大的男子,這樣的組合原本就引人注目,而邵景燁帥氣、斯文的舉動配上活蹦亂跳,長像卻像陶瓷女圭女圭一樣精致、美麗的季諾諾,成了強烈的對比,一個個經過他們的人群,總是忍不住多回頭看他們幾眼,因為他們不像金童玉女般的情侶,反倒像是爸爸帶女兒到游樂園玩一樣,由這女孩興奮舉止上看出來的,但他們身上的那套情侶裝卻告訴眾人,他們的確是情侶,令人百思不解。

雙十國慶的假日,游樂園的人潮很多,想玩一樣游樂設施,得排好久的隊,季諾諾為了多年來的願望,一點也不畏懼太陽的熱力,慢慢跟著人群排著隊,邵景燁看了有些于心不忍,于是在游樂園的精品商店里,幫她買了頂帽子,讓她遮遮太陽,順便買了飲料讓她解渴。

「喂,過來呀!快該我們了。」季諾諾一口氣喝完邵景燁買來的可樂,讓他拿去丟,見他慢慢走回來,她急急向他招手,因為下一個就會輪到他們了。

邵景燁慢慢踱向她,抬頭望一眼那三百六十度的雲霄飛車,不禁打了個冷顫,真的要他坐這個嗎?說不怕那是假的,但不坐,那諾諾……唉!認命吧!

坐在雲霄飛車上,季諾諾興奮地拉著邵景燁的手。「你要拉好哦!這很刺激的。」她開心的笑容感染了邵景燁,他對她微微一笑,隨之——

「啊……啊……啊……」

邵景燁感覺腿軟了,怎麼也無法從雲霄飛車里的椅子上站起來,最後還是一位男性服務人員拉他起來。

他一站起來,跺了跺雙腳,感覺好多了,卻不見季諾諾的人影,她早走下去,並翹著嘴往上盯著他走下來。

他走到她身邊,模著頭對她不好意思地笑笑。

「笑,你還笑得出來,一整路叫個不停,很丟臉耶!從來沒見過一個大男人坐雲霄飛車叫得那麼大聲的,後面的人都在笑我們耶!討厭。」季諾諾嘟著更高的嘴,雙臂環胸地看著他。

「諾諾,我已經很久沒有坐過這個東西,我……」該死,他怎麼也說不出他會怕這種話,不被笑掉大牙才怪。

「會怕是嗎?算了,這是里面最恐怖的,你已經坐過了,其他的你應該就不會怕了吧!那我們去坐那個。」見他一副無辜的臉色,季諾諾也不想為難他,畢竟還是他帶她來的。

自由落體,天啊!邵景燁一張臉瞬間失去血色,這比剛剛的雲霄飛車還恐怖,他回頭皺起眉頭看著季諾諾,然後搖搖頭。

「不坐?這很好玩耶!不管,你一定要陪我坐。」季諾諾不顧他的拒絕,撒潑地拉著他去排隊。

人生最慘痛的一天——

邵景燁苦著一張臉,陪季諾諾等了一個小時,然後坐上那會爬得非常高的自由落體,這次他沒有叫出來,不過,臉色更差了。

「好好玩,我還要坐那個。」季諾諾在廣場跳呀跳的,要邵景燁陪她坐過一個又一個園內的游樂設施,而邵景燁在坐過自由落體後,已經免疫了,也開心地陪著她玩。

走出游樂園已經是太陽下山,黃昏時刻,邵景燁牽著季諾諾,慢慢走到停車場,二人都玩得筋疲力盡,毫無精神。

坐上車,季諾諾就睡著了,邵景燁拿出早上換下來的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才發動車子離去。

***

「諾諾,醒來,到家了。」邵景燁輕拍她的臉頰,她在朦朧中醒來。

五彩光鮮的色彩在天空中綻放著,季諾諾坐起身子,睜大了眼楮,滿天的美麗煙火在天空中不停地閃著,聲音也漸漸傳入耳里。

咻!咻!踫!

飛上天的煙火綻放出一圈圈光鮮耀眼的色彩,一個一個接著不停地在天空綻放著。

「好漂亮,這是哪里?」季諾諾看著周圍,一輛輛的車停在他們旁邊,還有許多的機車。

「我們在山上,有許多人也來這看煙火,到放的地方看太危險了。」邵景燁盯著她道著,他很滿意她訝異的眼神。

「好棒,喂,你不說到家了嗎?騙人,我要處罰你。」季諾諾將身上的外套丟向後座,向邵景燁進攻——搔癢。

「哈……」邵景燁沒有反抗,讓季諾諾在他身上不停地搔癢,季諾諾舞動著雙手,滿足地大笑。

邵景燁忽然抓住她的手,笑聲戛然而止,季諾諾睜著大眼對上他深邃的雙眸,臉上漸漸發燙,心跳也加速跳動著。

「諾諾,以後別叫我‘喂’,叫我景燁好嗎?」邵景燁輕聲開口,聲音細得好似在她耳邊呢喃。

季諾諾低下頭,羞澀地說︰「那在公司怎麼辦?」

「在公司不一樣,我是說私底下,好不好?」他還是輕聲溫柔地開口。

季諾諾輕輕點頭,一會兒又搖頭。「為什麼?」她睜大眼楮,不解問道。

邵景燁輕吁一口氣,微笑道︰「諾諾,我不是說過會給你一個解釋嗎?現在我就要征求你的同意,讓我們像身上穿的這套情侶裝一樣,成為真正的情侶關系好不好?」

他的話讓季諾諾心跳更加不平穩,臉紅得跟紅柿子一樣,他是第一個承受自己壞脾氣、又肯繼續追求她的人;而她也不否認自己早已愛上他,但是,他這般直接地對自己表白,她該怎麼回答呢?對了,不如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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