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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產女王色色吻 第八章 和我在一起吧(1)

得勝還朝的樊素敏卻除了自己的家事國事,其他事,事事不知。

好不容易回了家啊,雖然公司正式放假前,她還要每天跑去公司轉轉,但時間上畢竟自由了許多,公司也沒什麼具體需要她去做的,她每日里甚至能美美地睡上一個懶覺,十分的愜意。

「睡吧睡吧,再睡你就三十多了!」媽媽每次喊她起床吃早飯都這麼罵她一兩句。

三十多就三十多,她無所謂的很。

「你看你同學哪個還像你這樣?結婚的結婚,有孩子的有孩子,只有你!」

飯桌子上,即將跨進八十整壽的女乃女乃恨不得將她一腳踹出門去。

她怎麼啦,她如今也算是事業有成,瞧瞧她的同學朋友,不是她虛榮啊,的確是數她混得好啊!

「至少人家都有另一半了!」

一向沉默的爺爺也來了一句。

她幾乎要哀號了。

她好不容易得來的大假啊,不想白白浪費在這個上好不好?

「啊,要到點了,我先去上班了!」她抹抹嘴巴上的豆漿,站起來就要跑。

「今天都大年三十了,你去哪里上班!」樊爸爸瞪她。

「……我去商場買幾件衣服總行吧?」她委屈地低頭。

「去吧去吧,你是該打扮的鮮亮一點。」女乃女乃立刻為她開了通行證。

她暗暗扮鬼臉大喊一聲耶,抓起錢包就跑。

「別忘了下午早點回來包餃子!」媽媽喊她。

她胡亂地擺擺手,換鞋子沖出家門。

呼,勝利!

伸出兩根手指擺個姿勢,她放棄車子,一路安步當車,慢悠悠向著離家並不遠的商場前進。

的確是要去買幾件衣服。

她一路走一路盤算。

傍爺爺和女乃女乃再買一套大紅唐裝吧,前些天買的那套黃地菊花的太素淨,不如大紅的喜慶。

媽媽的大衣有些不合身了,買一件呢子的還是羊絨的呢?

至于爸爸,買幾瓶好酒就最討他歡心了。

手一拍,主意拿定,她呵呵笑。

舒緩的笛子獨奏飄起來。

她從包里拎出手機,瞄一眼屏幕。

雹中一?

她眨眨眼。

自從秦皇島回來後,他們並不常見面,到她回家來也不過在公司見過兩三回而已,這位耿先生每次又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除了工作,倒只有她回來那天他同她才說了幾句閑話罷了。

今天怎麼會打電話給她?

「耿先生?」她按下接听鍵。

「做什麼呢?」電話那頭,傳來溫溫的笑。

「逛街!」她呵呵笑兩聲,繼續朝著商場前進。

「這麼清閑?」那邊的聲音听起來很愉悅。

「大年三十,還要忙什麼啊,咱們小小的平民百姓,又不比耿先生事務繁忙。」她開個玩笑。

那邊傳來幾聲無奈的笑。

「素敏,幾日不見,你倒是會揶揄人了。」

「我哪里敢揶揄耿先生啊!」她忙不迭地叫屈。「討好您還來不及呢。」

「你需要討好我麼?我又不是崔保淶,不會發你大紅包。」

「雲青項目耿先生可是握著一半呢,等開春項目動工,我也算是您半個手下了吧,我自然要服從您的指揮,現在有機會,當然要好好討好您一番啊。」她笑著走進商場。

「好,既然你如此說,等過完年你上班,我不給你小鞋穿就是了。」那邊哈哈一笑。

這樣爽朗的大笑,她倒幾乎從不曾听這男人有過。

「那就提前謝謝耿先生了。」她微微一笑,乘手扶梯直接上三樓的服裝城。

「不必客氣,只怕到時候你會罵我也說不定,我可是很嚴厲的。」他故做威嚴地咳一聲。

「能跟著耿先生長見識,才是正經。」她笑著跨下手扶梯。

「好吧,看你資質怎樣,如果有天分,我倒是樂意收一位關門女弟子。」

她忍俊不住,哈哈笑兩聲,又忙忙放低聲音︰「耿先生,千萬不要敷衍我啊。」

「怎麼會?」那邊理所當然地笑,「即使你天分實在沒有,我也會介紹一位要求不那麼嚴格的老師給你的,總之,不會誤人子弟就是。」

「那也謝謝耿先生啦。」她笑著走進老年服裝部,仔細尋找她想要找的大紅唐裝。

「剛才很熱鬧,怎麼突然又安靜了不少?」他問。

「我現在在賣老年人服裝的地方,人不多。」她有問必答。

「給你家中長輩買衣服?」他笑。

「我爺爺女乃女乃。」她也笑,「前兩天買了套黃地菊花的唐裝,我總覺得太素淨,就再來看看。」

「應該帶著老人家親自來選。」他提議。

「哈哈,我爺爺今年八十三,女乃女乃過年就整八十啦,哪里那麼容易拉他們下樓出門?」她笑,「就是我想,我爸媽也不放心。」

「老人家高壽,你不怎麼在家,該多多孝敬才是。」他輕輕說。

「唔,我每日里彩衣娛親,事事順著他們心意,還算是孝順吧。」她檢討自己。

「孝順,孝順,自然既要孝又要順才是。」他很中肯。

「可惜這個順字不好把握啊。」這幾天她天天飽受壓迫,難得有人肯陪她解悶,她立刻發兩句牢騷。

「哦?」

「什麼都要順著他們的話,我就不用再去工作了。」她扮個哭臉,甚是委屈地抽噎一聲。

「怎麼說?」他卻笑。

她于是將每天早上飯桌上的四人圍攻小組簡短介紹一遍,然後重重嘆氣。

「這有何難?」他忍不住地笑,「順遂老人家的心意,將你嫁出去也就是了。」

「你說得好容易喲!」她拉長聲音,一直劃拉衣服的手指停下,示意一旁的小姐過來幫她取衣服。

「憑借咱們樊總的容貌才華,想嫁人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他還是笑。

「若是輕而易舉,早就嫁出去了,哪里還用等到這時候?」她聳聳肩,拎著大紅的唐裝站在穿衣鏡前往自己身上比畫比畫,問小姐還有沒有再大一號的。

他安靜地在這邊听她與小姐討論服裝的型號與花色,而後是褲長的修改、盤扣的選擇。

十分鐘後,那邊傳來「好吧,就這兩套……到哪里交款……」

似乎她就在自己身邊呢,他微笑。

「哎呀,抱歉,耿先生,忘了您了!」她慌張的聲音很誠實地通過網絡傳進耳中,他嘆息。

「是我打擾了你,素敏。」他微笑著喊她名字,合上雙目,想象她一臉慌張的可愛樣子。

「哪里,怎麼會呢,呵呵。」

他自然听出了她的應付,甚至知道她一定會抓抓頭發,不覺更是莞爾。

「剛才我們聊到哪里?」他頓一下,故做不經意地往下說︰「對了,是說樊總您嫁不出去。」

「哎呀,這樣說,我可是很傷自尊的耶!」

她的笑听進耳,他忍住唇邊愈來愈盛的笑意,只微笑著說給她听。

「那,換種說法,素敏你不過是要求嚴格了一點,加上太有才華,又事業有成,才害得那些想迎娶你的男人望而卻步——如何?」

「這樣說,還算是挺有面子的。」她故意矜持的笑傳過來,要他不笑都難。

「其實,素敏你的要求可以適當放寬嘛。」他建議。

「放寬?放到什麼程度才算寬啊?」那邊很不滿地嘟噥,「我只要求找一個我順眼的我喜歡的,只要孝順老人不抽煙不喝酒是個好人就行啦——這還不叫很寬松的條件嗎?」

「听你這麼一說,條件是挺寬松的。」他暗暗對比了下自己,發現自己除了會喝酒不太符合她的條件外,其他倒是都能順利通過,不由精神振奮。

「所以說啊,不是我怎麼清高高傲,實在是找不到那個人嘛!」很理所當然的哼一聲。

「不用急,說不定明天那個符合你條件的男人就會出現呢?」他笑。

「那可真要謝謝您的吉言了,耿先生。」她哈哈大笑。

「不客氣。」他眯眸,仔細地傾听著她開心的笑顏,心里,平整如鏡的湖面開始微波漣漣。

而後,聊著閑天,她穿梭在各種服裝之間,討論,挑選,還價,蹭贈品,他耐心地等候在電話這頭,安靜地充當她的小苞班,偶爾給上一句半句的意見。

「紅腰帶?我家又沒人過本命年,要紅腰帶做什麼?送我那條絲巾吧,我買了這麼多,你們又不肯打折,這樣我心里會很不舒服唉,我心里不舒服,下次就不想來你們這里買衣服了喲。」

他微笑著听她 里啪啦一大堆,然後在這邊攛掇她︰「要絲巾,也要紅腰帶!」

她想也不想地接受他的鬼主意,于是電話那頭又是一大會兒 里啪啦她的胡攪蠻纏。

等她雙手滿滿地提著戰利品得意洋洋地出了商場的大門,她才很疑惑地嘟噥︰「我說了這麼老半天,多蹭這麼一條紅腰帶做什麼啊,根本沒用!」

「怎麼會沒用?」他得意地笑,輕描淡寫地理所當然地告訴她︰「今年我本命年啊。」

……

而後,那邊呆呆一聲哦,他再也忍俊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啊。

突然想起了那次在荒灘,她哼的那首奇怪調子的歌中的半句——

遠處傳來你聲音暖呀暖呀。

是呀,她的聲音,暖呀,暖呀。

暖呀。

每過一次除夕,意味著她又長大了一歲。

吃過熱鬧的晚飯,她笑嘻嘻地穿好風衣揮揮手走出家門,去赴每年一度的同學聚會。

從大學畢業那年就形成的習慣,住在同城的同學,每年大年三十晚上會相約在一處聚會,一起聊天說說八卦喝喝小酒打打牌,一起熱熱鬧鬧地守歲,到大年初一鞭炮聲響了才會散了互道珍重各自回家,然後期待下一個的除夕。

先是只大學的同學,而後加上各自高中的同學,再串出初中小學的,又陸續增加上家屬,再捎帶家屬的同學……結果到現在,原本不過十數人的小聚會已經滾雪球一樣地越滾越圓,今年參加的人數竟創記錄地達到了百十人。

作為這一聚會的發起人,樊素敏小姐十分地榮幸,一時接受了太多的贊美,結果有些得意忘形,控制不住地多喝了一杯,等大年初一的鞭炮響完,她才搖搖晃晃地被同學送回了家門。

到了家,大年初一的餃子應付地吃了兩個,便滾到床上睡了個昏天黑地。

一大覺下來,等睜開依然酸澀的眼楮,瞄眼牆上的掛鐘,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原本就不能喝酒,還鬧什麼癮!」媽媽端來醒酒湯,女乃女乃跟在後面。

「不是高興嘛。」她打聲呵欠,捏著鼻子一口喝下一大碗的醒酒湯,然後喊嘴巴酸,伸手要糖吃。

「你三十一啦,不是一十三!」女乃女乃坐在她床沿,打下她手心,將一顆剝好的女乃糖順便拍過去。

她嘿嘿笑,將女乃糖丟進嘴巴,小孩子一樣地依到女乃女乃肩上,親昵地蹭蹭腦袋。

「多大的人了,不要鬧女乃女乃!」媽媽打她。

她哀呼一聲,雙手摟住女乃女乃要求保護。

「好了好了敏敏媽,大過年的不要打孩子。」女乃女乃眼里,她永遠是小女圭女圭,慈愛地模模她腦袋,女乃女乃問︰「昨天晚上有沒遇到好的小伙子?」

「啊呀,女乃女乃,我的同學你都見過啊,都是一幫歪瓜裂棗,哪里配得上你的漂亮敏敏啊!」她討好地笑嘻嘻,抱著女乃女乃一搖一搖地,「不著急啊,今年我一定領一個好小伙子回來給您看看!」

「每年你都這樣說!」媽媽也坐下來,瞪她。

「今年一定,一定!」她舉手發誓。

「對了,昨晚上你出去忘了帶手機,手機響了好多次。」女乃女乃很期待地望她。

「同事朋友拜年嘛!」她應付地呵呵笑。

不是忘記,是故意不帶的,除夕同學聚會的規矩……只是手機忘記了改靜音。

「還有打到家里來找你的。」媽媽也很期待地望著她。

「家里的電話?」她抓抓頭發,有些好奇,「誰會打咱家的電話啊?」

自從有了手機,她一般留給朋友同學同事的聯絡號碼,都是她的手機號碼啊,知道她家座機的,幾乎沒有吧?

「是一個小伙子。」女乃女乃眼楮亮亮的。

「呵呵,女乃女乃,不要一有小伙子打電話給我,你就抱以熱切期望好不好?」她笑著扮鬼臉。「報名字了沒有啊,那個小伙子?」

「他說他叫做耿中一。」女乃女乃十分十分地熱切。

「啊?」她怪叫。

「是叫做耿中一吧,敏敏媽?」女乃女乃問。

「是。」媽媽目光咄咄地盯著她,「怎麼以前從來沒听你提起過?」

「……他是我公司一個項目的合伙人。」她還是有些接收不良,抓抓頭發,有點承受不了媽媽女乃女乃的咄咄視線,咳嗽一聲,她干干地笑︰「大概是有關工作的事吧?」

「大年初一的同你討論工作?」女乃女乃年紀雖大,卻是腦筋靈活的很,才不肯相信她的說辭。

「他什麼時候來的電話啊?」她頭皮漸漸發麻。

「早上十點鐘。」媽媽一瞬不瞬地瞪著她,「說是昨天晚上今天早上打你手機總是不接,想問問是不是有什麼事。」

「……」

她幾乎想哀號了。

這個男人這不是把她往火坑推嘛他!

「敏敏,這個小伙子是做什麼的呀?幾歲了?哪里人?」女乃女乃看她不同以往嘻嘻哈哈的樣子,立刻激動地追問。

「停!停!女乃女乃,您千萬不要誤會啊!」她幾乎想跳下床逃跑了,高高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她哀求︰「他真是只是我公司項目的合伙人啊!」

「合伙人會有咱們家的電話?」媽媽才不信。

「就算有電話,也不是我給的啊!」她有些惱羞成怒了,「女乃女乃,媽媽,你們不要這麼的草木皆兵風聲鶴唳的好不好!這麼著急做什麼,我又不是嫁不出去!不要一有男人找我,你們就往那方面想好不好!」

「你說你過了年都幾歲了啊?我們不往那方面想你讓我們還能往哪方面想!」媽媽則被她頂得有些出離憤怒了。

「敏敏媽,敏敏,你們不要吵,咱們好好說——」女乃女乃試圖調節。

笛子獨奏從她床頭飄起來。

「喂!」她大力抓過手機,看也不看地按下接听。

誰這麼不知好歹!

「素敏?」

「耿中一?!」她怒吼︰「你賠我名譽來!」

電話那頭顯然愣了下,而後輕輕笑起來。

「你還笑?你還笑!」她徹底惱羞成怒,顧不得女乃女乃和媽媽正眼楮亮晶晶地瞪著她,放聲大吼︰「我昨天沒帶手機不表示今天沒帶手機!你做什麼打我家的電——唔!」

腦袋被狠狠拍了一記。

「媽——」她淚眼婆娑。

好狠的鐵砂掌啊,媽媽今天徹底拋棄她這個可憐的孩兒了麼?

「中一啊,敏敏剛睡醒,有起床氣,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啊?」

……

瞪著對著她的手機細聲細語和藹親切的老娘,樊家素敏姑娘逐漸石化。

她哪里有起床氣啊?她明明是被他氣的好不好?

還有,還有,啥時候,他同自己的媽媽這麼熟啦?

中一?

……

撲——

嘴巴里尚未徹底融化的女乃糖瞬間被噴進鼻腔,她臉紅頭漲,狼狽地抄紙巾擤鼻子。

「哎呀,你說中一這孩子都追到家里來了,你這孩子還有什麼藏著掖著的啊?」女乃女乃嗔怪地拍拍她的背。

啊?

這一次,她徹底石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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