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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校園紀事 第4章(2)

秦肅隨即又挑選了5名同學,「其他同學先休息半小時,你們幾個跟我來。」

相較其他5名同學的興奮,青黛他們就沒那麼樂觀了,「你瞧秦肅心懷不軌的樣子,肯定是先把我們操練趴下——」

「親愛的青黛同學,謝謝你幫我做出的決定,你們10個人,兩人一組,」秦肅笑眯眯地走到他們前面,「跟著我的口令,一令一動,1——」

他們十人分兩組面對面站著,踢出腿,保持著踢正步的第一個姿勢,一動也不動。

秦肅一臉笑意,他拉起一根繩,「你們都不合格,出腳要快,位置要準,都把腳抬高到繩子的高度,保持這個姿勢,先站十分鐘。」

「我就知道那家伙準沒安好心,」青黛咬牙切齒,揮動拳腳泄恨。

秦肅突然轉身,青黛馬上又擺出踢正步的姿勢,眼楮平視前方,一動不動。

「磨牙不是一個好習慣。」秦肅輕輕敲了一下她的頭,其實滿喜歡這個丫頭的,只是看著她的樣子就想給她教訓。「讓我看看你們這群干部的本事!」

朝他的背影扮鬼臉,青黛認命地嘆氣,「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抓一只雞來研究一下哦?看看它們是如何金雞獨立的!」

時間是以秒計算的,每一秒似乎又是一個世紀那麼長久。大伙也卯足了盡頭,堅決不向他低頭,各個都齜牙咧嘴的死撐。

太陽依舊「和藹可親」地照耀著她的「子民」,其他學員依舊躺在樹蔭下接受它的恩澤,他們10個……大汗淋灕地與正步「搏斗」。

死死盯著自己腳尖的錦葵微微晃動,煩躁的天氣再加上枯燥的訓練,似乎快將她最後一絲忍耐也奪去。她心里亂糟糟的,各種情緒從臉上劃過,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真的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爆發。

青黛長長的頭發被挽成一團,早就被汗水浸濕,她實在是忍不住了,趁秦肅轉身的瞬間把腳放在地上休息一下。哇——青黛忍不住靶嘆,踏在地上的感覺真的好舒服,就像一個溺水之人抓到救命稻草一樣覺得有機會活著是多麼地幸福。

「我真的羨慕那些死人。」

「……」

「可以長睡不起,管他天皇老子的,雷都打不動!」

隊列中的其他9人雙腿哆嗦,強忍笑意保持姿勢,最終還是失敗,「哈哈——」大伙笑得東倒西歪。

秦肅眉頭皺得緊緊的,他走過來望著趴在地上他們,不用說也自己是誰的能耐,「起立,繼續訓練——」

大伙面面相覷,異口同聲地說,「管他天皇老子的,教官,我們要休息——」

「好啊,」秦肅難得爽快地答應了他們,一臉壞笑,「不過……」

「青黛同學,今天晚上就由你值班了!」

「啊——不要,我不要……」青黛哭喪著臉,「真希望我的王子早點出現——」

帶她月兌離苦海!

苦命,悲慘,可憐……本來該和周公約會的大好時光,居然就浪費在這種無聊的事情上。青黛盤腿坐在操場上的看守塔上,一邊壓腿一邊咒罵。

「啊——」她扯著衣角,抓狂,「秦肅,你是個王八蛋……」

喊了半天,連一只蚊子都沒有。青黛泄氣,無趣地四處張望,漫漫長夜要怎麼熬過去啊?就算要偷懶打瞌睡,估計明天起來也是頭暈眼花,重感冒吧!

她認命地躺著,望著黑漆漆的天幕發呆。現在他們都在做什麼呢?

閔半夏……

「公主,當午夜鐘聲響起的時候,是否願意接受王子的邀舞?」

青黛掏出手機讀著短訊,陌生號碼,會是誰呢?

現在十一點四十分,又有短訊。

「美麗的公主殿下,沒有星辰的夜晚,是否願意接受我為你獻上的一顆‘心’?」

青黛有些疑惑地環顧,周圍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但是對方似乎很清楚自己的舉動。

十一點五十分。

「上官青黛,是否願意成為我的公主?」

十一點五十九分。

「公主,倒計時吧。」

簡單的詞語不經意間給青黛暗示,她有些期待。他的信息,誘惑著青黛,讓她不知不覺間被它吸引,深深沉醉在其變換多端的情緒中。

十二點。沁園的鐘聲響起——

終于等到最後一刻。

她看到這黑黑的夜,綴滿閃爍的星。

操場周圍的樹一棵緊挨著一棵亮了起來,樹叢間掛著的小彩燈一閃一閃,像極了青黛的眼,迷幻醉人。

青黛欣喜地在樹間穿梭,一下子跑到這邊,一會又晃到那邊。「呵呵——」星星離她好近好近,似乎伸手就可以擁抱群星,燈映著影,影追逐著燈,交相輝映,那便是時間最璀璨的光輝。

「我要天上那顆最閃亮的星星。」

「我是你的太陽,擁有我,足以替代群星。」

「不管,我就要星星。」

在精心為她制造的異彩中,青黛目眩神迷。目不暇接中,她陶醉得分不清眼前的一切是不是夢境,每一盞燈里,都有你嗎?

「噠——噠——」操場四周的探照燈一齊打開,直射操場中心。

強光讓青黛不適地半眯眼,她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整個操場如同一個巨大的舞台,布幕已經徐徐拉開,精彩即將上演。舞台上什麼都沒有,唯獨中心那團光亮讓人好奇地想一窺其中的奧秘。隨著背燈的隨動,主角的身影漸漸浮現,逐漸清晰。

「我美麗的公主,是否願意接受我的邀約?」閔半夏穿著小禮服,紳士地單膝跪地,向青黛伸出手。

這就是她的王子嗎?青黛的心撲通,撲通猛跳。他的眼,如一彎新月,深深地吸引著她,讓她不自覺地伸出了手。

穿著迷彩服,身上沒有一件裝點的飾物,明媚的眼孕育著層層波光,如星子。也仍然讓人覺得她是最美麗的。

「喂,老實交代,把自己弄得那麼漂亮又是想勾引哪家的美女姐妹了?」青黛有些驚訝他的刻意打扮,她當然知道閔半夏的魅力,也明白平時周圍有多少驚艷的眼光看著他,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他是否為她而扮?

閔半夏攬著她的腰,輕輕帶著她滑動著舞步,享受著兩人相擁的溫度,「怎麼樣?喜不喜歡這樣的感覺?」

做夢的感覺,美麗夢幻卻又那麼遙不可及。你不是有錦葵了嗎?這樣對自己又算什麼?為什麼要對她笑得這麼溫柔?青黛的心緊緊收縮,有些疼痛,她熟悉這樣的笑容,那是一個男人在面對自己心愛女子的時候才會展現的笑容。

青黛的心因為滿溢的情愫而揪緊,那些埋在心底的感情開始發酵,他眼中的光彩,周圍閃耀的星辰都讓她迷惑了。怎麼辦,她想要的不是一個擁抱,一段舞蹈,她想要的……更多!

「姐——喜歡我們為你準備的驚喜嗎?錦葵說你一定會喜歡的,果真如此!」

青黛大夢初醒般顫抖了一下,思緒極為復雜,每次听到這個稱謂,她的心都疼得快要碎掉,真的害怕這一輩子就只能是他的姐。

「錦葵真的很了解你,她說你肯定……」

她只能是他的姐!

因為錦葵是她最好的姐妹!

「呵呵,是啊,錦葵對我最好了。謝謝你們啦,我很開心——」青黛抬起頭燦爛地笑,眼中瑩瑩的閃光和周圍的「星辰」交相輝映,是那麼地楚楚動人。

她的笑,帶著一種無法言語的哀傷,待在自己懷里的人兒是那麼地脆弱,為什麼他的心在隱隱作痛?這麼率真的女孩,她又情歸何處?

兩人靜靜地相擁,各有所思。

「砰——」

在他們周圍,冷煙花齊齊綻放,火樹銀花。青黛驚訝地捂著自己的嘴,不敢相信在驚喜之後還有精彩,她激動地抓著閔半夏的衣服,燦若星子的眼溢滿亮閃閃的晶體,無法用言語來表達此刻她內心的感受。韓非,錦葵和火舞相繼走出來,每個人的臉上都綻放笑容。

韓非一步一步向她走過去,伸出了手。

閔半夏握著青黛腰的手緊了緊,深幽得猶如夜空的眸子牢牢盯著懷里的人。青黛憋住呼吸,繃緊每一根神經……不要,不要放開她的手!

兩位男生之間劍拔弩張的氣勢轉瞬即逝,閔半夏笑嘻嘻地推開她,「邀請我們的公主跳一支舞吧!」說完便朝錦葵跑去,貌似親密地摟在了一起。

青黛迅速低下頭,掩飾自己微微紅腫的雙眼,她完全被動地被韓非摟在了懷里,思緒卻不知道飄到哪去了……

「傻丫頭!」韓非把她的頭靠到自己胸前,輕輕拍著她的背。

「我早該看出來的,要是我早點阻止你,或許你不會陷得那麼深。」韓非按著她的頭,帶著她輕輕劃著舞步,頗為自責。認識青黛兩年了,真正把她當妹子一樣疼愛,她率真的笑,沒有惡意的惡作劇,調皮搗蛋的小性子……「你真的好傻——」

青黛緊緊咬住嘴唇,不想讓抽泣聲逸出,「真的這麼明顯嗎?」

每一個人都在尋找著自己的幸福,絞盡腦汁,歷盡艱辛。她的幸福,遙若星辰,可望而不可及……

「韓非,我失戀了!」青黛抬起頭,努力微笑。

韓非微微抽動僵硬的臉,經常拋棄別人的她居然會說自己失戀了。「你這不叫失戀吧?你們根本就還沒開始戀!」

青黛興致缺缺地瞥了他一眼,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韓非,你居然長了一雙狐媚的眼楮。」

她低頭思索了半天,語出驚人,「你不會是同性戀吧?」

忍耐。韓非滿臉黑線,臉上明白地寫著——我不該吃飽撐著!

把韓非上下左右仔細打量了一番,「你一定是‘零號’,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好看啊?」

韓非整個人僵硬地像石頭,渾身緊繃,「有。」

「那個人就是我——」

輕飄飄的聲音從韓非嘴里逸出,「青黛,拿開你尊貴的‘豬蹄’,閉上你的臭嘴……」

「韓非,你居然凶我,我好苦命啊,哇……」青黛撲到他懷里,稀里嘩啦地哭起來,越哭越厲害。

嘆氣。韓非無奈地可憐自己新買的T恤,「小姐,下次你要哭之前先給我通報一聲,我好提前換件抹布衣服。」

「韓,韓非……」青黛咕噥著抽泣,毫不客氣地把眼淚涂抹在某人的新衣服上,「謝謝——」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可以哭的理由。

雖然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可听到韓非的話時還是那麼讓人難以接受,難以掩飾心中的痛,她覺得就像是有千萬根針在肆虐她的心,又如千萬條蟲子蠶食著她的身體。她以為自己夠堅強,沒想到是這麼地不堪一擊。她討厭現在的自己,就像一棵失去依靠的藤蔓。

這一輩子,難道就真的要當他的姐嗎?

在錯的時間,遇到對的人,是一種悲傷!

站在操場角落的閔半夏,一動不動。黑夜在他臉上籠上了一層保護膜,看不清楚那眸心的深處,究竟印著誰的影子。

所有的一切,只是想讓她愛得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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