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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夏校園紀事 第3章(2)

什麼才叫有男人味的男人?青黛在看到那人的瞬間似乎就明白了。站在她面前的,應該是他們的教官吧?她猜想。身著迷你服的他,雙手背在身後,那張不算太英俊的臉刻著歲月的痕跡。經過時間洗禮的男人似乎具有魔力,覺得那種穩重大氣和他們渾然天成,在他的身上,青黛看到了雄性本身的野性和戰斗精神。

「你,趕緊入列——」他言簡意賅地揮手示意,然後大步走到隊伍的前面。青黛趕緊四下尋找熟悉的面孔,在經過錦葵身邊的時候,她朝她擠眉弄眼。

「你——」錦葵強忍住笑,小聲說,「你這小家伙,不想活了啊!」

青黛向她眨了眨眼,做出口型,「錦葵,我有事情要跟你說。」

教官頻頻關注的視線讓她稍微收斂了一下,青黛貌似乖巧地站在錦葵身邊,輕輕拉扯她的衣角,「錦葵,昨天對不起——」

朋友之間的默契讓錦葵很快明白她的言下之意,老實說韓非突然向青黛的表白確實嚇了她一跳,感覺原本朦朦朧朧的那扇窗紙已經被捅破,似乎是在告訴她不要再繼續下去。錦葵豎起食指,「噓……」

「我很好,不用擔心——」錦葵小聲地自言自語,似乎在勸服自己,相信自己真的很好,不用擔心。畢竟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強。

青黛也默不吭聲,望著錦葵低落的臉,她突然明白了一首歌詞所言︰還要再守什麼,難道我們都愛上了受傷的滋味……總是把最傷的話都留給自己說,痛到崩潰也不願接受自己的懦弱——

兩人的愁緒並沒有停留多久,教官開始講話︰

「大家好,我叫秦肅,秦始皇的秦,嚴肅的素。生平最討厭兩種人,一種是目無法紀的人,而另一種是自以為是的人,所以大家都給我記清楚了,在我的隊伍里,我的地盤听我的。」

秦肅兩腿分開,雙手背在身後,板著一張臉。對于這些公主王子,他自有自己的一套訓練方式,現在的年輕人,能吃苦耐勞的不多。

「一開始就給我們下馬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真才實學。」青黛撇嘴,小聲嘀咕。她生平也最討厭兩種人,其中一種就是驕傲自大。

秦肅瞪了她一眼,「你們既然來到這,就得听指揮。訓練分2部分,上午和晚上體能訓練,下午智能訓練。早上6點起床,12點用午餐,午休時間1個半小時,晚上6點晚餐,休息半小時後繼續體能訓練,晚上9點結束,然後輪流值班,明白了嗎——」

「6點就起床啊——」

「知足吧,以前前輩們被操得很厲害,听說午休時間都沒有……」

「啊,好辛苦哦,我都沒時間上網了。」

「在這里,只有2個原則,第一服從,第二,參照第一條,絕對服從。明白了嗎——」

「明白——」

「大聲點,我听不到。」秦肅向前跨了一步,面無表情。

「是,明白了——」

似乎滿意大伙整齊嘹亮的回答,秦肅一邊講著要求一邊查看他們的服飾,「為期一個月的訓練,大家要做好吃苦的準備,不能承受的提前匯報,從哪來就回哪去……你,叫什麼名字?取下耳針,頭發綁起來!」

青黛感受到他的脅迫感,她沒有退縮反而迎上他的目光,四目對視,「上官青黛。」

「我最討厭女孩子把自己弄得亂七八糟的,自以為很漂亮,其實一點也不好看。」

「那些自以為了不起的人,其實一點也不討人喜歡。」

「青黛——」錦葵小聲警告她,一開始就和教官頂嘴,真是任性得讓她擔心,她站在了青黛前面,「教官,請你對女孩子溫柔一點。」

無視錦葵的存在,秦肅接收下她尖酸刻薄地諷刺,「你對我很有意見?」他微微曲腰,漫不經心地看著她。

青黛撇過臉,不屑與他講話。

秦肅多看了她一樣,「再次重申,訓練很苦,受不了的人,OUT。下次,集合口令發出,3分鐘內要穿戴整齊出現在我面前,遲到的人自動跑操場5圈。解散,都回去把發的迷彩服穿戴整齊了,身上掛的通通給我取下來,今天算是調整,大家先適應一下。明早8點,宿舍門口集合,然後再去訓練場,understand?」

「yes,sir。」

訓練前一天,上官青黛又出名了。

「喂,你看到了沒?今天和教官頂嘴的那個就是青瀾學院的校花上官青黛,果真夠辣,夠傲氣的啊——」

通往D區宿舍的小道由青色小石子鋪成,兩邊是半人高的萬年青,然後一大塊草坪一直延續到宿舍後面。一個男生邊走邊八卦,和他並肩而行的另一個男生卻冷冷的,不怎麼搭理。

「你說這樣的女孩是我女朋友那該多好!」

冷漠的男生終于開口說話,「你白日做夢啊,追求她的男生如過江之鯽,你都不知道排到哪去了。帶刺的玫瑰,就怕你還沒摘下那朵花就被刺得體無完膚了。」

「哈哈……干脆你去追她,上手之後再狠狠甩了她,那估計是世界頭號新聞了。」

躺在草坪上的青黛痛苦地捂著耳朵,一張臉因蚊蠅似的嗡嗡聲而皺起。原本打算吸收天地之精華,好好小憩一番補充一下丟失的能量,沒想到居然有人這麼沒有公德心,光天化日之下滿腦子邪惡念頭。

幽幽地嘆了一口氣,青黛認命地站起身,這下也睡不著了,不過也好,趁機好好欣賞一下山中風景。青黛沒有沿著小道規規矩矩地走,她另闢蹊徑,穿過草坪繞到了宿舍的後面。

哇——青黛目瞪口呆,沒想到宿舍後面別有洞天。

一條小溪從山上流淌下來,潺潺流過,溪邊林木蔥籠,樹葉扶疏,景色秀麗宜人。青黛歡喜地撲到溪邊,樂滋滋地捧起水,看著它一絲一絲從指間的縫隙滑落,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

這個地方真不錯啊,「可以在陽光明媚,風和日麗的日子把自然的山山水水攬入懷抱,看浮雲片片,看山間的溪水從眼前嘩嘩流過,溪水叮咚,沒有帶一點一滴的凡塵的灰粒。也可以在夜晚和自己最親近的人,把月色邀入靜靜的溪水,為它美麗的倒影,為它無窮的風韻,而開懷暢飲。」呵呵,完全和她在小說里讀到的情節完全一致!

她搖搖晃晃地踩在溪邊的小石子上,一蹦一跳,竟也走出很遠。青黛看看天色,準備轉身原路返回,卻不經意瞥見小溪的對岸似乎……躺了一個人!

由于角度和天色的關系,青黛看不太清楚,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她一步一步靠近那個人。

越看越眼熟啊——

「閔半夏,你在這裝死啊?」青黛跪坐在他身旁,朝眼上蓋了兩片樹葉躺在地上的男生呵斥道。

仰躺著的他懶洋洋地動了動,移開了其中一片樹葉,然後又蓋上,「小姐,不要擾人清夢。」他翻過身背對青黛,一副睡眠不足的樣子,嘶啞的嗓音帶著濃濃的睡意。

丙真是他!青黛扳過他的身子對著自己,仔細端詳著他的臉,「你的臉怎麼一回事?」不過就幾個鐘頭的時間,他怎麼有本事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原本俊俏的臉傷痕累累,青一塊紫一塊的,眼角淤青,嘴角還有血干涸的痕跡。青黛握住他的手,手關節也淤青紅腫,「身上呢,還有其他的傷嗎?」

「姐,你不會看啊?我被扁了啊!」他可憐兮兮地撲倒青黛,「不過被我扁的人比我更慘,我一挑二,怎麼樣厲害吧?」

青黛爬起來朝著他痛扁一頓,「我當然知道你被揍了,我想問的是為什麼要打架?」

開朗帥氣的他一向很討人喜歡的啊,短短一個月就已經讓很多人折服在他的魅力之下,怎麼會和人結怨呢?

「紅顏禍水,還不是因為你。」閔半夏揉著自己的手腕,小聲嘀咕。

「什麼?」青黛跪坐在旁邊,抱起他,一臉擔憂。

三千青絲披散在兩人身上,飛花落葉漸迷人眼,閔半夏挑起其中一縷在手中把玩,「姐放心,我沒事!」

一聲「姐」讓青黛猛地放開手,她怎麼了,居然抱了不該抱的人!

似乎感受到她的擔憂,閔半夏笑嘻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我真的沒事,就是看不慣某些人在背後說人閑話,那兩小子被我狠K了一頓。」

是為了她受傷嗎?

眼前的畫面美得像是在做夢。青黛跪坐在溪邊,而閔半夏就坐在她身旁,他的手正放在自己的肩膀上,他告訴自己,他是為了上官青黛受傷。

潺潺的溪水代替了兩人之間的語言,或許,有些話不能說出口,一旦說出口,或許連最後一絲美好也會被剝奪——

「錦葵比我大1歲。」

青黛望著溪中的倒影,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明明知道是不該觸踫的禁忌,她還是忍不住了。

「嗯?」

「你叫我姐,卻叫她錦葵……」

「……」

「這就是我和她之間的差異嗎?」

「……」

「我困了,肩膀借我靠靠——」

這就是她們之間的不同嗎?

上官青黛的愛情,應該是轟轟烈烈,或者纏綿悱惻……上官青黛,要麼不會輕易動情,一旦動情,便也會很自信地能得到對方的愛。而怎麼也沒想到,她居然這麼輕易地動心了,愛的卻是心有所屬的人!

可悲可憐的是,她竟然在一開始就沒有言愛的權利,一開始就輸在了起跑線上!

閔半夏,我想成為你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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