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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請帶他回家 第4章(1)

轉眼到了大二,兩人的甜蜜時光有了些小小波折,許江浪去北京一所著名大學參加大專辯論會後,專門听了一場同學們自己組織的演唱會,他們不單自彈自唱,連曲詞都是自己譜寫,那天,他第一次因為感動而落淚。

他非常喜歡那種揮灑青春和夢想,肆意張揚的感覺,一回來就投入緊張的籌備工作,很快,S大學的樂隊宣告成立,他不但學會彈吉他,還能自己譜曲寫詞,在校園里掀起學吉他的熱潮,用肖鐵的話說就是,一到晚上,操場上一片鬼哭狼嚎,生人勿近。

大二下學期,許江浪的爸爸因為膽結石住院開刀,這時恰巧趕上籌備五一的晚會,許江浪晚上要接哥哥的班陪護;第二天要上課,要忙著準備節目,簡直累得不成人形。柳輕碧見他幾天沒出現,又輾轉听說這事,氣得一下課就去他教室截他,一見他,「呀呀」叫喊著撲上去一通好打,「你這家伙,有事不會說一聲!」

許江浪也不躲,笑吟吟承受著她的暴力按摩,心頭突然掠過這樣一句話︰「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古人誠不我欺!」

好在柳輕碧惦記著去探望他爸爸,只捶了兩下,見他認罪態度良好,當即收手,拉著他買了水果和營養品提著,笑笑鬧鬧直奔醫院。

兩人一進特護病房,許江洲和許成都是一愣,許江浪赧然道︰「爸,這就是我的老同學輕輕,她听說你病了,特意來看看你!」

兩人恍然大悟,許江洲連忙迎了上來,嬉皮笑臉道︰「托爸爸的福,我們又見面了!」

「臭小子,就會亂說話!」許成恢復得還算不錯,罵起人來一點也不含糊。初見面的尷尬氣氛立刻煙消雲散,幾人說笑一陣,許江洲把許江浪拉到外面,賊笑道︰「你忙你的去,今天用不著你,明天記得早些來替我就成!你們發展到什麼哪個階段了,拖手、接吻還是……」

「閉嘴!」許江浪滿臉通紅,猛地給他一個爆栗,咬牙切齒道,「你再說我小心我告密去,你上次跟那女孩的事還沒結呢!」許江洲舉手投降,「不說就不說,繞到我頭上來干嗎?我看你這個笨小子只怕連人家的手都不敢拖,你暗戀人家多少年了,你不說她能知道嗎?我看她對你也頗有好感,干脆捅開這層紙算了!」

許江浪沉吟半晌,粲然一笑道︰「哥,謝謝你,你說得對,我不說她怎麼會知道我的心意呢?等我忙完這陣再說吧,我一定會找個好機會跟她談談,爭取馬到功成!」

兩人走出醫院,許江浪看天色尚早,心頭一動,模模肚子,笑道︰「我肚子餓了,先陪我吃點東西吧,這些天忙得頭都昏了,我們好好放松放松,吃完飯我們去看電影怎樣,反正我哥今天放我假,看完電影我們再一起回去!」

柳輕碧立刻拍手叫好︰「好啊,我也好久沒到市里來看電影了,我記得看的最後一個片子還是高二時學校組織的教育片,真沒趣!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去吃飯吧,我先給家里打個電話!」

看到她雀躍的樣子,許江浪興奮莫名,仿佛看到兩人頭挨著頭看電影的場面,打了電話就拉著她趕到電影院。買好票,兩人在外面胡亂吃了點東西就進去了。可惜,他的頭挨頭看電影美夢很快破滅,今天的電影是一部美國的愛情片,許江浪總算見識到什麼叫做催淚彈,柳輕碧很快就沉浸在劇情里,看到男女主人公愛得要生要死,眼楮就像擰開了水龍頭,淚水從頭流到尾,許江浪哭笑不得,只後悔自己沒帶多點毛巾手帕紙巾,只好貢獻出自己的外套,還得一邊好聲好氣哄著︰「別哭了,電影都是騙人的,別哭了,以後我們不看這種片了行不行……」

這邊還沒哄好,後面有個男孩看不下去了,拍了拍他肩膀,「喂,兄弟,看電影時別嘀嘀咕咕!」

許江浪尷尬不已,縮頭縮腦繼續盯著屏幕,柳輕碧暗笑連連,又有些不好意思,終于把水龍頭關了,湊近他耳邊輕聲道︰「謝謝!以後我們經常來看好不好?」

她溫熱的呼吸噴到他臉上,他渾身一震,只覺得一股酥麻從那處迅速遍布全身,他生怕驚破這種甜蜜的氛圍,不敢轉頭看她,怔怔地看著屏幕,嘴角微微翹起,仿佛從心里開出花來。

看完電影,兩人打了輛車回學校,柳輕碧似乎還沒從那悲傷的氛圍里走出來,一路看著窗外,默默無語。許江浪也沉浸在自己巨大的快樂里,看著路邊的樹木建築倒退著遠去,那句話在腦海反復出現,胸口如有滔天的巨浪翻涌。

那一刻,他恨不得把她捉到面前,深深看著她的眼楮,鄭重地說︰「我愛你!」

他斟酌了又斟酌,終于還是沉默下來。把她送到門口,她回頭嫣然一笑,「現在還早,去我家吃點東西吧!」

他想起好久沒跟肖鐵切磋,便高高興興地跟了上去,兩人同時听到屋子里傳來什麼奇怪的聲音,心頭俱是一緊,交換一個驚恐的眼神,她的手抖得拿著鑰匙插了兩三次才對進孔里。

門一開,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嚇得渾身冰冷,只見肖鐵死死抱著一個年輕的男人,用身體護住已倒在血泊里的柳明月,那男人發著野獸般的嘶吼,把那血淋淋的刀一下下在他背上砍去,肖鐵的身上已經沒有一處完好的地方,頭早已垂落下來。

兩人同時反應過來,沖上去劈頭蓋臉地打,她的眼中,只剩一片刺眼的紅,他的心里,全是撕裂般的痛,一痛經年。

柳輕碧手上纏滿繃帶,眼楮紅紅腫腫,淚已干了。許江浪攙著她跪在肖鐵病床邊,兩人眼楮全都一眨不眨,默默注視剛從急救室里推出來的肖鐵,不住地在心中祈求,祈求上天能出現奇跡。

時間仿佛靜止在這一刻,許江浪仍是一片茫然,已經不記得怎麼來的醫院,怎麼在鬧鬧嚷嚷的人群中拼湊出完整的消息,怎麼把失魂般的她抱在懷里,怎麼一遍遍呼喚︰「輕輕,我在這里,別怕……」

柳輕碧終于被他喚醒,她恢復清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流著淚找父母親。柳明月失血過多,當場死亡。肖鐵身上刀傷三十多處,胸口的刀傷最深,被推去急救時已失去意識。當醫生出來嘆息著對他們搖頭時,許江浪一把撈起柳輕碧下滑的身體,輕輕在她耳邊說︰「會好起來的、會好起來的,你要挺住!」

上天似乎听到他們的祈求,肖鐵猛地睜開眼,一把抓向空中,柳輕碧把自己的手送過去,把他的手緊緊握在手中,肖鐵張了張嘴,用力擠出一個嘶啞的聲音︰「你媽呢?」

柳輕碧號啕痛哭,肖鐵眉頭微微擰了擰,卻立刻釋然地微笑,「這輩子能和你媽在一起,真的不虧!」

他看向許江浪,手慢慢伸向他,許江浪聲音開始顫抖,低喚了一聲︰「伯父……」

他仍然微笑著,用驚人的力氣捉住他的手,飛快地把柳輕碧的手放進他手中,一字一頓道︰「照顧她!」

柳輕碧怔怔地把視線從交疊的手上挪開,發現父親嘴角含著一抹笑,早已閉上了眼楮。

「爸爸……」病房傳出一個女子淒楚的叫聲,春天剛剛開始,殘雪卻依然暴戾,寒風依然凜冽,初生的綠芽只來得及看到白雲柳枝,就已被冰冷生生扼殺。

原來,凶手就是畢業班那留校不成的學生,他晚上和同學出去喝了點酒,見同學們都找到理想的工作,而他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郁悶不已。他早先覺得留校是十拿九穩的事,家里親朋好友都等著喝他的慶功酒,沒想到如今落個竹籃打水一場空,頓覺無顏見江東父老,把所有怨氣都積于肖鐵身上。

醉醺醺走回學校時,他看著家屬區的點點燈火,失去理智,找到肖鐵的家里,趁著兩人為他張羅點心倒茶,沖進廚房抓了把刀出來,向老師和師母揮刀相向,做下血案。

學校和社會掀起軒然大波,人們把矛頭對準凶手的同時,對無辜的教授夫婦寄予無限同情。追悼會上,老師和同學們還有各界人士紛紛送來花圈,許多人痛哭失聲,柳輕碧淚已流盡,在許江浪強有力的臂彎里,茫然地對所有人鞠躬致謝。

從頭到尾,她腦子里只有許江浪嘶啞的聲音︰「輕輕,我在這里……」

秦白棉到了北方一所大學讀管理,听說柳輕碧家中出事,匆忙請了假趕來,看到的就是一個已到崩潰邊緣的蒼白女子。

看到她,柳輕碧眼中一片哀慟,淒楚地傾訴︰「都怪我,要不是我貪玩,他們肯定不會死,都怪我……」她一刻不停地抓著秦白棉的手,低喃著,「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

秦白棉抱住那顫抖的身軀,淚如雨下,「輕輕,你不要這樣,沒有人會怪你,你還有自己的路要走!」

許江浪在一旁搖頭嘆息,「輕輕,你不要自責,這不是你的錯!」他單膝跪在她面前,「輕輕,你忘記了嗎,你父親是微笑著走的,他沒有遺憾。他臨走時把你交到我手中,要我照顧你,所以你還有我們,我們就是你的親人!」

秦白棉環著她的肩頭,讓她看向自己的眼楮,「對,你還有我們,我們就是你的親人!」

越過她的肩膀,柳輕碧怔怔看著父母親微笑的容顏,父親最後一抹笑容在眼前緩緩浮現,她輪流看著面前兩雙溫暖的眼楮,心頭一暖,在秦白棉肩頭失聲痛哭。

秦白棉留下來陪了她一個星期,絮絮跟她說些以前的事情,千方百計逗她開口,總算讓她的精神有了好轉。她千叮嚀萬囑咐,要許江浪看好人,這才急匆匆趕回去上課。

被驚嚇過度,也悲傷過度,柳輕碧夜夜難眠,常常被噩夢驚醒。學校領導特許她請長假休息,她心懷感激,卻婉拒了他們的好意,即使心力交瘁,仍堅持上課。

只有在人群中,那徹骨的痛才會悄然隱退。只有拿起書本,那驚心動魄的一幕才會在腦海暫時遮掩。

在空蕩蕩的家里,她對著父母親溫暖的笑容說︰「爸爸媽媽,你們放心,我不會給你們丟臉!」

巨變之後,陽光般耀眼的許江浪也變得蒼白憔悴。他沉默地守在她身邊,怕她晚上害怕,他每晚睡在客廳沙發上,背來一把吉他,臨睡前總要彈些曲調和緩的曲子給她听。他睡得不踏實,半夜一听到她的哭叫聲就驚起,在她門口一遍遍地喊︰「輕輕,我在這里,不要怕,我在這里……」

一個月下來,柳輕碧晚上睡得安穩多了,他卻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下全是濃濃的黑。

到周末的時候,他怕她一個人在家胡思亂想,干脆把她拉到他家去。他的父親許成已經休養好上班了,母親吳遠君在婦聯工作,許江洲的建築公司生意正紅火。即使大家都忙得腳不沾地,她一來,全家人都盡量在家吃飯,大家都知道她的事情,也知道許江浪對她的心思,幾乎把她當家人看待,對她十分熱情,而且有她在場都小心翼翼談笑,從來避免觸及她的傷口。

愛屋及烏的原因,許江洲對她的遭遇頗覺痛心,更是上了心來安撫,生意人本來就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加上吳遠君的噓寒問暖,柳輕碧剛進門時的局促很快消失,一來就和他們一家人說說笑笑,氣氛非常融洽。

很快就放暑假了,班上許多同學都到柳輕碧家中探望,秦白棉干脆在她家住下來,每天兩人湊在一起挖空心思研究弄什麼好吃的。秦白棉是個極愛吃的人,常稱自己是老饕,以吃遍全世界為目標。兩人買了一堆食譜在家里翻,天天推陳出新。有美食為誘餌,許江浪自然也找機會天天窩到她家,被兩個小女子支使得團團轉還樂此不疲。

柳輕碧有個驚人的發現,有許江浪的地方,秦白棉的目光總不由自主地跟著轉,她心里明白,雖然不知為何心頭有些隱隱作痛,卻仍有心牽紅線,旁敲側擊外,還常常為他們制造機會單獨相處。

有天晚上,兩人睡在一起說悄悄話,她試探著對秦白棉開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秦白棉只覺得身體里有股火苗躥到頭頂,赧然道︰「班里有個男生一直在追我,不過我不太喜歡他……」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眼中熠熠有光。

看到她的表情,她更證實了自己的猜想,嬉笑著問道︰「你喜歡浪子嗎?告訴我嘛,我還能跟你出出主意。」

秦白棉嚇得瞪大了眼楮,撲上來捂住她的嘴,忸怩道︰「別說這麼大聲!我承認,我是有點喜歡他,你可千萬別告訴他!」柳輕碧拉開她的手吃吃直笑,「你不告訴他他怎麼知道呢?你快跟他說,他條件這麼好,據說是我們中文系女生的首選對象呢,要被別人拐去就麻煩了!」她長嘆一聲,「我就慘了,以後要當你們的電燈泡,貢獻我的光和熱。」

秦白棉笑得直抖,「瞧你,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她突然想起了什麼,點點她的鼻子,正色道,「我問你,你跟段小樓真的沒有聯系了嗎?那時候你們兩個真的很好,我們都羨慕死了。」

柳輕碧的笑容迅速黯淡,「你不說我都快忘了,他走了再也沒有跟我聯系,這麼些年可能都忘了我吧。」她的腦海中閃過那墨黑的眸子,心中五味雜陳,強笑道,「你提他做什麼,我們是在說你的事情呢,你這個滑頭,又岔開話題。」

秦白棉越想越甜蜜,眉梢眼角全是春風,附在她耳邊道︰「告訴你實話吧,我喜歡浪子!」

「我就知道!」柳輕碧強笑著,害怕會忍不住淚流,連忙轉移話題。

兩人笑鬧了一陣便沉默下來,秦白棉很快進入夢鄉。萬籟俱寂里,回憶如潮水般涌上胸口,堵得那里隱隱作痛,柳輕碧終于無聲地哭出來。

第二天,許江浪一早就來了,柳輕碧把秦白棉推出去和他一起買菜。走到一半,秦白棉終于鼓足了勇氣,囁嚅著對許江浪說︰「你覺得我怎麼樣?」

許江浪沒有回過神來,「怎麼樣,很好啊!」看著那滿面羞紅,他頓時明白她的意思,驚詫不已,平時的伶牙俐齒全飛去了爪哇國,張口結舌了半天也說不出個完整的句子。

秦白棉低頭輕聲說︰「輕輕說喜歡一個人要讓他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我們可以做朋友嗎?」

許江浪有種落荒而逃的沖動,他漲紅了臉,狼狽地看著面前的女生,搜腸刮肚想找出最合適的話語,「我……不知道,對不起,我想……我們已經是朋友,現在這樣不是很好嗎?」

秦白棉抬起頭,眼中有莫名的痛楚,「我明白了,謝謝你!」

看到兩人沉默不語地回來,柳輕碧強笑著迎上去,「你們怎麼去這麼久,是不是拖拍去了,我們學校的女生看到肯定會心碎一地……」

秦白棉突然把手中的東西一丟,哭著沖出門去。柳輕碧呆若木雞,喃喃自語︰「這是怎麼回事?」

許江浪無奈地看著她,眼中閃過一絲悲哀,「是你要她向我表白的嗎?你怎麼不先問問我,你怎麼不考慮一下我的感受,現在好了,大家見面都尷尬,連朋友都沒法做!」

柳輕碧暗暗後悔,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囁嚅道︰「對不起,我以為你也喜歡她的,我們以前經常玩在一塊,而且你現在也沒女朋友……」

許江浪憋不住心中的沮喪,沖她大聲吼道︰「你不要管我的事!」吼完又立刻後悔了,看著眼前那盈盈秋水,心中百感交集,輕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怪你。算了,這件事大家都別提了。」

說完,他一步步走向門口,走到一半,他腳步一頓,低聲道︰「對不起,小樓很久沒跟我聯系了,我寫信過去也如石沉大海,我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他似乎想回頭看一眼,身體剛動了動,听到一個哽咽的聲音——

「浪子,別太在意我爸爸的遺言,你喜歡誰就去追吧,我現在沒事了,你不用把時間全浪費在我身上……不用同情我……真的!」

他輕嘆一聲,徑直邁出去,輕輕把門關上。

從此,秦白棉和許江浪都很少來,兩人踫面也無話可說,以前那種笑笑鬧鬧的氣氛再也見不到了。

寂寞中,柳輕碧開始了大三生活。秦白棉上學去了,許江浪恢復了原來那種嬉皮笑臉的習性,平常鬼影子都不見一個,一到周末就準時到她家報到,約她到自己家去吃飯。

他難得有正經的時候,玩得更瘋了,有時候連課都不上,天天和幾個朋友泡在一起玩樂器唱歌,他的架子鼓打得越來越好,彈的吉他更讓一群小女生尖叫連連,每次在學校禮堂練習都有一大幫人去听。柳輕碧開始也被他邀著去听過幾次,看到那幫女生圍著他興奮地嘰嘰喳喳,心里委實不是滋味,總有種隱隱的危機感,似乎什麼寶貴的東西被人搶去的感覺,經常半途就悄悄離開,而且漸漸也去得少了。

她不知道,有她在的時候,許江浪總是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練習,把每首歌的感覺都拿捏得恰到好處,連帶著,所有同學的狀態都出奇地好,每次練習都配合得十分完美。

她不知道,她轉身離去的時候,身後有道專注的目光,隱隱含著莫名的情緒。

她更不知道,隨著他默默的相伴,心底深處,他已經成了她的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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