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戀上野蠻娛記 第4章(1)

好幾天都待在影視基地對著那些虛假的場景,程西真是煩透了。她開始懷念外面的一切,因為她覺得那樣的生活才真實。知道今天要到S大道拍攝她興奮不已,那里有許多她喜歡的小吃。好幾天沒吃到她喜歡的小吃——臭豆腐,想起來就讓她直流口水。

洛子超出現在S大道,吸引了眾多狂熱的女粉絲到現場臂看。

有的粉絲手里拿著支持他的標語、有的手捧相機不停地在現場斑喊。一些匆匆而過的行人也禁不住駐足停留觀看。

扮相夸張的程西先前還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這會兒像只縮頭烏龜一樣唯唯諾諾地縮在一角。

在影視基地面對的都是工作人員,怎麼扮傻耍寶都無所謂,可這會兒要她像花痴一樣在大庭廣眾之下追著那家伙說肉麻的情話,她害怕。

「怎麼,害怕了?」穿著勁裝,黑色的刺蝟頭挑染成金黃色更顯絢麗奪目的洛子超挑釁地看著她。

「我才沒有!」

「那就放馬過來吧!」嘴角揚起邪邪的笑容,他向片場中心走去。

洛子超跳上一輛火紅色的高級跑車,立即引來在場女孩的尖聲叫喊。

那些女孩一個個仿佛吃了興奮劑一樣,不停地叫喊道︰「洛子超,我愛你!」

「小程,別害怕,該怎麼演就怎麼演,和在影視基地里一個樣!」導演看出她怯場跋緊鼓勵道。

「謝謝導演。」她抬頭望著湛藍的天空,做了一個深呼吸,在心里安慰自己︰程西,你一定行!然後向導演做了一個「OK」的手勢。

S大道上突然出現了這樣一幕情景︰一名戴著黑墨鏡的英俊男子駕駛著一輛紅色高級跑車,一名扮相夸張的丑陋女孩跟在他身後一邊跑一邊瘋狂地追喊。坐在車里的男子揚起嘴角,酷帥十足的臉上滿是嘲諷。

紅色跑車戛然而止,裝扮酷酷的洛子超從車里跳下,緩緩走到不停喘著大氣的程西跟前,抬起她的下巴深情款款地凝視,說道︰「你的話讓我很感動,所以我想對你說三個字。」

程西做出一副滿心期待的樣子。當然,她早已知道這家伙接下來要說的話。

「丑八怪!」從牙縫里擠出這三個字後,洛子超轉身瀟灑地跳進車里,發動引擎離去。

「嗚嗚……」程西一坐在地上,兩手捶著地板像個撒潑的孩子一樣哭鬧起來。

「 !」導演哈哈大笑起來,說道,「演得不錯,小程!」

全場爆笑不斷,坐在車上的洛子超打量著車里的反光鏡,看到坐在地上哭得死去活來的程西,不禁笑了起來。

堡作人員不斷變換著場景,一會是程西糾纏洛子超的戲,一會是洛子超和美女糾纏的戲。

天色漸漸暗了起來,轉眼已是華燈初上。行人也漸漸散去,只有一些女孩仍然駐足遠遠望著自己的偶像,臉上依舊是激動與瘋狂。

坐在椅子上吃便當的程西沒好氣地看著那些女孩,再瞄著坐在旁邊吃便當的洛子超,真搞不懂那些女孩竟然可以花半天的時間看一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家伙!

長得帥又怎麼樣,一點內涵都沒有,真是的!她不禁想到自己崇拜的偶像——OL電視台「城市狙擊手」欄目的主持人,余邵凱。

「喂!丑小鴨!你雲游四海到哪里去了?!」洛子超看著咬著筷子「嘿嘿」賊笑像個花痴一樣的程西,拿起一個擴音器沒好氣地嚷道。

「要死了!我的耳朵快聾掉了!」程西受到驚嚇便當掉落在地,她惱怒地站起身沖著他嚷嚷。

「我叫了你五次耶!」真是不可理喻的女人,「導演在叫你!」洛子超真的快要被她打敗了,跟他說話非得像審犯人一樣嗎?

「哼!」程西冷哼一聲,昂首挺胸從他面前經過。

臭丫頭!什麼!看著她驕傲的模樣,他真想把她給綁起來殺殺她的銳氣。真是的,我干嗎還要為這種「惡女」動怒?洛子超搖搖頭,繼續扒著便當。

不了解洛子超的人,或許會認為他很,不好相處。其實他的本性比較普通的小明星更為謙遜,他並沒有因為大牌的身份要求膳食比別人好,而是與所有的工作人員一樣。一些小明星都有請助手,但他沒有。

導演向程西大概講述了下一場拍攝時需要注意的細節,她信心十足地說道︰「導演,您放心,我會掌握好自己的情緒的。」

她轉身回到椅子坐下,看著掉落在地的便當,瞅著一旁將便當吃得滴米未剩,正悠然喝著礦泉水的洛子超,眼神無比「歹毒」。

要不是這個討厭的家伙,她的便當就不會掉,接下來讓她吃什麼啦!

「沒見過帥哥嗎?」瞄到她一直側眼偷瞄自己,洛子超不禁跟她開起了玩笑。

「哦,我在看一只刺蝟。」程西沒好氣地說道。

刺蝟?這個形容詞好像還挺貼切的,雖然他長得不像那東東,但發型倒還蠻像的。

「多謝夸獎!」對付她的方法只能是厚顏無恥,這是他這幾天總結出來的經驗。

「無恥。」看著他一臉邪笑,她拋給他一個衛生眼,將臉扭向一邊。

側對面的一條大街上,不知從哪里竄出一只渾身雪白、小巧玲瓏的小狽,它站在路中間像個迷路的小孩一樣不停地張望,不遠處傳來汽車的引擎聲。

「危險!」程西緊張得大叫,渾身的毛發都豎了起來,仿佛站在街道中間的是一個小孩子。

小狽當然不知道她是在警告自己,低著腦袋嗅著地面。

劇組里的工作人員被程西突如其來的尖叫聲嚇了一大跳,齊刷刷地望向大街上。

說時遲那時快!程西以百米沖刺的速度向大街跑去,當她抱起那只可愛的小狽閃到一邊的時候,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電閃雷鳴般地急馳而過。

劇組的工作人員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

「混蛋!你怎麼開車的!」程西抱著可愛的小狽,指著那輛黑色的小轎車破口大罵,「下次讓我看到你的車,見一次砸一次!」

好可愛的狗狗哦!胖嘟嘟的身體、一顆圓溜溜的小腦袋、兩顆黑不溜秋像葡萄一般的眼楮,紅紅的小舌頭一上一下地耷拉著。

她親昵地將臉湊到它毛茸茸的小腦袋上,臉上綻開花兒般的微笑。

不遠處的洛子超拿著礦泉水凝神看著程西忘記了喝,深深的悸動像粼波一樣在心底蕩漾開去。

罷才看到的一幕景象讓他沉寂的內心變得洶涌澎湃起來,如果說在此之前他還在討厭程西的話,那麼下一秒他將無可救藥地愛上這個曾經讓他感到無比討厭的女孩、愛上她無意流露的勇氣和善良本性、愛上她抱著小狽一臉純真的樣子。

一直排斥愛情的他真不敢相信這是他真實的感覺,但良心告訴他——他已無可救藥。

一名打扮入時,貴氣十足的少婦從旁邊的一家超市沖了出來向程西跑去。

小狽一見到她立即「汪汪」地叫,露出喜悅的興奮。

「皮皮,你沒事吧?」貴婦一臉緊張,就像母親丟了兒子一樣。

程西微笑著,將小狽還給她,聳聳肩,轉身離去。

「小姐,等等!」貴婦拉住她,臉上充滿了感激之情,「謝謝你救了皮皮,這是我的一點心意。」她從名貴的坤包里掏出一疊鈔票,遞給程西。

「如果我想要報酬的話就不會去救這只可愛的狗狗了。」她笑笑,聳著肩膀,配上一身丑小鴨的行頭,十分可愛滑稽。

「可是……」貴婦顯得很過意不去。

「讓我抱抱它可以嗎?」看著可愛的小狽程西真誠地問道。

「當然可以!」貴婦顯然很喜歡別人欣賞她的「寶貝」,愉快地將小狽遞給她。

程西抱住小狽,輕撫著它的茸毛,點著它的腦門教訓︰「以後可千萬不要亂跑哦,現在的司機好沒良心的。」

把小狽交還給貴婦後,她微笑著轉身向片場跑去。

看到眾人傻愣愣地看著自己,她有點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的感覺。干嗎啊,救一只可愛的小狽用得著這樣大驚小敝嗎?

她剛坐在椅子上,劇組的工作人員一個個向她靠攏,嘰嘰喳喳地發表看法——

「小程,你的腦筋是不是秀逗了?拼命去救一只狗,萬一倒霉讓汽車軋住怎麼辦?」

「那貴婦給你一疊鈔票謝你,你怎麼不接啊?真是個笨蛋!」

「小程!好樣的!我支持你!」

……

堡作人員的議論有褒有貶,程西無意識地用手撓著腦袋,臉上露出憨憨的笑容。

洛子超歪著腦袋從側面偷偷地打量他,內心不禁覺得暖暖的,發覺她可愛至極。

「喂……喂!一個個在搞什麼!都不用工作了嗎?!」導演嚷嚷道。

眾人一哄而散。

程西怎麼老覺得有人在偷窺她一樣,左耳好熱哦,她猛地把頭扭向左邊。

洛子超速度極快地縮回腦袋,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再偷窺我,小心把你的眼珠子挖出來!」轉眼間,她又凶得像只小豹子一樣,讓人模不透她真實的個性。

柔和的燈光、若有似無的輕煙、浪漫的輕音樂,燭光晚餐無不散發著濃郁醇香的紅酒,極盡奢華的室內陳設無不散發著奪人心魄的誘惑。

一名身材修長性感的女人手里端著一杯紅酒站在陽台前,仰望著天際的繁星。

她如瀑布般傾瀉的波浪秀發在微風里飄揚,血紅色的吊帶裙與黑夜形成鮮明的對比。月亮撒在女人的肌膚上泛著白光。

黑夜、繁星、血紅裙帶、白得耀眼的肌膚形成一道亮麗的風景。

「寶貝,想我了嗎?」身穿高級法國名牌西裝的男人從身後抱住女人縴細的柳腰,將脖子搭在她像月牙兒般的頸項里,質感十足、滾燙的唇掠過她的肌膚。

女人在顫抖,酥麻的感覺使她情不自禁地輕吟。

「寶貝,你很冷,需要我的熱情嗎?回應我。」男人似乎在挑逗著女人,但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在她的脖子上吐氣。

男性的陽剛氣息讓女人沉迷,她扭過頭用吻和男人說話。

賓燙的熱吻焚燒掉了男人和女人的理智,他們摟抱在一起,擁吻著向臥室柔軟的大床倒去……

「 !」導演按捺不住脾氣嚷道,「子超,你今天到底怎麼搞的?!」

洛子超從女演員的身上抽離,難堪地坐在床沿,說著「I’msorry」。

他也不知道今天到底是怎麼搞的,只要一想到那雙「熊貓眼」眼睜睜地看著他拍激情戲就感到渾身不自在,這種感受讓他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這家伙八成是故意的吧!多一次NG就可以多佔一次女演員的便宜!程西一看到兩人倒在床上的激情部分就趕緊用手蒙住臉,但又不甘心似的從指縫里偷瞄。看到那家伙的眼神向自己掃射而來,她趕緊垂下手掌故意和他作對似的。

「導演,我要求清場。」

其實他大可以不必這麼做,只要將那只「丑小鴨」趕出去就行了。呵呵,可他怎麼好意思這樣說,這樣會讓大家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OK!」導演拍著手掌面對眾人,「除了音響、攝像師,其余的統統回避。」

切!程西聳聳肩膀,一副就算你請我留下還要考慮的表情。

洛子超整理好情緒,導演一喊「Action」立即進入狀態。沒有了「熊貓眼」的干擾心里輕松了許多,不然老有一種被監視的感覺根本沒法進入狀態。

這一次,他很快就過了。

不知不覺又過了兩天,程西還剩兩場戲就要告別劇組了,她像一只快樂的百靈鳥一樣變得雀躍無比,整天在片場和一些群眾演員開玩笑。

有一個人的心情卻變得很糟糕,失落感襲擊著他。

坐在那張舒適的靠椅上,洛子超一直偷偷打量著在片場玩彈簧球的程西,想到她一連好幾天都頂著一個「丑小鴨」的裝扮,眼里閃過溫柔和疼惜,心想真夠難為她了。

當他意識到自己開始偷偷地關心她,感覺有點怪怪的,不明白為何有許多淑女名媛及一些大牌美女明星都明里暗里向他表示好感,可為何他會心系這個「惡女」?

愛情,真讓人不能理解。他失神地想著,突然一個拳頭大的球直擊他的腦門。

OhMyGod!程西咬著勾起的食指瞪著他,心想完蛋了,這家伙肯定又要沖她發火了!

洛子超拾起擊中他腦門的彈簧球,一邊不停地拋著一邊直愣愣地看著程西,突然站起身向她走來。

她已經做好了和他展開罵戰的準備。

「小心點,砸在導演的腦袋有你好看的。」

異常溫柔的聲音讓程西怔住了,她傻愣愣地站著忘了接洛子超遞過來的彈簧球。

洛子超低頭看著比自己矮出一大截一副傻阿妹樣子的程西,情不自禁地綻開笑顏,拿過她的手將球放到掌心里,然後扭頭向導演走去。

他、他不是中邪了吧!他應該沖自己破口大罵才對,怎麼會用如此溫柔的語氣對她說話,還對她笑耶!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看著洛子超高大偉岸的背影,程西像被雷擊中一樣,嘴巴張成了「O」形半天沒合上。

有問題!那家伙一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我一定要更加小心,待會他一定會耍什麼詭計!她不知好歹地想道。由于她心里有未解開的疙瘩,所以接下來拍的一場水中戲都不能順利通過,不是忘詞就是掌握不好角色的情緒,害得她大半天泡在游泳池里。

天氣很熱,炙熱的陽光把她曬得暈乎乎的,難受極了。

這些天她本來就沒有好好休息,又泡在水里老半天,更讓狠毒的陽光暴曬,程西患病了。但還有一場戲就可以「光榮退休」,所以咬著牙硬挺。

今天,程西出現了少有的安靜,蜷縮在靠椅上。如果沒有她的戲,她動都懶得動,一直在閉目養神。由于臉上畫著濃妝,工作人員都沒看出她生病了。

倒是洛子超注意到了她的反常。看到她原本清透明亮的瞳孔失去了活潑與朝氣、布滿了厚厚的倦怠,心里劃過疼惜。

一定要挺住!今天是最後一場戲了。盡避程西覺得喉嚨像火燒一樣難受,額頭也熱得燙手,但她一听到導演的叫喚連忙從椅子上一躍而起,打起精神向片場中間走去。

「Action——」

「斯凡,我真的、真的、真的好喜歡你!」程西帶著哭腔張開雙臂撲到洛子超懷里。

身體之間的親密接觸猶如一道電流在洛子超心里流淌,那一刻,他走神了,似乎懷里抱的不是「丑小鴨」,而是在凱門大酒店和他爭鋒相對的女娛記。

她的身體像一團烈火,他不知不覺加重了手臂的力道,將下巴深埋在她的頸項間。

「 !」導演拿著劇本拍手叫道,「子超,你怎麼搞的嗎?」

「我就只剩這場戲了,你是不是故意不讓我過啊?」程西身體不適,說出來的話就像蚊子鳴叫一樣。她推開洛子超把頭扭向一邊。

「子超,你有沒有看劇本,完全表錯情了!」導演訓斥道,他不可不管你大牌不大牌,不對就是不對。

導演的話洛子超一句都沒听進去,他靠著欄桿,微風吹過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以及酷酷豎著的發梢。

他時不時用眼角的余光打量著扶著欄桿托著腮的程西。她怎麼了?生病了?今天怎麼怪怪的?好幾個問題在他腦海里閃過。

「你再敢NG,小心我宰了你!」程西噘著嘴氣嘟嘟地從他身旁離去。

听著她威脅的語氣,洛子超笑了。

「Action!」

重復著剛才所說的台詞,程西張開雙臂哭涕涕地向洛子超撲去。

「你真的喜歡我?」

「嗯!」她重重地點頭,仰著一顆「恐怖」的頭顱向他乞愛。

「風流瀟灑」的洛子超臉上劃過一絲邪氣的微笑,誘惑道︰「如果你做夠999個俯臥撐,我就讓你做我的女朋友。」

「在這里嗎?」環視大街上的人來人往,程西顯得很為難。

「不願意就算了!」洛子超用力將她推開,轉身欲走。

程西抓住他的手,著急地說道︰「我願意!我願意!你別走!」

「那就開始吧!」洛子超點燃一支香煙,酷酷地倚在跑車旁,用那充滿諷刺意味的眼神盯著她。

黑色緊身T恤、黑色牛仔褲將他修長偉岸的身形展露無遺,再配上一臉的玩世不恭,攝像機鏡頭下的洛子超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程西把身上背的小包放下,自己趴在地上。

「難道你想給我下跪嗎?把頭朝向另一邊,一邊做一邊大聲報數!」看著她唯唯諾諾、前怕狼後怕虎的模樣,他不得不佩服她日益精湛的演技。

討厭鬼!程西在心里咒罵著洛子超,可以「整」到她了,這下他肯定開心得掉渣!

她規規矩矩地趴在地上,一上一下地做著俯臥撐,那些群眾演員一個個適時地圍攏在她身旁,而她的「意中人」早已駕馭跑車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九、十!」做到第十個俯臥撐程西渾身發抖,大汗淋灕。導演怎麼還不叫停啊?!她在心里默默祈禱著「 」的聲音,她快要撐不住了!

當她皺著眉頭做到第十五個的時候,導演終于叫停了。

程西重重地趴倒在地,全身像散了架似的動彈不得,心髒劇烈地跳動。她閉上雙眼重重地喘息,腦海一片茫然,意識在漸漸地消失……

堡作人員以為她是累得趴在地上,誰也沒有在意。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