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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上野蠻娛記 第3章(1)

又是一個風和日麗的早晨,頭戴禿頂遮陽帽、鼻翼上架著黑框眼鏡、胸前垂著兩條辮子、身穿純白緊身無袖T恤和石磨藍寬大攀帶牛仔褲的程西,駕駛著她的紅色「坐騎」緩緩地行駛在公路上,她一想到即將成為一名臨時藝人心里就像打鼓一樣。

二十分鐘後,她駛著摩托車來到了拍攝基地。一名守在門口的工作人員攔住了她,指著「閑人免進」的牌子。

「我可不是閑人!我是來扮演丑小鴨的!」她著急地辯解,從隨身背著的斜肩小背包里掏出證明。

堡作人員認真地看了那紙簽有導演大名的合約,連忙給她放行。

程西將要拍的這部電影主要講述的是一名風流瀟灑又多金的超帥酷哥受到眾多女孩追捧,最後情系一名患了絕癥的女孩的愛情故事。劇中將悲歡離合、喜怒哀樂表達得淋灕盡致。

片場里的工作人員都在忙碌著,推著摩托車的程西看到了幾名娛樂圈的新面孔。她們有的坐在椅子上捧著劇本背台詞,有的則在給化妝師補妝。導演正在和幾名工作人員討論著拍攝的細節等問題。將摩托車停好後,她趕緊上前報道。

「Billy,這位是小程,也是劇中的‘丑小鴨’扮演者。」導演向一名染著五彩頭發、奇裝異服的年輕人揮著手。

那名男子走過來,上下打量著程西笑道︰「Hi,我叫Billy,跟我來吧。」

真是的,干嗎像看怪物一樣盯著我?程西噘著嘴隨他進入造型室。

他拿出一套帶著花邊、鮮艷得掉渣的花裙讓她換上,之後開始給她上妝。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程西不禁打起呵欠來。她微睜著半只眼瞄著鏡中的自己,那是我嗎?左臉上一塊像胎記一樣的黑斑、熊貓一樣的眼楮,要是在晚上還不把人嚇出心髒病來不可。

對了,怎麼沒看到男主角?她一直忘了想這個問題。按照導演給她的劇本,她可是得花盡心思狂追男主角哦。呵呵,她還沒談過戀愛,這輩子她都不敢想主動去追男孩,這下可有機會實習了。

不知不覺她想起了幾天前在街巷讓洛子超奪去初吻的一幕,不禁在心里詛咒著他。造型師正細心地幫她弄著發型,從來沒試過讓人在臉上畫這麼久的妝,她閉上眼楮昏昏欲睡。

一名戴著酒紅色太陽鏡,身穿一件印著字母的深綠休閑上衣、寬大深藍牛仔褲,身形高挑一派瀟灑帥氣的男子步入造型室,在程西旁邊的靠椅坐下。

「來了!」Billy打了個招呼。

男子摘下鼻翼上的太陽鏡沖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齊潔白的牙齒,問道︰「導演說找到了合適的‘丑小鴨’,讓我和她聯絡聯絡感情,人呢?」

Billy把食指舉到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用手指賊賊地指著低頭沉睡的程西。

男子這才注意到坐在旁邊垂著腦袋的女孩,左看右看總覺得有些面熟,仿佛在哪里見過似的。

「嘿,醒醒,別睡了!」Billy在程西的耳邊嚷道,「你的發型已經搞定了,準備開工了。」

程西被吵醒了,她打了一個深深的呵欠,然後用手指輕輕揉著眼楮抬起了頭。

「啊!」她看著鏡子突然不停地眨巴著眼楮尖叫出聲。

Billy心里洋洋得意,以為她是讓自己弄得高超的「丑小鴨」發型嚇壞了。

程西猛地扭過頭,指著坐在自己身旁一臉酷酷的洛子超「你、你、你」地說不出話來。

若是看她恐怖的外表,洛子超鐵定認不出她的真實身份,但一听她說話的聲音就已經猜出了她是誰。

懊死的臭娛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罷才還是一臉平和的洛子超轉眼凶得像個「黑羅煞」。他帥氣的面孔因為憤怒變成了鐵青色,想起一個星期前坐在身旁這名可惡至極的惡女曾襲擊他的……兩眼就要噴火!天殺的!他今天非捏死她不可!

「你們倆認識?」Billy覺得有些不對勁,兩人的目光交織在一起好像燃起了 里啪啦的火花,一副要將對方生吞的氣勢。

「難道他就是男主角?」程西轉頭看著Billy月兌口而出,「恐怖」的妝容加上「恐怖」的眼神讓人忍俊不禁。

看他肯定地點頭,她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偷偷斜眼瞄著身旁的「惡魔」緩緩地轉過身。天哪!待會她還要像個花痴一樣追他耶!可不可以不要?!她在心底哭喊,答案是否定的。

洛子超看出了她的心思,本來是想好好地「修理」她一番的,但他突然在心里「嘿嘿」地笑了,因為在戲里他有很多「羞辱」她的機會。

「上次的吻滋味如何?」他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冷傲的俊臉閃過嘲諷的冷笑。想起那天吻她時,她一副發狂的樣子就感到開心解氣。

「你!你流氓!」程西一耳光打過去,誰知道讓他有力的手掌抓住了手腕。

她急得猛地站起身,哪知道腳打了個趔趄撲倒在他懷里,正巧吻住他的嘴!

造型師Billy在一旁看得直瞪眼。

突如其來的「投懷送抱」讓洛子超驚呆了,他錯愕的眼神和那雙「熊貓眼」對了個正著。

「流氓!惡棍!」回過神的程西羞憤地罵道。

從他身上抽離後她不停地「呸呸」吐著口水,狠狠地搓著嘴唇。天哪!我又和這只豬接吻了!她在心里哭喊道,傷心、憤怒極了!

「小姐,請你搞清楚,可是你主動向我投懷送抱的,我還沒告你性騷擾你倒惡人先告狀!」看到她漲紅著臉發狂的樣子,洛子超就覺得解氣,他甚至故意用舌頭舌忝著嘴唇,做出一副色色的模樣,「對了,早上你是不是沒刷牙?」

「你、你……」程西覺得肺快要給氣得爆炸了!這混蛋,得了便宜還賣乖!「我只當剛才和一只豬接吻了!」

「哦,這麼說,剛才是一頭母豬吻了我!」一臉玩味的洛子超反唇相譏,他已經看穿了她的弱點,想要對付她必須要比她還無賴。

拿著?喱水的Billy忍不住「撲哧」笑出聲來。

靶覺受到愚弄的程西撲上去掐洛子超的脖子,Billy趕緊上前拉住瘋狂的她。

推門而入的導演看到這幕情景驚呆了,半晌,他幽默地說道︰「喲,這是干嗎?玩疊羅漢啊?」

「哦,不是,導演,他們接下來要拍對手戲,所以在聯絡感情故意鬧著玩的。」Billy幫兩人做解釋道。

「你們兩位OK了沒有,準備開工了。」

「OK了!」程西舉著手乖乖地說道。

導演一轉身,她猛地在洛子超的腳上狠狠踩上一腳,趕緊沖了出去。

捂著被踩痛的腳,洛子超看著她的背影火冒三丈。臭娛記!你夠狠!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程西是名娛記,背台詞神速得很,看一遍劇本全都牢牢記住了。

不是冤家不聚頭,這話放在她身上在也合適不過了。坐在角落,她時不時地抬起頭偷瞄著離她幾米之遙那個挨千刀的家伙。鬼使神差,那家伙也正用凌厲凶惡的眼神回瞪她。

瞪我!我呸!她不屑地聳聳肩,還豎起了中指,搞得那家伙把一張「小白臉」氣成了鐵青色的面孔。哈哈哈!看著他惱羞成怒的模樣,她心里樂開了花,可只要一想到待會要拍的戲份,她的鼻子、眉頭又扭成了一塊。

昂責燈光、場景的人員已經做好各自分內的工作,導演一聲「Action」,好戲上演了。

頂著一個爆炸頭穿著俗得掉渣的攀帶裙,打扮得像「恐龍」的程西懷里抱著只木吉他在一扇窗戶下,放開嗓門大唱特唱《OnlyYou》。

下三濫的英語和非正規的發音混合著那要人老命的吉他旋律讓在場的人忍俊不禁,一個個憋著笑。

看來老朋友沒推錯人,雖然眼前的女孩對于演戲可以說是非專業,但表現得卻很專業,搞笑似乎是她與生俱來的,導演在心里笑了。

像扇形一樣的窗戶出現了一個表情冷酷的洛子超,他穿著白色睡袍,露出半敞的胸肌,像看猴似的打量著窗戶下的「恐龍」,嘴角挑著一臉玩味。

程西真不愧是個演喜劇的天才,一邊深情並茂搖晃著身體賣力地唱著歌一邊在心里暗罵洛子超是混蛋!她努力地把在樓上半露著胸脯的「賣弄風騷」的家伙當成自己一直崇拜的偶像。

「丑八怪,給我滾!」洛子超雖然說的是台詞,卻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誰讓女主角是讓他最討厭的女人!他真搞不明白,這名該死的女娛記是怎麼混進劇組的。不過說句實話,他不得不承認她很適合演這個角色。這樣也好,可以讓他有機會「報復」。

「雷斯凡,我愛你,這是我101次在你的窗戶下唱《OnlyYou》,難道你就一點也不感動嗎?」呸呸呸,真惡心!雖然外表裝出一副楚楚可憐又一往情深的模樣,但她心里卻像吞了幾只大頭蒼蠅似的惡心。

「再不走的話,你可別後悔!」一張讓女孩為之瘋狂的俊臉泛起邪邪的笑意,洛子超側著腦袋擺出一副痞子樣。

「雷斯凡,我愛你,從頭愛到腳板底!雷斯凡,我愛你,就像老鼠愛白米……」

程西台詞還沒說完,一盆水從天而降把她從頭澆到腳板底。晶瑩的水滴在她的發梢欲滴不滴地掛著,全身濕得像一只落湯雞。她一副傷心欲絕、肝腸寸斷的模樣,昂著腦袋楚楚可憐地看著洛子超,像鴨子鳴叫一樣一上一下地抽泣。

「明天早上你還在我的窗戶下出現,我會讓你死得很難看!」洛子超豪不憐香惜玉,一臉的凶神惡煞,然後猛地拉上窗簾。

「 !」

導演一喊停,全場的人頓時爆出笑聲。

「演得不錯。」導演向程西豎起了大拇指。

如果讓別人澆了一大盆水她還無所謂,但偏偏是讓她討厭的家伙,心里那個恨呀不言而喻。

堡作人員連忙拿來干毛巾幫程西擦拭,她像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地站著,翻著白眼狠狠地瞪著站在窗戶前望著她一臉挑釁的洛子超。

拍了一上午,全是程西狂追洛子超的畫面,為他制心餐點、織手套、送巧克力……時時刻刻像跟屁蟲一樣黏在他身後,真可謂花招百出。天哪!她快要被折磨得嘔吐了。

做娛記黏著他是工作需要,況且「敵明我暗」,可拍戲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真讓人難受啊!特別是面對他的辱罵、奚落還要擺出一副花痴的面孔。她發誓,拍完這部戲賺到還高利貸的錢後絕不再拍戲了。

一口氣拍了好幾場戲她累得癱坐在靠椅上喝著礦泉水,造型師兼畫妝師Billy一邊給她補妝一邊哈哈笑道︰「真難看出你是第一次拍戲哦!」

「是嗎?」程西心不在焉地答道。

在片場,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洛子超,把他當敵人一樣老用犀利的眼神瞪他,生怕他會揪住自己的小辮子一樣。

「你和他之間是不是……」

好婬穢的目光呵!程西瞪了一眼「嘿嘿」笑著的Billy,都說記者八卦,看來這話不盡然耶,眼前的家伙就算一個嘛!

「我跟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她月兌口說道。

「哦,說來听听。」Billy湊上腦袋一臉感興趣的樣子。

「他不是人!是魔鬼!我從來沒見過像他那麼討厭、小氣的男人!不,他不是男人……」程西越說越激動,皺著眉頭緊緊握著兩個拳頭好像要去打架一樣。

洛子超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後,壞壞的Billy故意裝作不知仍然「嘿嘿」地笑著,听著她訴衷腸。

一口氣用所有最最難听的話把自己最討厭的男人罵成豺狼虎豹,仿佛出了一口長長的惡氣,程西張開雙臂伸了個懶腰向後靠去。

一張泛著鐵青色的面孔頓時印入她的眼瞼,她剛想收回腦袋坐直身體,哪知道那可惡的男人掐住她的脖子固定住她的腦袋,惡狠狠地將那張自以為很英俊的臉龐湊近她的臉蛋。

「你放開我的腦袋!」她瞪著洛子超,用手使勁扳著他的手腕。

「臭丫頭!一點教養都沒有,就知道在背後說別人的壞話!」

怒目圓睜的洛子超緊貼著她的面頰,全然不顧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張畫著「恐怖」妝容的臉蛋。他還從沒讓別人說成那樣……那樣「不是人」。這可惡的惡女,他到底該怎麼樣「修理」她呢?這方面的經驗他比較欠缺耶,因為他還從沒招惹過如此難纏的惡女。

「我沒有說你壞話,我說的是實話!」程西倔強地嚷道。

「你!」氣憤使洛子超加重了手臂的力道。

「咳咳!」程西捶打著他的胳膊,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我、我快透不過氣了!」她掙扎著。

「子超,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Billy在一旁勸道。

靠!當我是小孩子!程西在心里沒好氣地想道。

看她一臉難受的樣子,洛子超松開了手。

恢復自由的程西一把從椅子上彈跳起來大口大口地喘息,然後揮拳向洛子超英俊的面孔打去,只可惜力道太弱讓他用手穩當地接住了拳頭。她又踢了一個馬腿,用膝蓋頂他的。

還來這招!想到那天一時大意以至于讓她得逞就惱恨不已,眼疾手快的洛子超用手抬起程西頂向他的縴縴玉腿,她重心不穩地向後倒去,他猛地攬住她的腰擁她入懷。

電光火石間,一種妙不可言的感覺在兩人身體里蕩漾開去。

程西猛地一抬頭,看到一張冷傲英俊的面孔,黑亮深邃的眼眸,嗅著那股男性的陽剛氣息,心里莫名一熱,心跳也跟著加速。但那只是短短的幾秒鐘,待她意識到自己的雙手正緊緊摟著他的脖子,臉色陡然一變連忙將他推開,有些言不由衷地罵他下流。

「我要是不下流,你的後腦勺就要開花了!」

這種女人簡直是不可理喻!從懷抱軟玉的感覺中回過神的洛子超,收回自己無意對她顯露的些許溫柔,換回原先的冷酷。當時他好像觸電一樣,一種怪怪的感覺在他身體里竄動。不,那一定是錯覺,他才不相信會和這個「女巫」來電。

「超哥!小程姐!到你們倆的戲了!」跑龍套的「小耳朵」像泥鰍一樣躥到兩人身旁,他似乎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火藥味,不禁皺著眉頭搓著鼻子。

「哼!」程西冷哼一聲,把臉扭向一邊傲然地從洛子超面前昂首而過。

「不知好歹的臭丫頭!」他暗罵道,繼而向片場走去。

當程西知道接下來將要與洛子超拍吻戲感到心驚肉跳,雞皮疙瘩都冒了起來。想到那家伙粗暴地奪去她的初吻就傷心,現在還要和他拍吻戲,嗚嗚……

「導演,可不可以刪除吻戲?」她紅著臉扭捏地問著導演。

「不行。」導演回答得很干脆,看她紅得像番茄一樣的臉蛋不禁笑了,「呵呵,其實也沒什麼的,肉踫肉嘛,你把對方當成是自己喜歡的人就行了。這部電影是給年輕人看的,如果沒有吻戲就不完美了。」

洛子超酷酷地倚著牆壁,打量著一身丑小鴨裝扮的程西正在與導演交涉,想到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情心里就感到興奮不已,甚至滿心期待。

倒不是說他非常想要與那臭丫頭接吻,他只是想看到她發狂的樣子。看到她愁眉苦臉地向自己走來,他心里樂呵呵的。

不用想都知道了,導演是絕不可能答應她的要求的。吻戲是愛情片里的一道亮麗風景,怎麼可能刪掉嘛!

一想到接下來要在眾目睽睽之下接受這家伙的狂吻,還要讓他譏笑,程西就感到六神無主,但一想到家里所欠的高利貸她就釋然。

深呼吸後,她在心里對自己說道︰就當肉踫肉啦!什麼大不了的嘛!就當他是木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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