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追逐畫師 第6章(1)

第二天傍晚,snow偷了個空去樹林寫生,然後帶著讓自己頗為滿意的新作回到房間,她隨手把畫擺在矮櫃上後便立刻走進浴室沖涼。

門外,渡夜天輕敲了幾下房門不見有人回應。他伸手轉動門把,發現沒有鎖便進了房間。

浴室傳來水流的聲音,她在洗澡?而且不鎖門?他的怒火又不可抑制地蔓延。看來他今晚不光是和她談談就能了事的!

幾個踱步他靠在矮櫃上,視線自然地落在了她隨手放著的素描上。這是一幅用彩色鉛筆畫在素描本上的畫作,內容很簡單,是一片深幽的樹林,只是用綠色線條的粗細濃密表現出一棵棵樹木的層次,以及林中安靜的飄逸樹葉。很普通的畫,卻讓他的心頭一怔。

這幅畫,很像一個畫家的風格。上次在東京的唯子美術館,他看過類似風格的畫。很虛,很飄渺,只用顏色來變換渲染。

這是snow畫的?

正當他捧著素描本發愣的時候,洗浴完畢的snow圍著浴巾走了出來。

「渡夜天?」她臉上閃過一絲詫異,她注意到了他手中的素描。via告訴她,他曾在美術館看過她的畫,現在不會聯想到什麼吧。

「別隨便動我東西!」擔心畫師的身份被揭穿,她有些急,口氣也比較沖。從他手里奪過素描,她啪地一下合上。

「這是你畫的?」她的口氣及動作讓他難過了一下,沒想到她居然還是對他這麼疏遠。

「與你無關。」還好公司並沒有人知道她的中文名叫上官舞,他應該不會聯想到那麼多。放好素描,她冷起臉,「找我什麼事?」

揮去她的冷漠,他告訴自己今天是來找她談要事的,這個冷淡的態度他可以當沒看見。

「別生氣了!」他的好脾氣永遠只為她,「你還在因為昨天下午那件事生氣嗎?」他在她房內轉了一圈,最後選擇她的床坐下來。

靠著矮櫃,她靜靜地打開一罐啤酒。

「來,坐過來。」他拍拍身邊的床沿,眼眸溫柔極了。

她避開他的視線,轉身繼續喝她的啤酒。從昨天早上開始,她發現每次只要他用他深邃漂亮的眼楮柔柔地瞅著她時,她心里就會奇怪地沒轍。

「snow——」伴隨著迷人嗓音的呼喚,他不知何時已來到她身後,修長的身體,寬闊的胸膛,有力的手臂,突然間將她擁住,「你討厭看見我嗎?」他在她耳邊低問。

「放開。」她討厭他過于貼近自己,這些毫無預兆的舉動會讓她心煩。

「回答我的問題,我想知道你的想法。」他收緊雙臂,不讓她逃走,「你總是不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這樣的你看上去好寂寞又好遙遠,也讓我好心疼。告訴我,snow,你討厭看見我嗎?」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

渡夜天的話又輕又柔,讓她第一次感覺自己像是被呵護的寶貝一樣。

他,似乎與其他男人不同。

因異能而愛上她的男人對她展開追求時都是狂熱而激烈的,他們為得到她,常會用一些讓她討厭的過激方法,自殺就是其中一種。

而這一切,只會讓她封起的心更加冰冷。

可是,渡夜天很溫柔。

她是真的討厭看見他嗎?snow問自己,其實不是,她知道自己不討厭看見他。別人還有他的fans只知道他有一副迷人的嗓音、一張帥到極點的臉和敬業的個性,卻不知道在這些背後他還擁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而他只讓她知道這一面,她明白渡夜天的溫柔只為她,這兩年來,一直都是。

「不知道。」她又給了違心的答案,卻沒有很堅決地回絕他。

「這樣啊……」他的笑容凝固了一下,但又在瞬間恢復,「最起碼你沒說討厭,那說明我還是有希望的。」

呼了口氣,他再度慎重地試探開口,「snow,做我女朋友吧……」

房間內,因這句話而出現長長的沉默。

「我真的無法再像以前那樣遠遠地看著你了,我無法不在意你的每一個舉動。」他細細表達著。

「不行。」她放下啤酒,突然掙開他,幾步走到窗台前。動作看似冷漠,其實她自己明白,她慌了。這兩年他從來沒有如此露骨地表達過他的心,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可以很平靜地拒絕,可一旦听到這樣的話,原來她也會慌啊!

「你考慮一下再給答案啊!」他真敗給她了,竟可以一口就回絕他。

渡夜天追著snow來到了窗邊。他握住她的手,將她拉入懷中,讓自己能好好地看著她。

「看著我,snow,認真听我說,我真的很想保護你,愛護你,給你幸福和快樂,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可是,每次看不見你的時候,我就會覺得心慌,看到你在別的男人面前穿得太少,我就會生氣。昨天下午不是故意要對你吼的,只是——」他頓了頓,「那種感覺,我控制不住,我知道,你喜歡自由自在的生活,不希望被束縛。可是,一個人旅游,即使風景再美,也會有感覺孤獨的時候。讓我陪你好嗎?我會一直在你身邊,陪著你,不離開你,給我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好嗎?」他在說著他心底深處的話,兩年來的感情一直沒有向她表示過,可是他真的不能再隱瞞自己的心意了。

在演藝圈中,snow不算美女,脾氣也不是很好。可為什麼除了她之外,他就是沒有辦法愛上其他女人呢!

「為什麼?」snow細長的美眸看著她,「告訴我你喜歡我的理由。」

「理由?」他一怔,愣愣看她。

「對,告訴我理由,我也許會考慮你剛才說的話。」這次,snow在他懷里安靜地待著,沒有要掙開的意思。

也許,這代表著一個機會。

是給渡夜天的機會,還是給自己的機會?snow並不十分清楚這點。因為今夜的他不是以往的他,而她,也不是平常的自己。

一切,變得不同尋常。

「理由?」他啟口,卻覺得很難表達,「為什麼我會喜歡你?」

「我在听。」snow挑眉等著答案。

他的臉上因極力思考而露出困惑,完美的臉部輪廓也暗淡下來。

「怎麼?找不到理由嗎?」她早就知道會是這樣。snow感到失望,愛她的男人是找不到理由的,那只是異能的驅使。這,哪叫愛!

「算了,你還是回去吧!」原本放在他胸口的手慢慢將他推開,「我不會答應你的。」

失去懷中的柔軟,讓他心焦。渡夜天捉住她,「等一下,snow!」因為心急,他的力度過于霸道,毫無防備的她跌回他懷中,推著他倒在地毯上。兩人的距離,讓他呼吸急促起來。

「snow!」發現門沒鎖,via大咧咧地推門而入,「我來拿啤……」眼前的情景讓她差點暈倒。

什麼!什麼!她看到了什麼!via的眼楮眨了又眨,才確定看到的不是幻覺!

snow圍著一條浴巾,把渡夜天壓在地毯上?!

她立刻關門上鎖。

「我早有預感會出事!」她扶住額頭,閉上眼楮,「我早就應該知道緋聞是真的!」

「什麼?」伏在渡夜天身上的snow詫異地看著表姐一副末日來臨的樣子。

「你們兩個竟然敢瞞我!」via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房內走來走去,「在拍攝地這麼大膽,還不鎖門!我下午就該知道你們兩個有古怪!」赫然抬頭,她發現那兩個家伙仍一動不動地看著她,越發發狂,「你們快點給我起來!分開!快點!」

在她瞪成銅鈴的目光中,渡夜天扶著snow站起來,「有沒有摔疼?」

「沒事。」她淡淡地圍緊身上快松開的浴巾。

「對不起,我剛才太用力了!你——還是換件衣服吧。」

又是和她談論衣服的問題!天哪!饒了她吧!

他們兩個當她空氣啊!被忽略的via拍拍矮櫃,「說吧,你們兩個什麼時候開始的!到了這個時候,快給我老實交代!」snow依舊是詫異的眼神,她哪知道via早已將剛才的畫面擴充聯想。

via的攪局,讓他無法再繼續下去。渡夜天眼神黯淡下來,「snow,我回去了,剛才說的話都是認真的,你好好考慮一下!還有,以後洗澡,記得鎖門!」

對房內的兩人露出一個完美的微笑後,他修長的優雅身影消失在兩人的視線內。

「洗澡?什麼洗澡!還有,他剛才說要你考慮,考慮什麼?結婚?分手?有孩子了?」via猜測著一切可能發生的事。

「未央!」snow重重地揉著太陽穴。

「上官舞!」她已經很久沒這樣叫她了,「這件事你無論如何也要說清楚,你們到底發展到什麼程度了?什麼時候開始的?為什麼上次問你,你告訴我和他沒什麼,剛才卻又那樣?」而且,看起來像是她主動的,via在心里補充。

「怎樣?」靠在床邊,她的心不安地跳著。

「怎樣?」虧她還問得出口,「你們剛才明明在地上……你還想瞞我啊!你和渡夜天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談戀愛的?」

談戀愛?snow回神看她。

「你以為我們剛才……」她攏了攏了長發,在心里嘆息。她已經夠煩了,偏偏表姐還要來插上一腳,「這個笑話真無聊!我們只是跌倒而已,你也想太多了吧!」

「跌倒?」via一愣,「剛才你們只是跌倒?那怎麼會那麼巧跌在一起?而且你還穿成這樣!」

「你找了我那麼多次,我有哪次不是穿成這樣?」對via的思想她也只能搖頭嘆息一笑置之了。

靜——

via欲張的嘴暫時閉上,回想剛才那一幕,雖然很曖昧,但確實沒有過分的舉動,難道真的是她誤解了嗎?再說,表妹怎麼可能喜歡渡夜天!她向來最討厭娛樂界的人了!

「我就說嘛,你怎麼可能是霸王硬上弓的人!」via呵呵傻笑,不好意思地交叉雙手。

「你沒事就回去吧。」看到她,她就頭痛。

「等等,」via暫停笑容,「不對啊,這麼晚了,渡夜天如果和你沒什麼的話,怎麼會跑到你房間里來?還有,他昨天下午為了你發火的那個樣子也很可疑!」

「這兩個問題你直接去問他本人不是更快嗎?」snow一語點醒她。

「對啊!我剛才怎麼能放他走呢!」via悔得捶胸頓足,「現在再去找他,他肯定連門都不開!」

「你可以走了吧!」snow已拿下浴巾,躺進薄被。

「誰說我要走!」三步並兩步地走到冰箱前,via抱出了里面所有的啤酒,「你這里這麼舒服,我可不要回去面對那個神經兮兮的千田里美,我今天睡你這里!」

除了嘆氣,她還能怎樣!snow關上床燈,「隨你吧,我睡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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