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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端的浪漫舞曲(上) 第3章(2)

陣陣的嘩然聲如雷般響徹在她的耳邊。姚豆豆猛然回過神來。

不得不承認,這樣完美的搭配將樸政勛的演技發揮得淋灕盡致,仿佛只是相互對視就能激發所有的感動,這是她和樸政勛永遠無法找到的互動。

難道……這個杜夢妮真是她的克星。

「姚豆豆,听到掌聲了嗎?看來我比你更適合成為樸政勛的搭檔!你輸了!」杜夢妮尖刻的聲音響在耳邊,花枝招展地從她的身邊驕傲地走過。

姚豆豆不甘地咬著下唇,蒼白的臉讓樸政勛看著心里涌起一種奇怪心疼的感覺。不可能的,她不會輸的。

她深深地吞了口氣,走到評委的面前,九十度彎腰,「老師,請允許我和樸政勛重新配戲!」

全場靜寂,杜夢妮離開的腳步一滯,樸政勛驚愕地看向她,副團長的眼神閃了閃,異樣的光彩從眼底劃過,「可是,我已經看過你的表現,你覺得我有浪費時間再看一次的必要嗎?」

「老師,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向您保證這次我一定不會像剛才那樣將其他情緒帶到戲中!」她執著不服輸的態度使副團長刮目相看,僅僅等待答復的幾分鐘在姚豆豆的眼里仿佛世界末日那般長,她緊張地看著副團長和其他評委細細討論著,忐忑不安。

神啊!請無論如何不要這麼快放棄她!她一定會很努力的!

半晌,副團長坐定,平氣地看著她說道︰「好吧!畢竟能通過初賽很不容易,我們也不想無意間失去一位有潛力的演員,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這一次你的表現還不能讓我們滿意的話……」

「謝謝!謝謝!我一定不會讓老師們失望的!」姚豆豆開心地不停向評委們鞠躬,臉上喜悅的神情讓杜夢妮看著刺眼,在後台駐足的樸政勛不自覺地松了口氣。

「姚豆豆,這是副團長要我交給你的劇本!要你在所有的人面試完後上場演這里面的片段!」工作人員將兩個劇本交給她,「另一個劇本你自己交給樸政勛吧!你們正好可以溝通一下!」

「好的!謝謝!」姚豆豆立刻翻開劇本,一頁一頁地瀏覽下來,不禁暗暗吃了一驚。

「豆豆,我剛才听到別人說,你要和學長重新搭戲,怎麼回事啊?」童淑兒到處找姚豆豆,終于在一處安靜的儲物間里看到一臉凝重的姚豆豆。

她疲憊地閉上眼,搖搖頭。

「唉,你是這樣,學長也是這樣,都不願意說出了什麼事!讓人家好著急哦!」

「淑兒,如果這次和樸政勛重新搭戲都不成功,我恐怕沒機會進雲端了!」

童淑兒呆怔,「豆豆,你怎麼可以對自己這麼沒信心呢!你和學長都是我見過最棒的演員,如果連你們都考不進去,就沒人可以考進去了!」

姚豆豆呵呵一笑,以前她也是這麼認為,可是看到手上的劇本,她開始疑惑了,上場沒有什麼難度的陽台一幕都可以讓她和樸政勛配合得亂七八糟,現在這個更有難度的片段能完美地完成嗎?

「姚豆豆,你決定認輸了嗎?」樸政勛突然出現在儲物間的門口,從天而降的身影帶著陽光慵懶的味道。

她驚訝地轉過頭望向他,他的臉上掛著漫不經心的微笑,雙手插在口袋里,瀟灑地倚門而站。

杜夢妮從他的身後驕傲地走出來,滿眼得意,「原來高中界戲劇王牌台柱姚豆豆也不過如此!我還以為那個口口聲聲請求評委再給一次機會的你有什麼了不起的!」

「認輸?笑話!」她冷哼一聲,拿著劇本走到樸政勛的面前,將其中一本塞給他。

「評委給我們的劇本,《羅密歐與茱麗葉》的最後一幕,羅密歐以為茱麗葉死去,吻了茱麗葉後服毒自殺,然後茱麗葉醒來後也為愛殉情。這是劇本!」

樸政勛沒有接,只是斜眼看向她。

「我答應過你重新和你搭戲了嗎?」他淡淡一笑,「從頭到尾好像都是你自以為是地向評委要求,從來沒問過我的意願,姚豆豆你認為我有那個必要和你搭戲嗎?我的演技所有的評委都看到,再和你配戲時我來說根本就是多余,那樣做只不過是幫你重新找回機會,對我一點好處都沒有!」

童淑兒為難地看著兩人,政勛學長不會在這個時候還要和豆豆扛上吧?明明知道重新搭戲對豆豆多麼重要,還說這樣的話讓她難堪,她不要看著他們兩人這樣下去,也不應該是這樣的啊!

童淑兒不禁拉起樸政勛的衣袖,弱弱地說道︰「學長,你不要這樣嘛!豆豆真的很需要你啊!」

姚豆豆一把扯回童淑兒,偽裝成堅強的樣子,側過頭去,「淑兒,別說了!」

「可是……」看豆豆的樣子,好像要放棄似的。學長難道真這麼狠心不幫她嗎?

童淑兒苦惱地低下頭,如果浩或是阿木在這里就好了,聰明的他們一定可以想到辦法勸服政勛學長和豆豆搭戲,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期待有神的存在,好像只有奇跡出現,他們才能完美地演好莎士比亞筆下最淒美最動人的一幕。

樸政勛輕輕垂眼,心里竟有些一絲愧疚。不,自己絕對不會是因為豆豆那樣悲哀的表情才有那種不該出現的感覺,一定是幻覺!

杜夢妮哈哈一笑,精描描畫的眉形輕輕揚些,高傲的眼神如溢彩流光,性感的鎖骨隨著她的笑微微顫抖,散發著數不盡的風流,「姚豆豆,看來樸政勛並不想幫你,我就等著你自動棄權好啦!反正就你那演技,就算能發揮到百分之二百,也達不到雲端選角的要求,還是少浪費評委們的時間吧!」

姚豆豆生氣地瞪向她,俏臉因為那樣刻薄的話激得滿臉通紅,「放不放棄是我的事,你管不著,如果你怕的話,就留下來看我表演好啦!」

她一臉凝重地望著樸政勛,呼吸急促,瞅著的眼認真倔強,烏黑的眼瞳倒映著他的身影。

樸政勛微怔。

「樸政勛,給我一點時間談談!」

說完,她強拉著樸政勛風一般離開了儲物室,童淑兒見狀,大大咧咧地追了上去,「學長,豆豆,你們去哪啊?離最後的比賽沒多長時間了!」

可是,他們好像並沒有听到她的叫喚,很快消失在童淑兒的視線里。冷冷的陽光,大大的窗子折射出晶瑩七彩的光,地上倒映出斜斜的影子。比賽快要結束了,停留在廣場上的選手變得很少。

長長的走廊上,兩個美麗的身影快步地走著。樸政勛呆呆地任她拉著離開,眼前只有身前姚豆豆飛揚而起瀑布般烏黑的長發。

前方是走廊的盡頭,他止住了步子,甩開姚豆豆的手,「你把我拉出來想說什麼就說吧!我沒心情陪你在這里散步!」

姚豆豆的肩膀僵硬,俏臉通紅,深深吸了一口氣,好像鼓起很大的勇氣,「我為以前對你的態度道歉,對不起!」

「什麼?!」樸政勛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她居然向他道歉,沒听錯吧!斑傲的姚豆豆會低頭,樸政勛呆怔住。

姚豆豆咬著唇,揚起頭,重復道︰「如果你因為以前對你的態度才不願意幫我,那我向你道歉,請你……幫我渡過這一關!」

面對這樣的冤家,樸政勛很不自在,不自覺語氣竟也和緩下來,「你從來不會給我道歉的,進入雲端當真對你那麼重要嗎?甚至于願意向我低頭?」

她重重點頭,「是!我很不容易才熬到今天這個機會,不到最後一刻,我不會放棄!」

姚豆豆臉上閃爍著堅毅的光彩,樸政勛迷惑于她不知從何而來的執著,眼里只剩下她因激動而光彩四溢的美麗臉龐,奪目得好像一只高貴火鳳凰。

抬起的手僵在空中,心里有個魔鬼制止了他想要撫模那美麗眉眼的沖動。

姚豆豆奇怪地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樸政勛猛然回過神來,手抓緊收回,別扭地側過身,透過窗看向天空的白雲,眼底卻始終有種難以捉模的暗光。

罷才到底是怎麼了?竟為她心動。姚豆豆閉一下眼楮,吸氣,「好吧!我知道你也不會那麼容易就同意幫我,也知道你總是看我順眼,我也不想再多費唇舌,如果你可以幫我過這一關,我答應你一個條件!」

「真的?」

她重重地點頭,「我姚豆豆說到做到!」

樸政勛的嘴角浮現邪魅的笑容,「那我要你當我一個月的僕人,願意嗎?」

「樸政勛,你很無聊咧!」

「那你還答應嗎?」

姚豆豆靜靜地凝視樸政勛,仿佛要將他看穿︰「好,一言為定!」

童淑兒緊張地躲在後台,偷偷地向台上看去,雖然不知道豆豆是怎麼勸服政勛學長的,可是看到他們終于一起進行最後的考試就好開心,她知道政勛學長是喜歡豆豆的,所以他是絕對不可能看著豆豆落難的。

只是,不知道這個杜夢妮為什麼那麼討厭豆豆,政勛學長說她剛從法國回來,怎麼會和豆豆兩人好像仇人一樣,她斜著眼望向光明正大地站在前台角落的杜夢妮,臉上浮現疑惑不解的神情。

「姚豆豆,這是你的最後機會,好好加油!」

「嗯,謝謝老師!」

姚豆豆重新面對向樸政勛,向他示意地點點頭,然後輕輕地躺到考場的中央,宛如睡美人一般,靜靜地呼吸著,沉寂的面龐如花,有些蒼白,卻依然美麗的驚心,她的雙手交疊在月復部,安詳地閉著眼。

樸政勛跪倒在緊閉雙眼的姚豆豆面前,悲哀的雙瞳閃爍著隱隱的淚光,「茱麗葉,我的妻子,雖然死亡搶奪了你的氣息,但搶不走你的美麗,我的雙眼請看這最後的光芒,我的雙臂請做這最後的擁抱吧!還有呼吸著生命氣息的嘴唇請你聖潔的吻與死亡簽訂契約吧!為了我們的愛,讓我用毒藥為我們愛干杯吧!茱麗葉!」

他顫抖地抱起姚豆豆,痛苦的聲音讓人心碎。

雙唇依然如花瓣般優美,烏黑的睫毛長而卷,彎彎的柳眉飛揚俏麗,樸政勛出神地看著這樣美麗的姚豆豆,雙眼投注在她有些烏紅的唇瓣上。

他知道接下來的戲碼就是羅密歐親吻茱麗葉後服毒自殺,心卻不如往常搭戲時的自然,只是錯位的姿勢假裝親吻,也讓他心神恍惚。

紅唇的誘惑在心里放大,他輕眨著眼,低頭緩緩挨近它。

姚豆豆的臉倏然通紅,樸政勛的呼吸越來越近,香草體香如催眠香一般環繞在她的鼻間,她的手不自覺緊緊地抓住樸政勛的衣角。

突然,她睜開雙眼,樸政勛放大的俊臉近在咫尺,完美的唇角掛著悲傷的苦笑,他已經沉入戲中,拋開因為姚豆豆所帶來的悸動,越來越近的氣息,清晰得可以感覺到對方的體溫。

姚豆豆心里一驚,捏緊的拳頭不自覺狠狠地打在樸政勛的臉上,他狼狽地捂住眼楮申吟。

杜夢妮飛奔向樸政勛,溫柔地扶起他,怒瞪向姚豆豆,「你這家伙發什麼神經啊!找他搭戲的是你,現在居然無緣無故打人!你太過分了!」

姚豆豆不知所措地看向自己的拳頭,腦子里一片混亂。剛才到底怎麼了?怎麼會控制不住打了樸政勛,天哪!不該是這樣的,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她驚慌地向後退去,逃也似的跑下考場,驚呆住的童淑兒猛然回過神來,轉身追了上去。

「豆豆!你去哪啊?」

「不要管我!」姚豆豆奔跑在寬闊的馬路,腦中不斷浮現剛才的情境。她一定是瘋了,大腦秀逗了,剛才只是演戲,她居然會緊張到打樸政勛。

從來不會臨場緊張的姚豆豆。

從來不會受搭檔影響的姚豆豆。

從來不會出現差錯的姚豆豆。

今天卻失控了,而這次,並不是因為樸政勛的故意挑釁,他從頭到尾都表現得很好,雖然沒有睜眼看到,只是听到聲音,充滿磁性和感情,就知道他很認真地在和她搭戲。

第一次他這麼認真地和她配戲。

可是,她卻搞砸了。

姚豆豆懊惱地停在路邊,靠著大樹急促地喘著氣。一定沒希望了,這樣不用說評委,就是連杜夢妮都有足夠的理由嘲諷她。

「豆豆……」童淑兒氣喘吁吁地向她跑來,「你還好吧?剛才……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我很好!」

童淑兒奇怪地歪著頭看她,「可是,你為什麼打學長一拳啊?我看你們配合得很好啊!特別是政勛學長哦!看著豆豆你的眼神超贊咧!還有……」

姚豆豆突然打斷了她︰「我有點累,先回去了!」她轉身走向公車站。童淑兒莫名其妙地歪著頭看著她的背影,喃喃自語︰「豆豆怎麼怪怪的……哎呀,如果阿木在就好了,她一定知道豆豆到底怎麼回事了?真讓人想不透!」

童淑兒胡亂地拍拍腦袋,往復賽現場跑去。政勛學長被豆豆重重打了一拳,一定很痛,不知道現在怎麼樣?

罷跑到復賽現場門口,就見樸政勛和杜夢妮走了出來,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杜夢妮跟在他旁邊,卻一句話也不敢說。

「學長!」童淑兒大叫著向樸政勛用力地揮揮手,他看向她,臉色柔和了許多,停下腳步等待童淑兒跑向他。

「你看你滿臉汗的樣子,擦擦吧!」樸政勛從口袋里拿出一包紙巾遞給童淑兒,溫和地說道。

「嗯!」她一邊擦著汗水,一邊說道︰「豆豆已經回去了。學長,你的眼楮還好吧?有點青哦!」

不料,樸政勛的臉色一僵,憤恨之色掛上臉龐,「誰知道她有什麼毛病,還好我的眼楮沒被她給打瞎,打了人還一跑了之,再也不要理那個野蠻的大小姐!」

「可是……」

「淑兒,如果你還想叫我學長,就不準你再提姚豆豆的名字!」

「哦!」童淑兒無精打采地垂下頭。

杜夢妮一臉笑意地趁機搭上樸政勛的胳膊︰「政勛,我們不要說剛才那個莫名其妙的家伙啦!我陪你去醫院看看吧!」

樸政勛唇角扯動起淺笑,好像冬日的陽光,燦爛卻沒有溫度,他不動聲色地將臂彎從杜夢妮的手中抽出。

「不用了,只是小傷用不著去醫院!我想先回家休息,應該會很快好的!」

「啊!可是你這個樣子我不放心啊!我送你回家吧!」

樸政勛攬過童淑兒的肩膀,微笑地說道︰「沒關系,淑兒會送我回去。下次有機會見面再聊吧!」

杜夢妮被拒絕,一臉怒意地瞪向童淑兒,目光凶狠得好像要將她生吞活剝。

童淑兒不禁打了個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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