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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妻心頭寶 第七章

從醫院回到家後,墨尚邰一直沉默不語,他既沒有特別去呵護牧嵐,也沒有特別去關心她,相反的,他用一種快要噴火的目光瞪著她。

餓暈了?!

她竟然是餓暈了!

沒有好好的吃飯,又熬夜不睡覺,營養不良活像是第三世界的難民,而最令墨尚邰抓狂的是,她和急診室醫生那輕松、熟稔的姿態,怎麼,她那麼快就可以和那個醫生打成一片了?!

這是什麼世界!

牧嵐不知道他是在不高興什麼,就算生活作息不正常是她不對好了,她也得到教訓了,何況她又沒有在醫院待太久,也沒有給他添多少麻煩,打了營養針,開了些維他命,急診室的醫生就放她回家,叮嚀她要注意營養的補充,要多睡、多運動、多呼吸新鮮空氣。

他有必要擺張臭臉給她看嗎?

「站住!」當她要走向自己的房間時,墨尚邰終于控制不住的爆發了,折騰了一整個晚上,在急診室搞了四、五個小時,他真的覺得夠了。

「牧嵐,這事還沒有完,你給我講清楚!」

她停下腳步,轉頭看他。

「說什麼?」她問,搞不懂他的滔天怒火從何而來。

「剛剛是在干什麼?」他冷冷指責。

「剛剛?你是說在急診室里?」

「你和那個醫生在調什麼情?」

「調情?」她張大嘴,詫異不己。「你說我和醫生調情?」

「對!你和那個姓夏的醫生在那打情罵俏的。」他人就在當場。「他要你一有任何情況就再回去復診,還叫你要跟醫護人員講他的名字,如果他不在急診室,還可以Call他過來。」說到後來,他幾乎是咬牙切齒。

「夏醫生只是擔心我的情形,因為他比較清楚,所以……」牧嵐覺得自己被冤枉了。「醫生關心病人不行嗎?」

「太關心了吧?」他冷笑。

「你這算無中生有嗎?」

「我只是不想當白痴!」墨尚邰目光冷峻地看著她。「他不知道我是你老公?」

「墨尚邰——」

「你真的是韓劇看太多了,你以為現在是什麼……」他一直在想她提過的那部韓劇,什麼外科醫生什麼的。「牧嵐,你居然可以餓到暈倒,把自己搞到進急診室!」

她抿唇不語。

「需要我給你請一個保母嗎?」墨尚邰有些諷刺,但又有那麼幾分認真的意思。

「給我請保母?!」

「照顧你啊!」他酸溜溜的道。

「是監視我吧?」

「牧嵐,如果你肯照正常的作息過活,那麼我相信你今天會健健康康的。」墨尚邰認為自己必須使出一些霹靂手段,不然牧家還真以為他是在虐待他們家的公王。「所以從明天開始,有些新的事項你要注意、要去做!」

「新的事項?」她皺眉。

「每天晚上……你必須交一份報告給我,告訴我你今天三餐吃了什麼,一天都做了什麼。」

「什麼?!」她認為自己听錯了。「你要我向你報告我一天吃了什麼?做了什麼?」

「就是這樣。」

「墨尚邰,你把這里當監牢嗎?」

「這里不是監牢。」他馬上糾正她,因為即使是在監牢里也不會管這麼多,犯人愛吃不吃隨便他們,他是關心她才干涉她。「我必須向岳父岳母交代,萬一你又昏倒過去……」

牧嵐很氣。才過了幾天逍遙自在的生活,如今卻要回到比婚前更受限制的日子,她才不要!她干脆離開這里好了。

「別想!」他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你想都不要想,不要想回娘家,不要想躲到哪去,天涯海角我都會把你找出來!」

「墨尚邰,你不能這樣對待我。」牧嵐有種無能為力的憤怒。

「你是我老婆!」

「那我們——」瞧他那副凶相,她忍著把離婚那兩個字吞了回去。

當男人在盛怒時,女人最好是別再去捋虎須。

墨尚邰只是狠瞪著她。

「寫報告這事太幼稚了。」她必須抗議。「說出去會笑掉人家的大牙。」

「那你是想做口頭報告嗎?」

「口頭報告?!」她備受羞辱。「你是我的上司還是我的老師?」

「你自己選一個吧!」

「墨尚邰,你一定要這麼污辱我嗎?」

「我是關切。」

「好!」牧嵐豁出去了。「你要報告,我就每天給你一份報告!但是我先告訴你,墨尚邰,我討厭你!我後悔嫁給你了!」

他的雙手擦在腰上,不回答她任何話,久久——

「說完了嗎?」他平靜說一句。

「說完了!」她咆哮。

「那就給我上床去睡覺!」他也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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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之後,牧嵐每天都會丟一份報告在他的床上,當然是瞎掰的居多,相信他也清楚她是在敷衍了事,但他就是要她這麼做。

很想把他當作空氣,但是每次看到他,她就氣得牙癢癢的,總覺得自己像個缺乏管訓的小孩,才會被他壓制得死死的。

而明知她受不了他,墨尚邰卻開始每天盡可能的早回家,只要不是不得不出席的重要應酬,他都會推拒,有時他會買很多吃的回來,就擱在大理石餐桌上,他不會硬逼她去吃,不過食物的香味往往能把牧嵐吸引過去。

如果有點骨氣,她應該忍著不吃的,但是他帶回來的東西,不管是小籠-包、湯餃、牛肉飯、韭菜盒子,甚至是韓國的石鍋拌飯、辣炒年糕都是她的最愛,教她怎麼抗拒得了。

她吃了。

趁他去洗澡,或在書房處理公文時,她總會這個偷吃一些,那個偷塞一些進嘴里,而他從來也沒有說過什麼。

今晚墨尚邰又比平常早些回家,他突然有想看那出令妻子瘋狂的韓劇的,他要看看里面的安醫生是何方神聖,可以讓牧嵐迷成這樣。

結果他才從浴室出來,身上只圍了條大浴巾時,牧嵐沖了進來。

「糟了!」她對著他大叫。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她對著他的臉第一次說話,所以雙手環胸,不在乎身上只有一條大浴巾,他直視著她,等她下面的話。

「完了!」她又道。

「到底是怎麼了?」他冷靜的問。

牧嵐沒瞎,不可能會沒有注意到他全身只圍了條大浴巾,以及他那壯碩,還有水滴留在身上的強健身軀,但現在可不是流口水的時候,事情真的嚴重了。

「你爸爸剛剛來過電話。」她驚恐的說。

「所以呢?」

「他要過來住,和你媽。」

「過來住?」墨尚邰不解。

「他說他們要過來住幾天,要陪我……因為我爸無意問說出我上回昏倒的事。」她嚇到忘了自己還在和墨尚邰冷戰的事。

「那就讓他們來啊!」

「你忘了我們現在分居睡?」

「那就叫他們不要來。」墨尚邰一點也不煩惱。

「墨尚邰,你怎麼可以這麼說,那是你的父母耶!」她罵他。

「是你在怕他們來。」他一臉的無辜。

「如果他們來住,那我們……」

「我們怎樣?」他存心要看她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一般。「牧嵐,你不是最討厭偽裝嗎?就讓他們知道我們分房、正在冷戰好了。」

「墨尚邰!」她連名帶姓的罵。「你這可惡的家伙,你怎麼可以一副沒事人的模樣!」

「反正我無所謂。」

「我不能傷他們的心,他們一直都對我那麼好。」

「所以呢?」

「你幫我搬家!」她當機立斷下決定。

「搬回主臥室嗎?」他輕描淡寫,刻意掩飾住心中的得意和喜悅。

「廢話!」牧嵐已經慌得像是無頭蒼蠅般。「反正他們只是住上幾天,又不會住一輩子,忍耐一下就好。」

他笑而不語。

「快點啊!」她催促他。「他們可能下一分鐘就出現。」

「求我啊!」他眼神帶笑。

「墨尚邰,你要不要我再昏倒一次?」她沒好氣的說。

「總得讓我先穿上衣服吧!」他作勢要扯下大浴巾。

「下流!」她罵完後就轉身沖出主臥室。

他一嘆。「牧嵐啊牧嵐,你要到哪一天才會了解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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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過家常之後,也吃下婆婆帶來的人參炖雞,牧嵐就被兩老催促快點回房間睡覺,說是身體欠佳,應該多多休息,連收拾碗筷、洗碗都搶著自己做,甚至要兒子一起進房陪媳婦,免得她一個人睡不好。

鮑婆的好意牧嵐不敢違逆,在他們的面前,她只好演戲的挽著墨尚邰的手臂,好像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幸福到不行。

可是一進到主臥室,她馬上甩掉墨尚邰的手,然後不悅的看著他。

「又怎麼了?」他回看她。

「你不會裝得……熱情些嗎?」她提出控訴。「你不怕他們起疑心嗎?」。

「牧嵐,我們不是在冷戰嗎?」他似笑非笑。

「這幾天……我們休兵。」

「你說休兵就休兵?」

「那你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倆每天水火不容嗎?」她一副快要抓狂的表情,接著突然很累似的往他的大床上一坐。「晚上怎麼睡?你睡地上嗎?」

「有什麼理由叫我睡地上。」他可不同意。

「難道我睡地上?!」

「你自己決定啊!我不介意你睡床上。」

「我不要和你一起睡。」

「那你就只能在地上窩一夜了。」他很民主的,由她自己決定。

「墨尚邰,這不是一個紳士做得出來的事!」她生氣的說。

「紳士?我從來不曾把那種高標準套在自己身上。」他大方承認。

「再說,我沒說不讓你睡大床,我說過我不介意你和我一起睡。」

「墨尚邰,你是故意的,你逮到機會就想修理我……」她一副受了委屈的表情。

「怎麼,你要哭了?」

「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想裝可憐博取同情?這女人當他第一天認識她嗎?所以墨尚邰不再說什麼,他只是往大床上一躺,而他這一躺,她立刻整個人彈跳起來,並且看著他一臉舒服的表情。

「墨尚邰……」

「不要吵了,我想睡了。」

「但是問題沒有解決!」她咬緊牙根又說。

「我留一半的床給你就是。」

「我要整張床!」

「那你去睡客房。」他無所謂,真的。「家里有兩間客房,就算我父母佔了一間,也還有一間是空的,你可以去那睡。」

「墨尚邰,你給我記住!」牧嵐並不想睡又硬又冷的木質地板,那樣隔天起床,鐵定渾身不舒服,還可能感冒。這個沒良心的男人。

「上床吧。」看出她軟化了,他又催促一句。

「不準你踫到我!」她凶惡道。

「那如果是你踫到我昵?」他笑問。

「你做夢!」

「我一向不做夢,你呢?」

「給我閉嘴。」她躺上床的另一邊,然後繩起身,盡量離他遠遠的,好像他身上有傳染病似的,她只敢睡在床沿邊邊上。

「小心掉下床。」他善意的提醒。

「不用你雞婆!」

「晚安。」他帶著笑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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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清醒的時候可以約束自己,可是睡熟之後……第二天早上,牧嵐醒來時,她發現自己像是抱著一只大型絨毛玩具熊那樣的抱著墨尚邰睡,而她的一條腿還跨在他身上,她當場很想砍斷自己這條腿。干嘛啊!

她的腿沒地方放嗎?

墨尚邰比她更早醒過來,但是他沒有吵醒她,只是靜靜享受她睡在他懷中的感受,她柔軟的胸部貼著他的身側,她粉女敕的手臂就擱在他胸前,她的發香傳進他的鼻子里,她的臉就在他面前,這個看似狐狸精的女人,其實只是一個大女生。

而她是他的妻子。

當她瞪大眼往上看時,他的手正在輕撫她的頭發,他對她並沒有任何不規矩的地方,只是出于一種疼惜、呵護。

「墨尚邰……」她先是警告的語氣,然後像是完全清醒過來的整個人彈開,低頭看著自己衣著是否完整。呼∼還好都還在。

然後先發制人——

「你可以推開我。」她說。

「我為什麼要?」

「因為你知道我並不想抱著你睡。」

「你不想嗎?」

誰讓自己主動巴上去抱著他睡,所以她只能無奈的想著,最好今晚公公、婆婆就回自己的家,不然……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事。

「墨尚邰……」她腦中忽然靈光一閃。「我可不可以回娘家住上幾天?」

「在這個節骨眼上?」

「就說我爸或我媽身體不舒服,我想回去陪陪他們。」牧嵐樂當孝女。「這樣你爸媽總不會有任何的疑慮吧?女兒回去陪身體不適的父母是天經地義的喔,絕沒問題!」

「那你認為我爸媽知道後,會不會馬上想去探視親家呢?」他比她多想一些的說︰「你是石頭腦袋嗎?這麼天真!」

「對厚!」她頹喪的往床沿一坐。

「你想把問題搞得更大嗎?」

「你真當我石頭腦袋?」她給了他一記白眼。「我只是一下子沒有想清楚。」

「牧嵐……在我懷中醒來有這麼痛苦嗎?」他收起輕松的姿勢,正色的問。

她把頭轉開。

「我們之間有很深的冤仇嗎?」

「我們之間沒有仇。」.「那為什麼……」他展現十足的誠意。「那為什麼不把這次的事情當成一個契機,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放下之前總總的不愉快,我們努力來經營這個婚姻,一起加油!」

牧嵐看看他,心里是有一點動搖的,畢竟她和他之間之前也沒有什麼不能解決韻問題,她只是受不了他的多情,而這陣子他都盡量早些回家,身上也沒有女人的香水味,似乎真的有心與她經營這段婚姻關系……「好不好?」他催問。

「冷戰可以結束,但是再更進一步……」她沉吟。「我心里還沒有調適好!」

「牧嵐,我沒有要你馬上就跳上我的床,但是……我們是不是至少可以共用主臥室?」

「你是說……同房?」

「同一個房間。」

「你想這樣?」

「非常想!」

「隱私呢?」

「牧嵐,我們是夫妻。」既然她都已經願意談了,他要展現出最大的耐心。

「夫妻之間很少有什麼隱私的,不然不會一般正常夫妻是共用一間房。」

「只是共享一間房?」

「我不會不顧你的意願,哪怕我睡到一半很想要你,也不會輕舉妄動,除非你自己願意。」他保證。「我會做一個正人君子。」

「那……好吧!」牧嵐被他說動了。「先試試看。」

「牧嵐,你讓我今天的心情非常愉快。」他精神十足的說,好像一早就吃了興奮劑一般。

「你之前心情都很不愉快嗎?」

「老婆不肯跟我睡,你想我的心情會好嗎?」

「但你明明有很多女人可以填補你的空虛。」她起身。「墨尚邰,不要裝可憐,只要你一通電話,伯不有幾卡車的女人願意為你獻身。」

「我有老婆了!」他一再強調。

「希望你真的是這麼想的。」

不想跟她抬杠下去,他轉移話題。「晚上……我請你去看電影。」

好像是想和她約會一般,他提出邀約。「看你想看的,文藝片、喜劇片,甚至動畫片都行。」

「但爸媽來住,如果我們……」

「牧嵐,他們又不是從南部上來或是國外回來,大家都住台北,想要踫面,天天都可以。」墨尚邰不相信父母會那麼「不解風情」。「你先去買票,再買點吃的,確定時間後Call我,我十分鐘之內就可以到。」

她點點頭。

「這好像是我們第一次看電影。」他失笑。

「對耶!第一次。」她附和。

「而我們婚都結了!」他搖頭。「也罷,我們婚後再來談真正的戀愛吧!」

「會不會太遲?」她問,眼楮亮亮的。

「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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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嵐。」

正要走向售票口的牧嵐猛地停下腳步,回頭一望,居然是急診室的那個夏醫生,人生真是何處不相逢。

「夏醫生。」她也是熱情招呼。「你也來這里?這麼剛好?」

「我和一個朋友約在這見面,現在正要回醫院,不過還有半個小時的時間,一起喝杯咖啡如何?」

她看了下表。

「如果不方便就不要勉強。」他知道她已婚,只是這個病人令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再加上既然在不算小的台北都可以不期而遇,也算是一種緣份,要珍惜。

「方便啦!」她說,決定和他喝杯咖啡,畢竟上回在急診室里,他照顧她很多。「電影放映的場次很多,不差一杯咖啡的時間。」

「那我請客噦!」夏醫生也豪爽說。

「不,我請客。」

「你和我客氣?!」

「我要謝謝你啊!」牧嵐不是故意要賣弄風情,但她就是很自然的流露出一種媚態。「下一次萬一又得上急診室,希望你好好照料。」

「牧嵐,我們可以在很多地方踫面,但最好不要是在急診室。」原來醫生也是有幽默感的。「而且我堅持請客。」

于是兩人一起走進身後的一家咖啡連鎖店。當夏醫生去點餐時,牧嵐則坐在一張靠窗的桌子等他,拿起手機她打算先知會一下墨尚邰,免得他又找她麻煩,但突然——相隔兩張桌子的一名中年婦女,身體一斜的倒地,她看起來非常痛苦,一手抓著胸口的衣服,頭上冒出冷汗。

「夏醫生!」牧嵐大叫,然後沖向那名中年婦女,想要扶起她。

夏醫生立刻趕到中年婦女的身邊,先是抓著她的手腕測量脈搏,然後又看了下她的瞳孔,一副既專業又細心的態度。

「哪里痛?」

「胸口……」中年婦女說,喘著氣,非常痛苦。「我快呼吸不過來了……」

「牧嵐,叫救護車!」

「好!」牧嵐立刻沖過去要拿手機。

「要救護車快一點!」夏醫生眉頭一皺。「我怕是心肌保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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