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仇人相愛分外臉紅 第一章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鬼魅般飄忽的黑影快速穿梭在陰森茂密的樹林間,突然一道藍光乍現,凍凝了空氣,也擋住了黑影的去路。

有如驚弓之鳥的黑影立即拔刀,嚴陣以待;挺拔的藍色身影負手而立,傲然冷酷的睇視擅闖界山的不速之客。

黑影心虛的眉頭一緊,先下手為強地舉刀砍去;藍色身影不避不閃,神色淡然地揚手一揮,一股冷冽的劍氣瞬時而發,將朝他筆直砍來的刀身斷成兩截。

一見如此,黑影驚懼地轉身拔腿欲逃,藍色身影卻快一步擋住了路。

進退維谷的黑影不願乖乖束手就擒,反手從袖口射出淬有劇毒的暗器鏢。

藍色身影不動如山,只見衣袖微揚,周身形成一股強勁氣場,將疾射而來的暗器鏢反彈回去,穿透了猝不及防的黑色身影,只听見一聲錯愕的慘叫聲,幽闇的夜又恢復了寧靜。

忽然,沁涼的夜風飄來一股挾帶熊熊怒火的迷人幽香。「你們寒冰門到底是招惹了什麼麻煩,怎麼老是有人在三更半夜跑來亂?知不知道我被你們這樣打打鬧鬧吵得都不能睡了!」

氣憤的火紅縴影倏然來到藍色身影面前,一道猛烈劍氣隨即毫不留情地砍了過去。

藍色身影早有防範,氣定神閑的提身閃過襲擊。「你的脾氣愈來愈差了。」

凝望了一眼白里透紅的美麗怒顏,不意瞄見高身兆窈窕的身軀僅著令人遐思的單薄寢衣,不再清冷的目光不願輕薄地悄然回避。

「哼!」火氣騰騰的猛烈劍氣又再追擊而去。

無意還手的藍色身影只能迅速側身閃躲。

看出藍色身影存心退讓,火紅縴影更加火大,一道道劫掠如火的猛烈劍氣毫不手軟地砍去。

眼見怒火因為他的閃避而更加蔓延,藍色身影不再只守不攻,一道道疾厲如狂風的冷冽劍氣隨即而發。

激烈的對戰讓陰森茂密的樹林瞬間火光閃閃,數十株無法逃生的大小樹木被砍得傷的傷、倒的倒,簡直慘絕樹寰!

驀然,一陣由遠而近奔馳而來的腳步聲打斷了兩人的打斗。

「到此為止。」韓睿浚迅速收手,拔身拉開兩人的距離。

「不行!」炎詠熙不容閃躲的追上前。「我今天一定要跟你分出勝負。」

誘人春光毫無所覺的挑釁著,避無可避的藍眸很是無奈。「你這樣無法讓我專心。」韓睿浚目光意有所指的直接挑明。

炎詠熙這才花容失色地驚覺到自己因為睡到一半沖出來罵人,身上不但只穿著寢衣,而且還因為激烈的打斗讓私密的肚兜肩繩都煽情可見了!「你實在太可惡了!」她氣急敗壞地拉攏衣襟。

「再不走,可惡的就不只我了。」腳步聲逐漸逼近,韓睿浚冷聲提醒道。

「你等著,我遲早會把你的眼珠子給挖出來!」丟下誓言,炎詠熙趕在其他人來到前拂袖離去。

「少主!」听聞打斗聲,身負夜巡之責的幾名藍衣人循聲飛奔而來。

「屬下失職,請少主懲處。」眾人慚愧地看著樹林里的一片狼藉。

氣勢凌人的藍眸冷冷瞟了眾人一眼,「加派人手巡視,不得再有人擅闖寒冰門。」交代完,挺拔的身影隨即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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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發白,一群身著黑色斗篷的彪形大漢踹開厚重的火紅大門,來勢洶洶地闖入向來低調卻未曾有人敢挑釁的烈焰門。

「大膽狂徒!」門內廣場中,正在練武的數十門眾橫劍以對,霎時團團圍住囂張的不肖之徒。

「讓開!闕樓保安組副組長沈嘯風奉闕樓樓主之命,求見炎掌門。」為首的黑衣人不屑地推開擋在面前的人。

「求見人是這種態度嗎?」一道火熱的掌風從內室發出,瞬間將一群體格魁梧的黑衣人掃得東倒西歪。

本以為這幾年淡出江湖的炎傲天應該不若萬夫莫敵的從前,沒想到……慘遭迎頭痛擊的沈嘯風爬起身,力持鎮定地拍拍身上的塵土。「在下沉嘯風,得罪之處還請炎掌門海涵。」

「哼!」一襲壯碩的火紅身影從內室飆了出來。

「拜見炎掌門!」沈嘯風不敢再輕慢,規矩的率著身後一群黑衣人躬身行禮。

「我管你是什麼風,有事快說,說完就快滾!」炎傲天語氣不爽得很。

「江湖傳言貴門日前收留了闕樓叛徒闕無愁,在下奉命追查是否真有其事。」沈嘯風不敢太過放肆的暗地觀察炎傲天的神情。

「荒謬。」炎傲天嗤之以鼻,轉身走人。

「炎掌門請慢。」沈嘯風連忙喚住壞脾氣的炎掌門的腳步。

「還有什麼屁話一次講完,本門主沒心情跟你蘑菇!」

沈嘯風心知肚明這要求必會激怒炎傲天,但樓主的吩咐不能不照辦,只好將姿態壓得極低,「懇請炎掌門讓在下搜一下貴門,好讓在下能夠回去覆命。」

「你把我烈焰門當成什麼了!」火大到不行的炎傲天一腳把沈嘯風踹飛出去。

「副組長!」其他幾個黑衣人見狀驚呼,趕緊追隨沈嘯風的身影而去。

「闕樓絕不會善罷干休的!」殿後落跑的黑衣人邊跑邊撂話。

「那就放馬過來啊!」炎傲天氣得猛跳腳,想追出去砍人,卻被門眾給擋住。

「請息怒啊!門主。」門眾猛扇涼風,努力想扇淡滾滾火氣。

另一旁機伶的門眾之一小聲的示意靠門邊較近的門眾之二。「家丑不宜外揚,快把門關上!」

門眾之二急忙把被踹開的大門關上。沒錯!萬萬不能讓對門的寒冰門看笑話。

「門主您高大威猛、英俊瀟灑又大人大量,沒必要跟那種先天不良、小鼻子、小眼楮的小人計較嘛!」門眾戰戰兢兢,竭盡所能的說些甜言蜜語慰哄他們耳根子軟趴趴的門主。

「哼!」有氣不能出,怒發沖冠的炎傲天恨得牙癢癢的。

「門主您別氣,別氣喔!氣壞了身體怎麼辦?」眾人有志一同,半推半哄地簇擁著怒不可遏的門主進到廳內,又是按摩軟筋又是斟茶遞水,好不周到。

「哼!你們干嘛要阻攔我,難道怕我炎傲天打不贏那個狗屁闕樓不成!」重重一捏,拿在手上的茶杯當場尸骨無存,只剩飄散落地的碎粉末。

哇哇哇!門眾霎時面面相覷、噤若寒蟬。

「沒錯!實在太可惡了!」

門眾被突如其來的甜美嗓音給嚇出一身冷汗。

半夜被吵醒的怒火未消,清晨又被闕樓這麼一鬧,炎詠熙無視于門眾哀求她別火上加油的楚楚眼神,義憤填膺的走到炎傲天面前,「阿爹,我這就去教訓那幾個該死的家伙給您消氣!」縴足一跺,在眾人來不及反應前飛身不見。

早想開扁的壯碩身影隨即跟了出去。「乖女兒,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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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總算到界山了!」

身著白色布衣的高瘦男子和同樣身著白色布衣的矮胖男子相視一笑,歡欣地站在山腳下遙望著山上壁壘分明的景色。

「真是太好了!」高瘦男子喜極而泣的抱住矮胖男子,你儂我儂之際,一坨黑影無預警地從天而降,讓原本還開開心心的兩人神色大變,趕緊避開黑影的落點,緊接著一聲聲急切的驚呼聲追至。

「副組長!」

「副組長啊!」

砰!沈嘯風重重摔落地,慢了一步的幾個黑衣大漢尖叫一聲,緊張萬分的一把搬起昏厥過去或是掛了的軀體,趕忙絕塵離去。

「這、這一團混亂是怎麼回事呀?」高瘦男子害怕地偎進矮胖男子懷中。

矮胖男子抽出袖里的手巾,溫柔拭去高瘦男子臉上的清淚。「反正只要完成堡主交辦的事,咱們馬上就回雪山,其他的事與咱們無關。」

隨便就能飛來一具疑似尸體的東西,還好他們閃得快,不然……「我們快去快回,我不要待在這麼恐怖的地方……」

「噓!」蟲鳴鳥叫的山林突然不尋常的安靜,就連應該微涼的山風也詭異的刮起炙熱焚風,矮胖男子捂住斑瘦男子的嘴,神經緊繃了起來。

斑瘦男子緊張兮兮的睜大眼,不安地環視四周,突然一道清麗的火紅身影咻地出現,嚇得他腿一軟,幸好較為鎮定的矮胖男子及時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

「竟敢來踹門!」猛烈劍氣不容喘息的砍了過去。

「不不不!不是我們,你認錯人了!」矮胖男子和高瘦男子身手矯健的躲過劍氣襲擊,不甘示弱的反擊數掌。

炎詠熙不避不閃的接下掌氣,隨即一道道快、狠、準的劍氣連綿砍去,砍得原本還頗為從容的兩人亂了陣腳,幾乎招架不住。

「乖女兒快住手!他們不是那批找死的家伙。」壯碩的火紅身影插入戰局,抓住險險閃避不及的兩人躲開奪命劍氣。

「炎……炎……炎門主!」高瘦男子一見到救星出現,當場嚎啕大哭起來。

差點錯殺無辜的炎詠熙連忙道歉。「對不起啦!誰教你們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這個時候出現,我才會誤以為你們是那批找死的家伙嘛!」

「哼!」不接受道歉的高瘦男子冷哼了一聲,「我都說不是我們了,你還一直打、一直打,要不是我們運氣好,早就被你給打死了!」他別過頭去嘟嘟囔囔。

「我都道歉了,不然你要怎樣?」炎詠熙不滿的語氣很具威脅性。

「她好凶喔!」高瘦男子驚惶的躲到矮胖男子背後。

「你怎麼可以對門主千金如此無禮!」還有些氣喘吁吁的矮胖男子一臉慚愧地輕斥他,連忙恭謹的拉著他向炎傲天屈身行禮,順勢呈上一封信給炎傲天,「拜見炎門主,這是堡主命我們到界山面交給炎門主的信函。」

「原來你們是雪山姬家堡的人。」炎詠熙難以置信的瞟了他們一眼。

深感委屈的高瘦男子垂著兩管鼻涕點點頭,「我們雪山雙雄其實在江湖上還算是小有名氣。」

「雪、山、雙、雄!」炎詠熙差點跌倒,太夸張了吧!這種身手也能有名號!

「你的表情好傷人……」高瘦男子無限心酸地吸吸鼻子。

「我要先回去了,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又動手。」炎詠熙有些反胃的瞪了眼簡直是水做的男人,不堪負荷地揮袖走人。

「你們到烈焰門用過午膳再回去。」炎傲天將信塞進衣袖里,隨即追上愛女的腳步離去。

斑瘦男子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再度潰堤。「我不要啦!我們把另一封信函送一送,趕快逃回雪山去啦!」

「我也歸心似箭啊,不過烈焰門我們得罪不起,別忘了烈焰門可是咱們姬家堡的世交,門主千金還是少堡主指月復為婚的未婚妻,我們將來的當家主母咧!」

「什麼!」矮胖男子這麼一提醒,高瘦男子近乎崩潰。「嗚……老天爺為何要這樣折磨我!」高瘦男子用之不盡的淚水又滔滔不絕的泛濫成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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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少主,姬家堡的雪山雙雄求見。」門外的門徒低聲稟報。

「帶他們到賓廳。」靜謐的書房內,悠悠傳出簡潔的指示。

「是。」門徒領命而去。

緊閉的門扉頓開,深幽的藍影不疾不徐地踱出,沿著回廊邁向賓廳。

「雪山雙雄拜見韓少主。」寬闊氣派的賓廳內,分坐在太師椅上的兩人,一見韓睿浚出現,連忙起身行禮。

韓睿浚淡漠的瞥視兩人身上明顯留有打斗過的痕跡。「何事?」冰冷的語氣中有著令人畏恐的威嚴。

斑瘦男子沉迷在稀世俊美卻不失氣概的冰顏中,腦子里哪還記得什麼正經事。

「我們奉堡主之命要面交信函給韓門主,不過听聞韓門主正在閉關中……」矮胖男子從懷里抽出一封信,恭敬的呈交到韓睿浚面前,「煩請韓少主代收此信函。」

韓睿浚面無表情的接下信。

「若韓少主沒其他吩咐,我們就先告辭了!」完成使命的矮胖男子這才發現高瘦男子的痴迷眼神正一瞬也不瞬地緊盯著韓睿浚,醋勁大發的他當下顧不得失禮,硬拖著高瘦男子要離開。

「干嘛急著走啦?我都還沒跟韓少主講到話耶!」高瘦男子不依,目光怎麼也離不開讓他心神蕩漾的俊顏。

妒火中燒的矮胖男子力勝一籌,將高瘦男子拖到了門邊,「你別忘了咱們還得去烈焰門!」

「不要、不要,我才不要去烈焰門!」一听到要去那個恐怖的地方,高瘦男子死命掙扎,「那個女人有多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才不要再去討打呢!」

「這麼大不敬的話你也敢說!」矮胖男子使出吃女乃的力氣,力抗高瘦男子的掙扎。「別忘了炎小姐可是咱們未來的當家主母……」

「她永遠不會是。」

斷然的冷酷聲音,愣住了正在拔河的兩人。

「韓少主的意思是?」矮胖男子率先回過神,一臉的不解。

沒有多做解釋,韓睿浚冷傲的轉身離開,留下令人費解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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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這個!」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炎傲天將炎詠熙找進書房。

炎詠熙納悶地攤平那團讓她阿爹氣急敗壞的信函。

「你阿爹我雖然五十多歲了,不過還是一條活跳跳的猛龍,不知道是哪個嫌活得太膩的王八蛋,居然亂傳說我不舉!」炎傲天煩躁地來回踱步,偏偏妻子這個時候鬧性子離家出走去了……不行,他得快去接妻子回來作證才行。

「阿爹,重點不是那個啦!」想也知道阿爹只讀到前面兩行,寫著江湖上傳聞他不舉的部分就將信紙給揉掉不看了。「姬伯伯在信里說有人四處造謠,說我們烈焰門存心挑釁闕樓,還咬定我們烈焰門窩藏闕樓的叛徒闕無愁,姬伯伯要我們小心提防闕樓和造謠生事的陰謀小人。」

「那種小事怎麼比得上你阿爹被亂說不舉的事重要!」士可殺不可辱,尤其事關男性尊嚴,更是不可饒恕!炎傲天憤慨激昂地跺了跺腳。「不管是闕樓或是什麼陰謀小人,你阿爹我都沒在怕!盡避來!」

「我當然知道阿爹勇猛無敵,只是……」若有所思的美眸蒙上一抹嚴肅。「只是闕無愁和烈焰門根本八竿子也打不著,而且阿爹近幾年來也鮮少在武林上露臉,現在突然多出這些不實的傳言,恐怕真有什麼陰謀在悄悄進行!」

陰謀嗎?濃眉緊蹙了一下。「韓天驕那家伙顧人怨雖顧人怨,倒也不是那種會耍手段的卑劣小人……」一提起韓天驕的名字,炎傲天的拳頭就開始癢了。

「那會不會是阿爹以前的仇人呢?」

炎傲天左思右想,絞盡腦汁也想不完過去有如過江之鯽的仇家。「不管是哪個王八羔子,只要被我逮到,我一定會把他的舌頭剪掉、牙齒一顆顆拔掉!」

「那就交給女兒去辦吧!」早想一展身手的炎詠熙立刻自告奮勇。「那個陰謀小人散播那些謠言的目的,一定是為了要誘騙阿爹出界山,好用什麼卑鄙手段對付阿爹,如果阿爹親自出馬去抓那個陰謀小人,不就讓他稱心如意了?所以還是交給女兒去處理吧!女兒一定不負阿爹所望。」

听她說得那麼有道理,不願女兒踏入江湖卻也不想讓小人得意,炎傲天猶豫了好一下,終于勉為其難的答應了。「好吧!不過……」天下父母心的叨念滔滔不絕于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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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山頂峰,一座石砌而成的靜心亭內,兩位氣質迥異卻同樣縴雅素麗的中年美婦狀似悠閑地品茗閑聊。

「八天了。」寒冰門門主夫人桑蝶難掩沮喪。

烈焰門門主夫人孟娥安撫地拍拍她的手背,優雅地為兩人空了的杯斟上茶。「蝶妹,不管怎樣,我們一定要堅持下去。」

「娥姊,我不是想打退堂鼓,只是……」桑蝶憂悶地嘆了口氣。「經過這一回的離家出走,我才知道原來我在我那個結褵二十幾載的冷血丈夫心目中,根本無足輕重。」

「我家那口子還不是一樣!那個死鬼繼續不聞不問沒關系,我遲早會把他的骨頭一根根拆掉。」難得平心靜氣了幾天,一想到那個無情無義的丈夫,積怨已久的怒氣又開始沸揚。「我們千萬要堅持住,反正就算沒有丈夫,我們也能活得很好。」孟娥氣呼呼地灌下整杯熱茶。

「唉!想想還真是造化弄人,不然我們這對義結金蘭的好姊妹又怎麼會分別嫁給這對水火不容,一見面就針鋒相對的師兄弟?」憶起相遇之初的點滴,桑蝶有些唏噓。「記得嗎?我們出嫁前約定好,將來我們的孩子不是要結為連理,就是結為異姓兄弟或姊妹……」

「是啊!」孟娥也有些遺憾的話起當年,「你生下睿浚都過了三年,我才有身孕,還記得那個時候,我們興奮的準備了信物,還找好了證人要指月復為婚,可偏偏被我們那兩個死對頭丈夫給壞了好事,硬是殺出來阻止,結果被我們請來當證人的姬氏夫婦反而成為我女兒的未來公婆……唉!」

靶慨的桑蝶想起那時姬氏夫婦呆愣住的無辜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去死吧!」

「你死先!」

緬懷過往的氣氛突然被打壞,孟娥和桑蝶錯愕地看著兩道飛躍在半空中纏斗得難分軒輊的身影。

「你覺得那兩個人是來找我們回去,還是來打架的?」眉尾的青筋微微跳動,孟娥氣得咬牙切齒。

「不知道……」眼見纏斗愈演愈烈,桑蝶的臉色也愈來愈難看。

「哈!讓我寒冰劍法第九式──冰凝寒霜來收你老命!」

「哼!看是誰收誰的老命!讓我烈焰劍法第九式──烈日灼身狠挫你的銳氣。」

「哈!憑你也想挫我的銳氣,根本就是癩蛤蟆說大話!」

「哼!對付你這只三腳貓,憑我就綽綽有余!」

纏斗的身影還不忘互相叫囂一番。

「蝶妹,我們回小屋里去,就讓他們打到死好了!」孟娥氣惱的說。

「嗯,這種丈夫不要也罷!」桑蝶也咽不下氣。

狹路相逢的兩道身影完全忘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心無旁騖的狠烈廝殺……直到月升日落……直到兩道忍無可忍的縴美身影各自揪著他們的一只耳朵各自返家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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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闌人靜,邪里邪氣的身影閃進一棟普通的民宅,識途老馬的扳下機關,一面掛著字畫的牆動了起來,讓出牆後一條通往深處的漆黑密道。

邪氣身影飛奔入內,牆壁立刻又闔了起來。

邪氣身影迅速繞過九彎十八拐的地道來到盡頭,隨即運氣推開石壁,進入燈火通明的密室內。

「事情進展得怎樣了?」密室內,早已等在里頭的古怪身影邊倒酒邊問。

「順利極了!那些貪圖百萬兩黃金的江湖人,前僕後繼的跑去寒冰門想偷那顆寒岩冰晶,就算那些江湖人的武功不敵韓天驕,不過長久折騰下去,韓天驕的體力也會受不了!」口渴的邪氣身影一口氣干了整杯酒。「你咧?你那邊進展得怎樣?」

「我這邊也很順利。」古怪身影悠哉地蹺起二郎腿,得意地獰笑。「闕樓果然如我所料的跑去烈焰門找人,而炎傲天那個家伙也完全照我所推估的打傷了闕樓的人,這下子,一向以牙還牙的闕樓勢必不會善罷干休!」

「嘿嘿!」邪氣身影快意大笑,咕嚕咕嚕又灌下一杯酒。「炎傲天就算再強,要應付高手如雲的闕樓也不是那麼容易,等闕樓削弱了炎傲天的實力,咱們就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沒錯!一旦解決掉炎傲天,接下來就是韓天驕的末日!咱們兄弟倆隱忍了二十幾年的仇總算能報啦!」幻想到美好的將來,古怪身影忍不住樂不可支。

「那個……報告兩位老大……」桌子底下突然有人出聲。

「誰準你開口!沒看到我們兄弟倆笑得正開心嗎?」古怪身影翻臉發飆。

邪氣身影也很不悅的踢了桌底里的一腳,「你躲桌子底下干嘛!我讓你去辦的事有沒有去給我照辦啊?」

「有有有!我全照兩位老大的吩咐,到處跟人說炎傲天和韓天驕練功練到不能人道,還到處尋求可以重振雄風的秘方……」挨了一腳的小卒仔趕緊回答,瘦小的身子依舊縮在桌下,一臉為難的探出了頭,「那……那個……」

「那什麼那!」古怪身影瞄都不瞄一眼那張可憐兮兮的苦瓜臉。

「我有些尿急……」小卒仔惶恐地說。

「那就去啊!」邪氣身影不耐煩地吼。

「謝謝老大。」桌子底下的小卒仔一動,桌子立刻往一邊傾斜。

「不許動!」古怪身影大喝,急忙護住險險摔落的骨董酒瓶和酒杯。

邪氣身影也幫忙扶住桌邊。「桌子怎麼還沒修好?」

「不是沒修好,是我剛才不小心太用力又壓斷了一根桌腳。」古怪身影小心翼翼的將骨董酒瓶和酒杯收進櫥櫃里。

「兩位老大……」桌底的小卒仔大氣不敢一喘,一動也不敢動地低喚。

「又干嘛!」古怪身影大吼。

「我尿急……」小卒仔抖顫地嘟囔。

「桌子修好前,你給我乖乖窩在桌下撐著!」邪氣身影無情的冷哼。

「可是……」還來不及上訴完,一條濁黃的小溪已經緩緩地蜿蜒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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