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幼幼成熟男 第一章

「彤揚名家設汁精品麗致館」即將在台風光同開十五家連營店,進駐精品市場,所在之處皆為各大精品店匯聚之地,佔領了市場上之優勢,館內所聚集的皆為世界知名珠寶品牌,儼然成為珠寶界之地標,因此,還尚在規劃階段時,便已經有許多珠寶業者聞風與之洽談設櫃細節。

今晚,正是彤揚的老板曲宏展舉辦的晚宴,政商名流聚集。

曲媛景站在無人的角落,淨白的臉上只有淡淡的妝,身上的小禮服樸素得無法奪走眾人的目光,在這盛大的酒會上,她成了毫不引人注目的丑小鴨。

「小媛,你怎麼待在這里,不跟我們一起玩嗎?」周妤珊走到她身邊,朝不遠處的愛人段盛眨了眨眼後,便在這里和她聊聊。

曲媛景搖搖頭,不知道該怎麼跟好朋友說出心中的苦惱。

不過,既然是好朋友,周妤珊豈有察覺不出的道理。

「你是擔心待會兒和紀允風的……」

「噓——」曲媛景拉拉她的衣袖,望了下四周,確定沒人听見後,才苦著臉道︰「你小聲一點好嗎?」

「你真是……」周妤珊將她拉到更偏僻的角落去,「我真不懂你有什麼好煩惱的,紀允風不論身家背景、出眾的外貌和優秀的才能,都足以和你匹配,況且他那麼疼你,你怎麼會一臉好像沾到大便那樣?」

紀允風是「雲雅珠寶設計公司」亞洲區的負責人,也是當紅的珠寶設計師,他才能出眾,外貌英俊,舉止優雅,一向是業界的寵兒,多少女人想投懷送抱啊?偏偏他心有所屬,獨獨鐘情于青梅竹馬的曲媛景,可是這位大小姐竟然還嫌棄人家。

「他是很好。」曲媛景嘆了口氣,輕擰眉心,「不過對我而言,他是個哥哥,哪有妹妹會愛上哥哥的?」

紀允風在她心目中,是從小陪她長大的家人,是愛護她的哥哥,再也沒有別的了。

「曲伯伯很喜歡他。」周妤珊知道這正是曲宏展一心要把女兒嫁給紀允風的原因。

「我知道。」這就是曲媛景最苦惱的地方。

一向疼愛她的父親,把她的人生規劃得好好的,該上什麼學校、該讀什麼科系、該學什麼樂器……甚至是該嫁給什麼人,全都做好了安排。

從小到大,她從沒違背過父親的意思,只是這一次,她內心無比掙扎。因為她對紀允風的感情,並不是男女間的愛,她知道紀允風會疼她一輩子,但她就是不想嫁給他。

她很早就想跟父親說明,但每每听見父親開心的跟親戚、朋友們談論這樁婚事,她又不想潑他冷水,以至于拖到今天,眼看待會兒就要被父親拉上台,和紀允風一塊向眾人宣布婚事了,她還是只能在這里苦惱。

「你真的會急死人。」周妤珊忍不住擔憂的瞪她一眼,「不喜歡人家.早就該說了,等一下曲伯伯會當眾宣布你們的婚事,難道你想那時候才說,然後讓那兩個疼愛你的男人難堪?」

曲媛景直搖頭,「我當然不想這樣。」這是下下策,她不會這麼做的。「所以我現在只能苦惱啊。」

「我看你還是趁現在快點跟曲伯伯說開來,別到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們的婚事後才出言悔婚,這樣不僅是曲家難做人,紀家在面子上也會掛不住的。」這種時候應該快刀斬亂麻。

「小珊,事情沒那麼簡單,就算我現在去向爸爸說明,他待會兒還是會把我押上台去的,因為這是他為我規劃好的人生,他認為這樣對我最好,所以不會讓我有任何意見的。」

「那就去找紀允風。」

曲媛景還是搖頭,「我要怎麼開口?」她該怎麼說自己不愛他,不想嫁給他?這對一向驕傲的紀允風而言是一種屈辱吧?

「那你打算怎麼辦?」周妤珊隨口道︰「我看你干脆找個男人,然後跟他們說你心有所屬,紀允風那麼疼愛你,不會為難你的。」

「只剩一個小時,要去哪里找個能配合我的男人?」這雖然是個辦法,可是也說得太簡單了。

周妤珊聳聳肩,「我是隨便說說的。」所以她隨便听听就好。

「唉!」曲媛景還是得苦惱。「怎麼辦?還是我現在快點開溜,讓他們找不到我?」

「這辦法更爛。」今晚四周都是彤揚的人,只怕她大小姐一溜出大門,馬上就會被逮回來。

曲媛景的臉垮了下來,望著一向鬼點子特別多的好友。「怎麼辦?真的一點辦法都沒有了嗎?」

「既然找到不能配合你演出的男人,那你就在現場隨便找個男人,將他迷昏,丟進你房里,再找紀允風過來,讓他‘捉奸在床’好了。」

曲媛景一听,眼楮突然亮了起來。「可以嗎?」

這不失是個辦法,只要能讓紀允風放棄娶她,那麼就算父親再怎麼想將她塞給他都是徒勞。

為了捍衛婚姻自由,她決定使壞一次,過去她一直做父親眼中的乖女兒,什麼都無法自主,如今她也該為自己而活了吧?

「你……我是隨便說的,你別亂來啊。」周妤珊嚇了一跳。要是讓曲伯伯知道了,她也會跟著被剝皮的。

「小珊,幫我好嗎?難道你想看見我的幸福就這麼被扼殺嗎?」雖然這是最冒險也是最極端的一步,但除了如此,她真的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紀允風是個好男人,他會給你幸福的。」見好友如此堅持,周妤珊趕緊這麼道。天,她真該封住自己這張胡說八道的嘴。

聞言,曲媛景的神色暗了暗,「算了,如果你也不幫我,那我只好在台上拒絕這樁婚事,到時候頂多是以死謝罪。」

她這麼做,隔天鐵定上新聞頭條,但也沒有辦法了。

周妤珊注視著她。「你真的想放棄紀允風嗎?你可得想清楚。」看來好友心意已決,可是,有些事做了就不能後悔了。

「嗯!」曲媛景堅定的點點頭,「他是我的哥哥,絕不會是情人。」

「好吧。」既然這樣,旁人再怎麼勸也沒用,就讓這個乖乖牌千金小姐好好壞一次吧。「這是我從醫院替阿盛拿的安眠藥,先借你用吧。」周妤珊從手提包里拿出一包藥。

她是護士,這些安眠藥是因為她的親密愛人段盛最近有失眠的情況,她才替他拿一些回來,不過劑量是最輕的,不會造成過敏或副作用,頂多是好好睡一覺而已。

「這樣會不會太瘋狂了?」曲媛景接過安眠藥,心里涌起些許不安。

周妤珊連忙點頭,「會。」說著,她打算將安眠藥收回來。

「不管了,我總得為自己的未來做些瘋狂的事。」曲媛景將安眠藥緊緊地握在掌心里。

「媛景……」周妤珊覺得自己往後一定會後悔替她出這個該死的主意。

兩人一直沒有發現,就在轉角的牆邊,有個男人正拿著酒杯,望著美麗的月色,將她倆的計劃完全听進耳里。

他並不是偷听,應該說,他比這兩個女人更早站在這里,只是她們沒有發現罷了。起先,他也只是把這她們的聲音當成擾人清靜的噪音,直到听見紀允風的名字,才勾起了他的興致。

紀允風?

那個驕傲自大的男人應該怎麼也想不到,他的未婚妻竟然在這里計劃如何將他甩開,這簡直是大快人心,他真想看看紀允風知道此事後臉上會出現什麼表情。

他忍不住唇角上揚,綻開笑意,思索著這個有趣的消息。

「就知道你在這里。」童成煥望著佇立于牆邊的男人,搖著頭道。

為了找人,他可是走遍了每個偏僻的角落。

「怎麼了?」安耀舉杯飲盡杯中的酒。

「你躲在這里,怎麼和雲雅爭彤揚的最佳櫃位?」童成煥走過去,望了眼安耀臉上的表情。「是不想遇到允風?」

聞言,安耀唇上揚起淡然的笑意,「他不也是刻意躲著我嗎?」

童成煥點點頭,「也對。」

葵聖斯和雲雅這兩間並駕齊驅的珠寶公司,其亞洲區負責人總是王不見王,如不是私下和他們有交情的人,絕對不會知道這兩個人還曾是同窗。

安耀和紀允風這兩個人,不管是在學時或出社會之後都是風雲人物,作風一樣冷靜,眼光相同獨到,手腕高明,成績斐然,外形上也都極為出色,因此眾人總是喜歡將他們相提並論。

因為他們的成績和表現不相上下,也使得他們這群認識兩人的朋友們都有種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也因為是同燈同分,才造成他們王不見王的情況,畢竟誰喜歡一站在一塊便被評頭論足的比較呢?

童成煥嘆口氣。「還是我們跟曲老板打個招呼後就離開?允風是曲老板的準女婿,黃金櫃位穩是雲雅拿走,你不是不愛浪費時間嗎?露個臉就走好了。」

身為兩人的同學,以及葵聖斯的機要秘書長,這些「老朋友」之間的關系,他可是很清楚的。

「曲老板的女兒名叫媛景是嗎?」安耀沒有回應他的問題,反而這麼問。

「對,她叫曲媛景,你竟然曉得?」真是太令人訝異了,原來安耀也有八卦的一面?

「不小心听見的。」他听見她正計劃怎麼甩了紀允風。

「啊?」童成煥實在好奇,他是「不小心」從哪兒听來的啊?

「紀允風很愛她嗎?「安耀轉身走出角落,遠遠望向晚宴會場,目光梭巡了下。

童成煥跟在他身後,「听說他把她當寶一樣捧著。」幾乎所有人都知道紀允風很在乎曲媛景。

「那曲媛景呢?她愛紀允風嗎?」

「這個嘛,我並不認識曲小姐,所以不得而知,不過。既然他們已有結婚的打算,感情應該不錯才是。」

「不,她不愛。」安耀直截了當地道。「她只把紀允風當哥哥,並不想嫁給他。」答案是肯定的。

「啊?你怎麼知道?」童成煥傻眼。他跟曲媛景很熟嗎?

「不小心听見的。」安耀直接往晚宴會場走去。

「什麼?」又是不小心听見的?他到底在哪里不小心听見這麼多事啊?

曲媛景手里緊握著摻有安眠藥的酒,她緊張地吞了吞口水,環顧四周,想找個適當的男人下手。

反正只是把床借給某個男人躺一下罷了,她有周妤珊幫她作證,證明這只是她捍衛婚姻自由的瘋狂舉動,她並沒有做出破壞名譽的事。

不過,這要等紀允風放棄娶她的念頭後,才能解釋清楚。

安耀緩緩地走近曲媛景,才發覺她近看時和剛才在暗處看見的她有些不一樣,她肌膚白皙,透著健康的粉紅色,縴細的身段玲瓏有致,胸形沒有因為骨感而扁平,烏黑亮麗的秀發柔順地披在肩上,清秀而不艷麗的臉龐並不算特別出色,卻透著鄰家女孩的甜美氣息。

原來能讓紀允風迷戀的女孩是這一型的啊。

曲媛景才轉過頭,就發現這個望著她上下打量的男人。

「你看什麼啊?」那銳利的眼神像看透了她一樣,讓她覺得很不舒服。

「我只是好奇,你這樣四處梭巡,是在找什麼人?」安耀慢條斯理的回應道。

她沒在找人……呃,也算在找人啦。「我找人,和你有什麼關系嗎?」就算有關系,他也不能這麼沒禮貌地盯著她看啊,「有些出席晚宴的人和我熟識,我能幫你。」說著,安耀揚起一抹和煦的笑。

「我是找……」看著他的笑容,她不禁傻了三秒鐘。這男人笑起來真好看「嗯?」見她支吾,他緩慢地欺近她身邊,「找誰?」

曲媛景回過神,趕緊道︰「沒有。」她在找一個倒霉的男人,如今好像找到了。

安耀輕笑,然後瞟了她手中的酒杯一眼,「你是想找人陪你喝酒嗎?」

她順著他的視線往酒杯一望,手有點顫抖,「我……對。」也罷,就順著他的話走吧,于是她大膽的開口相邀,「你想陪我喝嗎?」

「有何不可?」他大方地應允,眼中帶著笑意。

哇!這麼容易就上鉤,她有這麼好的行情啊?

「那走吧。」接下來,她得將他引誘到無人的地方去。

「走?」看來這個女人已經認為他是個的笨蛋了。

「對啊,你不是答應陪我喝酒嗎?我不喜歡在人多的地方喝,我們找個無人角落好好的聊聊。」曲媛景揚起一抹笑,等著獵物上鉤。

「好。」安耀順她的意,決定看她想怎麼玩。

「跟我來。」說完,她領著他往外走,在經過侍者身邊時又拿了杯酒,最後來到無人的走廊上才停下腳步。「就這里吧。」

安耀望了下四周,「還真的是一個人也沒有。」

「你以為‘無人角落’只是形容詞嗎?」當然要這樣處心積慮,才不會讓人發現她所做的「壞事」。

聳了聳肩,他走向花圃,在低矮的圍欄上坐了下來,「你就不怕我會對你做什麼?」

這女人膽子很大,不過沒有什麼大腦。

也是,沒大腦的女人才適合紀允風。

「你想陪我喝酒啊,不是嗎?」說完,曲媛景將手中的酒遞給他。

這杯酒是她加進了安眠藥的,她一口氣放了三顆,應該只要喝一口就能讓他睡死了吧?

安耀伸手優雅地接過酒杯,朝她一笑,搖了搖杯中的酒。「謝謝。」

見他接過酒杯,她緊張地吞了口口水。「我先干為敬。」然後將手中的酒一仰而盡。「換你了。」

哇,這酒好烈、好辣,好難喝喔!她不由得皺起了臉。

看見她的動作,安耀幾乎失笑。

「你都是這樣喝酒的?」想必她是從沒踫過灑吧?

「你不用管我怎樣喝酒,反正我很有誠意的干杯了,接下來換你。」她直指他手中的酒杯。

安耀點頭,將酒杯置于鼻端聞了聞,「這酒的氣味……」

「酒的氣味怎麼樣?」她緊張地往他靠去。

難道被他發現什麼了?哎呀。她真想直接將酒灌進他嘴里,省得麻煩。

「很香。」望了她緊張的神色一眼,他心里頭直發笑。

曲媛景暗中吁了口氣,「既然香,那就快點喝吧,別婆婆媽媽的。」

「不過,氣味確實怪怪的。」他抬頭,看著她不自然的神色道。

「怎麼可能?」鎮定!她心底直對自己喊話。

拜托,快喝啊!

「你不信?」安耀將酒杯朝她湊去,「你聞聞看。」

看著她慌張的神情,他就覺得很樂,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曲媛景聞了聞。說真的,她並沒有聞到什麼怪異的氣味啊。

「哪有什麼怪味?」

「是這樣嗎?那可能是我的嗅覺有問題。」他站起身,注視著這杯酒。

他到底喝不喝啊?「算了,你自己慢慢研究,我失陪了。」她還是找別人下手算了,時間不多,她沒空和他耗在這里。

「噯,等等。」安耀發現她真的很沒有耐性。「我說過要陪你喝,就一定會喝。」說完,他舉起酒杯,將一口酒灌進嘴里。

見狀,曲媛景一雙大眼忽地一亮,連忙靠近他,期待他馬上昏睡過去。

卻沒想到,安耀突然將酒杯往草地上一扔。然後大手固定住她的頭顱,頭一俯,將唇往她的唇上貼去,在她驚訝地張開嘴之際,將口中的酒全數灌進她的嘴里,她還來不及反應,酒已經咕嚕地吞進她的喉嚨里了。

這動作一氣呵成,當他的唇準備離開時,還乘機在她的唇畔留下輕吻。

「就說這酒的氣味有點怪,你覺得呢?」他邪魅的笑容揚起,銳利的跟眸中帶著笑意.那神情像極了已捕獲目標的獵豹。

迅速回過神後,曲媛景並沒有忘記這杯酒里被她加了什麼,她趕緊想把吞進去的酒吐出來,但已經來不及了。

「嘔……」

「怎麼了?有那麼難喝嗎?」安耀的笑容顯得更加放肆。

完了,她頭有點昏,「你……」

她到底遇上了什麼惡徒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對了。」他緩緩地挨近她身邊,「我想起這種怪味道是什麼了。」然後望著她已快閉上的眼,「好像是安眠藥。」

「你到底是……」曲媛景覺得眼前的景物開始搖晃,眼皮沉重得讓她用盡吃女乃的力氣也撐不開。

「嗯?喔,我忘記介紹自己了。」安耀伸手扶住她的肩,免得她摔倒,撞破了腦袋,「我叫安耀,很高興認識你,曲小姐。」

安耀?那是誰?還有,她有告訴過他,她叫什麼名字嗎?「你……」終于,她不受控制的眼皮已然合上,身子一倒,昏睡在他懷里。

「笨女人。」把狼當成羊。安耀將她打橫抱起。然後轉頭對躲在角落的人道︰「出來。」

有道身影從旁邊竄了出來。

「你想做什麼?把她放下。」周妤珊警戒地望著眼前高大俊挺的男人。

她怕曲媛景出事,所以方才一直偷偷跟著他倆,沒想到真的發生意外。她自知打不過這個男人,原本她是想趕快去向別人求救的,沒想到被這男人發現她的行蹤。

「走,帶我去她房里。」他得將這個笨女人安置好。

「你到底……」

「你們不是想設計紀允風,逼他放棄和曲家的婚事嗎?」安耀揚聲問,「我毛遂自薦,請問還合格嗎?」

「你……」周妤珊的臉色瞬間變得怪異,又不敢太過大意,畢竟曲媛景還在他手上。「你怎麼知道?」

回答她的,是一抹頗具深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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