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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串情人 第四章

「看來這緋聞還鬧得真是成功。」雷以秋目露凶光地瞪著窗外那群擾人的記者。

緋聞雖然鬧得很成功,但他可苦了,因為嘈雜的聲音害他根本睡不好。

自從雷雅瓖當眾抱起喬薰,而且大方地帶著喬薰進駐雷家的消息傳開來後,記者們便沿著雷家圍牆站了一整排,而且還徹夜看守,為的只是拍到兩人更進一步的照片,好刊上頭條。

「反正家里有雷軍那小子的防盜設施在,沒人闖得進來,你擔什麼心?」雷熾好整以暇地窩在沙發上頭看電視,手里還端著溫仲熙特制的希臘風味炒飯。

「哪個不要命的敢進來吵人,我就告到他們沒地方逃。」失眠的雷以秋攏了攏一頭長發,環顧四下,疑惑問道︰「雅瓖呢?怎麼不見蹤影?」

「他跟喬薰在琴室里。」溫仲熙指指連接客廳的房門,「听說是在練習月底要表演的曲子。」

「哦?還真是認真!」雷以秋佩服地點點頭,隨手勾起一份當日報紙,往桌上一攤。

不管哪一份,演藝新聞頭條都是喬薰與雷雅瓖的曖昧照片。

「嘖,雅瓖還真是入戲,瞧他嘴唇都快貼到喬薰那小子的臉上了。」雷熾丟開電視遙控器跟著看起報紙來,「要不是事先說好,我真會懷疑他有特殊癖好。」

「少來了,咱們家小瓖瓖正常得很!」雷以秋睨了雷熾一眼,輕哼︰「啐,只要小瓖瓖一不在,你就高興成這樣子,怎麼?你們倆到底是有深仇大恨,還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我只是跟他八字不合。」雷熾揚揚手,送進一口香味四溢的炒飯後續道︰「而且我一看到他那裝模作樣的態度就討厭!」」熾,雅瓖不是那樣的人,你跟他之間到底有什麼誤會?是什麼爭執可以讓你們一吵長達四年之久?」已經退撓的雷少陵邊喝著溫仲熙端來的熱茶,邊試圖化解兩人之間的嫌隙。他對于兄弟間的不合總是感到頭痛,尤其這類型的問題遐不只一個。

雷家二少雷旭與三少雷夕恆就像是雷熾與雷雅瓖的翻版,個性南轅北轍,所以也更加不合,起沖突是家常便飯。

在雷少陵有限的印象當中,雷熾與雷雅瓖回到雷家認祖歸宗的時間先後相差不多,而且他們是打從在雷家一起居住的時候就不合了;至于詳細的原因,雷家人當中卻沒有半個人知道,就連在重家待了相當長時間的溫仲熙,都不明白其中的原因所在。

「我也挺好奇的,因為那段時間我正巧不在。」溫仲熙再次為雷少陵注滿熱騰騰的綠茶,跟著在沙發上坐下,「熾,你還是不肯說嗎?」

雷熾舌忝掉唇邊的飯粒,眯起眼打量著溫仲熙與雷少陵,不甚愉悅地應道︰「那麼想知道干嘛?」

「沒什麼,只是好奇罷了。當然,你不想說的話我是不會逼問你的。」溫仲熙笑得很是和善,「每個人都有不欲人知的過去嘛,是吧?少陵。」

「仲熙,別說得好像我有什麼隱疾似的!」雷熾頭大地揮揮手,想排除雷少陵的認真打量。

「再不說的話,我真的會當你有隱疾,而且這秘密還只有雅瓖知道。」溫仲熙瞥了雷熾一眼,「會讓你記恨那麼久,我看八成是跟女人有關吧?敢情是雅瓖搶了你的舊情人,所以你才會對他懷恨這麼久?」

「啐,如果是這麼可愛的理由就好了。」雷熾撇撇嘴,很是不悅。

雷少陵意外地睜大眼,「不是嗎?我還以為原因出在這里。」

「我說少陵。」雷熾無力地看向自家大哥,「在你有限的認知里,我的生活當中就只有女人而已嗎?」

「難道不是嗎?」溫仲熙很自然地下了評論,露出一臉毫無惡意的微笑反問︰「香車與美女不是你的人生兩大目標?」

「不對,仲熙你漏了一個,除了香車美女之外,還有美酒!」雷以秋在旁幫腔。

「以秋,你少給我搭腔,沒人會指控你是啞巴。」雷熾投過去警告性的一瞥。

雷以秋自然不會理會這個五弟,他只當雷熾是在虛張聲勢;反正雷熾從來就沒有真正對自家人動過手,大伙兒向來只是耍耍嘴皮子罷了。

「既然大家都這麼好奇,你就說出來,如何?」溫仲熙柔和的笑臉此時看起來倒像個索命閻羅,皮笑肉不笑的挺嚇人的。

「仲熙,你不是想拿今後的早午晚餐和點心消夜來威脅我吧?」雷熾突生不祥預感。

溫仲熙恍然大悟似地彈了下手指,「對了,還有這方法。」

「仲熙!」雷熾真恨自己的多嘴。

雷以秋只是賊笑,「你就說出來吧!到底是有什麼事讓你丟了臉,不然你為什麼不敢說?」難得雷熾會對此事避之唯恐不及,可見背後一定有非常出人意表的原因存在。

「是、是——我說,可以了吧?」雷熾牛抱怨似地咕噥著︰「真是的,閑到發慌,老拿我尋開心!」

「這只是原因之一。」雷以秋笑嘻嘻地應道︰「說吧,那晚餐就叫仲熙做你喜歡的燻肉,如何?」

「以秋,你想幫忙嗎?」溫仲熙瞄了雷以秋一眼,對于他的不負實任發言只是搖頭苦笑。

「那可不,叫要吃的人自行負責去。」雷以秋迅速地把燙手山芋丟到雷熾手里。

「熾。」溫仲熙轉頭望向雷熾笑問︰「你是說呢?還是打算繼續保密?」說實在的他跟大家一樣好奇,如果一頓美味晚餐就能讓雷熾說出口,他倒是很樂意成全雷熾的心願。

「不是說了嗎?我可以告訴你們,只要你們別再像門外的記者一樣死命追問我就成了。」雷熾聳聳肩,嘆了口氣,自言自語似地說︰「其實也不是什麼太了不起的事,那個時候……」

鈴鈴鈴鈴!

電話鈴聲突然大作,打斷了正專心聆听雷熾過去的一伙人。

「真是的,是誰呀?破壞好事。」雷以秋抱怨似地踢了電話一腳。

「以秋,別拿話筒出氣。」溫仲熙對他的孩子氣行為感到無力,只得苦笑著負起接電話的責任。「喂?這里是雷公館,請問找哪位?」

「你是仲熙吧?我是立笙,成立笙。」

「立笙嗎?好久不見,你要找雅瓖是嗎?他正在琴室練習。」

「不不不,其實我是想找小薰,他在不在?」

「喬薰嗎?他跟雅瓖都在琴室里,有急事嗎?」溫仲熙不得不再三確定,因為雷雅瓖不喜歡在練習時受到干擾。

「是很重要的事,可以的話請小薰來听電話好嗎?」成立笙一大早就被公司電話吵醒,逼問他昨天喬薰與雷雅瓖的事情,現在他要不立刻問清楚的話,準會被老板給開除的!

「我知道了,請你稍候。」其實不用問,溫仲熙也能約略猜得到幾分,因為在這件緋聞的炒作上,他也算是幫凶之一。

按下保留鍵,溫仲熙拿起無線電話話筒正要往琴室走去,卻被雷以秋叫住。

「仲熙,是不是立笙打來問事情經過的?」

「沒錯,我想他一定很緊張吧,畢竟這件事並沒有事先知會他。」

「嘿嘿,最好從頭到尾都別告訴他,誰要他在小薰薰面前那麼說我,就讓他自個兒緊張去吧!」

「立笙哥?」喬薰正和雷雅瓖談論月底合作的事情,听見是成立笙打來的電話,他心里便有了譜。

想必是為了昨天的新聞來的吧!

要不是為了保密,他實在很想告訴立笙哥,說一切不過是他為了月兌離演藝圈的驪局,但是……

「怎麼了?喬薰。」雷雅瓖見他一臉悶悶不樂,面對電話卻猶豫半天,忍不住出聲問道︰「你不接嗎?電話是立笙打來的是吧?」

「所以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呀。」

「沒關系的,就說那是場誤會吧,立笙不會想那麼多的,而且事實上,這整件事也確責是場誤會,不是嗎?」雷雅瓖替喬薰拿起了電話湊近他耳邊,輕聲說道︰「喏,先讓他安心吧。」

喬薰點點頭,听話地按下了通話鍵。

「喂,立笙哥嗎?我是喬薰,你找我是嗎?」

「小薰,昨天那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被記者寫成那樣?」

成立笙驚慌的聲音打話筒彼端爆了出來,幾乎把喬薰的耳朵給震聾。

「立笙哥,那不過是個誤會罷了啦!你真以為我會跟男人鬧緋聞呀?」喬薰故作輕松地應道。

「我不是擔心緋聞,我是擔心你!」成立笙皺眉說︰「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小薰。」

「我知道,我是個公眾人物,走到哪里都有人在注意,是吧?」這也是喬薰最不顧繼續留在演藝界的原因,他不想走到哪里都被人當成是觀賞用的玩偶在對待。

罪犯與明星都一樣,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點點的,他受不了。

「我很高興你有自知自明,但是……」語音微頓,成立笙嘆了口氣緩道︰「我更擔心的是你住進雷家的這件事。」

「大家都對我很好,你不用擔心的,立笙哥。」想到成立笙是真心地在關心他,而他卻欺騙了成立笙,喬薰的心忍不住微微抽痛。

若不是因為成立笙的立場偏向公司,也希望他留在演藝界繼續發展,他一定會向成立笙說明一切的。

「我知道雷家兄弟的為人,我想他們應該可以和你相處融洽,但是你別忘了一件事,喬薰。」成立笙話中有話地叮嚀。

喬薰皺了起眉頭,「立笙哥,我沒忘記。」他很清楚成立笙想說些在麼。

「我看得出來,你扮演長發王子的形象確實相當成功,但是不論你再怎麼扮,我只是想提醒你,小薰,千萬別忘了,你是個道道地地的……」

成立笙話還沒說完,喬薰已經先行出聲打斷。

「立笙哥,我們說好不再談這件事的!」

喬薰突如其來的叫嚷令雷雅瓖微愕。

「喬薰,怎麼回事?」見他嚴肅的表情,雷雅瓖出聲問道︰「你在跟立笙吵架嗎?」

「沒什麼啦!」喬薰猛力搖頭,隨即窩到琴室角落去,「立笙哥,我要練習了,改天再談吧。」

「等等,小薰,你一定要記住,你是個真正的女孩子,就算再怎麼像男孩子,你仍不過是個十九歲的女孩子。」

「立笙哥廠喬薰狠狠地敲著牆壁,過度的用力使得喬薰手指泛白。「夠了!別再提起這件事,我說過我不想听!」

「小薰,我知道你很難過,但事實就是事實,你只是在代替你死去的弟弟喬勛。在工作上,你當然可以全心地投入你的歌唱事業,但私底下,你仍是個女孩,別把自己當成男人了。好嗎?」

「你現在刻意對我提起這件事有什麼用?我不得不這麼做!」被勾起了傷痛的往事,喬薰忍不住心里的悲痛,眼眶也跟著泛紅。

「我不是想刺激你,只是小薰,你要小心點,你跟雅瓖之間……」他不知道喬薰與雷雅瓖之間到底熟識到什麼樣的地步,所以只能從旁猜測。

身為喬薰的經紀人,他也是倍感壓力,畢竟他得小心隱瞞喬薰是女人的事實,若被媒體知道了,那少不得又是一陣批評的聲浪,公司目前可是靠喬薰這個紅牌在撐的。若喬薰的秘密傳了出去,不只是他,連公司里的人都會受到連累,所以他不得不注意。

他是自私自利,為了公司,他沒有為喬薰尋求退出演藝界的方法,所以才會讓喬薰獨自受苦。

雖然他不覺得雷雅瓖會喜歡上男人,但雷雅瓖的個性原本就不如表面上那麼和善可欺;畢竟他與雷雅瓖相識可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對他的脾氣多少了解一點。

若雷雅瓖真的喜歡上喬薰,他是不會去在意性別這種問題的。

可是他知道,喬薰絕不會輕易對他人說出自己是女人的秘密,所以雷雅瓖應該還不知道這件事。

那麼,當討厭詐術與欺騙的雷雅瓖愛上了扮作男人的喬薰,又知道喬薰是女人之後,他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不用說,雷雅瓖必定會生氣與埋怨。

到那個時候,喬薰會被傷得更重也說不定;而他得預防這種事發生在喬薰身上。

這是為了喬薰,也是為了雷雅瓖好。

而且喬薰到底是以男孩子的身份在對待雷雅瓖,還是以女孩子的身份在面對雷雅瓖,他也不清楚,所以這種意外最好只有一次,別再有下一次了。

「立笙哥。」喬薰自然不知道成立笙的考量,她現在滿腦子只惦記著昨日的意外。「我和雅瓖只是朋友,我說過那是……那只是誤會。」咬了咬下唇,喬薰的腦海里再度浮現自己被雷雅瓖抱在懷里的景象。

被雷雅瓖抱起的瞬間,她徹底感受到自己身為女性柔弱的一面。

雖然不願意去承認這個事實,可是她很清楚,自己是個女孩子,與男孩子之間永遠有先天的差異存在,而且這段距離是她永遠都無法追上的。

當初她是為了安慰留在鄉下的病弱母親而假扮弟弟,只是不想讓母親因為知道弟弟車禍死亡而加重病情,卻沒想到,她的這個決定會令自己一腳踏入了無底洞,連抽身而退的機會都沒有。

喬勛,她的弟弟,與她只不過相差一歲;兩人在少年時代幾乎長得一模一樣,加上自己的言行舉止又受到弟弟影響而像個男孩子,所以不說清楚的話,連母親都會有分辨不出來的時候。

也因此,當剛踏入演藝圈的弟弟因車禍去世時,為了一心期盼弟弟可以站上舞台的母親,她謊稱弟弟取了與自己相同的藝名「喬薰」,並向母親說明自己得留在弟弟身邊暫時幫他處理大小事務,借此瞞過了母親弟弟去世的事實。

只是她萬萬沒有料到,「喬薰」這個角色竟會一如弟弟的願望般,在演藝界一炮而紅,進而讓她有接不完的工作與無法拒絕的合約。

而且,母親也在看過自己開辦第一場演唱會的實況轉播之後,含笑去世了。

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機會告訴母親事實。

不知道這算是幸運,還是不幸?

弟弟成為名歌手的願望實現了,母親希望弟弟出人頭地的冀望也達到了,她算是盡力了。

如今剩下的,唯有她自己——

離開故鄉時,母親曾經對她叮嚀過,除了幫忙弟弟外,別忘了給自己找個好對象嫁了。

想看見她穿著白紗結婚禮服,一臉幸福地與好丈夫生活在一起,這是母親小小的心願。

而且,這也是她唯一尚未替母親實現的心願,因為她根本沒有這個機會。

直到現在,她都還是男孩子的喬薰,沒有機會當回自己,那個幾乎被她遺忘的身份——

女孩子?

是的,名聲響亮、歌迷遍及所有華人世界的名歌手,被譽為「長發王子」的喬薰,是個不折不扣、道道地地的女孩子。

「他」不是「他」,而是她。

喬薰不是長發王子,而是長發公主——

被囚禁在高塔上的長發公主以歌聲吸引了王子,將她從巫婆手中救出。那麼她呢?

會有王子前來解救她嗎?

不可能的,畢竟她現在不是公主,而是王子。

有哪個王子,會喜歡上另一個王子呢?

「怎麼回事?你跟立笙吵架了嗎?喬薰。」

直到喬薰掛上電話,雷雅瓖才走近喬薰身邊。

竊听他人隱私可不是他所好,但如今,看見喬薰一臉慘白的面容,他倒寧願自己沒有這樣的好操守。

到底成立笙和喬薰說了些什麼?為什麼剛才還好端端、高高興興地與他談話的喬薰,竟可以在短短的幾分鐘內變了性子?

罷才喬薰明明就用他完美的發音與天生的好嗓子,讓他見識到聞名于華人世界的名歇手的實力,甚至為之折服;可現在,喬薰卻像個被人遺棄的洋女圭女圭,表情很是淒涼。

「沒什麼啦!」喬薰勉強擠出一抹微笑,「立笙哥就是喜歡操心,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你的臉色很糟。」雷雅瓖伸出手,貼上了喬薰的前額,「是因為練習過度,所以發燒了嗎?」如果說喬薰是因為生病而引起心情不好,他倒可以理解。

雷雅瓖那縴長的手指因為長時間練琴而暴露在低溫空氣當中,略冰的體溫令喬薰原本燥熱的情緒一下子冷卻不少。

「溫柔而漂亮的雷雅瓖」,這是成立笙在提雷雅瓖時一定會有的評論。

擅長彈琴的手指縴長白皙,言行舉止斯文而優雅,直順的長發柔細飄逸,配上他先天俱備的秀氣五官以及一雙柔情的水色瞳眸,加以雷迅集團的財勢……

老實說,雷雅攘才像個真正的王子。

至少他的性別是男人,不像她是個假王子。

「謝謝你的關心,雅瓖。」喬薰晃了晃腦袋,想甩去腦海里不斷浮現的自我嫌惡。

她不想走上自暴自棄的道路。

就算是個假男人,起碼她扮演得很成功,她擁有了無數的歌迷,也在樂壇闖出一片天空,這些成就多少需要一點自己的努力才辦得到。

抉擇使人有所得、也必有所失,而她,則因為走上代替喬勛的道路而有所失,所以也必有所得。

響亮的名聲與既得的利益是她從損失當中所得到的報償;與雷雅瓖這位溫柔優雅的「王子」相遇,則是她遇過最特別的事。

尋常人無法一窺其真面目的雷家大宅,她正置身其中。

這兒有著溫文儒雅的少陵大哥、脾氣陰晴不定的以秋哥、帥氣而花心的熾哥、體貼而有雙好手藝的溫大哥,以及永遠露出溫柔笑容的雷雅瓖。

暫時地,她成為雷家的成員之一,短暫地擁有了一群家人,享受鮮少體會到的家庭溫情。

這段帶著歡笑的日子,將會是她生命當中最不可思議而刻骨銘心的回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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