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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今生守候你 第四章

在吐魯番待了四天,游遍高昌古城、柏孜克里克千佛洞、蘇公塔,坎兒井這些名勝風景之後,邵維倫和俞晨曦打算在今晚離開新疆,前往甘肅的河西四郡,包括敦煌、酒泉、張掖和武威。

臨行前,他在房里收拾物品,卻不見俞晨曦的人影。

她謙卑、隨和又懂禮貌,讓她在這片大漠之地,獲得了許多友誼,他不得不佩服她小小年紀,這麼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

除了巴厚,賓館的服務生、門口的攤販,她都可以和他們閑聊好久。

他來到賓館的一樓,看見櫃台的男職員拉著俞晨曦在說話。

音量不大不小,剛好可以讓站在電梯口的他听得一清二楚。

年輕的男職員說︰「你男朋友好像對你不太好?」

「不會呀,他對我很好,你怎麼這樣認為?」

「他總是不愛笑,好像咱們這里天池的水,冷冰冰的。」

俞晨曦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形容得真好,不過他只是不愛笑,這跟對我好不好,沒關系吧?」

「怎會沒關系?我看你對他很好,他總是對你愛理不睬,從來也沒有主動牽你的手。」男職員愈說愈生氣,為她在抱不平。

單純甜美的晨曦,總是能引起許多男人的注意。

「他對我可好,只是他不習慣在外人面前表現。」

「晨曦,你想不想留下來?我可以照顧你,他大你這麼多歲……」

俞晨曦感到背後有雙熟燙燙的眼神在注視,她往右後方四十五度角瞥看過去。

「維倫,你不是在收拾行李嗎?」那甜膩膩的一聲叫喚,當場讓男職員停止嘴邊的話。

從邵大哥到親熱的維倫,他知道她的用意,她是個聰明的女孩子,懂得用最不傷人的方式來拒絕別人的情意。

「看你在忙什麼,怎麼下來這麼久了,還不上去?」他薄唇微勾起笑意。

男職員看見邵維倫的笑意,尷尬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俞晨曦走到他的面前。「我來跟大家說再見的。」她又主動挽著他的手臂,這已經變成了她習慣性的動作。

「上去收拾一下,待會巴厚就要送我們去火車站了。」

「嗯!」她又回過頭看著男職員。「下次再來新疆時,我一定來找你。」

男職員只能一臉失落的笑,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稍晚,巴厚送邵維倫和俞晨曦到吐魯番的火車站。

巴厚顯得離情依依,尤其是對俞晨曦。

「晨曦,有空再來新疆玩時,一定要來找我。」巴厚也不管邵維倫在身邊,充滿著維吾爾族男子敢說敢表達的熱情。

「當然,你是全新疆最好的領隊,我不來找你找誰呢?」她的一句話,讓巴厚感動得快要滴下男兒淚。

巴厚從紙袋里拿出一頂小花帽,那是俞晨曦第一天在夜市里看上的那頂帽子。「送給你當紀念。」

「哇,巴厚,謝謝你。」她沒有拒絕巴厚的盛情,轉而給他一個法式的擁抱。「我會想你的。」

邵維倫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原來她對每個男人都會動手動腳,那他就不是特別例外的那個了。

「火車快開了。」他冷了一張臉。

她這才放開對巴厚的擁抱。

「晨曦,你是好女孩,我希望你能永遠幸福快樂。」巴厚送他們走進火車站。

「巴厚,你也是個好男孩,我也希望你早日找到你的幸福。」

她的甜言蜜語真的會甜死一缸子的男人,他自己還不是嘗過她的甜頭,那種自然流露出來的話,更讓男人無法招架。

火車進站,他和她告別了新疆的一切,搭乘蘭新鐵路到敦煌車站。

晚上他們就睡在火車上的軟臥車廂中。

軟臥包廂是四人一間,在艱辛的自助旅行上算是干淨舒服。由于不是假日,又是半夜搭車,因此他們的包廂中只有他們兩個人。

「以後在我面前,不要跟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的。」隔著一張小桌子,他坐在她的面前說著。

她走過來,坐到他的身邊,眼睫無辜的眨動。「那不在你面前,就可以和別的男人摟摟抱抱羅?」

「別挑我的語病,我只是怕你會為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她看著他,那是種很專注的打量。

他被她看得有些心慌意亂,只好避開她清亮的眼神。「你看什麼?」

「維倫,你是不是在吃醋?」她慧黠中有種調皮的故意。

「叫我邵大哥,而且我沒有在吃醋。」他的表情很僵硬,他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眼前的小女生。

「我們是男女朋友,我當然得喊你維倫。」她又勾起他的手肘。

他伸手撥開她親熱的動作。「這里沒有別人,況且我們不是男女朋友。」

她固執地又把手腕勾回他的手肘。「我們要多練習,熟才能生巧,要不然你老是硬邦邦的,我看沒有幾個人相信我們是男女朋友。」

「那我們就不要假裝了,就說你是我表妹。」眼里看的明明是琴珍,而她卻是他不能踫觸的晨曦,心里的苦楚,讓他寧願和她隔離出距離。

「我才不要當你的表妹,我要當你的女朋友。」她大聲地宣誓。

她的話這麼赤果果,他卻不能動心。「你的年紀太小了,你當我的女朋友沒有說服力,別人還是會懷疑。」

「好呀,我不當你女朋友,就讓我被大陸那些男人給吃干抹淨好了。」她有些賭氣。

她無論走到哪里,都能吸引男人的目光,這些天要不是打著是他女朋友的旗幟,她早就被一堆追求者給糾纏到無法月兌身。

「你想當女朋友就當女朋友吧!」他投降了,唇逼有著無奈的笑意。

一個巴厚他就受不了了,他真的不想看到她被一群男人追著跑。

「那你以後不要再對我那麼冷,偶爾也主動牽牽人家的手嘛!」她的眼神里有得逞的快意。

「你真的不在乎被一個老男人牽著到處跑?」

「那是你,我相信你,我長這麼大還沒跟別的男生牽過手,你信不信?」

他吃驚的樣子擺明就是不信。「你到現在還沒談過戀愛?」

「我對男人有恐懼,因為我們家里有個壞叔叔,我曾經差點就被他給欺負了,所以我不敢談戀愛。」

「那為什麼……」

「為什麼我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你?」

「不是的,為什麼你這麼信任我?」

「你問過好幾次了,不過我可以再告訴你一遍,我對你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好像已經認識你很久很久了。」

「我以為你對每個男人都這樣說。」

她不理會他的調侃繼續說︰「你知道嗎?從我有記憶以來,我就常常夢見一個男人,一個我看不見長相的男人,自從我在麥當勞看到你之後,我才知道原來你就是我夢里的那個男人。」

他沒有不信只是震驚。「夢里的男人?」

「嗯,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相信,不過說起來真的很玄,我老是夢到一場雨,而你就站在雨中,任我怎麼喊怎麼叫,你都不回頭,我好傷心好難過……」

「別說了,我不想再听!」他大聲地喝止她再繼續說下去。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他和琴珍就是分手在雨中,也因為那場雨害琴珍一病不起,這只是巧合,世上沒有所謂前世今生。

他的叱喝,讓她嚇了一大跳。「你別生氣,我真的沒有騙你,你就當我沒說過這些事。」她怯生生地放下勾住他的手,然後坐回對面她自己的鋪上。

他不是故意凶她,他只是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一切。

他想開口道歉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如果她真的是琴珍的轉世,那他還有什麼臉去面對她?

******

敦煌是位于河西走廊最西端的都市,是中原和西域來往交會的樞紐。

邵維倫和俞晨曦在清晨第一道曙光出現時,在距離敦煌市區北方一百三十公里處的敦煌車站下車。

從昨晚到現在俞晨曦還不肯跟邵維倫說一句話,她像個小媳婦般地默默走在他的左後方。

她才不要跟他說話,他把她當成花痴嗎?看到男人就顧不得身段地撲上去嗎?她說的都是事實,他為什麼不相信她呢?

她對任何人都可以隱藏住自己真正的情緒,唯獨對他,她不想用假面具來跟他相處,她想讓他看見真正的自己。

他知道她在生氣,而且很生氣,從她那嘟高厚唇的表情,他才明白這小女生的脾氣不小,可是他就是說不出道歉的話,也不曉得該怎麼安撫她。

月兌離年少太久,常年在外地奔波,他竟然忘了該怎麼跟一個女生相處!

他們從火車站搭乘計程車,來到市區的賓館。

癟台小姐問︰「請問要一張大床的?還是兩張床的?」

邵維倫看了她一眼,她悶著氣還是不說一句話。

邵維倫回答︰「兩張床的。」

癟台小姐在電腦里搜尋了一下。「先生,很抱歉,已經沒有兩張床的房間。」

邵維倫皺起眉頭。「下午會有人退房嗎?」

癟台小姐耐心的解釋。「沒有,下午剛好有一個團體要住進來,所以房間很滿。」

「我們要不要換別家賓館?」邵維倫轉頭問俞晨曦。

「一張大床就一張大床,有什麼關系嗎?難道你真的怕我勾引你嗎?」俞晨曦不客氣地問他。

「不是的,你是女孩子,我總得要為你想,我是男人,對我而言是沒有差別的。」

「那就一張床吧!」她看著他,有種挑釁的味道。

他投降下,他何必嘴巴硬呢?事實上她一直無所謂,有差別的人是他。

癟台小姐立刻幫他們辦了住房的手續。

來到兩人的房間,邵維倫一看到那張曖昧的大床,他就後悔了,跟她睡在一張床上,看著那張屬于琴珍的臉蛋,這樣不是讓自己活受罪嗎?

「床讓你睡,我打地鋪就行。」

她討厭他對她的不信任,雖然她騙過他一次,但那也是為了要成為他的旅伴。

「邵維倫,你真的覺得我在騙你嗎?」她忍不住紅了眼眶。

「我知道你沒有騙我,我相信你所說的一切。」他該告訴她關于琴珍的事嗎?

「那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冷淡?我又不會把你吃了!跟我睡同一張床那麼困難嗎?還是你嫌我煩?」

「我沒有嫌你煩!」他的表情很無奈。

「那你願意睡到床上來羅?」她進一步地問。

「你是女孩子,你不怕我對你怎麼樣嗎?」

「你要是敢說出,我也會邀別的男人跟我睡同一張床這種話,我馬上就離開這里。」她威脅他。

他接受了她的威脅,再也不會說出那種帶有醋勁的話。「一起睡就一起睡,反正床這麼大。」

「話可是你說的。」她有著得逞的笑意,走到他的身前。「那我還可以繼續當你的女朋友嗎?」

女朋友這個頭餃是她自己要來的,他從來都沒有親口答應過,這會她就一一把話問明白。

「可以。」他同意在這絲路上,像他們這樣的一男一女,這是最好的方法。

「那我可以想牽你的手就牽你的手嗎?」

「可以!」

「那你以後還會不會不相信我說的話?」

「你說的我都相信。」

「那……」

他笑了,有種寵愛的味道。「真是拿你沒辦法,你哪來這麼多條件?」

「最後一個了,以後你不可以再對我大聲說話。」她有著淡淡的委屈。

「嗯,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大聲說話。」

「耶!萬歲!」她順勢撲進了他的懷里。「邵大哥,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他沒有推開她,也沒有抱緊他,雙手直直的垂下,沒有任何逾矩的動作。

他的琴珍是內向害羞的人,而眼前的晨曦是如朝陽般的活潑,他不該再拿晨曦和琴珍相比較,可是交錯的光影,讓他總是在內心深處將兩人混為一談,如果是老天爺可憐他錯過十八年前的琴珍,那為何又要讓他和晨曦有著十六歲的鴻溝距離?

下午邵維倫同樣找了甘肅當地的旅行社,領隊是一名三十歲左右的當地女子,名字叫顧潔。

這次會選女性來當領隊,純粹是他的私心,他不想再找個男領隊,然後對晨曦虎視眈眈。

而他之所以喜歡找領隊,除了對當地的人文景觀有詳細的介紹,這也有助于他對攝影題材的詳加了解,更可以深入一般自助旅行者到達不了的地方,況且大陸的人力便宜,請一個領隊實在花不了什麼錢。

彼潔有著漂亮深邃的五官,據說有著阿拉伯和維吾爾族的血統。她下午帶領著邵維倫和俞晨曦來到距離市區不遠的嗚沙山和月牙泉。

邵維倫不算英俊卻有著滄桑、漂泊的男人味,又是專業的攝影師,那一身的傳奇故事,滿滿吸引顧潔的目光。

彼潔把重心全放在邵維倫這個沉穩的酷哥身上,不太搭理俞晨曦這個黃毛丫頭。

「邵先生,登鳴沙山需要以駱駝代步,夕陽西下,由高處觀看沙丘的景觀,是非常的迷人。」

「騎駱駝會不會有摔下來的危險?」他這句話是替俞晨曦問的。

謗本沒有俞晨曦開口的余地,她在顧潔面前好像變成了透明人。

「不會,你放心,坐上駱駝時扶好前頭的扶把,就不會跌下來了,而且這是個很特別的經驗,只花六十塊人民幣是很值得的。」顧潔笑臉盈盈的解說。

看到顧潔的笑臉,俞晨曦就覺得很惡心,這個女人看邵維倫時,眼尾總是愛用飄的,那勾魂的媚態根本是居心叵測。

「晨曦,你要不要坐坐看?」邵維倫問。

「好呀!」俞晨曦親熱地牽住邵維倫的手。

邵維倫微微僵愣,並沒有多說什麼。

然後顧潔去買了兩張票過來,依票上的號碼,對號找駱駝背上的號碼,再依序坐上。

邵維倫先讓俞晨曦坐上駱駝,在她還沒扶好之前,這匹駱駝突然站了起來。

「啊!」在俞晨曦的驚呼聲中,她重心不穩的從駱駝背上摔了下來,幸好邵維倫眼明手快地將她抱個滿懷。

「你有沒有怎麼樣?」邵維倫還是擔心摔傷了俞晨曦。

「沒事,沒事。」俞晨曦的雙手還攀附在邵維倫的脖子上。

「這駱駝很安全,很少有人會摔下來!」顧潔有些諷刺地說。

邵維倫輕輕放下俞晨曦。

「維倫,我看我不要騎了,你自己騎就好,我跟這駱駝鐵定八字不合。」俞晨曦也把顧潔當空氣,根本不想回答她的話。

「我看你是嚇到了,我們在月牙泉附近散散步就好,這駱駝我已經騎了很多次了,要不是想讓你也騎騎看,我也不會來月牙泉和鳴沙山這種觀光客特別多的地方。」

原來他是特地帶她來玩的,這下讓她滿心歡愉。「下次別為我安排了,你拍照重要,我就跟著你原定的路線走,我還可以當你的小幫手。」

邵維倫對著顧潔說︰「顧小姐,麻煩你在出口處等我們,我和晨曦想到處走走,一個小時後我們再到出口處找你。」

彼潔也不能說什麼,只能遵照雇主的意思。

鳴沙山下有著一潭彎月般的泉水,俞晨曦仍主動牽著邵維倫的大手,沙丘環繞,金黃風沙滾動,兩人漫步其間,誰也沒有開口說話,享受著黃昏的麗景,更感受流動在兩人之間虛無飄渺的情意。

******

夜里十二點。

突然而至的電鈴聲,讓邵維倫放下敲打到一半的手提電腦,他正在將連日來用數位相機拍攝的作品傳輸到電腦里,以免相機的記憶體不夠用。

來到房間前,透過門眼一看,原來是顧潔。

他打開一條門縫,「這麼晚了,顧小姐有事嗎?」

「我想跟你商量一下明天的行程。」

彼潔是當地人,早該回家去休息,明早再過來賓館和他會合就可以。況且今天晚飯時,他早已把行程和她敲定了,他不懂還有什麼沒說清楚的。

「這麼晚了,明天早上再談吧!」

「我真的有事要問,你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顧潔眨著挑動的長長眼睫。

「太晚了,實在不方便。」邵維倫也在大陸的好多省份跑過,像這種自動送上門來的美女他不是沒踫過。

這時俞晨曦正好從浴室走出來,看見邵維倫站在門邊說話。「維倫,是誰呀?」

邵維倫干脆把門打開,顧潔正在竊喜的時候,卻看見剛洗好澡,只穿短袖短褲的俞晨曦。

「你們……住在一起?」顧潔問的有些結巴。

俞晨曦清亮的眸子微暗,一看顧潔詫異的表情,她也能猜出五分她的意圖。

「我是維倫的女朋友,住在一起有什麼不對嗎?」

「晨曦,顧小姐說有些行程的事,要找我們商量。」邵維倫當然明白顧潔這麼晚來找他的意思,就算沒有晨曦在身邊,他也無福消受這樣的美人恩。

「可是我累了,不能明天早上再說嗎?」俞晨曦表現得很不耐煩。

邵維倫走到俞晨曦的面前。「跟你說過很多遍了,這里早晚溫差大,快去加件外套再把頭發吹干,別感冒了。」

「還是明天再商量吧!我先走了。」顧潔簡直可以用落荒而逃來形容。

邵維倫走去把門關上,再把鏈條給帶上。

「沒想到你很有女人緣嘛!」

邵維倫沒有多說什麼,直接拿起椅背上的外套丟給她,然後才又回到自己的電腦前。

她乖乖地把外套穿上,再走進浴室把頭發吹干。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比較能習慣她沐浴後陣陣清香的味道及甜美的模樣。不過,還是會讓他心悸好一陣子,他總是無法看著她,必需要趕緊找些事做,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當俞晨曦又從浴室走出來時,他連看都沒看她就說︰「你先睡吧,我還要把今天的資料整理一下。」一張大床,要他如何和她同床共眠?

他工作的時候,她不會去打擾他。

「你也不要忙太晚,明天不是還要去莫高窟嗎?」

「嗯!」他點頭,專注在電腦上。

她其實不累,不過也不願讓他覺得她礙眼,所以她還是盡量的听話,倒身就躺上床。

她當然知道,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同睡一張床,代表的意義。可是她喜歡他,無可救藥的喜歡他。

也許是因為從小失去了父愛;也許是因為他的成熟穩重;也許是因為夢里的男人;也許是因為那份纏繞在心頭久久不退的糾結。

有時,他的眼神是很熱切;有時,卻又是冰冷的陌生。她知道他也喜歡她,雖然他的話不多,但是她能感受到他貼心的照顧。

可是,他卻又同時在抗拒與她的相處,不只是年齡、背景、學歷,還有一種不知名的因素。

直到俞晨曦已熟睡了,邵維倫才敢側身躺下。背對著她,他猶如一只驚弓之鳥。

眼前的晨曦、夢里的琴珍,他該怎麼辦?

愈到半夜溫度愈低,她不自覺地偎近身邊的人。他其實也累了,躺上床掙扎不到五分鐘就已經熟睡,根本沒感覺到懷里已經抱著她。

直到手機的鬧鈴響起,他才從睡眼蒙朧中醒來,這一動才發現她竟把他的手臂當枕頭,整個人側身緊貼著他而睡。

這下他連動都不敢動,忍住腦充血的可能性,只能讓自己呈現機器人的僵硬姿勢。

眼神往下垂看著她,那近在咫尺的嬌顏,是這麼香甜柔美,她夢到了什麼?夢里的大雨應該沒再來擾她心神吧?否則她唇瓣怎會有淡淡的笑痕?

五分鐘之後,她的眼睫才緩緩睜開,發現自己如無尾熊般的攀附在他的身上,而他那陽剛的俊臉已經扭曲成一團。

「早呀!」她像只慵懶的小貓,在他懷里伸著小小的腰身。

看他緊張的模樣,是她的魅力不夠,還是他太正人君子了?

「早!」他是如此尷尬,她卻自然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抱著你睡好舒服哦!」

他的臉色爆紅、血脈倒流,克制住心猿意馬。「晨曦,放開我,我是男人,不是柳下惠。」

她調皮的看著他強忍的神色。「我當然知道你是男人,我可不喜歡抱女人呀!」

「你……」他對她總是無可奈何。

「好啦,不逗你了,看你緊張的跟什麼似的,我又不會吃了你。」她坐了起來,拉開棉被跳下床去。

直到奔進浴室,她才敢大口地呼吸、大口的喘氣。

看著鏡中的自己,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這是她第一次勾引男人,雖然技術不夠成熟,不過她還是給自己一聲聲愛的鼓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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