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白老鼠情婦 第六章

第二天,當南宮成提出要到劉家時,眾人都不禁懷疑自己的耳朵,就連羅浩元也吃驚的張大了嘴。真的、真的有這麼靈,他當初沒抱太大希望的,沒料到主人竟為劉雨開了先例?

「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羅氏兄弟連連搖頭。

「屬下現在就去通知劉震生。」羅均騰躬身退出。

「我也趕快去準備。」羅浩元立刻道,出去前,他感激的向劉雨看去,得到的卻是一個哀怨的眼神。他的罪惡感再次冒了出來,這個小泵娘到底是怎麼說服主人的,為什麼她會是這種表情?

「妳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羅氏兄弟出去後,南宮成有些遲疑的開口,不知道過了一夜她是不是還很痛。

「嗯?」劉雨一愣,這個男人不管做什麼,從來沒有征求過她的意見,一向都是命令口吻,怎麼這次會先詢問她?不過,管他是什麼原因,她犧牲這麼大,絕對不能功虧一簣。

「要要要!」她連忙點著頭,「我要去看看那個劉小姐到底怎麼了。」

他微微的擰了下眉,卻沒有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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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雨一直認為南宮成的容貌是舉世無雙的,雖然總覺得那張臉長在一個瘋子的身上有些遺憾,但也不得不承認的確非常賞心悅目。但是當她看到劉芊芊,她才相信原來世上還有可以與之匹敵的面孔。那細白得幾乎透明的皮膚,那濃密微微上翹的睫毛,那優美卻失了血色的雙唇,那縴細優美的脖子……

天啊,面對這樣惹人憐愛的可人兒,南宮成是怎麼狠心撒手不管的呀?

「南宮先生,真是多謝您了。」劉芊芊抬起眼,雙眸蘊著水氣。

只是這一眼就把劉雨的心給收服了,更何況那清脆低柔的聲音。

她踫了邊的南宮成,「喂,人家向你道謝呢.」

南宮成擰下眉,向羅浩元看去。

羅浩元立刻道︰「都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始。」

南宮成點了下頭,「三個小時後開始。」

「三個小時?」一旁的劉震生插嘴道,「這是不是太趕了?」他說完,又連忙補救似的解釋,「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怕南宮先生太累。」

「她最多還能再活七十一個小時,你還要再等嗎?」平靜的聲音異常冰冷,沒有人敢再提出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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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小時後,南宮成和跟著他過來的幾個醫生走進劉家早已準備好的手術室,而劉雨則被留在貴賓房里,陪著她的是羅浩元。

「真是謝謝妳了。」將劉家的僕人支開後,羅浩元連忙道。

「你不用謝我。」她悶悶的嘆了口氣。

「不,這次是絕對要謝謝妳,否則劉小姐可能真的沒命了。」

「劉小姐才不會沒命,你白費心了。」她托著下巴,呆呆的看著窗外的草地。

「嗯?」羅浩元不解的看著她。

「你那個主人一定會來給劉小姐看病的,你我都多事了。」他多事不過是白費心,她多事卻連清白都丟了。

「一定會?」羅浩元眨著眼,「怎麼可能,主人的規矩從沒有打破過,這次要不是妳,主人一定不會來的。」

「從沒有打破過?那是對別人,要是對劉小姐就不同了。」

「哪里不同?」

她轉過頭,像看白痴似的看著他,「劉小姐那麼漂亮,你的主人又不是石頭,怎麼可能忍心不救?一定是欲擒故縱,情況越危險,劉小姐才會越感激他。」

羅浩元呆愣了幾秒,突然大笑出聲。他邊笑邊說︰「小雨,這妳可想錯了,比劉小姐更美的主人也拒絕過。」

「比劉小姐更美的?」這個世界上有比劉小姐更漂亮的人嗎?

他點了點頭,「不管是容貌多麼出色,還是有多大的職權,或者有多少財富,主人說不救就不救,從來沒有破例過;所以,這次絕對是妳的功勞。」

「是嗎?」听了這話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好高興的,她可不認為自己的魅力有這麼大,就算南宮成真的是因她而破例,那也是為了她古怪的病,而不是覺得她本人怎麼樣。

一直到現在,劉雨才開始真正的承認自己有病,因為她確實的感覺到了南宮成的醫術。不知道為什麼,一想到這點她就感到很難過,說不清是為了自己要死了,還是為了別的什麼。

「小雨,妳沒事吧?」羅浩元看著她。

「沒有。」她飛快的搖搖頭。她這是在想什麼啊,管南宮成喜不喜歡劉芊芊干嘛,她現在首先要做的是如何逃出去。「這個手術要做多長的時間啊?」

「應該不會很快,主人執刀也得五個小時。」

「這麼久?」她故意扁了扁嘴,「那我們在這里豈不是要悶死了嗎?」

「可以看影片啊。」他說著拿起遙控器,「妳想看什麼?」

「我要看言情小說。」

「嗯?」羅浩元吃驚的看著她。

「怎麼,我不能看言情小說嗎?」她揚了揚眉,「我的夢想就是當個言情小說家,你看不起言情小說嗎?」

「沒有、沒有。」他連連擺手,雖然不認為你愛我、我愛你的東西有什麼好看的,但他絕對不會為了這個而和她抬杠。

「那好,你去幫我找來。」

「啊?」

「啊什麼啊,去呀。難道你想悶死我啊?」她說著,將他從沙發上拉起來,向門外推,「快去、快去,多找幾本回來。」

「但是……萬一這里沒有這種東西怎麼辦?」他身不由己的向前走著。

「有什麼好但是的,你猶豫的這會兒工夫早就買來了,快點,難道我還能跑了不成?」

「但是……」

「羅浩元!」她故意板起臉孔,「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我只是要你幫我買本書都不肯,還說什麼要謝我,這就是你謝我的方式嗎?」她雙手扠腰,揚著脖子,小嘴嘟得高高的。

羅浩元無奈的搖了下頭,正要再說些什麼,突然看到她的衣領下一片青紫。身為男人的他當然知道那是什麼,他大腦轟的一聲,不、會、吧……

南宮成和劉雨之間不會發生什麼了吧?南宮成今天會來,難道是因為劉雨昨天的失身?的確,南宮成並非什麼純情少男,但他的需要向來都是由他們兄弟負責安排女人的;如果他們沒有安排,南宮成從不會提出要求。劉雨是和南宮成住在一個房間沒錯,但他一直不認為南宮成會對她怎樣;不僅是他這麼認為,他的兄長也和他看法一致。

南宮成要劉雨、南宮成縱容劉雨、南宮成對劉雨的特別,都是因為她得了一種特殊的病,只有病、只有異常的身體才能引起南宮成的興趣。劉雨只是一個研究對象,但是現在,南宮成和劉雨發生了關系,也是因為劉雨得了特別的病嗎?

劉雨發覺羅浩元的視線停留在自己頸上不小心露出的那片青紫,她的臉刷地紅了起來。她連忙拉好衣領,開口道︰「你別誤會,我和他沒什麼的。」

羅浩元本來還只是半信半疑,但她的反駁卻證實了他的猜測。

「小雨……」他看著她,只覺得喉嚨發干,不知道要說什麼。

「哎呀,你快去幫我買啦!」她不由分說地將他推出去,「快點去啦。」

這件事對羅浩元的震撼實在太大了,他傻傻走出貴賓室,呆呆地坐上車,根本沒有想到請劉家派個人替他跑這一趟,或者對劉家交代不能讓劉雨出來;他的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南宮成和劉雨發生了關系。就算是劉雨主動的,那也是南宮成願意,而且十分願意;否則哪怕是對他下了迷藥,他也不見得控制不了自己。這代表什麼?劉雨得的是從古至今從來沒有過的奇異病癥,還是……

一確定羅浩元離開了劉家,劉雨就不再耽擱的開始行動。她大剌剌地找來劉家的管家,告訴池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

知道她是南宮成身邊的人,管家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就派了輛車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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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羅浩元拎著一捆言情小說回來,得知劉雨離開劉家,這才明白自己中了計。

「不在?」他的手一松,小說掉在地上。

「是啊,那位小姐說有事要出去,很快就回來的。」管家笑容可掬。

很快就回來?見鬼!她要是會很快回來才有鬼呢!

「司機呢?」他叫道,「馬上給司機打電話,要他把車開回來,絕對不能讓她下車!」

避家一愣,「呃,羅先生,司機已經回來了。」

懊死!他憤恨的咬牙。司機已經回來了,這麼說劉雨成功月兌離了他們的掌握。

「有什麼問題嗎,羅先生?」管家不解的看著他。

有什麼問題嗎?問題大了!他拿出手機,飛快的撥了幾通電話,然後焦急的在客廳里轉來轉去。

二十分鐘後,羅均騰匆忙的趕了過來,對著迎面過來的羅浩元就是一巴掌。「你是怎麼做事的!」

「對不起,是我的疏忽。」左臉熱辣辣的燒了起來,但他連模都不敢模一下。

「已經派人找了嗎?」

「是。警局和梁律師哪兒都留下口信了。」

羅均騰握了握拳,「主人還在手術室嗎?」

「是。」羅浩元驚訝的抬起頭,「哥哥,你要在這時進去?」

「記住一件事。」羅均騰頭也不回的道,「我們只為主人做事,其它人都無關緊要。」

「是……」

听到這里,管家也慌了起來,趕忙去向劉震生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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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能現在進去。」劉震生攔在手術室前。

「讓開。」羅均騰喝道,「我必須向主人報告。」

「不可能。」劉震生一臉堅決。

「劉先生。」羅浩元開口道,「和我們同來的女孩失蹤了,我們必須讓主人知道,否則我們擔當不起後果。」

「我不管什麼女孩什麼失蹤,我只知道芊芊的手術還有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你們要報告什麼都可以;但現在,你們絕不能再向前一步。」

「是啊!」一旁的管家也插言道,「那個小姐說了是有事出去,是她自願出去的,很快就會回來,你們現在進去,我家小姐不是沒命了嗎?兩位先生就再等一下,就算那個小姐真的不回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南宮先生不會責怪你們的,畢竟是她自己要走。」

「讓開。」羅均騰不為所動。

「哥哥,要不我們先找找,也許在手術結束前就能把小雨找回來呢。」

劉震生連忙開口︰「是啊、是啊,我們也幫忙找。福伯,立刻把那位小姐的身高容貌告訴下面的人,讓他們也幫忙去找。」

「哥哥,就算現在告訴主人也無濟于事,我們還是趕快找小雨要緊。」

羅均騰回過頭,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要是找不到,你我就以死謝罪吧。」他說著,就走了出去。

羅浩元將劉震生拉到一邊,「請盡力幫忙尋找,如果不是這個女孩,主人是不會來的。」

劉震生吃驚的看著他,只見羅浩元很肯定的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天哪,如果那個女孩對南宮成真的有這麼大的影響力,找不到他,南宮成還不把這里給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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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南宮成看著跪在地上的羅氏兄弟,只覺得心口開始發痛。又來了,每次只要她出什麼狀況,他的身體就開始不受控制,但為何這次卻特別痛,比上次看到她的淚水時還痛,痛得他以為自己的心髒出了問題。

「什麼時候不見的?」他的語氣平靜。

眾人听不出他此時的心情,但卻同時感到室內的溫度低了幾分。

「兩、兩個小時前。」羅浩元快速的將經過說了一遍。

「為什麼不告訴我?」兩個小時,這麼久,她會上哪兒去?回家找她的姐姐?但,為什麼?她想要的他都給她了,不是嗎?她為什麼還要從他身邊逃開?只要一想到她不願和他在一起,他就覺得身體要裂開似的難過。

「我們想……不方便打擾主人。」

「不方便?」他下意識的抬手按著自己的胸口,好痛,他的身體到底怎麼了?

「主人?」

「南宮先生?」

眾人驚慌的看著他。

「我要她!」他咬著牙,低聲道。

羅氏兄弟迅速的互看一眼,「是!」

如果一個多月前南宮成說這三個字的時候,是帶著一種輕描淡寫的話;那麼現在,這三個字則仿佛是從血液中吼出來的。

他要她。很簡單的三個字,卻包含著不容拒絕、不容置疑的堅定。他要她,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一個小時後,整個城市為了尋找一個女孩而震動起來。所有的警察都被派了出去,所有的黑道兄弟都得到了口信,多少公司的職員都放下手里的工作,跑到大街上拿著照片認人,港口、機場、車站都同時接到了通知。但,劉雨卻彷佛從人間蒸發了似的毫無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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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南宮兄。」坐在劉家客廳的沙發里,梁彬端著咖啡,優閑的看著對面臉色越來越壞的南宮成,「我一直有個疑問,你要那個劉小姐……嗯,就是劉雨做什麼?她對你老兄有什麼價值?」

南宮成擰著眉,過了好一會兒才不甘願的道︰「研究。」

「研究?」梁彬吹了聲口哨,「這麼說你把她當成老鼠?」

「她不是老鼠。」

「不是?但你剛才說是要研究。」

「她不是老鼠。」他重復了一遍,臉色更壞了。

「好吧,不是老鼠。」梁彬聳了聳肩,也不和他爭論。「那你要研究她什麼?她的心髒?她的肺腑?她的血管?還是她的腦子?」

「都不是。」他可以肯定她的這些地方都還不錯,雖然心髒有時會出點小問題,但不是什麼大毛病,不會引起他的興趣。

「那到底是哪兒,總要有個目標啊。」

「沒有目標。」

「呃?」梁彬狐疑的看著他,「沒有目標?那你研究什麼?」

是啊,研究什麼?他一開始想給她動手術,將她的身體好好的檢查一遍,但她不同意,他也就不再堅持;而且,他發現自己的這個念頭越來越淡,到最後甚至拒絕去想,因為他十分不喜歡用刀劃開她的皮膚。雖然他有把握最後不會留下痕跡,但只要想到她的血流出來的樣子,他就十分不舒服。

「到底研究什麼?」梁彬又問了一次。

「她有病。」南宮成不耐煩的道。

「什麼病?」

「不知道。」

「不知道?」梁彬眼中的疑惑更深了,「不知道你就說她有病?」

「就是不知道才要研究。」他急躁地說。

「好吧好吧,研究研究。」梁彬做了個安撫的手勢,「那麼,南宮兄,你是怎麼確定她有病的呢?」

南宮成看了他一眼,沒有答話。

梁彬笑了笑,「說吧,南宮兄,你說清楚了,我們才好找人啊。」

「這和找人沒關系。」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解釋了一下,「因為她引起了我的興趣。」

「因為她引起了你的興趣,你就肯定她有病?」

「我只對生病的人有興趣。」

梁彬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這是什麼邏輯?因為他只對生病的人有興趣,所以他對劉雨有興趣,原因就是她有病?

「但是,總有例外吧。難道所有讓你感興趣的都是病人?」

「沒有例外。」他回答得毫不留情。他的興趣只有病。

「好吧,沒有例外。」梁彬想了想,「你是對劉雨的哪兒感興趣呢?如果按你說的,你感興趣就是有病,那麼如果你對她的頭感興趣那就是她的頭有病,對腳感興趣則是腳有病。你對她的哪兒感興趣呢?」

南宮成遲疑了一下,「全部。」

「全部?你確定是全部?」梁彬看著他,臉上已帶了幾分笑意,「南宮兄,能否把你感興趣的過程說一遍?」

南宮成看著他,沒有答話,但雙眼卻明確無誤的表示他現在很煩。

梁彬投降似的舉起手,「好,不說就不說。我來問好吧,說對了,你就點頭稱是,說錯了,你就搖頭。」他說完,也不理南宮成是否同意,就徑自問了起來。

「是不是你一見到劉小姐,就感到很高興?」

遲疑的,南宮成點了點頭。雖然劉雨總是和他唱反調,但有她在身邊,他真的比較高興。

「是不是只要見不到劉小姐,你就很焦急?」

南宮成搖了下頭。

梁彬倒吃了一驚,「不是嗎?」

南宮成搖搖頭,「什麼是焦急?」他知道這個詞,但從沒有過這樣的感覺。

「呃,焦急……就是很希望能得到,很盼望,嗯,就是那件東西不在自己手里就不舒服,非常希望它能馬上在自己的身邊。」他解釋著,心里暗罵著自己,什麼白痴解說,好在對面的男人比他更白痴。

南宮成想了想,再次點了點頭。是的,他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忍受她不在身邊的感覺,尤其是現在。

梁彬臉上的笑意擴大了幾分,「那麼,是不是看到她難過,你也覺得痛苦?是不是她不開心,你就不舒服?是不是她的注意力一不在你身上,你就覺得不能忍受?是不是她的願望,你都希望能幫她實現?」

他問一句,南宮成就點一下頭,但在最後一個問題上停住了。「她想回家,我不希望她回去。」

他一說完這句,梁彬就笑了起來。他的笑是那麼夸張,不僅聲音直沖屋外,還一邊跺著腳。天啊,要不是他親眼所見,真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樣遲鈍的人。

南宮成擰著眉,不知道這有什麼好笑的。他將視線轉到羅家兄弟身上,只見他倆一臉呆滯,仿佛听到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他的眉擰得更緊了。

「南宮兄!」梁彬終于止住了笑,坐直身子,很嚴肅的道︰「雖然我有些不敢相信,但現在的情況卻不容我不信。你,南宮成,我們偉大的神醫,戀愛了!」

南宮成疑惑的看著他。他知道戀愛代表什麼,但是他戀愛了?怎麼可能?

「是的,兄弟,你真的戀愛了,正確的說,是你愛上了那個女孩。」

「不可能。」他想也不想的說。

「不可能?為什麼不可能?你不是人嗎?你不是男人嗎?一個男人愛上一個女人有什麼好奇怪的?男人愛女人是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情。兄弟,就算你是神醫,也說不準你會愛上誰。」

「我沒有愛她。」他開口,神情嚴肅,「我對她有興趣,只是因為她有病。」

碧執的家伙。梁彬搖了搖頭,終于相信了天才都是白痴這句話。對面這個家伙也許在醫術上是超級天才,但在感情上卻是超級白痴。

「好吧,你沒有愛她。那她走了你又何必找她?」

「她有病。」彷佛這三個字就代表了一切。

「她有病?那就讓她有唄,關你什麼事?她有病,她死,和你有什麼關系?」

「她不會死。」他盯著他,語氣森然.她不會死,他絕不允許她死。

「怪了,你都說她有病了,她怎麼不會死?」

「我會治好她。」他盯著他,一字一句地道。

「但她現在走了啊,她走了你就別管她了。你老兄不是向來不理別人死活的嗎?」梁彬故意道,「就算她得的病比較奇怪,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她會得,總有一天別人也會得。就算這種病絕了種,也沒關系嘛,你還有別的病可以研究,還有別的病人可以治。她走就讓她走吧,浪費這種時間做什麼?」

南宮成沒有答話。是的,她會得,別人也會得。她不讓他治,別人會求著他去治。就算再也沒有人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就像他對黑死病也同樣有興趣,可也不是非常想要一探究竟。是的,沒什麼大不了的。但,不行,他必須找到她。他絕不允許她離開他。只要一想到她有可能永遠消失,他就感到一種絞痛蔓延全身。

為了不笑出聲,梁彬忍得都快內傷了。見南宮成臉色沉重,他決定再推他一把,「南宮兄,有件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就是劉雨的姐姐——劉雲失蹤了?」

南宮成沒有答話。在一開始的時候,羅氏兄弟已經告訴過他這件事,劉雨失蹤俊,他們尋找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劉雲,但她的同事確告知,劉雲已經有四天沒去上班,誰也不知道她到哪兒了。

「你知道,劉家姐妹的感情非常好。劉雨非常倚賴她姐姐,特別是自她們的父母去世後,兩姐妹就相依為命,感情比一般的姐妹更為濃厚。」

「你想說什麼?」他怎麼不知道劉雨依戀她姐姐,她和他爭吵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她的姐姐,動不動就想要姐姐。對于那個劉雲,他真的非常不喜歡。

「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有些奇怪。我們動用了這麼大的人力,就算是只螞蟻也該找到了,但為什麼找不到她呢?我想來想去只有一個原因。」

「什麼?」

「那就是,她死了。」

南宮成的瞳孔驀地放大,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抖動著,「你……」他開口,聲音仿佛被壓扁了似的,「你、你說什麼?」

「她死了。」雖然南宮成的樣子讓梁彬有些害怕,他還是重復了一遍。這個感情上的白痴,不這麼逼是不行的。

「她死了?」他喃喃的重復道。

「是啊,死了。」他故意用著輕松的語氣。

「不可能!」猶如受傷的野獸似的,他低叫︰「她不可能死!」

「怎麼不可能?你對她說過她有病吧,你看,她從這里出去,第一個要找的是誰,自然是她唯一的姐姐。可是劉雲失蹤了,劉雨找不到她;因為害怕你再把她帶回去,她又不敢回家。你想想,一個二十三歲的女孩,幾乎沒有任何社會經歷,突然面臨有家不能回,自己又身患絕癥的場面能怎麼辦?再加上她唯一的親人又失蹤,走投無路之下,她只有一個選擇,那就是……」

「住口!」南宮成瞪著梁彬,「我叫你住口!」

「怎麼了?」梁彬故作不解的看著他,「我說的不對嗎?哎呀,她死就死了嘛,反正你只是對她的病靶興趣,我們一定能找到她的尸體,到時候你想怎麼研究就怎麼研究。從這個角度上,她死得還真好,如果她……」

他的話還沒說完,一把手術刀就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吞了吞口水,這才發覺自己玩過火了.「南、南宮兄,你不要激動。我、我……」

「我要你住口,你沒有听到嗎?住口!」

好痛,如果說看到她的淚水,他的疼痛就像斷了根手指頭的程度,那听到她失蹤的消息,他的痛,就像四肢被人砍掉了。但是這一切的痛加在一起也無法和現在相比,不再是手指頭或者四肢,他整個人都仿佛被絞成了碎片。這種痛,已經超出了他能忍受的範圍;他身體里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滴血都在申吟著。

「南宮兄?」梁彬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你……」他剛要說些什麼就感到喉嚨一甜,哇的一聲吐了一口血。

「南宮兄!」

「主人!」羅氏兄弟趕忙上前。

南宮成抬起眼,死死的看著梁彬,一字一句地道︰「她、沒、有、死。」

「是是,沒有死、沒有死,她現在還活得好好的,永遠也不會死,你別激動,你可千萬別激動啊。」老天,這也太夸張了,他不過是隨便說說。只是假設就這個樣子,萬一要是……

想到這里,梁彬抬起眼,正對上羅氏兄弟擔憂的目光,剛才他的那個假設並不是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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