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女大十八變 第二章

開名貴跑車,全身上下都是高級名牌服飾,一表人才、器宇非凡的男子,一定不會是一名小職員。

裴琉璃偷偷打量男子,既然都已經坐上人家的車,起碼也要知道他的名字。

「請問你是……」

「金一郎。」金一郎專心駕駛,頭也沒回地回答。

被客戶纏著灌酒應酬,直至深宵夜幕才散席,準備去取車子的金一郎,也想不到一頭撞上他的人竟然是裴琉璃,而且她還被記者追趕著。

「什麼?你就是金大牌?」裴琉璃瞪大美目驚呼,縴縴荑手不客氣地指著他,他居然就是那個不得了的金牌經理人。

「過獎了。」他撇撇嘴,若無其事地問。「為什麼你會一個人在街上蹓?」

她收斂心神,心虛地絞著十指支吾其詞。「我約了朋友。」

「你不是與宋文健約會吧?」金一郎睨了她一眼。

「那是我的私事,我沒必要回答你。」裴琉璃顯得有點不自然,僵硬地別開臉看車窗外的景色。

她的答案無疑等于承認了,金一郎不禁訕笑。「在這個風聲鶴唳的敏感時候,你還要冒險跑出去與他約會,難不成你真的不想在這個圈子里混了?」

裴琉璃霍地轉頭盯著金一郎,她激動地緊握拳頭。「我是一個歌手,歌迷喜歡的是我的歌聲,不管我與誰談戀愛,他們都一樣會支持我。」

近日來承受了不少的壓力,裴琉璃不自覺變得神經緊繃起來。

「正因為他們喜歡你,所以才不容許你談戀愛,歌迷永遠都只想獨佔自己的偶像。」他冷冷地指出。

「我相信歌迷只是一時間還接受不了,他們遲早會接受的。」她說出連自己都覺得欠缺說服力的辯解。

「你不知道談戀愛是藝人的禁忌嗎?有多少人在這個圈子銷聲匿跡。」金一郎希望能喚醒她。「如果你想步他們的後麈,不妨公開承認戀情。」

裴琉璃當然知道事態嚴重,亦明白這個圈子的游戲規則,可是她仍然不甘心。「我只是一個藝人,並不是聖人,為什麼我不可以談戀愛?」

沒有同情憐憫,只有冷酷無情,他不留情面地批評。「從你第一天踏進這個圈子起,便應該有所覺悟你將舍棄的是什麼。」

「我只不過是單純的喜歡唱歌,從不奢望會成為偶像明星。」她幽幽地反駁,當初她絕對意想不到自己會這麼受歡迎。

「現實就是這樣,你得到的越多,相對要付出的就越多。」他說的是鐵一般的事實。

裴琉璃睨著金一郎,他臉上流露出堅毅沉穩的冷峻表情。

他是一個為求成功可以不擇手段,甚至犧牲任何人與事的可怕男人嗎?

「這就是金氏之所以成功的原因嗎?」她忍不住沖口而出。「你對旗下藝人總是這麼現實冷酷嗎?」

金一郎微愕,想不到乖寶寶裴琉璃會說出這種冒昧頂撞的話,她的指責令他刮目相看。

「是殘酷的現實逼使人無情。」金一郎既不承認也不否認,低沉的聲音中透著些許無奈。

裴琉璃心頭一震,驚覺自己失言冒犯,連忙柔聲道歉。「對不起。」

她竟然與第一次踫面的男人唇槍舌劍,而且還指責對方的不是,他可是堂堂金氏的金牌經理人,日後還要一起合作的對象,琉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怎會完全沒察覺自己的失態,面對金一郎她好象有點失控了。

金一郎從不介意別人對他的看法與批評,但對裴琉璃的誤解與鄙視卻有點耿耿于懷。

藝人與經紀人的關系應該是和諧無間,而他們的想法與觀念好象並不一致,恐怕日後的合作將會產生許多磨擦與爭執。

車內一片寂靜,直至金一郎把裴琉璃送到家門外,他們都沒再交談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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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帶琉璃過去打聲招呼。」潘碧琳匆忙說完後便掛線。

三十分鐘後,潘碧琳與裴琉璃相偕出現在金氏藝能制作。

棒著橢圓形會議桌,金一郎仔細打量裴琉璃,這可算是他們五年來首次正式會面。

昨夜,裴琉璃喬裝打扮再加上燈光微暗,所以金一郎沒能好好瞧清楚她。

今天的裴琉璃自然是經過一番悉心裝扮,純白毛上衣配搭蘇格蘭紅格子短裙,身高大約一六○公分,再加上長筒皮靴,整體感覺窈窕縴細。

一頭發亮的柔順黑發長至腰際,點綴上少許紫色highlight假發,額頭上覆蓋著俏麗活潑的瀏海,白色帽子上垂吊著兩個可愛的小毛球。

人如其名,裴琉璃的臉蛋玲瓏剔透,肌膚晶瑩無瑕,她就像一顆閃耀光彩的漂亮寶石,牢牢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

天生美人胚子自然是備受矚目,沒理由不會紅。

不過嬌生慣養的公主難免有一些任性,從她昨夜不顧一切跑去和宋文健約會來看,金一郎認為有必要認真處理一下這個問題。

「琉璃,這位是金一郎先生,他就是你的新經紀人。」

當潘碧琳這樣對裴琉璃介紹後,琉璃沒說什麼,只是禮貌性地與金一郎點頭打招呼,但她閃過驚訝的水眸卻瞞不過金一郎。

裴琉璃的確相當詫異,她雖然知道自己將與金氏合作,但並不知道她的新任經紀人就是金一郎本人。

昨夜的失禮冒犯教她頗為尷尬,想起日後將要與他一起共事,心中難免忐忑不安。

「還不算是,我們下星期才正式簽約。」金一郎把目光從裴琉璃身上移開,對上潘碧琳疑慮的利眸。

「一郎,你別與我開玩笑,你不是想反悔吧?」潘碧琳直視金一郎深不可測的黑眸,猜不出他的葫蘆里在賣什麼藥。

裴琉璃疑惑地看著碧琳姐,沒想到她與金一郎的關系好象非常熟稔,居然可以直呼他的名字。

「在正式簽約前,我要先弄清楚一件事情。」金一郎大掌輕刮下巴,表情嚴肅地盯著裴琉璃。「裴小姐昨夜不肯回答我的問題,我希望你現在能給我一個誠實的答案。」

裴琉璃的心一沉,臉色微變。

他是不打算放過她了。

「你們昨夜踫過面。」潘碧琳挑起秀眉,看著裴琉璃的目光略帶責備,她已心里有數。

金一郎還可惡地補充。「不止踫面,我還送裴小姐回家。」

「琉璃,你昨夜又偷偷跑去見宋文健嗎?」潘碧琳的頭隱隱作痛。

「對不起。」裴琉璃輕咬下唇道歉。

「裴小姐,你是不是在與宋文健交往?」金一郎質問。

「是的。」這次裴琉璃不再回避,她直勾勾盯著金一郎回答。

「你很愛他嗎?」金一郎問得更深入,表情高深莫測。

想不到他會問得這麼直截了當,裴琉璃頓時漲紅了臉不想回答,眼楮飄向潘碧琳發出求救訊號。

「一郎,你到底想要說什麼?」潘碧琳已猜出金一郎的動機。

「很簡單,我要裴小姐立刻與宋文健分手。」金一郎說得鏗鏘有力。

丙然!潘碧琳就知道金一郎的強悍作風,必定會想辦法排除任何不利的因素。

裴琉璃震驚得瞪著金一郎。

他憑什麼做出這種過分的要求?

「在正式簽約前,裴小姐得跟宋先生斷絕來往,不然的話,我沒信心可以勝任裴小姐的經紀人一職,我看你們還是另請高明。」金一郎撂話。

「一郎。」潘碧琳想不到他會有這一著。

「就這樣,我沒什麼話要說,你們決定後再回復我。」金一郎決絕地站起來,正好對上裴琉璃憤然不甘的水眸,他轉向面有難色的潘碧琳說。「我不送了。」

留下頭痛不已的潘碧琳與滿臉不悅的裴琉璃,金一郎頭也不回地離開會議室。

「碧琳姐,我與金先生根本合不來,我們還是另外再找經紀人吧!」裴琉璃率先表明意願,她才不要被金一郎威脅。

潘碧琳看得出琉璃與金一郎不對盤,不知道他們昨夜發生了什麼事?但換經紀人是勢在必行的事,而金一郎又是最適合的人選,所以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你先與小蕙回去,我再與你聯絡。」潘碧琳暫不發表任何意見,她轉身去找金一郎。

潘碧琳直闖金一郎的辦公室,老實不客氣地在他對面坐下來,好整以暇的金一郎正等待她的發飆。

「你會不會太嚴厲了點?」潘碧琳也不浪費時間,直接導入正題。

「沒辦法,我也不想對她太苛刻,可是她本人一點自覺也沒有。」金一郎指的當然是裴琉璃昨夜偷跑出去約會的不理性行為,以及她的執迷不悟。

「她還只是個孩子。」潘碧琳一直很疼愛琉璃。

「你一向知道我的原則,沒討論的余地。」金一郎了解她想要庇護裴琉璃的心態,但長期受到保護的話是不會成長的。

「你不能多給她一點時間嗎?」她求情。

「我不會放個不定時炸彈在身邊,太危險了。」他心意已決。

知道說不過金一郎,她唯有動之以情。「這是琉璃的初戀,可不是說放就能放得下,你別看她平時溫順听話,她也是有個性的,固執起來誰都勸不動。」

「我知道。」他隱約感覺到裴琉璃並不如表面般柔弱,骨子里也有反叛執拗的一面。「且看她會如何抉擇。」

「你真殘酷呀!」潘碧琳半開玩笑地指責他,反正怎樣也游說不了這個頑固的男人,她決定不再與他耗下去。「再聯絡。」

殘酷嗎?怎麼近來接二連三被女人這樣批評。

金一郎大掌輕撫下巴,不禁搖頭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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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琉璃生長于一個中產家庭,父親是著名外科醫生,母親則是教育界之花。

自小接受良好栽培的琉璃,一向乖巧伶俐,學業成績優異,是父母親非常疼愛的掌上明珠。

當裴琉璃高中畢業時,她毅然放棄升學,決定展開歌唱事業。

當時她的父母曾極力反對,不過最終還是讓裴琉璃選擇自己的人生。

為了方便工作,裴琉璃在潘碧琳的安排下搬了出來,並請了一名女佣專門照顧她的起居飲食。

一向無憂無慮的裴琉璃,她的人生一帆風順,從沒一樣事情需要她煩心,唯有愛情。

靶情生活空白了二十二年的琉璃,半年前終于遇上一個令她心動的男子。

她與宋文健因拍攝廣告而認識,那天宋文健在攝影棚內彈奏蕭邦的離別曲,纏綿哀怨、回腸蕩氣的曲調簡直震撼人心,當他掛著兩行男兒淚回頭凝望琉璃之際,琉璃的心便瞬間淪陷了。

不止琉璃,許多少女的芳心,全因這則廣告被宋文健俘虜了。

無可否認宋文健的確非常有才華,他創作的歌曲哀怨動人,他不羈的俊朗外貌風靡萬千少女,能成為新一代受歡迎的偶像歌手,他當之無愧。

而他的魅力也深深吸引裴琉璃,他們很快便開始秘密交往,不過忙得不可開交的兩人,基本上聚少離多,通常以手機簡訊來維系感情。

裴琉璃一直非常珍惜與宋文健的感情,所以說什麼都不願放棄。

金一郎怎能任意決定別人的人生,即使他是她的經紀人,也無權干涉、破壞她的幸福。

如果不是碧琳姐要結婚、提出辭呈,她才不用更換經紀人。

天底下又不是只有金一郎一個經紀人,琉璃才不相信找不到其它更好的人選,她一點也不稀罕與金一郎共事,即使他是個可以創造神話的男人。

從沒憎惡過任何人的琉璃,金一郎是唯一一個令她反感的人,她認定金一郎是那種為求目的不擇手段的卑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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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真巧呀,那不正是金一郎嗎?他居然與女人在約會!

裴琉璃在某一會員制的高級餐廳與父母共進晚餐,離去時剛好看見一個她非常厭惡的身影……

金一郎與一名美麗的女子正在用餐,親昵的他們有說有笑,氣氛相當不錯。

裴琉璃狡黠的水眸一轉,報復金一郎的念頭忍不住升起。

「爹地,媽咪,我遇到熟人,過去打聲招呼,你們先回去,不用等我。」裴琉璃向父母交代,然後朝金一郎走去。

「金一郎,你這算什麼意思?居然瞞著我和其它女人約會?!」裴琉璃緊繃著小臉,劈頭便質問金一郎。

悠然抬頭的金一郎僅挑高濃眉,沒有答話。

他身旁的女子是葉氏企業的千金,葉小姐是見過世面的名門閨秀,修養一流。

她高傲地掃視前來興師問罪的裴琉璃,也相當識趣地沒說什麼。

哎呀!與金一郎在一起的女人都跟他一個樣,全都瞧不起人!

裴琉璃按捺住心中的怒氣與不滿,大剌剌地坐了下來,嘟起小嘴不悅地問︰「這個女人是誰?」

只有裴琉璃一個人在演猴子戲也太悶了,金一郎終于扯扯嘴角不疾不徐回話。「我與誰在一起,好象與你無關。」

「你實在很過分,明明說只愛我一人,現在卻與其它女人偷偷約會。」裴琉璃憤然指責金一郎,勉強擠出眼眶中的淚水。

以金一郎出眾的條件,在他精挑細選下,可以留在他身邊的自然是條件一等一的女子。

懂得退場也是一門學問,爭風吃醋向來是金一郎的忌諱,葉小姐可不想惹金一郎不悅,無辜被三振出局。因此縱使有多不情願、多不甘心,她還是非常大方地與金一郎頷首,然後禮貌得體地退場。

「我想你們需要好好的談一談,我不打擾你們。」葉小姐對金一郎巧笑嫣然,不屑鄙夷地瞥了裴琉璃一眼,然後儀態萬千的漂亮離場。

裴琉璃當場呆愕,想不到金一郎的女人會如此大方理性。

本來她存心想氣走金一郎的女朋友,故意整慘他,誰知反過來變成她在出丑。

對裴琉璃耍的小把戲,金一郎沒放在心上,他伸手拭去她的淚水。「喔,竟然是真的眼淚。」

裴琉璃像觸電般擋開金一郎的大掌,尷尬的想找個洞穴去鑽。

「想不到你的演技還不錯。」金一郎對她露出一個可惡的笑容揶揄。

「我也想不到金大牌原來也會談情說愛。」沒有剛才的盛氣凌人,但裴琉璃的語氣還是很差。

「那只是生活上的一種調劑。」他毫不在乎地聳肩。

「你真是太可惡了,竟然把女人當成是調劑品。」她不悅地擰眉駁斥。

「是你太天真吧!」金一郎不痛不癢的睨著裴琉璃,眼神帶點戲謔,還一副玩世不恭的吊兒郎當模樣。「在這個繁忙的大都會,誰會拿出真心來好好談戀愛,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計較的都只有利益與得失,想要得到的不外乎是片刻的歡愉與慰藉。誰有空去掏心掏肺談戀愛,那太傷神又傷身。」

這種快餐戀愛的游戲規則,看似大有道理,其實是反映現實的無奈。

裴琉璃替金一郎感到可悲,一個不相信真心、沒有愛情的人生,絕對不會得到真正的幸福。

「你不要以偏概全,這個世界上還是有真愛的,我可是百分之百用真心在跟文健交往。」她反駁他的歪理。

「那宋文健呢?你認為他對你有幾分真心?」金一郎存疑,他相當懷疑宋文健對琉璃的真正用心。

「當然與我一樣是百分之百真心誠意。」裴琉璃異常認真地回答,金一郎的質疑,對她來說是一種侮辱。

琉璃堅定的表情令金一郎很不舒服,他忍不住想要戳破她對宋文健的信任。「是嗎?我倒認為他看中的只是你的美貌而已。」

「你別想離間我們的感情。」她沒有半分動搖,瞪著他的眼神帶著不滿。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答案?!」他心中竟有點苦澀與酸澀的味道。

「沒錯,我絕對不會與文健分手的。」她眼神堅決,表情相當倔強。

金一郎撫著下巴,態度玩味地凝睇裴琉璃,最後說出一句令人難以置信的話。「好,沖著你這份信心,我準許你們繼續交往。」

「真的?」裴琉璃疑信參半,金一郎不像是個會輕易妥協的男人。

「只要你可以證明給我看,你們是真心相愛。」金一郎當然還有附帶條件。

丙然,他才不會這麼好說話,裴琉璃認為他是存心刁難。「你要我如何證明?」

「從現在開始,你暫時不能與宋文健見面,直到你人氣再度攀升為止。」他詳細道出條件。「只要你在樂壇上能夠達到天後級的境界,任誰都沒辦法動搖你的地位時,屆時你要與誰交往,我都不會阻止。」

「你這是強人所難。」金一郎的要求等于變相要琉璃與宋文健永不見面,那與正式分手沒啥分別。

「你是對自己的能力沒自信,還是對宋文健的愛沒信心?」他扯扯嘴角嘲諷。

「那根本不是信心的問題,而是你的要求根本不可能在一時半刻內達成,需要多久的時間都還不知道。」她瞋目直視。

「照我估計,不用一年我便可以將你捧上天,但可否站穩陣腳,就全看你自己的本事了。」他夸下海口,信心十足地保證。

她為之瞠目結舌,這個男人是認真的,從他自信滿滿的神情,好象天底下沒什麼事情可以難倒他,金一郎是個說得出就一定做得到的男人。

「好,我答應你。」她的斗志被金一郎點燃,裴琉璃目光炯炯地逼視他。「我會證明給你看,不論是我的能力,還是我與文健的感情,絕對都經得起考驗。」

「很好,我拭目以待。」他充滿挑釁的黑瞳對上琉璃燦亮的明眸。

裴琉璃昂首挺胸,欣然接下金一郎的挑戰。她信心十足,相信自己絕不會輸。

如他所願,裴琉璃終于乖乖地跳下坑洞,金一郎的狡計總算得逞。

他與琉璃的一場硬仗即將展開,戰場當然是演藝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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