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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就是征戰 第二章

時光荏苒,自上小學一年級後,兩個人分班已有四年。這四年里,兩人所在的班級總是會變成對立。但因為不是同處一個屋檐下,才一直都沒再發生過正面沖突。兩個班級總是在為流動紅旗花落誰家,運動會上誰風頭最鍵之類的事情而對抗著,說到底也還算積極向上。只是念到小學第四個年頭上,這個格局終于被打破了。蘇征與敖戰再一次走進了同一間教室的門,于是曾經帶過他們的韓再雲老師很同情地拍著四年四班的班主任榮靜枝說道︰「節哀順變吧。」

事實上,蘇征是在四年級上課的第一天才曉得,原來那家伙又跟自己同班了。尚未作何感想,敖戰倒先給了她個下馬威。

由于四年來長高了不少,所以現在都被分到最後排的位置去坐了。他看到蘇征進來,一直走到第三排的位置坐下,便起身直朝她走了過來。班里的孩子有些緊張,這兩人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死對頭,先不說原先和他們同過班的同學,就是沒跟他們同過班的,也對他們的事情知之甚詳。

想不知道也不行啊,誰叫他們在學校做了那麼多惹人注目的事情呢。就好比說去年,運動會上,本來男女是分開來賽的,可是那個蘇征非說她要比敖戰跑得快,一定要和男生分到一組,老師不同意,她居然在跑道外和男生一齊跑了50米。對面卡表的老師搞不清楚狀況,稀里糊涂地也幫蘇征計了成績,結果她的成績只比敖戰低了0.02秒,比第二名的男生要快多了。但是這成績非但沒有讓她滿意,還讓她十分生氣。在比賽男子1000米的時候,她再一次去跑道的外圍和敖戰一較高下。由于是外圍,實程也就比跑道要長,可是她竟然一直和敖戰遙遙領先。本來鑒于跑50米時她給卡表老師造成的錯覺也特別留意她不打算給她看秒表的老師竟然改變了主意,忽然想要看看這個小女孩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所以最後還是幫她卡了秒表,成績與敖戰是一樣的。看著老師驚訝的表情還有敖戰一臉的不爽,蘇征這才終于笑了出來。雖然成績一樣,可是她卻跑了不止1000米,好歹也算扳回一成。于是在好長一段時間里,學校里都在談論蘇征的壯舉。

還有前年,有天晚上不知道是高年級哪個班的,天都很晚了還在游泳池邊上晃蕩,結果也不曉得怎麼的掉了進去。正好被輪到做值日生的敖戰看到,二話不說就下去救人。想想吧,都已經是十一月的深秋了,他居然還跳到水里去救一個比他大了好幾歲,體格也比他龐大得多的高年級男生!本來還想說他很厲害,真的很讓人佩服之類的。沒想到,在听那男生說自己是蘇征的表哥的時候,他竟然又給他一腳踢下水里去了,差點沒把人家淹死。能不讓人跌破眼鏡嗎?當然,最後他還是把他救了上來。這件事情也在同學們之間傳了很久。

總之,在這所學校里的人,無論高年級也好,低年級也罷,沒人不知道他們感情惡劣到極點的事實。

而現下,敖戰正一步步地走向蘇征,人們自然是屏住了呼吸,揣測著他的意向。果不其然,他走到蘇征的面前,道︰「沒想到咱倆又成了同班了啊,好好相處吧。」他伸出一只手來。

蘇征看看他伸出的手掌,想了想握了上去,良久都沒有松開。

「小蚌子就是小蚌子,一點力氣都沒有。」敖戰為了對抗她的手勁,又略微加了一點力氣。

「是嗎?」蘇征也不甘示弱地握得更加用力,「原來你只有個子長高嘛!」

「總比矬子看起來威風。」

「大猩猩有什麼好威風的!」

「誰是大猩猩?」

「誰答應誰是。」

「那就讓你看看猩猩的厲害——」敖戰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可惡,她到底是不是女人啊?

「還敢在人類面前撒野?哎呀——」蘇征小臉憋得通紅,拼命地把力量集中在右手上。

本來剛剛還覺得很緊張,現在同學們只覺得很有趣。不一會兒的工夫,班里就分成了兩派,分別圍在他們兩人的身旁吶喊助威。榮靜枝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景象。那兩個孩子的事,自己也听說過一些,不過實景看到,這還是第一次。無非也就是熱鬧些,孩子嘛,磕磕踫踫總是有的,還能惹出什麼大事來?

「好了同學們,上課鈴剛剛已經響過了,趕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呼啦」人群散開,把兩個罪魁禍首暴露出來。

「沒有听到老師講話啊?趕快分開!」

笑話!他(她)不松手自己怎麼可以先放開?

「分開分開!」榮靜枝走過來一手捉著一個,強制性地令他們分開了。這兩個孩子還真是有力氣,差一點就掰不開。

等著瞧吧!今天就先放過你。兩人用眼神對對方說道。

「今天小亮又沒有上學啊?」

「你有沒有听說啊,他好像被幾個附近的中學生勒索了……」

「我知道我知道,前幾天我還看見他和幾個穿著初中生校服的人走在一起。」

「怪不得他那天鼻青臉腫……」

一大清早就听到這種八卦,真是郁悶。蘇征托著腮幫看著他們心里不住地感嘆,真是好精神啊。不過,那個小亮是怎麼回事?的確有好幾天都沒有來過學校了,真的被人勒索了嗎?

「敖戰,你怎麼這個樣子啊?」不曉得是誰,大驚小敝地叫一聲,蘇征向他看了過去,暗吃一驚。

這家伙跟誰打架了?好髒哦,衣服上有好多鞋印。呵呵,真滑稽。

「你笑什麼?」敖戰看到她在笑,直覺到她是在笑自己。

「你被人踩了?」

「笑話!向來只有我踩別人的分,哪里輪到別人踩我。」

「哦?那你這身衣服難道是新款的迷彩不成?」

「你!」真是一語點到了他的痛處,「要你管,要不是老子今天被打了個措不及防,他們早就該去看牙醫了。」

「少跟我在這兒老子長老子短,有本事贏了再說,光會耍嘴皮子。」

敖戰不怒反笑,「只會在這兒挑釁我,耍嘴皮子的到底是誰啊?」

「你這就不算挑釁嗎?好,我就受了你這個激將法。你說吧,你跟誰打架了,我也去會會。要是我把打敗了你的他們干掉了,那也就等于你也被我干掉。這麼好的事,你不激我,我也會去呢。」

「誰被他們打敗了。」敖戰氣急,「你少給我瞎攪和,我自己的事自己解決。」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以為我是為了幫你啊?」

「我管你怎麼想,反正不許你干擾我,要不然我連你一起揍。」

蘇征終于動氣了,「說不定誰揍誰呢。」

「哼!」

放學後,蘇征像往常一樣,剛拐進胡同口,就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一幕。幾個初中生模樣的男孩子正圍著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孩……那不是小亮嗎?果然被人勒索了。正想著,有個留著長鬢角的男孩發現了她。大概下場會和小亮一樣被人勒索吧?對方有三個人,怎麼看自己都沒有勝算,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原來你們躲在這兒啊,害我還去你們學校門口等了半天。」忽然,身後傳來一個狂妄的聲音。是那小子,蘇征不看也知道。

「是早上那小子。」金毛說。

「一起扁。」幾個人呼啦全朝著敖戰過去了。

原來就是這幾個人讓敖戰那麼狼狽的啊?嘖!怎麼能讓他專美于前?蘇征也沖了上去。

「你滾開點,你要插手我連你一起扁。」敖戰一邊扼住金毛的脖子一邊對蘇征喊道。

蘇征掙月兌了長鬢角的鉗制,補上一腳,吼道︰「去你的!我被勒索了,你跑出來湊什麼熱鬧?要讓別人知道是你救我我就不用混了。」

「誰救你了。」敖戰揪住她的衣領。

蘇征一腳踹開,「滾!」

「狗咬呂洞賓,你瘋子啊。」敖戰揮來一拳。

「你才是,早跟你說了說不定誰揍誰。」蘇征踢去一腳。

幾個初中生愣住,這兩個人是認識的吧?認識怎麼還弄成這樣?什麼地方搞錯了?還沒有回過神來,就看見敖戰操起了垃圾堆上的一截破木棍揮在了蘇征的身上。蘇征皺了下眉頭,伸手模了模腰際,痛痛痛——王八蛋!不殺了他泄不了心頭之恨。在劇痛的沖擊之下,蘇征像頭失去了理智的獅子,怒吼著操起一把同樣是垃圾堆上撿來的破椅子朝敖戰頭上砸了下去。

「鐺!」敖戰手中的木棍掉落在地上,身體像棉花一樣軟了下去。

「啊——殺人了——殺人了——」金毛幾個望著敖戰頭上汩汩流出的鮮血,嚇得大叫,驚慌失措地跑了出去。

殺人?蘇征腦袋「嗡」的一聲,敖戰怎麼躺在那里?他剛剛不是還在和自己打架嗎?她殺人……了?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蘇征眼前一黑,栽了過去。

醒來時,發現自己在醫院,媽媽在陪著自己,再往右數還有班主任榮老師。這就夠稀罕的了,沒想到警察叔叔也來湊熱鬧。從自己睜開眼楮的那一刻他就沒安靜過,直嚷著要例行公事。

敖戰?敖戰到底怎麼了?蘇征掙扎著要起身,卻被媽媽攔住。

「小征,安靜躺著,媽媽有話要問你。」

「嗯。」

「那個男孩子是你打傷的嗎?」

「我……」

「說實話。」

「……是的。」

「為什麼打他?」

「我、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

「嗯。」

「那把你記得的說出來。」

「……我在巷子里看見小亮被勒索,然後他就來了,他早上被那幾個人打了,所以就沖上去打他們,我就沖上去了……我……我們就打起來了……」蘇征回想著,有點語無倫次。

警察正要再仔細地問下去,病房的門「砰」的一聲被個怒氣沖沖的女人撞開,「誰是蘇征?」

「我……」人牆後面傳過一個小孩怯怯的聲音。

女人扒開阻礙,在乍見到蘇征的一剎那,那看上去怒極的面容微微閃過一絲詫異。她吐了口氣,壓下些許憤怒,「就是你在我兒子腦袋上開了個洞?」

「好像是……」

「好像?」她的聲音听上去似乎快要壓抑不住什麼似的。

蘇征心里一怵,月兌口而出︰「是我干的。」

「為什麼打他?」

「他先招惹我的……」

「我兒子會先招……」敖戰的媽媽本來想說「我兒子會先招惹別人」?不過想到她家敖戰的確是那種會先招惹別人的惹禍精,所以她硬是把這句已經說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而且,那個病床上的小不點明明是個女孩子嘛,蒼白的臉好像醫院里的床單似的,她怎麼會和自己那渾小子打起架來了?真不該這麼莽撞就跑過來興師問罪,最起碼也該等那小子清醒了再說。她仿若被涼水潑醒般霎時怒焰熄了大半。

安瀾將她的表情看在眼里,走過來道︰「對不起,我是蘇征的媽媽。您能跟我出來一下嗎?」

敖戰的媽媽點了點頭,兩個人隨即出去了。

榮靜枝走到蘇征床頭,問她有沒有哪里不舒服,而警察叔叔卻一再地強調小孩子的教育問題。他似乎將少年犯罪率的上升全都怪罪到了學校的頭上,搞得一向脾氣溫和的榮靜枝也忍不住和他吵了起來。

蘇征坐起身來,注意力全然放在了門口的兩個媽媽身上。透過門上的小玻璃窗,她忽然看到自己的媽媽向敖戰的媽媽低頭鞠了一躬。一瞬間,小小的心靈似乎被什麼東西撼動了,淚水「刷」地流下來。她撇過臉去,用雪白的薄被蒙住了腦袋。「醫生說,敖戰大概還要3個月才能回到學校里,所以,要是大家想他了,就去醫院看看他,那家醫院是……」听著榮靜枝和同學們說敖戰的事,蘇征的思緒不禁又飄到了一星期前的那個下午。

以往說起一個星期,總覺得才過去了不久。可是關于敖戰的那個一星期前,卻好像過去了幾個世紀,連記憶都抽象起來。自從認識這個姓敖的,好運氣就全都被他嚇跑了。這種日子不知道會持續到什麼時候?要不然……讓老爸再給自己轉學?扯——瞎想什麼啊,才不要因為他一個人就離開在一起好幾年的小伙伴呢。尤其是敖燦,雖然她是她最討厭的人的妹妹,不過他的這個妹妹卻好死不死地成了她最好的朋友,真不知道老天在想什麼!

被停了一個禮拜的學,一直都沒見到敖燦,也不知道她會怎麼想自己。畢竟,是她在人家哥哥的腦門子上開了個窟窿啊,就算被怨恨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想歸想,她畢竟只是個小學四年級的學生,要真被好朋友討厭了,還能豁達嗎?

答案是未知。

直熬到放學,蘇征決定從後門翻牆出去,免得踫見敖燦。于是,一路鬼鬼祟祟偷偷模模從教室溜到後門,很順利地翻牆出來,心里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赫——一轉身,蘇征倒抽一口冷氣,「你怎麼在這兒?」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兒?有膽子做怎麼沒膽子扛呢?」小泵娘扎著兩條小麻花,嘟著嘴巴反問道。

還用問嗎?可不就被敖燦抓了個正著。好朋友可不是做假的,蘇征肚子里有幾條蛔蟲她敖燦還能不知道?

「你說,你和我哥到底為什麼打架?」壞了,小辦膊都叉腰上了。

「呃……我……好像是你哥過來揪我領子,然後……」

「然後呢?」

「然後……我把他踹邊兒去了。」

「再然後呢?」

「再然後他給了我一拳。」

「再再然後呢?」

「再再然後……我又踢了他一腳。」

「那再再再然後呢?」

「再再再……我記不清了,反正就一直打吧。」

「窟窿是怎麼回事?」

「窟窿……好像是我拿椅子砸出來的吧……」

「你——你怎麼可以砸他?你踢他打他不就完了?干嗎還砸、砸他?」小丫頭說得太急,被口水嗆住。

「是他先用棍子打我的,我一時失手就……」

「你一時失手就差點把他砸死!」

蘇征心髒頓時一抽,她當時怎麼會想到他會被她砸死呢?不過現在除了後怕還真沒別的想法。不過無論如何,她都絕對不會讓那小子知道她在听到他月兌離危險後萬分慶幸的事。

「蘇征!」

「嗯?」她回過神來。

「和我去醫院看我哥。」

「什麼?!」

敖燦見狀,白她一眼,「是你把他害成這樣的,你必須去看他。」

無力。她這麼一說,害她負罪感瞬間增加,想不去都怕落人口實。

「哥——」沖進病房,敖燦一頭扎進敖戰軟軟的病床。

「哎喲!」

「敖燦!不要鬧你哥。」敖媽媽將她抱下來,「乖乖坐旁邊。」

「哥,你有沒有好一點?」

「你不會看啊?」

「討厭,說話不會好听一點啊?虧人家今天還帶人來看你。」敖燦垮下小臉,不高興道。

「誰啊?」敖戰沒什麼興趣地隨口一問。

「她啊……」敖燦回頭一瞧,人呢?

跑出來一看,原來蘇征站在門口,「干嗎不進去?」

「……」

「不好意思啊?」

「胡說!我……我是看見你媽媽在,怕被你媽……」

「好辦啊,你先躲起來,我把她支開。」

「喂!」看小丫頭轉身就要進去,蘇征一把抓住她,「還是別了……」

「別什麼別?快躲起來,廁所廁所。」敖燦推著她走了幾步,蹦跳著回到病房去了。

蘇征無奈,只得躲了起來。沒一會兒,敖燦便笑嘻嘻地過來叫她,硬是把她拖進了敖戰的病房。乍見到她,敖戰一驚,隻果從手里滾了下來。

敖燦笑道︰「老哥真沒用,連個隻果也不會拿。」

這話听在敖戰耳里卻好似在取笑他害怕蘇征,見到她嚇得連隻果也拿不住似的,頓時火氣上來,一把將為他另拿了一個隻果的敖燦狠狠推開。敖燦一時不防,跌坐在地上,嚶嚶地哭了起來。

蘇征本來還覺得有點難為情,被他這麼一折騰,壞脾氣也跟著來了,「你在鬧什麼啊?」

「要你管。」

「你倒想讓我管呢,我管你去死!少把氣撒在敖燦身上。」

「她是我妹妹,你管得著嗎?」

「她是我干妹妹,怎麼管不著了?」

「什麼干妹妹濕妹妹!你少跟我沾親帶故。」

「做什麼夢呢,跟你沾親帶故?」蘇征干笑兩聲,「別笑死人了,我可是高貴的人類。」

「你!你什麼意思?」

「連什麼意思都不懂,你真是個棒槌。敖燦,我們走。」

敖燦掛著兩行淚,看著他們唇槍舌劍,忽然听到叫自己,她搖搖頭,「病房里不能沒人看著,我得等媽媽回來才能回家。」

「那我廁所等你。」蘇征干脆起身離開。

「你給我站住,你敢說我是棒槌!」敖戰掙扎著要去追她,一骨碌從床上掉下來,疼得直吸氣。

听到重物落地的聲音,蘇征回頭一看,連忙丟下書包,沖過去將敖戰的上半身用右臂攬了起來,「喂,你不會又掛了吧?」

「烏鴉嘴。」敖戰吃痛道,「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還會罵人?蘇征嘴巴一撇抽回手臂,敖戰「砰」的一聲撞回到地板上,痛得他齜牙咧嘴。

這下老實了吧?蘇征揚起嘴角,露出勝利的微笑。她再次攬起敖戰的上半身,用另一只手托住他的雙腿,像電影中強壯的男人抱心愛的女人那樣將他一把打橫抱起來,敖燦的小嘴直驚地張成一個O形,可以塞進一顆雞蛋。這事發生在任何一個男人身上他們可能都會受到一定打擊,更不要說一直與蘇征作對自尊心又極其強烈的敖戰了。

這個正在抱著154厘米的他的女孩兒的個頭卻只有145厘米。白皙的臉、眼楮不大、嘴巴也很小,身上有種淡淡的檸檬味道,百分百女生該有的外表。可是!她怎麼會這麼有力氣?上次也是這樣,兩個人掰腕子,都沒有分出輸贏,甚至打起架來他都不佔優勢……

她到底是什麼女生啊?!

蘇征將敖戰抱回到病床上,長長呼出一口氣,「你豬啊!重死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敖戰竟沒有對她吵回來。蘇征和敖燦不由得面面相覷。

敖戰側過身躺著,不再看她們。心里好像有什麼東西沉下去又飄上來了,不是很舒服。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但有一點他很清楚,那就是蘇征害他有了這種奇怪的感覺!是不是他們兩個八字相克?為什麼每次斗法好像都是他最不爽?

不行!要是被個女生克住那他還怎麼有臉混在世上?這實在有辱父母給他取的名字。

「我要走了,下次再來看你死沒死。」蘇征對著敖戰的背影道,敖戰沒有答腔。

「哥,人家跟你說話你怎麼不理人啊?」敖燦推推他,「看,都走掉了。」

「走了就走了,煩死了。」敖戰悶聲說道。

扮今天真奇怪,敖燦不解地眨眨眼楮。

說是以後再來看他死沒死,可是那天以後,她都沒有再去過醫院。敖戰心里那種沉下去又浮上來的感覺好像逐漸在加深似的,有時候干脆郁悶得喘不上氣來。每每這個時候他就會想,自己是不是就會這樣死掉?但是又想到她可能還是會來,于是那種窒息感就會自己跑掉。可是,萬一她不來呢,那他豈不是要悶死?想到這里,他又不免更加怨恨蘇征,怨恨她害自己變成奇怪的人。

听說自己的腦震蕩已經不太要緊,反正他不懂,醫生和爸媽是這麼說的。敖戰只知道頭上的窟窿經過縫合,裹繃帶,結好的疤已經掉得差不多了。照照鏡子,右額的額角上有道不規則的深刻的傷疤,丑得可以。萬一將來找不到老婆,他非找該死的蘇征給他個交代不可。

可是這個還只是小學四年級的男孩子,他才想不到,N年以後,自己竟會真的以此相要挾,要蘇征給自己個交代。他無法預料,這竟是那個能把自己一把打橫抱起來的女孩子烙在自己身上證明要糾纏一生的印記。她更無法預料,只不過因為在他頭上開了個洞,這個責任,竟要負上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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