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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豪頂尖逼婚術 第三章

錢滿棠倉皇地低下頭,手探進皮包里,胡亂翻找房間鑰匙,然後匆匆打開門沖了進去,倚在門後不斷地喘氣。

她從不知道一個吻具有如此震撼人心的魔力,他的吻令她天旋地轉、熱血沸騰。

「天啊!」手拍著自己額頭,臣服地低下頭閉上眼楮。

錢滿棠呀錢滿棠,現在的妳簡直就像一個超級大傻瓜。

「不行,我有比這重要的事情要做,我的攝影展,我的……」

她在原地兜轉,豁地發現四周的一切沒跟著她轉,可是她已經暈眩,不是頭昏,而是他的影像無聲息地竄進腦海,她為他的溫柔昏眩、為他的狂妄昏眩,為他舉手投足不經意所散發出來的魅力昏眩。

叩、叩、叩。

錢滿棠錯愕地拉回神--

懊不會是他吧?

立刻站直,以手指迅速耙了一下頭發,手指輕點自己的唇,深深吸口氣,站在門前用力拉開門。

「請問……」

「唉呀,小姐,晚餐時妳跑到哪兒去?害我到處找妳。」安榆氣急敗壞地推門而入。

錢滿棠失望地露出別扭的苦笑,「我到外面去吃。」

「外面?」安榆刺探的眼神緊盯著她,「我剛才在樓下瞥見有個男人在妳身邊……」

被她看到?

「這……呃……」錢滿棠倉皇失措。

相信笨蛋都能看出她正慌亂,更別說向來觀察細微的安榆,安榆笑了笑,執起她的柔荑輕拍,安撫著。

「瞧妳緊張的,男女交往本來就是一件很正常又自然的事。」

「今天才認識。」她干脆招了。

「哇,好訝異。」安榆吃驚,張大眼楮微笑,「這表示妳有進步嘍。」

錢滿棠哪听不出來安榆的譏諷,甩掉她的手,「我就知道,只要讓妳知道,妳非逮個機會糗我不可。」

「別這麼說嘛,說妳進步,這是真話。同學里就屬妳最保守,到現在搞不好沒握過男人的手。」

「誰說的!」

「嘖、嘖,瞧妳這表情,剛才那個人一定牽了妳的手嘍!」

糟了,自己泄了底。

錢滿棠的臉上立即染上一層薄紅,「沒有,別亂說。」

「有沒有亂說,妳心里最清楚。」安榆不錯過任何調侃的機會。

「安榆。」錢滿棠惱火。

安榆連忙面帶微笑摟住怒沖沖的錢滿棠,「妳知道,我只是逗妳玩,不過有件事我還想證實一下。」

「什麼事?」

「行行好,我已經站了一整天,別讓我站著說話。」安榆將她推到沙發邊坐下,自己則坐在她身邊,「晚上陪妳出門的男人是誰?」

又想挖八卦。

錢滿棠俏皮的眼神一閃,「是你們飯店的客人。」

「果然沒看錯。他姓金對不對?金杰森。」安榆自豪地撇嘴一笑。

「沒錯,就是他。」錢滿棠不得不佩服她的好眼力。

「真是他。」安榆平靜的語氣沒有一絲訝異,「妳知道嗎?硬搶了妳原先預訂的房間的人就是他。」

經這一提,錢滿棠頓時記起這事,「噢,原來他住的房間是我事前預訂的房間。」

那間房間的視野正是她所需要的。

「滿棠,妳是怎麼認識他的?」安榆滿懷疑惑地詢問。

「很偶然認識。」要她重復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她不禁感到身心俱疲,機警地話題一轉,「安榆,妳知道飯店要擴建嗎?」

「這件事曾經傳得沸沸揚揚,不過一直沒見正式公文下來。咦,妳怎麼知道?」安榆頗感詫異。

錢滿棠無謂地雙肩一聳,「我是從金杰森的嘴里得知。」

「他?!他怎麼知道?」安榆大吃一驚。

看到安榆一臉驚訝,錢滿棠真想爆笑,虧她還是這間飯店的組長。

「據他說,當初飯店著手建築前,就是經由他勘查飯店的地質和地形,現在飯店要擴建,所以他再度回來這里。」

「真的嗎?」安榆半信半疑。

「妳不信?」錢滿棠質疑她的困惑。

「不是不信,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這位金先生一來這里,許多高級干部主管的神經都繃得好緊。」安榆遲疑地說出心中的疑惑。

錢滿棠噗哧一笑,「別忘了,妳也算是這間飯店主管,據他說,飯店擴建要經過他點頭才能動工,那麼,飯店里比妳還高層的主管能松懈每一分鐘嗎?」

安榆不由得釋然一笑,「妳說得也對。」突地,她若有所思正眼瞅著錢滿棠,「妳有知會伯父、伯母,妳在這里嗎?」

「沒有。」錢滿棠瞬間笑容頓失,搖頭。

「為什麼?妳家兩老會擔心的。」安榆無法理解。

「反正我決定明天就離開。」錢滿棠平靜地道。

「妳明天就要回去?!」安榆猛然一驚。

「對呀,我已經拍到我想要的相片,所以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

「在這里是浪費時間?」

一抹微慍在安榆的臉上隱現,責怪她沒良心。

錢滿棠微微一笑,「別這樣,妳知道,我為了籌備攝影展,忙得不可開交,目前為止,手邊還差幾張我想要的相片,希望能盡快完成。」

說得有理,無法怪她。

安榆沒轍地慨嘆︰「這麼說,我也不好攔阻妳,可是滿棠,無論妳再怎麼拚,早晚還是要嫁作人婦,希望妳能抽點時間交交男朋友。」

又在老生常談。

「安榆,這是我自己的事,妳就別替我煩惱,妳只要做我最好的朋友就行了。」

「妳不要我一提這種事,妳就故意岔開話題,我倒認為妳明白得很,選擇婚姻,妳就有機會擁有體貼的丈夫;選擇事業,妳就可以夢想做個揚名世界的攝影師,但,最重要的一點,妳無法同時擁有兩者。」

「妳說的也不無道理,問題是,現在這個年頭,選擇了婚姻,也不見得能選對好老公,依我之見,還是選擇事業才有保障。」低著頭,錢滿棠將左腳迭在右腿上,左腳尖劃著地毯,語氣滿溢譏諷。

安榆望著低頭看著地毯的錢滿棠,「妳呀,從小就太好命,不愁吃、不愁穿,所以能擁有夢想,長大後可以隨心所欲實踐夢想,像我們只希望溫飽就阿彌陀佛。」

錢滿棠往沙發上一靠,直勾勾地看著安榆,「妳真以為有錢是件好事?」

「難道不是嗎?至少妳不必為下一餐發愁,我呀,若是一個月不工作,生活就亂了。」安榆臉上帶著一絲哀怨的笑容,明顯地刻劃出對生活的無奈。

不喜歡看到朋友臉上的哀怨,錢滿棠道︰「不說這些,明天記得幫我結帳。」

「妳當真明天要離開?」安榆心里有一絲不舍。

「嗯,麻煩妳。」語氣堅定。

「好吧,看來我是留不住妳。」安榆起身拉整身上的制服,「我不打攪妳,早點休息。」

錢滿棠微笑起身,「還有,妳要記得幫我叫車喔。」

「放心,我不會狠心讓妳扛這麼多行李離開,會記得幫妳叫車。」安榆笑了笑,走到門邊回眸瞅她一眼,「要車子幾點來接妳?」

錢滿棠淡然一笑,「八點好了。」

「好,我會通知車子八點準時在大廳等候。」安榆點點頭。

「謝謝。」

「甭客氣,早點休息,」安榆走出房間。

這趟花東之行該告一段落。

她不曉得自己哪來這麼多雜七雜八的東西,收拾了好久竟然還收拾不完。

終于將行李箱塞滿,拉上拉煉,錢滿棠累得像條狗似地爬上床。

在安靜的房間里、舒適的床上,她發覺自己居然失眠了。不管她怎麼閉上眼楮努力數著羊,還是睡不著,金杰森的影子不斷地在腦海中浮現。

她不斷地催眠自己,要忘了他,不再想他,但,不知怎麼回事,腦袋和一顆心就是不肯听話。

窗外響起細微聲響。

錢滿棠掀開被單,走到窗戶旁,伸手撩起遮住玻璃的窗簾,發現玻璃窗上被豆大的雨點敲得咚咚響。

「不會吧,下雨了?」錯愕中帶著一絲沮喪。

決定要離開,卻踫上雨天,錢滿棠不禁搖頭。

放下窗簾回到床上,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腦子里先是想著攝影展的事,然後,那張令她怦然心動的俊顏竟又浮現。

她心頭猛然一驚,雙手惶然拉高被單掩住頭,「不能想、不能想……」她不斷地警告自己。

餅了多久,她不知道,直到她的腦子想到筋疲力盡,墜入白茫茫的無意識世界,感覺不到任何人事物……

蒙朧中,彷佛听見手機定時鬧鈴的聲音,她驚醒過來,才發覺天亮了,本能地伸手拿起擺在床頭櫃的手表,湊近一看。

八點?!

她從床上猛彈起來。

老天,她打算七點起床的啊!怎麼會糊涂地將手機鬧鈴設定在八點?

可惡!都是昨天那個男人害的。

沒時間讓她耗,安榆叫的車此刻應該在大廳等候了。

錢滿棠以最快的速度梳洗,七手八腳拎起所有的行李沖出房門,到了大廳,她看到安榆正以似笑非笑的眼神盯著她。

「錢大小姐,說好八點……」

「我知道,我知道,對不起嘛!」錢滿棠歉然地微笑賠不是。

安榆瞥她一眼,莫可奈何地嘆了一聲,目光隨即移向大廳外,望著淅瀝嘩啦下不停的雨,臉上布滿擔憂。

「非要今天離開嗎?外面正下著大雨,是不是考慮多留一天?」

錢滿棠皺著眉頭瞪外面一眼。老天還真愛捉弄她,早不下、晚不下,偏偏挑她要離開的時候下雨。

「反正是坐車又不是走路,應該無大礙。」決定還是離開。

「妳確定?」安榆不相信地看著她。

「沒關系,妳別擔心。」錢滿棠安撫憂心不安的安榆。

看她堅持要離開,安榆吐出一個深重的嘆息︰「既然妳堅持,我也拿妳沒轍。」

「好啦,沒事,妳幫我叫的車來了嗎?」

「我敢不叫?人家司機已經等妳老半天。」安榆回頭舉手喚著等候的司機。

司機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安榆的面前,「安組長。」

安榆吩咐司機︰「將客人的行李搬上車吧。」

司機毫不費力拎起擱在錢滿棠腳邊的行李,搬上車。

「帳結好了吧?」錢滿棠溫柔地問著安榆。

「都結好了。」

安榆引領錢滿棠走向櫃台,並吩咐櫃台服務人員將帳單拿出來。

「這些是這幾天的住宿費,為了表示我這個好朋友沒虧待妳,特地幫妳打了八折,夠意思了吧?」

錢滿棠瞄了帳單一眼,即露出欣然的微笑,「夠意思。」抓起面前的筆埋首簽字。

「嗨!早。」

驀地,一道低沉極有磁性的魅力嗓音竄入。

安榆發現他的出現,面帶笑容迎視,「早,金先生。」

「錢小姐,早。」他沒漏了她。

錢滿棠本想低著頭來個視而不見,沒想到還是沒躲過他的眼楮,只好無奈地強擠著笑迎視他,「早。」

一看到他,她的胃就開始翻攪,心里那頭小鹿又開始焦躁不停地跳踢踏舞。

金杰森直勾勾地看著她,「下雨天,妳還打算出去拍照?」

「我打算今天離開。」錢滿棠生硬的回答,差點沒咬到舌頭。

金杰森暗暗吃驚,很快表情一轉,又露出慵懶的微笑,「非得挑這種鬼天氣離開?」

「坐在車里又不會淋到雨。」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跟他解釋。

「坐在車里也難保安全。」他輕聲提醒。

這是什麼話?她真想沖上去撕爛那張烏鴉嘴!

錢滿棠無由地一股怒火燃起,頓時失去女孩應有的溫馴,「你是想詛咒我什麼?」聲音變得氣憤。

「妳我萍水相逢,我為什麼要詛咒妳?只是這個天氣真的不適合離開。」金杰森一笑置之。

「謝謝你的關心!」錢滿棠幾乎咬著牙說,轉身看著安榆,「我該走了。」

安榆抓住錢滿棠的手,緊緊的,「我也覺得這種天氣……還是多住一天,大不了,今天的住宿費算我的。」

錢滿棠迎上好朋友不安的目光,「放心,不會有事,別被別人一句話就嚇倒,我的命韌得很。」嘲諷地給金杰森一記白眼。

「欸,既然妳堅持要離開,我也不強求妳留下。」安榆抿著嘴盯著錢滿棠。

錢滿棠微笑給安榆一個友誼的擁抱,「不會有事,到家,我會給妳電話。」

「真的要記得給我電話。」安榆不安地叮嚀。

「會的。我要走了,十八相送會讓司機等太久。」放開雙臂,轉身對上金杰森笑謔的眼神,她的心里稍稍平息的怒火再度飆起。

「我會平安到家!」忿忿丟下話,她走出飯店。

金杰森覺得好笑,他只是好心,她有必要發火嗎?

沉默地望著逐漸消失的背影,他心里突然有種莫名的失落感覺,就在前一刻,他有著一股沖動想上前阻止她離開,甚至用暴力攔住她都在所不惜。

可是他沒有這麼做。

錢滿棠冒著雨跳上計程車,「司機先生,請開車吧。」

司機透過車內照後鏡,望著錢滿棠,「妳是到機場還是火車站?」

錢滿棠瞥見車外雨勢滂沱,不禁有些懊惱,她居然挑上這種鬼天氣離開?

「你跑不跑長途?」

「到哪?」

「高雄,隨你開價。」她想直接回家,懶得中途再換交通工具。

「當然可以。」

難得能遇到一個長途客人,司機欣然接下,車子開出飯店門口。

錢滿棠回頭望著飯店門口,她的心不知怎地突然有股劇痛,她也非常明白這股劇痛緣起何處……

可是就如他所說,他們只是萍水相逢。

車子沿著蜿蜒的山路行駛,若是平時好天氣,她可以瀏覽沿路鬼斧神工的自然美景,可是外面雨勢讓車窗起了一層白霧,看不清外面的景觀。

錢滿棠頹喪地放棄觀賞,斜倚著椅背閉目養神,以彌補昨夜不足的睡眠。

轟隆隆--

突地,頭頂上震撼響起如雷般巨響!

車子莫名搖晃了一下,接著是司機的尖叫︰「糟了,不好了。」

錢滿棠嚇得立即張大眼楮,胸口猛然一緊,「出了什麼事?」

司機慘白著臉,手指著前方,「前面……前面山崩。」

山崩?!

錢滿棠震懾地整個人趴向前座,透過擋風玻璃,乍見不遠處一塊大石直挺挺地矗立著,景象令人怵目驚心。

她嚇得叫喊︰「掉頭回去!」

司機按下車窗,不顧大雨打在臉上的刺痛,回頭望著後面的路,登時慌張拉上車窗,「遭了!後面山上滾下零星的落石,我們被卡住了。」

什麼?!

錢滿棠嚇得臉上血色盡失,難不成天要亡她?

轉身趴在後座,錢滿棠焦急的手猛拭著擋風玻璃,急得想看個清楚,是否真的如司機所說,山上滾下零零落落的小石頭。

前無進路,後無退路,該怎麼辦?

她不會葬身此地吧?她冀望的攝影展呢?她的人生瞬間變成空?!

不會,絕對不會!

這輩子除了沒做義工,她可是莫以善小而不為,莫以惡小而為之的人。

她不信老天爺真要絕她之路!

慌亂地抓起皮包,低著頭翻找出手機,錢滿棠看到此處勉強還可以收到訊號。

總算有一線希望。錢滿棠急遽地按下安榆的電話,響第二聲即接通。

「安榆,我是滿棠,我困在半路上。」

「是滿棠嗎?滿棠?滿棠?」

安榆似乎沒听見她的聲音,她頓時急躁對著手機大叫︰「我被困在半路上!」

「滿棠,妳說什麼?妳在哪里?」

「我困在半路上!」急得她不顧形象地嘶聲大叫。

嘟嘟嘟嘟嘟……

突然斷訊,收不到訊號。

錢滿棠握著手機傻住了。

「這下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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