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

寬廣平坦的田野綠意盎然，將近中午時分，頂上的太陽有點灼熱。

艾月在鐵灰色的公路邊走來走去，神情有點焦急。「怎麼還不來？」她皺眉低聲嘀咕，一只小手不停地往臉上搧著風，說話的同時她停下腳步，伸長脖子向公路盡頭望去。

這里是鄉下，公車並不像都市里那麼頻繁。

不久，遠方出現一輛公車慢慢的駛過來。

艾月興奮地揮手大叫︰「停一下、停一下！我要上車！」

外表有點破爛的公車帶著一股濃烈的汽油味慢慢地停下來。

艾月提了提肩上的包包，向車門跑去。

車門一打開了，里面好多人，幾乎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

艾月蹙眉，猶豫著要不要上去，還在猶豫之中，冷不防地眼前多出一只手，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的身子就騰空而起，「啊！」她尖叫出聲。

剎那間，她已經像一條魚兒一樣被撈到車廂里。

天啊！這里坐車還有這樣的上車法？艾月有點暈頭轉向。

車子呼的一聲向前沖，未站穩的艾月一個踉蹌就要跌倒了。「啊──」

艾月尖叫著，身體控制不住地向後倒，她一陣手忙腳亂，兩手亂抓。

手指剛踫到一個東西，馬上抓緊，旁邊也不知是誰好心地出手相助，在她背後一抵，往後倒的身子直了回去，艾月終于站穩。

謝天謝地！艾月吁了一口氣。左看右看，所有的人正直直地盯著她看，她吐了一下舌頭，趕緊將臉轉向窗外，緊緊地抓著「扶手」，待會兒可不能再摔倒了……

「小姐，我可以休息一下了嗎？」毅然申吟了一聲，再也忍受不住。這女子突如其來的一抓，痛死人了！因為看到她東倒西歪的樣子，他也就沒有開口抗議，誰知道她現在站穩了，竟然還不放手？

「嗄？」艾月听到身旁傳來一道好听的聲音，抬起頭一看。

天啊！好好看的男人，而且好高，喜歡帥哥的她看得兩眼發直。

「手……」毅然痛苦地申吟。

「你怎麼了？」艾月低頭，不明白帥哥的手怎麼了？

天啊！原來她正拽著他的手！難怪她會覺得這車上的扶手怎麼特別大？

「啊！對不起、對不起……」艾月馬上松手。

「謝謝。」毅然如釋重負。

「不、不客氣……」艾月吶吶地說，兩只眼楮盯著他的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他看起來約莫有二十七八歲，一張堅毅的臉形，正是她喜歡的那種，再看他深邃的眼楮，挺直的鼻子，厚薄適中的嘴唇……

哇！好性感的下巴，而且頭發看起來硬硬的，好性格啊……艾月狂亂地在心里吶喊。

鄉下怎麼會有這麼優秀的人種？她被他渾身散發出來的王者風範電得手腳無力。

毅然無動于衷地盯著窗外，但艾月的一舉一動又怎麼逃得過他軍人特有的銳利眼楮。

這女人也太大膽了，竟然這麼放肆地看著自己？他真想提醒她閉上嘴巴，口水快要流出來了……

想起她一上車就大呼小叫，再看看現在她色迷迷地盯著自己看的模樣，毅然不知該說她可愛還是白痴，不過這種傻呼呼的女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滿有意思的。

她的短發造型很俏麗，眼楮清澈明亮，鼻子小巧高挺，嘴唇嫣紅，整張臉不施任何脂粉，卻相當可愛動人，就像一個清純的大學生。

但不知怎地，他覺得她又多了一份大學生所沒有的嫻靜，透過她彎彎的眼楮隱隱地散發出來。

他突然覺得一陣輕松，好像她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一種安然的存在，完全異于其他女人放在他身上的那種目光。

「小姐，妳到哪兒？」司機開口問。

「呃？」艾月回過神，把臉轉向司機。「我到鎮上。」

「大家都是去鎮上，妳到哪個地方下車？」司機咧嘴一笑，這個小姐是傻了還是怎麼的？听她口音似乎不是本地人，那就更應該弄清楚自己要去哪里才對，也不怕被人騙去賣啊！

「哦……我要在……上大街下車。」是上大街沒錯吧？艾月記得好友慶雲就是說在上大街下車的。

艾月想到慶雲正在她姑姑家呼呼大睡的蠢樣，心里一陣得意。誰教她不肯來？還說坐車坐累了要補個美容覺，根本就是懶嘛！

看看這麼漂亮的天空、美好的田野，和一個超帥的帥哥……這美好的一切……

對不起，慶雲，我艾月一個人先獨享了。

司機看著艾月兀自上揚的嘴角，大皺眉頭。「小姐，沒有上大街，妳在下大街下吧，十五塊！」

「沒有？」慶雲明明說鎮上唯一的超市就在上大街呀！

「我天天跑車，有什麼站牌我會不知道啊！」

這個司機有點凶喔！算了，這是人家的地盤，還是別跟他爭了。艾月迅速打開錢包，拿出零錢投進投幣箱，但又不怕死地問︰「真的沒有？」

「沒有上大街，只有下大街！」司機不耐煩的強調。

算了，反正她本來也只是想到處亂逛，去超市買牙刷不過是讓慶雲放她出來的借口，好不容易出來了，不好好玩玩怎麼對得起自己？

艾月本來有點懊惱的情緒馬上一掃而光，臉上還出現欣喜的表情。

毅然吃驚地望著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迷糊的人，連自己要去哪兒也搞不清楚，更令人驚愕的是，她情緒轉變得好快，剛剛還滿臉苦惱，下一秒鐘就換成快樂的樣子，真是個隨遇而安又膽大得沒有危機意識的家伙！不過他的心里卻對她升起莫名的好奇心。

車子進入小鎮的街道。

艾月抬頭看了一眼同樣一直看著窗外景色的帥哥，馬上就要與他分離，再也見不到這麼好看的臉了，好可惜喔。

毅然也一直悄悄地注意她的動靜，快要下車了，怎麼有一種不舍的情緒？見鬼了！難道是整天與部隊里那幫兄弟待得太久，太壓抑了？他對自己突然冒出的不正常情緒感到一陣郁悶，他從來不曾對一個女孩產生興趣。

毅然甩了甩頭，想要把這個愚蠢的想法甩掉。不想了，快要到了，他還要幫老媽看店呢！

說起來真是可憐，他本來是想趁難得的假期回家好好休息幾天的。怎料父親也擅自放假，跑到市區的姐姐家「度假」去，他這個從部隊回來的兒子只好在自家經營的超市繼續「為民服務」。沒辦法，誰教超市的生意在假日時正是最忙的呢！

「司機，麻煩前面停一下。」毅然對著司機大喊。

他要走了？艾月心里一陣著急。干嘛要那麼快下車？我很想知道你的名字，不要那麼快下車啦！她拼命地在心里狂喊。

糟了！她在哪兒下車的？艾月猛然發現自己又忘了要在哪里下車了，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司機。算了，還是不要問他了！看他一臉凶惡的模樣，好像人家都欠他錢似的！

有了！她可以問旁邊的帥哥！

「那個……帥……先生，請問我該在哪兒下？」這真是個搭訕的好理由啊！呵呵……老天也在幫助我耶，讓我忘掉自己要去哪里。

毅然愣了一下，低頭看向她，眼里滿是驚喜，但他還是裝成疑惑的樣子。

「我……忘了司機說我要在哪兒下了，你在我旁邊站著，一定有听到吧？」艾月的聲音有點顫抖，畢竟這種搭訕帥哥的事情還是第一次做。

聞言，毅然愣了一愣，她不會真的這麼健忘吧？這也太夸張了，但他有些高興，既然她主動搭話，自己就順水推舟啦！

「司機剛剛是說妳要在下大街下車。」說完，他順便給她一個笑容。

看到他的笑容，艾月的心狂跳了一下。

「謝謝。」他的笑好有殺傷力，艾月的魂被勾去了一半。

「不客氣，再見了。」公車已經停下，他必須下車了。

說完，毅然轉身下車，高大的身影瀟灑地消失在艾月的視線中。

艾月馬上倒抽一口冷氣。好帥的背影……

傍晚，艾月和慶雲躺在床上聊天。

「妳沒有找到超市？」慶雲疑惑道。

「沒有……」艾月答得有氣無力。

「妳怎麼啦？不開心？」慶雲翻身，雙手支在床上，一雙似笑非笑的眼楮看著她。有問題，看她出門時興致高昂的，怎麼回來變得沒精神了？

「沒有啦……」艾月哭喪著臉。

「說啊！」慶雲逼問。

「我的靈魂隨他而去了……」艾月嘆氣。

「妳在說什麼？給我從頭招來！」

于是屋內響起了絮絮叨叨的說話聲──

「啊！這就是妳說的『艷遇』啊！」听完艾月的敘述，慶雲覺得艾月實在是辜負她期望的心情了。

「是啊！」艾月還沉浸在對帥哥的美好回憶中。

「不就一個長得高一點的男人，鄉下人一個！能好看到哪里去，值得妳難過一下午嗎？以前也沒見妳這樣！」八成是大猩猩一個，鄉下人都是黑抹抹的，不過還是別打擊艾月了。

「他真的很帥，比我以前看到過的任何一個男人還要令人震撼！」

「行了、行了，花痴病發作一下就好了，該結束了。」

「不行，我要認真哀悼一下沒下文的艷遇。」他真的很與眾不同，但是哪里不同，她也說不出來。

慶雲瞟她一眼，真是受不了她。

「妳有點志氣好不好？對方是個鄉下人耶！」

「不管……呵呵……」艾月閉上眼楮默哀，嘴里卻逸出笑聲。

「還笑！」慶雲伸手把她推到床下去。

艾月尖叫︰「不要推我，要掉下床了啦！」

慶雲卻不放過她，還故意用兩只手一起推。

「真的掉下床了，嗚……」

第二天鎮上

一眼望去，只見窄窄的街道上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掉了牙的老太婆們蹲在地上與小販討價還價，口水噴得小販連連擦臉，三五個的粗漢，坐在路邊的面攤，一邊吸著面條一邊對老板大喊「再來一碗」；臉色通紅的婦女則拖著小孩，一邊幫孩子擦鼻涕，一邊拖著他們在各個攤位繞來繞去……

「他們真是好有活力啊！」人群里的艾月發出一聲感嘆。

「有活力？」慶雲模不著頭腦。

「沒錯！」艾月對她一笑，「妳不覺得嗎？」

慶雲一副匪夷所思的樣子。

一只雞在行人雜沓的市場里跑來跑去，竄到了兩人的跟前。

慶雲急得往後一跳，大聲地抱怨︰「我的天啊！這是什麼髒亂的地方啊！」

「好好玩喔！雞也來逛街，哈哈……」艾月笑得花枝亂顫，完全沒有淑女的樣子。

兩人出色的外表本來就很引人注意，她這樣一笑，更是引來旁人的側目。

「還笑！走啦、走啦……」慶雲拉起艾月的手臂就走。

「好啊！我們去吃燒餅，我要看看它是怎麼做的。」艾月頓時兩眼大放光芒，反手抓起慶雲的手往前面鑽。

兩旁的人紛紛讓路，特別是年輕的男子；哇！好美的美女啊！

艾月注意到了那些年輕的男子，轉頭對慶雲無限懷念地說︰「要是再看到他就好了。」

慶雲拋給她一個白眼。

「今天人這麼多，一定會遇到他！」艾月的眼神變得越來越亮。

「這里的男人都好土，妳的眼光怎麼這麼低下，而且還執迷不悟？」慶雲快受不了了。

「耶！有超市！」艾月突然大叫一聲，拖著慶雲飛快地向前沖。

「物佳大超市」里，毅然正在貨架前擺放貨物。

自從昨天踫到那名女子後，他就一直期待她的出現。

想想自家的超市遠近聞名，應有盡有，她應該會在第一時間前來光臨的，怎麼到現在……

正想著，突然听到門口有騷動。「妳是土匪還是餓鬼？好像三天沒吃東西一樣，這麼猴急，妳怕東西都被買光啊！」

炳！看來他們家的超市真是魅力無窮啊！毅然听得心里真是樂開懷，擺放貨物的動作更快了。

艾月迫不及待地直奔零食貨架，大搬特搬。

當毅然擺完貨物轉過身時，就看到了令他心跳加速的一幕──

只見艾月一手抱著滿懷的零食，一手伸高，踮著腳去構最上一層家用電器櫃上的一支手電筒。她的頭發亂蓬蓬的，一張白女敕的小臉微微泛紅，七分的緊身褲凸顯出她修長的雙腿，由于身體極力向上，翹挺的臀部曲線展露無遺。

毅然鼻子一熱，感覺有兩條鼻血快要流出來了。

猶如地震來臨，貨架上的貨物像天女散花般紛紛落下，砸在艾月的頭上。

「好痛！」艾月痛呼出聲。

毅然驚呼一聲，拔腿往前沖，「妳有沒有怎麼樣？」

「嗚……我的額頭好痛……」艾月哀號著，眼淚快要流出來了。

「我幫妳看看。」

「不要！」不行，不能哭！就算被砸死也不能哭。艾月摀著頭，盡避快要哭了，仍然極力忍耐。

毅然卻撥開她撫在額上的手，堅持查看她的傷勢。

「是你！」看到眼前憂慮的俊臉，艾月馬上破涕為笑，頓時感覺苦盡甜來。

「怎麼樣？妳沒事吧？」看到她額上有一道血痕，毅然一陣心痛。

「沒事、沒事！」艾月倏地臉紅了，她一只手撫上額角，心里哀鳴︰嗚嗚……自己怎麼會這麼狼狽！真是難看死了！

慶雲听到聲響，和店里的其他顧客開始循著聲音找過來，想知道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可是妳的臉色似乎很差。」毅然驚異地盯著她頭上的傷痕。

「沒有，只是嚇到而已，沒事！」艾月倏地把放在額頭的手背到身後，仰起頭對毅然展開一張甜美的笑臉。

「妳很能忍痛嘛，都流血了也不怕。」毅然眼里流露出疼惜的神色，真是勇敢的女孩啊！

「啊？我流血了……」艾月尖叫一聲。怕血的她平時見到別人流血都會頭暈，一想到自己的頭上正在流血，頓時身子一軟，直直地往地上倒。

「啊！」毅然看著她倒下的身子，急忙伸手去接。

「你這個混蛋！」慶雲從人群里沖出來。

她看到艾月躺在一個大男人的懷里，地上撒了好多東西。

這個大！竟然欺負艾月，難道鄉下男人就這樣粗野，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少女嗎？

她沖到毅然身後，毫不猶豫地推他兩掌。

毅然沒有預料到身後突來的兩掌，使他的身體踉蹌地向前傾去，在他快要跌在地上的時候，他迅速地調整自己攬在艾月身上的手的位置。

咚──他壓著她，一只手扣在她的腰下，一只手扣在她後腦勺下，嘴卻重重地壓著她的嘴。

「啊！」趕來看熱鬧的顧客驚呼出聲。

「你這個混蛋！你竟然還吻她！」慶雲眼楮噴火，怒氣沖天，蹲下去猛推他的身子，「你給我起來！」

「哇──」看熱鬧的顧客再次倒抽一口冷氣，只見趴在艾月身上的毅然與她貼得更緊了。

「怎麼了？地震了嗎？頭震得好痛喔！」艾月被震醒了，但她仍然閉著眼楮，她想開口說話，卻感覺自己張不開嘴，上面好像壓著什麼沉沉的東西，是不是桌子或天花板？但是又軟軟的，她試著用舌頭去撬……

「唔……」毅然喉嚨里發出悶聲。天殺的，哪個瘋女人把他推倒了，還對他的身體推來推去的，他正在接吻，她不知道這樣很危險的嗎……嗯，他是不小心吻上眼前女子的。

阿彌陀佛！他也想快點從她身上下來，但該死的瘋女人一直在他後背推他，讓他爬不起來，偏偏他身下的女子又在用舌頭舌忝他……

「嗯……味道不錯！地震了還有面包砸到嘴上，呵呵……」艾月用力地舌忝著，越舌忝越過癮，不禁想睜開眼楮看看它是什麼面包，于是張開眼楮──

「啊──」她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量，一把將毅然推開。

「艾月，扁他！」慶雲張牙舞爪地撲過去。

毅然抵擋著她的攻擊，根本沒有說話的余地。

「住手！」最後他竭力大吼一聲。

慶雲愣住了，這時她才看清楚毅然一張英俊無比的臉。

餅了一會兒，她滿臉疑惑地看向艾月。好帥、好有氣質的男人喔……她不相信他會欺負女人，肯定是艾月這個惹禍精對他做了什麼好事。

呆愣地坐在原地的艾月這時也回過神，紅著臉囁嚅地道︰「他……他是……來幫忙的。」

毅然一臉「我被打敗了」的表情地看著兩人。

「妳不是被他打到流血了嗎？」慶雲維持心里的原本想法，蹲下來假裝湊到她面前審視。

「是貨架上的東西掉下來砸的！」艾月急忙辯解，並飛快地看一眼毅然。

毅然已經站起來了，恢復鎮定的模樣。

「她只是額頭有點受傷，流了一些血。」他淡淡地說，伸出手去拉艾月。

「所以妳就暈倒了。」慶雲站起來，臉逼近被毅然拉起的艾月眼前，雖然知道她怕血，但她還是火冒三丈。「妳害得我……」冤枉了一個帥哥！後面這句是在心里說的。

她把目光轉向毅然，換上笑容地說︰「真是對不起，誤會你了！」

「沒事，我一點都不痛。」毅然聳聳肩，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艾月。

艾月接到他的眼神，渾身一顫，羞窘得臉紅耳赤。天啊！自己竟然和他接吻了，想到這個事實，她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但願是一場夢，醒來時自己是躺在床上的。

「艾月，怎麼貨架上的東西會掉下來的？」慶雲覺得疑惑。

「那個……我、我本來要拿上面的手電筒……可是構不到，然後全部的東西就掉下來了。」

原來是這樣！彼客們一副了然的樣子，紛紛走開繼續采購，留下三個當事人在原地。

「妳怎麼這麼不小心，還好沒被砸死。」慶雲白了艾月一眼，然後轉向毅然，眼神驟然變得溫柔。「真是麻煩這位先生了，艾月，還不快點跟人家道歉！」

真是可惜，怎麼不是砸到我？躺在帥哥修長結實的手臂里一定很美妙！他看起來有一股王者的風範，說話也有莫名的震撼力……哦！英雄……慶雲心里嘆息著，完全忘了剛剛的那場混亂自己是一半的禍首。

「對不起，害你跟我一起跌倒。」艾月抱歉地說。

毅然听了她的話，再看她一張認真又害羞的臉，啞然失笑，憐愛之情猛然升起，益發增添對她的好感。

他情不自禁地說︰「不關妳的事。」

「對不起，我總是這麼迷糊，上次都沒有謝你……」艾月狂跳的心慢慢鎮定下來。

「艾月，妳說什麼上次？」被晾在一旁的慶雲覺得很不舒服。

「哦！他就是我坐車遇到的人。」艾月高興地解釋。

慶雲大吃一驚，原來他就是那個土包子，猛然得知他的真實身分，她立刻變臉。

「我們走了。」才不理這個土包子咧，盡避他很帥，但對不起，他們這樣有素質、有品味的城市美女是不會和他交往的，他這個鄉下的大老粗、大猩猩……她拽著艾月的手就往門口走去。

「不行，地上的東西還沒有弄好……」艾月回頭看著。

「不許說話，妳受傷了。」慶雲拖著艾月繼續前進。

她忘了不能這樣粗暴的對待病人，不過艾月也忘了；所以受傷的艾月就這樣被拖回去了。

毅然不可思議地看著遠去的兩道身影，奇怪那位凶惡的小姐怎麼變臉變得那麼快，而且莫名其妙極了。

他沒有惹到她吧？怎麼她一副很厭惡自己的樣子？

毅然搖了搖頭，想到接吻的那名女子身上，想起她和自己接吻後的種種羞澀，他心情激動起來，也就不苦悶了，滿心歡喜地彎腰撿起地上七零八落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