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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酷的征服 第6章(2)

連著幾天,沈若霏和宇川競司除了早餐時間的踫面外,幾乎沒有過任何交談,晚上他總是比她晚進門,而沈若霏一回去除了必要外,幾乎都是關在自己的房門里看自己的書避不見面。

沈若霏欣喜于此情況,至少可以避開不必要的短兵相接。她心中這麼想著。

這天,沈若霏扯掉頭上的手術帽和口罩,拖著身體到休息室為自己倒一杯咖啡;這個換心手術耗費掉她大部分的體力,原以為病人一切都很穩定,沒想到進行至一半時突然血壓急速下降,弄得整個小組人仰馬翻,費了一番工夫,總算把患者救了回來,情況暫時控制住。

她揉揉酸痛的肩膀,體力真是女性的一大弱點!

開完術後討論會,大伙起哄說要到居酒屋喝一杯,硬是將沈若霏也一起拉去;難以拒絕眾人的邀請,沈若霏心想︰回去又是關在房里,倒不如跟大家一起去,她也好久沒享受居酒屋傳統的氣氛了!

十二點前一刻,沈若霏小跑步地趕上最後一班電車,靠在門邊上喘氣,午夜的東京市內仍有不少的活動進行,車廂里擠滿從酒館出來的人群,下班後到酒館喝杯酒,放松一下白天的緊湊生活是日本人的習慣。

踩著微醺的步伐。真是喝太多了,她自忖!

掏出鑰匙,她盡量不發出聲響,客廳罩在一片漆黑下,她可不想把他給引出來。

一只腳才踏進客廳,突然滿室的光亮令她睜不開眼楮,她反射性的用雙手抵擋突如其來的亮度,只見宇川競司一臉莫測的神情站在里面,眼底迸出不悅之情。

「看你似乎很盡興嘛!」他掃過沈若霏被酒染色的粉頰,陰森森的出聲。

沈若霏嚇了一跳,生氣的向他大吼︰「干什麼躲在那里嚇人?我的事用不著閣下為我擔心!」她不甘示弱的和他怒目相向。

「容許我再一次提醒你曾經答應過我的條件,你該不會是忘了吧?」

他的怒火已經瀕臨爆發點,今天他特地提早回來,想邀她出去走走,試圖打破彼此間的隔閡,可是卻發現她並未如往常的待在房里,他整晚腦海里想的淨是她到底去哪了?擔心她的安危,沒想到原來她正在外頭逍遙!而他只能像傻子一樣焦躁的等待和煩惱。

「我可是一刻都不敢忘!」沈若霏挑釁的回嘴,「條件里可沒注明我得隨時報告我的行蹤。」客廳里的氣氛頓時如鉛塊般沉重。

「那麼現在是了!」競司冷硬的加了一句。

「你不能這樣做!」沈若霏不可置信的看著他,朝他大吼,她已經忍無可忍。

「是嗎?」宇川競司挑眉,「為什麼我不能?」

「你……」沈若霏的心神氣力已被掏空,再多的反抗只是徒惹爭端,她毅然轉身上樓,留下他和一團繃緊的空氣。

「明天陪我出席一個宴會,我替你把衣服準備好了,放在你門口的盒子里。」站在原地的宇川競司冷冽地下了一道命令。

沈若霏仍無絲毫反應,直挺挺的朝她房門走去。

看著她的背影,他挫敗的為自己倒一杯酒,想暫時麻痹沸騰的情緒,看來兩人的關系更僵了。

陰暗的走廊反應沈若霏沉重的心情,拾起精美的盒子,沈若霏隱忍已久的珠淚滾燙地滑落臉頰。三年前離開之際,她以為她的淚已經流干了,當時是為他的寡情和冷漠所心傷,而今日則是不舍自己一再的被擺布,心疼自己受到的委屈。

以為走出了愛情的迷障,誰知又胡里胡涂地再次跨進這更加復雜的關系之中。

他難道不明白人的心枯萎過一次後,再多的呵護都難以喚醒了!

翌日,沈若霏一個人漫無目的在街上亂晃,她想好好的整理自己零亂的思緒,厘清一切紛擾的感覺;經過宇川競司的一番糾纏,原本被刻意遺忘在角落的一道記憶突然的蠢蠢欲動,那是她不願再觸踫的過往。

她驀地了解到一項事實︰兩人重逢至今,她只是不斷的逃避,逃避自己的真正想法,逃避和他相見的每一分。

如果無法好好地面對他,那麼恐怕她一輩子也無法真正走出這道陰影。她必須向自己坦承其實內心對他還有好多的感覺,愛與恨如絲線般纏結住她的心,再多的掙扎都無法月兌困!究竟,她應該怎麼做?

令沈若霏心煩的夜晚還是來臨了,她沒忘記他下的一道命令,只好暫時將紛亂的情緒放一邊,匆促的回到宇川競司的住處!

梳洗完畢,沈若霏站在鏡子前化上淡淡的妝。沈若霏,你做得到的!她默默地在心中為自己打氣,此時的她彷佛拾回了些許的自信;門口的敲門聲提醒她時間已到,深吸一口氣,她打開了門。

宇川競司的身軀幾乎快要填滿整個門框,一身黑色的燕尾服英挺的襯出他的剛硬氣勢,平日不羈的長發整齊的以藍色發帶束在頸後,好一個從地獄竄出的英俊惡魔!

他碧藍的眼眸正凝望著眼前的佳人。同色系的黑色緊身長禮服正恰如其分的裹住沈若霏,烘托出高挺的胸部,後面則露出大片如凝脂般的雪背,他猶記得那光滑的觸感,側邊開衩的設計一走路便隱約可見修長的玉腿。

懊死!在心里詛咒一句,他不應該挑這套禮服的,待會光是應付那些就夠了。

沈若霏不明白為什麼他突然又繃緊了臉,真是喜怒無常!她該習慣他陰晴不定的脾氣才是。

去的一路上宇川競司並沒有和她交談,只是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好像跟它有仇似的。

「今晚的宴會是慶祝商界大老松本先生十歲生日,我們不用停太久,禮貌性祝賀一下就可以了。」在下車前,他終于開了緊閉的雙唇,告訴她今晚的目的。

「嗯!」沈若霏了解的點一點頭,反正她只當自己是活動布景,純粹陪襯用。

門口的接待人員為她打開車門,而宇川競司則走到她身邊、紳士地勾住她的手帶她進入會場。才一進去,沈若霏便發現她的想法錯得離譜,殊不知她身旁可是日本最有價值的單身漢之一!

彷佛頭上頂著光圈一樣,與會的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他們身上。

竊竊私語的聲音此起彼落,好奇這位公子又相中哪位淑女;幾位好事者終于認出她即是那天婚禮上和宇川競司拉扯的女子,心中暗自猜測著兩人的關系匪淺。

沈若霏的獨特氣質教現場男士頻頻的表示注意,要不是礙于宇川競司對她昭然若揭的佔有,恐怕已經有不少人想上前一親芳澤吧!

他執起她的手,領著她直向主人走去,一位持拐杖的銀發紳士正笑容可掬的歡迎他們,宇川競司和他握手祝賀他生日快樂。

「小子你在商場上的表現可不是蓋的,我都被你干掉了!」老人贊許的拍著他。「介紹一下你美麗的女伴吧!」

「你好!第一次見面,請多指教!」沈若霏以標準的日本問候語向老人打招呼;沒有絲毫商人的市膾氣,他讓她聯想到岩下教授,親切感油然而生。

「真是個特別的女子,難怪能拴住競司像野馬的心。」老人微笑的月兌口而出。

沈若霏只是尷尬的一笑,心中嘲弄的想︰她可不認為身旁的家伙有心,她之于他不過是個有趣的玩物而已!

司儀透過麥克風宣布請松本先生開第一支舞,音樂聲翩然響起,宇川競司一個轉身將她帶入舞池當中。

「你今天很漂亮!」他附在她耳邊輕輕的說。

「謝謝!」沈若霏訝異的看著他晶亮的藍眸,赫然發現里面不再是慣有的戲謔,取而代之的竟是滿盛的溫柔和……是情愫嗎?沈若霏以為自己看錯了。

霎那間兩人似乎又回到三年前熱戀之時;宇川競司緊緊的擁住她,沈若霏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重逢以來第一次感覺到兩顆心距離如此相近!

沈若霏放縱自己在這團迷霧中。算了!一切都先暫時拋到腦後吧!她只想好好地重溫曾有的美麗回憶,就當自己是灰姑娘,十二點以前有華麗的王子陪著她舞一場不可能的夢。

一曲結束,兩人還舍不得放開對方,直到一道聲音突然的插入,硬是敲醒彼此。

「我可以借你的舞伴嗎?」維埕詢問著宇川競司,但目光卻未曾離開沈若霏一刻。

倏地,沈若霏覺得腰上那只手不自然的收緊,宇川競司迸出冷厲的眼神投向維埕。

「你也來啦!維埕。」沈若霏對他露出看到好友的燦爛微笑。

「嗯!松本先生是我們事務所最重要的客戶啊!不過我倒沒料到會在這里遇見你。」維埕不怕死的無視宇川競司達頂點的怒意,和沈若霏自顧地交談著。

原來若霏心系的就是他,這家伙對若霏的佔有就差沒把她綁在身上,但他偏要逗逗他,算是替若霏出一口氣!維埕興起捉弄的心。

三人之間形成一種怪異的對比畫面,若眼神可以傷人,恐怕維埕現在已經變成滿地的碎片。

「我想我們該走了!」一直默不出聲的宇川競司終于忍不住的打斷他們,硬摟著沈若霏離開,不讓她有和維埕說再見的機會。

「我會再找你的,若霏!」維埕大聲地朝他倆的背影大喊。

「你干什麼?」一出門口,沈若霏生氣的甩開他的手,不悅的對他的舉動表示抗議。

「難道你還想繼續留在那里跟那家伙打情罵俏嗎?」他斜睨著她,一臉冷酷。

「是又怎麼樣?」沈若霏也爆發了,「注意你的用詞!就算我和他打情罵俏也是我的事,輪不到你管!」她轉身又往里頭走。

宇川競司卻一把捉住她往車子的方向拖。

「放開我,你這個野蠻人!」沈若霏不相信他竟然想阻止她。

他停下腳步邪氣地看著她,「既然你都說我是野蠻人了,那我就證明你的話,讓你知道什麼叫野蠻!」

隨著沈若霏一聲驚喊,他輕松地扛起她縴細的身子,粗魯地將她丟進車里,發動車子以子彈般的速度往前沖,發了瘋似的猛踩油門;沈若霏整個人瑟縮在一旁,看到他陰晦的表情嚇白了臉說不出一句話來,胃好似有人在揉攪一般的不正常抽動,她一向受不了這種追求速度刺激的游戲。

「停……車!停車!」她一手捂住嘴一邊困難的說出這句話。

宇川競司終于發現了她的不對勁,猛然地停靠到路旁,刺耳的煞車聲劃破夜晚的寧靜;沈若霏沖出車外不斷的干嘔,幸好她胃里的東西已消化完,否則這下肯定吐得葷八素。

他緊張的下車扶著她直問︰「你還好吧?」

沈若霏不領情的拍掉他的手,「走開!」

「請你送我回去。」沈若霏坐回車里將頭偏到一邊,閉上眼楮不再理會他。

他憤恨的捏著方向盤,他又失去控制了!只要和沈若霏有關的事,他那精明的頭腦便不管用。

回到家後,沈若霏逕自的走上樓。

「你確定你沒事嗎?」宇川競司壓抑住自己的擔憂冷硬的問。

「放心,死不了的!你以後多的是機會折磨我。」沈若霏諷刺的回應。

看著她轉身上樓後,他走到陽台為自己點了根煙,挫敗的感覺漸長。看著冉冉上升的煙圈,他在心里問自己︰你到底在干什麼?他被自己喪失理智的舉動震撼住。

等了三年為的不是再次的奪回她嗎?如今她的人是在他身邊沒錯,但是那顆心呢?此時跳進他腦子的是維埕的臉孔。

不!他握緊拳頭。他不接受這種安排!在好不容易盼回她後,在以後的每一天里,只有他才能擁有沈若霏的一切,不論是她的身體或心魂,都是屬于他的,別人休想接近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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