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絳雲 第八章

半晌方才放開她,從懷中取出一個式樣陳舊的銀鐲,給她戴上。「小絳兒,這鐲子式樣陳舊,雖不值幾文,但這是母親留給我的唯一遺物,也是我最珍愛的東西,現在我送給你,作為定情之物,喜歡嗎?」

「喜歡,森。」絳雲含笑親了一下羅森。

「小絳兒,你先起來,穿好衣裳。」羅森含笑拍了拍絳雲的臉,認真地說︰「雖說我不能給你世俗的名份,但還是要給你一個我給得起的名份。」言罷,站起身來,擺手指點一下前方。

房間里頓時出現一張大桌,桌上立著一對燃燒的紅燭,四碟果品。羅森拉她跪在桌前,說︰「我羅森,今以明月為證,清風為媒,迎娶許氏絳雲為妻。如若有負,定當亂箭穿心,永綴紅塵。」

「森。」絳雲一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小絳兒,你也來發個誓。」羅森微微一笑。

「嗯。」絳雲點了點頭,說︰「我許氏絳雲,今以明月為證,清風為媒,嫁與羅森為妻。如若有負,定當死于非命,綴入紅塵,飽食世間饑寒冷暖。」

情變接下來的日子變得越加和美,羅森終日領著絳雲四下游玩。絳雲則像只快樂的小鳥,依伴在羅森身邊,寸步不離。

一日大早,絳雲醒時不見羅森,便問紫玉︰「紫玉,園主哪去啦?」

紫玉笑道︰「小姐,三太子來請園主,是天帝招園主上凌霄閣。」

紫雲也笑道︰「絳雲小姐,奴婢恭喜您!您要大喜了。」

絳雲臉一紅,垂下頭來︰「紫雲你瞎說什麼,我有什麼事好恭喜的?」

「小姐,天帝今天招園主入宮,便是商議園主大婚一事。如今天下誰人不知園主鐘情于小姐,這南天王妃的桂冠一定是您的。」紫雲等幾個侍女全都喜形于色。

雪兒一面侍候絳雲梳頭,一面笑道︰「蒼天有眼,小姐,你總算熬出頭了。夫人泉下有知,一定會為你高興的。」

絳雲又羞又喜,同時又有幾分遲疑。「什麼南天王妃,這和園主有關系嗎?」

「小姐。」紫心「噗哧」一笑,「你難道不知園主乃天帝之子,也就是天帝親封的南天大帝。只是園主記掛老夫人一事,故不接受天帝封賜,這萬盛園是老園主也就是園主師父留給他的別園。」

紫玉也笑道︰「天帝原有四位太子,只有大太子堇亮成婚,接受東方大帝的封號,掌管東方諸事,二太子和三太子都以園主為擋箭牌,不肯成婚受封,自由自在閑游。」

「是呀!听說天帝這次下了硬令,讓園主的師父規勸園主,說要園主結束這段荒唐的生活,給弟妹做榜樣。園主這次是逃不掉的,因為他特別尊重師父,對師父的話無一不從。」

「可是他,」絳雲垂下頭來,「他不許我接受南天王妃的稱號,只做他的女人。」

「原來小姐你什麼都知道了。」

「嗯,他告訴過我這些,他……」絳雲垂頭看著手中的銀鐲,半晌不語。

雪兒見她手上銀鐲,式樣陳舊,便笑道︰「小姐,你哪撿的鐲子,怪舊的。來,我去給您拿只新鐲子來,你先把它取下來。」

「不要,我就喜歡它。」絳雲眼光一柔,放下衣袖。

「絳雲小姐,您……」紫心幾個人見她一副鐘情的樣子,全都面面相覷,同時懷疑起她的眼光來。

雪兒更是難堪,到底是自己看大的小姐,沒有半點心機不說,如今連欣賞能力都沒有了。訕訕地看了一眼兩旁姐妹,朝絳雲笑道︰「小姐,你什麼時候得的鐲子,怎麼我不知道?」

「是……」絳雲未語便紅了臉,杏眼盈盈的,仿如滴得出水一般。低聲說︰「是他送我的,要我好好保存,這是他母親唯一留給他的遺物。」

「哇,原來如此。怪不得小姐如此看重,原來是老夫人的遺物。」幾個人齊聲笑道。

「絳雲小姐,看來這王妃的桂冠一定是你的了。」幾個人嘰嘰喳喳的笑鬧。

飄飄躲在竹林之中,氣得銀牙直咬,恨恨地說︰「死丫頭,想當王妃下世吧。只要我飄飄還有一口氣在,決不讓你如願。」

羅森淡淡地跪下見過天帝。

天帝含笑喚他起來,「森兒,坐吧。」

「陛下面前,哪有小人坐位。」森兒一臉不馴,立于階前。

「森兒,我知道你一直恨我棄你母子于不顧,但當時也是情非得以。」

「當時您正為帝位操勞,哪還記得太湖湖畔的小漁女。」

「森兒,父皇知道你吃了不少苦,所以父皇會好好補償你的。你有什麼心願,告訴父皇。」天帝堇成嘆了口氣,走過去拍了拍兒子的背。

羅森側身躲過,冷笑著說︰「我只希望你不要對人說我是你兒子,也不要管我的事。」

「不行。」天帝斷然喝道︰「森兒,這次我說什麼也不能放縱你了。你也不看看,都三十四、五的人了,還這麼荒唐。別說我,就是你母親泉下有知,也會……」

「不要提我母親,你不配。」羅森厲聲喝道。

「你,」天帝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了,森兒,我是對不起你母親,但若任你荒唐下去,就更對不住你的母親。這回你願意也好,不願意也好,都得給我立妃成婚。」

「哼!」羅森冷笑一聲︰「我母親,你也好意思提。當年她饑寒交迫,飽受世人羞辱指責時,你在哪里?尊敬的陛下!在她苦病無依時,你在哪里?當她含恨九泉,苦喚負心人名時,你在哪里?」

「森兒,」天帝痛苦地坐在椅上,「父皇當時也是走不開,那時天界內亂,父皇必須爭戰。森兒你想過沒有,天上一天,人間一月。等父皇去找你娘時,她已不在人世。父皇找了很久,才知你在玉虛門下。」

「是呀,承您厚愛,我羅森由一個低賤、人人瞧不起的小叫化子,變成人中龍鳳。」

王母娘娘見他父子又在舌戰,羅森語氣依舊懷怨,便笑著拉羅森坐下︰「森兒,父王和母後都知道你受委屈,不管怎麼說,你父皇都是為你好。你再怎麼否認,你也是他兒子,母後和你師父都贊同你父皇的意思,下個月初三是黃道吉日,你必須立妃。」

羅森再恨父親,也無法不理會王母娘娘,因為王母是師父的俗家妹妹,萬盛園名上是師父給的,其實他也清楚那是王母娘娘親自為他布置的別園。

「娘娘,請不要為難在下了。」羅森苦笑著看了眼王母娘娘。

王母娘娘微微一笑︰「森兒。不是母後逼你,這是你師父給你的親筆書信,他要你過兩天,帶著你的未婚妻子去見他。」

「這……」羅森頓時愣住了。

「對了森兒,明天是我壽辰,你帶絳雲來見我。」王母娘娘端過侍女手中的茶飲了一口,見羅森遲疑不語,便笑道︰「森兒,你不會覺得為難吧。絳雲這孩子我見過,挺可愛的,是嗎?」

「是挺可愛,不過她只是我的女人,不會是南天王妃。」

「森兒,父皇和母後都不會逼你去選不愛的人為妃,但你必須立妃,接受封號。明天我另為你在天界挑選了十名佳麗,加上絳雲,你可以任選其一去見你師父。」

「可以,如果沒別的事,我想告退回園。」

「去吧。」天揮了揮手,讓他離去。

**

*羅森站在門口,就听里面嘰嘰喳喳在笑。冷喝一聲,「都杵在這干什麼?沒事做嗎?」

雪兒等見他臉色不善,慌忙垂手告退。

絳雲溫柔地走過去,倚在他懷中。自從知道了羅森的身世,絳雲變得異樣溫柔,對他百依百順,羅森也更加寵溺她了。

「剛才她們都跟你說了。」羅森沒好氣地推開她,坐在椅子上。

「嗯。」絳雲點了點頭,垂下眼楮。

「你就這麼看重那一點子名份嗎?」

「我……我,」絳雲也察覺出他語氣不善,吱唔著說︰「我沒有。」

「還說沒有,你看你一副喜形于色的樣子。」

「森,你不要生氣好嗎?」絳雲走到他身邊,半蹲在他前面,將臉埋入他懷中。

「你明知我最恨他的施舍,還要跟人笑論,你自己說我能高興嗎?」羅森白了她一眼。

「對不起,森。我下次再也不听她們說了。」絳雲不由得落下淚來。

「你看你,還說不愛名利,才一跟你說不可能,就哭成這副委屈樣。」

「森,你誤會我了。」絳雲伸手去拭淚,無意間將銀鐲露了出來,羅森見狀,方才放松臉上緊繃的肌肉,將她抱在懷中,笑道︰「小絳兒,你要記住,你只是一個貧苦漁女的兒媳婦,我李思佳的愛妻。南天王妃是天帝的兒媳婦,一個所謂的空頭餃,懂嗎?」

「嗯,」絳雲听羅森說自己是他的愛妻,不禁臉一紅,杏眼盈盈地露出一抹光彩。

羅森心中一動,拍了拍她的粉臉。笑道︰「小絳兒,他用師父來逼我,接受封賜。我沒法回絕,但也不想就此屈服,我決定在師父離去之後,便掛冠,領著你四海飄泊。小絳兒,願不願跟我一起浪跡天涯?」

「森,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絳雲臉一紅,說不下去了。

羅森促狹地托起她的頭,笑道︰「怎麼,你不願意嗎?是不是怕吃苦呀!」

「不是,不是。」絳雲連忙說,「森,只要你一心一意愛我,我吃什麼苦都情願。」

「真的嗎?」羅森心里燃起一股熱潮。

「真的森,我發誓。」絳雲舉起左手,一本正經地說,「我許絳雲……」

「傻丫頭,我信。」說著羅森拉下她的手,滿意地笑道︰「來,小絳兒,把衣服月兌了,讓我好好愛你一天,行嗎?」

「嗯,森,大清早的,萬一有人進來……」絳雲臉一紅,垂下頭來。

「怕什麼,你是我的愛妻,再說沒我的命令誰敢進來?」羅森唯恐絳雲有所遲疑,讓天帝王找出漏洞,故要使出所有手段,令絳雲神魂顛倒,乖乖听他的話,任他所為。

「來,小絳兒,乖乖把衣服月兌掉,上床去等我,我去關門。」

絳雲不由自主地解衣上床,一時羅森上來,使出渾身招數術,把個絳雲擺布得如痴如醉。

羅森見她滿面春色,不禁含笑點頭,「寶貝,明天是王母娘娘壽辰,她叫你去一趟,知道該說些什麼嗎?」

「知道的,森。我什麼都听你的。」絳雲連忙點頭答應。

「小絳兒,」羅森邪眸越顯幽亮,「給我記住,明天可千萬別讓我失望。」對于一個如羅森這般縱橫情場十多年的老手來言,若控制不了個天真爛熳,初逢甘露的許絳雲,那就不是羅森了。

「森,放心。我不會再讓你傷心的。」

「小絳兒,寶貝。」羅森抱起她酥軟的身子,笑道︰「餓了吧,我吩咐她們送上酒菜來好不好?」

「嗯,你先放我下來,讓我把衣服穿上。」

「寶貝,今天別穿衣服好嗎?我喜歡看你不著寸縷的樣子。你的皮膚好美,比玉還光潔,比緞子還柔軟。」

「森,我……」絳雲越發羞澀。

「乖,別怕。先放下繡幔,等她們走了你再下來。」一時羅森吩咐妥當,抱出絳雲,兩人邊吃邊調笑,引得室內一片春色。

「小絳兒,記得你頭次是怎麼侍候我飲酒的嗎?」羅森一面邪邪笑道,一面絳雲光果身子。

「你還好意思說?」絳雲不覺噘起小嘴,「把人欺侮得什麼似的。還笑,嗯!」說著便用小拳頭打羅森。

「嘿嘿,小絳兒,你也不好好想想,你一次又一次的當眾辱罵本園主,不該罰嗎?」羅森一把抓住她的小手,笑道︰「小絳兒,若不是見你活潑可愛,本園主呀,早就把你……」

「把我怎樣?」絳雲瞪了他一眼。

「嘿,嘿,當然是把你吃了。」羅森不懷好意地看著她……絳雲臉一紅,「懶得理你這大。」

羅森見她滿臉春色,嬌喘不以。不禁笑道︰「小絳兒,你不理我,我可要走了。」

「嗯。」絳雲見他起身要走,不禁大發嬌嗔。

「哈哈哈……」羅森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邪眸越發幽亮。

「嗯,不許走嘛!」絳雲起身擋住他。

「小絳兒,告訴我,是不是不能沒有我?」

「嗯,森,我是不能沒有你。」不要走。

「小絳兒,我怎麼舍得離開你呀。寶貝,來,今天讓我好好愛你一天。如何?」羅森邪笑著將她抱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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