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海盜王妃 第一章

「帝國位於亞蘭提歐大陸西端,背靠阿拉各甚山,面臨青海,佔據了天時地利,國內出產特受大陸各國喜愛的玫瑰精油,又出產整個亞蘭提歐大陸獨一無二的礦產——青金石礦藏,而成為大陸上最富有、最強盛的國家之一。」

《那勒坦爾帝國紀》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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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無聊!」葉赫蘭丟下手中的《那勒坦爾帝國紀》,站起身來。

「公主,你要到哪里去?」貼身侍女紅杏兒連忙問。

「我休息一下不行嗎?」葉赫蘭嘆氣。「終日不是要我看有關那勒坦爾的書籍,就是要我學習那勒坦爾的語言,目的是為了要我了解這個國家的歷史、地理和文學!」

「公主,我們要到那勒坦爾去,就得學會那勒坦爾語呀。」紅杏兒無奈地回答。「不然我們如何同當地人交談呢?」

天曉得,她也是在努力地學那勒坦爾的語言呢!

「可是……天啊,難道亞蘭語不是大陸上通用的語言嗎?我的亞蘭語可是非常流利昵!但是我居然已經被關在這條船上三個多月了啊!」

葉赫蘭精致的小臉皺成一團。

「我本來以為離開了皇宮,坐船、出海、旅行,是一件好玩的事情呢,可是為甚麼要在海上走這麼久啊?這些日子一直在海上,好無聊、好枯燥哦!」

「的確是有些枯燥,可是……」

紅杏兒的話還沒有說完,葉赫蘭的抱怨又來了。

「而且海上沒有淡水,所有吃的、用的水都要節省使用!不能每天洗澡,不能沖泡好茶,不能浪費用水!天哪,我終於知道,海上航行不是一件好玩的事情了!」

「公主,您是要出嫁到另外一個國家的哪。」紅杏兒小小聲地提醒葉赫蘭。

她也在忍受這樣漫長的旅程啊,而且一想到未來在那勒坦爾的日子,紅杏兒就只有嘆氣了。

誰叫她的主子出嫁到那勒坦爾這樣遙遠的國家呢!

「是啊!我知道啊!」葉赫蘭點點頭。「可是,為什麼一定要我讀這些書不可呢?為什麼一定要知道那勒坦爾的知識呢?為什麼二哥不用學習這些啊?難道我們不是要一同去那勒坦爾的嗎?」

紅杏兒在心里嘆了一口氣︰「看起來是這樣,沒有錯……」

這一次旅程有赫蘭公主的兄長、皇太子葉清泉陪同,可是要「出嫁」的人只有她赫蘭公主一個人啊!

我的公主啊,難道你現在還不知道「出嫁」是怎麼一回事嗎?

只是,這些話她可不敢告訴赫蘭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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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瑞帝國是亞蘭提歐大陸東部最大、最強盛的國家,那勒坦爾帝國則是亞蘭提歐大陸西部最強大的國家。

在過去的一百多年里,兩個國家的關系一直頗為緊張,最近的一次戰爭還是在三十年前,兩國的戰爭引發了整個大陸的戰爭,幾乎所有的國家都大傷元氣。

戰爭結束之後,兩國雖然簽署了和平條約,但是關系一直比較冷淡,直到最近五年才開始熱絡起來。

因此,當那勒坦爾國王派遣宰相保羅•貝斯爾到東都帝國,為王太子提親的時候,亞蘭提歐大陸所有的人都松了一口氣。

大家都認為,兩國聯姻是一件對所有國家、所有人都有利的事情。

兩個國家同樣的強盛富有,那勒坦爾帝國的王子奧立維•安德尼奧斯享有「西部大陸最英俊的男人」的稱號,而泰瑞帝國的公主,個個都美如天仙。

這場門當戶對的婚姻不但會誕生一對神仙眷屬,而且會讓整個大陸的人民都感到和平的到來。

所以泰瑞帝國的皇帝英昭帝馬上答應了這門婚事,同意將自己的一個公主嫁給那勒坦爾帝國的王子。

這個決定很快傳遍了整個泰瑞,也傳遍了整個亞蘭提歐大陸。有人歡呼雀躍,也有人咬牙切齒,但是不管怎麼說,東西部兩個大國的聯姻勢成定局。

☆○☆○☆○☆

泰瑞帝國的皇帝葉英昭雖然滿口答應了這門婚事?但私下里,他卻對此犯難了。

「皇上,您為甚麼這樣憂愁呢?」

英昭帝一回到後宮,皇後立刻察覺他緊皺看眉頭,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今天那勒坦爾派來了求婚的使者。」英昭帝說。

「妾身已經听說了。」皇後點點頭。

英昭帝嘆息道︰「本來因為四年前的那場戰爭,兩國一直交惡,但是現在那勒坦爾主動求好,我一時高興,就答應了求婚。」

皇後心頭一驚︰「皇上,您答應了將哪位公主出嫁到那勒坦爾了嗎?」

「還沒有。」英昭帝頗為無奈地說。「我正要同你商量這件事情。」

「妾身願意聆听皇上的決斷。」雖然心里對於要將自己的女兒們送到遙遠的國度去萬分憂傷,但是皇後還是保持了宮廷禮儀,恭敬地回答著。

「你要知道,那勒坦爾帝國帝制和我國風俗大大不同。」英昭帝說。

「那勒坦爾的國家憲法規定︰國王只可以娶一個女子為妻。這個女子不僅僅是國王的妻子、國家的王妃,更享有和國王同樣的地位和權力。」

「哦?」皇後驚奇地問道。「這樣說來,那勒坦爾帝國的王妃可是相當重要的昵!不但需要具各管理後宮的能力,而且還應當能夠治理國家呢!」

而泰瑞王妃是不可能具有這樣的地位的。泰瑞的律法規定,未出嫁的公主可以在皇帝的上書房內擔任侍書的職務,但是出嫁後就不能夠再參與朝政。而後宮的皇後和妃子,更是被嚴格阻擋在朝堂之外。

「是的。」英照帝肯定了皇後的說法。「也正因為如此,每一代那勒坦爾的國王選擇妻子的時候,都是非常慎重,說是萬中選一也沒有錯。」

這樣一個重要的角色,該由誰來擔任呢?

許久,皇後才開口問道︰「請問皇上,您究竟是如何打算的呢?」

「皇後,你有甚麼看法嗎?」英昭詢問皇後的意見。

皇後思忖半晌,說道︰「皇上的五位公主當中,除去已經出嫁的大公主玉枝、三公主昭陽之外,五公主碧海謀略過人,年紀輕輕就已經能夠幫助皇上打理奏摺了,無疑是最適合的王妃人選。」

英昭帝猶豫了一下,說道︰「但是碧海性子剛烈,而且現在她在上書房幫助我處理文卷,我一時也離不開她。」

泰瑞的公主當中,最富有美貌和智慧盛名的就是葉碧海公主。但是葉碧海從十二歲起就在英昭帝身邊工作,是英昭帝的

得力助手。英昭帝因此不願意讓女兒過早出嫁離開身邊,已經推月兌了很多求婚者。

——看來皇上是不打算讓碧海離開啊。皇後心里這樣想著,於是繼續說道︰「九公主傾心雖然沒有訂親,可是才八歲,還不到出嫁的年齡呢。

還有嗎……」

皇後想了想又說︰「還有就是六公主赫蘭了。她今年正好十九歲,按照亞蘭提歐各國的風俗,正好是出嫁的年齡。而且赫蘭的容貌在幾個女兒當中,雖然比碧海稍遜一點,但是赫蘭比碧海活潑可愛,因此無論在後宮還是在朝堂之上,也一樣得到根多的贊美。」

「皇後,你還真是只揀好听的說。」英昭帝微笑道。「要知道,赫蘭從小兒就是最精靈活潑,好玩好動的性子。她母親死得早,這些年來也不知道讓你操了多少心!你多擔待了。」

皇後連忙躬身一禮,說道︰「皇上,臣妾只是在做份內之事。請皇上不必掛在心上。」

的確,六公主葉赫蘭是一個整日里只有歡笑快樂的女孩兒。

她不喜歡學習宮廷里的繁文耨節,也不喜歡學習大家閨秀們的琴棋書畫,只是一個無憂無慮,天真爛漫的丫頭。

她終日里不是和身邊的侍女們嘻笑打鬧,就是帶看宮里的侍從、小侍女們到處游玩,把宮里的每一個角落都鬧得天翻地覆,經常做出讓皇帝和皇後哭笑不得的事情來。

可是,一看到赫蘭那張天真單純的笑臉,皇帝和皇後又怎麼舍得責備她呢?

所以,像赫蘭這樣的一個女兒,完全不像是一個大國的公主那樣雍容典雅,如何能成為未來治理那勒坦爾那樣一個龐大帝國的王妃呢?關於宮廷當中的任何事情,她幾乎都是一竅不通的啊!

「唉,朕如何能舍得迭赫蘭去那麼遠的那勒坦爾帝國啊!」英昭帝嘆息看。即使他舍得將自己的女兒送到那勒坦爾出嫁,單只是路上這段行程,他也要提心吊膽好幾個月的啊!

「赫蘭是皇上的心頭肉,有一天沒有听到赫蘭的笑聲,皇上都會不開心的。」皇後也深有同感。「臣妾一想到要讓赫蘭去那勒坦爾,就十分擔憂啊!」

「的確如此。」英昭帝嘆息。

左思右想,英昭帝還是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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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英昭帝還是下定決心,讓六公主葉赫蘭出嫁那勒坦爾帝國,成為那勒坦爾帝國的太子妃。

為了保證葉赫蘭和所帶嫁妝的安全,英昭帝任命皇太子葉清泉為婚使,率領四條三桅雙層大船,每船一百名水手作為護衛隊,護送赫蘭公主和十名侍女僕從,出嫁那勒坦爾帝國。

四條大船中,葉家兄妹乘坐的大船做為旗艦,第二條船上裝載葉赫蘭龐大的嫁妝,另外兩條船擔任護衛工作。

所有船上的水手和衛上都是從泰瑞精選的水兵和陸兵,有這樣完備的保護,英昭帝相信自己的女兒可以平安到達那勒坦爾了。

那勒坦爾帝國的使臣貝斯爾宰相和他的隨從,帶看他在泰瑞帝國所采辦的貨物,乘坐另外兩條那勒坦爾的船只同一返回。

但是如何對女兒說明呢?這真是一個難題。

沒有想到,這個難題對於葉赫蘭而言,似乎根本不是一個難題。

紅杏兒還清楚地記得,那天英昭帝和皇後一同來到葉赫蘭的寢宮的情景。

☆○☆○☆○☆

「父皇!母後!」看到父母一同出現在自己的寢宮里,葉赫蘭十分驚奇。「今天我很乖啊,我都沒有偷偷跑出去玩,也沒有在後花園里鬧事啊!」

在她想來,只有當她調皮做了錯事,父母才會一同來教訓她。

「沒有,當然沒有。」皇後連忙安慰葉赫蘭。「赫蘭,你最近很乖,都沒有跑到宮外去,我們怎麼會是來教訓你的呢!」

「哦!」天真的葉赫蘭放了心。

英昭帝只是笑了笑,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對女兒解釋——要她出嫁到那勒坦爾帝國這件事倩。

還是皇後有辦法。她同葉赫蘭談天,詢問她最近的日常起居,做了什麼新衣服嗎。要吃什麼盡避讓御膳廚去做。真的沒有出去玩嗎?又發現了什麼好玩的地方沒有?

最後,話題終於轉到了那勒坦爾帝國。

「赫蘭,你知道嗎?在大陸西端,有個國家叫做那勒坦爾,那里有清澈的河流,高大的群山,那里的人和我們泰瑞不同,他們的頭發是金色的,眼楮是藍色的,看起來就好像是仙人一樣。」

「是嗎?」天性喜愛游山玩水的葉赫蘭立刻說。「父皇,可不可以讓我去看看?」

「而且那勒坦爾出產一種十分美麗的寶石——青金石,就是你最喜歡的發簪上的閃光寶石啊!」皇後補充說。

「父皇,父皇,我想去那勒坦爾玩玩好不好?」

不等英昭帝開口,葉赫蘭已經主動請命。

英昭慢慢開口道︰「赫蘭,你是泰瑞的公主,怎麼可以隨便去其他的國家游玩呢?」

「為甚麼不可以去?我不是也經常跑到宮外去玩麼?」葉赫蘭撲到父親懷里撒嬌地說。「父皇,我喜歡外面的世界,比在宮里好玩多了!」

「可是你是一國的公主,如果你隨意跑到其他的國家去,會很危險。」

皇後皺了皺眉頭。

「可是我好想去玩哦……」葉赫蘭有些失望地自言自語。「東都我已經都玩過了,去山里打獵我也玩過了,我好想去遙遠的地方哦……」

「如果你一定要去,也可以采用其他的辦法呀。」皇後微笑著說。

「什麼辦法?」一听到有辦法,葉赫蘭立刻來了精神,抓住了皇後的手。「母後,告訴我!」

皇後猶豫了,不知道要如何告訴赫蘭。

葉赫蘭的母親早逝,她是被皇後撫養長大的,皇後雖然疼愛天真可愛的赫蘭,但是,為了國家的利益,而且由於英昭帝的旨意,她終於開口︰「你以出嫁的名義,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去那勒坦爾游玩了。」

「要我出嫁才能去那勒坦爾嗎?」葉赫蘭美麗的大眼楮撲閃撲閃,天真地問著。「出嫁和打獵一樣嗎?需要很多的士兵嗎?要帶上獵狗嗎?要騎馬嗎?」

「不一樣。」英昭帝開口。「赫蘭,那勒坦爾是很遙遠的國家,這一次父皇和母後,還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不會陪伴你去,只有你二哥陪你去。而且,你們需要乘船去那勒坦爾……」

還沒有等英昭帝說完,葉赫蘭就高興得拍起手來︰「我知道了,是不是和昭陽姐姐一樣啊?」

英昭帝一怔,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皇後,皇後苦笑著搖了搖頭,貼近英昭帝的耳邊低聲道︰「都是臣妾的錯。五年前昭陽出嫁,赫蘭听宮女說昭陽永遠不會回國,哭得太厲害,臣妾只好騙她說昭陽只是去羅娑特打獵而已,幾年之後就會回來,赫蘭才止住哭聲。結果就……」

英昭帝微微皺起眉頭,帶看責備的眼神看了皇後一眼,正要開口,卻听見赫蘭興奮的聲音︰「好啊好啊,我想坐船!我還從來沒有坐過船昵!我要去看大海!別人都說,海里有非常美麗的魚兒,而且海上日出也是非常美麗的景色啊!我可以看個夠了!」

她又一次撲到父皇膝下,帶著天真爛漫的笑容道︰「父皇,讓我出嫁去吧!」

英昭帝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的女兒︰「赫蘭,你真的想要出嫁嗎?」

「是啊!」葉赫蘭點頭。「我想去那勒坦爾,去看那邊的風景!」

「赫蘭……」皇後幾乎忍不住流下眼淚。還是英昭帝捏了一把她的手腕,這才沒有在葉赫蘭面前說出真相。

「就這麼定了。」英昭帝說。「赫蘭,你可以準備去那勒坦爾了。」

「父皇你同意了?」葉赫蘭高興得跳了起來。「我真想明天就坐上船去呢!」

她高興地跑到站在一邊、已經呆若木雞的紅杏兒面前,興奮地抓起她的手搖了又搖︰「紅杏兒,我們要去那勒坦爾了呢!我們要去坐船,看大海,看風景了呢!」

而紅杏兒早已經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她知道那勒坦爾帝國前來求親的事情,也知道必然有一個公主要被送到遙遠的那勒坦爾帝國,成為那里的太子妃。

可是,她一直以為,年長一點的五公主應該是首選,而且五公主智慧過人,比六公主葉赫蘭更具備做一個王妃的氣質,活潑的葉赫蘭簡直就是個野丫頭啊。

可是為甚麼現在,變成了她們主僕二人要去那勒坦爾了呢?為甚麼變成了她們要離開家鄉,去遙遠的、不可捉模的國家了呢?

天啊!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紅杏兒還在發呆,英昭帝和皇後己經站起身來準備走了。

「紅杏兒。」英昭帝叫著她的名字。

「奴婢在。」紅杏兒連忙答應著。

「這幾天你和赫蘭公主準備一下行裝吧。」皇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記住罷才赫蘭公主的話。」

「是。」被皇帝威嚴的眼神一掃,紅杏兒嚇得幾乎站不住腳了。

「否則……」皇帝低聲在紅杏兒耳邊說。

紅杏兒嚇得手腳發軟,連動都不敢動了!

如果她敢對公主講出「出嫁」的真相,會不會被殺頭啊?

紅杏兒迅速作了決定︰與其因為言語不慎被英昭帝殺頭,還不如陪同公主一起去遙遠的那勒坦爾!

☆○☆○☆○☆

天真單純的葉赫蘭就這樣被送上了出嫁的船隊,而她周圍所有的人,都被事先警告過,不得告知葉赫蘭事實的真相,否則殺頭處置!

所以,葉赫蘭在船上一直過了兩個多月,還對自己此行的真實目的一無所知!

而「出嫁」、「和親」、「聯姻」這樣的字眼,更是船上所有人的禁語!

天真的葉赫蘭此刻還不知道,她即將面對的是人生中重要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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