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豬小妹 第六章

星光閃閃,青峰嶺空曠荒涼的一角,聚集一堆女子兵,戰戰兢兢地听著權威者的發泄怒火。

「連這點小事你們都辦不成,冷月宮還能指望你們大展鴻圖嗎?」紀巧盈氣焰高漲。她這次最主要的目的,是要讓安灕先吃點苦頭,然後再逼衣慕游向她低聲下氣,但,又功虧一簣。

「小姐,欺瞞咱們的事,姑且不提,你忘了宮主在閉關前交代,不準在外惹事生非的嗎?」冷靈荷憋看一肚子火。

「怎麼,你是在教訓我?」紀巧盈白了冷靈荷一眼。

「袁家莊都放話要一報還一報了,小姐還不知死活,若不押你回去,冷月宮就會被你給毀之殆盡了。」冷靈杏撫著受傷的脖了,禁不住大大斥責一番。

「大膽!你竟敢嚴厲指責我的不是。」紀巧盈氣得一巴掌即要甩上去。

綠衣女冷靈菊一個箭步,在半空中攔劫,且用力甩掉紀巧盈的手。「小姐,請自重。」冷靈菊最看不慣紀巧盈仗著宮主謝絲綺對她百般寵溺,就作威作福,老不把人當人看的囂張模樣,早就令人反感了,這次的事件正好可以殺殺她的銳氣。

「你們……」紀巧盈把滿腔怒火給吞下肚,畢竟她們是冷月宮的元老,不留點情面,往後對自個兒總會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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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破曉,山間的霧氣仍濃得化不開。敬誠,左寶岫與步行杰,三人在天色未亮之前就出外打野味,繞了一大圈,太陽也冉冉爬上山頭,卻只采到一些野果子。正當返回山洞的路上時,突然發現一頭粉女敕女敕的小山豬,在岩石的後頭張嘴打哈欠。

「有肉吃了。」嗜肉的敬誠一想到烤乳豬,那股酥脆又多汁的味道,他的五髒廟就大敲鑼,鑼響震天,手上的鋼斧就揮之欲出。

咦!好像有人耶!真珠在小解時,小巧可愛的豬耳朵探得訊息,隱隱約約中,似乎有說話聲。正當她把頭往上望時,眼珠子還來不及眨,一道亮光光的東西就砍向她的頭頂。

就在這要命的一刻,衣慕游飛身攔截,鋼斧一落入手中,便氣咻咻地指著來人。「敬誠!」他的語氣嚇人。

「干麼?我又沒惹你。」敬誠被他那殺氣騰騰的架式給搞得一頭霧水,順勢就彎身要抓起嚇破膽的真珠。

「別踫她。」衣慕游用鋼斧一擋。

「啊!壞人、壞人。」真珠連忙躲到衣慕游的腳邊,她是教鋼斧給嚇掉了魂。

而敬誠則是被她給嚇得眼凸,下巴垮,像個白痴猛哈氣。

左寶岫睜大眼死瞪著她,「行杰,我是不是眼花了?還是听錯了?」

「我看到一只豬在說話。」步行杰慢慢把頭轉向,與左寶岫面面相覷,繼而捧月復大笑。

「不準笑、不準笑。」真珠抓狂地大吼大叫,可惡,實在有夠可惡,人家又不是豬,說人話那是理所當然的事,干麼這樣譏笑人?

她的大嗓門著實把敬誠拉回神,本能反應就認定這只豬是一只妖怪。「妖怪!」這恐怖的兩個字狠狠刺入心窩,嚇得他二話不說,雙手就撲向真珠。

衣慕游眼尖發現敬誠異常動作,立即用鋼斧揮掉他的念頭。「你敢捉她,就別怨我翻臉無情。」衣慕游是說真的。

敬誠機靈地抽回手,肝火被激起,「有沒有摘錯?豬會說話,這擺明它是妖怪,你還任由它來去自如」。他氣過頭了,便口無遮攔,「難不成你愛上它?」

他這沒腦子的話,驚得步行杰急忙蓋住他的大嘴巴。

左寶岫也揍上一腳,敲了他一記腦袋瓜,要他三思而後行。

這句話太具殺傷力,堵得衣慕游無言以對,只好把氣出在鋼斧上,重重地一摔。

沉著的左寶岫邊觀察真珠,邊開口,「你……你的聲音挺耳熟的。」她的眼珠子更讓他確認無疑,「真珠!對,那是真姑娘的聲音,莫非你是她,她是你。」他指來指去。

衣慕游一言不發,彎抱起快氣炸的真珠,轉身就回山洞。

「神氣什麼,你不說,我不會去問我家主子嗎?」敬誠他能想到,左寶岫和步行杰當然也會想到。所以,他在撿回鋼斧時,他們早就搶先一步了。

「喂!你們比我還急啊!」他拔腿就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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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好奇鐵漢,打從袁正寒夫婦口中得知真珠的秘密後,每每日落,不用互打招呼,便聚集一塊,睜亮眼等著她變身那一刻,直到下山他們仍意猶未盡,老是在她身邊繞。不過這只是原因之一,另一個原因,無非是安灕下了一道密令,威迫他們非完成使命不可,否則,妻離子散。

為了保住可愛的家園,他們只好硬著頭皮,使出渾身解數,演出一出興風作浪、暖昧不清的美男計,目的就是要讓衣慕游的感情塵埃落定有個主。存心捉弄也好、勉為其難也好,一路下來,熬得也挺辛苦的。

衣慕游雖眼不見為淨,故作無所謂,但他那副剛俊的尊容老是臭氣燻天,明眼人一瞧就曉得他表里不一了。

終于越過青峰嶺了,憋了一肚子氣的衣慕游,還是一派死撐。「請你們三個護送真兒到彩虹湖,若有差池,你們可要小心了。」他語氣凶人。

「嘿!耙問咱們該听你的嗎?」敬誠把鋼斧俐落地扛上肩,故意挑起他的火氣。

下一秒,安灕那嬌小的身影就晃到眼前,嘻皮笑臉猛戳他胸前的肌肉,「憑我是他的老姐,是你們頭頭的妻,這等身分夠不夠差遣你們?」

「夫人啊!」他好委屈。

「還有話說?」她雙手叉上腰。

「哪敢。」敬誠氣得掉回頭,算了,跟她斗,倒楣的終究是自個兒。

「真兒,你跟著他們,一辦完事,我就會與你們會合」。衣慕游目視前方,冷冰冰的語氣令真珠百思不解。

「喔!」他火氣正旺,還雖听話得好。

衣慕游用眼角瞪了三個不良分子一眼後,便氣悶悶地轉身就走。

安灕夫婦朝他們拋一記「看著辦」的眼色後,也邁開步伐。

看著衣慕游離去的背影,真珠迷惑地問道︰「是誰挑起他的火氣?」

敬誠撥一撥胡碴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她把頭仰天,眼珠子不懂地轉圈圈,「誰啊?」

步行杰彎對著她說道︰「不就是咱們四人嘍!」

「咱們。」她驚了一下,「我不記得什麼地方惹毛他耶!」這段日子,她都和敬大哥、步大哥、左大哥嘻嘻哈哈打成一片,根本沒空和小游說上幾句話,怎可能有機會拌嘴呢?她真的搞迷糊了。

三個人調皮地拋下一句,「你自個兒去想吧!」

便不約而同地轉身專家開步伐。

想?那多傷腦筋,還是別雞婆費神了,真珠邊扭扭鼻子,邊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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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雲悠悠,在一處斷崖上,有一塊表面浮出如彎月的花崗石,頗自命不凡的矗立著,顧名思義,冷月宮就處在這半削壁上。冷風由洞外狂飆深入洞內,經過岩壁的三回九曲,氣溫豁然開朗,沒那冷寒襲人。

寬深的大廳由八根不規則的石柱頂著,由外向內的右方是硬如鋼的石牆,而左方空空如也,只有木頭架成的欄桿以防不小心摔落,其底下是條冰冷剔透的溪流,如守護神般長年累月保護這塊女人淨土。

男人氣息的大廳上,紀巧盈佯裝備受委屈的可憐樣跪地不起,「娘、娘」。花樣年華的俏容被淚水洗禮得更加惹人疼惜。

從石梁上披掛下來的白紗拱罩著黑檀木榻,榻上坐著一位風韻猶存的女子謝絲綺,她閉目養神,對那哀憐聲置若罔聞。

「娘啊!」見榻上的人不為所動,紀巧盈更加把勁哭喊。

謝絲綺眼睫毛扇了扇,教人等得不耐煩的眼楮終于掀開,一雙單風眼不帶一絲感情地懾入紀巧盈那虛偽的眸子,凜得她全身骨頭凍成霜。「你眼中還有我這個娘嗎?」為了替這個死丫頭收拾攔攤子,自己不得不提早出關。

「巧盈怎麼敢呢?」她怯怯地像只馴服的小貓。

「你還有何不敢的?趁著我閉關這段時間任意妄為,就是不把我的話給听進去。」謝絲綺凜若冰霜的臉閃著肅殺之氣,虧她從小把這丫頭疼得似自個兒懷胎十個月的親骨肉般,一句重話也不忍斥責,哪知,溺過頭的後果就闖出滔天大禍,她能不怒嗎?

「娘,不是的,巧盈也不知怎麼搞的,第一眼看到他,渾身就莫名興奮,著魔似的非擒住他佔為已有不可,所以,人家才一時感情用事。娘,你就原諒巧盈好不好?」她怕了,怕謝絲綺會顧全大局而毀了她。

「只為了一個男人就拿冷月宮去砸,這教為娘的如何原諒你?」深埋的怨恨一古腦兒沖向謝絲綺心頭,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全該下地獄。

「難道咱們冷月宮,會怕一個小小的袁家莊?」

紀巧盈自視不凡地說道。

「你真不知天高地厚,你眼中小小的袁家莊,勢力大到不用費一兵一卒,就能踩你像踩螞蟻般那麼容易,再加上它旗鼓相當的飛龍堡,你說,冷月宮能擺平得了嗎?」冷月宮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從不以卵擊石,能避免就息事寧人,若真的被逼上梁山,必會全力搏擊,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禍已經闖了,收也收不回來了,難不成要我去負荊請罪?」打死她也不要向安灕磕頭認錯。

謝絲綺捕捉到她不願的表情,「這由不得你了,起來吧!去補補眠,明兒一早上路。為娘陪你走一趟。」自從十多年前,因恨火焚身的在失去理智下,親手凌遲一位貌似冷靈蘭的少女後,至今自己就未踏出冷月宮半步了。

事情既已成定局,紀巧盈也無話可說,氣憤地站起身,連謝安也免了,不動聲色瞪了謝絲綺一眼後,就扭頭離去。

待她走後,謝絲綺敏銳的眼,察覺冷靈杏和冷靈荷神色有異,似乎有事困擾。「靈杏、靈荷,你們有心事?」她語氣溫和,卻飽含不容一絲隱瞞。

兩人心有靈犀,緊張中不露馬腳,冷靈杏急忙搪塞,「我們是擔心宮主再縱溺小姐無法無天,恐怕冷月宮遲早會毀在她的手里。」

「放心吧!這死丫頭只不過驕縱蠻橫、目中無人而已,並不足為害。」她泰然自若地攏攏發鬢。

「那宮主打算如何處理這樁梁子?」冷靈荷不禁問道。

「看著辦吧!」謝絲綺只感一股壓力直撞腦門,直教她鎖眉閉目,深思熟悉慮著該如何讓這件事和平圓滿解決。

冷靈荷和冷靈杏四目相望,眼中盡是期望那位姑娘別再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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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氣候悶悶的,月娘一身金光閃閃,把欲上前搭訕的雲公子給耀得羞于見人,躲得老遠。清澈晶瑩的彩虹湖把這一切盡收眼底,而在湖畔,真珠一邊享受這清靈月兌俗的氣氛,一邊卻遲遲難下抉擇,「非得大大地抱他嗎?」

「不這麼做,哪能消他的火氣。」步行杰雙腳泡在湖水中,享受難得的輕松。

「真兒,就當作是為了咱們嘍!不然他老是臭著臉,看了也不舒服。」躺在石頭上的敬誠蹺著二郎腿,一派優閑地說道。

這時傳來一陣唏唏嗦嗦的聲音,真珠並沒有發現,她猶豫地答道︰「可是,這不太……」她字還未月兌口,冷不防香背就被多話的左寶岫大力一推,硬生生把她推進一堵肉牆內。她還沒反應過來,一只沖天炮就直竄耳膜。

「左寶岫!你搞什麼?」衣慕游怒著一張臉,聲音如冰劍,直劃破使壞者左寶岫的喉嚨。

如真實的般,左寶岫下意識伸手捧著脖子,看看還在不在。「沒做什麼。」他以目光向安灕求救。

安灕一點就通,便上前把真珠從衣慕游懷中拉開,把她從頭到腳瞧一瞧,「又沒破一點皮,干麼那麼心疼呢?」一甩又把真珠甩進他的懷中。

「你們簡直是莫名其妙!」他如豹的眼楮,在昏暗的光線下仍如炬地一掃。又被擺了一道,他雖大大地不悅,雙臂還是把真珠圈住不放。

「是嗎?」安灕玩味地瞅了他一眼,便識相地走開。

衣慕游托起真珠的下巴,「撞疼了?」才一天的光景沒見到她,就仿佛度日如年般牽腸掛肚,腦海盡是她的倩影。

她鼓著腮,掩飾紅潮,「沒有。」她覺得好尷尬哦!

「有想我嗎?」他放不開她了。

「有,那你呢?」

衣慕游表情柔和,語氣讓人听得舒服,「有。」

「真的嗎?」真珠笑開來。

「那麼開心。」她的天真可愛,害他差點朝她香唇上咬一口。

「嗯!他們說,只要你心里有我的話,那表示你以後就不會凶巴巴的。」她提高的音量,足以教那唆使的三個人擔心吊膽,倉皇地躲在袁正寒夫婦兩人身後避風暴。

衣慕游劍眉緩緩一揚,嘴角掛著冷笑。

糟……糕,這是他發怒的前兆,真珠的笑容僵了。

衣慕游修長的手指輕彈她僵硬的臉蛋,「他們這麼熱心教你,我該謝謝他們嘍!」他冷眸凝成數道冷箭劃過她的頭頂,惡狠狠地射向那三個人。

「是該謝的,敬大哥他們好費心地教我呢!」他不生氣了,真好,她的心情也跟著放松了。

「是好費心,費心得教我不得不揍人。」衣慕游恨得牙癢癢的怒火,一彈指掌勢狂暴而去,連續的觸擊嚇得那三個人忙跳腳逃竄。

「小游,你來真的?」安灕驚魂未定,沒想到他會來此一招。

「笑話?你們不是惟恐天下不亂嗎?那我就稱你們的意。」說完,他又運起掌力,非把他們轟得落花流水不可,他才能消一口鳥氣。

說時遲,那時快,真珠突然捂著胸口,與衣慕游相處的這段日子,所囤積的驚、怕引起舊疾,在他暴怒那一刻同時爆開了。心口陣陣劇痛,絞得她喘不過氣,禁不住蹲。

衣慕游瞥了她一眼,又以為她耍花樣,不禁又一陣氣,「這招也是他們教的?」見她只是悶氣顫抖著身,他大感不對勁,立即蹲,扶著她的手臂。

「真兒!」瞧她緊咬下唇,臉色白得嚇人。才一會工夫背部已濕了一大片,他本能地為她把脈。脈搏浮啊亢進,這嚇得他急急抱起她,到火堆旁審視。

大伙也圍了上來。

「痛……」真珠禁不住申吟。

「真兒,哪兒不舒服?」他驚慌了,見她抓著心窩不放,大手順勢就揉上。

「心,好痛。」她的心口倍感壓縮。

「心痛啊!」這下安灕也慌了,忙著拭去她直冒的汗珠,「怎麼無緣無故地犯心疼呢?」

心痛——直撞進左寶岫的腦門,想都沒想就從系在腰際的布包中,取出一只小藥瓶,倒出一粒黑色藥丸。「這是護心丹,快讓她服下。」這多虧他那細心的妻子,每每在他出門前,必準備好一些傷藥讓他帶在身上,能在危急之際化險為夷。

「這是治內傷的,算了,先救救急再說。」安灕說道,希望這藥能發揮效用。

衣慕游接過手,手指捏住藥丸,停在她的嘴邊,「真兒,取藥服下。」

真珠緊閉的眸子微微張開,抖開唇辦,慢吞吞地把藥含在嘴中,但難以下咽。

「吞下去。」衣慕游目光如炬,眼尖就瞧出她沒把藥吞下,又觸怒火了。

又發火了,難道他就不能對人家好言好語嗎?真珠的情緒又飆動,疼她有施粉拳捶他的胸膛出氣。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若不是你時常讓人家受驚受怕的,心絞痛的毛病也不會再犯的,全都是你害的。」雖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那粒藥丸始終在口中徘徊吞不下去。

衣慕游愣了,這是什麼狀況?她犯心絞痛的毛病是受他情緒所影響的?有這麼嚴重嗎?雖他性子烈,動不動就起肝火,但也不至于要人命吧!再說,他這張凜凜生威、不帶笑的面具,戴了也近三十幾年了,要他在一夕之間變了樣,這實在難以辦到。

真惱人!還哭,淅瀝嘩啦的淚水像山洪爆發,一發不可收拾,擾得他兩道眉探出滴滴鮮血,想發火又不敢,搞得他只好揉揉她的香背,語氣也變得像母親哄小孩般輕輕柔柔的。「別哭了,把藥吞下去,好不好?」

「噗哧!」一聲,哄堂大笑糗得衣慕游那兩道眉皺成一條線,俊頰一漲一縮,一團抓狂的肝火直逼喉頭。

「你們……」衣慕游才噴出一聲,馬上又封住嘴,這下可好了,又惹得他們無法無天的笑彎了身。

放肆的笑聲如雷貫耳,終于使他火山爆發,艷金紅的熔漿四處奔放,並延伸到手指,氣得他先點上真珠的昏穴,侍懷中的闔上淚眼,暴怒的熔漿如連珠炮,轟得他們跳得不可開交。已夜眠的飛禽走獸也無不被嚇飛了魂,模黑逃離家園。但,他們似乎忘了一點,那粒護心丹仍停在真珠的粉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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