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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都要與你相隨 第9章(1)

向群就這樣單手持劍,站在眾人面前,也不在乎自己淋著雨,與那些想要傷害心寶的人對峙,氣氛一觸即發。

那群人原先還弄不清楚此人是誰,但看他斷了一臂的樣子,立刻了然,這家伙也是他們睿王府要找的人,只可惜被朝廷先截走了。

他就是向群……既然來了,那就一並處理!

「向群!是你自己送上門來的,就不要怪我們心狠手辣!」

向群毫無畏懼,對自己被認出來更是一點都不意外。現在的他,有著太明顯的特征,但也因此,想殺人的不只他們,他向群也想。

他請求皇上讓他追出來,條件是不能讓他人發覺他從牢里被放了出來,所以這些人看見了他,自然也該死。「那就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耐。」

對方似乎覺得這話好笑,更是口氣狂妄,「你一個斷了手臂的廢人,還有什麼能耐跟我們斗?」

向群舉起劍放在面前,用牙將右手腕上的束帶咬緊,「那就放馬過來吧!」

對方一群人一窩蜂沖向他,向群毫無懼色,動也不動,直到來人近身,他持劍放平,劍鋒約與腰部齊高。

「殺了這家伙……」

向群眼中精光突現,他手一揮,身子隨即向前沖去,沖入了對手群中。對方五、六把刀,竟然都難近他身,反倒是他的劍使得游刃有余。這段日子,他常練習著單手做事,但就是沒想過單手使劍殺敵,現在看來,心里雖然還有點不篤定,但身手倒還是相當利落。

況且心寶就在身後,他不能輸,一定要殺光敵人,這才能安全將心寶帶走……

劍一揮,對手倒下一人,趁著對方的刀砍來之前,閃過,然後趁勢再一揮劍,對手又倒下一人。

他沖出了對手的陣群中,對方倒下了四個,而他毫發無傷,劍上倒是沾滿了鮮血;對手看著,略顯驚慌,有人似乎想要落荒而逃。

這個向群太厲害,斷了一臂,功夫依舊高強︰他們一行六個人,瞬間只剩下兩個,此時不走,怕是小命不保。

那剩余兩人想走,但向群不準,一起身,飛到兩人面前,迅速出劍。對方兩人一起出刀,以為可以壓下向群,可是還是無用,最後連他們也倒下了。

向群收起劍,看著那倒下的所有人;他頭也不回,回到了安置心寶的屋檐下,心寶還在昏睡著。

看著心寶,向群的臉色略顯柔和。他彎腰,用一臂將心寶扛上肩頭,接著使出輕功,飛起身消失在夜雨中。

他想把她送去安全的地方。听皇上說,現在公主已經搬出睿王府,與三世子一起住在駙馬府內。

就去駙馬府……

向群停在一道高牆面前,翻身就進了牆內。這里就是駙馬府,他閃躲著那森嚴的戒備侍衛,他知道這些侍衛表面是在守衛駙馬府,其實皇上也是要保護心寶的安全。

向群將心寶扛在肩頭,卻不知該把心寶往哪問房送?他可以感受到肩上的她全身濕透,甚至開始發抖。

向群心急,只得停在一處院落,然後將心寶放在一旁的長廊下,這里應該是洗衣的地方,因為有許多的衣物懸掛在長廊底下。

這夜雨不得大,長廊下的衣物些許都被濺濕了,但向群已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好將衣物拿來就用。

向群拿著這些衣服將心寶緊緊包住,以免她受了寒;心寶像是感覺到了,不再這麼劇烈發抖,眉頭也微微舒緩。

向群忍不住將心寶緊緊抱入懷里,「心寶,別怕……沒事了。」

「醒之,醒之……」她在囈語。

向群全身一顫,感到心疼莫名,她還在擔心著他嗎?老天!現在他到底該怎麼跟她說這一切?

向群就只能這樣緊緊抱著她,然後運起內力源源不絕輸入她的體內,為她驅走體內的寒意。

就在此時,他似乎可以听見一陣喧擾,好像有人正在走近;向群心里一陣緊張,他不能再留了。

「醒之,怎麼辦?」

向群非走不可,他不能讓任何人發現皇上準他夜里出牢,在沒有將證據調查齊全之前,更不能讓睿王府的人知道,白日他關在牢里,只是皇上在虛應故事,安撫眾人罷了。

所以他不能被發現,甚至他也不能跟心寶說。

「這里剛剛有聲音。」

「快去看看!不要是宵小跑進來了。」

向群知道不能再留了,他最後一次親吻了心寶的臉頰與她那毫無血色的唇,心疼她如此無助害怕的樣子。

然後他放手,依依不舍,卻又不得不走;向群狠下心,轉過身,施起輕功,然後一瞬間飛越了高牆。

但他沒有立刻離開,他停在牆頭,看著院里的狀況。

丙然有人趕到,手里提著油燈四處察看,看見了心寶倒在長廊下,很是訝異。

「老天!心寶姑娘怎麼躺在這里?」

「是不是有人闖入要劫走心寶姑娘?」

「天啊……快!快點稟報公主和駙馬!」

駙馬府的下人一陣驚惶,幾個人去通知主子,幾個人去抱了大棉被,將心寶蓋住,沒多過久,公主與三世子立刻沖了過來。

「心寶怎麼會在這里?」

幾個下人你看我、我看你,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鮑主好著急,「是不是睿王府的人要來劫走心寶?」那些個小人,拿心寶殉葬,心寶沒死成,就放話要心寶再度入墓;那個長世子,就算是她夫婿的長兄,她也得說,那家伙真是個泯滅人性的畜生。

三世子則是說︰「公主,趕快先將心寶送回房換衣服,我看她全身都濕了,這樣下去,一定會生病的。」

「對!對!對!來人,你們還杵著干什麼?趕快把心寶送回房去啊!」

「是!」幾個下人趕緊動作,一起將心寶抬起送回房。

人在牆頭上的向群都看到了,心里松了一口氣,知道今晚有人照顧、保護心寶了,可是心里還是有點低落。他又待了——會兒,這才離去,回皇宮內復命。

心寶回到房內後,被安置在床上,她沉沉睡著。

鮑主著急,立刻喚來太醫給心寶察看。太醫只說,心寶沒生病,但是淋了雨,受了點寒,要好好休息。

婢女已幫心寶換上了干爽的衣物,頭發也擦干了,她正安穩的躺在床上睡著。

鮑主坐在床邊看著,心里滿是疑惑,「心寶不是一直待在房里嗎?怎麼會淋得全身濕呢?難道她跑出府了嗎?」語氣又急、又亂。

三世子安撫妻子,說道︰「這恐怕得等心寶醒了問她才知道,現在不要急,讓她安靜休息吧!」

鮑主點頭,只得跟著夫婿離開。一切都要等到明天才知道。

心寶睡了一夜,直到隔日日上三竿,這才清醒。她一眨動眼楮,一旁服侍的婢女立刻驚動,沖出門去稟報公主。

心寶醒了,看著四周,她回到自己的房間了,可是……她怎麼回來的?是誰送她回來的?她怎麼逃過昨天那一劫的?

是醒之?

「醒之?醒之——」她喊著,當然沒有人響應。

這時,公主與三世子都沖了進來,看著心寶那副慌亂坐在床上的樣子。

「公主,醒之呢?醒之呢?」

鮑主安撫她,也有一點難過,「心寶,向群大哥還被關在大內的牢里。」

是嗎?是這樣嗎?可是,可是……「可是我昨天……」

鮑主卻搶先問了,「心寶,你昨天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一個人淋得全身濕?還躺在後院的長廊下?」

「我、我昨天一個人進宮想要去求皇上,後來我離開了,我走在路上就昏了過去。」

「那,是真的有人送你回來。」三世予是這樣認為。

心寶用力點頭,她雖然昏昏沉沉,可是她一直隱約可以听到聲音,她听到了打斗的聲音,甚至听到醒之講話的聲音。

那聲音好清楚,低沉得好好听,一如他過去每次安慰她時說話的聲音,所以她才能這麼放心,確信自己逃過了一劫。

她可以感覺到自己被醒之抱了起來,扛在肩上。那就是醒之啊!醒之斷了一臂,只能這樣對她。

她安然回府,她以為這就是醒之的功勞,可是她沒有看到醒之,又听說醒之正被關在大內牢里,老天,這到底是夢,還是真實?是她太思念醒之了嗎?

心寶的疑惑當然不是假的,那一夜確實是向群救了她。事實上,從那一夜開始,向群與裴策他們,幾乎展開了晝伏夜出的生活,開始調查有關睿王府的一切。

首先,他們就要理清有關這次北方戰事,到底睿王府扮演了什麼角色?

他們深夜密訪了許多大將,當然每一個都被他們的出現嚇了一跳;他們手握聖旨,把那些有問題的大將軍當晚就帶走。

透過密訪,他們可以勾勒出輪廓,認定這次北方異族入侵,確實就是睿王府的杰作。

他們眼見皇上身邊開始有了軍隊勢力,為了能更徹底的控制皇帝,才決定勾結北方異族入侵,趁此機會讓被派上戰場的皇帝親信軍隊全軍覆沒。

在整個天子衛隊的協助下,他們幾乎踫不到什麼阻礙,深夜還可自由進出理應戒備森嚴的大臣家中。而他們也挖出了那睿王在朝中盤根錯節的勢力,更認定那已故的老睿王,絕對不是他表面上看起來的那樣謙卑忠誠。

「老睿王是個老謀深算的狐狸,在朝中廣結勢力,所以許多朝臣都是他的人馬︰甚至听說老睿王在攝政期間,那入仕之讀書人,還有人自稱是睿王門生。」向群這樣說著。

他與裴策,還有二皇子……現在要稱靖王了,一起走在深夜的路上,這一夜,他們又押下了幾名大臣,甚至扣住了許多這些大臣與睿王間往來的書信,以及睿王贈與的昂貴首飾。

靖王原先是可以不用跟著,但封了靖王,畢竟骨子里還是那個個性沖動的二皇子,知道兩個好兄弟要一起調查此事,自然要跟。

裴策綜合了這段日子以來的調查結果,「從此看來,恐怕建造睿王墓也是老睿王的主意,他想要過過當皇帝的癮。不過這倒也不一定,或者說睿王也是個迷信的人,以為風水可以直接換成他的江山。」

向群這樣問著,「皇上還有沒有什麼指示?咱們這段日子夜間行動,應該有人已經在懷疑,咱們其實沒有被關在牢里吧?」

就算一開始他們保密到家,把大臣帶了就走,不露真面目,但久而久之,也一定會被懷疑。

「不怕,反正咱們白天就回牢里,還怕他們說什麼?最重要的是,咱們這段日子的行動有兩個目的,皇上說了,把那些幫著睿王與北方異族互通聲息的大臣,還有那些暗中幫睿王造墓的大臣,統統一網打盡。」

向群接話,「另一個目的,就是讓那些與睿王交好的大臣能棄暗投明,看清睿王的真面目……只是咱們這樣步步進逼,相信睿王也知道了吧?」

靖王還是那個論調,「老睿王說不定會有對策,但現在這個睿王絕對沒轍。」

就是瞧不起那個臭小子。

裴策笑著,「我也是這麼認為,坦白說,老睿王是個是智多謀的人,或許可以坐這個江山。但現在的睿王沒這個能力,老睿王造墳,反而害慘了自己人。」

「可是還是要防,現在的睿王會不會被逼急而失去理智,做出一些難以想象的事?咱們還是要小心。」

「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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