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火爆姻緣 第四章

「呵——」

一夜好眠,莊可人忍不住地伸了個懶腰。昨天趙如花的婚禮真把她給累壞了,除了替她準備婚禮,還要替齊小小準備夜宴的酒菜,當然,還有她自個兒的……婚禮?!

唐磊?!

天!她倏地坐起,卻被腰間的力道硬生生拉回。

「早啊!」唐磊側臥著,在她耳邊低語,聲音低沉沙嘎。

懊死!她的臉在瞬間轉為通紅。

即便她再怎麼不想承認,他卻仍能如此輕易地影響她。光是一個低語,她的心就幾乎躍出胸口,更別說他橫越在她腰間的大手,和與她緊緊相貼的滾燙身軀。她恨透了自己對他所產生的每一個反應。

這讓她覺得無助和……不安。

「怎麼,忘了你新婚夫婿了嗎?」發覺她一動也不動,他挑起眉眼,手上輕輕一勾,便將她翻轉過身子面對他。

他可以容忍她的高傲和壞脾氣,卻無法忍受被忽視。然而,在看見她的臆孔時,他幾乎不敢相信有女人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就像是———見著什麼牛鬼蛇神似的!

他的眉,不悅地揚起。

「我沒有忘。我只是……‘不想’想起罷了。現在,可以請你放開我了嗎?‘我的夫婿’。」她刻意冷淡地回答。

天知道他若再不放開她,她的一顆心就要跳出胸口了。然而這樣的心緒,她不想、也不能讓他察覺,否則,她就是徹底地居于弱勢了。

「不想想起?」唐磊眼底閃過一絲精光。「可人卿卿。看樣子,你是不想讓我們在這個婚姻里好過些了?既然咱們成了親,我希望你最好就表現得像個‘好妻子’的模樣,這對大家都好。還是……光是用‘說’的,你很難有所體會?」他勾起了她的下巴,語帶暖昧。

「唐磊!」她喊,一股無名火不斷上涌。「你——少用那種惡心的話稱呼我!我不想听你用那些對所有女人都說過的話宋對著我說。還有,最好洗洗你那滿腦子無恥下流的思想!」她試圖推開他,卻被他緊緊箝制住。

包氣人的是,無論她有多氣,在听見他那聲‘可人卿卿’時,她的心跳仍不由自主地漏了半拍。

「哈、哈哈……」他忍不住大笑。

「你笑什麼?!」她幾乎要氣炸了,而他竟還笑得出來?

「我在笑……似乎是有人打翻了醋缸,還不肯承認呢!」他得意地揚眉。

「你、你少在那兒胡說八道!誰吃你的醋?!你少往自個兒瞼上貼金了!」像是被人發現了秘密,可人不禁惱羞成怒。

「我是嗎?」他不置可否。

「當然是!」

「是嗎?那也無所謂。」他微松開捉住她下巴的大手。「不過,你的否認,並不能阻止我繼續……渴幕你。」他微笑。

「渴……」這字眼讓她的臉燒紅到耳根。「你……你這人,滿腦子就只會想著那種事!」她氣極。

他渴慕地?她一個字也不信,他想要的不過是她的身體罷了。

「事?你指的是哪種事?」他故作迷糊。「嗯哼——我明白了。依我看,是你自己想太多‘那種事’,所以才以為別人都想著‘那種事’。」望著她紅暈加深的俏臉,他忍不住想笑。「不過,為夫的我,並不反對你對牢著我多想一些‘那種事’。」

「姓唐的!你——閉嘴!」她掄起雙拳,卻被他輕易捉住。「我要會想你,我就不姓莊!」

「噴噴噴……」他欲言又止。「話可別說得太滿啊!」

「怎樣‥」

「你已經嫁給了我……」

「那又如何?!」

「所以你現在姓唐不姓莊。」他微笑。

她真想……一口咬死他!

「而且,既然成了我唐家的人……」他提醒。「無論在我之前,你認識多少男人,但在我之後,除了我,你什麼人也不許想。」

雖然,他不以為她認識過多少男人,也不認為在嫁給他之後,她還能看得上其他男人。不過,身為她的丈夫,他有必要提醒她。

她怔住,旋即回過神來。「這是什麼話?!你——你以為我是什麼樣的女人?姓唐的!我莊可人才不像你這麼無恥!」她用力推著他,腳下跟著——陣胡亂踢。咬不著,就不信她也踢不著。「唐磊!既然如此,我也警告你,從現在起,如果你敢在外頭花天酒地被我知道的話,我是不會善罷干休的!」

「哦?」終于,她表現得有點在乎他的樣子了。他微微揚眉,臉色稍霽。「這麼說,如果不被你知道就無所謂嘍?」

毫無預警地,他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讓自個兒的「重要部位」遠離她的腿。雖然他不以為她有可能對他的生命造成任何飭害,不過要是一個不留神,讓她「親腳」斷送了他倆的幸福,那就太得不償失了。

「啊——」她尖叫。

縱使隔著層層衣物,她仍能感受到他灼人的體熱和屬于男性的堅實軀體。他的堅硬恰恰抵住她的柔軟,不由自主地,一股莫名的燥熱自她小骯升起,她的雙頰在瞬間變得更紅,整個人明顯地不安起來。

「你少胡亂曲解我的話!」她紅著臉,氣喘吁吁地道。「你若要我恪守婦道,就得自己以身作則。昨夜,咱們分明說好平起平坐的,你不干涉我,我也不干涉你,可——你若想要求我的話,自己就得先做得到。」

「哦?我若記得沒錯,昨夜我並沒有答應你任何事吧?」他揚眉。「我想你是沒弄懂我的規矩。容我再提醒你一次,永遠——別想干涉我。明白嗎?否則,我隨時都有權利——休了你!」

「你——」她氣得發抖。

自她有記憶以來,她窈窕玲瓏的身段就是男人垂涎的目標,縱然她的面孔不是極美,可她高貴的氣質、聰慧的心思,總是能吸勺,男人的愛慕,向來都是她對那些凡夫俗子不屑一顧,若不是她有成為少女乃女乃的志向,早不知嫁到哪兒去了!沒錯,她現在是成了唐家三少女乃女乃,可卻得淪落到這兒被他欺侮。

再這樣下去,她鐵定會被他吃得死死的!她咬牙。好!吵不過他,她還有別的辦法治他!他以為,只有男人可以調戲、命令女人嗎?等她使出「幫夫秘笈」里的十八般武藝,還怕他不乖乖听話?!

心下一定,她咬牙忍下了氣。

「是啊,我已經成了你的妻子,而你也隨時都有權利休了我。」她輕垂下眼睫,一只縴縴玉指輕畫過他的胸口。「可你不能怪我啊!誰要你……是這麼有魅力的男人,做妻子的我,能不擔心、能不生氣、能不吃醋嗎?」她放軟姿態,聲調甜得膩人。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轉變,和那……在他胸前勾人心魂的小手,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這女人……是吃錯藥了嗎?他的呼吸明顯地變得急促。

「磊——」她這一聲,極盡魅惑之能事。「我想你說得對,既然成了親,我們就應該好好相處,不是嗎?」

「咳!」他以咳嗽掩飾漸張的。「你明白就好。」

可人的眼里閃出得意的光芒。

原來,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會覺得心慌。知道「唐門四少」之一的唐磊也會受到她的誘惑,她更忍不住想放手一試。

「嗯——那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開始呢?」她偎向他,以柔軟的身子貼近他堅實、溫暖的身軀。

她的主動,令他瞠目。

就算是她突然發現他的魅力驚人,可這樣的轉變,也未免太突然了吧?驀地,他發現她眼底閃著的頑皮神采。

想跟他玩?他樂意奉陪。

「你說呢?」他將主導權交給她。

「呃……」她的手,撫上他的頓。「先試試……這個。」她撐起身子,在他的頸上印下一吻。

先勾起他的興趣,再吊足他的胃口。沒得到你之前,男人會任你子取予求。這是齊小小的「幫夫秘笈」里說的。

「你——」他故作驚慌地後退。

他的反應,更加激起了她玩下去的。原來,齊小小說的果然沒錯。逗弄一個男人是件很有趣的事。這使她專注于下一個嘗試,卻全然忽略了他精光內斂的眼神,和唇邊若有似無的微笑。

「如何?」她仰起頭,查探他的反應。

「什麼如何?你指的是什麼?」他故作不解,刻意回避她的目光,以免泄漏自己眼底的笑意。

聞言,她皺眉。難道是她的魅力還不夠嗎?她—個翻身,干脆爬上他的胸膛。「唐磊,你覺得,我生得好看嗎?」

「嗯?」他診異她的舉動,卻不想拒絕地的投懷送抱。好看?如果他說真話,會不會被她‘掌劈死?

老實說,她生得不算好看,但也不難看。光是她那惹火的身段、特出的氣質,就足以讓所有的男人離不開目光。這樣的稱贊,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

考慮半晌,他還是決定不說得好。

看見他臉上的猶豫,莊可人氣得眯起川艮。「你怎麼……不說話了?」她坐直身子,強壓下怒氣,一雙手卻早已不自覺地揪住他的衣襟。

他實在很想告訴她,以這樣的姿勢質問一個男人,除了之外,是逼問不出什麼話來的。然而,他實在太喜歡她柔女敕的圍臀坐在他身上的感覺,是以,他寧可什麼都不說。

「你說話啊你!」見他沒有反應,她揪住他用力晃著。

他幾乎想申吟出聲。

直到今天他才發現,原來他以前追求女人都太賣力了。讓女人主動來勾引他,簡直是既不費力又享受的一件事。

「你——要我說什麼?」他的聲音,在瞬間變得沙嗄。

「說……說什麼?當然是說真話啊!」她咬牙。

瞧著她臉上的紅暈,他忍不住失笑。

本來,她應該是想誘惑他的吧?怎麼這會兒又成了逼供了?然而他卻發現,脾氣火爆時,雙頰通紅的她,竟比她的刻意誘惑還要來得誘人!

他申吟。老天!該不會她的暴力激發了他某種潛在的了吧?要不,他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念頭?

「咳!我以為,你應該對自己更有信心些。」他答,聲音出奇的沙啞。

「我……」這話讓她羞窘著臉。「我當然對自己有信心!問你只是隨便問問罷了!告訴你,娶了我莊可人算你三生有幸、祖上積德……」

「咳咳咳、咳咳咳……」他強忍住笑。

「你干麼?」她的眉,不悅地揚起。

「沒什麼。我只是,肯定你的自信。繼續、請繼續。」他揚起手。

「哼!」她別過臉。「不想說了。」

「這樣啊!那……不如來說說咱們該‘如何’好好相處?」他把手放在腦後,好整以暇地望著她。

讓女人坐在他身上,而他卻還想跟她「純聊天」,這倒是生平頭一回。

「呃……」他沒提醒,她還真險些忘了自己本來想做的事——誘惑他。她趕忙回過神來,裝出膩人的聲音道︰「你說呢?磊——」

他終于忍耐不住,狂笑出聲。「哈哈哈——哈哈哈哈——」笑聲震動胸膛。

可人愣在當場。

她是……做錯了什麼嗎?她都是照著「幫夫秘笈」上寫的去做啊!照理說,他現在應該早被她迷得暈頭轉向,怎麼卻突然笑了起來?不!她不可能做錯,這點自信她還有。

還是,他被女人迷住時,都會這樣大笑?

「唐磊——」她拍他。「喂!你笑什麼?」

「我、我……」他笑得掉淚,一把摟住自己的妻子。「我在笑,你……你實在是太可愛了!」他終于可以確定,他高傲、火爆的小妻子,其實只是個天真的小女人罷了。而這點,恐怕連她自己都不肯承認。他收回曾月復誹她是「裝」可人這句話。

可愛?!莊可人—雙眼瞪得老大。

打小到大,有人說她高傲、火辣、聰敏……卻從沒有人說過她可愛。這兩個字根本跟她沾不上邊,而他竟然說她可愛?!

她板起子臉。「你諷刺我?」

「不。」他斂起笑意,卻掩不住苞底的笑。「在我眼里,你確實是個可愛的女人。」說著,他勾過她,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唔?!」她的雙眼倏地大睜。

本來,她是想反抗的。然而,在他吻住她的那一剎那,她卻整個兒癱軟,全無反抗之力。

他的一只健臂,緊緊地扣住她的腰身。縱使隔著層層衣物,她仍可以感受到自他身上傳來的驚人熱度,仿佛足以在瞬間將她融化。

天!她听見自己羞人的申吟。

老天!他低吟出聲。本來他不過是想給她一個友善的、溫柔的吻,然而他卻完全沒料到,僅僅是一個輕吻,竟足以引發她如此激烈的反應。

天知道他有多想要她!但他也知道,他必須給她時間。幾乎是用盡所有的力氣,他倏地松開她。

「嗯?」她猛地抬眼,頓覺失落。他為什麼吻她,又突然……放開她?那……她的誘惑究竟是發生了作用?還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可……他覺得她可愛,不是嗎?

她有些混亂、也有些迷惑。

「咳!」他起身,順道清了清喉嚨。「時候不早了,我們也該準備離開了。」

「離開?」他的反應,讓她忍不住氣憤。吻了她卻又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這人,究竟當她是什麼?可一時間,她也無從發作.以免他有過多聯想,只得跟著起身,裝作沒事人似地理了理身上的衣物。「你是說離開太原嗎?」

「當然。」他拉開窗子,查看屋外的情形。

「可……我們才剛成親……」

事實上,她並不想太快離開這兒。因為,至少這兒有齊小小可以幫她拿主意。雖然照先前的情況看來,只要再多給她一點兒時間,她也可以收服唐磊這男人,但若有個人在一旁幫著她,事情應該會更順利些才是。

可現在他要離開太原,她豈不是要孤立無援了?

「就因為剛成親,才更要離開。」望著窗外,他正思索著下一步該怎麼走。

來到太原,是為了阻止大哥成親。然而他卻怎麼也沒想到,他不但沒能阻止大哥的婚事,自己反倒也成了親。

這事要是傳回京城,只怕要引起不小的風波。

包糟的是,現在他只怕得跟大哥一樣,先避避風頭再說廠。否則依唐威的性子,要是知道「唐門四少」陣亡了兩個,只怕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那……你的意思是,我們要回京城去?」她語帶期待地問。

「京城?!開什麼玩笑?!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能回京城!」回京城不等于是自投羅網嗎?他再怎麼昏頭也不會做這種蠢事!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她不明白。「不回京城?」

「當然!」

「可唐家不就在京城嗎?」她問。「你娶了我,卻不帶我回京?」她的眉,緩緩揚起。

「你忘了?我們唐家的男人三十歲之前是不娶妻的。」他有些焦躁地扒了下頭發。「我會到這兒來,是為了要阻止我大哥成親,現在卻……總之,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樣簡單。要不,你以為我大哥為什麼會在新婚之夜消失得無影無蹤?」

唐家的男人向來重然諾,他的娶妻等于是自棄誓盲、背叛兄弟。想當初,他听到大哥要成親的消息時即氣憤難當,現在他自己置身其中,不難想像當他「剩下」的兩個兄弟听到這個消息後,會有什麼樣的反應。事實上,他並不怕面對兄弟們的怒氣,他真正擔心的是,若貿然帶她回唐門,她的日子恐怕不會太好過。

「三十歲之前不娶妻?那又如何?你和唐霽天不都娶了嗎?難不成娶了妻後,連家都回不去了?那你想把我怎麼辦?我可是你名媒正娶的妻子,難不成我連唐家的大門都進不得?還是,你根本不承認我是你的妻子?」他的話,讓她不滿到了極點。

若連唐家的大門都進不去,那她還算什麼唐三少女乃女乃?

「事情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那你說說,事情到底是怎麼樣?」她讓自己坐在桌前,免得會一時忍不住而撲過去與他拼命。

「事情是——」他猛地停下。「夠了,你用不著問這麼多。總之從今天起,我到哪里,你就跟著到哪里,其他的用不著多問。」他不想跟她多作解釋,因為他知道,就算說了她也不會明白。

她拍案而起。「這算什麼?!」

「‘出嫁從夫’,這話你應該听過吧?!」無視于她的不滿,他逕自開口。「我已經決定了,在沒有找到大哥之前,我是不會回京去的。」沒錯,就是這個主意。若是找到了大哥,他們等于是站在同一陣線,到時面對另外兩個兄弟,事情應該會好辦些。

「找你大哥?」她握拳。為什麼她的幸福要維系在別人身上?「誰知道他和趙如花現在人上哪兒去了?要是一輩子找不著他們,我們就一輩子用不著回去了嗎?京城究竟有誰讓你這麼害怕?你也是‘唐門四少’其中之一,難道就輪不到你當家做主的分嗎?」

他若做不了主,那她這個少女乃女乃還有什麼戲唱?

「你說什麼?」他的眉,不悅地揚起。

「我在說,身為唐家三少,你連自己的家門都不敢回去,那我嫁給你有什麼用?你是準備讓我當個有名無實的唐家三少女乃女乃嗎?」這跟她原先的願望根本差了十萬八千里!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嫁他?!她越想越氣。

「唐磊,我警告你;我可不是嫁給你來吃苦受罪的,要我莊可人跟著你到處流浪?門兒都沒有!」

她的話,讓他的臉色變得鐵青。

說到底,她在意的只是他唐門的榮華富貴?而他竟還愚蠢地以為,他所娶的妻子是個「可愛」、「單純」的女人?他冷笑。

「沒有找到我大哥之前,我是不會回去的。至于你要不要跟……隨你!」撂下話,他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只留下一臉錯愕的莊可人,和回蕩在空氣中的怒吼。

「唐磊!你給我回來——」

當然,不會有人回頭。

上一章      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