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誤上賊船 第四章

這是報應嗎?第一次約會,他嫌太幼稚了,這一次約會,她乾脆改成老人運動——爬山……天啊!這種事情怎麼會發生在他身上呢?

不管如何,相對游樂園,爬山應該比較簡單,這是他原先的想法,可是萬萬沒想到,他還是一樣的狼狽……是啊,對他這個已經習慣用四輪子代替兩只腳的公子哥兒來說,爬山無疑是一場艱鉅的挑戰,尤其面對那個丫頭的「刺激」,他更是羞愧得抬不起頭來。

「喂,你怎麼這麼慢?」伍海菊已經受不了姜允愷的龜速了,她站在相距十公尺的上方對著他大喊。

「我已經很努力了,你能不能放慢速度?」這個丫頭是猴子嗎?姜允愷忍不住苦笑,他的一步等於她的兩步,可是,他卻完全跟不上她的腳程,她是不是沒事就跑來爬山?她的速度怎麼會這麼快呢?

「因為你的關系,我根本不敢走太快了,你都沒有發現嗎?我們剛剛在山腳下踫到的那些老爺爺老婆婆,都已經從上面往回走了。」

「不會吧?」嘆了聲氣,她很無奈的走下來,「你平時都不運動嗎?」

「我、我睡前會慢跑。」他只是經常「請假」,因為雜事太多了。

「如果每天都有慢跑的習慣,你的體力應該不會太差呀。」

「我的體力很好啊。」

「可是,我看你好像快喘不過氣來了,你真的有體力繼續往上爬嗎?」

這是在挑釁,他堂堂七尺之軀怎麼可以向一個未成年的小丫頭屈服?「我當然有體力,我只是想慢慢來,我們又不趕時間,有必要拚命的往前沖嗎?邊走邊聊天,這不是很好嗎?」

「如果你不想再往上爬,我們可以往回走。」

開什麼玩笑,男子漠怎麼可以接受一個小丫頭的施舍?即使這會兒他已經累到一躺下來就可以呼呼大睡,他也要勇猛的舉步向上攀登,「走吧,我沒有問題。」

瞧他的腳步,看起來就是很沒有力的樣子…她忍不住嘆了聲氣,雖然大腦不停的告訴她,他喜歡逞強,那就別怪她沒有同情心,可是,她卻不由自主的就地坐了下來,也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沒辦法對他的「狼狽」視而不見。

「你怎麼不走了?"

「我想休息一下。」她卸下背包,取出開水。

「你也會累嗎?」太好了,他終於可以坐下來休息了,今天走的路比他過去一個月還要多,晚上回家一定會全身酸痛。

打開水瓶喝了一口,她白了他一眼,「你忘了我是女孩子嗎?」這個家伙真的很不知道好歹,她都已經給他台階下了,他不能大大方方的接受嗎?不過,她的行為更可笑,明明是為了他,卻必須裝模作樣,為什麼她要這麼在乎他的男性尊嚴?

搶過她的水瓶喝了一口,他戲謔的道︰「你看起來比男孩子還勇猛。」伍海菊傻眼了,這個家伙怎麼可以堂而皇之的飲用她的水瓶?突然,他把水瓶湊到她嘴邊,笑得很天真無邪,「今天好熱,多喝點水。」

「這是我的水。」奪回水瓶,她不自在的用手背擦拭嘴巴。他們兩個的關系還沒有親密到可以共用一瓶水吧。

「我忘了帶水。」

「昨天晚上通電話的時候,我不是特別叮嚀你了嗎?」

「昨天晚上我冰了一瓶開水在冰箱里面,可是出門的時候太匆忙忘了。」

「你沒有爬過山嗎?」

「我從小就喜歡玩車,很少把心思花在兩只腳的運動上面。」搖了搖頭,她嗤之以鼻,「公子哥兒。」

「每個人的興趣不同啊。」他真的很丟臉,在她面前,他怎麼老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子呢?

「是啊,每個人的興趣不同,我們兩個就相差十萬八千里。」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她一直企圖在他們之間畫上一道界線,她並不是真心想跟他交往,而是想暗示他,他們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如果他可以接受她的世界,她是不是就可以接受他呢?倏然站起身,他做了一個伸展操,「好啦,我們繼續前進吧。」

「你確定休息夠了?」

「沒問題。」他將她拉了起來,兩個人手牽著手往上爬。瞪著腳邊的垃圾,姜允愷不自在的換了一個坐姿,不敢相信,他竟然會坐在這種吵雜紊亂的地方吃飯,偶爾還可以看到蟑螂兄弟橫行,他怎麼可能吃得下呢?

「你干麼不吃?」伍海菊不懷好意的斜睨著他。

「你不覺得累了一天,我們應該坐在飯店的西餐廳享受豐盛的美食嗎?」因為爬山的關系,今天他的穿著算得上很輕松很休閑,可是他置身這種地方就是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我們台灣的蚵仔煎連外國人都豎起大拇指,這才是道道地地的美食。」她果然料事如神,那一次請他吃宵夜,她就發現他是個標準的公子哥兒,連路邊攤都教他渾身不自在,夜市這種地方對他來說恐怕是惡夢,瞧他一副坐立難安的樣子,人家還以為他長蟲。

「我不是說蚵仔煎不好吃,而是消耗了一天的體力,我們應該補充更豐富的營養。」

「蚵仔煎的營養很豐富啊。」

「這個太油了。」

「難道飯店的食物就沒放油嗎?」姜允愷頓時啞口無言,這個丫頭總是有辦法堵住他的嘴。

「如果你覺得飯店的食物才合你的胃口,我不會勉強你非要坐在這里,你可以先走,待會兒我再自己坐捷運回去。」

「我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

「我沒有關系,真的。」

「你認為我是這麼沒有禮貌的男人嗎?」

「這不能怪你,你不吃蚵仔煎啊。」

「我…我又沒有說我不吃蚵仔煎。」他的口氣真像個小媳婦。「那你趕快吃啊。」

「我只是想等涼一點再吃。」這會兒他的斜前方有一只小強在探頭探腦,他已經從腳底冷到腦袋瓜,雙手連筷子都拿不穩了,他哪吃得下?

「你還是趕快吃,冷掉就不好吃了。」

「喔。」他勉為其難的拿起筷子,同時默默的告訴自己,不要東張西望,他只要專心盯著蚵仔煎,就不會難以下咽了。

看到他吃了一口,她迫不及待的問︰「你覺得味道怎麼樣?」

嘗了幾口之後,他終於放松心情的點了點頭,「不錯嘛。」

搖了搖頭,她第一次遇到他這麼怪的人,「我真不敢相信,怎麼會有人活到你這個年紀還沒有吃過蚵仔煎?」

「我從小對飲食就特別講究,西餐比較符合我的胃口。」

「你是外國人嗎?」

「我常听管家叔叔說,我很像我死去的母親,我母親是個美食主義者,她不僅對食物講究,對餐桌禮儀也很龜毛。」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她已捕捉到他眼中那抹淡淡的憂傷,她感覺自己的心被揪住了,她從母親那兒听過不少關於姜家的事情,姜家的孩子跟母親的緣分都很薄,他一定很想念他的母親。

「你趕快吃,這里還有很多好吃的東西,待會兒我讓你一樣一樣品嘗,今天晚上你會見識到台灣的夜市有多麼迷人。」

「不用了,我吃蚵仔煎就可以了。」他可不想在這種地方待太久。「難得來到美食天堂,你卻沒有體驗這里的魅力,那太可惜了。」

「我對這里的魅力一點興趣也沒有。」他卻越說越無力,他覺得未成年的人根本是他,他總是不由自主的被她牽著鼻子走,如果她指著東邊,他就別妄想往西邊走……這種情況怎麼會發生在他身上呢?女人在他面前都是很柔順的,從來沒有人像她這樣子「擺布」他,他的男性尊嚴真的會毀在她手上。

「我向你保證,待會兒你就會改觀了。」

算了,這個丫頭很固執,他根本拗不過她,除非他打算放棄她,另尋其他的女主角…

不,開什麼玩笑,他姜允愷怎麼可能馴服不了一個小、丫、頭?況且都在她身上花這麼多時間了,沒錯,她是比他預期的還要棘手,她自己也說了,她很難伺候,可是,他是姜允愷,只有女人會栽在他的手上,沒有他搞不定的女人!

背靠著枕頭半躺在床上,伍海菊玩著稍早在夜市夾女圭女圭得到的大耳狗。

當時,因為她被夾女圭女圭機器里面的大耳狗拉住腳步,他立刻掏錢跟大耳狗展開一場激戰,一次又一次,她都數不清他到.底花了多少時間多少金錢,她只記得自己不停的叫他放棄,可是,他真的很固執。

當他興高采烈的將夾到的大耳狗交到她手上的時候,她感動得眼楮都濕了,他到底是什麼樣的男人?行為舉止超級孩子氣,可是某些時候,他又溫柔體貼得教人動容。她真的沒辦法討厭他……不,或許該說,她真的沒辦法抗拒他,他就像一塊磁鐵,即使她很清楚他浪蕩子的本質,她還是被他吸引了。

那天,她會沖動的向他表示交往的意思,雖然或多或少是想捉弄他,心里卻也隱隱對他有著期待,不管她怎麼鬧他刁難他,他都很有風度的包容她,她不能說自己是不心動的,如果其他男人跟他一樣好,她甚至願意再次嘗試愛情,但對象不能是他,因為他們是不同世界的人。

可是事情進展到現在,已經漸漸失控了,如果不趕緊打住,她很可能無法自拔的愛上他……不行,她絕不能喜歡上他,他不屬於她的世界。

「姊,你睡著了嗎?」伍海葵的聲音賊頭賊腦的在門邊響起,因為房間已經關燈了,她看不清楚里面的情況。

半晌,伍海菊有些不耐煩的問︰「什麼事?」

「沒事,我只是睡不著。」

「睡不著可以K書啊。」

「你不要老叫我K書,我都快變成書呆子了。」伍海葵模黑來到床邊坐下。

「如果你可以變成書呆子,那是一件好事。」做了一個鬼臉,伍海葵終於發現她手上的絨毛玩具,「這不是大耳狗嗎?你怎麼會有這只大耳狗?」

「這是在夜市夾女圭女圭的時候夾到的。」

「好可愛哦!」適應月光微弱光線後,伍海葵一臉垂涎的模著大耳狗,「你知道大耳狗是我的最愛,你會送給我對不對?」

「不行。」她防備的把大耳狗貼在胸前,事實上,她會留意到夾女圭女圭機器里面的大耳狗,的確是因為小葵子,小葵子的閨房簡直是大耳狗的展示間,她對大耳狗有多瘋狂可想而知,可是,這是姜允閱給她的「禮物」,她沒辦法送給別人。

「為什麼?你的鼻子對絨毛玩具不是很敏感嗎?"

「我又不是整間房間都是絨毛玩具。」

「可是你又不喜歡這種東西,干麼跟我搶?」

「我現在覺得大耳狗很可愛,我很喜歡。」

「這種東西太幼稚了,不適合你。」

「這是我的事。」

「你怎麼變得這麼小氣?」

「你喜歡就自己去夾啊。」

「如果我夾得到,就不會向你要了。」

「出去,我要睡覺了。」

「給我啦。」伍海葵企圖搶奪的抓住大耳狗。

啪!啪!左右各送上一巴掌,拍掉她不死心伸出的手,伍海菊狠狠的一瞪,「你再羅唆我要揍人了。」撇了撇嘴,伍海葵邊站起身邊嘀咕,「小氣鬼一個!」

不理會她,伍海菊抱著大耳狗躺了下來,這會兒她只關心.一件事情,她和姜允愷的關系應該如何結束?如果她立刻提出分手,連她都會覺得自己的行為很惡劣,可是,他們絕對不可以再繼續下去了……怎麼辦?這事該如何收拾呢?吐了吐舌頭,伍海葵離開的同時悄悄帶走姊姊放在椅子上的背包。

瞪著坐在對面的人,姜允愷的心情壞透了,起因是十五分鐘之前在修車廠看到的景象,王耀華和趙民基一左一右的圍繞在小橘子身邊,他們不知道在聊什麼,笑聲快要把修車廠的屋頂掀了,嫉妒、猜測讓他快要瘋掉了,如果不是因為幫客戶修車無法抽身,他一定會失控的沖過去揍人。

那兩個家伙真的太囂張了,他們竟然連他的女人都敢招惹!

「我可是難得請人喝咖啡,你干麼對我擺臭臉?」伍海菊完全搞不清楚他在鬧什麼別扭。

「那兩個家伙跟你說什麼事情?」跟他們說話的時候就笑咪咪的,面對他的時候就一副冷冷淡淡的樣子,那兩個草包有比他吸引入嗎?

「他們只是跟我聊了一些修車廠發生的事情。」

「那很好笑嗎?」

「你們修車廠的趣事還真多,我听說有個辣妹一直對你拋媚眼,你竟然以為她眼楮抽筋.你真的不知道人家在對你放電嗎?」她戲謔的挑了挑眉。

「如果我每個女人都來者不拒,我的日子就別妄想有一天的平靜。」

「你對自己很有信心嘛。」

「你不也承認我是個大帥哥嗎?」

「我這個人對美丑沒有太大的感覺。」濃眉大眼、鷹勾鼻、微薄的紅唇,他確實是個大帥哥,而且是個很漂亮的大帥哥,不過,他最迷人的地方是他浪蕩不羈的氣質……她絕不會把這些話告訴他,免得他太得意了。

「你很不老實哦。」

「外表的美丑又不能代表一個人,為什麼要在意呢?」

「你真的很喜歡要嘴皮子。」

「我是在說道理。」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他困惑的問︰「你今天不用上課嗎?」

「呃,今天請假,我身體不太舒服。」

「哪里不舒服?感冒嗎?你看過醫生了嗎?」他慌忙的伸手模她的額頭。

「我沒有感冒,我是女人病。」

「女人病……喔,那你應該在家里休息,怎麼還到處亂跑?」他難為情的把手收了回來。

深呼吸了一口氣,伍海菊豁出去的打開側背包,按例搜尋了一會兒才發現皮夾的蹤跡,打開皮夾,她從夾層抽出身份證遞過去。她仔細想了又想,她和姜允愷的關系應該如何結束,這事可以慢慢琢磨,但是在這之前,她必須先向他坦承自己的真實身份。

「你干麼給我身份證?」他好笑的道。

「你看了就知道。」

「你要我看什麼?你的身份證我早就看過了。」

「你再看一次。」

「再看一次就會不一樣嗎?」又好笑又困惑,他把身份證湊近眼前仔仔細細研究一遍,「我看不出來哪里不一樣啊。」微微一怔,她把身份證拿回來,一看——這不是伍海葵的身份證嗎?

「哪里不一樣?」

「沒有。」可惡!那個丫頭怎麼又偷換她的身份證?這死丫頭,又偷跑去PuB?看她回家不扒了她的皮才怪。

「那你干麼要我看身份證?"

乾笑了幾聲,她又氣又無奈,「我的腦子今天不太正常。」

微皺著眉,他擔心的問︰「你是不是很不舒服?"

「是啊。」她一定要宰了那個臭丫頭,她決定公布自己的真實身份,這可是經過三天的奮戰、抗拒。一方面,她希望他得知她的欺騙之後,會因此討厭她,他們的交往自然宣告結束,她就不用再傷腦筋了;可是另一方面,她又擔心如果他真的因此厭惡她,她會覺得很難過,老實說,她不要他討厭她。

「我送你回去,你早一點回家休息。」

「我可以自己回家。」?不行,我一定要護送你回家,這樣我才會安心。」點了點頭,她懶得跟他堅持了,原本希望今天把事情說清楚,她不想繼續為了這件事情傷腦筋,可是這會兒又得延後了,老天爺還真喜歡作弄人。

伍海菊,你,是個懦夫!

兩手抓著身份證,伍海菊心煩的把下巴枕在拱起的雙膝之間,雖然一個禮拜前就換回身份證,也狠狠警告小葵子不可以再這麼做了,可是,她並沒有找姜允愷說清楚,原因是,她退縮了。

她到底在想什麼?她又不是故意欺騙他,如果他因此生氣討厭她,那也莫可奈何,反正她不也希望兩個人可以回到原來的生活軌道嗎?這段時間他們莫名其妙的「交往」,她就當成一則笑話……是啊,腦子明明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可是……

這個時候,床頭櫃上的手機傳來簡訊的鈴聲,她放份證,拿起手機打開簡訊。

你睡了嗎?我在樓下等你。壓抑不住那股跳動的雀躍,她匆忙下床套上薄外套,拿了家中的鑰匙,至於身份證,她遲疑了一會兒之後選擇放棄,此時好像不適合「攤牌」這種事情。

沖出公寓樓下的大門,她就看見姜允愷的車子停在對面的路邊,三步並作兩步的街上前,可是跑到了一半,她連忙停住腳步,她干麼這麼著急?慢慢來,千萬別教人笑話她。坐上副駕駛座,她故意板著面孔道︰「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我不知道現在幾點,我只知道自己的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姜允愷天真無邪的眨了眨眼楮,他不是沒有時間觀念,事實上他已經窩在床上了,可是看著書,眼前浮現的全是她——外表看起來明明是個小孩子,說起話來卻像個歐巴桑,膽子比男人還大,還有,她總是活蹦亂跳像只停不下來的跳蚤,她的伶牙俐嘴老是教他招架不住……

他已經一個禮拜沒見到她了,她說這個禮拜有一大堆考試,她要專心讀書,他只能「消聲匿跡」,好不容易盼到這個禮拜結束了,如果再見不到她,今天晚上他恐怕得張著眼楮到天亮了。瞪大眼楮,她不可思議的道︰「你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跟我有什麼關系?"

「我希望你陪我吃宵夜啊。」

「不會吧,你三更半夜跑來這里是為了吃宵夜?」

「你不知道一個人吃宵夜有多無趣。」

「我看你是太無聊了。」

「你不覺得一個人吃東西很悶嗎?有人分享不是更開心嗎?」他側過身子從後座取來一個紙袋,「我買了蛋糕和女乃茶。」看到琳瑯滿目的蛋糕,伍海菊嚇了一跳,「天啊!你怎麼買這麼多?」

「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口味,乾脆各種口味都挑一個。」

「我又不是你,我不挑食,有得吃就好了。」她就近拿了一塊草莓蛋糕,嘗了一口,她贊賞的點點頭,「好好吃哦!」眼神轉為深沉,他不發一語的看著她。

「這塊蛋糕進了肚子以後,我可能會胖一公斤……你,你看我干麼?你不是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嗎?你怎麼不吃?」她總算意識到氣氛變了。

「我想吃草莓蛋糕。」

「草莓蛋糕…」她不知所措的看著手上的蛋糕。

突然,他靠過來就著她的手咬了一口,邊吃邊點頭,這會兒她更是六神無主了,她手上的蛋糕應該往誰的嘴巴送呢?

「你別發呆,趕快吃,要不然,我要全部吃光光哦。」他輕輕的推了一下她的手,蛋糕上的女乃油不小心沾到她的下巴,見狀,他忍俊不住的哈哈大笑,她懊惱的瞪了他一眼,他情不自禁的想靠過去舌忝掉女乃油。

那一刻,他就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失控了,可是,仿佛有一股力量牽引著他,他不但沒有撤退,而且還往上移到她的唇瓣,四片唇瓣相遇了,兩個人立刻著了魔似的墜入唇舌的嬉戲當中。

雖然理智頻頻喊停,他們卻無法自拔的放縱內心的渴望,熱烈的唇舌狂野的糾纏,仿佛這一刻就是世界的盡頭,他們要盡情的把握此時擁有的甜蜜歡愉,直到兩人快喘不過氣來,才總算分開,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兩個人都不知道如何開口面對眼前的情況,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當他按捺不住準備打破沉默的時候,她率先開口了。

「我……時間很晚了,我要上去了,晚安。」她根本沒有勇氣直視他,慌亂的打開車門沖了出去,當她回到房間時,她的心髒還怦怦怦的跳得好快,仿佛在搭雲霄飛車似的,過了一會兒,她才注意到那塊蛋糕已經被她的手捏得慘不忍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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