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禁忌誘惑 第七章

在父親的安排下,程悠悠開始密集地「接待」呂治彥。

陪他吃飯、陪他游覽、陪他看電影、陪他逛夜店,所有食衣住行育樂幾乎全都包了。

呂治彥在美國長大,人隨和又好相處,而且見多識廣,喜愛旅行的他走遍世界各國,光是聆听他講的旅行記趣,就可以津津有味地听上一整晚。

開朗豪爽的他,與斯文儒雅的于楷倫是截然不同的類型,兩人一動一靜,各有特色。

但奇怪的是,面對同樣堪稱俊男級的他,程悠悠卻沒有面對于楷倫時那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她能夠很平靜地注視他,就好像──只是注視著一位朋友。

然而程天義完全不了解她的心情,他誤以為她肯陪呂治彥出游,就是對他有好感,願意接受他的感情,急著嫁女兒的他,在某天女兒回家探望他時,向她提起了程呂兩家聯姻之事。

「跟治彥結婚?我嗎?」程悠悠張大小嘴,詫異地看著父親。

「是啊!我很欣賞治彥這孩子,呂家也與我們門當戶對,如果能夠跟呂家結親,那真是再好不過的了。」程天義光是想像這場世紀婚禮,就忍不住眉開眼笑。

「可是……我並不喜歡治彥呀!」程悠悠驚訝地呼喊,當場粉碎父親的美夢。

「什──什麼?!你不喜歡治彥?」程天義瞪大眼,錯愕地看著女兒,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錯意。「可是,你不是常常跟他出去嗎?」

這回換程悠悠瞪大眼看著父親了。「那是你要我多關照他,所以我才陪他出去的。」

「我以為你很喜歡他,還巴望著你們結婚後,他能進來程氏企業替你打理公司呢!」程天義這時才發現,這全是一場誤會。

「不!我不喜歡他──啊,也並不是不喜歡,如果是以純朋友的立場來說,我很喜歡他。但若是以情人的角度來看,我並不愛他,也無法跟他共結連理。」程悠悠老實地告訴父親。

「那麼,你喜歡誰呢?」程天義失望極了,他懷疑女兒是不是另有心上人。

「我?」程悠悠轉開頭,回避父親的視線。「我……沒有喜歡的人呀。」

「那就好!既然沒有對象,那麼你和治彥還是可以繼續做朋友,將來你一定會發現他的優點,進而改變主意的。」

程天義也不想勉強女兒做她不喜歡的事,只好寄望他們繼續交往之後,能夠進出愛的火花。

而對于她與呂治彥的往來,于楷倫自然是緊張兮兮。

對于她經常與呂治彥出游,他總是密切關注,小心地戒備,唯恐稍一不注意,自己的寶貝真的給人搶走了。

這天,紐約著名的歌舞劇「貓」在台北上演,對歌舞劇還滿有研究的呂治彥特地陪她去看,歌舞劇結束時已經十點多,他們又去吃了點宵夜,順道聊聊觀看後的心得,等他送她回到家,都快十二點了。

呂治彥等她進了門才將車開走,不過她進門不到一分鐘,門鈴聲又響起。

她以為是呂治彥忘了什麼,急忙跑去開門,可是一拉開門才知道,來按門鈴的人不是他,而是于楷倫。

「楷倫大哥,怎麼了?為什麼這麼晚了還……」

她有點緊張,以為是不是家里發生什麼事了。

「我只是突然想見你。」于楷倫走進門,順手將門帶上。「你剛回來?」

他明知故問,其實他已在門外等候一整晚,她什麼時候回來,他比誰都清楚。

「嗯,我跟治彥去看歌舞劇,然後又去吃了宵夜,剛剛才進門而已,你來得還真巧耶!」因為只把呂治彥當成朋友,所以她絲毫不以為意地照實說出。

「你……最近好像跟他走得很近?」他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不想表現出妒夫的樣子,真虧他還能面色平和地說話。

「因為他是個很好相處的朋友呀!他快接任呂氏通運的台灣區業務了,目前也只有這段時間能夠好好玩一玩,接任之後,他可能會忙得連睡覺的時間都沒有,那當然要趁著接任前大玩特玩!」

而她也只好舍命陪君子,陪他玩個痛快了。

「悠悠,你──你很喜歡他?」于楷倫喉頭緊縮,幾乎問不出口,但他握緊拳頭,還是竭力擠出這句話。

「不!你怎麼會這麼認為呢?」程悠悠驚訝地看著他。

她看起來真的很像在和呂治彥談戀愛嗎?他已經是這幾天以來,第二個這麼問她的人了。

「你不喜歡他?」于楷倫愣了愣,喜悅逐漸染上眉梢。

「呃,也不能說不喜歡啦……」

「那就是喜歡了?!」于楷倫的心情像洗三溫暖,瞬間又被推入冷水中。

「哎呀,不是那樣啦!」程悠悠有點惱火,為什麼大家總要將兩個走得很近的男女與情侶畫上等號呢?難道男女之間就不能有純友誼嗎?

「我跟他只是朋友,普、通、朋、友!我們只是聊得來而已,為什麼大家老是要把我們想成一對呢?我們又不是那種關系!」

「普通朋友?」于楷倫滿心驚喜,但又怕是自己听錯了,于是再次確認︰「你的意思是,你並沒有和呂治彥交往,你們只是朋友而已?」

「沒有錯。」唉,他總算听懂了。

「感謝老天!」于楷倫驚喜王極,再也難以壓抑極度緊繃後突然放松的情緒,失控地上前緊緊抱住她。

「呃……楷倫大哥?」程悠悠被他抱得動彈不得,只能愣愣地喊道。

「謝天謝地,沒讓人把你奪走!」他呢喃低語,捧住她的臉,冷不防攫住她的唇,在她錯愕時,深切地吮吻起來。

「喔……」程悠悠低吟一聲,隨即癱軟在他懷中,笨拙且熱切地回應他的吻。

此刻,于楷倫完全褪去溫文的面具,以前所未有的熱情,索求著她全部的回應。

許久,窒人的熱吻終于結束,程悠悠白皙的藕臂滑下他的頸項,眼眶里噙著薄淚,感到懊悔萬分。

「我們不該這樣的,那太對不起郁薇姊了……」

她愛他,但是她的愛,卻是傷害另一個女人換來的,只要一想到這點,她的心就怎麼也快樂不起來。

「郁薇?為什麼提到她?」于楷倫的表情很是詫異。「你不要誤會,我和她之間,不是你想的那種關系。」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嗎?」程悠悠驚喜,但又不敢確定地問。

「不!我不知道你誤解了什麼,但我跟她,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一切都是她自己的想像以及外界的誤會,我沒有和她交往。」他誠懇地解釋道。

「真、真的?」程悠悠喜出望外。

所以說,他與郁薇姊不是一對戀人?真的不是?

「但、但是──」不是戀人還密切往來快十年?她心頭還有這個疑問。

「噓,相信我,還有相信我對你的感情。我心里只有你一個人──只有你,我愛你!」

「噢,楷倫大哥……」程悠悠熱淚盈眶,主動踮起腳尖,攬住他的脖子,獻上柔膩膩的香吻。

「我也是!我也是呢!」

不行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在今天之前,她或許還能勉強用理智與道德壓抑它,但是一旦知道他也愛她,她將近十年的感情再也難以壓抑,終于完全潰堤。

「悠悠!」于楷倫更加熱切地吻住她,熱情點燃激情。

他們雙雙跌落在沙發上,急躁地扯開彼此的衣物,以最自然真誠的自己,坦然面對對方……

事後,于楷倫呵護地摟著程悠悠,大手愛憐地順著她的發。

程悠悠咬著唇,思緒雜亂紛沓。

他應該已經發現,她不是初次了吧?那他為什麼不問,她的第一個男人是誰?如果他問了的話,她就可以很自然地說出當年在美國那間飯店里,他們曾經共享過的激情。

但他卻什麼也沒問,仿佛她有過「其他情人」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楷倫大哥?」

「嗯,什麼事?」他輕吻了下她的臉頰、眼皮、唇瓣,好溫柔地問。

「呃……我……沒什麼。」

他不問,她反而不好意思主動提起,要她怎麼說呢?

不好意思!幾年前在美國的時候,因為你喝醉了,所以我趁機扒光你的衣服,然後……

還是,她該這麼告訴他──

你酒量真差耶,連被我吞吃入月復,都沒有半點知覺呢……

啊──不!她怎麼說得出口呢?

赧紅著臉,她緊咬著唇,用力搖頭,放棄說出這件藏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就讓它永遠埋在她心底吧!

互相告白之後,兩人的感情逐日加溫,像蜜里調了油,濃得化不開。

每天下班,于楷倫會親自開車來接她,兩人去游車河,不然就是去吃晚餐,再不然就是買些東西回家,親自下廚料理,你一口我一口地互相喂飽對方。

而假日,他們必定一起出游,不是逛街、看電影,就是到郊外踏青旅游,密切交往之後,才發現彼此的興趣真的很合,他們從來不爭執吵架,親密的情感,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漸漸地,原本不知情的人,也全都知道了。

周遭的親友對于他們的交往,反應不一。

程悠悠的兩位好同學兼同事,自然是滿心歡喜,因為悠悠多年的愛戀終于有了結果。她們在開心之余,當然不吝于給他們最誠心的祝福,企盼他們永浴愛河。

但其他人可就不像她們一樣,願意給予祝福了。

首先是程天義,原先于楷倫與程悠悠交往的流言傳人他耳中時,他還以為是誰無端造的謠,不予理會,直到一個下雨的周五傍晚,他心血來潮想去接女兒下班,順道一起回家吃飯。

不意竟看到于階倫的車先他一步到達她公司樓下,然後他透過車窗看見自己的寶貝女兒跑了出來,跳上于楷倫的車,兩人熱情進發,等不及開車離開,就在車上擁吻起來。

震撼至極的他這時才發現,自己的寶藏早就給人挖走,而且偷挖的人還是他最信賴的義子!

他難以置信地瞪著這一幕,不敢相信他一手栽培、最是信任的于楷倫,竟然私自與他女兒交往。

那個臭小子有什麼資格?!

震驚、錯愕、被欺瞞、被背叛的痛全涌了上來,他此時只想沖過去把于楷倫揪下車,狠狠地打一頓。

然而程天義知道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此時貿然出現只會打草驚蛇,未必有好處。

不過,忍得很痛苦,他實在很想痛揍那個臭小子一頓……

篤篤!

這時,突然有人輕敲他座車的黑色玻璃,程天義往外一看,發現那人竟然是劉郁薇──于楷倫的女友。

因為外頭下著雨,所以他讓司機打開車門,讓她上車來。

待她上了車,程天義才問︰「你有什麼事?」

「您都看見了?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劉郁薇端麗的臉上,寫滿嫉妒與怨恨。

程天義先不表示任何看法,只點點頭說︰「楷倫背叛了你。」

「也背叛了您!您並不希望悠悠跟他在一起,對吧?」

程天義確實不希望,但他認為自己沒必要對她全盤吐實,只不輕不重地說︰「我們家悠悠也不對,不該介入你們的感情。」

劉郁薇眼神閃爍,故意裝出哀戚的表情。「其實如果悠悠真的喜歡楷倫,要我讓賢,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只怕我這麼做,是害了悠悠。」

「怎麼說?」听到有可能對寶貝女兒不利,程天義緊張起來。

「悠悠是你的獨生女,也是未來程氏企業千億財產的繼承人,你想普天之下有多少人想藉由裙帶關系分得這塊大餅?一般人也就算了,可望而不可及,頂多當做白日夢,想想就算了,可是距離財富愈近的人,愈難說服自己放棄。」

「你的意思是──」程天義眯眼審視她。她在暗示什麼?

「楷倫曾經對我說過,他和我都是普通人家出身的平凡人,想要揚眉吐氣,飛黃騰達,幾乎不可能,除非……」她咬著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除非什麼?」程天義問。

「除非攀得富豪家的姻緣,藉由裙帶關系往上爬!所以他一直不肯跟我結婚,他說我們兩人結婚沒有意義,只是貧窮與貧窮的結合,那會將我們更往地獄里推,如果我們想擺月兌現狀,就必須與比我們更有錢、更有地位的人結婚。」

「所以他看中了悠悠?」程天義震驚又憤怒,原來他竟是這麼想的。

好個于楷倫!平日裝得那副道貌岸然、無欲無求的嘴臉,其實心里頭打的卻是這種卑鄙的歪主意。實在可恨!

「啊,我實在不該把這些事說出來,或許他是真的愛上悠悠也說不定……」

劉郁薇本來說得煞有其事,這時卻突然態度一轉,刻意小心翼翼地回答,但她那閃閃躲躲的神情反而教人更加肯定,于楷倫就是在利用程悠悠沒錯。

「那個混帳東西!」程天義握緊摯頭,無法忍受有人將他最疼愛的寶貝女兒當成梯子爬,藉由她來謀奪程氏企業的資產。

「啊,對不起!我不能待太久,讓人瞧見就不好了。」

劉郁薇趁著大雨沒人注意,急忙打開車門離去,她撐著粉藍的傘,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程天義陰郁地瞪著窗外,于楷倫的車早已不知去向。那個狼心狗肺的混帳把他的寶貝帶到哪里去了?

他捏著下巴,細細思考起來。

俗語道︰養虎貽患。看來于楷倫恐怕不能再留,但他也不能不顧忌于楷倫在公司里的地位與勢力。

他牽涉到公司里太多重大的事務與機密,若是他發狠投效敵營,只怕整個程氏企業都要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

此事得從長計議,萬萬急不得!

又望了眼窗外愈來愈大的雨勢,程天義沉痛地閉上眼,命令司機開車。

他得回去仔細安排布局。

第二天,他將于楷倫找去,特地問起了他的婚事。

「你和郁薇什麼時候結婚呢?想一想,你們年紀也不小了呢!如果你們打算結婚,我會送你們一份大禮,還會放你一段長假,讓你們好好去度蜜月。」他虛情假意地笑道。

這是他給于楷倫的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他肯放棄他女兒,回到劉郁薇身邊,那麼他會原諒他這一次。

畢竟是自己一手栽培壯大的樹苗,要他硬生生折斷,還真是有些不舍。

但于楷倫已經不願再欺瞞他或悠悠,所以選擇坦白︰「我與郁薇並非真正的男女朋友,我永遠也不會跟她結婚,我心里所愛的,另有其人。」

「是嗎?」程天義憤慨在心里。

他不用問也知道,他所謂「心里的人」,指的就是他的寶貝女兒。

好!既然他敬酒不吃要吃罰酒,那麼他也不會對他客氣,他程某人視若珍寶的獨生女兒,絕對不會隨隨便便嫁給一介平民。

「好,我明白了,你回去吧!」

他不愧是只狡檜的老狐狸,臉上還笑著,但心里已經擬好對付他的對策。

于楷倫很快就察覺到不對勁。

一開始是他多了一位助理,根據他義父程天義的說法,這是怕他肩上擔子太重,所以多找了個人來分擔他的工作量。

這本是美意,于楷倫知道自己應該感激涕零,但他實在壓抑不了心底陡升的疑竇──這位程家親戚出身的助理,未免管太多事了吧?

舉凡他手邊任何大大小小的事務,全部由他一手包辦,小到出席例行晨會,大到審核重要文件,全由助理替他代勞了,他發現自己好像一夜之間成了閑人,除了喝茶、看報、上網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干什麼?

去詢問程天義,老狐狸只笑著說︰「閑?那不是很好嗎?多少人想像你這麼閑都辦不到呢!餅去十年你為程氏企業鞠躬盡瘁,也真的累壞了,趁這段時間好好休息,養精蓄銳再出發。嗯?」

程天義的安撫,並未使他覺得好過,滿滿的不安與疑惑充斥心頭,很快地,年間例行董事會議那天,他莫名其妙被調職,從程氏企業的執行長,成了高雄工廠的一名小小主任。

再也沒有任何舉動比這樣的調職更讓人明白,堂堂的于執行長失去恩寵,像條狗一樣被主子無情地驅離,流放到遙遠的邊疆──呃不,是高雄廠區。

許多平日嫉妒他的好事者聚集在一起,幸災樂禍地竊笑。

于楷倫很難受,別人怎麼看他熱鬧,他都無所謂,但他不懂為何自己要遭受這樣的懲罰?他做錯了什麼?

于是他沖動地闖進程天義的辦公室,向他問個清楚。

「義父,這是怎麼回事?」

「首先,請你進我的辦公室之前先敲門。再來,請叫我董事長,于主任。」程天義不悅地從文件里抬起頭,冷冷地斥責。

于楷倫像被當面打了一個大耳光,深吸口氣,忍住難堪,以僵硬的禮貌語氣回答︰「是的,我很抱歉!董事長,能否請您告訴我,我為什麼被撤去現有的職務,成了南部廠區的主任?」

「高雄廠區的主任沒什麼不好哇,我顧念你是高雄人,母親人在高雄又年事已高,所以才把你調過去奉養母親,怎麼你不領情啊?」程天義諷刺地一笑。

「不,我並不是不領情,而是──」

職務上的天差地遠也就算了,南北兩地的遙遠距離,才真正令他難受,這不是擺明了要讓他與悠悠分隔兩地嗎?

慢著──悠悠?

霎時,于楷倫明白了,他終于知道,自己為何會被驅離台北了。

「您知道我與悠悠交往的事了?」

「什麼交往?是利用吧!于楷倫,你沒搞清楚嗎?悠悠不是你能踫的人!」居然拿他的寶貝女兒當成財富的跳板,這小子實在太混帳!

「我對悠悠是真心的,沒有絲毫利用之意,我不明白您為什麼會這麼認為?我不是那種貪戀財勢的人!」

他對悠悠的感情,從初見她那一年就已深埋,而他曾經苦于兩人的家境懸殊,試著想轉移情感,放棄這份感情,但後來失敗了。

包何況,他也在不經意間發現悠悠對他其實也有好感,這更教他難以放棄。

「哼,任何一個貪戀財勢的人,都會口口聲聲說自己不貪財。」程天義擺明了不相信。

「義父──不,董事長,請您相信我,我真的愛悠悠!我想要的不是程家的財產,而是悠悠,只有悠悠!如果您要我對天立誓,我也願意。蒼天在上,我于楷倫此生只愛程悠悠一人,程氏名下的資產,我分毫不取,如果日後有違誓言,必將橫死街頭。」

「……听起來很感人,只可惜口頭上的保證,恰好是最沒有價值的擔保品,否則人人都到銀行門口斬雞頭立誓,不就可以免擔保借錢了?」程天義冷諷。

說真格的,有那麼一瞬間,他確實被子楷倫的誓言打動了,然而想到劉郁薇的警告,他便不能不硬下心腸。

他只有悠悠這麼一個寶貝,一個可能是居心叵測、別有用心的男人,他怎麼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還是那些世家名門子弟比較適當,至少他們兩家財富地位相當,他不必太擔心對方是為了他們程氏財團的財勢,才接近他的悠悠。

「那麼,究竟要怎麼做,您才肯相信我呢?」于楷倫直接了當地問。

只要能得到他的認同,哪怕要他轉任打掃的清潔工,他都沒有怨言。

「你想听真話嗎?那我就告訴你,于楷倫,你死心吧!無論你怎麼做,我都不可能同意你與悠悠交往。」

程天義撇撇唇,給他一記最重的打擊──

「因為你的出身,根本配不上我們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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