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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愛上了你 第3章(2)

「湘石!才吃過飯,你不陪媽多聊聊?」唐母以失望的語氣問。

唐湘石回家陪母親用餐,洪艷艷就如他所想的已經恢復了正常,不僅在吃飯時談笑自若,還不時往他和唐母的碗里夾菜。

「你難得回來,多陪陪干媽嘛!」洪艷艷倚在唐母身邊笑著說。

唐湘石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繼而轉向母親,溫和而帶歉意地說︰

「抱歉,媽!讓艷艷陪你好嗎?等我這陣子忙完了,一定會經常回來陪你吃飯、聊天、看電視。」

「要忙也明天再忙,都快十點了啊!堡作重要,身體就不重要嗎?」唐母關心地對兒子說。

「阿山約了我有事要談。」他說。

「那我……」

「你在家陪我媽。」他不待艷艷說完便打斷她的話。

和她保持距離是他該堅持的決定,再說他和阿山談公事,她跟去做什麼?

洪艷艷嘟了嘟嘴,一臉不情願卻沒有反駁。

不過,不高興的表情在剎那間就被她藏起,換上的是一副撒嬌的笑容。

「干媽!別理他了,讓我陪你吧!男人都只會忙于事業,—點情趣都不懂。」

「他啊!就跟他爸爸一樣。」唐母笑著拍拍洪艷艷的手。

「對不起!媽!我先走了。」

「可別累壞了。」

唐湘石親吻母親的臉頰後走出家門,開著車直接往阿山指定的地方去。

他很少和人約在這種時間談事情,更從未選擇咖啡屋做為談話的地點,因為咖啡對他來說是一如藥水般苦澀而難以入口的東西。

他是同情好友才會答應在咖啡屋踫面。阿山因為工作的關系已經三十多個小時沒睡覺了,他聲稱如果沒有一杯濃咖啡,事情鐵定談不下去,要求唐湘石一定要答應到那家名叫「黑貓」的咖啡屋找他。

好不容易在附近找了個停車位,唐湘石進入「黑貓」時已遲了些;而阿山就在最靠里頭的位子上向他招手。

店里燈光昏暗,一張張的圓形小桌上鋪著咖啡色細格子桌布,桌子中央的陶瓷細瓶里插著枝玫瑰,檣上掛著一幅幅的圖畫;而在其他可利用的小地方,如壁櫥和窗框,則盡可能地裝飾著一些可愛而特殊的陶藝品。

總之,這里和其他的咖啡屋一樣,並沒有什麼特別吸引人的地方。

唐湘石在阿山對面坐下,隨便點了杯果汁,說︰

「你喜歡這種地方嗎?不僅黑漆漆的,還得壓低了聲音說話。」

「現在的我啊!只要有咖啡就夠了,在哪兒都一樣。」阿山說著打了個哈欠。「天啊!第二杯了,怎麼眼楮還是張不開?」

「累了就該休息,否則效率會降低。」

「戲正在趕,怎麼休息?你不知道,兄弟!我已經好久沒跟我那張彈簧床見面了,能倒在行車床上睡個二十分鐘都算幸福,還奢求什麼?」

「好了!約我有什麼事?早點解決也許可以偷個幾十分鐘去補你的睡眠。」

于是他們討論起正事。

阿山希望唐湘石再提供幾套衣服,這點他自然是爽快地答應了,那個女主角他見過,也知道哪些衣服適合那個角色。

至于想借他的店拍幾場外景戲,唐湘石則表示要先詢問過洪艷艷的意思。畢竟現在店是她在打理,他不想多增加她的麻煩。

事情一會兒就談妥了。唐湘石看了看剛送上來的果汁,對阿山說︰

「你先走吧!我再坐—下。」

「我以為你不喜歡這里呢!」

「我是不喜歡,只不過點了東西卻一口都沒喝,稍微浪費了點。」他說著喝了口果汁,隨即皺眉。「哇!奇怪的味道。」

阿山笑道︰

「那我先走了。」他站起來,並拿起帳單。

唐湘石伸手。

「我遲到了,讓你等那麼久,我來買單。」

「沒這回事,是我有求于你,請你喝杯果汁還算禮數不周呢!等我忙完了這一陣子再好好謝謝你。」

唐湘石不是會為了帳單這種無聊事爭執的人,他只笑了笑,說︰

「那就謝了。」

阿山比了個手勢離開了。

唐湘石看了看四周,幾乎每張桌子都有客人,而且以年輕情侶居多。

時代是不同了,雖然他不是七老八十,在他念高中時可還沒開放到和女孩子這麼眉來眼去,輕聲細語哪!

又喝了口果汁,依然不習慣那怪異的味道,剛才隨手一指的,連名稱都不記得了,幸好他肯定自己再也不會到這種地方來,不用害怕會再一次點到這種難喝的東西。

不過是過了五分鐘,唐湘石就覺得渾身不自在,一個人呆坐在這昏暗的地方,隔壁桌那兩個看起來像國中生的女孩子還不時以略帶羞怯的眼神看向他。

走了吧!他本來就不喜歡咖啡屋,又何必為了眼前這杯難喝的東西而耗在這兒?

唐湘石正想起身,忽然听見櫃台有人喊「浩文!電話」,然後有人從他身邊經過並拿起話筒。

距離的關系,他听不見她的聲音。再加上燈光太暗,她又背對著他,唐湘石不知道她究竟是不是那個「方浩文」。

看來他真的有些不正常了,名叫「浩文」的人何其多啊!再說,就算是她吧!也和他沒有關系。

阿山已結過帳了,他隨時可以走開。

唐湘石是這麼告訴自己,卻又忍不住想弄清楚那女孩究竟是不是「她」。

她已經掛了電話,可惜往另—頭走去。偶爾也帶客人入坐或端送飲料,竟都不曾正面對他,不是低著頭就是側著臉。

唐湘石坐在原位,又喝了口那惡心的果汁,詛咒著室內微弱的光亮。他並不在乎她在那里工作,他對自己說;但好奇心會殺死他的,他總要知道她是不是真是「方浩文」啊!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唐湘石越來越覺得坐立難安。

惡心的果汁在冰塊溶化之後產生了更可怕的味道,卻已被他一口一口喝完。那兩個國中生時而偷瞄他,時而說著悄悄話,再不然就笑得東倒西歪,讓他幾乎想狠狠瞪她們。

他煩躁地看了看表,十二點多了,他像個白痴似地等了這麼久,她怎麼就不曾到他面前晃一下?

只要一下子,讓他可以看見她的臉。

唐湘石原本就不多的耐性逐漸滑失,好奇心卻固執地有增無減;而當那兩個小女生又用曖昧的神情看他,並咯咯地掩嘴而笑,他終于站了起來。

再怎麼樣,她總要下班吧?

他決定到外頭等了,也許藉著比里面稍亮的月光,他可以得到—個正確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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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浩文走在小巷里,拉了拉身上的毛線外套,又一次驚嘆夜里的氣溫竟比白天低這麼多。

罷才千紫又打電話囑咐她走夜路回家一定要小心,雖然稍顯羅嗦,卻讓她覺得溫暖。

其實這麼多天了,她下班時只感到疲倦,迫不及待想回去倒入被窩里,無暇疑神疑鬼地仔細考慮自己的安全。在她看來,好人絕對是比壞人多得多,既然非得在這個時候下班,她不希望自己神經兮兮地反應過度。

就在她這麼告訴自己後,忽然發覺有人跟蹤她。距離不遠,她可以看見那人細長的影子。

不會的。

她不會遇上這種事,只不過千紫老是提醒她,害她真有點神經質了,竟產生這種「被害妄想」。

這是路嘛!誰都可以走,她身後的人是男是女都還未知,緊張什麼呢?

雖是這麼想,浩文依然心跳加速,手腳發冷,眼前閃過報紙社會版上,一條條婦女被強暴、奪財,甚至殺害的新聞,申吟聲幾乎月兌口而出。

她還年輕,大學尚未畢業,她不想死,也不想被強暴。

老天爺!後頭的人不是吧?也不是強盜或變態狂,她——她可以安然無恙回到家里,是不是?

原諒她一次吧!她現在明白自己過于自信、過于單純了,社會上還有很多險惡是她不知道的。只要饒了她這一回,以後的每一天地都會讓高奇峰來接她下班,再也不計較他們正在冷戰之中。

後頭的人加快了腳步,浩文可以感覺到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短。

恐懼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無法決定自己是該放慢腳步讓他先走還是拔腳就跑。

放慢腳步?

萬—他真是壞人呢?豈不是自投羅網?

跑?

她從未參加過任何和跑步有關的比賽,而以她現在手腳發抖的情況看來,要逃過魔掌是絕無勝算的。

短短幾秒鐘,無數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後頭的腳步聲更清晰了,而且越來越快。

浩文終于不再猶豫,邁開軟弱無力的雙腳使勁往前跑。總得試一試的,她絕不允許自己坐以待斃,任人欺負。

冷風沖入她的胸、她的肺,令她覺得疼痛不已,而她已經這麼努力,為什麼卻擺月兌不了後頭緊追而至的人影?

眼淚忍不住滑下臉頰,她後悔自己平日沒有多鍛鏈體力,後悔沒有把千紫的叮嚀放在心上,後悔為貪圖路近而選擇了走小巷子……

沒有大多時間讓浩文追悔,—只手驀地攫獲了她,她下意識地踢出右腳,並尖叫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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