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噴火女郎 第一章

再怎麼說還是鄉下好,無噪音、低污染,鳥語花香,啊!可愛的故鄉。

丁緋的情緒,隨著四周愈多的綠意完全放松了。

所謂禍從天降大概就是這麼回事,才正仔細品嘗難能可貴的清新空氣,說時遲,那時快,一輛克萊斯勒以「旁若無車」的瘋狂速度飆過她的車,隨後震耳欲聾的警笛聲也嗚哩哇啦地追了上來。

謗本沒給她「回魂」的時間,一陣教人神經末梢為之震顫的槍聲又連珠炮般的響起。

媽媽咪呀!

槍聲未歇,更多的黑白警車、憲兵的吉普車更接二連三筆直擦過她的白色蓮花車。

「搞什麼?」這算哪門子的歡迎式?

「小姐,換條路走,這里太危險了,小心流彈。」

終于,警車里探出個好心人朝著她吼。

「你們拍警匪槍戰片啊?」

英雄本色早就褪流行了,誰還死心眼拍這玩意?更何況,一點公德心也沒有。空包彈滿天飛,真要傷了路人怎麼辦?雖然挺像一回事的。

「小姐,我們在抓搶匪啊!」

那好心提出忠告的老頭臉色有點鐵青,不知道是因為听見丁大美女的話,或是被風灌進太多氣的緣故。

丁緋瞄見他帽子上那顆大星星,老實地放慢車速。

她可不想拿自己的愛車和性命冒險。「自掃門前雪」絕對是現代人必修滿分的課程,好奇心過重的人是很難長命的!

最保險又萬無一失的辦法,就是把車泊到路旁,等這團亂告一段落後再走人。

主意打定,她從善如流地開始找適合停車的地點。

不知道該怪老天無眼或了大美人的動作太慢,反正,她還沒來得及找到中意的停車位,竟瞥見方才逃之夭夭的克萊斯勒又以火燒的速度朝她疾駛過來。

「小心……危險啊……」

天呀地呀,那沒長眼楮的車看不見她的「蓮花」在路邊嗎?而且還逆向行駛——

丁緋猛打方向盤倒車。

除了人行道,是無路可退了……

她的動作不慢,反應也是一流,恨只恨那輛克萊斯勒比她更快。一眨眼,嚇死人的擦撞聲立刻憑空響起,蓮花跑車雪白的車身已被毫不留情地撞凹了一大塊;甚至還嚴重地波及了她的腰和肋骨。

她哪有空暇時間顧及自己。「啊……我的車!我的貸款……」還有可預想接踵而來的板金、烤漆……荷包大出血的樣子已經出現在她眼前。

這、些、人、渣!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惡!絕不能原諒!

丁緋怒氣陡生,被燃起的怒火足以燒掉蒙古大草原。這次,是麻煩找上她,可不是她制造混亂。

她如行雲流水地加速、換檔,下一秒,已經超越在後頭緊追不舍、卻對搶匪無能為力的大批警車。

「老大,有輛白蓮花車追過來了。」搶匪丙由照後鏡看見全力駛近的丁緋。

「甩掉它!」搶匪甲。顯然是三人中的頭頭。

「哇,那部車……是剛才那個女人!」搶匪丙看著愈發接近的車,眼珠差點凸出來。

「是那個正點的‘’……」搶匪甲垂涎地說道。

不愧是頭頭,理智立刻凌駕一切。

「送她一顆‘花生米’,省得她窮追不舍。」他下令。

雖然有點可惜……但現在已在跑路,哪顧得了那麼多。

那顆子彈,結結實實嵌在了緋的擋風玻璃上。

「王、八、蛋!」

丁緋咬牙切齒,完全沒想到自己只差那萬分之一秒,一條小命就嗚呼哀哉了。

「老爹,我的車子拜托你了!」丁緋作勢站起。朝著她身後死命趕上的那輛帶頭警車大吼。

「喂!你想于麼?」那老頭見她欲撲出去的姿勢,嚇了好大一跳。「千萬別胡來!」

丁緋充耳不聞,只手開車,半個身子已探出車外,夠往黑色房車的車門把。

「我的天,她簡直不要命!」那老頭驚訝得連大嘴也忘了合。

「呵呵,是她回來了……」一旁負責駕駛的管區警員由照後鏡中瞄了一眼了緋,原本大汗淋灕的臉,居然泛起一絲笑容。

「她是誰?」身為警政署最高指揮的李霖,怔怔地反問,眼楮卻眨也不眨地直瞪著身穿紅色迷你裙、半短跟包鞋的丁緋。她一腳勾住黑房車的車蓋,驚險萬狀得教人冒出一大把冷汗。

「難怪你不認識她,我也有足足兩年的時間沒見著她了。我就曉得今天不尋常,呵呵……原來是她回來了。」他居然咧嘴而笑。

換言之,他話中的意思就是麻煩代表丁緋、丁緋等于麻煩,這兩者的意義是一樣的。

李霖若有所思地瞄了瞄駕駛員,他那不正常的亢奮情緒……一股不太好的感覺,淪肌泱髓地沁入心底。

雖然如此,李霖卻無暇顧及一閃即逝的不祥之感。因為在丁緋爬上搶匪車子的同時,她的蓮花也隨之失控地一歪——撞上安全島。

「老臭蟲!我不是叫你看年我的車……老天!喔!為什麼我就這麼倒霉!?」

她居然還有心思抱怨、咕噥。

「哇……!?」

她一不留神,搶匪的車子猛然一個旋轉,分毫之差,將她半截身子甩出車外。

所有警車里的人,全被嚇得心髒幾乎停擺。

「可惡!還沒把你甩掉!」搶匪乙唾出一口痰。

丁緋死命扳住引擎蓋的手已經失去知覺,強烈的風恣掃,刮得她睜不開眼,只听見颯颯的外套振動聲,打得她的臉越發痛起來。

「哇……不要……救命呀!」

她的叫聲方休,車子為了閃避一輛不知情的來車,又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擦身,金屬相滑的磨擦聲,尖銳得響徹雲霄。

「混蛋!停車!」

眼見那輛被擦撞的車無辜地像只破金般被拋出視線外,丁緋怒氣騰騰地咆哮。

「哈哈哈!早點投胎超生去吧!」搶匪乙瘋狂大笑。

一時之間,車內的三個人大笑不止,像中了六合彩似的。

「渾球!停車!你這烏龜王八蛋!」

丁緋使勁地敲擊車頂,恨不得破破它個大窟窿。

搶匪乙笑語方歇,又被丁緋重擊的聲音吸住,不由得不耐煩地破口大罵︰「這臭婆娘專來搞怪,老子就不相信……啊……」

「危險!要撞上了!」搶匪甲顧不得身份和緊握不放的郵局運鈔袋,伸手搶過乙的駕駛盤。

原來是有人得意忘形,淨顧著和丁緋周旋,把開車的重責大任給忘記了。此時,黑房車已斜撞上郊區公路護欄,護欄承受不住偌大沖力,迸成碎片,連車帶人筆直地飛撞在斷崖下的石陡坡上。樂極生悲了!

丁緋腦中一片空白,車子張狂的沖勁將她甩出半空中,然後,她掉落進了一堆芒草中。

好半晌,斷崖下只听見輪胎空轉以及冒煙的水蒸氣聲音。

「我到底招誰惹誰了……我不過想回鄉下休養生息……這算他媽的怎麼回事啊?」

丁緋滿身狼狽地從芒草堆中爬出來,鼻頭發酸,不忍卒睹地檢視自己,一百零一件絲外套縐成一團,更氣的是,迷你裙裂開一條大縫、渾身是傷……

為什麼她老是卷進麻煩里!?

「你這可惡透頂的臭娘們,大爺大好的逃亡機會竟被你搞砸了,我非連本帶利從你身上要回來不可!」鼻青臉腫的搶匪甲從塌了的門鑽出來,一臉巴不得吃了丁緋的凶狠樣。

「閉上你的烏鴉嘴,你擦撞了我的白蓮花車,我還沒跟你要賠償金呢!」

她站起,拍拍弄髒的。

這人簡直笨得可以,哪壺不開提哪壺!他一開口就觸及了丁緋的最痛——

「你苦苦追趕我們,不是為了要逮捕我們歸案?」他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像被人擺了一道似的。

「你以為你是誰?」

「臭婊子……」他辛苦計劃三個月的搶案,原來是如何的天衣無縫,現在全教這噴火女郎破壞精光。這消息要是泄漏出去,他根本就不要混了。

他狠狠的一記擒拿手,志得意滿地想像她手到擒來時的報仇快意。

小人經常犯的過失,就是高估自己低估敵人;而他最不可原諒的,是低估了女人的實力。

丁緋瞧也不瞧的,輕輕松松便閃過他的一擊。

「可惡!竟敢瞧不起大爺!」

嘖嘖!他男子漢大豆腐的自尊心,受、創、了——

他又湊前。

這回,丁緋不再留情,長腿橫掃,踢歪了他的臉。搶匪甲連闖哼聲的機會都沒有,整個魁梧身軀已被踹得老遠。

「我不能再耗下去了,我答應女乃女乃在中午前要到家,現在都什麼時候了!?」

撿起掉落的外套,她自言自語地發牢騷,繼而像發現什麼似的,朝著正逐漸往她這方向移動的帶頭人喊︰「老爹,這些人交給你處理了,我還有事!」

李霖努力邁動圓滾肥溜的身軀,精明的眼光,沒錯失任何創痍滿目的狀況。

看見猶自生龍活虎的丁緋,他的眼中連連閃過奇異的光芒。

這樣的美人,會令所有看見她的男人眼珠往下掉。

丁緋一個箭步向前,笑容可掬︰「老爹,我的車呢?」她希望趕得上預定的午餐時間,否則鐵定少不了又招來女乃女乃一頓「緊箍咒」。

「車?」

短短的坡,李霖的額際竟然見汗。

他的表情可疑。「我剛剛托給你的。」

「我沒有……」他咬住舌頭。「你不會是說……」

「沒錯!」

耙情她忘了自己的車已經一頭撞在安全島上,而且,四腳朝天!?

媽媽咪呀!這誤會大了。

「它……在安全島上……」

她沒意會過來。放棄車子、爬上克萊斯勒前的印象仍沒回來,唉!可見她迷糊之一斑。

「我的車在安全島上,那你是怎麼過來的?」

「坐我的巡邏車啊!」

「什麼?」她大吼,情緒一古腦兒地爆炸開來。「我鄭重地把我唯一的家當托給你,你居然把它像破銅爛鐵地扔在路旁?」她的嘴角抽搐,他到底知不知道那白蓮花是她的命根子,她今天才出廠上路的車,嗚……

「小姐!」

一看丁緋那凶狠得要吃人的表情,李霖把還未開口的話逐一吞回肚子,雖然如此,心中卻難免一頓月復誹。

如果,她那種臨危授命的話就叫「鄭而重之」的話,那麼,的確是他有失托負。可是,在那種分秒必爭的情況下,難不成她以為每個人都會有她那種不顧一切、視死如歸的熱血勇氣?尤其為的只是一輛車,這實在也太扯了。

丁緋吁了口氣,決定放棄這場無意義的口舌之戰,要是再繼續耗下去,恐怕她天黑前想回到家都有問題。

「我要走了,可想而知我還有一堆善後問題要處理,天呀地呀,為什麼是我?我要回家休息啊!」語畢,拎起外套,居然頭也不回,就由撞破的護欄缺口處走掉了。

而一大批的警員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自言自語。發著牢騷地走掉,良久才回過神來。

※※※

一天初始。

窗外剛剛露臉的太陽,沿著陽台的空心磚矮牆踅進房間。

一股尖細的聲音,倏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響起。

一只手伸出凸出狀物的薄被,繼而準確無比地按掉布谷鐘的鳴叫器。

那聲音還在。

他抓來抱枕蒙住頭,略略蠕動的突起物,埋向被單的更深處。

那噪音不達目的不肯罷休——

他充耳不聞,哪知貪來的一絲香甜睡眠還來不及享用,一個龐大的重物便以大軍壓境的姿勢毫不客氣地壓得他一口氣差點喘不過來。

沈野挫敗地掀開被單,似睡非醒地低吼︰「馬克吐溫,下去!」

被稱作「馬克吐溫」的,是只虎色斑紋長毛的聖伯納犬。它重達一百公斤的體重,就算無敵鐵金剛也吃不消。

馬克吐溫把叼來的衣服往沈野臉上一丟,巨大的腳掌繼而往它主人的「重要部位」一按,半夢半醒的沈野悶哼一聲後,終于在它的「軟硬兼施」下清醒了。

他來不及發難,眼尖就瞄到他那一百零一件的白色襯衫上有一坨透明的「不明物質」。

「你又雞婆了。這是我最好的一件衣服,看你干的好事,上面全是你的口水……」

馬克吐溫擺了擺多毛的尾巴,對自己勞苦功高的舉動頻遭非議,一臉悻悻躍下沈野的床。

搶回衣服的主控權,他這才注意到依舊滴滴答答叫個不停的傳呼機。

「哇!慘了,睡過頭了!」

原來,楔而不舍擾他清眠的是他隨身的傳呼機。他看了眼上面的代號,精神全來了。

「出狀況了。馬克吐溫,我的長褲呢!?」

馬克吐溫由喉嚨低低地吐出類似說教的聲音,盡避如此,還是隨口將掛在角落的卡其長褲叼給沈野。

他手忙腳亂地把襯衫扎進長褲里,眼楮則拼命看表,嘴巴開始一長串地吩咐︰「我沒空喂你了。冰箱有罐頭,浴室的水龍頭打開就有水,罐頭待會兒你拿到丁女乃女乃那里,請她幫你打開,OK?」

馬克吐溫人模人樣地低嗚了一聲表達它的不滿,隨即晃著驚人的身子踱出房間,前掌靈活地立趴在房門上,大掌使勁一翻,門開了。

「謝啦!Bye!Bye!」

沈野跳出房門,頭也不回地向前沖。

他們這一犬一人的默契,顯然不是一、兩天培養起來的。只見馬克吐溫沒奈何地吐了吐舌頭,及至看見沈野的影子消失在樓梯下,才搖搖擺擺地往冰箱踱去。

「真是的,每天老是睡過頭,到局子里又要挨組長刮一頓胡子了。」沈野邊看表邊跑下四樓的樓梯。

大門外的庭院里。

「沈野!」

「啊!女乃女乃!」

「難得看見你,很忙嗎?」

老女乃女乃短小精干,玲瓏的個子雖有些微微發福,臉上倒無太多歲月的痕跡,說話的腔調听起來有些在老,卻又有種源源不絕的活力。

她穿了件土耳其藍的半短袖棉布夾襟衣服,下配客家風味濃厚的寬直筒麻質及膝褲,灰白的發綰成髻,看起來清爽、利落而優雅。

「是啊!凌晨才回來。」

「那太好了,我有件事想跟你說。」

「如果是房租要漲價,你徑自決定後,再把數字告訴我就好了。」

「不是,我想說的是……」

老女乃女乃慢條斯理的話,被突如其來傳呼機的聲音打斷了。

沈野看也不看,他知道,準是他們掃黑組長等得不耐煩了。

「女乃女乃,我要走了,有話我們晚上再說!」

「沈野……」看著他一溜煙不見的身影,老女乃女乃不禁抱怨︰「這孩子老是匆匆忙忙的,我是想告訴你丁緋要回來了……這兩個孩子,捉迷藏的游戲要玩到什麼時候啊?唉!」

※※※

美國邁阿密法拉盛區。

法拉盛是邁阿密極其特殊的一區,它不同于唐人街的地方,在于它是新一代台灣移民、人文薈萃最集中的華人區。走在法拉盛,常常給外來游客仿若置身台灣的錯覺。

在法拉盛區的市中心有座市標——邁阿密帝國大廈。它是一組兩幢的方頂大廈,共九十九層,幾可媲美紐約曼哈坦區的世貿中心。

這幢帝國大廈內有世界貿易中心的國貿咨詢分部服務中心和世界貿易學院分校,地下層更囊括了新大都會歌劇院,和各式各樣的商業娛樂體系。

這幢如平地拔起、抬頭直沖雲霄的摩天建築物,在它的第九十八層,就是總攬全體貿易訊息運作,乃至南半球貿易金融資訊的指揮中心。

此時,佔地約百坪的豪華辦公室內寂靜無聲。大廈各高階層的負責人正襟危坐、如臨大敵,山雨欲來的氣氛彌漫整個空間。

連續八小時的會議,對一個揉合全方位人性化管理,和所有設備均采智慧型功能尖端科技的龐大健全組織而言,這動作的確超乎異常的不尋常。

沒人敢說話,連喉間吞咽口水的動作都小心翼翼——盡避他們各個都是權傾一方,百人之上的領導者。

幾分鐘後,冷寂被打破了。

「從虎——」

那聲音帶著苦澀,口氣是致命的寒冷。

「是。」

那答應的人,一站出來就有股鶴立雞群的感覺,歐化的優雅風範,十分搶眼。

華人獨立的集團能在白人為主的世界中縱橫捭闔,除了諸多不足為外人道的辛苦因素外,知人善任和猛將如雲無庸置疑是必勝利器之一。

風從虎,名義上是尖端科技開發研究所的領導者,實際上,他還兼任私人秘書的工作。由此可知,他的能力之高。

他是夠高了。但站在那面無表情,西裝筆挺的冷漠男子身前,還是略遜一籌。

「今年我還有多少休假日?」

風從虎翻也不翻行事歷,他過目不忘的能力,其精難度直追電腦。

「沒有。」

他的寡言少語,也堪媲美一個指令一個動作的電腦。

「把所有預定的工作和行程挪後三天。」那男子直接專制地下了命令。

「三天?」風從虎吃了一驚,哦,不!嚴格說起來是舉座皆驚,只是沒人敢隨便將表情形諸于外。

那人精湛的眼,睞過似面有難色的風從虎,濃眉微挑,無言地責備他的秘書。

「有很多約會是三個月前就擬定的,臨時推掉……不太妥當。」

身為總裁的責任之艱巨,超乎平常人想像。他輕言一句「將行程往後挪」,帝國大廈就得承受多少損失?有形的金錢損失還算事小,怕的是無形的信用損失根本難以估計。

「我不想責備任何人。這次的錯失,是自集團成立以來最嚴重的一次。雖然損失的只是一箱軟微晶片,可是我們的信用卻大打折扣。金錢賠損我可以睜只眼閉只眼,唯獨信用損失是怎麼也彌補不過來的,這點,你們身為各階層領導人不會不明白。」

「向台灣沈氏科技企業道歉的事,我願意代替總裁您去。」雲從龍開了口。

若論經文緯武,雲從龍和風從虎是帝國集團總裁的左右兩員大將。

「沈氏科技,在台灣乃執商業界牛耳的地位,是我們在亞洲看中最具潛力的企業。和它合作,不但對我們進軍全球實務有著正面提升的作用,更對我們進一步科技的應用有著莫大的幫助。于利著眼,這是一本萬利的投資合作企劃……不料卻因為人為的疏忽,使得一箱新式電腦微晶片沒坐上飛機,也正因這看似不可能卻發生的事件,才引發了今天這長達八個小時的緊急會議。」

眾人被他一番聲色俱厲的話,嚇得噤若寒蟬。這責任真要追究下去,被波及的相關部門和全部的高級主管,恐怕都難逃被議處的命運。

沒人敢再自告奮勇。

「從龍,我不在這段期間,所有的事就麻煩你了。」他欠了欠身,為今天的會議作了總結。

帝國集團的事業網遍布洛杉礬、紐約、舊金山,更橫跨整個東南亞。雖然以經營世界貿易中心咨詢服務為主體,但任何能賺錢的行業,幾乎帝國集團全有股份在內。

可想而知,這管理的擔子重如泰山。

雲從龍唯唯諾諾,臉色凝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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