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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情我願, yes I do 第六章

下班時間一到,柳絮飛如往常在辦公室里多待了十來分鐘,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才走出辦公室準備去搭電梯。誰知她前腳剛踏出大門,後頭便跟著一堆閑閑沒事兼好奇心旺盛的同事。

「絮飛,你和他是約幾點啊?」電梯里都是同公司的人,講起話來便沒什麼顧忌。

「六點,他會在大門前的噴水池等我。」柳絮飛一整天都沒接到他打來要改時間或者取消約會的電話,想必他大概已經到了。

很快的,電梯的指示已經到了一樓,柳絮飛率先走出來,經過大廳出了大門,便看到任凱森筆挺的身影。

她身後的同事一看到身著深藍色雙排扣西裝的任凱森,連忙詢問柳絮飛︰「絮飛,你的男朋友是不是那個穿著雙排扣西裝的男人?」根據先前顏碧春的提示是有錢的帥哥。

任凱森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穿上一看便知價值不菲的高級西裝和帥氣的五官,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格外耀眼。

「對。」柳絮飛飛快地走向任凱森。「凱森,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她並沒有遲到,不過在外人面前總得表現出「他們倆很恩愛」的假象。她自動自發地挽住任凱森的手臂,然後轉向站在她身後不遠的同事。

「來,凱森,我的同事們很想認識你。」柳絮飛相當大方地對同事們公開「男朋友」,順道為任凱森—一介紹她的同事。

任凱森對于她的親熱動作有點受寵若驚,還不知道怎麼回應她的熱情動作時,她已經將他推到一群陌生女子面前,然後听到她說這些人是她的同事時,他也相當配合地對這群陌生女子一一微笑,同時將他的名片給了每人一張。

「謝謝各位平時照顧絮飛,我們結婚時請各位務必賞光。」他對猶看著名片發呆的女人們如是說。他和異性相處的時候雖然不多,不過這些簡單的客套話他從小听了不知凡幾,說起來也相當得心應手。

「這是當然。絮飛就等于是我們的好姊妹,她結婚我們一定到。」顏碧者爭先恐後地說︰「不過,你可得好好對待我們絮飛,可別讓她受委屈喔。」

任凱森一看即知是有錢的公子哥兒,再加上他給的名片——任氏集團總經理,這名號光听便覺得很響亮,既然柳絮飛要嫁給他了,將來結識的必定都是一些有錢有勢的人家,她要是趁現在多多巴結柳絮飛,搞不好她顏碧春日後的幸福就靠她了。

「一定,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的。」任凱森回答得相當順當,不知情的人可能還以為這是他們事先套好的。

對于任凱森的臨場反應,柳絮飛可以說是相當滿意,她的同事完全相信他就是她論及婚嫁的男友,並且對他的「突然」出現絲毫不起疑。如果照他目前的表現,她只要再和他商量一些小細節,這個周末就可以和她一起回老家見她的家人了。過年時,再讓他和她的父母同住蚌三、四天,要是她父母覺得他不錯,那不必等他提親,她父母便會要她自個兒和他提訂婚的事情了。

就在她仍沉溺在自個兒設想的情境里時,任凱森已經成功地甩開那一堆有意當電燈泡的女人們,帶著柳絮飛直奔向他的座車。

「你的同事們都很關心你那。」任凱森听了那一大票女人的發言後,得了這麼個結論。

「還好吧。」柳絮飛心里直覺得好笑。「她們會這樣,主要是因為你。」

她和同事們了不起上班時哈拉一下,平常倒是沒什麼交集,若要硬說有的話,不過是中午聚在一起吃個飯。剛才的「盛況」全歸功于顏碧春放送得宣,讓辦公室里的每個女人知道她有個有錢的帥哥男友。在好奇心及比較心理的情況下,當然會有一群人涌出來要看看任凱森的尊容。

「怎麼說?」因為他?他不懂。

「因為你長得帥,又好像很有錢的樣子。」

如果今天柳絮飛有選擇的余地,她不會挑像任凱森這等條件的男人——太帥,身邊多的是在一旁虎視耽耽的女人,她要是一個不小心,很快就會被別的女人取而代之。太有錢,這更是可怕,那些個愛慕虛容的女人會一波接著一波涌上來而且不管他的長相、個性、年紀。

「我長得帥?你真的這麼覺得?」任凱森感到很意外。他知道自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即使柳絮飛看他的表情完全沒有一絲痴迷的模樣,好像他只是路上隨時都能看到的男人,他心里仍甜滋滋地想,如果她真這麼認為,至少代表她對他還有點好感。

「你長得是很帥啊。」

對柳絮飛來說,男人的長相根本不是重點,她以前交男朋友看的根本不是他的長相如何,只要那個男人學有專精、脾氣好、負責任,一旦他開口要求和她交往,她一定二話不說直接答應——相處在一起久了總會發現其它更值得交往下去、值得她愛的優點,要是沒有那就可以談分手了。至于「愛」這個問題……她倒是很少想過。

「謝謝。」

任凱森直接的反應是道謝,因為少有女孩子這麼直接地稱贊他。

「你也很美。」在他的心里,她的確是最美的。

柳絮飛只是笑一笑,不作正面回應。

任凱森以為她的沉默是不苟同,連忙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雖然不是最美的,可是在我眼里你比那些世界級的大美女要好看許多。」

他此時總算體會到書到用時方恨少的道理,想說些讓女人高興的話卻不知道要怎麼說,反而牛頭不對馬嘴,搞不好惹得她更生氣。

「我是說……情人眼里出西施,所以你在我眼里是最美的。」這樣說應該沒錯吧?

「情人眼里出西施?為什麼?」柳絮飛不大相信地反問。他們相處的時間自那個錯誤的夜晚至現在,總時數絕對不超過二十四小時,要成為情人……時間好像急促了點。

「哦,這句話的意思是……」

任凱森不知道該不該讓她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可是從他們相處的情形看來,她應該是屬于理性至上的女人,要是他說他對她是一見鐘情——從他和她合唱英文歌開始——她會相信嗎?或者她會認為他很奇怪,進而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急中生智,他想到一個合情合理的解釋。

「這個……我認為我們的小孩都快要出生了,而且,我們也快結婚了。」剩下八個月也算快了,從認識她到小孩出生只要八個月,真的是相當快。要不是得考慮到她父母的想法,可能她現在已經冠上「任太太」的名號了。「既然如此,你也算得上是我太太了,那麼……」

任凱森停了會兒,仔細思考要用哪種說法比較婉轉,「我對你和小孩就有了責任,理所當然的,老婆最美。」

「我了解了。」柳絮飛其實不了解,不過听他長篇大論還挺有趣的。「我們等一下要去哪里?」去哪里都無所謂,只要是能坐下來好好談談的場所,她都沒意見。

「你喜不喜歡吃意大利菜?」

任凱森今早緊急電訪戈正浩,問了他一大堆適合約會的地方,以及女人最喜歡男人帶她們到哪些地方去吃飯之類的,最後戈正浩只丟了句︰「愈有排場的地方,女人愈不會拒絕。」

「意大利萊?很少吃。」印象中她只吃過意大利面、披薩和通心粉。她不是美食主義者,只要是可以吃、吃了不會拉肚子,她都能接受。

「我朋友跟我介紹了家不錯的美式意大利餐廳,他是個美食家,我想那家的菜應該不錯。」

「好啊,那就去那里。」事實上,她寧可到麥當勞,那里人多,講話既不必克制音量也不會吵到別人。但是她的經驗告訴她,要是男人想當凱子時,最好別掃他們的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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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了約半個小時,他們到了一家歐式建築的餐廳。

看來任凱森事前己經訂了位,因為侍者一听以任凱森的名號後,便帶著他們上了二樓,至可以看到一樓全景的位置。此時,一樓已經坐了近八成的來客,而大廳正中央還有一台平台鋼琴。

柳絮飛拿起侍者送來的菜單,不是很有興趣地瞄了幾眼之後放下,然後對任凱森說︰「你點就好了,我不是很餓。」她今天是要來談事情的,吃飯的事情可以緩一緩。

「這里的菜色不合你的口味嗎?」任凱森緊張地問。他和林美玉出門吃飯時,去的總是她想去的餐廳,點的也是她想吃的菜,他的功用僅在當司機和金主。

「不是,因為我在下班前才吃了一根巧克力棒。」

「那你要不要先點些飲料?」

她思索了會兒。

「這里是意大利餐廳……那就來杯意大利式濃縮咖啡好了。」既而她又想到,她現在的身份是「孕婦」,刺激性食物少踫為妙。「等一下,我還是來杯柳橙汁好了。」

「那就先來兩杯柳橙汁。」任凱森從善如流地點了兩杯柳橙汁。「等會兒我們要點餐時,再麻煩你。」

侍者點了點頭,功成退場。

「凱森,我有些事情想先和你討論討論。既然我們已經有了共識,我覺得我們得將細節部份先商量好。」雖說先前他的臨場表現可以說是可因可點,但回老家前若有充分準備,便可以減少錯誤。

「細節?你是說結婚嗎?」任凱森不懂。如果是這件事,那的確要好好從長計議。他是家中的獨子,父母對他的婚禮一定會極盡鋪張之能事;若照他的本意,他認為只要通知三五好友出席即可。但是他要是真的這麼做,他的後半輩子肯定不得清靜。

「不是。」若他們真準備要結婚了,這些事根本不需要她煩惱。她母親自會將所有事往身上攬,她到時只要等著出嫁就是了——就像她已出嫁的兩個姊姊一樣。

「你不覺得我們得先說好是在什麼地方認識的、認識多久了,還有彼此的家庭背景、工作、交友情形……諸如此類的事。」這叫串供。

「我們是在什麼地方認識的?不能照實講嗎?」他不認為這有什麼好隱瞞的。

「當然不可以!」柳絮飛反應激烈。「我要是照實講,那我們不如現在就到法院公證,來個先斬後奏。」

「可是……不照實說……那我們要怎麼說?」任凱森被她強烈的語氣給震住了。這又讓他見識到她的另一面——她是相當強悍的。

很好,他在心里微笑。他喜歡有個性的女人,這樣相處起來一定會比他想像中的更有趣。

「我們……你是做什麼的?」柳絮飛一時也想不出什麼地方才是他們「相遇」的好地點,于是她突然轉了話鋒。她知道他的家境可能很不錯,不過,她要有個確切的答案。

「我?我本來在一家積體電路公司的研發部門擔任工程師,在那里待了一段時間,才回我父親的公司做事。」任凱森沒料到她會突然這麼問。先前他是從事技術方面的實際產品開發,現在的工作雖然很有挑戰性,卻和他的本業沒什麼關聯。

柳絮飛拿起了事先準備好的小本子和筆開始記錄。「你在那家積體電路公司待了幾年?現在在令尊的公司是擔任什麼職務?」

「兩年,總經理。」任凱森好奇地看著她拿著筆快速地在小本子上寫了些東西。「你問這個和我們在哪里認識有關系嗎?」

柳絮飛解釋道︰「當然有關,我不過是一家小貿易公司的職員,不大有機會去認識一些別人口中的小開。」游篤良純粹是個意外,她沒想到自己會那麼倒楣。

「要是我父母知道你是某公司的總經理,那他們對于我們的認識經過一定會有高度興趣。對了,貴公司寶號?」

「任氏企業股份有限公司。」

「任氏?」柳絮飛皺起眉頭。「你說的任氏不會是那個專門制造外銷監視器,近來打算開發雷達掃瞄系統的任氏吧?」

「沒錯。」雷達掃瞄系統已經在評估產品的訂價區間,他們現在打算研發的是可以應用在車子上的衛星導航系統。不過,這是商業機密,沒有必要透露。

天啊!她眼前的男人可不是普通的富有人——而是「非常」地富有。

「那麼我們的確有必要套一下相識的時間和地點了。」

「我們在哪里認識會比較好?」他沒有異議,哪里都成,隨她安排就是。

「你說你曾經在積體電路公司做過事?那麼我們把時間往前推個一年半。」男女交往一年半而論及婚嫁的情形最多。

「我和你是透過你的同事介紹認識的。」這種認識方法合情合理又合邏輯。

任凱森不禁懷疑,他的身份和他們的交往有什麼關系嗎?

「我有個小問題。為什麼得透過我同事?」他們難道不能是「直接」認識,而非得透過「仲介」嗎?

「因為我不會自己無緣無故去認識你。」這句話她說得斬釘截鐵。「而且如果不透過你的同事,那我還得重新想個‘認識的方法’。當然,如果你有比較好的說法,我會采用。」

她說得沒錯,他們的生活圈——不論之前或現在確實沒什麼交集。

「這麼說的話……用你的方法就行了。」

解決了這個大問題之後,柳絮飛又問了一堆日常生活習慣。興趣等的小問題,並且將她的家族成員大概介紹一下,讓他有些概念,同時也要任凱森將他家的概況說給她當參考。

他們兩人正忙著彼此交換資料,完全沒注意到有兩道不友善的目光直朝他們射來。

林美玉風情萬種地朝任凱森所處的位置前進。

「凱森,好久不見了,最近過得好嗎?」她不著痕跡地和他打招呼。

任凱森訝異地看著衣著暴露的林美玉,在他們交往時他從沒看過她穿成這樣——她試著引「誘」他的那個晚上例外。

「美玉,真的有好一陣子不見了。」可能有一個半月吧?他也不是很清楚了。「對不起,來不及送你結婚禮物。」

林美玉臉上的笑容霎時顯得有些僵硬。

「你太客氣了,是我不好,沒來得及通知你。」

任凱森和那個女人一進這個餐廳時,她就注意到了。林美玉一直以為她嫁給另一個男人的決定是正確的,但直到上個星期她和新婚夫婿從歐洲度完蜜月回來,偶然間听到任凱森的朋友談論他的事,才知道她的抉擇完全錯誤。

任凱森是個溫柔、負責任的男人——他的富有是她看上的第一點,但是他的附加條件更是她獵夫計劃的首要目標……

誰知,就在她的目標即將達成之際,她居然犯了這麼的錯誤!

如果今天她沒看到任凱森和另一個女人出現在這里,她會心甘情願承認自己的判斷錯誤。

但是,任凱森怎麼可以在她離開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里,對另一個女人露出溫柔、呵護的表情?他甚至不曾這麼對她過。他現在應該是痛苦沮喪不已才對。

林美玉佯裝這時才注意到柳絮飛的存在。

「你的朋友嗎?凱森,怎麼不介紹你身旁的小姐讓我認識一下?」她故意站在任凱森的身後,身體微微前傾,露出她花了二十幾萬投資的做人本錢。

「當然。」任凱森對她的熱情動作有點適應不良。她現在的表現和他們在交往期間的樣子完全不同——或許朋友們對她的評語真的八九不離十。

他站了起來,走到柳絮飛身邊,扶著她的肩膀對林美玉說︰「美玉,這是我的未婚妻——柳絮飛。」現在還不是,不過很快就會是。

「很高興認識你。」柳絮飛自然看出這個性感尤物對她滿懷敵意,但是對方沒有明著來,她也不必給她臉色看。

林美玉皮笑肉不笑地說︰「我也是。我不知道凱森這麼快又訂婚了。」此刻,她心里的酸鹼值是超強酸!

「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急,我本來想再等一、兩個月,可是他堅持要快。」听得出對方話中有話,她故作無奈地笑了笑。她回頭看看任凱森靦腆的表情——很好,很配合。「我是無所謂,既然他急著結婚的話,而且我也到了適婚年齡了,該結婚了。」

柳絮飛猜得出林美玉和任凱森的關系非比尋常,否則她也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當著她的面對任凱森做肢體上的挑逗——好歹今天任凱森的女伴可是她柳絮飛,居然無視她的存在且當場挑逗他,實在非常過分!

林美玉虛偽地敷衍著︰「是啊,凱森的年紀也不小了,是該著急了。如果那件意外沒發生的話,也許凱森現在已經是有婦之夫了。」她強烈地暗示著,她與凱森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美玉,我想有人在找你。」任凱森好脾氣地沒有將她趕走在是「提醒」她,此處不宜久留。

「是啊,那是我先生,我得回去了。很高興在這里遇見你們,改天有空大家一起吃個飯吧。」

「一定。」柳絮飛表面功夫做得也不錯,敵人下的戰帖她豈有不接的道理。「那我和凱森結婚時,請你務必要來,讓我們好好招待你。」

「那是一定的,凱森和我是好朋友,他結婚我怎麼會缺席?」林美玉說這句話時幾乎是咬牙切齒。「對不起,我真的該回座位上了,要不然我那個老公可要廣播尋人了。」之後,她踩著三寸高的銀色高跟鞋,搖曳生姿地離開。

「她是誰?」柳絮飛語調平板地問。

「她一、兩個月前還是我的未婚妻。」任凱森不打算瞞她,照實說︰「不過,她等不及我娶她,自己另外找個人嫁了。」

「她講的意外是指哪件事?」她得問清楚才行,要是她要嫁的人和另一個女人糾纏不清,她可不認為自己有度量去容忍這件事。

「意外?」任凱森仔細想了想,他們之間唯一稱得上「意外」的事,可真不多,真要算就是那次她被他拒絕那次。「可能是指我拒絕和她發生性行為那件事吧。」

柳絮飛吃驚地看著他。

「啊?你說你拒絕和她發生性關系?」老實說,要是她是個男人,有個像林美玉那等長相、身材的女人願意自動獻身……以人類的本能來看,她很難拒絕。

「這個……」她的反應和他的朋友們如出一轍。「因為那時候我們已經是未婚夫妻的關系,所以我認為也不必急于一時,等到婚後再做也行。」

「她就為這個原因離開你?」

「我也不清楚。從那次之後她就躲著不見我,沒多久便听說她和另一個男人結婚了。」

「我很難理解這種事。」她一直認為自己以及那些死黨們已經很「另類」了,沒想到有人「另類」的程度凌駕在她們之上——只為了未婚夫不和她上床使忿而嫁給另一個男人?

「我也不明白。不過,那是過去式了,反正生命里本就有許多令人不解的謎。」

「嗯,就當她是過去式吧。」柳絮飛現在沒空擔心他過去的事,她現在煩的是未來她的生理狀況不容許他們的婚事有異動,他們一定得在二月底前結婚。

「絮飛,對面那桌的人你認識嗎?」任凱森注意到隔著一個大廳,正對著他們這桌的人直盯著絮飛瞧。

「誰?」她順著任凱森的目光看向對桌。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她不禁大嘆擇「日」不利——先是她準夫婿的前未婚妻來挑釁,現在又讓她遇見那個只要一想起就渾身不舒服的家伙。

「一個沒什麼交情的朋友。」她看清了對方之後!輕描淡寫地將這個問題略過。

任凱森對她過于淡漠的口氣相當懷疑。

雖然他和她認識的時間甚短,可是他發現不論是對任何人,她總是盡量保持笑容,不管有沒有交情——她對眾多同事的態度看來便可得知。

可是,她只是看了對桌的人一眼後,便立即轉過頭,好像非常不願意見到對方的模樣,連個最簡單的揮手動作都沒有。那個男人,肯定做了什麼令她非常惱怒的事。

「他的女伴看起來相當美麗。」任凱森試著想引起她的注意——猜想她和那個男人可能交情匪淺,讓他不禁吃味。

「嗯。」柳絮飛不是很感興趣地應著,心想,那個渾球的女伴哪個不美——她是比較例外的。

「那件衣服……好像是我妹妹的高中制服。」他不經意地說。

「你妹妹的高中制服?」這句話吸引柳絮飛全部的注意力。「你確定?」

「應該是吧。上次我到她的學校參加游園會時,看到全校學生都這麼穿。」

「那個禽獸!」柳絮飛平時為人稱不上什麼好人代表,也不曾做過什麼熱心公益的事,但是明知有人要殘害國家幼苗時,她也不會眼睜睜地讓那人得手的。

「怎麼回事?」任凱森看她這副殺氣騰騰的模樣,不禁關心地問。

「凱森,你想不想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她突然有個拯救少女遠離色浪的計劃。

「當然,不過你得將原因說給我听。」他的要求並不算過分。

「好。那個我說沒什麼交情的朋友,其實曾經是我交往三個月的男朋友,最後被我給甩了。原因是他想娶我,而他娶我的理由是——我是個處女,而且將會是他的第一百個女人。」她相當簡短地訴說這段痛不欲生的「過往」。

任凱森听完她這段簡短的述說,當場臉色大變。

「什麼?他有沒有……我是說……」他簡直不敢想像要是她真的和那個男人發生任何關系的話……

生平第一次,他有種想殺人的沖動。

柳絮飛不會讓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

「當然沒有!他要是真敢亂來,我保證會讓他生不如死!」她是沒有什麼能耐對付他,但是要比心機、比手段……任何一個女人在被逼到絕境時,都會成為人人為之色變的復仇女蠍星。

任凱森深深地吸了口氣。

「還好,那他還有沒有對你糾纏不清?」如果那個人敢對他的老婆有非分之想,他絕對不會對他手下留情的。

「他應該不會再來自取其辱才是。」並不是游篤良被她那麼一罵後不記恨,而是他壓根不認為她和他是同一等的人,對于她說的話多半左耳進、右耳出。「不過,這會兒那個小妹妹可危險了。」

會和游篤良扯上關系的女人大多為財——不可否認的,游篤良對女人幾乎是有求必應,只要是女人開口要的東西,他照單全收,不過,這些女人通常有社會歷練,只把男人當金主,並沒有投入情愛成分。這種情形叫你情我願,沒什麼好去批評的,但是,游篤良的女伴範圍無限寬廣,什麼樣的女人都有——有拜金型的,當然也有愛情至上型的,後者多半在發現游篤良的本性之後傷心欲絕地離去,再不然是看開了,大撈他一筆之後,再另覓良人。

「你不會希望她美好的人生就因為游篤良這種男人而毀了吧?」在她和游篤良還算得上是「男、女朋友」的階段時,沈青珊為了怕她受騙,特別把和游篤良有關的花邊新聞集結成冊,要她仔細參考。

「這種男人的確該受點教訓。」戈正浩雖然也是個公子,但至少他挑的對象都是成熟有主見的女人,而不是這種未成年少女。

「當然,這種靠本能生存的人早該被教訓了。」雖輪不到她來替天行道,但是她可以挽救一個小女孩對男人的信心——這世界的男人大多數都還算不錯。例如,任凱森這種的。

「那你想怎麼做?」任凱森興致勃勃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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