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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拐女強人 第二章

鏘鏘鏘……那是什麼聲音啊?席摩耶不悅地蹙緊柳眉,卻投有打算起身。

唉,八成又是隔壁搬來的瘋子所發出的聲音。算了,只要聲音不是太大,她是不會生氣的。

想著想著,聲音不見了,她不禁松了原本攏起的眉,再度沉沉睡去,但是不一會兒——剁剁剁……又是什麼聲音啊?有點火大地抓起被子蒙住頭,開始詛咒那個害她不得好眠的鄰居,在半夢半醒之間追殺了千百萬次。

緊咬住牙,她等待著時間過去,等待著聲音消失;但是過了很久很久,至于到底等了多久她也不知道,只覺得像過了一個鐘頭似的,在她終于忍無可忍翻開被子之際,聲音像是和她作對似地平息,剎那間只剩下她發怒的喘息聲。

懊死,是故意和她作對不成?

她瞪著後方這一面牆,恨恨地想要瞪穿,想看清楚隔壁擾人清夢的混帳到底長得什麼模樣,一大早又是在忙些什麼。然思忖了半晌之後,卻發覺位置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微眯的眼直瞪著隔開客廳和臥房的門板,她突地發現這個地方不是她的房間!

下意識地掀開被子,像是電視連續劇一般地檢查自己的衣衫是否完整之後,才松了一口氣,然不一會兒她又隨即站起身打量著陌生的環境,腦袋更是快速地思索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抓起左側床頭櫃上頭的眼鏡胡亂戴上,環視著四周。

她記得莫名其妙地被架到迎新會上,然後听了鐘離楚惡心的告白之後,忍不住喝了一杯酒……難道——疑惑才上心頭,門板被打開,逆光中的人隨即證明她的猜測無誤。

「你醒了,來吃早餐吧。」鐘離楚輕聲道,笑得溫柔而無害。

「我為什麼會在這里?」該死,這麼爛的台詞她怎麼說得出口?她真是忍不住要唾棄自己貧乏的中文造詣,居然說出這麼沒有突破性的發言。

「因為你喝醉了。」他走近她,長發依舊;淡笑依舊。

他微敞的白襯衫配上藏青色的西裝褲,一副居家好男人的形象,有剎那間的閃神讓她誤以為她和他之間說不定可以譜出很不錯的未來,甚至是兩人世界。

唉,她八成是沒睡飽,才會對他沒有防備。

「所以你把我架到你家?」夠了,她不想再說一堆無意義的泡沫劇對白。

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席摩耶隨即站起身抬眼睞著他,閃身走出門外。

她還沒有幼稚到去問他有沒有對她怎麼樣,畢竟沒有人會在事後還幫人穿上衣服,況且她也不認為自己有足以誘人犯罪的條件。

走到外頭的小客廳,也不知道是她的睡眠品質不夠好,還是因為她還不夠清醒,總覺得這間公寓的格局和她購置的公寓很相像。

說真的,連清冷的擺設都很像,最大的差別是她沒有足夠的藝術細胞供她買一些畫裝飾自己房間。

「因為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所以……」鐘離楚繞過她的身旁,拉開了餐桌椅,招呼她坐下。「不好意思,因為我才剛搬過來沒多久,所以還沒來得及買些東西,這早餐是我隨便做的,你吃吃看。」

棒著餐桌在他面前坐下,抬眼看著他笑得一副新好男人的模樣,席摩耶不禁又打了個寒顫,斂眼看著餐桌上頭的中式早餐,她總算明白剛才听見的嘈雜聲到底是怎麼制造出來的了。

長得俊俏教人心動,又是一個可以整理家務和負責三餐的新好男人,不管是要當情人或是老公,他都是最佳人選;但問題是她和他只能算認識了一天,倘若真要交往,這種進度也會讓她不禁退避三舍,況且她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打算的,惹得她心煩。

「這是你做的?」說真的,她是不太相信眼前的佳肴是他親手做的,但看著小廚房里的痕跡,令她不想相信也不成。

多完美的男人啊,別說打著燈籠找不著,就算是打開聚光燈也找不到。

「找些基本的材料隨便做的,吃吃看。」他把雙手擱在桌面上,用手撐著一張勾魂的笑臉。

「其實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我們只是同事,你不必特地為我做早餐。」想到他對她有所圖謀,這一頓早餐再怎麼色香味俱全,她也吃不下。

「橫豎我也是要吃早餐的,多做一份給你並不算什麼,再說……」他笑得很魅。「為心上人做些吃的東西,對我而言是件快樂的事情,你不需要覺得這是一份負擔,更不用怕我會在食物里下藥。」

她抬眼睇著他,有點意外他居然猜中了她的心思。

但是更意外的是他直截了當的告白,讓她渾身不自在到極點。

「我沒有興趣和超過三十歲的人交往。」很蹩腳的拒絕,但是只能怪他完美得讓她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或許之前揣測他身為鐘離一族是多余的,畢竟沒有一個鐘離一族的成員可以過著如他這般自由自在的生活,甚至變成一副家庭主夫的模樣。這樣的男人沒有什麼不好,甚至能說是太好了,可她現在對談感情沒有興趣。

她不是沒有和人交往過,但每一次都是他人主動,而她是在可有可無的情況之下被動交往,最後也是無傷無痕地被動分手。

她從沒有心動的感覺。

「真巧,跟我一樣。」他粲笑著,俊美的臉天真得不像是個年過三十的男人。

席摩耶挑了挑眉,簡直不敢相信這世界上竟有他這般仿若不食人間煙火便可以存活的男人,站在他身邊,她會覺得自己污穢得跟個惡魔沒兩樣。

「我對你沒有感覺。」她向來以和為貴,倘若可以的話,她還真不想把話說得太白、太殘忍。

「那是我的問題。」至少她已經有所覺悟他對她很有感覺,不會再把他說的話當成是開玩笑,這樣子不就夠了?

「嗄?」藝術家都是這麼說話的嗎?

太前衛、太抽像了,她沾滿銅臭的耳朵無法理解藝術的境界。

「能不能讓你對我有感覺是我的責任、我的問題,你只要放輕松,等著我的追求就可以了。」他勾笑。

世界上的女人何其多,但能讓他心動的就只有她這麼一個,要他怎能放棄?

她和一般的女人大不相同,多了一點淡漠和霸氣,雖說是冷淡了一些,但這卻也是另一個吸引他的地方。

她像是一張純潔的白紙,一種最徹底的白,讓他瞧過一眼就忘不掉的澄澈。

是她的錯覺嗎?方才仿佛在他斯文的臉上瞧見了霸氣,那是一種勢在必得的掠奪。憑他?憑他這種家庭主夫型的男人?

她一定是看錯了。

「我不能拒絕嗎?」她最怕這種男人,因為沒遇過,更不知道該怎麼防御。

倘若他只是虛有其表的調情聖手,她倒還知道該如何拿捏,用無情的話把對方擊退;但是他像極了單純的男人,有的只是一肚子澆不熄的熱情,一種屬于藝術家追求藝術的執著。

「總要給我試用期吧,等到你確定對我不會心動之後,我當然會知難而退。」

但他相信不會有那種機會的。

試用期?他以為這是一份工作嗎?

「隨便你。」淡淡地拋下這句話,被簡單的小菜引誘得垂涎三尺,席摩耶拿起他為她盛好的粥試試味道。

反正只要她不給他機會,他總有一天會膩的。

***

「你睡覺的模樣很可愛。」鐘離楚突然道,魅眼溫柔地瞅著她。「當你睡著的時候,那一雙圓圓的、像是貓眼的眼楮閉上時,感覺上可愛多了,對人也少了一份防備,像是一只家居貓。」

噗哧一聲,席摩耶非常不禮貌地把剛喝進口的粥全數吐在餐桌上。

怒然抬眼,她簡直想用利爪抓爛他那張該死的笑臉。「你是不是在國外待太久了,以至于說話都這麼直接?」

她真是受夠了,一大早說這麼惡心的話,不怕她消化不良嗎?

難道她的男人運真是那麼差?每次找上門來的都是有瑕疵的次等貨。

「否則我怕你老是以為我喝醉了,以為我在開玩笑。」他起身抽了幾張紙巾,溫柔地為她拭淨有些狼藉的桌面,順便在她身旁坐下。「我沒有對人這樣示愛過,怕表達得不夠好,所以盡其可能地表達清楚。」

靠近他的女人太多,但那卻不是一般的戀愛,充其量只能算是雙方同時享受體溫的浸婬罷了。

以往放任自己隨心所欲地過日子,是因為他沒有想要為誰停下腳步,更沒有想過除了畫畫之外,還有什麼東西可以撼動他的心;但是當他在法國初見如精靈般出現在他面前的她時,心底響起了一種聲音,告沂他——就是她了。

那是一種很玄的感覺,而他卻願意孤注一擲地接近她。

「你確定那是戀愛的感覺?」她翻了翻白眼。「你到底是喜歡我哪一點呢?你甚至不認識我,根本不了解我,你又憑什麼喜歡我?不要再告訴我抽像的形容了,我這個世俗之輩听不懂那麼深奧的話。」

她不懂藝術,猶如她不會懂得他的喜歡到底是為哪樁。

「喜歡你的真。」

他不知道該如何具體的形容。

有時候愛情只是一種感覺,很難用平凡的字句串出感動,更何況他是一個蠢口笨舌之人,只懂得勇往直前,不懂拐彎抹角。

「嗯哼!還真善美咧!真是白問了。「你明明是讀美術的,天生該走藝術之途,為什麼又突然想要回來,甚至到財務部門工作。」

算了,還是先探清他的底細吧,她實在不懂一個只會畫畫的男人怎麼會有興趣看圖表,甚至是計算數字,他該不會是把所有的圖表和數字都看成了一幅畫了吧?她無法理解一個像天使般澄淨的男人怎麼會願意進入這銅臭的世界。

說她真……听起來還真像是殘忍的嘲諷。

她是沒想過搞心機、玩手段,但是她也不是單純得不解世事。

「我大學畢業時便到國外游學了,從意大利往西走,靠體力和腦力賺取旅費,我以為這種流浪的生活會持續到老,但是當我在法國遇見某個女人時,我突地認為另一種生活方式也不錯,所以我就回來了。」深情的魅眸像是張開了的電網,密密麻麻地將她圈套其中。

他以為他是風,一輩子也停不下腳步,但是風不只是飄零而已,也會為了心愛的女人停步。

席摩耶右手拿筷,左手拿碗,愣在現場。

沒來由的,在他的凝視之下,心開始像只月兌韁的野馬戰栗不已,體內的血液急速沖擊著,再次燒燙了她的臉。

這男人說這種話怎麼都不會不好意思啊?

她頭一次听到甜言蜜語,頭一次嘗到男人對她灌迷湯的滋味,然而卻不如她想像中的那般完美,反倒教她手足無措。

不管她說什麼,他總能夠輕而易舉地帶進他的愛情之中,並回得她啞口無言。

她不太習慣被赤果果地探視,不習慣這麼無力地被逼進角落,然而讓她最惱的是,她居然掙月兌不了他。

「現在幾點了?」輕咳了一聲,她很努力地對他視而不見。

今天不是禮拜天,她不該在忙碌的早晨感染了藝術家的慵懶,閑散地吃著早餐,而忘了每日會議。

「才八點。」鐘離楚睇了一眼表。

要是以往,現在他才剛要睡而已,如果不是因為要到公司報到,不是為了煮些營養的早餐讓她品嘗,他實在很難在短時間之內改變生理時鐘。

說來說去全都是為了她。

「八點!」向來低柔的嗓音不禁為這突來的回答給嚇尖了。「已經八點了,你為什麼還這麼悠哉?」天啊,這將會是她職業生涯中唯一一次遲到。

「公司不是九點上班嗎?」難道小叔都是這樣虐待勞心勞力的員工?

「難道你以為不用早一點到公司做每天的工作表和流程表,還有計算其他數據嗎?」她快要被他氣得胃潰瘍了。「我昨天不是告訴你,一定要在八點半以前進公司,財務部門每天早上都有一場檢討會議。」

算了,倘若他無心做這一份工作,她說再多都是白費。

如果他想遲到的話隨他,她可不想讓自己蒙羞。推開了他,回房抓起自己的皮包,她打算先回家一趟。

「我送你。」

先把領帶披在肩上,隨手抓起一件西裝和鑰匙,他跟在席摩耶慌亂的腳步後頭往外走,卻壓根兒不感到惱,反倒對她的工作態度極有興趣。

他在大學時期也曾經用父親給他的零用錢玩過股票,賺了一些錢,可由于他的理財觀念不太好,于是錢怎麼來怎麼去,這也是他堅持絕對不接管事業,轉而放逐自己的原因之一——他可不想把老爸的心血毀在手中。

長這麼大,他從未真正地工作過,說不定待在她的身邊可以讓他學到更多東西,不管是生活還是情感。

「啊!」

才打開門,又听見她難得的高音,鐘離楚不禁探頭看著。「怎麼了?」

「你是我的鄰居!」席摩耶瞪圓了眼,難以責信這個男人就是昨天才搬進來的鄰居,那往後……「請多多指教。」他關上門,突地輕啄她粉女敕的唇,笑得別具深意。

席摩耶傻眼瞪著他,突地懷疑,他不是天使,他根本是扮豬吃老虎!

***

「你今天晚上想吃什麼?」

席摩耶埋首在電腦熒幕上頭,對耳邊的溫柔低語充耳不聞。

他是個瘋子,是個自以為是大情聖的笨蛋,她根本不需要給他好臉色看,也根本不需要理睬他;她看不見他,听不見他的聲音,她要徹底漠視他!

「摩耶,我有沒有告訴你,你昨天晚上的睡相好可愛。」站在她辦公桌旁的鐘離楚蓄意拉高了音量,在不算太靜謐的辦公室里听來曖昧叢生。

席摩耶停下敲打鍵盤的手,抬眼瞪視著一個個正盯著她和他瞧的人頭,再轉而探向他,難以置信他果然是個令人發指的惡魔,開始後悔自己干嘛千里迢迢地跑到法國去招惹個惡魔回來。

「你到底想干嘛?」她一來沒有財,二來沒有美色,他到底圖她什麼?

這個問題她從早上想到下午,依舊想不出如此平凡的自己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他覬覦的。

他不是瘋子是什麼?

「你今天想吃什麼?」他堆起了史上最無害的天使笑容。

真是太可愛了,即使是發怒的神態也教他深深著迷。從沒有一個女人會對他露出如此鮮明卻又絲毫不矯揉造作的神態,更沒有一個女人會拒絕他的晚餐邀約,讓他對她不禁更多了幾分興趣。

「我不吃晚餐!」她幾乎咬牙切齒。

都已經陪他吃早餐了,他還想怎麼樣?

他以為她跟那群花痴女人一樣會像蜜蜂一樣巴著他不放嗎?盡避去做他的超級巨星吧,她沒有追星的興趣。

「不吃晚餐對身體不好,你可以吃少,但是不能不吃。」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拉了把辦公椅,十分悠閑地坐在她的身旁,談論的口吻像極了營養師,而雙眼的深情則是熱戀中的男人,對她是絕對的佔有。

「鐘離先生,現在是上班時間。」容她稍稍提醒他一下,至少她也是個副理,她有權提醒他一下的。

真不知道他到底是來公司做什麼的,除了一大早曾見到他之外,到剛才為止她一直找不到他的人影,而直到剛才听見辦公室里的騷動,她才知道財務部門的調情聖手回來了,而且朝她直逼而來。

原是不想理他的,原以為他已經轉換目標才讓她清靜了一個早上,孰知……「我知道啊。」下午兩點半,確實是上班時間沒錯。

悄悄的,鐘離楚不著痕跡地接近她一點,壓根兒不認為自己的舉止在辦公室里有何不妥。

「既然知道,你是不是應該回你自己的座位辦公呢?」她豈會沒發覺他的逼近,問題是為了避免再次引起同事的關注,她不得不刻意地壓低音量。「本公司不招待米蟲的,鐘離先生。」

事到如今,再狠的話她都說得出口。倘若要怪她無情,倒不如怪他的臉皮太厚,逼得她不得不使用自個兒最厭惡的方式把他逼退。

「看得出來,至少在你管理的財務部門,我看不到半個米蟲。」他笑著,天真得仿佛真听不懂她話中的惡意。「依我看你的工作能力,就算要升經理也不是一件難事,但是公司要的高級主管不只是要你的專業,更需要良好的人際關系和領導能力。」

換句話說,她並沒有投入辦公室文化里頭,在這個辦公室里,她只想到個人,並沒有全心全力投入公司的營運策劃之中,意即將對公司沒有向心力。

今天先到其他部門走訪一遍,大部分的高級主管在待人處事方面都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各個部門的成績還待考核,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追查,很快地就可以把結果回傳給小叔,屆時他就自由了。

到時候他就有很多時間可以陪在她身邊,甚至把她拐進禮堂。

「說得好像你很懂的樣子,但你的履歷表上頭寫著你的工作經驗只有三個月,你又能懂多少?」她微惱地瞪著他,不悅他竟把她的弱點明白地呈現出來。

沒錯,她就是學不來跟一群合不來的人談一些不著邊際的話,要她聯絡感情,她寧可一人獨處,要她和他們吃飯,她寧可多利用時間看點書。

「倘若不是因為我懂得很多,三個月的時間,我能夠調到這個部門來嗎?」他嘻皮笑臉的。「不是每一個人都有辦法自藝術的夢境跳月兌到現實的人生中,你說對不對?」

他喜歡風的自由,但偶爾也想被拘束,有時候被溫柔的束縛也會是另一種幸福,讓他甘于沉淪。

「嗯哼!」她又能說什麼?「你何不回到你的座位上頭跟我證明你到底有多少實力,又是怎麼樣在短短的三個月內造成兄弟企業里的人事變動?」

八成就是如他所說的,善于利用人際關系而調動的吧。

她只會數字計算,其他的她一概不懂,也沒打算改變現在的生活方式,更厭惡他人干涉她的生活,尤其是一個不懂得知難而退的人。

「好,但你要先告訴我晚上要吃什麼。」他依舊不放棄。

席摩耶瞪著他牛晌,發覺同事們再次把眼光鎖在她身上之後,只能萬分無奈地道︰「火鍋。你可以回座位了嗎?」

「沒問題。」推開辦公椅,鐘離楚看似準備回座位,又突地轉身。「對了,下班的時候我們一起回去,順便到超商一趟,我會煮最棒的起司火鍋讓你嘗嘗,保證你絕對沒吃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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