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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妻無悔大丈夫 第八章

「依莉藝術指甲沙龍」因為之前屢上新聞版面,無形中知名度暴增,許多人趁著新聞熱潮而來。

原本只是想打听一些八卦,或是一睹「搶走第一名模男友」的海寧的廬山真面目的新客,卻沒想到親身體驗過一次之後,十之八九都成了依莉美甲的固定客戶。

唉新婚的海寧,原本預計休一星期的長假,卻在凱珞、小芮、霏兒她們應接不暇之下,提早兩天結束休假,返回美甲沙龍工作。

「新婚第四天就返回工作崗位,你老公不生氣啊?」老客戶Angela一面看著海寧為自己的水晶指甲加上3D立體雕花,一面促狹的揶揄著她。

提起丈夫,海寧的笑容帶了些許甜蜜。

「不會,他自己也是從昨天就開始正常上班了,他說公事多到他實在沒辦法丟著不管。」

「那你們沒打算度蜜月啊?」Angela好奇道。

「想啊,可是老抽不出時間,我們的工作都忙,只能等到放年假了。」海寧取出水晶鑽,為Angela的指甲做最後的裝飾。

「唉,真搞不懂你!明明已經是嫁進豪門的少女乃女乃了,事業心那麼重干嘛?如果我有像唐人堯這麼有錢的老公,我早就辭掉工作,不再為五斗米折腰了!」

「我不是事業心重,我只是很喜歡我的工作。這個美甲沙龍是我從無到有,一點一滴建立起來的,這份工作帶給我挑戰與成就感絕不是用金錢能夠衡量的……好了,完成!」

「謝啦!」Angela端詳著修長美麗宛如藝術品的十指,贊道︰「果然還是你的手藝最合我的穿衣風格,連我阿娜達也說在你這邊做的水晶指甲看起來最有氣質。」

「謝謝,記得多多幫我介紹新客人喔!」

「有折扣嗎?」Angela眨眨眼笑問。

「那有什麼問題?只要說是你介紹的,都打八折。」海寧笑吟吟地說,給足了Angela面子。

結了帳,Angela如蝴蝶般翩然離去。

看了下時鐘,還有半小時下一位客人才會來。海寧解下工作用的兜裙收進抽屜中,抱起女乃茶,對凱珞她們道︰「我帶女乃茶去走一走,順便去便利商店繳電話費,你們要我買些什麼回來嗎?」

「我要原味品客。」

「我要草莓泡芙和每日C柳橙汁。」

「我要稻禾壽司。」

「知道了。」

拿了錢包,披上針織外套,海寧抱了興奮猛搖尾巴的女乃茶走出美甲沙龍。

沒想到,在樓梯的轉角處,海寧遇見了她以為再也不會見到的人——于薇薇。

海寧愣了下。

于薇薇月兌下大墨鏡,露出一張略顯憔悴,但依然美得驚人的面孔,朝著海寧露齒一笑︰「久違了,海寧。」

海寧下意識地抱緊手中的女乃茶,過緊的手勁讓女乃茶抗議地叫了一聲,海寧忙對女乃茶道了聲歉,安撫地拍拍它的頭。

「于小姐,有事嗎?」海寧有些防備地低問。

于薇薇直截了當地道︰「想佔用你二十分鐘的時間,我有話對你說。」

她沒有忘記于薇薇有多麼仇視她,也不覺得她倆之間可以經過談話盡釋前嫌,但海寧認為有些事終究得有個了結。

面對于薇薇的提議,海寧只猶豫了一下便點點頭。「附近有一家可以讓寵物進入的咖啡廳,如果你不介意,我們可以在那邊談。」

「好。」

片刻後,兩人在咖啡廳里隱蔽的角落落坐,點了兩杯咖啡後,于薇薇微眯起眼,打量起在她腳邊吃寵物蛋糕的女乃茶。

「什麼時候養起狗了?」

「最近兩個月的事。」

「唐人堯不會不高興嗎?」

「女乃茶是……他送我的。」海寧謹慎地說。

「是嗎?真奇怪啊!」于薇薇美目一沉,嘲弄地道︰「以前我也想養一只紅貴賓,但他卻說他對狗毛過敏,看樣子他是騙我?」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海寧不相信于薇薇找上她是想談狗經。

「你不必緊張,如今你和唐人堯婚都結了,不管我說什麼也破壞不了你們的感情,不是嗎?」于薇薇啜了一口咖啡後道︰「再說,下個月我就要到東京參加時裝周,接著要轉往內地發展,至少有半年不會回台灣,你們終于可以擺月兌我了,恭喜!」

雖然于薇薇表現得仿彿已經釋懷,但是她語氣中暗諷的意味仍舊濃厚,使海寧無法放下戒心。

「你說……你有事想跟我說,是什麼事?」

千薇薇抬起長長的睫毛,唇邊噙著一抹微笑,接著吐出令海寧失色的話——

「你知道紀平遠回台灣了嗎?」

烏雲聚攏,天色暗下,晴朗的秋日,竟忽然下起大雨。

「哇!下雨了!」小芮喊著。

「好端端的怎麼下起雨來了?今天的天氣預報沒有說會下雨啊!」厚∼∼氣象預報越來越不準了喔!

「真糟糕,海寧姊出去沒帶傘,不知道會不會淋到雨?」

「奇怪,她也去了好一陣子了,算算時間也該回來了,她待會還有客人不是嗎?」

「她會不會被困在便利商店里?」

凱珞越想越不放心,從自己的儲物櫃中拿出傘,「我去便利商店找找看好了,說不定她在那里躲雨。」

咖啡廳里,略強的空調讓海寧覺得有些冷,她低首望著面前那杯沒有動過的咖啡,咖啡的氤氳逐漸變得稀薄,她感覺它正慢慢的變涼。

「你說……紀平遠回台灣了?」海寧怔怔的復誦著于薇薇的話,心情復雜難解。

「沒錯,」于薇薇彎著紅唇笑著,那勝利的姿態,仿彿是給予輸家最後致命一擊的拳擊手。「你還記得紀平遠吧?別告訴我你已經忘記了!我調查過,他可是你暗戀多年的人啊!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海寧仍處在震驚中,還無法消化這突如其來的訊息。

「平遠他……回台灣了?他……他怎麼會回來?他不是說至少會在美國待上一、兩年,怎麼……現在才過了四個月啊!」

「失算了,是嗎?」此時,于薇薇的笑容幾乎是邪惡的,「你本以為他會在美國待上好一陣子,所以你不甘寂寞的勾搭上唐人堯,卻沒想到紀平遠竟然會這麼快回國……老天真是喜歡惡作劇呀!你說是不是?」

海寧不知道于薇薇怎麼發現她暗戀紀平遠的事,卻被她惡意的嘲弄譏諷得無力還手。

海寧的沉默,加深了于薇薇的火氣,她繼續嘲弄道︰「如果我是紀平遠,知道你在跟我告白後沒幾個月就閃電結婚,我一定會認為你是個寂寞難耐的女人吧?」

「我沒有必要承受你的羞辱——」

于薇薇高聲打斷她,「哦,我懂了!因為他甩了你,你為了報復他,才將目標轉向唐人堯的,對不對?」

「不是這樣——」

于薇薇驀地一掌拍在桌上,力道之大,使得海寧面前的咖啡灑出杯緣,「楊海寧,你的那套鬼話騙不過我!我不會原諒你為了報復紀平遠而搶走唐人堯,你把你的幸福建築在我的痛苦之上!」

海寧錯愕地望著于薇薇。她怎麼能完全不听她的辯駁,就單方面地定了她的罪?

「既然你已經認定全是我的錯,那……我想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況且,我也無法為我根本沒做的事情道歉。」海寧起身,低頭對女乃茶道︰「女乃茶,我們該回去了。」

「汪!」我也吃飽了!

女乃茶跟在海寧後頭,海寧正要伸手推門,卻有另一只手比她更快,扣住門把,不讓她離開。

海寧壓下一聲嘆息,問︰「還有什麼事嗎?」

「在你走之前,我再告訴你一個消息,我保證你一定會對這件事感興趣——」身高一七六的于薇薇居高臨下地俯望海寧,絕美的臉龐上隱含一絲惡意,「你知道紀平遠為什麼忽然回台灣嗎?」

海寧搖搖頭。

于薇薇幸災樂禍地公布答案︰「他是為了結婚而回來的!他與他的妻子在美國相識,兩人才認識一個多月就決定結婚,這次回國只是為了補辦婚禮,日期就訂在兩天後。說到底,你們倆琵琶別抱的速度可是誰也不輸給誰!」

海寧怎麼也想不到,紀平遠回國竟是為了結婚……但,這與她已經沒有關系了,不是嗎?

她知道于薇薇告訴她這個消息,只是以為她或許還在意,想要傷害她、看她痛苦的表情,這樣她就有了報復的快感。

閉了閉眼,海寧深吸一口氣,道︰「抱歉,我想我該回去了。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我由衷的祝福他。」

沒能成功打擊海寧,于薇薇臉色一凜。她不在乎?!

「女乃茶,回家了。」海寧推開門,讓女乃茶通過。

見海寧並沒有被這消息擊倒,一股怒氣驀地上沖,于薇薇竟伸腿去踢女乃茶,拿它當出氣筒!

「不要!」海寧驚呼,情急之下不知哪來的力氣,竟將于薇薇推倒在地。

驚叫、痛呼、狗吠在同一時間響起,咖啡廳頓時引發一陣不小的騷動。

「怎麼了?」

「好像有人跌倒了。」

「該不會是在打架吧?」

看著白著臉跌坐在地的于薇薇,她驚慌得手都抖了起來。這輩子她從來沒有與人動手過,這是她第一次推人,但是當她想起于薇薇竟然想拿女乃茶出氣,她就無法原諒她!

「女乃茶,我們走!」狠下心,海寧不理會于薇薇,彎身抱起女乃茶奔進雨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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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海寧回到家便走進書房,打開電腦,連上網際網路。

在入口網站的首頁,海寧發呆良久,最後她想起下午于薇薇對她說的話,慢慢將雙手放上鍵盤,key入關鍵字︰紀平遠。

按下Enter鍵的那一刻,有關于紀中遠的資料在液晶螢幕上瞬間涌現。

在國際間,紀平遠或許還未成氣候;然而在台灣,舉辦過數次個展與聯展的紀平遠卻不乏知名度。他赴美進修的消息,在四個月前早已讓文化記者大書特書一番,後來他在美國所發表的作品,也因風格更上層樓而引發攝影界高度矚目,有關他的報導更不在少數。

海寧瀏覽著那些報導,關于紀平遠那些熟悉與不熟悉的記憶,也在腦海中再度更新。

倏地,海寧的目光在某一則新聞上停住——

那是一篇從知名攝影雜志中摘錄下來的電子訪問稿,也是紀平遠回台灣之後首度接受的平面專訪。

點開那則報導,一張風格強烈的黑白照片頓時映入眼簾,紀平遠雙手環胸,倚窗而立,雙眼直視鏡頭,笑得像個大男孩。

雖然只是一幀照片,但毫無預警的和紀平遠四目相接,卻令海寧驀地眼眶泛淚——

他看起來很好,真的很好。雖然瘦了一點,但是眼楮里充滿神采,那是追逐著夢想的人才有的眼神;他的笑容比記憶里的燦爛多了,至少她不曾見過他笑得這樣開心,和他在一起的女子一定是能令他快樂的人,所以他才能展露這麼率真的笑臉……

海寧伸手撫上螢幕里紀平遠的臉,過往的種種,一幕幕在腦中如走馬燈般流轉。那些她曾暗戀著他的心情,到如今早已淡去,只剩下遙遠的回憶。

報導上還寫著,紀平遠三天後將在某大飯店舉行婚禮。

「祝福你,平遠……願你幸福。」海寧含淚低語,是放下過去,也是向他道別。

他很幸福,而她也找到了屬于自己的幸福,這樣就夠了!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海寧的心情,從乍見故人的激越,轉為淡淡的祝福。

在這一刻,她終于可以在心中與往事和解,讓自己從被紀平遠拒絕的傷痛中釋放出來,不再自傷自憐。

拭去眼角的淚,海寧轉換心情,純粹以一個讀者的心情閱讀這篇專訪。然而,她卻因為太專注于訪談的內容,沒注意到靜靜佇立在門邊的高大身影。

海寧沒有發現,唐人堯已站在那里許久。

雖然從這個角度他無法看見螢幕上顯示的資料,但有什麼報導能讓海寧在電腦前笑中帶淚?

唐人堯眸色暗了,拳頭數度捏緊又松開……最後,他深吸一口氣,將所有的情緒壓下,伸手敲了敲書房的門。

叩叩!

海寧嚇了一跳,反射性地將螢幕關上。

「堯,你回來了?」海寧忙從書桌後站起來,「糟糕,我都忘了做飯……餓不餓?晚餐吃義大利面好不好?」

唐人堯按住她的肩,「別忙,我們到外頭去吃。」

「那……我去換個衣服。」

說著,海寧急忙由書房中走了出來,在經過房門時,因為唐人堯高大的身軀幾乎埴《滿整個門框,即使她側著走也會與他擦身。

「堯……」海寧原想說「借過」,但話未說出口,唐人堯往前跨了一步,海寧避無可避地被困在他與門框之間。

海寧訝異地抬首望向他,卻毫無預警地迎上唐人堯的侵略。

這個吻來得突然,激烈中帶著些許殘酷,愛戀中帶著一點點憎恨。

那是個毫不憐惜的吻,他吻痛了她的唇,海寧微蹙起眉,發出低低的痛吟。察覺了她的不適,唐人堯才放輕力道,凶狠的吮吻轉為纏綿的深入。

一吻既罷,海寧睜開迷蒙的雙眼。

「你怎麼了?」她輕撫唐人堯削瘦的俊顏,「發生什麼事了?或者工作上有什麼不順心的事?」

「沒什麼……只是莫名的煩躁。」他拉下她的柔荑,垂下長睫掩去了眼瞳,不教人窺見眼眸中的真實情感,「去換衣服吧,我到客廳等你。」說完,他往後退開一小步。

「好。」

待海寧進房去之後,唐人堯走向那部尚未關機的電腦,開啟螢幕——

一張紀平遠的半身照頓時展現在他眼前。

照片里,紀平遠雙手環胸而笑的姿態,在唐人堯眼中看來就像是個睥睨一切的勝利者。

這就是海寧背著他,默默流淚的理由嗎?

難道他對海寧付出的一切,到頭來只是一場空?

海寧一定是知道紀平遠回國的消息,莫非她是後悔沒能貫徹對紀平遠的愛直到最後,卻選擇和他結婚?

「你不是這麼想的吧,海寧?」電腦螢幕前,他支著額,痛苦閉眸,聲音嘶啞。

坐擁整個唐氏集團的唐人堯,在無人看見的時候,終于流露出赤果果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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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傍晚,到哪里都車潮壅塞,往東區的路上更是堵得像條凝滯的血管。

唐人堯的手先是撐在車窗上,然後改搭住方向盤,長指煩躁地輕敲。

敖近大概有什麼明星在辦簽唱會,人潮與車潮重重疊疊,過去十分鐘里,車速只有二十公里。

交通號志紅了又綠,綠了又紅。

不過是一條雙線道,他們卻始終過不去。

唐人堯終于沉不住氣地道︰「原本想帶你去」aPetiteCuisine吃法國菜,但是堵車堵得太厲害,我們晚餐改到御膳房吃藥膳粥好嗎?」

「好啊!」雖然海寧有些驚訝于唐人堯今晚的浮躁,卻沒有多問什麼。

唐人堯轉動方向盤,將車子掉頭,往反方向駛去。

二十分鐘後,他們來到以粥品聞名的「御膳房」。

唐人堯停了車後對海寧道︰「你先進去等我,我到前面那家超商買包煙。」

「好。」

海寧正要走進御膳房,不期然卻瞥見對街一抹熟悉的身影。

「平遠?」海寧想再看仔細點,卻被往來的車輛遮蔽住視線。

她走到人行道上,總算看清了對街的身影——沒錯!真的是紀平遠!

紀平遠並沒有注意到海寧,他正專心地听身旁女子說話,不時仰首大笑。

海寧想走過去,和他打聲招呼,告訴他她知道他就要結婚了,她想當面祝福他,告訴他她現在也很幸福,她想告訴他當初他決定出國是對的……她有好多話想對他說,可是對街的小綠人卻遲遲不亮。

眼看著紀平遠越走越遠,海寧看見號志上的讀秒已進入倒數,這時街道兩旁又沒有來車,她決定冒一次險,闖一次紅燈——

就在她跨出腳步的那一瞬間,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回人行道上。

海寧嚇一跳,抬起頭,她對上唐人堯陰沉的眸子。

「堯?」海寧低呼。

「你在做什麼?現在是紅燈,紅燈不能過馬路是常識吧?」唐人堯雖然語氣輕松,但他的眼眸卻好似結了萬年寒冰,「御膳房不在對街,你過馬路要去哪里?」

海寧低頭回避唐人堯近乎咄咄逼人的視線,低語︰「我沒發現是紅燈,我只是……看見了老朋友,想過去打聲招呼。」

「老朋友?」唐人堯的目光瞥向對街,「是什麼朋友重要到讓你等不及要闖紅燈?我也想認識。」

海寧瞠眸,她沒想到唐人堯竟會這樣回答。她不知道唐人堯若發現她所說的人就是紀平遠,會做何感想?

不,她不想造成唐人堯的誤會。

在緊張之中,她無意識地絞緊了手,強笑道︰「不過……仔細想想,我應該是認錯人了。」

「是嗎?你確定?」

「是,是,我確定,我一定是看錯了。」為了掩飾不自然的笑意,海寧勾住他的手臂,拉著他往御膳房的方向走去,「我好餓,我們去吃飯了好嗎?」

「當然。」唐人堯揚唇而笑,與她一同步向餐廳。

但海寧沒有發現,自始至終,那抹笑意都沒有到達他的眼眸。

用過晚飯,回到家已將近九點半。

雖說海寧和唐人堯一起用餐的次數多得數不清,但從沒有一次像今天這麼沉默,這麼無話可說。有一種無形的低氣壓籠罩著他們,讓兩人之間的氣氛低迷到無以復加。

那種氣氛像一塊大石,壓得她不能呼吸。

一進家門,海寧就想找個空間喘口氣。

「明天我還要上班,浴室讓我先用好嗎?」

唐人堯沒有回答,卻拉住急急想往浴室鑽的海寧,從背後緊抱住她,開始吮吻她的耳垂。

「堯……」海寧倒吸一口氣,無措地低喚。

唐人堯沒有回應,將她轉過身,俯身堵住她的嘴,一手環住她的腰,一手探入她的衣服底下。

這個暗示已經很明顯——就是現在,他想要她!

「等等……」海寧低喊著,拉住他的手,俏顏上滿布紅潮。雖然他倆已是夫妻,屋里又沒有別人,但是唐人堯從沒有在客廳對她……

唐人堯不理會她的制止,完全沒有停手的意思。

他一把將她打橫抱起,放在客廳那張所費不貲的羊皮沙發上,然後扯掉自己的領帶、扔開襯衫,赤果地覆上她柔膩的嬌軀,並將她那件綴著蕾絲的無袖T恤從她頭上褪去。

當唐人堯炙熱而結實的肌膚熨貼著她時,海寧縮了縮。

「怎麼了?」唐人堯撐起自己,銳利地注視身下的她。

「我……」她咬住唇瓣,長長的睫毛因緊張而顫動著,「我還沒洗澡。」

「很公平,因為我也還沒。」他捧住她的臉,抵住她的額頭,與她眼對眼地相視著,「你在擔心什麼?我喜歡你的味道,你無時無刻聞起來都好香。」

說完,他再度吻住她。

唐人堯的吻帶著強大的需索,渴求著她的回應,逼迫她用相同的熱情回吻他。

他的吻一向能瓦解海寧的理智。他太了解她的一切,他熟知她的每個反應,就算她再怎麼試圖抗拒,也會在他的撫觸下融化。

但今天的唐人堯,卻讓海寧莫名的緊張。

他的每一個吻都像是在勒索她的回應,他的每一個撫觸都像是要看見她的熱情,他注視她的眼神炯亮得有如一把火炬,一把隨時會燙傷她、將她焚燒殆盡的火炬——

這不是平常的唐人堯!

此刻的唐人堯教她害怕!

「不要……」海寧蒙住臉,顫抖的低喚出來。

下一秒,她感覺自己身子一輕,當她抬起頭,看見唐人堯已背著她穿上襯衫。

他背對她,她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她知道自己搞砸了。

她走到他身後,充滿歉意的輕觸他的肩。「堯……我……對不起!」

唐人堯沒有回應,他甚至沒有回頭,也沒有停下扣扣子的舉動,他甚至彎腰撈起地上的車鑰匙準備走出家門。

他要拋下她了!他要走了!

海寧慌了,這一瞬間,即將失去他的恐懼充滿了心中。

「不要走!」情急之下,海寧抱住唐人堯的腰,將臉埋入他的寬背中,「對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我不是有心的……我愛你!我愛你啊!」

唐人堯背脊一僵,驀地轉過身來。

海寧終于與他面對面了,但是……他的臉是那麼痛苦,眼中盛滿心碎。

他的神情震懾了海寧!那傷痛的眼神絕不是因為她的拒絕而造成,那里面隱藏了太多被她忽視的傷口。

當唐人堯帶著那樣的神情向她走來,海寧不自覺地後退,無措的低喚︰「堯?」

唐人堯望著她,全然冷峻,全然死寂,那是一雙痛到極處,沒有淚的眼眸!

「海寧,你知道嗎?我一直在等你親口說愛我,我一直相信有一天當你對我說這三個字的時候,我會成為世上最快樂的男人,」他抹了一把臉,深吸一口氣,他必須咬緊牙關說話,才能阻止自己當場崩潰,「我一直在等你說……可是不是在你心里有別人,卻還想留住我的時候!」

仿佛是一聲平地的響雷,猛地震住了海寧。

「你怎麼會這樣想?」海寧聲音破碎。沒有什麼比這種指責更教她難過!

「還不夠明顯嗎?」唐人堯自嘲地抬首望向天花板,眼眶因忍淚而通紅,「我裝聾作啞得還不夠?你以為我可以忍受幾次你背著我想他?你以為我可以承受幾次你為他偷偷掉淚?你知不知道我看見你偷偷上網搜尋關于他的報導時,心里是什麼滋味?你知不知道當我看見你為了追紀平遠甚至打算闖紅燈的時候,心里又有什麼感覺?!」

海寧倒抽一口氣。

當時……他看見了?他為什麼不問?

「我用全心來愛你,難道最終仍比不過你對紀平遠的眷戀嗎?」

「不,不,不是這樣的!堯,我可以解釋的……」海寧哽咽著,急著去握他的手,但是他絕然地躲開。

「好,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我讓你解釋,」唐人堯狂暴地將車鑰匙往茶幾一扔,金屬與強化玻璃的撞擊聲震得海寧驚跳。「不過你的解釋最好夠高明,高明到足以說服我!」

那一瞬,海寧感覺心上好似被鑿了一個洞。

解釋,他要听解釋。

如果她無法解釋,他就不會信任她。

可是如果彼此不能互相信任,這段感情要怎麼繼續下去?

看著海寧空茫的表情,唐人堯不耐地催促︰「說啊,為什麼不說?我在听。」

海寧忽然搖搖頭,強忍淚道︰「我沒辦法解釋。」

聞言,唐人堯頓時沉下臉。

「我只能要你信任我。」海寧再說。

「信任你什麼?」他語氣冰冷。

「信任我對你的感情。」

唐人堯沉默地望住她許久,「如果我不能呢?」

海寧心里一痛,沒有說話,默默走進房中。

片刻後再走出來,她換了一件T恤與牛仔褲,長發扎成一束馬尾,手上則多了一只簡單的旅行袋。

這時女乃茶也從房里追出來,興奮地汪汪叫著,它以為海寧要帶它出去玩,不停地纏著海寧,海寧被它吵得沒辦法,只好將它抱起。

唐人堯凶狠地盯住她手上的旅行袋,眼楮眯了起來。

「你這是做什麼?」

海寧對著他揚起一抹悲傷的笑容。

「堯,我們暫時分開一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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