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間
當紈褲男遇上千金女 第四章

人聲鼎沸的都市直到月沉日升之前才真正安靜下來。

凌晨近四點的時候,辜立怡才搖搖晃晃的回到家。

奇怪,不是快天亮了嗎,怎麼大家都沒睡?

奔立怡看見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爸爸、哥哥和阿婆。

「咦,你們怎麼都沒睡?」

「等你啊,你的手機怎麼都不開?」辜立怡臉色難看的說。

「忘了。等我干麼?」辜立怡不懂,她打從十八歲後就沒有門禁了,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是常有的事,怎麼他們今天煞有其事的坐在這等門?

「你過來。」辜得恆又氣又心疼的向女兒招手。

「爸……干什麼呀,這麼晚了。」辜立怡一坐在父親身邊,撒嬌的靠在他懷里。

「阿儀,你老實告訴爸,你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打從听到兒子說千金寶貝被男人欺負,他就氣得飯也吃不下,只等著要應證是否有其事,哪知他們焦急的等當事人回家,卻等到三更半夜。

「委屈?爸,我是辜立怡耶,我這輩子唯一不受的是‘委屈’,唯一不吃的是‘虧’,你忘了啊。」辜立怡又叫又笑的說著,看得出來她醉了。

「阿儀,你要有事就跟爸說,爸一定替你出氣。」

「我知道,我知道爸最疼我了,哈……可是我想睡覺了。」辜立怡睡眼迷蒙的打了個大哈欠,同時身體里的酒精成分也開始作祟。

「阿儀,你說,到底四月婚禮那天哪個臭男人欺負你?」辜立怡見她已經要睡著,急著逼問。他們都為她急死了,要是她現在不答,他們怎麼可能睡得著。

「臭男人……臭男人?沒有臭男人啊,只有一頭大牛郎、大……超級無賴、痞子,哼!」「是他欺負你嗎?」這回換阿婆急著問。

「對啊,就是那王八蛋,我被他氣死了……嗚……他把人家都模光了,我不想活了啦!」她混沌的腦袋頓時又浮現被強吻的一幕,神智不清的開始哭鬧。

奔家父子和阿婆見她這樣,不禁面面相覷,沒想到他們的揣測都成真了。

「是誰做的?」

「嗚……頭好痛,我要睡覺了……」辜立怡的思緒片片斷斷的,注意力又回到她嗡嗡作響的頭上。

「阿儀,告訴哥,那個可惡的男人是誰?」

「什麼男人……我要睡覺。」

「阿儀,你先告訴我那男人的名字再睡,乖,快點!」辜得恆溫柔又心急的說著。

「男人……什麼男人……」這時辜立怡腦中的畫面又換了。「男人……有了,賀儀!是賀儀,他要對……秋……呃,他要負責的,我明天要去找他……」

「賀儀!」

「是他,世遠科技的接班人!」

奔家父子對望了一眼,心中都有了決定。

滿天燦爛的晚霞不但染紅了天空,也染紅了辜立怡的房間。

她昨晚玩得又瘋又累,一直睡到傍晚五點才醒來。

「啊……好舒服!」辜立怡從睡夢中醒來,想起的第一件事就是昨天的報復非常成功,這使得她又快樂得像只小鳥。

「阿儀起來啦,快下來,我準備了你愛吃的什錦拉面。」阿婆從下午就一直注意她的動靜,現在一听到她房間傳來聲響,便立刻送上關懷。

「好,我馬上下去。」

須臾,辜立怡蹦蹦跳跳的來到餐廳。

「好餓哦。」

「好、好,面來了。」阿婆早就準備好材料,利用她盥洗的時間火速的將面煮好撈起。

「哇,好香,我好幸福哦。」辜立怡滿足的說。

「吃吧,如果這樣就能讓你幸福,阿婆為你煮面煮到死都甘願。」她只要一想到這孩子被男人欺負,她就難過。

「阿婆,你怎麼了,怎麼哭啦?」辜立怡被她突然來的情緒嚇到了。

「阿儀,阿婆只是可惜你……唉,沒事、沒事,快吃吧。」她已經受了傷,這種事再提只會帶給她二度傷害,在求證之後,她跟辜家父子都說好了,不再在她面前提這事。

「阿婆,你心情不好啊,那我待會陪你出去走走好不好?」打從辜立怡有記憶以來,阿婆就在他們家做事了,她早把阿婆當女乃女乃,只要見阿婆不開心,就會想辦法逗她。

「好,待會我們出去走走。」

「嗯,那我先告訴你一件好笑的事,這是我昨天在百貨公司看到的。」想到葉皓帆目瞪口呆的樣子,辜立怡又開始想笑。

「我昨天看到一個很帥的男人被一個歐吉桑親嘴巴哦,你說好不好笑?那個歐吉桑說因為那個男人長得太帥了,讓他忍不住的想要親。哦,天啊!太好笑了,阿婆你說對不對?」她一邊吃面,一邊控制不住的笑了起來。

阿婆見她笑成那樣,反而難過不已,世上怎麼可能有這種事呢,一定是阿儀存心要逗她開心所編出來的。

唉,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卻讓男人糟蹋了,心情一定很差吧,可是她卻隱藏得那麼好,還要想辦法逗別人開心,阿儀,怎麼那麼命苦啊。

阿婆一點也不知道辜立怡已笑到肚子痛,只是憂心的想著日後該如何讓她忘記傷痛,真正的快樂起來。

奔立怡在晚上八點左右來到了賀家,她順利的找到賀儀,但卻意外的看到一個討厭的男人。

「紈*男,你在這里干麼?」在昨天以前,辜立怡只要想到葉皓帆都會恨得牙癢癢的,但是經過昨天之後,她現在看到他卻只想偷笑。

「千金女,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正想把她拆解入月復,她就主動送上門來,好,很好!

「你找我有事嗎?」賀儀見他們大有大戰三百回合之勢,他趕在炸彈爆炸前先問。

「當然有事,我那天把秋瑾交給你後,你把人帶到哪里去了?到現在都不見她人。」

「咦,她有手有腳的,我怎麼知道她去哪了?」賀儀睨了她一眼,覺得她實在無理取鬧,那天她莫名其妙的把秋瑾塞給他,他還沒找她算帳咧。

「你怎麼可以不知道她去哪,她是你老婆耶!」

「你那張嘴小心一點,別胡說八道!」賀儀听到又有人把他胡亂配對,惡狠狠的怒目威脅道。

上流社會就是這樣,只要男人有三高(薪水高、身材高、學歷高),就會被女人當成箭靶,每天只想要能一箭穿心命中目標,他已經厭煩這一切了。

「喲,這麼凶!」沒錯,賀儀是很嚇人,但她辜立怡可不是被嚇大的。「你凶什麼凶啊!把人家肚子搞大了,還不承認人家,你的良心要是退化了,那我就把它挖出來給狗吃!」他凶,她比他更凶!奔立怡恰北北的吼著。

「你說什麼,我什麼時候把她的肚子搞大了?」奇怪,她懷孕了嗎?他以為她只是胖了些而已。

「是你跟秋瑾有一夜?」一旁的葉皓帆听到這消息覺得不可思議,他怎麼也沒想到讓秋瑾懷孕逃家的男主角竟是自己的好朋友。

「你也認識秋瑾?」

「她是皓帆的前任未婚妻。」

「哦,是她啊。」難怪他老覺得這名字挺耳熟的。

「你不看報嗎?之前秋瑾跟皓帆的婚事吹了,報上每天都有她的新聞。」

「我才懶得看那些爛八卦。」賀儀嫌惡的說。

奔立怡揮揮手,「好啦、好啦,我問你,你打算對秋瑾怎麼辦?還有,她人呢?」

「我怎麼知道她人在哪?」他這幾天也在找她。

那天他帶她去看瀑布後就送她回去了,一路上她一直欲言又止,可是終究什麼也沒說。這幾天他一直想著她,總覺得她必定有話要說,可是他這幾天去她住的地方,卻怎麼也找不到她。

「你是不是叫她拿掉孩子,所以她傷心的躲起來了?」辜立怡發揮她的想像能力。

「什麼!」賀儀到現在都還沒搞懂她說的事,轉向好友葉皓帆問︰「秋瑾懷孕了?」

「嗯。」

「她說孩子是我的?」

「如果你在四個月前曾跟她在舞廳狂飲並上床,那麼,是的。」葉皓帆沒想到那孩子是賀儀的,差一點那個孩子就姓葉了。

「什麼?她怎麼沒跟我說!」賀儀這下終于明白方秋瑾欲言又止的原因。「她人呢?」這下換他反問辜立怡和葉皓帆。

「我怎麼知道?」他們異口同聲的回答,之後,兩人嫌惡的互瞪一眼。

「我去找她。」賀儀立刻拿了鑰匙就出門,也不管家里還有兩個外人在。

奔立怡見賀儀像旋風般一下就卷出屋外,接著她看向葉皓帆,突然覺得現場的氣氛變了。這種一對一的情況有點不對勁,她立刻拔腿就跑,可惜為時已晚。

「放開我!」辜立怡用力的槌打著纏著她腰不放的手臂。

「哼!膽小表。」葉皓帆很听話的放開她,但是語氣又冷又不屑。

「你說誰膽小表,大牛郎!」辜立怡一听到他的話,立刻把腳步煞住。

「好,若有膽就跟我上車。」

「跟就跟,我怕你不成!」

「哼!」他心中暗笑。就知道她的性子禁不起激,果然,魚兒上鉤了。

黃鼠狼給雞拜年,肯定沒安什麼好心眼。這個大牛郎究竟帶她來餐廳干麼?請她吃飯?嗯……動機太可疑了,得小心應對才是。

「怎麼,這些菜不合辜大小姐的胃口?」葉皓帆帶辜立怡來到一間精致的意大利餐廳,他挑了一張用漂亮鮮花隔開的兩人桌,並叫了滿滿一桌招牌菜,卻不見她動筷子。

「我傍晚才吃東西,現在還不餓。」辜立怡實話實說,不過,不可否認,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的確誘得她口水直吞。

「怕我毒死你,干麼還找借口呢。」葉皓帆用叉子叉了一口香烤鱸魚。

「不用激我,我不會替你省錢的。」好吧,吃就吃,難不成他真會下毒?就算他真有那個膽,四月和葉皓帆、老爸和老哥會為她報仇的。

于是刀又一拿,辜立怡直攻翡冷翠牛排。

「知不知道我是個有仇必報的人?」葉皓帆一邊啜著紅酒一邊說,他將酒杯舉到與眼同高,再透過紅色的液體凝睇著她。

「知道,不過,本姑娘也是。」辜立怡突然覺得他的眼神看來不但詭異,而且還有點冷,她試圖避開不去看,並告訴自己會覺得冷是因為餐廳冷氣開太強了。

「哦,難道你受的貴族教育沒告訴你‘溫室的花朵易碎,野地的花朵易折’嗎?你不管是哪一種結局都很慘。」

「你不覺得這種大道理,由一個紈*男來告訴千金女是很不合宜的嗎?五十步笑百步。」笑話,什麼貴族不貴族,拿這來諷刺她,也不想想他自己。

「我只是想提醒你,男人跟女人的能力有差別。」

「沒關系,我天生就有種對付惡男的勇氣,我喜歡危險的對手,這會讓我覺得時時充滿斗志,就像打獵一樣,冒險又刺激。」辜立怡天不怕地不怕的說,眸子里散發著「歡迎來挑戰」的挑釁意味。

這一瞬間,葉皓帆彷佛從她的眸底望見自己,那股沖勁、那股冒險,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他們有著同樣的靈魂一般。

這樣的她,讓葉皓帆的心突然一震,但他很快的醒來,並收拾起那不該有的漣漪。

「哼!你確定你每回進森林去獵獸都會成功,並安全的歸來?」葉皓帆暗喻她此刻的情況。「確定。」

「有時候狩獵者本身也是獵物。」葉皓帆語帶禪意的說,眼角帶著笑和勝利。

奔立怡听到他這樣怪異的語氣,一股寒意又打她腳底襲上來,就像上回他欺負她時一樣。「好了,你到底帶我來這有何意圖?」

「來餐廳除了吃飯還能做什麼,嗎?那也得離開這再說。」葉皓帆瞅著她冷笑著。

「牛郎就是牛郎,除了會干那檔事外還會做啥事?」辜立怡在看到他帶著股邪氣的眼神後,她轉過視線裝強的回了一句,心里一邊盤算著他下一步會做什麼。

被她譏笑卻不反駁,他眼神定定的勾著她。

她雖低著頭吃美食,但是卻可以明顯的感受到對面迸射來的兩道帶有復仇霸道的殘虐眼光。

這是種十足危險的訊號!

她是不是真低估這頭牛了?辜立怡突然覺得再也吃不下東西,心里有種直覺,覺得她跟他來這根本是個錯誤。

「好了,本姑娘吃飽喝足,如果沒什麼重要的事我要走了。」先不論這個紈*男是否心機深沉,前提是這個對手是個專用小弟弟思考的大牛郎,而她是個女人,一個處女,她可不想為了跟他斗輸贏而真賠上自己的貞操,算了,還是就此別過吧。

「如果你走得出這里我就讓你走。」

「什麼意思,你……」辜立怡一起身就覺得混身無力、兩腿發軟,這……「你下了藥?」她跌坐回椅子上。

「藥?什麼藥,是你酒喝太多了吧,女孩家喝酒不太好,你爸沒告訴你嗎?」葉皓帆悠哉的又開始舉杯啜起酒來。

「你……你……我……」該死的,如果……如果……她真該對他怎樣,她會剪掉他的小弟弟……

失去意識前,辜立怡看到葉皓帆的臉朝她欺來,而她只能無能為力任他擺布。

奔立怡作了個惡夢,在夢里她被一個蒙面人追著跑,那個蒙面人在追上她後,開始月兌她衣服,她嚇得大聲尖叫並使出渾身解數對他拳打腳踢,最後,她被這種恐懼感嚇醒了。

「啊!」辜立怡在尖叫及一身冷汗中醒來。

在意識到自已是作夢後,她緊張的神經瞬間都放松下來,不過她松懈得太快了,當下一秒鐘她發現自己不是身處在熟悉的房間,且她竟沒穿衣服時,她听到自己發出的尖叫。

「啊……」辜立怡轉身瞥見身邊躺了一個果身的男子,她立刻翻跌下床。

因為身上不著片縷,她連忙拉著可以掩身的薄被,這一拉卻讓男子的赤果更一覽無遺。

這怎麼回事?這是哪里?他是誰?他對她……床上躺著一個果身的粗漢,看來三十歲上下,睡得很熟的他,不但大張他因吃檳榔而有的血盆大口,還不斷流著口水。

看著床上赤果果的他,再看向光著身子的自己,她發現胸口上多出來的吻痕,接著,一個念頭狠狠的敲進她的頭、她的心!

怎麼會這樣,她又驚又懼的,開始惶恐的大哭起來,也漸漸的想起昏迷前的片段。

是葉皓帆,他竟然把她昏迷,再讓她給這男人強暴!他竟敢做這種事,那個畜生,他怎麼可以這樣,他怎麼可以……

此時,床上的男人一個翻身,嚇得她抱著被子縮到牆角,動也不敢動。

等到他換好姿勢不動了,確定他還在睡後,辜立怡卻開始渾身顫抖不斷。

她必須立刻離開這個骯髒的地方,她一刻也待不下。

腦袋糊成一團的她開始手忙腳亂的穿回衣服,然後頭也不回的往外沖。

此時,天正要破曉,大地還是一片混沌不明。

奔立怡覺得她的世界變色了,由彩色變成黑色。

這樣的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呢?

葉皓帆看著牆上的鐘,知道時間差不多,那個壞脾氣的千金女也該醒來了。

現在她應該已收到他給她的Surpise。

哼!耙跟他斗,再回去修練個千年再來吧,自不量力的丫頭。

舒服的坐在書房的真皮沙發上,葉皓帆的注意力再回到手上的公司開會紀錄。

只是,嚴肅的會議內容卻總不由得變成辜立怡的身影,在試過幾次都不得專心後,他最後合上文件,走向廚房去泡茶。

奇的是、這會連茶壺中也浮出辜立怡的影子。

好吧好吧,就承認他是有點想她,那又怎樣。

不過是她身材均勻了點罷了,明天去花叢里找隨便一個都比她好上千倍。

再說那些女人個個都會討他歡心,沒人會像她一樣給他難堪,用盡心機整他。

葉皓帆雖是這麼告訴自己,但是他卻一直想著辜立怡的。

他只要想到她胸前的那個吻痕,就不免得意的笑了出來,沒想到婚禮那天他留下的痕跡,到現在還深深的烙印在她身上。

呵呵呵,不知道為什麼,他看到那個吻痕就覺得像看到自己的簽名,讓他感覺辜立怡是他的所有物。

這種異常的興奮感及擁有感,他自己也不知所為何來。

他只知道腦袋像中了她的毒一樣,一直想著她,從想她胸前那塊吻痕、她白皙無瑕的身體,到她令人退避三舍的無禮脾氣。

是呀,無禮的丫頭!有哪個成熟的女人會對人潑拖把水的,這分明是十歲孩子的行徑。

還有哪個成熟女人會叫男人來親男人,搞那種無聊的惡作劇,簡直是沒有智商。

哼!一個沒EQ的女人。

以她的脾氣,她現在一定火冒三丈的要剪對方的命根子吧,不過她找不到凶器的,因為他早就把所有可能讓她犯案的工具都收走了。

沒得泄恨,她現在應該是在詛咒他吧,用她那張伶俐的嘴,或者是,現在她會哭得昏天暗地,叫爹喊娘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訴說她如何被欺負。

想像著辜立怡醒來的各種可能情況,葉皓帆心想,可惜她只有脾氣的辣,不是身材的辣,他偏較愛後者,不然,他會喜歡她的。

咦,喜歡?對她?

嗟!好荒謬的句子!

他懷疑那種女人嫁得出去?或者是只有像馮匯嵐那種老實小子才會看上她。

馮匯嵐……對了,他們倆是什麼關系,那天看她對他親昵的勾肩搭背,他們是男女朋友嗎?

一個突然冒出的問題,佔領了葉皓帆所有的思緒。

其實,馮匯嵐是不是辜立怡的男朋友根本與他無關,但是,他卻覺得他心里有一陣不舒服。

沖出旅館後的辜立怡第一個想法就是打電話求救。

可是求救什麼呢,事情都發生了。

「喂喂,是誰?」辜立怡睡意朦朧的拿著沒出聲的電話,覺得奇怪。

「哥……」覺得滿月復委屈的辜立怡鼻一酸,淚水像開了閘般的傾泄。

「阿儀,怎麼啦?」辜立怡听到電話那頭出現的是寶貝妹妹的哭聲,嚇得人都醒了。「阿儀,你在哪里?」

「我……我……」能說什麼呢,這種事情她根本說不出口,何況對方是她哥。

也許她該找個女孩子才是,于是她掛掉電話,另外撥了一通。

是那八月房間里的電話,四月不在,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八月。

電話響了好久,一被接起便傳來八月的咒罵聲。

「現在是凌晨四點你知不知道,你是豬啊!」睡得正好的八月不管三七二十一接了電話就開罵,然後打算掛斷。

「八月,是我啦!」辜立怡怕她掛斷立刻對著話筒大喊。

「誰?」八月听到一個哭聲在喊她,她收回欲掛下話筒的手,捺著性子問。

「是我啦……」辜立怡哭著回答。

「阿儀?阿儀是你嗎?」由于她哭得泣不成聲,八月不太確定對方更是那個天天快樂無比,四處閑找碴的辜立怡。

「嗯……嗚……」

「你怎麼了,三更半夜的哭什麼?」听見她哭得這般哀戚,八月人也醒了。

「我……我……我被……嗚,哎呀,我活不下去了啦!嗚……」被強暴三字,她實在說不出口,索性拋下話筒蹲在地上哭個夠。

「喂喂喂,你怎麼了啦,什麼事想不開?」話筒一晃一搖的正好停在辜立怡的耳邊,八月關切的聲音清楚的從話筒傳來。

奔立怡此時再也顧不得其他的了,她心中只有一個信念,那就是去死。

徒留下話筒那端的八月和被掛電話的辜立怡急得跳腳。

奔立怡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最後停在一座橋的中央,她淚眼迷蒙的望著天空。

這時,突然開始下起雨來。雨來得很快,不過幾秒的時間,劈哩啪啦的大雨傾盆而下,來勢洶洶的雨勢和她的淚一樣,毫無節制。

奔立怡透過水珠形成的水幕,看著寂靜、灰色的城市,她覺得眼前的一切有一種即將被毀滅的世紀末情調。如果,真能這樣就好了,讓一切重來。

但……事實則不然。

在家里,世界可以隨她轉,她愛怎樣就怎樣,但在家以外的世界,她只是個小沙粒,世界不可能因她的傷心而毀滅,她能做的只有毀滅自己,辜立怡望著橋下的河水如此想著。

她幸福快意的一生就毀在今天,她想都沒想到自己會被強暴,是她太自信、太大意,她忘了該保護自己。

是啊,早該知道……一切都來不及了……辜立怡了無生趣的想著,手腳並用心灰意冷的攀過橋圍。

在家一直惦著辜立怡的葉皓帆心里總覺得有股不妥,于是他離開家想到旅館看看醒來的她究竟是作何反應,是大鬧旅館還是忙著殺人泄恨?

這時他正好來到橋上,看到橋上有個人影似要自殺,可是這場臨時來的雨下得實在太大,他一時也看不清楚。

「爸、哥、阿婆、四月、八月……對不起,再見了。」辜立怡眼一閉心一橫,便縱身從橋上跳下。

「辜立怡,不!」幾乎同一時間,葉皓帆認出了那個自殺的人是誰,他沖下車要拉住她卻已是來不及。

「阿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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