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狩心大發 第三章

「完了完了,我們北海家的子孫根沒了,要我怎麼跟你爺爺交代啊!」

神農一踏進病房,見到天魎下半身里得跟木乃伊一樣,他老命去了一半。

「這下可是寡婦死兒子,焉有啥希望可言!」燧人搖著頭說道。

「我想,到時候可以讓我們東方世家過繼一個小孩給天魎,反正天魑這孩子精力旺,允蕎的也挺翹的,應該很能生才對。」有巢則將北海世家將來的血脈,先做了初步的規劃。

「不不不,我們南宮家的娜娜才會生,要是她肚子里的這一胎蹦出兩個帶棍的,就過繼一個給北海世家,否則到時候天魎一旦蒙主恩召,沒人繼承怎麼辦?」

伏羲直覺不妥,反對有巢的看法。

四位總管一進病房,便開始為爭奪北海世家的財產做準備,一點也不體恤天魎內心的感受。

「你們全都跑來做什麼,農爺,我不是吩咐小標蛋要你不能將這件事講出去的嗎?」天魎這下已無力回天,傳出去鐵定是個大笑話。

「誰曉得小標蛋打電話來時我們四人正好在打麻將,不可能不被听到。」神農臉上掛著歉意,時機不對他也莫可奈何。

「天魎,敢情你是把我們這三個爺兒當陌生人,要不然何必怕我們知道?我也沒給你到處亂傳,只是跟天魍和娜娜說而已。」伏羲持著白須,兩鼻孔氣得一抽一吸。

「什……什麼,你……你跟天魍和娜娜說了?」他快昏了。

「是啊,你燧人爺和有巢爺也跟他們家那小倆口說了,我為什麼不能說?」

伏羲爺一派振振有詞。

「那……那意思是說,連天魑、允蕎、天魅、笥儂……全知道了……」天魎一副無語問蒼天的表情,感嘆自己生不逢時,時運不濟。

燧人和有巢相互點了點頭,不明了天魎的雙眼為何泛著淚光,空洞無神。

「我……我不想留在這里,我要走了。」即使行動不便,但就算是用爬的,他也要爬出這醫院,否則他那票哥嫂一來,他恐怕連個葬身之地也沒有。

「你……你要去哪里?」神農壓制著想起身的天魎,其他三位爺爺更是壓住他的四肢,不讓他起身。

「我已經答應去當義工,但我先把丑話說在前頭,要是誰敢泄露我的蹤跡,就別怪我不懂敬老尊賢。」他對著四張鶴發雞皮臉警告。

「義工?」四張嘴異口同聲問道。

「對,沒錯,這個家一點溫暖也沒有,我寧願拋棄這一身的銅臭味,去當一個平民百姓,也好過成天在這里繃緊神經,生怕有個什麼閃失,還得讓所有的人品頭論足,我自認沒那麼清高,所以你們也別期待我會為北海世家做出什麼豐功偉業。」天魎老早就想擺月兌一切的束縛,這次事件恰好讓他更堅定自己的意向。

金粉王朝排行愈後的人愈不受重視,而天魎身為四大世家之末,怎麼也輪不到他來當家,所以他想,不如看破一切,早點月兌離這枷鎖。

「天魎,真的嗎?那你要不要考慮將北海世家的所有產業過給我們南宮……」

「伏羲,你少在那邊打如意算盤,北海世家還有我在,你最好把罩子放亮一點。」補農斜睨著伏羲,暗罵這老家伙真是鐵石心腸得可以了。

「我決定了,你們再怎麼說也不能改變我的心志。」

「那……那你要在這當義工嘍?」神農心想,天魎若是留在這里,至少自己也能常來看他,反正他在氣頭上,不出一個禮拜就會乖乖回去。

「不,我要到害我受傷的那女孩子家當義工,她女乃女乃有一間診所,我準備去她那邊幫忙。」

這——句話,讓四個老家伙再次驚訝不已。

「天魎,你……你只是小寶貝受傷,腦子應該沒問題吧?」有巢探頭探腦的問著。

「你腦子才有問題!」

「既然你腦子沒問題,為何還要去害你的人家里頭去當什麼鬼義工,你要明白,你爺爺替你取這名字,就是要你不能太過仁慈,行事作風要跟鬼一樣飄忽不定,才能成就大事業。」神農執掌北海世家的薪火相傳,自是要讓天魎保有金粉王朝的家族風格。

「至少在我受傷的時候,她會削隻果給我吃,而整個北海世家的人並沒有一個人這樣對我,光憑這點,你就別再說些廢話了。」

「削隻果?一顆隻果就能感動你,讓你不惜放棄北海世家的所有產業,而心甘情願去當別人的義工?」神農簡直是哭笑不得,他的教育竟失敗到這種程皮。

「至少目前是,換成是你,你能體會一個小女孩在得知女乃女乃得到乳癌的情況下,那種孤立無援的心情嗎?就算我的心是屬于惡魔的,但在心靈的角落,總有一點人性的光輝面吧!」

「毀了毀了,我看你們北海世家是後繼無人了。」燧人以一種哀悼的眼神看向神農,不解天底下怎會有個「不愛江山愛隻果」的蠢小子呢?

「幸好天魍不會說這種話,要不然,我就一棒將他打成肉泥。」伏羲說著風涼話,有點幸災樂禍地抖抖嘴角。

「唉,怎會有這種不求上進的孩子,難怪北海世家會被分配到非洲地區,這也無可厚非。」有巢跟著打落水狗,敲得神農滿腦子鬧哄哄。

「農爺,你听听,咱們金粉王朝都是這種看笑話的人,他們的嘴里吐得出象牙嗎?我要是再不離開,早晚會進瘋人院。」天魎轉而對著小標蛋喊,「小標蛋,幫我辦出院,我要住進那女人的家。」

「你貴為金粉王朝的命脈血源,怎能降低身份住進平民百姓家,還免費當義工,你醒一醒,別給我意氣用事!」神農擋在兩人面前,口氣愈來愈強悍,他想,要是不好好守住這一關卡,整個北海世家不就鬧空城了?

「人活著就爭一口氣,也許這一次是我人生的轉折點,農爺,我只想證明,我不靠北海世家,照樣可以在外頭生活得很好,你請高抬貴腳,別妨礙我的去路。」

「不行,說什麼都不讓你過去。」神農死都不肯讓步。

「小標蛋,把農爺給我搬開!」

天魎的話讓小標蛋頓時不知所措,神農爺是什麼身份,他哪敢動神農爺一根寒毛。

「快呀,我叫你把他扛走你沒听見嗎?」

「少爺,他……他是……」

「媽的,養了你這沒用的庸才。」天魎往警鈴一按,沒兩分鐘,晴藝和楓滿即快速跑來。

「小帥哥,你在呼喚我嗎?」楓滿開心極了,兩三步便跑到天魎面前。

「沒錯,想不想陪我到無人的地方去散散步、聊聊天呢?」

「你……你是說……跟我?」她雙手捧著臉頰,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樣。

「要不連她一起去也無所謂。」他現在只希望能盡早遠離這些老頭子。

「不用了不用了,等會她還要去巡病房,我陪你去就行了。」

「楓滿,等會應該是你去的……」

「你記錯了,是你啦,絕對沒錯,好啦,你先出去,這里我來就行了。」听到能和天魎獨處,楓滿馬上睜眼說瞎話起來。

「天魎,你……你當真要和我唱反調?」神農心傷的問,仍希望能有一絲轉圜空間。

「等到月底坦桑尼亞的獵斑馬大賽開始,那些討厭鬼全離開後我就回來,這總行了吧!」去,老人家就喜歡裝可憐,天魎看到神農眼眶盈著淚,狠心地掉頭離去。

楓滿將天魎帶到醫院後的噴泉小花園,卻發現他心不在焉地朝四周左顧右盼,並沒有將目光停駐在她那雙頻頻放電的眼楮上,于是她先開口——

「我……我是覺得,聘金不用很多,因為……我們在南非的華僑是不用請求那麼多繁文褥節的……」

「嗯。」

「不過……最起碼也要訂五十桌酒席以上,這樣我爸才會有面子。」

「嗯。」

「還有,我……我是想說過一陣子先……先生一個,然後三年後再生一個,兩個孩子的年紀差個三歲比較好……」

「嗯。」不管楓滿說什麼,天魎全是用個嗯字來應付。

「你老嗯啊嗯的,想上廁所是不是?」楓滿氣得翻白眼,怎麼找她出來,卻一副六神無主的死樣子,害她在那自作多情,對牛彈琴。

「你剛說什麼?」天魎被她拍了一下,猛地回過頭看她。

「我是說……天氣怎麼會這麼陰,好像快要世界末日了。」

「陰?」他看著日正當中的太陽,懷疑楓滿的判斷能力出了問題。「你沒……事吧?」

「死不了啦,對了,你不是要我陪你出來散散步嗎?現在散步完了,沒事我先走了。」楓滿討了沒趣,起身便要離去。

「等等……」他急迫地將她喊住。

「你還是有話要對我講的,對不對?我就知道你剛才是故意逗我的,死相,你好壞喔!」

「你在說什麼?我是想問你……弄傷我的那個女人,她到底跑哪去了?」

「你……你去死啦,我不曉得,你不要問我!」楓滿的心頓時糾成一團,搞了半天,原來他是急著找芹詩。

「你怎會不知道,你和她不是好朋友嗎?」

「你要找芹詩你自己去找,我要回去工作了。」楓滿不再用熱臉猛貼冷。

「芹詩?她叫做芹詩?」這麼夢幻的名字跟她恰北北的個性真是不合。

「是啊,你想泡人家是不是?嘴張那麼大。」楓滿不是滋味的說道,她自覺長得並不比芹詩差,可怎麼每次一有桃花運,就先是芹詩踫上。

「她應該要來照顧我,為什麼一整個早上都不見她的人影?」

「人家早上要幫她女乃女乃看診所的病人,下午才會有空來,」她懶懶的回答。

「現在都兩點了,照理說也應該到了,怎麼……」他的心七上八下的,坐站都不是。

「你那麼想見到她啊?別忘了你是因她而受傷,對她應該要有仇恨之心,你要告訴自己,那女人是踫不得的,真正美麗善良的女人,就是偉大的白衣天使……」

「嗨,芹詩,你總算來了。」天魎听不進楓滿的話,一見到朝他們走來的芹詩,便馬上揮揮手,硬撐著疼痛的傷口讓自己站起來。

「听晴藝說,你帶他來這里散步,他恢復得還不錯吧!」芹詩笑笑的迎上楓滿,可對方卻給了她一張晚娘臉。

「你們慢慢聊,我要去巡病房了。」楓滿沒有回答芹詩的話,只是冷冷地與她擦肩而過,但走沒幾步路,卻回頭說了一聲,「對了,菲爾醫生說你女乃女乃的全身健康檢查都很符合標準,你等會別忘了來護理室找我拿體檢報告。」

芹詩一听,霎時頭皮全發麻,連忙走到楓滿身邊咬耳朵。「你干麼現在告訴我,不會晚一點再說嗎?」

「我看到你就順便說明,誰規定傳達這種資訊需要看時辰、配黃歷約?」

「不是啦,是……我騙他說找女乃女乃得了乳癌,要是讓他曉得我女乃女乃那麼健康,那我就完了。」芹詩忘了和楮藝、楓滿套好話,哪曉得那麼巧。

「芹詩,你這嘴好惡毒,你竟然……詛咒你的親生女乃女乃?」

「反正這件事牽扯很多,一時也說不清,但我不是有心要這麼做的,我全是為了要拯救全非洲的野生動物。」芹詩努力的解釋,希望她能體會自己的用心。

楓滿瞧她一臉火燒的樣子,雖說她搶了自己的夢中情人,但畢竟朋友一場,心一軟,她也只好答應。

「好吧,我幫你的忙,不過……你要送我‘西城男孩’和‘911’的演唱會VCD。」得不到男人,看些帥哥過過干癮總行了吧!

「你真敢耶,那是限量發行的……」真是獅子大開口。

「要不然拉倒……」

「好,明天我拿給你就是了!」芹詩認栽了。

「你們這樣講悄悄話,是不是對孤立在一旁的我不禮貌呢?」天魎一拐一拐的走入她們之間。

「我們在講女人生理期的事,你要听嗎?」芹詩笑笑的回應。

「這就不必了,不過我耳朵可尖得很,剛剛她說你女乃女乃的健康檢查都很標準,這……」

「這有什麼好驚訝的?楓滿你……你告訴他是怎麼一回事。」芹詩一下子想不出好理由,便將這燙手山芋丟給楓滿。

「是……是這樣的,那份體檢報告是我要她女乃女乃拿給另外一位女乃女乃的,因為那位女乃女乃和芹詩的女乃女乃交情不錯,所以芹詩也稱她為女乃女乃,懂了嗎?」楓滿講得又快又好,不禁暗自得意自己過人的反應。

「嗯……應該懂了。」天魎心想,大概是自己真的听錯了。

「那你們慢慢聊,我先去巡房了。」

楓滿才跟兩人道別沒幾秒,卻又匆匆跑回來,雙手不停地做著手勢,神情也變得古怪。

「你不是要走了嗎?」芹詩看不懂楓滿一大堆奇怪的手勢,可當她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時,赫然發現晴藝正陪著她女乃女乃秦可好往這邊走來。「女乃……女乃怎麼會到醫院里頭來!」

「原來那是你女乃女乃呀,看起來氣色還挺好的嘛!」

由于芹詩一時叫得太大聲,讓天魎馬上得知芹詩的女乃女乃就是那一位。

「我……我看我還是先走了。」楓滿見狀,馬上想走,卻被芹詩扯住她的超迷你短裙。

「你別見死不救,你要不留下來幫我,我就死定了。」

「我怎麼救?你把你女乃女乃講成那樣,不穿幫才有鬼。」

「你沒試就走,太沒有朋友道義,叫你留下你就給我留下來,」芹詩死拉著楓滿,她才不想孤軍奮戰。

楓滿只好硬著頭皮留了下來;而不知情的晴藝一臉天真,還為自己將秦可好帶到芹詩面前自滿。

「芹詩,你看,我把你女乃女乃帶來了,我猜想你一定在這里,你看,我們是不是真的很有默契?」晴藝將秦可好拉到芹詩面前,但她卻是臭臉以對。

「女乃……你怎麼跑來了,診……診所沒人看怎麼行?」

「菲爾醫生打電話來,希望我能親自跑一道來拿體檢報告,我想,已經好久沒看到他;況且,皮梭也講有位年輕人救了你一命,結果自己卻受到重傷。你看看你,這件事也沒跟我說,萬一我失了這個禮,那良心怎麼過意得去?」秦可好笑得一臉燦爛。

「你……就是芹詩的女乃女乃,看起來好年輕喔!」天魎知道這位老婦人沒多久日子好活,嘴巴自是甜了許多。

「瞧你這小伙子,嘴巴這麼甜……」秦可好看著天魎鼠蹊部鼓鼓的,兩條腿還闔不太攏,不禁帶點歉意的問︰「你該不會就是救我孫女的那一位年輕人吧!」

「沒錯,就是我。不過,這點小事不足掛齒,要是讓女乃女乃擔心到多出白頭發來,我會過意不去的。」

「哎呀!多討人喜歡的一張嘴,我說芹詩,這個小帥哥女乃女乃喜歡,我怎麼看就怎麼滿意。」秦可好緩步來到天魎面前,和善地模模他的肩頭。「長得真是好,有肉又結實。」

「女乃女乃,你是在選土雞啊?你拿完體檢報告就快點回去吧,診所里不是還有很多新來的藥品要點收嗎?你再不標示上架,到時候又要搞到三更半夜,對你的身體是很不好的。」芹詩生怕女乃女乃再待下去,會讓天魎起疑。

「皮梭他們會幫女乃女乃處理的,你不要緊張。」秦可好湊近天魎跟前道︰「醫院對面有一家老字號的餐廳挺不錯的,女乃女乃請你喝下午茶,我們好好聊聊,你覺得如何?」難得看到這麼年輕的小伙子,秦可好頓時覺得自己年輕了好幾十歲,不禁提出邀請。

天魎高興的答應,「好啊好啊,女乃女乃你真是個樂觀的人,面對人生這麼重大的難關,你還能這麼開朗,我實在是打從心底佩服你。」

難關?

莫非芹詩跟他提起診所內藥物短缺的事?

「是呀是呀,人本來就是要樂觀一點,反正人生還這麼長,老是咳聲嘆氣也是得過日子,不如開心快樂點的好。」

秦可好的回答,嚇得芹詩和楓滿的魂魄差點飛了。

人生還這麼長?

會不會芹詩她女乃女乃還不知道自己罹患乳癌的事?不會吧,這種胸前有硬塊的感覺,患者自己應該會有所感覺才對……天魎不禁覺得奇怪。

「你在想什麼?等會到那家小咖啡廳,我們再好好談談。」秦可好愈看他愈是喜歡,衷心盼望芹詩對他也有好感。

「女乃……我也要去。」她死都要跟著不可。

「這頓本來就該你請,你該好好跟人家道謝才對。」

芹詩雖點了下頭,但卻覺得她脖子上像掛塊大石頭般,讓她抬不起頭來面對這接下來的狀況。

「你這孩子心腸真是好,救了我家芹詩不打緊,還讓你受重傷,更難能可貴的足你還自願來我們診所里當義工,我和我孫女真不知該如何感激你才好。」三壺錫蘭女乃茶,幾碟杏仁女乃酥烤餅,兩小一老圍著小圓桌,有人興奮,有人緊張。

「沒什麼,這都是小事,反正我也閑著沒事做,去幫個小忙,活動一下筋骨也不錯。」受了秦可好的贊美,天魎做什麼事都覺得很起勁。「閑著沒事,你……你都不工作的啊?」秦可好雙眼出現疑惑。

「女乃女乃,人家是有錢人家,當然不用工作了。」芹詩在一旁答腔,對付有錢公子,吹捧工夫自然得樣樣盡來。

「那你家是做什麼的,自己開店嗎?」

在南非,不論是自己獨資生意或是搞政治,都算是有錢人。「我是……」天魎自知不能將北海世家的名號請出來,因為如此一來,會讓原本很單純的情誼變質。「我家是開便利商店的。」

「那不錯明,對了,你叫做……」

「我叫做天……」他霎時卡住,這個鬼里鬼氣的名字要是說出來,不會被懷疑才怪。「我叫天亮!」

「天亮?」

「對呀,我媽剛好在天亮那一剎那生下我,所以就叫我天亮。」「真好笑,取這種怪名字。」芹詩抱著肚皮直笑。

有好幾秒鐘,天魎都一直盯著芹詩看,他發覺她有一種月兌俗且不受世塵所遮掩的美。

秦可好看得出天魎對芹詩動了心,便想借這機會試探他的心意。「我說天亮啊,你看女乃女乃我還能活幾歲啊?」

聞言芹濤一個緊張,不意將熱滾滾的女乃茶大口灌進嘴里,燙得她直伸舌頭。「芹詩,你在干什麼,喝茶喝得這麼急?」

「女乃女乃,你……你沒事問這種問題做什麼?」她心虛地大灌一口冰開水才鎮住那股灼燙。

「我是希望在以後的日子里,能有個人陪你,女乃女乃才個要讓你一直纏著我,我要去過我的第二春,所以我才問天亮,我看起來是不是還很年輕?」

「那你可以直接問說你年不年輕,干麼講那種話,多觸霉頭啊!」她慢慢坐回原位。听到女乃女乃這麼一解釋,她總算松了一口氣。「我哪那麼厚臉皮,我才不要讓天亮笑你女乃女乃是個老天真,這麼一大把年紀還問這種問題。」

「不會啦,女乃女乃,你可以長命百歲,不會只剩下一年壽命的。」天魎一不小心便將芹詩亂掰的荒唐故事月兌口而出。」「你……你……還想要再上一次石膏嗎?」芹詩惡狠狠地瞪著他。這家伙怎麼這麼大嘴巴,都鎖不住秘密。

「對……對不起,女乃女乃,我是說你看起來紅光滿面,一定很快就會有第二春的。」他心懷歉疚的看著芹詩。幸好秦可好沒听出端倪來,要不然這下可能會出現一場家庭倫理大悲劇。「你別哄我了,我曉得自己老了,只是,我這一生中還有一個遺憾,要是有人能替我去實現,那不知該有多好。」秦可好翹起蓮花指,拾起杯耳,心情沉重地喝著茶。

「女乃女乃你盡避說,要是我能幫得上忙,我一定全力以赴。」天魎拍著胸脯,自信的說道。「真的嗎?」

天魎看向芹詩,而芹詩也對他點了下頭,表示女乃女乃也曉得自己日子所剩不多,就先答應她,讓她快樂點吧!

「沒問題,就算女乃女乃要我到天上摘星星,鑽到海里挖珍珠,我也不會推辭。」天魎在這一刻才了解「施」果然比「受」還有福。

「你真是好孩子,那我就放心將芹詩交給你照顧了。」秦可好心平氣和地說。

她的話讓對面兩人一彈起,異口同聲的大喊,「什麼?照顧?」

「對呀,女乃女乃最近參加老人聯誼會,有許多喪偶或是離過婚的老帥哥要找女乃女乃去約會,但我又擔心芹詩沒人可以照顧,現在看到你,我就可以放下這顆心,好好去享受我後半生的日子了。」秦可好說著,臉上洋溢著少女般的羞赧紅頰。「女乃女乃,你……你還有什麼後半生可以過?你難道不知道你已經……」

「女乃女乃,你放心去約會好了,我相信天亮一定會照顧我,是不是啊?亮……」

芹詩一邊捂住天魎的嘴,一邊抱著他故做親密狀。天魎被她捂得快要吐不過氣來,只好被迫點頭。

「那就好,那以後你就要多照顧我家芹詩了。」秦可好開心的說道。心想,她肩頭的重擔總算可以卸下一半。

而芹詩的心里則大喊「完了完了」,這謊言跟滾雪球一樣愈來愈大,她實在沒想到設局拐錢,竟要付出這麼慘痛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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